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猎君心-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殷崇诀被人暗箭穿心。。。刚刚才抬回来。。。”吴佑带着哭腔道,“我远远的瞧了一眼。。。怕是。。。已经救不回来。。。”

    李重元长长的重叹了声,执剑站起身,面无表情道:“走,一起去看看,若殷崇诀真是一命呜呼,我们送他一程就是。”

    “二哥!二哥!”岳蘅惊闻噩耗,顾不得还下着大雨冲出帅营,心口抽搐着阵阵绞痛。

    殷崇诀被安放在密林的大树下,身子边已经围了许多军士,李重元见地上的他面如死灰,已经没有呼吸,仰头哀声道:“殷二少为我大周殉国,我等颜面何存。。。”

    “二哥不会有事!”岳蘅挤开围着的人群,才看见殷崇诀一眼,已经捂着嘴哭出了声,“二哥。。。”

    “少夫人节哀。。。”云修拉住岳蘅道,“人死不能复生。。。少夫人。。。”

    岳蘅挣脱开云修的手,跪倒在殷崇诀身旁,使劲力气按晃着殷崇诀的肩膀,“二哥,二哥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我是阿蘅,我是阿蘅啊!”

    大颗大颗滚热的泪水涌出眼眶,滴落在殷崇诀的脸上,混杂着血迹顺着流入他干燥的唇角,再难寻觅。

    “二哥。。。”岳蘅悲恸的看向站立不语的李重元,“郡马爷。。。你便是一直这样看着么?”

    “重元不知少夫人的意思。”李重元昂首对峙着道。

    岳蘅正欲开口,人群外又是一阵惊呼——“是他!”“他不是离开军营了么?”

    ——“让开!都给我让开!”

    殷崇旭推开簇拥的人群跻身到最前头,顾不得其他人怔怔看着自己,单膝跪地扶起了弟弟。

    “重元大哥。。。这。。。”吴佑瞪大眼难以置信道,“是他!殷崇旭!帅营里的。。。当真不是少主!是。。。是殷崇旭!”

    李重元幽幽观望着这几人,冷冷笑道:“我就知道。。。非要如此,狐狸的尾巴才会露出来。殷崇旭。。。殷崇诀。。。好一对殷家兄弟,好一个少夫人!”

    “二哥死了,二哥死了!”岳蘅呜咽落泪道。

    殷崇旭按了按岳蘅不住耸动的肩膀,面上却不见悲痛,略微稳了稳呼吸,大手握住了殷崇诀心口的箭羽。

    “你这是要做什么?”云修不解道,“人都已经没气了,此刻还要拔箭?”

    殷崇旭像是听不见周围的动响,沉着道:“阿蘅,给我块帕子。”

    岳蘅虽然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可还是果决的撕开衣角,递到殷崇旭手边。

    殷崇旭运足气力,不加迟疑的一下拔出弟弟心口的箭柄——血花霎时四溅,岳蘅的嘴里也是渗入大片热血的腥咸味。

    殷崇旭将衣帕用力压在了弟弟的伤口处,口中不住低呼着:“崇诀,崇诀!看大哥一眼!”

    殷崇诀忽的如惊醒一般低低吼出了声,憋了许久的气息剧烈的喷涌出腔——“。。。阿蘅。。。阿蘅!”

 第75章 不悔终身

    殷崇旭运足气力,不加迟疑的拔出弟弟心口的弩箭——血花霎时四溅,岳蘅的嘴里也是渗入大片热血的腥咸味。

    殷崇旭将衣帕用力压在了弟弟的伤口处,口中低呼着:“崇诀,崇诀!看大哥一眼!”

    殷崇诀忽的低低吼出了声,憋了许久的气息剧烈的喷涌出腔——“。。。阿蘅。。。阿蘅!”

    ——“二哥。。。”

    见殷崇诀骤然睁眼,众人都是不敢相信一般。云修走上前看了又看,见殷崇诀虽是虚弱无力面无血色,可双目半睁半闭确有气息不假,惊道:“殷崇旭,你弟弟。。。怎么可能活过来?刚刚明明。。。明明是。。。”

    殷崇诀挤出得意的笑容,微张着嘴唇却还是发不出声音,涣散的黑眸看向了身旁的大哥。

    殷崇旭止住弟弟伤口的血水,身子不动低声道:崇诀自出生就与旁人不同。”

    “哪里不同?”云修抢着急问道。

    “崇诀。。。”殷崇旭心疼的看着浑身血污的弟弟,“崇诀的心脏。。。”殷崇旭指了指云修的右胸,“长在右边。”

    李重元莫名涌出阵阵殷崇诀未死的失望,冷冷注视着他胸前还不住渗出的血滴,轻咬嘴唇并未发声。

    “多亏了。。。大哥。。。”殷崇诀艰难道,“若非你在,崇诀。。。必死。”

    “切勿多言了。”殷崇旭按住弟弟的肩,招呼道,“来人,把崇诀带回营帐,让大夫好好包扎细细诊治。崇诀,你安心歇着,旁的事,不用挂心。”

    “雍城。。。”殷崇诀忍住心口的剧痛抬起头,“雍城如何?”

    云修瞧着他可恨却又可敬的倔强模样,忍不住道:“殷二少放心,雍城已经是我大周的了。纪冥一众抱头鼠窜大败弃城,都是你殷二少的功劳。我云修。。。”云修拱了拱手道,“也算是佩服。”

    殷崇诀见一贯不待见自己的云修如此低眉,垂眼淡淡笑着,忽的又抬眼看向倚跪着的岳蘅,见她发髻湿漉漉的粘腻在腮边颈边,长长的睫毛上满是还未来得及滑落的泪珠,怜意大起,颤着眸子道:“阿蘅。。。”

    岳蘅心有余悸的抽了抽鼻子,站起背过身子,挥了挥手道:“还不快把殷二少速速送回营帐?”

    殷崇诀还想再看几眼岳蘅,可见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也只得缓缓闭上眼,按紧了胸口的帕子。

    见殷崇诀离开,李重元站立不动的保持着意味深长的沉默,静默的看着殷崇旭,像是等他先开口。

    殷崇旭见自己双手满是血迹,不紧不慢的就着衣襟随意擦了擦,抬头见大雨终于止住,嘴角泛起欣慰的笑意,“雨过天晴,雍城尽归,都是好事。”

    “天晴乃上天开眼一扫我等心头的迷雾,可这雍城又是为何人所归?”李重元高声道,“殷崇旭,你说给我们听听。”

    殷崇旭淡定道:“雍城的城墙上,飘的是大周的金纹麒麟旗,为何人所归?郡马爷问我?”

    吴佑哼了一声歪头打量着镇定的殷崇旭,指着他道:“殷崇旭你别拐弯抹角的,我家少主人在何处,你说!”

    “柴昭在徽城。”岳蘅大眼瞥向已起怒意的吴佑,“我说给你听。”

    吴佑心底对岳蘅还是有些敬畏,赶忙垂下手臂悻悻道:“可吴佑已经多日没有见过少主,心中挂念,难免有些急躁。。。”

    “我不怪你。”岳蘅示意吴佑无须再说,眸子定在了李重元阴晴莫定的脸上,“郡马爷,便是如此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和大哥就走了。”

    “慢着!”李重元喝止道,“重元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还望少夫人一件件说与我们听。”

    岳蘅轻松的掸了掸衣袖,“你问便是。”

    “我岳丈被困京师宫中,少主又是不知所踪。”李重元含义不明的深目上下打量着岳蘅和殷崇旭,“我又如何可以肯定,少主真在徽城。。。而不是。。。”李重元骤然抬高声音,“被你们合谋所害!”

    “放肆!”岳蘅再难憋忍怒道,“李重元,我是柴昭的妻子,难不成,你是说我谋害亲夫?”

    云修一个箭步挡在了岳蘅身前,执起长剑道:“郡马爷,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少夫人说少主在徽城,少主就在徽城,我云修也可以为之作证。待少主回来,自会和你解释,郡马爷你休要太过分了。”

    “我和重元大哥又凭什么信你?”吴佑冷笑了声,“云修,你整日一副可为柴家豁出性命的样子,谁有知道心底打的什么主意?”

    “吴佑,你说错了。”云修冲吴佑晃了晃剑柄不屑道,“不是为柴家,是为柴少主,柴夫人。不包括柴家的外人。”

    此话一出,李重元面色顿显窘怒,呼吸声也愈发沉重,吴佑听了更是火冒三丈,未脱鞘的剑刃直指云修道:“你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浪人,拿什么赤胆忠心去为柴家豁命!受他人指使对少主不利也不奇怪,今日我就要好好教训你,看你还怎么嚣张!”

    云修滴溜溜的转动着手里的长剑,勾了勾指尖道:“你来,不来就是孙子!”

    见吴佑已有拔剑之态,岳蘅也不想在这档口惹出是非,拉住云修道:“李重元怒不择言,你我不用和他计较,算算日子柴昭也该回来了,到时候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说着含笑看向李重元道,“我是柴夫人,云修是柴昭最亲厚的兄弟,殷家又是夺下雍城的功臣,郡马爷总不会把我们几个五花大绑关押起来,是不是?”

    李重元抽搐着脸颊一时无言以对,低喘着道:“到底如何,我很快便会知道,要真是你们密谋不轨。。。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众人听令——少主未回来一日,他们几个都不可以踏出军营半步!违令者,斩!”

    云修终是意难平,还想骂咧几句,衣角已经被岳蘅紧紧拉住,岳蘅恼火的低声道:“走——了!”

    云修又狠狠瞪了几眼吴佑,这才傲娇的不情不愿转身走开。

    “少夫人。”云修回头看了看见无人跟着,“为何不让我教训吴佑那厮!”

    “教训你个头。”岳蘅踩着脚下的泥泞时不时也转身看看,“大哥扮作柴少主这么多日子,军中上下震怒忿忿也是自然,咱们站不住什么大理。李重元暴怒之下,把你我捆了也并非做不出来,你打得过吴佑,打得过军中那么多将士?省省气力吧。”

    “您手中不是还有虎符在吗?”云修挠着头道,“还用怕李重元?”

    “虎符是用来御兵抗敌的,不是军中分崩私斗之用。”岳蘅恨铁不成钢道,“我每每拿出一次,虎符威慑将士的份量就会减轻一分,你我憋屈几日,死不了的。”

    见云修还欲争辩几句,殷崇旭咳了声道:“阿蘅字字在理,是你想的太容易了。”

    “好好好,你们个个是对的,是我云修粗人一个没脑子,行了吧?”云修咧嘴笑道,“还好你弟弟没死,要不然。。。我虽不大喜欢他,可雍城一战他行事果决大胆,也舍得为柴家军豁命。。。算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啧啧啧,也算是个血性汉子。”

    “苍天庇护。”殷崇旭望着暗夜叹了声,“若真是一箭穿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见爹。。。总算有惊无险,保的我弟弟安好。”

    帐营里

    岳蘅驻足良久,几番伸手想去掀那帐帘,又是迟疑的垂下臂膀。守卫见她几次如此,忍不住疑道:“少夫人,您这是。。。”

    “是阿蘅在外头?”帐里的殷崇诀闻见动静唤出了声,“是阿蘅吗?”

    “嗯。。。”岳蘅只得应了声,头皮一麻只得掀开了帐帘。

    殷崇诀失血过多的苍白面色溢出大片的欢喜,支撑起身子靠在了床沿上,大口的喘着气对身旁的大夫医童道:“你们退下,我已经好多了。”

    “留着他们再给你好好瞧瞧。”岳蘅几步走近殷崇诀,见他伤口包扎的纱布还印着殷红的血色,禁不住揪了揪眉头,“还在流血。。。”

    “这点血不算什么。”殷崇诀振作道,“也早已经不疼了。”

    大夫收起医箱悄悄的退了出去,掩下厚实的帘帐,殷崇诀见帐中只剩自己和岳蘅,低低的呼出一口气。

    殷崇诀光洁的上身缠满厚厚的纱布,大夫走的匆忙,肩膀腋下还残留着不少凝结的血渍,看着也是触目心惊。

    岳蘅拾起床边耷拉的帕子,就着盆里的热水揉搓了几下拧干,递到了殷崇诀手边。

    殷崇诀低头看着岳蘅镇定的手腕,却歪过头没有伸手去接。

    “二哥又是何苦这样拼命。”岳蘅无奈的端坐在床边,垂下眼睫轻轻擦向殷崇诀身上的血渍,低喏道,“你要真是死在这里,殷伯伯该有多伤心。。。他最疼爱最器重的,也是你。。。”

    “阿蘅。。。”

    岳蘅像是没有听见他的低呼,手中的动作继续着道:“建功立业又如何?能活着。。。才最最重要。。。”

    “阿蘅。。。”殷崇诀按住在肩上抚拭的帕子打住岳蘅的动作,“你是心疼我的,是不是?”

    岳蘅骤的松开手,看着殷崇诀湿润的眼眶道:“二哥是为柴家豁出的性命,要是为柴家死了,我和柴昭这辈子心里也是难安。。。”

    “我不信你真只是这么想!”殷崇诀冷笑着对视着岳蘅澄定的星眸,“那一刻我虽然只字不能语,可你的哭声我听在耳里,每一字每一句我都听得清清楚楚。阿蘅!我不信你真的只把我当做哥哥。。。”

    “二哥想多了。”岳蘅自若的站起身,“换做是大哥,我也是这样心痛。”

    “你别走!”殷崇诀急的伸手去拉她,胸口的箭伤忽的一阵钻心的刺痛,禁不住喊出了声。

    岳蘅眉眼微动,想去扶他,又怕他做出有失分寸的难看之举,一时进退两难,只得顿住步子。

    “你靠近些。。。”殷崇诀哀声恳求道,“阿蘅。。。你离我近些。我。。。不会再碰着你。”

 第76章 情字何解

    “你别走!”殷崇诀急的伸手去拉她,胸口的箭伤忽的一阵钻心的刺痛,禁不住喊出了声。

    岳蘅眉眼微动,想去扶他,又怕他做出有失分寸的难看之举,一时进退两难,只得顿住步子。

    “你靠近些。。。”殷崇诀哀声恳求道,“阿蘅。。。你离我近些。我。。。不会再碰着你。”

    岳蘅低着头转过身,捡起落在地上的血帕,埋头揉洗着不再发声,殷崇诀静静注视着她美好的侧脸,黯淡的面容愈发失神。

    “阿蘅。”殷崇诀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二哥为什么从未告诉你,二哥的心长在右边。”

    “这样的事,还是少些人知道才好。”岳蘅拧干帕子晾起,眸子掠过殷崇诀失望的面容淡淡道,“若是暗算你的那人知道,二哥就躲不过这一劫了。”

    “我只是盼着有一日。”殷崇诀坚持着道,“有一日我可以把你揽入怀中,你就会听见我的心跳,那也无须我再告诉你什么。”

    “现在阿蘅已经都知道。”岳蘅又看了眼殷崇诀的伤口,伸了个懒腰道,“天都快亮了吧,真是困死。。。二哥好好歇着,我再回去眯一会儿。”

    “岳蘅!”殷崇诀撑着气力喊道,“我最后问你一句——若是柴昭没有踏进过殷家堡,你是不是真的会嫁给我!”

    背过身子的岳蘅止住步子,漆黑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在想着往昔幕幕。不过片刻的沉默,岳蘅微微侧身,红唇轻张露出皓齿,垂眉释然道:“时光终是无法倒转,二哥,是不是?”

    殷崇诀还欲说些什么,岳蘅已经几步走出营帐,帐帘落下,一如她不再对自己展开的心门。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李重元剑眉也是深锁了整夜没有解开——“婧儿,婧儿你是不是也瞒着我什么。。。柴家,是从来都没有真正拿我当自己人么?连云修和殷家兄弟都知道的事,却唯有我不知道。。。我是柴家的女婿,柴家的郡马爷!”

    吴佐吴佑见李重元倚着树干站了半宿未动,面色阴郁难看,兄弟俩也是阵阵心慌。

    轻盈小心的步子缓缓走近,吴佐吴佑抬眼看去,只见沈泣月迎着初升的旭日绽开笑颜,“听说昨夜拿下了雍城,怎么你们都像是不大痛快的样子?发生何事了?”

    吴佑冷冷道:“雍城终于拿下是不假,只是也不知道是替何人做的嫁衣裳,可别便宜了旁人才好。”

    “吴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泣月诧异的看向李重元。

    “沈姑娘听到什么,就是什么意思。”吴佑甩了甩湿了又干的罩衫,愤恨道,“大哥,你我还是赶紧进率军踏进雍城的好,殷家堡那帮马夫,我可是信不过。”言罢已经大步走远,吴佐担心弟弟鲁莽又会生出什么事来,赶忙也紧追了过去。

    沈泣月回头又追看了几眼,摇了摇头又转过身来,见地上残落着一支沾满血迹的弩/箭;凑近细细一看,娇容顿时凝固。

    “沈姑娘怕见血?”李重元幽幽道。

    沈泣月赶忙退后了几步,舒开梢眼道:“也不算是,可乍一看去也有些吓人。这。。。就是差点要了殷二少爷的那支箭?”

    “嗯。”李重元低声应道,“就是这支弩/箭。只是射箭那人也不知道,殷崇诀的心脏与常人不同,他的心。。。长在右侧。算他命大,躲过了这回。”

    “这样。。。”沈泣月喃喃道,忍不住又瞥了眼地上那支熟悉的弩/箭。

    “使弯弩者,多是江湖行走的暗人,这等伎俩虽是有些下作,可倒也有些用处。纪冥不愧为小人一个,他身边的人,也是如此见不得光。”李重元随意说了几句,见沈泣月听得有些懵懂发愣的模样,自嘲着道,“我又说了些无趣的话,不说了。”

    沈泣月回过神来,摇着头道:“郡马爷是做大事的人,不过是泣月听不大明白罢了。”

    见这个女人对自己永远是这样恭顺仰视的模样,李重元忽的一阵久违的满足,面上的阴霾也像是散去一些。沈泣月见他的眉头像是有些舒展,又恰到好处的上前几步,抬头楚楚的望着李重元俊逸的脸,怜惜道:“这阵子的殚精竭力,你都瘦了许多。。。”说着摸出怀里的帕子,踮起脚尖擦向李重元的额头,“满是晨曦的露水,郡马爷就毫无感觉么?”

    沾着女子体香的丝帕如柔肤般拂拭着自己,眼前的女人娇声软语多姿妖娆,只是一个眼波流转,就仿佛可以掠进自己的心扉探个究竟。他想推开,却又不忍伤了她的脉脉心意,只得僵僵站立着任凭她拂过他的额头,面颊。。。

    沈泣月梢眼低垂,揉着手里的丝帕凑近鼻尖,忽的笑出了声。

    “沈姑娘笑什么?”李重元呆呆的道。

    “我笑。。。”沈泣月背过身不去看他,“总是听人说,男子粗鲁,汗湿也是难闻的很。可郡马爷的。。。倒也是不惹人嫌弃,本还想丢了这块帕子,看来也是可以留住了。”

    李重元先是愣住,片刻扑哧笑了出来,恼趣道:“你一定是逗我的。”

    “至少郡马爷总算是笑了。”沈泣月痴痴看着他道,“泣月能做的,也唯有这些了。”

    二人在密林里漫无边际的走了阵,沈泣月跟着李重元的步子渐进又慢,李重元见身边的人不见,赶忙回头去寻。

    “郡马爷。”沈泣月揉着衣角轻抿唇尖,“泣月在军中也听说了一些,少主他们这样瞒骗您,您就不会有半分怨恨?”

    李重元仰头望着天际划过的飞鸟,轻声道:“有怨恨又如何,毕竟,我是姓李的,若换做我是少主,也会这样吧。”

    “可您的妻子是柴王爷唯一的女儿。”沈泣月鼓足勇气道,“她连着她堂兄瞒着您做什么,您也不会责怪她?”

    “婧儿。。。”李重元心里泛起丝丝凄然,“婧儿自小懂事,知晓轻重大局,她只会帮理,绝不会帮亲,就算我是她深爱的丈夫,于她而言,也没有柴家的大业重要吧。”李重元循着不见踪迹的鸟雀,“我不会怪她。。。”

    “柴郡主有世上最好的男人做夫君,她不该待你这样。”沈泣月哽咽道。

    “世上最好的男人?”李重元又是忍俊不禁,再看沈泣月睫毛忽闪眼眶溢满泪水又咬唇憋着的模样,心里也是泛起不忍,走近拾起袖子按了按她的眼角,“我都不觉得有多委屈,你怎么倒委屈哭了。你该有多傻才会这样。。。”

    沈泣月忽的搂住李重元的身子,嘤嘤的哭了出来。

    李重元再惦念柴婧,可怎么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自洞晓男女之情起,便也只有过柴婧一人,眼下一个如花似玉的娇人儿缠搂着自己,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只得木讷的轻拍着她的背,呆呆的等着她自己放手才好。

    也不知道过了许多,沈泣月才捂着眼睛直起身子,扭头转身跑开,李重元刹的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能滑过她的袖口怔怔垂落。忽觉心口一阵潮湿,指尖触去,满是泪渍,李重元顿起感伤,柴婧的名字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可眼前挥之不去的,却是刚刚那个为自己泪流满面的孱弱可人儿。

    周国,京师徽城,皇宫。

    泽天大殿

    大周立国三十五年,少帝南宫辰继位不过三年就染天花夭折,卒年刚满十岁。

    大周的第三位的皇帝,却不再姓南宫。柴逸,周国唯一的异姓王爷,受南宫皇族之禅让,文武百官之推举,于大周三十五年登基称帝,国号仍为周,以昭显不忘先祖皇帝知遇之恩。

    独女柴婧,被封为永乐公主;侄子柴昭,官居一品上将,另加封祁王。满朝文武皆官升一级,南宫亲贵各赏黄金千两,以显柴家仁厚重恩。

    御书房

    “末将见过。。。皇上!”柴昭单膝跪地道。

    一旁站着的柴婧咯咯笑道:“大哥这模样真是有趣的很。末将?父王。。。不对不对,该是父皇,您听着好不好笑?”

    “阿昭快起来。”柴逸抚着斑驳的胡须笑道,“朕。。。真是后悔对婧儿太多纵容,看看这个样子,哪有半点公主的样子。还是得和阿昭好好学学,这样的礼数,谁看了都喜欢。”

    柴昭含笑不语,默默站起身,柴婧咧嘴笑着,凑近柴逸身后,小心的轻轻给父亲捶着背。

    “听说。。。”柴逸凹目闪出熠熠光泽,“雍城已经是咱们的了?”

    “末将也听说了。”柴昭垂下头道,“殷家人马雨夜突袭,已经夺下雍城。”

    “做得好!”柴逸满意道,“阿昭果然好眼力,殷家堡不光财力可助我柴家,殷坤的两个儿子也是大有可为,大有可为!你离开军营已有月余,十万大军竟还能运筹帷幄攻城依旧,阿昭的主帅声威固然重要,殷家兄弟的本事也是不可小觑,实在让朕惊叹不已。”

    柴婧听着点头附和道:“虽然与这兄弟俩也不算熟识,可照此次的事来看,他俩确实也帮忙咱们的大忙,父皇能如此顺利登基,也多亏了前方军心尚稳,又是对梁国步步紧逼,朝中那些个墙头草,才愿意顺着大势归了父皇。”

    “天时地利人和概不可缺。”柴逸低咳着道,“天命所归,决不可逆,是他们欠了柴家的,如今也该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父皇。”柴婧想起了什么面露喜色道,“前几日太忙我都忘了和父皇提起,还有一件大喜事呢!”

    “还有喜事?”柴逸饶有兴趣的扭头看向身后的女儿,“还有什么喜事?说给父皇听听。”

    柴婧俏皮一笑,杏眼瞥了瞥柴昭道:“父皇应该去问祁王大哥。”

    “哦?”柴逸看向柴昭道,“阿昭的喜事?”

    柴昭难掩灰眸溢出的喜悦,瞬的又划过大缕的相思,“回皇上的话,阿蘅。。。有喜了。”

    柴逸却没有露出像柴婧预料中的喜色,只是微微笑道:“果真是天大的喜事,我柴家终于有后。阿昭,你父母在天之灵,见你将为人父,该有多欣慰。”

    柴昭顺势道:“离开阿蘅这么久,心里也很是惦记,明日,我便打算回去。”

    柴婧若有所思道:“大哥也是该回去了,阿蘅一定也挂心着你,怕是日日难寐。。。”

    “阿昭还打算攻梁?”柴逸老迈的声音如惊雷一般打断了柴婧。

 第77章 柴氏皇朝

    柴昭顺势道:“离开阿蘅这么久,心里也很是惦记,明日。。。我便打算回去。”

    柴婧若有所思道:“大哥也是该回去了,阿蘅一定也挂心着你,怕是日日难寐。”

    “阿昭还打算攻梁?”柴逸老迈的声音如惊雷一般打断了柴婧。

    不等柴昭应答,柴婧不解道:“父皇,当然得继续了,雍城可比当年晋国的沧州,雍城既失,我大周定然可以势如破竹,拿下梁国并非难事。”

    “朕想听听阿昭的意思。”柴逸审视着柴昭镇定的脸,“阿昭,你说。”

    柴昭沉着道:“皇上是想。。。”

    “不要管朕如何想。”柴逸打断道,“朕想知道你的意思。”

    柴昭顿了顿跪地道:“末将以为,公主说的有理。雍城已失,末将有把握六个月拿下梁国,替皇上一统天下。”

    “六个月。”柴逸哈哈大笑道:“阿昭不愧为朕兄长的儿子,柴家嫡亲的血脉。一统天下,好一个一统天下!”

    见柴昭眉眼不惊,柴逸继续道:“叔父已经是大周至高无上之尊,柴家荣宠已经无人可夺,阿昭为何还愿意为之浴血奋战,而不愿退兵回朝,坐享一世安乐?”

    柴婧心跳骤快,手上捶背的动作也不自觉的止住,不知父亲此话到底是何用意,心里也暗暗替柴昭捏着一把汗。

    柴昭昂起头,波澜不惊的灰眸对视着柴逸的凹目,缓缓道:“天下不定,何来一世安乐,若真是为了一响贪欢,柴家大可以深居云都,不再过问政事。皇上雄心壮志从未褪去,末将。。。为国开疆辟土之心也从未变过。”

    御书房里一阵骇人的沉默,柴婧正欲发声打破尴尬,柴逸撑着案桌站起身,手背青筋凸显,双目湛湛有神——“说得好!”

    柴婧暗暗吁出一口气,忙伸手去扶住颤巍的父亲。

    柴逸踱近柴昭,大手沉沉的按住他宽实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此刻这屋里没有外人,朕曾经说过,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只有婧儿一个独女,此生最大的幸事就是有阿昭这样得力能干的侄子。”

    柴昭慢慢站起身,与柴婧一道搀扶住柴逸摇摇欲倒的身子。

    “朕昨日登基之时,婧儿自然册封为公主,阿昭居功至伟封做亲王。”柴逸刀刻般的眉头骤然紧揪道,“独独缺的。。。便是皇储之位。”

    柴婧心里一紧,扶着父亲的手也不禁有些发凉。

    柴逸继续道:“倘若朕再年轻十岁坐上这至尊帝位,定是会纳尽妃嫔替朕再努力诞下一儿半女,朕太需要一个儿子,一个皇子。。。可朕已经垂垂老矣,能撑到今日已经是苍天垂怜,实在不敢再奢望太多。”

    “来日方长,皇上还有许多日子可以筹谋。”柴昭宽慰道,“一切大可从长计议,皇上保重身子才最最要紧。”

    “皇储未定,国将不稳,这个道理,你和婧儿又怎么会不知道。”柴逸幽幽看过这二人年轻的脸庞,“谋天下易,守江山难,皇储之事,不可耽误。”

    柴昭不动声色道:“不论皇上如何定夺,末将都将誓死效忠大周,绝不会忤逆皇上的意思。”

    “朕的好侄儿。。。”柴逸侧身看向柴昭,“永远都是这般的滴水不漏。朕将你藏匿在外数载,虽然是苦了你,可却也交了你许多深宅学不到的东西。朕既然无子,柴家还有何男丁?唯有你柴昭了。。。”

    柴婧顿时会意,微微颤动的杏眼悄悄偷瞥向自己的堂兄,舔了舔唇侧耳细听着。

    “昨日朝堂上,朕未即刻立你为皇储,是生怕那满朝的老狐狸又生出什么口舌来。”柴逸莫测的笑道,“待柴少主,祁王柴昭替大周一统天下,朕自会在群臣面前立你为储君,也只有阿昭你,配做大周柴家的储君。”

    “皇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