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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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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岳晟也绝不会信他。纪冥他想带走你,不过是想要借你要挟我靖国公府罢了,沧州是晋国屏障,数十年都依仗我岳家镇守。你在梁国与质子无异,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离开。可爹实在是没有想到,那柴昭。。。也许,你俩真是躲不过的缘分。。。”

    “柴家虽非周国皇族亲贵,可名动天下也算是一方豪杰。”岳桓接下父亲的话道,“比起梁国纪氏,应该德行好的多,若要我替阿衡选个好归宿,柴家也好过纪氏吧,爹,您说呢。”

    “阿衡还有的选么?”岳蘅瞪了眼大哥,“回到沧州,娘一定会伤心了。”

    回沧州的路上,来时欢喜雀跃的兄妹都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前路漫漫,不知是吉是凶。

    楚王纪冥一路倒是神采奕奕,挑起的眉梢不时荡起笑意,显得此行颇有收获。身边人不解道:“王爷没有定下与晋国的亲事,反倒是便宜了周国柴家,怎么王爷反倒高兴的很?”

    纪冥晃荡着手里的马缰,回望着愈来愈远的辽州城门,“岳晟自作聪明,以为害的自己女儿坠马就可以坏了联姻么!小王我既然带不走他女儿,也不会让旁人随意娶了他女儿。”

    “王爷英明。”随从顿悟道,“晋国与谁联姻都与我们没有好处,而让岳小姐嫁给柴家则是上上之策,名义上嫁的也算得体,可人人都知道周国柴家经十年前谋乱之祸的牵连,一贬再贬贬无可贬,再无崛起之日。周国南宫皇族无能,又听信谗言不愿起用柴郡王,长此下去我们王爷灭了周国也是早晚的事,岳小姐嫁给一个没落子弟,与随意指给个平民有何区别!予我大梁而言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王爷此举实在是厉害。”

    纪冥眼前仿佛又看见岳蘅对自己带着挑衅的眼神,眉宇里顿现阴霾,“岳家的女儿尚且如此厉害,那父子俩也是不可小觑。小王立志要替我大梁一统天下,燕国已灭,下一个就是晋国!要想踏平晋国,沧州靖国公岳家就是我们头等大患。武帝老迈不足为惧,岳晟狡诈必须除去,待小王回去,可得好好想一想。。。如何铲去这恼人的绊脚石。。。只是可惜。。。”纪冥轻轻笑了声,“沧州城破之时。。。与那柴昭说好的喜酒,也是喝不上了。。。”

    晋国,沧州。

    “嫁去周国柴家!?”岳夫人踉跄退后了几步。

    岳桓上前扶住母亲,垂头丧气道:”皇上亲口赐的婚,怕是没得改了。

    “阿衡从小到大,哪有离开我们身边半步。”岳夫人流下泪来,“如今要嫁的那么远,让我怎么舍得!”

    岳家门风家训素来严厉,三代忠良名震晋国,岳夫人流了会儿眼泪便止住哭,抚了抚岳蘅的脸道:“女大当嫁,你要体谅你爹,也切勿记恨皇上,知道么?”

    岳蘅心口忽的一阵刺痛,摸出那块金锁片道:“阿衡收下了他的信物,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是认下了这门婚事。爹和娘放心,女儿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逃嫁的人吧。”

    岳夫人将宝贝女儿搂进怀里,滴滴答答的泪水打湿了岳蘅的发帘。

    岳蘅牵着白龙走进马厩,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擦拭着马鬃,展开笑脸唤道:“崔叔!”

    被唤作崔叔的男子转过身,黝黑的面容如刀刻般锐利,见到岳蘅,这张刚毅的脸顿时舒展开来,“小姐回来了!”

    崔叔上前接过岳蘅手里的马缰,将白龙栓进马厩,蹲下身子看了看白龙的后蹄,捣着草药敷在了白龙的伤口上。岳蘅抱膝坐在树下,静静注视着歇息的白龙。

    月色初上,岳蘅又摸出那块金锁片,抚触着“安康”二字,心中百转千回。

    “小姐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崔叔到你跟前都没发现?”崔叔倚着树干在岳蘅边上坐下,瞥了眼她手上的物件,“没见小姐戴过这个,是此次进京面圣的赏赐么?”

    “是。。。”岳蘅低下头揉搓着身下的泥土,将入京后的事与他一一倾诉了出来。

    “皇上把小姐赐婚给了柴昭。。。”崔叔面色微变,随即又渐渐平复下来,“周国柴家出英雄,柴宣的儿子。。。应该也绝非俗人吧,小姐与我说说,那柴昭,生的什么模样。”

    岳蘅仰望星空,回忆片刻道:“也就是寻常人的样子吧,比我年长五岁,对了,他的眼睛。。。是灰色的。”

    “他父亲,柴宣柴王爷也有一双灰色的眼睛。”崔叔仿佛忆起了许多往事。

    “崔叔。。。”岳蘅睁大眼睛,“听说早些年你走南闯北,莫非你见过柴家的人?”

    崔叔点了点头,“十余年前,那时候我也在周国,柴家的封地还不是在苍山脚下,是在最繁华的云都。柴王爷柴宣是周国唯一的异性王,战功赫赫威震八方,大周半数疆土都是柴家兄弟打下,为周国南宫家在这乱世中占得一席之地。可惜。。。柴王爷功高盖主,遭人嫉恨。十年前,周国谋乱之祸,柴宣受牵连入狱,在狱中备受折磨染病而亡。。。让人扼腕叹息。”

    岳蘅托着腮帮安静的听着,点头道:“周国南宫家一帮子窝囊废,我也听爹说起过。柴王爷因昏君佞臣而死,真是可惜了。”

    崔叔继续道:“我也听说柴宣有一个独子。传闻柴宣在狱中殒命,王妃携独子不堪受辱,也一道随着去了。。。想不到,他弟弟柴逸竟护下了这个孩子,也算是苍天垂怜了。”

    见岳蘅嘟着嘴没有接话,崔叔笑了笑道:“扯到小姐不开心的事了?崔叔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说句小姐不爱听的,崔叔倒是觉得。。。这门亲事,可以有。”

    “崔叔!”岳蘅恼的跳起身,“你还说!”

    “不说不说了。”崔叔无奈的摆了摆手,“小姐长途爬涉一路辛苦,早些去歇着吧。”

    岳蘅不情不愿的挪开步子,攥着金锁片的手心渗出汗来,低头看着那沉郁的暗金色,“柴昭,柴昭,你真的,就是我岳蘅的良人。。。”

    苍山的夜空下,寒星点点荒雀无声,柴昭翻上院中的老楸树,斜靠在树干上仰望着沧州方向,手中转动着岳蘅的金羽箭,眼神定在了那个“蘅”字上。

    柴昭舔了舔唇,深谷一夜,那稚嫩少女滚落的泪珠被他含入唇里,温如暖汤,甜如蜜水,萦绕唇间,魂牵梦萦。。。

    ——“阿蘅,阿蘅。。。你命格里,注定有我柴昭的名字了。”

 第6章 金羽为盟

    大晋国武帝三十二年,立冬。

    靖国公府

    看着府中自己的嫁妆一件件的被置办进来,岳蘅一日比一日的不快活,柴家送来书信,明年开春,待岳蘅过了十六岁生辰,便会来沧州接亲,掐指算算,也不过半年了。

    “他倒是心急的很呐!”岳桓凑近发愣的妹妹,“这样好,证明心里有你,若不是你大哥我自己喜欢的,还不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阿蘅你说是不是?”

    见岳蘅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岳桓按住她的肩,倚着坐在了台阶上,歪着头看着满是愁绪的岳蘅,“事已至此,乐不乐意都是一天,大哥答应你,会送你去柴家,若是柴家不得你的心意…大哥我再把你带回沧州就是了,如何?”

    岳蘅扑哧笑了出来,“大哥为了哄我也能这样说笑?嫁出去的妹子,还能被哥哥领回来?真是笑掉大牙了。”

    岳桓挠了挠头,“大不了,住在家里一辈子,有大哥在呢。”

    兄妹俩正说着话,忽见府门大开,父亲的副将孙然一身盔甲箭步冲了进来。

    “孙叔叔。。。”岳蘅喊了声,孙然却目不斜视没有应她,脸上满是严峻之色,“大哥,孙叔叔怎么了?难道军中有事?”

    “不大清楚。。。”岳桓朝屋里望了望,摇头道,“前几日爹收到消息,梁*中调兵遣将,似有集结之意,不过爹早已经把消息送到辽州让皇上知晓,后头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梁国才灭燕国,不足一年又有异动?”岳蘅隐约有些忐忑,“楚王纪冥之前还亲赴辽州给咱们皇上贺寿。。。应该不会。。。是为了我们晋国吧。。。”

    “纪冥狡诈阴险,谁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岳桓站起身,“燕国既亡,而今中原只剩我晋国,梁国,还有便是北方的周国,三足各占一方,若能保的势均力敌,也能免去混战搞得生灵涂炭。纪冥好战,野心勃勃,梁国富饶,不缺军资;周国有山川天险,偏安北方。纪冥若真的有打算,燕国之后,必然是我们大晋。爹早已经料到纪冥的不安分,就算他真有灭晋的心思,我们也不会怕他。”

    “大哥说这话的模样,真是血性的很。”岳蘅哧哧笑道,“虎父无犬子,岳小将军果真不一般。”

    岳桓拾起倚在身旁的长戬,朝岳蘅晃了晃道:“你我兄妹也许久没有切磋了,不如,来试试你大哥的长戬?”

    “还怕了你不成?”岳蘅跃起身子,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杆长枪,掂了掂道:“阿蘅不擅近身比试,但既然大哥开了口,试试也无妨,你可别让着我。”

    话音刚落,枪头已朝岳桓手腕刺去,岳桓灵敏的躲闪开来,长戬挡开岳蘅的枪头,嬉笑道:“嗨,来真的啊!看大哥怎么教你。”

    崔叔听见院子里的兵器声,探头瞧了瞧,无奈的摇着头,一旁的老仆仲伯张望着笑道:“崔护院,这两个小主子的拳脚功夫都是你教的,依你之见,是大少爷更胜一筹,还是小姐赢过这个哥哥?”

    崔叔咧了咧嘴道:“若是小姐是个男儿身。。。定是不输大少爷的。”

    仲伯哈哈大笑道:“你这么说,我只当还是咱们大少爷最厉害了。不与你多说了,小姐就要出阁,还有的是东西准备。”

    “嗯。。。”崔叔眉间顿时划过一丝不舍。

    谈笑间,岳桓一个重击震掉了岳蘅手里的长枪,岳蘅揉着发麻的手腕,恼道:“切磋尔尔,大哥你看的也忒认真了。”

    岳桓弯腰拾起她的长枪,笑道:“与我家阿蘅比试,怎么能不认真,一个不小心输了去,我岳小将军还不被人笑死,没事吧。”

    岳蘅挑起秀眉,指了指金鎏弓道:“不如。。。咱们比箭?”

    岳桓脸一白,慌忙摆着手道:“算了算了,我去屋里看看爹和孙叔叔在聊什么。。。”

    岳蘅扶着树干笑弯了腰,鼻子里轻轻哼了声。

    “纪冥率军已经兵临沧州城外三十里!?”岳晟惊道,“梁*中异动也不过这几日的事,竟然会集结的如此之快!”

    “兵贵神速,梁军昼夜急行如天兵天将一般,看来是筹备许久了。”孙然垂头道,“还好将军早有预料,沧州布防严密,消息也已经往京师送去,这边坚守城池,援军一来肯定守得住沧州!”

    “贺完寿不足半年就起兵攻晋,普天之下也唯有楚王纪冥做得出来。”岳晟重重按住案角,“我岳家镇守沧州数十年,还怕了他不成,传令下去,各城门严加防范,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进出沧州!”

    “爹。。。这怎么。。。”门边的岳桓怔怔愣住,“又起战事了?”

    岳晟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儿子,“纪冥就要兵临沧州城下,桓儿,爹命你率人守住西门,不得有误!”

    “。。。纪冥。。。”岳桓喃喃道,“孩儿得令。。。”

    见大哥面色凝重从屋里出来,俯身攥紧长戬,头也不回往府外而去,岳蘅疾步追上喊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岳桓停下步子却没有回头,顿了顿道:“阿蘅。。。纪冥领兵已经到了沧州外,大哥奉命守住西门,你留在府上,照顾好娘和弟弟,知道了么?”

    “大哥。。。”岳蘅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岳桓转过身,大手轻轻蹭着妹妹额上的汗珠,爱怜道:“不会有事的,打退了梁军,大哥还要亲自送你去柴家。大哥真庆幸,你没有被带去梁国,别再怪爹了。”

    沧州城外,梁军营地。

    帅营里,纪冥一身金甲,抚着银弓嘴角含笑,见信使进来,头也没抬道:“如何?”

    信使单膝跪地道:“回禀王爷,照王爷的计策,数月前便有细作潜入辽州,眼下晋国京师辽州,人人都在传靖国公岳家不满武帝将自家女儿岳蘅赐婚给柴昭。听闻武帝龙颜大怒,大骂岳晟一家不知好歹,一个失了清誉的女子,还指望嫁到什么好人家。。。”

    “还有呢。。。”纪冥斜倚着身子幽幽道。

    “不止如此!”信使眨了眨眼,“不出王爷所料,这阵子岳家与柴家来往书信频繁。。。属下照王爷的吩咐,拟造了几封,让咱们在辽州的人呈给了武帝。。。”

    “做得好!”纪冥大笑了出来,“相信看了那信中所言,应该让武帝不止是震怒那么简单吧。”

    信使上前一步低声道:“那是自然,岳晟多日之前已经觉察我军有异动,求援书信早已经递到了武帝手上,可京师辽州那边毫无动静,看样子。。。武帝已经不再信任靖国公府,也不打算管沧州的死活了。。。”

    “武帝那老头自负多疑,不得他心意的臣子是留不得的。岳晟谨慎行事多年,不料却因为自己女儿的亲事让武帝起了疑心。”纪冥拉了拉手中的银弓,“周国南宫一族压制柴家多年,已经不足为患;晋国没了岳家,也是不堪一击。我大梁纪氏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一切尽在王爷筹谋之中,王爷英明!”

    沧州城

    “爹。”岳桓重重按下长戬,“这几日梁军连番攻城,沧州城防固若金汤,桓儿也不怕他们再来。可是。。。援军迟迟不见动静,若要死守,沧州军民怎么熬得过就要到的寒冬!爹有没有再发书信,让皇上赶紧发兵!”

    见岳晟沉默不语,孙然开口道:“书信?没有十封也有八封,援军的影子却是半点都没有。。。将军,会不会是皇上听信了什么谗言。。。打算任沧州自生自灭了!?”

    “谗言?什么谗言!”岳桓急道,“孙将军快说来听听。”

    孙然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听来的消息,辽州盛传,说靖国公不满皇上将宝贝女儿赐婚给柴家一个没落的子侄。。。更有甚者,竟说你父亲与周国。。。与周国。。。哎!”孙然再也说不下去。

    “岂有此理!”岳桓怒目圆睁,“我们岳家三代镇守沧州,没有爹运筹帷幄保的边境无忧,京师还能歌舞升平?竟疑到我岳家头上!爹,这个城,不守也罢了!”

    “放肆!”岳晟震怒道,“你刚刚一字一句,都是掉脑袋的大逆不道之言,孙将军是自己人,若是传到京师皇上耳朵里,不等纪冥攻破沧州,岳家满门就已经必死无疑!”

    岳桓慌忙跪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孙然见岳晟动怒,急忙劝道:“将军息怒。眼下最最要紧的,是如何守住沧州,若是皇上真打算弃我们不顾。。。”

    “爹。”岳桓眸子微亮,迟疑着道,“不如。。。去向柴家求救。。。柴昭与阿蘅定下亲事,应该会。。。”

    “住口!”岳晟厉声喝止道,“皇上疑心的就是我与柴家勾结,若是再去求了柴家来解沧州之围,岂不是如了贼人的心意,勾结之罪更是铁证如山!”

    “可是。。。”岳桓还欲坚持几句,已被孙然死死拉住,冲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你们出去。”岳晟挥了挥手。

    孙然拉着岳桓的衣袖将他拽了出去。

    “孙叔叔。”岳桓回望紧闭的屋门,“你怎么也不帮我劝劝爹,你我都知道,若无援军和粮草,寒冬一来,沧州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将军固执,你不是不知道。”孙然又将岳桓拽出几步,到了僻静处,压低声音道,“照我之见,向柴家求援,可以有。”

    “孙叔叔。。。”岳桓黑眸忽闪。

    “但此事万万不可声张,更不能传到辽州皇上耳朵里。”孙然警觉的环顾着四周,“小将军,你觉得,柴家叔侄,真的能指望的上?”

    岳桓踌躇着道:“虽是匆匆数日之交,但我对柴家印象倒是不错。柴郡王睿智沉稳,他女儿柴婧也是颇具巾帼之范,那个柴昭。。。能不顾一切去救阿蘅。。。孙叔叔,我觉得可以试试。”

    “那事不宜迟。”孙然下定决心道,“小将军去找件小姐的信物,再派亲信去趟周国苍山面见柴家叔侄。柴家武将出身,铁骑剽悍,要真能发兵救我沧州。。。”

    话还没说完,岳桓已经疾步走出去老远,“孙叔叔放心,包在我身上。”

    岳桓偷偷摸进妹妹房里,环顾了一圈,目光定在了岳蘅的箭匣上。

    “金羽箭!”岳桓心头一喜,“就是你了!”岳桓正要抽出一支金羽箭,门边有人轻轻咳了声。

    “大哥,你钻到我闺房里做什么?”岳蘅抱着肩盈盈道,“还偷上我的东西了?”

    “哪有!”岳桓缩回手,“你每支金羽箭,都经过我的手,大哥想摸一支,你还小气了?”

    岳蘅上前取下箭匣,“原本你若是喜欢,都拿去也无所谓,可今日你鬼鬼祟祟的,一定有什么鬼心思,你不说清楚,就别想拿走我的东西。”

    岳桓心中焦急,便将与孙然的商议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大哥也不想瞒着你,阿蘅是懂事的人,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做。”

    岳蘅低头瞅了瞅箭匣,踌躇道:“大哥,爹说的没错,柴家一旦发兵助我们,不就落了奸人的口实吗。。。”

    “棒槌脑子!”岳桓一把抢过岳蘅的箭匣,“都什么时候了,护住沧州才是顶顶要紧的事,后头的事后头再说,这你都不明白?你也不想纪冥破城而入,娘和弟弟也是死路一条,小弟还不满一岁。。。”

    岳蘅心尖一软,秀眉紧蹙说不出话来,怔了许久道:“他。。。看到金羽箭,真的就会来沧州帮我们?”

    “那就要问阿蘅你自己了。”岳桓抽出一支金羽箭,注视着那个“蘅”字轻轻喘了声,“但愿天佑沧州,天佑我岳家。。。”

 第7章 拔剑为红颜

    岳桓抽出一支金羽箭,注视着那个“蘅”字轻轻喘了声,“但愿天佑沧州,天佑我岳家。。。”

    ——“你已经是我柴昭未过门的妻子,我认定你。”

    月夜风高,沧州西门骤然打开,几个黑衣人骑着快马冲出城门,直往西北方向而去。城楼上,岳桓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对一旁孙然道:“孙叔叔,剩下的,就看这几人能不能活着到苍山。。。还有便是。。。柴家到底会不会来了。”

    黑衣人驰骋出去不过十里,暗夜忽然闪出火光,茂密的林子里箭雨齐发,黑衣人还来不及拔剑就已经纷纷坠下马匹。

    箭手让出一条路,纪冥别着手缓缓踱近黑衣人的尸身,“果真是沧州的人?去搜一搜他们的身。”

    随从上前挨个搜去,从一人腰间抽出包裹着的物件,打来一看,是一支金羽箭,“王爷。。。”

    纪冥接过金羽箭,借着火光看去,注视着“蘅”字,嘴角扬起得逞的笑意,“武帝置沧州不顾,岳家人按耐不住果然去找柴家出手了。真是天助我也!今夜伏击之事不要泄露半分,就让岳晟。。。等着他未来亲家出手相救吧。。。”纪冥莫测的笑出了声,“小王就算这样想想,都觉得有趣的很,真是迫不及待想踏进沧州了。。。”

    三日,五日,七日。。。岳蘅偷偷翻上向北的城楼,遥望北方抿紧了红唇,柴昭,柴昭。。。你会不会来沧州!你与我说过的,你一定,一定要来啊。

    周国,苍山下,郡王府。

    惊闻梁国楚王纪冥率军攻晋,柴昭顾不得许多,推开叔父柴逸的书房,才迈进门槛已经被柴逸唤住。

    “阿昭。。。”柴逸缓缓转过身,“叔父与人还在议事,你等等再进来说话。”

    “叔父!”柴昭大步走进屋里,单膝跪倒在地,语气固执的不容分说。

    书房里议事的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柴逸叹了口气道,“屋里就你我叔侄,有什么话起来说吧。”

    柴昭没有起身,嘴角微微抽搐着道:“想必。。。叔父也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柴逸端起案桌上的茶碗,吹散冉冉的热气。

    柴昭抬眼注视着淡定的叔父,“叔父不知道,侄儿就说与您听,沧州被楚王纪冥围困,武帝迟迟不肯发兵相助。。。沧州。。。已经危在旦夕!”

    “哦?”柴逸放下茶碗,“看来本王深居苍山,外头很多事都是不知道了。怎么?阿昭惦记起沧州未来岳丈一家了?”

    柴昭灰眸微动,“阿蘅家中有难,我是她未来的丈夫。。。理应。。。”

    “理应?”柴逸面露诧异之色,“沧州是晋国重城,理应去救的不该是武帝么?你我大周子民,武帝都没向大周皇帝求援,你理应去做什么?”

    “叔父!”柴昭朝前挪了几步,“武帝不愿去救沧州,沧州已经苦撑一月,再不发兵,破城是迟早的事,沧州城破,靖国公府一家。。。指定是活不成了。求叔父。。。”

    “求本王?”柴逸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侄儿,“本王能做什么?你我叔侄能守着苍山这块地方已经是皇上恩典,再搀和旁人的事,你是生怕我们柴家不会被人借机赶尽杀绝么!本王也敬重岳晟英雄豪杰,岳蘅也是个好姑娘。。。可在此关头,你我静坐不动,才是真正帮了岳家。”

    “侄儿知道叔父的意思。”柴昭低垂下眼睛,“侄儿不求郡王府发兵助沧州,侄儿会带自己的人。。。”

    “自己的人!?”柴逸冷冷看着跪地的侄子,“你的人,不是郡王府的人么?没有本王的允许,府里一个人都不准踏出苍山!听到了没!”

    “叔父!”

    “出去。”柴逸转过身不去看他。

    柴昭默默起身退了出去,院子外,等着的柴婧几人都看着自己,柴昭摇了摇头,示意几人出去再说。

    柴婧杏眼也不见光泽,低声问道:“他怎么说?许不许你带人去沧州?”

    柴昭摇了摇头,眉间满是深愁,也不愿再多说一句话,走到开阔处,望着沧州方向久久未动。

    一个额束黑色缎带的男子走近柴昭,年轻俊朗的面庞高高昂起道:“照我云修看来,只要少主您一句话,我随您去沧州,就算杀不退梁军,也能救出少夫人。郡主,您觉得如何?”

    柴婧看向身边的蓝衫男子,“重元,你怎么看?”

    不等这个重元开口,云修大笑道:“李重元在郡王府可算是一等一的脑袋瓜子,李重元,你说来听听,还有比我更好的法子?”

    李重元剑眉轻挑,目露难色道:“王爷说的也不错,柴家出手对岳家绝非好事,甚至会害了岳家满门。。。可沧州告急,你我又不能坐视不理。。。眼下也唯有像云修所说。。。”

    “都说了还是得看我云修!”云修一拍大腿,“少主,就这么办吧!您还信不过我的身手?”

    李重元轻轻按住柴昭的肩,恳切道:“我与云修,还有吴家两兄弟,都可以和您一起。。。纵使解不了沧州之围,救出你未来岳丈一家总还有几分把握。”

    见柴昭依旧不语,柴婧沉寂的看着他凝重的面色,“你行事一向果决,这会子还在犹豫什么?若非你真心喜欢那个岳蘅,依你的性子,怎么会去求我父王?自小到大,你还是头一回为自个儿的事去找他。。。父王并非不想帮岳家,而今天下局势微妙,他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让你率柴家铁骑去沧州,但你我真要行事,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还是不去,你给句话就成!”

    柴昭澄定的看过面前这三人,“云修,叫上吴佐吴佑,子时,你们三人跟我走!”

    “得令!”云修欢喜的搓着拳头,“窝在苍山也有几年,早想出去展展筋骨,少主等着!”

    “我和婧儿。。。”李重元急道,“你不带我俩去?”

    “你和郡主就快要成亲。”柴昭舒展开紧锁的眉头,“怎么能让你俩和我们去冒险。带走你俩,只怕叔父真不会饶我了。”

    “可是。。。”柴婧还想说些什么,柴昭捂住她的微张的嘴摇了摇头。

    “待我把阿蘅带回来,应该还来得及喝上你们的喜酒。”柴昭的指节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那么犟的丫头,到了苍山,可就别想出去了!”

    子时,巍峨的苍山下,吴家兄弟打着哈欠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这二人是双胞兄弟,与云修一样自父辈起就是柴家的家将,与柴昭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弟。

    弟弟吴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含糊道:“云修,你讲的稀里糊涂我也是没大听明白。去哪儿,沧州还是啥子州?去做什么?”

    “傻!”云修踹了脚吴佑的座驾,“你云爷爷哪句话会说两遍?让你起来就起来,让你去做什么跟着我和少主就是。”

    吴佑委屈道:“问一句也不行么?大哥,你与我说说?”

    吴佐比起弟弟要稳重许多,微微笑道:“去沧州,把少主夫人带回来。”

    “少主夫人?”吴佑惊道,“就咱几个去迎亲?”

    云修呕出一口血来,指着吴佑气道:“别与这傻子多话了,要我是少主,可不会带这个人去,别坏了咱们的大事才好。”

    云修身手最好,吴佑自小就有些怕他,见云修恼上自己,也不敢再多嘴,搓着手不住的哈着热气,半句话也不敢说了。

    “少主来了!”云修听见动静欣喜道。

    郡王府里,一匹骏马冲了出来,马上男子黑衣束身,黑巾裹面只露出一双灰色的眼睛。

    云修和吴家兄弟翻下马背,齐齐单膝跪地。

    柴昭轻抬手心,三人这才站起身,跃上各自的马背。柴昭一一看去,沉着道:“沧州,与我去救阿蘅一家,愿不愿意跟着我?”

    “属下自当与少主一道,刀山火海,万死不辞!”三人齐声道。

    “好!”柴昭执起马鞭,如利箭一般驰骋进无比的暗夜里,身后的苍山愈来愈远,直到再也望不见。

    ——“阿衡,一定要等着我!”

 第8章 半壁锦色

    沧州城

    “柴昭,你怎么还不来。。。”旭日下,岳蘅摸出怀里的金锁片,“还是你不过随口说说,见岳家遭难,便不愿再来找我了。。。”

    “小姐在这里啊。”崔叔寻到马厩,看到岳蘅倚着白龙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

    “崔叔。”岳蘅收起金锁片抬起头,“城外怎么样了?”

    崔叔拍了拍白龙的背,“今日似乎没有攻城的迹象,梁军围城一月,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凛冬将至,我不信梁军熬得住。”

    “可是。”岳蘅面露担忧之色,“沧州就要药尽粮绝。。。守不了多久。”

    崔叔宽慰道:“小姐别担心,将军和你大哥一定会有办法。”

    岳蘅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道:“爹和娘这几日都吃不下睡不好,府里早已经没有滋补的东西,不如。。。崔叔,你带我偷偷上后山,趁着封山前,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山参,也好给爹娘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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