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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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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吴佑拔剑指着殷崇诀道,“少主护着你,我吴佑可不怕你。”

    “吴佑,放肆!”吴佐紧紧拉住吴佑的手腕,“还不快把剑放下!军中私自动武,可是重罪!你是疯了不是?”说着对殷崇诀俯首赔罪道,“殷二少爷,我弟弟鲁莽无知,还请您忘了拔剑之举。。。”

    殷崇诀哼了一声,也不愿搭理这俩兄弟,夹紧马肚急急往军营去了。

    回到军营,就算是无功而返,李重元和吴家兄弟也未得到柴昭的召见。吴佐倒是不以为然,累了一日便去歇息了。李重元远远绕着帅营一圈一圈,疑虑越发重重。

    “莫不是。。。”吴佑胡乱猜道,“少夫人有孕在身,少主便不愿离开她半步,整日陪着她,连军中大事也不想多过问?”

    “不是。”李重元肯定道,他心中隐隐有个盘旋不去的预感,可他却不敢去证实,“让我。。。再想想。”

    夜空月朗星稀,白日的厮杀让大家都是困乏无比,不过戌时,营地已经寂静一片。

    殷崇诀卸下沉重的盔甲,蹲坐在林子旁的溪流边,摸出汗巾漂着潺潺的流水,拧干汗巾擦拭着脸上混杂的汗渍与血迹。

    巴掌大小的汗巾很快便浸满了殷红色,殷崇诀正要俯身再搓洗一把,听见身后零星渐近的脚步声,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是你。。。”

    人影愈来愈近,朝殷崇诀递过一块帕子。朦胧的月色下,那张萦绕心头的面庞幽幽清晰,咫尺之间却又远在天边的那个人,正无声的看着疲惫不堪的自己。

    殷崇诀背过身没有去接,嘴里道:“这么晚你出来做什么?有孕在身就要好好歇着。”

    岳蘅蹲下身子,揉搓着手里的帕子拧干,伸到殷崇诀手边,又扯下他手里的污巾,沉默的漂洗着。

    殷崇诀攥住手里的湿帕,无力的倚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抬眼遥望着夜空上的明月,带着嘲意低低的笑了声。

    “阿蘅。。。”殷崇诀哑着声音道,“你恨不恨二哥?”

    岳蘅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自若道:“不恨。”

    殷崇诀失落的摇着头,“怎么会不恨?二哥之前与你说过的那些话。。。”

    “二哥。”岳蘅转过身笑了笑道,“不说那些了。今日的事。。。阿蘅是过来谢谢你。郡马爷那头,你应该也受了不少委屈。。。”

    见岳蘅来见自己只是为了这个,殷崇诀顿觉戚戚,吞咽着干涩的喉咙一时半句话也无法说出。

    岳蘅就着月色,见卸下盔甲的殷崇诀身上沾着的并不是自己的血迹,也是略微宽心,继续道:“若是。。。郡马爷他们越发咄咄逼人,二哥不用扛着应付,让他来见我就好。”

    “嗯。”殷崇诀挤出声音来。

    岳蘅轻轻放下漂净的汗巾,才欲离开——“阿蘅。。。”

    殷崇诀心头揪紧道:“你是因我负你,堵着一口气才跟了柴昭,是不是?!”

    “不是。”岳蘅头也不回道。

    “阿蘅!”殷崇诀冲着那果决的背影难以自持的喊了声。

    寂寥的林间深处荡着清幽的回音,可那个人,却没有应他一声。

    周国,云都。

    柴昭昼夜疾行,不过五日已经到了云都城下。抬首望着云都巍峨高立的城墙,低低喘着气。身后马队顺着柴昭的眼神看去,旭日下,云都宛若笼罩着耀目的金色光辉,俨然如都城般高贵屹然,让人肃然起敬。

    “云都。。。”柴昭低声自语,“随我进云都!”

    柴王府。

    “郡主!”管家小跑着唤道,“郡主,您看谁回来了!”

    “大哥。。。”柴婧弹起身子又惊又喜,“一定是大哥回来了!”

    柴昭大步走近,一边扯下满是尘土的斗篷黑巾递给家仆,一边道:“带跟我回来的壮士们下去好好招呼,一路日行几百里,大家都累了。”

    见到数月未见的柴婧倚着厅门眼含泪花,柴昭也是百感交集,大手有力的按住柴婧的肩,低沉道:“我们进去说话。”

    柴婧抽了抽鼻子,点着头随柴昭进屋,示意管家挥散下人,紧闭屋门。

    见柴婧面容憔悴,柴昭知道这阵子她也是焦心急虑,日子并不好过。

    柴婧吸了口气平复着见到堂兄后的少许宽心,疑道:“只有大哥你一人回来?阿蘅呢?你也舍得不把她带走身边?”

    听见“阿蘅”二字,柴昭一路严峻的面庞露出发自肺腑的喜悦,柴婧见他如此,也是猜到了几分,红唇轻张道:“见你这样,是不是。。。有了柴家的喜事?”

    柴昭低笑了一声,点头道:“阿蘅。。。已经坏了我的骨肉。”

    “果真如此!”柴婧欢喜道,“柴家终于有后了。”

    柴昭嘴角泛起难掩的笑意,“一路颠簸,阿蘅初有孕也不便折腾,有云修在,你我不必担心。”

    “云修?”柴婧抿着唇道,“指望他?你还不如指着阿蘅自己。”

    柴昭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按下道:“你为何不问我,重元怎么没有跟着回来?”

    柴婧自若的给柴昭斟满茶水,清澈的杏眼凝视着翠色甘冽的茶水道:“我交代送信的那几人,要把密函亲手交给你。想必大哥收到密函的时候,就知道此事我也不想让重元知道。”

    “不错。”柴昭点头道,“重元是我的亲信重将,又是柴家的郡马爷,任何信笺,尤其还是王府的来信,一贯都是必经他的手,方可呈到我这里。府上的亲卫直言要亲自面见我,我自然知晓了你的意思。”

    柴婧将茶盏推到他手边,轻叹了声道:“此事关系重大,父王也只和我们二人说起过,既然是父王的意思,也只有暂且避开重元,待柴家事成。。。相信他自会明白吧。”

    柴昭摩挲着茶盏却没有递到唇边,沉默片刻张口道:“叔父临行之前,可有再三交代你什么?”

    柴婧道:“你回来之前,王府决不可轻举妄动,还有就是。。。让大哥你,做自己想做的事,万万不能交出虎符兵权,就算他真的迈不出皇宫,也绝不可以交出。”

    “我离开军营之前,已经交代过殷家兄弟。”柴昭缓缓道,“强攻雍城,以昭显我柴家军誓夺梁国之意。”

    柴婧会意道:“想必也就这几日,长公主便会派人到军中宣你退兵回京。楚王纪冥一定也会收到消息,只等着柴家军撤回,以解雍城之围。此时强攻不止,便会乱了纪冥的心思,不知大哥你到底是何打算,是不是甘愿弃了自己叔父的性命,也要踏平梁国,一统山河。”

    “不错。”柴昭幽幽道。

    柴婧秀眉微蹙继续道:“如果我们预料的不错,紧接着,纪冥便会设法让柴家军上下都知道,柴少主只顾自己的野心霸业,不顾对自己有重恩的叔父生死,此少主狼心狗肺,让人发指。。。”

    “到时候军心动摇,再难驾驭。柴家军不战自败。”柴昭露出鄙夷之色道,“在此关头,长公主出此狠招,她与纪冥一定是私下有所勾结,要一起置我柴家于死地。”

    “你我行事迫在眉睫。”柴婧按住桌角,“还有就是。。。军中你所依托的那几人,能不能替你镇住这一时,撑到你我救出父王,扭转乾坤。”

    见柴昭面色凝重,柴婧又道:“阿蘅和云修自然不必多说,殷家兄弟。。。大哥,你觉得他们可以真可以帮到柴家这次?”

    “当用之,必用。”柴昭果决道,“殷崇诀是可以不顾一切谋事的人,他立功心切,只愁无处施展,有此机会他一定会拼尽全力助我。我信他可以做到。”

    “大哥看人与父王一样,从不会错。”柴婧站起身道,“王府暗卫八百人,皆已就绪,徽城那边我们的人也已经准备妥当。大哥比我预料的还要快上几日,徽城那边定是始料未及,我们的把握又大了些。”

    柴昭环顾王府,见柴婧眼中仍有星星点点的不安,似笑非笑的扯开话道:“若大事可成,我与叔父说,迁都云都可好?”

    柴婧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我自小也觉得徽城远远比不上咱们云都,虽不知道是哪里欠缺了些,可还是觉得云都无城可比,才是最好。”

    “因为王气聚在云都。”柴昭扬起唇角的弧度。

    “若是失手。。。”柴婧的声音低了下来,试探着道。

    “绝不可能。”柴昭灰眸闪出让人不敢直视的精光,“柴家拖到今日,不过是不想背上窃国谋逆之罪名,而今是南宫一族负我柴家在先,她要挟叔父将我逼上绝境,柴家覆灭,大周必亡。我与你这次进京,并非窃国,而是。。。”柴昭饱含深意的看向柴婧。

    “而是。。。”柴婧的面颊泛起久违的血色,“护国!”

 第65章 笑眸清颜

    柴昭灰眸闪出让人不敢直视的精光,“柴家拖到今日,不过是不想背上窃国谋逆之罪名,而今是南宫一族负我柴家在先,她要挟叔父将我逼上绝境,柴家覆亡,大周必灭。我与你这次进京,并非窃国,而是。。。”柴昭饱含深意的看向柴婧。

    “而是。。。”柴婧的面颊泛起久违的血色,“护国!”

    雍城外,军营。

    十日,整整十日,李重元和吴佐吴佑都未见到柴昭一面。

    雍城久攻不下,一贯沉稳许多的吴佐也有些难耐,几次三番绕着帅营打转,终是憋忍不住,扯着嗓子喊道:“少主,吴佐求见!还望少主见吴佑一面!”

    云修不耐烦道:“你怎么也学着你弟弟那个德行,没事一天来喊个三五次,也不怕扰到了少主和少夫人。”

    吴佐正欲辩上几句,只听身后有人喏声道:“吴将军是不该吵吵嚷嚷的,少夫人有孕在身,最怕有人扰到,惊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吴佐退到一旁不敢吱声,云修见沈泣月端着碗盅款款走近,心里也是明白了几分,抱肩道:“沈姑娘还是绕道吧。”

    沈泣月盈盈一笑,娇声道:“云修将军,我可不是来求见少主的,这是我炖的羹汤,安神保胎最最好了,军中吃食粗糙,少夫人和腹中的小少主怎么受的住?还望云修将军让泣月进去,放下羹汤就会立即离开。”

    “这。。。”云修装作为难的转了转眼珠子,“我去问问少主的意思。”

    “让沈姑娘进来吧。”帅营里,岳蘅高声道。

    沈泣月心里微微一颤,也不曾想过自己这寥寥数语便可得以进帐。

    “沈姑娘请。”云修掀开帐帘示意沈泣月可以进去。一旁的吴佐咧嘴看着,那帐帘又急促的落下,吴佐眯着眼也看不清柴昭的身影。

    沈泣月怯怯的缓慢走近,抬眼小心翼翼的朝帐中看去——

    柴昭一身平日的黑衣束服,半搂着岳蘅的身子悠悠倚靠在案桌边,大手包裹着岳蘅的酥指,执着狼毫笔埋首在纸卷上写着什么。岳蘅倚着他端坐着,盘起的发髻挡住了身后丈夫的半边面庞,听见沈泣月渐近的步子,岳蘅抬头看去,微笑着道:“沈姑娘放下就好,有劳了。”

    “额。。。”沈泣月愈发走近,嘴里低低应了声,“少夫人客气。”

    柴昭就在自己咫尺之间,沈泣月竭力看着,他低垂的长睫确是柴昭的眼廓,可沈泣月看不见那双灰色的瞳孔;他冷峻分明的侧脸也似柴昭那般英俊,可却无法确定他就真真是柴昭,柴少主。

    见沈泣月放下碗盅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岳蘅笑了声道:“沈姑娘是要看着我喝下去么?”

    “不是。。。”沈泣月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赶忙退后了几步拘了个大礼,“泣月这就出去了。”

    “柴昭”靠着岳蘅更近了些,贴着她的耳背低哑道:“阿蘅还想写些什么?我带着你。。。”

    岳蘅执正狼毫笔,口中喃喃道:“不如就写,此生永乐。。。”

    沈泣月摇摆柳姿转过身去——“愿吾妻婧儿,此生永乐。。。”

    云修目送着沈泣月走远,抚着心口轻轻吐出一长串气。

    岳蘅描下最后一笔,见殷崇旭还紧握着自己的手,脸燥的发起热,“大哥。。。”

    “嗯。。。”殷崇旭触针似的弹开身子,起身背对着岳蘅,满是愧意道,“大哥失礼了。。。”

    岳蘅揉了揉被殷崇旭攥了好一阵的手,收起桌上的宣纸轻松道:“大哥是怕那沈泣月再半途折返回来吧。看不出大哥样子纯良,行事倒也是十分小心妥当。。。”

    殷崇旭当然知道岳蘅是帮自己开脱解去尴尬,歉意又是从心底涌出,竟是无言以对。

    岳蘅收拾好东西,笑嘻嘻的看向殷崇旭道:“大嫂和阿蘅都怀了身孕,不如。。。你我在这里替两个没出世的孩子做个主。。。”

    “阿蘅是想。。。”殷崇旭眼眸闪动着。

    “虽是有些俗气,可柴昭想的一定和我一样。”岳蘅抚着小腹道,“要都是男孩,就让他们结为兄弟,要都是女孩,就让她们结为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岳蘅扑哧笑出了声,“大哥你怎么这幅呆傻的模样,不觉得有趣极了么?”

    殷崇旭望着岳蘅展开的欢颜,却没有笑,认真道:“亲事也不能我们二人就给孩子订下。”殷崇旭竭力压制着心底的悸动,“总要他们自己钟意才行。”

    岳蘅止住笑声,像是听出了殷崇旭话里的深意,顿了顿道:“大哥说的也是,柴昭那个莫测的性子,他的孩子指定也不好应付吧。”

    殷崇旭挤出笑来,那一声低低的叹息,盘旋心底。

    见沈泣月从帅营出来,李重元疾步上前拉过她问道:“如何?可有亲眼见到少主?”

    沈泣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帅营,垂下头道:“见到。。。又像是没有见到,我也是说不准。。。”

    “这是哪里的话?”吴佑急道,“见就是见到,没见就是没见,沈姑娘这话我可是听不大明白。”

    沈泣月楚楚的看着李重元因焦虑而紧蹙的眉头,轻声道:“帐中确实有位少主,与少夫人依偎着习字闲谈,甚是亲昵的模样。。。可是。。。”

    “可是什么!?”李重元也有些按耐不住的追问着。

    “可是。。。”沈泣月鼓足勇气道,“自始至终,直到泣月离开,泣月都不曾见到少主的真容。那张脸。。。”沈泣月合上双目回忆着,“像是少主,又像不是。。。可声音低哑,又与少主相似。。。”

    沈泣月忽的想起了什么睁开梢眼,李重元像是又看见些许希望,“沈姑娘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可疑之处?”

    沈泣月虽然没有看见岳蘅身后那人的全容,可她清楚的记得,那人紧覆岳蘅的英武身姿,小心翼翼,却又深情难掩,仿若珍惜着在她身旁的每一刻,再也不舍离开——这份自己都可以看出的爱意,也只有柴昭了吧。

    “应该。。。就是少主。。。”沈泣月咬着唇尖道,“也只有他,会待少夫人这样。。。”

    李重元叹了声撇过脸,“沈姑娘说是,应该就是少主。看来是我们想多了,强敌当前,少主又怎么会弃大军而去。重元大胆,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念头。。。”

    “少主就在帅营,为何不愿意见我们!”吴佑不甘道,“那殷崇诀却是进城自如,实在是气死我了!”

    “少主器重他们兄弟又不是这几日的事。”吴佐按了按弟弟的肩宽慰道,“再说,人家有本事也是不假。军中上下要团结一心,你这个毛躁性子,切勿再惹出什么事来。此事到此为止,千万不能在军中掀起什么浪头,听见了没有?”

    吴佑不情不愿的哼哼了几声。

    次日清晨。

    “重元大哥!重元大哥!!”吴佑上气不接下气的挥着手里的信笺狂奔而至,“大事不好!”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李重元皱眉不悦道,“有何大事不好?尽是满口胡言!”

    吴佑煞白着脸呈上信笺,也顾不得替自己解释,急道:“京师诏书。。。急召少主撤军,回徽城!王爷,已经在徽城宫里了。。。”

    李重元惊得倒退几步,慌忙掸开信笺,只是看上一眼,脸色已经骤变,闪黑的眸子刹间光彩尽失,灰暗一片。

    “重元大哥,这该如何是好?”吴佑擦着滴答的汗水无助的看着发愣的李重元。

    “如何是好?”李重元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去见少主!”

    “云修,你还不让开!”吴佑抢在李重元身前怒气冲冲道,“十万火急的大事,若是耽误,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云修朝他伸出手道:“诏书你拿来,我呈给少主。”

    “你!”吴佑跺着脚道,“重元大哥和我要见少主,你再这样不识抬举,我可真要不客气了。”

    云修亮出半截刀刃,冷冷道:“少主不传你进去,我便不会让你们踏进半步。吴佑你不是不知道,我此生只听少主与少夫人号令,旁人的,我可不听。”

    李重元拉住就要亮兵器的吴佑,冲帐中高喊道:“少主,京师诏书就在重元手上,王爷被诱至皇宫,软禁至今!长公主召柴家军速速回大周,要您亲自面见圣上!事关重大,重元求少主得见!”

    “让云修把诏书呈进来。”帐中传来沙哑之声。

    “重元要亲自面见您,事关柴家生死,王爷安危。。。少主!”李重元单膝跪在了帅营前。

    云修扯下吴佑攥着的诏书,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去,将诏书塞进岳蘅手里,又抱着长剑堵在了帐帘外,戒备的看着李重元与吴佑。

    “大哥你看。”岳蘅摊开诏书与殷崇旭一起看着,“南宫燕果真打的这个主意。”

    “粗粗算一算。”殷崇旭思索片刻道,“一过十日有余,少主肯定已经到了云都。。。”

    “没准已经在去徽城的路上了。”岳蘅附和道,“这几日弥足珍贵,亏得郡主和柴昭都是当机立断的人。。。”岳蘅忽的不再说下去,星眸隐约闪烁着复杂之色。

    殷崇旭指了指帐外道:“外头那俩人,怎么应付?”

    岳蘅收起诏书,走近帐帘道:“少主已经看过诏书,雍城战事告急,柴家攻克也就是这几日的事,长公主远在京师,不知晓战局之微妙。。。暂且不用理会,待大军夺下雍城再议。”

    “夺下雍城!?”李重元震惊道,“长公主信中,是让少主率军速速回京。若是抗旨不从,王爷只怕是性命堪忧!”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岳蘅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郡马爷是忘了那日在泽天大殿,柴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皇上和长公主立下的军令状吗!若是攻梁败归,柴家便会贬回苍山,终生不能踏出半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李重元深重的喘着气,指节紧攥发出脆响,忽的站立起身,伸手便去掀那帐帘。云修剑刃脱鞘,傲目似火道:“郡马爷,你何至于此?”

    见云修拔剑相向,吴佑按耐不住也拔出佩剑,直指云修道:“云修,让开!”

    “有我云修在,任何人不得踏进帅营半步!”云修一个示意,守着帅营的十余名金甲护卫也是齐齐亮出银枪,锃亮的枪头毫无惧色的指着就要闯入的李重元一众。

 第66章 月黑风高夜

    云修剑刃脱鞘,傲目似火道:“郡马爷,你何至于此?”

    见云修拔剑相向,吴佑按耐不住也拔出佩剑,直指云修道:“云修,让开!”

    “有我云修在,任何人不得踏进帅营半步!”云修一个示意,守着帅营的十余名金甲护卫也是齐齐亮出银枪,锃亮的枪头毫无惧色的指着就要闯入的李重元一众。

    “少主!”李重元最后喊道,“您不见重元,重元纵是豁出性命也要见您。只怕这帐中与少夫人一起的,并非真是少主您吧!少主,您若听见,请出帐见我一面!”

    见帐中柴昭仍是寂静无声,李重元怒下决心,咬牙拔出腰间的佩剑,“少主,重元只有冒犯了,待见到少主,重元自当任由您处置。”

    吴佑挥了挥手,身后数百军士也是亮出兵器,将帐外十余名金甲护卫团团围住,剑拔弩张之刻,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李重元回头看去,只见殷崇诀带着数百殷家堡的人闻讯赶来,还未等靠近帅营,吴佑已经下令将殷家堡的人挡在外头。刀剑相碰声愈发激烈,眼看就有争斗之势。

    “少主,这就是您想看到的么!?”李重元高声喝道,“柴家军此番内讧,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少主!”

    岳蘅一把扯开帐帘,手中高举虎符道:“皇上钦赐虎符在此,谁敢引柴家军内讧造次!”

    李重元睁大眼看去,岳蘅手中握着的确是南宫辰钦赐给柴昭的那块虎符,映着午时的日头黑光四溢。

    “虎符。。。”吴佑喃喃道,手里的长剑一时有些抓不利索。

    “虎符在此,李重元,你还想怀疑什么?”岳蘅镇定道,“大周国有令,执虎符者,可统领举国三军,见虎符者如见圣上,李重元,吴佐吴佑,你们还不跪下?!”

    岳蘅寥寥数语,星眸澄定坚决,不怒自威。吴佐手心一软,还未脱鞘的佩剑骤的脱手落地,朝着岳蘅单膝跪地,深埋头颅道:“属下无知蠢钝,还望少主和少夫人恕罪。”

    “大哥,你。。。”吴佑看着有些服软的兄长有些急道。

    岳蘅晶亮无惧的眸子幽幽看向僵着身子的李重元,低声道:“郡马爷,这么多人看着,你是要存心让自己和少主难堪么?还有便是。。。惹起柴家军内讧不快的,便是郡马爷你了,征战在外,内讧乃最大的忌讳,雍城的纪冥,只怕也是坐等着你我翻脸,让亲者痛,仇者快的。。。放眼看去,也只有郡马爷你,是不是。。。”

    李重元身子不禁一阵哆嗦,掌心也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可仍强撑着道:“王爷乃我岳父,他生死攸关。。。我怎么可以视若无睹!您和少主,也不可以。。。”

    “诏书所言真假尚无定论。”岳蘅眨着眼道,“柴昭手握大周军权,皇上与长公主就算有天大的胆子,柴家军一日在外,他们就绝不敢对叔父如何!这样的道理,以智谋著称的李重元李郡马会不明白?”

    “少夫人。。。”李重元颤声的说不出话来。

    岳蘅摆手示意他无须再说,继续道:“今日的事,我和柴昭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郡马爷也无须压在心底积出什么芥蒂来。雍城里的梁军已经支撑不了几日,一鼓作气拿下雍城才是当务之急。郡马爷,你说是不是?”

    “。。。”李重元纠着眉头狠狠挤出话来,“。。。是。。。”

    “那便对了。”岳蘅展开笑颜道,“都是一家人,团结一心才可以无往不利。”

    这般说着,岳蘅大眼含笑扫视过吴家兄弟,转身走进身后的帅营。殷崇诀怔怔看着岳蘅飒飒倩影,忽的生出怅然若失之意。

    帐营里,岳蘅扶住桌角大口大口的急喘着,面色微微泛起燥红,殷崇旭赶忙扶着她缓缓坐下,斟了杯暖茶递到岳蘅手边,关切道:“哪里不舒服?与大哥说。”

    岳蘅摇了摇头,微抖着手握住茶盏,稍稍平复了片刻才慢慢贴近唇边,抿了口才觉得略微好受了些,“我没事。就是刚刚。。。见熟识的李重元那几人真的对自己举着刀剑。。。还是有些。。。”岳蘅自嘲的笑了笑,“不说了,这不是暂且没事了么。”

    这般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岳蘅才想起自己竟还紧紧攥着柴昭留给自己的虎符,赶忙张开手心,放下已经浸的汗湿的黑色虎符。

    “一块虎符,竟如同圣旨般管用?”殷崇旭迟疑着想伸手去触。

    岳蘅笑道,“大哥拿起来看看也无妨。再怎么好使也就是块石头。”

    殷崇旭小心翼翼的摸向虎符,执起凑到眼前细细看着,摩挲着上面的暗纹道:“李重元誓不罢休的模样,见到这块虎符,便也不再追着少主的事不放?”

    岳蘅托腮看着殷崇旭手里的虎符,点头道:“大哥有所不知,执虎符者,可号令三军,若是主帅暂有不便,虎符所托之人也可行此号令。上下将领军士,是只认虎符不认人的。”

    “原来如此。”殷崇旭若有所思道,“怪不得李重元他们跟变了个人似的。阿蘅手执虎符,就算少主当真不在军中,他们也只得听阿蘅你的号令。如此这般。。。就算他再多疑虑,也是无可奈何。。。”

    那块满是暗纹雕花的黑色石块,像是有无穷的魔力一般,惹得人只想一触再抚,爱不释手。殷崇旭又看了看,这才按在桌上,看着岳蘅道:“少主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留给你,他心里最最信任的,也是阿蘅你。阿蘅不愧是侯门之后,将门虎女,也扛得起少主的重托。”

    “大哥又笑话我。”岳蘅收起虎符红着脸道,“壮胆唬人哪个不会?”

    殷崇旭不再说话,看着岳蘅好转的面色,轻轻吁出一口气。

    周国,京师,徽城。

    柴家八百暗卫分做数批前后奔赴徽城,殷家的人更是扮作货郎商贾早已经游离徽城数日。看起风平浪静的徽城,肆意弥漫着叵测汹涌的暗潮。

    “大哥。”头戴斗笠的柴婧按下手里的酒盏,探头朝酒馆窗外看去,又收回眼神看向柴昭道,“看你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样,一定是早有谋划了吧。”

    柴昭不紧不慢的品着酒水,回味着道:“徽城真不是什么宝地,连这一杯浊酒都是淡的很,我还是最爱咱们云都的十年竹青酿,那才叫天下少有的美酒。”

    柴婧悠悠笑着,端起酒壶又替柴昭斟满,嘟囔着道:“这个关头还能谈笑饮酒的也只有柴少主了。行行行,婧儿答应你,此行若是顺利,回头就把王府珍藏了十余年的竹青酿给少主您挖出来,喝个一干二净不醉不归,如何?”

    柴昭得逞一笑,“郡主虽非男子,可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得记好今日的话。”说笑了几句,柴昭收起笑意,灰眸不经意的环顾四周,见无可疑之处,这才压低声音缓缓道,“今夜。。。”

    “今夜就行事?”柴婧诧异的低呼了声,“会不会急了些?”

    “并非行事。”柴昭指节轻敲着桌板,瞥了眼酒馆外的西街,“今夜我们往西街那头去,见一个人。”

    “西街?”柴婧朝西街方向看去,想了想道,“西街尽头,只有一个。。。”柴婧豁然道,“我知道了!是——太尉府!”

    柴昭又是一杯浊酒下肚,神色镇定自若。

    “大哥要去见一见苏太尉?”柴婧试探着柴昭的意思。

    “非也。”柴昭故作玄虚的摇着头,“苏家人精明莫测,最最精怪的。。。便是。。。”

    “苏星竹。”柴婧笑道,“自以为天下最美最仙最该人人爱慕的——苏大小姐。”

    “美若天仙,却心如蛇蝎。”柴昭眼眸顿如寒星般凌冽无情,“可你我却又是不得不见此人一面。”

    柴婧会意道:“我也得到消息,皇上病重这阵子,进出宫门最频繁的就是这苏星竹了。她日日都会面见长公主,连太傅洛辛等重臣都不如她这般得长公主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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