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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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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柴逸看着进屋的侄子道。
“额。”柴昭缓缓坐下,摩挲着桌角像是想着什么。
“这个苏太尉。”柴逸环顾大厅几人道,“谁与本王说说。重元?”
李重元听到自己的名字,猛的抬头道:“父王问重元么?这苏太尉。。。不也如他自己所说,是那顺风倒的臣子么?”
吴佐吴佑对视一笑。
李重元继续道:“当下父王与少主是大周一等功臣,苏太尉自然明里也会帮着柴家。我们听听就好,可不能真指望了去。”
柴逸点着头,忽的道:“阿蘅,你觉得呢?”
“我?”岳蘅左右看看,“叔父问阿蘅么?”
“这一声叔父。。。”柴逸老辣的眼神顿显慈爱,“从阿蘅嘴里说出来,本王真是宽慰。阿蘅说给叔父听听。”
岳蘅眸子澄定道:“既然是顺风倒的人,何不就趁着他倒向柴家之时,做柴家想做的事。。。”
柴逸嘴角泛起笑来,看着柴昭道:“瞧瞧,阿昭新婚的妻子,与我柴家的作风倒是像的很。此时不用苏太尉,更待何时。日后柴王府根基更加稳固,这顺风倒的人还不是愈来愈多。重元,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可还是略显退意呐。”
李重元微微有些尴尬之色,垂下头道:“父王说的是,重元。。。”
柴婧笑盈盈的站起身,打断丈夫道:“哪能一家子都只知进不知退,我倒是觉得重元说的也不无道理,苏太尉可用,多个心眼也少不得。阿蘅,你说呢?”
岳蘅会意道:“郡马爷考虑周全,是我说的鲁莽冒进了些。。。”
柴逸又干咳了几声,面色顿显黑红,柴昭几步上前轻轻捶着他的背,低声道:“叔父,也说了一阵子话了,我扶您去歇着吧。”
柴逸撑起身子,艰难道:“还有便是去京师的事,本王也不想你与阿蘅新婚就分开。还是让重元和婧儿与本王一道?”
柴昭扶住步子有些不稳的柴逸,语气坚决道:“还是让我与叔父去,阿蘅。。。”柴昭回头看了眼岳蘅,“与我们一道去。”
岳蘅正要说话,柴昭不容分说的眼神已经掠过自己,只得悻悻的坐下。
目送着柴逸叔侄走出大厅,李重元面露一丝失落,柴婧拉住他的衣袖,轻松道:“不用去京师是好事,攻梁之后还有的忙,你我夫妻借着这空档歇着,阿蘅他们还得羡慕咱们才是。”
李重元淡淡一笑,轻吁出口气道:“少主是柴家嫡亲的血脉,父王也是该处处带着少主,是我。。。想多了。”说着轻挥衣袖,无声的走出厅外。
柴婧想劝慰丈夫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进肚里,默默尾随着他的步子也走了出去。
岳蘅似乎看出了什么,云修踱到她身旁,指节敲了敲自己的的脑瓜子压低声音道:“书生就是这样,脑袋里想的太多。”说着又忍不住笑道,“少主真是一步也离不开夫人呢,这都要把您带去。看来这想去的去不得,不想去的却非得跟着去,真是心塞不是?”
岳蘅也无心与云修斗嘴,看着李重元的背影道:“郡马爷一贯都是这样么?”
云修朝外头瞅了瞅,点头道:“王爷也算是器重郡马爷,可夫人知道的,柴家尚武,咱们这位郡马爷脑瓜子是灵光,总还是文弱了些。但那又如何?郡主自小就钟意他,谁能拧得过郡主的意思,王爷也只能许了他俩的婚事。郡马爷虽是王爷的亲女婿,但每逢大事,王爷总还是更愿意与少主商议。。。”云修说着挤了挤眉毛,声音低了些道,“毕竟,他是姓李的,少主才是柴家的子嗣嘛。”
岳蘅看了眼神色轻松的云修,意味深长的低低咛道:“柴郡主,可也是姓柴的。”
云修愣了愣,像是明白了什么,咬着手背露出警觉之色道:“云修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胡乱说话。”
月色将上,柴昭已经在书房看了大半日的书,岳蘅也想进去寻本书,几次想敲门,又迟疑的收回手,愤愤着这人怎么熬得住半日不迈出半步。
正踌躇着不知进退,见有侍女端着茶点进来,岳蘅疾步上去接过,转身敲响了房门。
——“今日的茶点不用送进来了,退下吧。”
话音还未落,房门咯吱一声,岳蘅欲进又退。柴昭听见声响有些不悦,正要抬头责备几句,见岳蘅半倾着身子甚是逗人,按下手里的书卷起身道:“原来是你,门都开了,进来吧。”
岳蘅放下茶点,张口道:“你在书房待了大半日,堂堂柴少主,也要这么用心?”
柴昭拾起一块蜜枣酥糕咀嚼着,悠悠道:“不用心,如何做个得用的少主,回云都易,守云都难,不可懈怠。”
岳蘅见他吃着,装作随意的踱到他的书桌旁,瞅着上面的书卷,“《兵谋论道》。。。”岳蘅拿起书卷爱惜的翻了翻,“你看了大半日的,就是这兵书?”
柴昭点头道:“怎么,阿蘅也看兵书?”
“兵谋,诡术是也。我倒是有些兴趣,可爹从不让我和哥哥看这些旁门东西。”岳蘅目露惆怅,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爹总说,君子大将,靠的是本事,可用兵法,却不能碰诡术。你苦读半日,看的就是这东西。。。?”
“靖国公教女有方,不愧一代名将。”柴昭走近岳蘅,轻托着她的手抚拭着《兵谋论道》泛黄的扉页,“我看此书,并非为了其中的阴谋阳谋。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我知它,却不用它,但旁人也休想用它来谋算我,仅此而已。”
岳蘅抬眼看着面前笃定的柴昭,缓缓抽出手,低下头道:“我就是想进来寻本书看,这就出去了。。。”
柴昭轻轻缠绕住岳蘅就要滑出的指尖,“既然都来了,陪我坐会儿。”
岳蘅拣起块酥糕又放下,柴昭自若的扳做两半,递到她手边笑道:“阿蘅是非要为夫帮你么?”
岳蘅只得接过那半块,顿了顿一口塞进嘴里。见她吃下,柴昭探视着她微红的面颊,又给她倒了杯茶,自然道:“才到云都几日,又要启程去京师,你可有不乐意跟着我?”
见岳蘅不做声,柴昭继续道:“此次进京,议的是攻梁大事,我想你跟在身边。是你与我说的,他日我起兵攻梁,一定要带着你。而今万事俱备,只等皇上准允了。”
“郡马爷好像也想一起。。。”岳蘅捂住滚热的茶盏低声道。
柴昭眉间微动,锐利的眼睛注视着岳蘅,“你也瞧出来了?说给我听听。”
“你又并非不知道我的意思,还要我说出来做什么。”岳蘅恼道。
柴昭轻轻一笑,端起茶盏喝了口,“重元虽是还尊称我一声少主,可他既然已与郡主成亲,就是我的堂妹夫,也是叔父嫡亲的女婿。一声少主喊起来容易,但却早已经非主仆。阿蘅的意思我懂,其中的轻重我也知道。”柴昭直直盯着岳蘅,忽的道:“果然已经是我的夫人,就算你不想,可也在替自己夫君筹谋观色呢,是不是?”
岳蘅蹦起身子,径直走到书桌边,随意挑了几卷,别到身后小跑了出去,柴昭也不起身,手背贴着唇边低笑着。
晚膳时分,也不见柴昭的身影。柴婧见岳蘅已经顾盼了好几次,夹着菜道:“不用管他的。他整日关在书房里甚少和我们一起吃饭,厨房早已经备下了宵夜给他,他吃了宵夜就会去陪你了。”说着眨着杏眼笑道,“新婚夫妻,他舍不得你的。”
岳蘅捧起碗扒拉了几口,柴婧见她脸颊泛红,便也不再逗她。
新房里,喜帐还未撤下,就着摇曳的烛火泛起诱人的嫣红色调,岳蘅倚在床上半睡半醒,只觉得手上书卷的字迹愈发模糊。戌时早已经过了,可还是不见柴昭的影子。
岳蘅又想起昨夜,夜半她骤然醒来,听着枕边这个男人沉稳的气息,竟然没有丝毫的惧怕,朦胧中,她侧身静静看着自己的丈夫,忽然觉得他的面容也是俊朗的,只是自己几乎没有认真的看过他的脸,还是。。。不敢。。。
——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孔,眉若墨画般乌黑入鬓,薄唇微微张开,似在梦中也想对岳蘅倾诉着什么。岳蘅忽然很想看一看他长睫下灰色的眼睛,看他注视着自己的样子。。。可他睡得那么熟,岳蘅这才发觉,自己也许竟是喜欢上了——那双深深的灰眸。
就像吞下他以真心布下的饵,坠入他用情丝织成的巨网,自己愈是挣扎,愈是无法逃脱,只想就此沉沦,永不复生。
新婚那夜,就在他们赤/身相贴的那一刻,岳蘅觉得他就要进去了,但他没有。他应该是真的爱自己,所以他选择等。
岳蘅这样断断续续的胡乱想着,眼皮渐渐沉重,倚着床栏的脑袋低低垂下,咯噔一声跌进了那个温暖的深怀。。。陡然的惊醒过来。
面前的灰眸靠着自己愈来愈近——还是在梦中。。。岳蘅揉了揉眼。
柴昭的手心轻柔的爱抚着她松下的发髻,沙哑的低沉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早知道你还在等我,我就早些回房了。”
第31章 无法自持
柴昭的手心轻柔的爱抚着她松下的发髻,沙哑的低沉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早知道你还在等我,我就早些回房了。”
“什么时辰了?”岳蘅见外头只剩几盏小径的灯笼亮着,迷糊的问道。
“子时都过了。”柴昭边说着便解开腰间的衿带。
“你每天都这么晚才睡么?”岳蘅也顾不得什么,嘴里虽说着话,身子已经伏在了床褥上。
柴昭挂起衿带,褪下裹身的黑衫,顿了下道:“只是不想早早回房,让你对着我也觉得尴尬。本来还想着这几日就宿在书房里;又怕被多事的人瞧见张扬出去。。。你我毕竟新婚,想来想去还是得回房才好。。。”
柴昭絮絮的说着,才发现岳蘅已经裹着被子睡了过去。柴昭顿时觉得有些愧疚,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把岳蘅耷拉在外面的臂膀塞进被褥,触着她软糯滑润的肌肤,心中怦然一动,情不自禁的揉捏着不舍松手。
这样僵僵的躺了一会儿,柴昭听着身旁柔柔的气息,只觉得从耳根子到脚底都发着热,自己的呼吸也不由自主的炽热急促起来。
柴昭翻过身背对着熟睡的岳蘅,竭力平复着躁动的心绪,翻来覆去了好几回,体内一股子热气怎么也散不去,柴昭咬着下唇翻转向岳蘅,双臂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拢进了自己怀里,倚着她胸前的酥软,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睡梦中的岳蘅也无力抗拒,喉咙轻轻哼了几声并未醒来,柴昭摸索着她的手,汗湿的手心紧紧相扣着她的指尖,暗夜里寻到她的柔唇,难以自持的吻了上去。
这一夜,纠缠而又痛苦,柴昭几乎睁眼熬到了天明。
岳蘅睁开眼时,天边已经亮起,枕边的柴昭合衣半躺,灰眸幽幽的看着自己。
“阿蘅。”柴昭喉咙动了动,艰难道,“今日往后。。。我还是得睡到别处去吧。我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要了你。”
柴昭的眉头紧蹙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要不是答应过你,我真的做不到。”
话音刚落,柴昭急促的翻身下床,披上罩衣疾步迈出房门。岳蘅支起身子,还未来得及唤他,只见自己的寝衣半坠在心口,低头一看,原本娇嫩的肌肤点缀着抹抹殷红,恍惚中似乎记起睡梦中柴昭无法自持却又竭力压制的迷乱。
书房里。
“这几日风雪不止,去京师的路肯定不好走。”柴昭勺了些枇杷甘露,兑上温好的水小心的搅拌着呈到柴逸跟前,“叔父,不如。。。我去就好,您留在云都好好养着身子。”
柴逸按住桌角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缓了阵道:“攻梁之事,所有人都会盯着我柴家,本王必须亲自面圣,方可显柴将军之决心,堵得住满朝悠悠之口。”
柴昭也知道柴逸说的没错,可再看他满面的病容,心里又是一揪,迟疑着道:“或者让重元和郡主与侄儿一起。。。”
柴逸莫测的看向柴昭镇定的脸,“本王最大的憾事就是只有一个女儿,所幸还有阿昭这个得力的侄子。重元再亲,也只是柴家的半子,身上流的也并非我柴家的血。。。阿昭,叔父所说,你还不明白?”
柴昭退后一步道:“侄儿明白您的意思。”
“世人都称我们叔侄厉害,又有何人提及过我与重元这对翁婿的名号。”柴逸皱紧眉头喝了口兑好的枇杷甘露,“本王知道该如何用重元,你做好自己的事。”
“侄儿知道该怎么做了。”柴昭顺从道。
书房外,李重元捧着新寻来的药汤顿住了步子。柴家叔侄的话语字字入耳,刺得他的心阵阵酸痛。
——“我李重元这个半子,终究比不过柴家的这个姓氏贵重吧。”李重元苦涩一笑,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药汤泼在了花坛边,转身决绝离去。
“说说你与阿蘅。”柴逸眉头舒展开来。
柴昭闪开叔父的眼神,淡定道:“我颠沛多年,又戎马数载,本还以为天人永隔,只想蹉跎这一生罢了。看着阿蘅在我身边,才觉得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柴逸抚须道:“那就一件一件去做,梁国若灭,你我叔侄。。。可以做的事只会更多。”
柴昭注视着柴逸饱含深意的凹陷双目,沉着道:“侄儿自当遵循叔父的意思。”
云都,集市。
柴婧拉着无事的李重元陪岳蘅闲晃,指着望不到尽头的长街笑道:“我年少时,云都比现在还要繁华热闹,而下世道差了些,百姓生活也不如过往富足。”顿了顿又道,“你就要和大哥去京师,进宫时大事,可不能怠慢了,走,替你置些物件去。”
李重元止住步子,吞吐道:“婧儿,你陪着少夫人就好。。。我去对面茶楼等着?”
柴婧星眸微动,低低嗯了声。岳蘅见李重元眉宇有些不快,似乎满腹心事,又见柴婧欲言又止,知道这夫妻二人存了些芥蒂,拉过柴婧道:“我与郡主还有话说,就让郡马爷等着咱们吧。”
见柴婧和岳蘅走出去老远,李重元轻吁出一口气,缓缓踱进街边的茶楼,叫了些茶点却无心品尝。
正发着呆,对面忽的坐下个人影,李重元回神一看,惊道:“是你?”
那人一身白缎锦衣,秀发高高束起绾在一顶乌金冠中,淡金色的衿带衬得她的腰身宛如水蛇般灵动,虽是男装打扮,却遮掩不住她女儿身的娇俏美貌。
“星竹见过郡马爷。”苏星竹对着李重元婉婉一笑,自然的端起他未动的茶盏盈盈的送到唇边,抿了口道,“这么香的好茶,郡马爷也顾不得喝上口?是在想什么呢?”
“我在等婧儿他们,不过闲坐着罢了。”李重元故作自若道,“苏小姐也出来领略云都繁华么?”
苏星竹悠悠的放下茶盏,凑近李重元道:“云都是不错,可少了些王气总还是差了点什么。柴王府的人就要进京面圣,郡马爷还有闲工夫陪郡主在街上溜达?啧啧啧,怎么不见你家那位柴少主一并跟着?”
李重元面露尴尬之色,可仍强作镇定道,“进京的事已经筹备的差不多,少主不喜欢热闹,自然也不会出来。。。”
苏星竹也不与他客气,自顾自吃着茶点,灵眸时不时扫视着沉默的李重元,红唇微张轻轻呼出撩人的香热气息,呵气如兰道:“听我爹说,柴王府的李重元,不缺治世之才,他手下幕僚无一人可以比得过您这位郡马爷,就算把您放在朝堂之上也不输任何一位谋士呢。星竹久仰郡马爷大名,此次云都之行得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李重元稍稍抬眼,又急促的低下头,“苏小姐过奖。”
苏星竹忽然露出诧异之色,指节轻敲桌面道:“只是星竹有一事想不通——您是柴王爷的女婿,他独生女柴郡主的夫君,您为何还要尊称柴将军一声少主?”
李重元哪里不知道苏星竹的用意,笑了笑道:“苏小姐有所不知,我本就是柴王府的一员家将,自小长于府里,伴着郡主读书习武,就算有福娶郡主为妻,我也自知身份尊卑,不敢逾越半步。”
“原来如此。。。”苏星竹大悟道,“真是委屈了惊世之才的郡马爷。”
李重元探头去看街边的店铺,只见柴婧正挑了匹布料欢喜的在岳蘅的身上比划着,苏星竹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望着岳蘅的背影幽幽道:“本来还以为柴昭会此生不娶,如今他与岳蘅大婚,看着也甚是情深的模样,他日诞下的子嗣可也是姓柴的。。。郡马爷;星竹可是好心多嘴了几句,若是说的不得你的心意,你大可忘了就好。”
李重元转瞬即逝的失落被苏星竹尽收眼底,苏星竹站起身,将茶盏轻推到李重元手边,笑盈盈道:“多谢郡马爷的茶水,星竹就先不打扰了。”言罢轻挥白衫,俏身离去。
“粉色娇美,翠色鲜艳。。。”柴婧纠结着道,“阿蘅穿着都好看,不如,都买回去。”
岳蘅正欲开口,苏星竹擦肩道:“刚刚嫁做人妇,粉色还显得喜庆些。”
岳蘅和柴婧回头去看,正要招呼声,苏星竹已经闪进了人群走出去老远,柴婧瞅着那如风中嫩柳的摇曳身姿道:“又是她?一个女子,怎么总喜欢扮作个男人?”
岳蘅放下手里的缎子,淡淡道:“也许苏小姐太过美貌,若是换做女儿装扮,只怕云都就要被挤得水泄不通了吧。”
柴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蘅这话说的。。。真是抬举那位苏小姐。”
岳蘅看了看那匹粉色的缎子,不动声色道:“那就要这个。”
“你竟要了这匹?”柴婧诧异道,“可是苏星竹选的。”
岳蘅轻抚着柔滑的缎子道:“苏小姐生的那么美,眼光也定是好的,就要这个。”
“你倒是。。。”柴婧露出赞赏之色,“这样的气度,我柴婧还真是甚少见过。苏星竹前几日当着你的面与你夫君攀近乎,你不但不恼恨,反而还如此平和。”
“柴昭又不曾理会她什么,我自然也没什么可以计较的。”岳蘅按下几块碎银,抱起缎子低声道,“逛了一阵了,别让郡马爷等久,回去吧。”
柴婧像是想起了什么,凑近岳蘅的耳边含笑问道:“这会就我们俩人,你和我说说。。。我大哥他。。。待你如何?”
岳蘅当然知道柴婧所指,脸颊一热胡乱道:“挺好。。。”
“当真?”柴婧半张着嘴,“就他那个性子,也知道疼女人?”
岳蘅拉了拉柴婧的衣袖,“走了!”
柴王府。
寝屋里,岳蘅已经等了许久,子时都过了,可柴昭还没有回屋。岳蘅推开门朝书房望去,书房的灯光早早已灭,这个柴昭,还能去哪里耗着。。。
回忆着早晨柴昭艰难憋忍的神情,岳蘅忽然有些心疼,怎么说也是二十有三的堂堂上将,新婚数日还是动不得妻子,应该很难受吧。
这个人——该是真的喜欢自己,答应自己的事,如何委屈都会依着。岳蘅,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你应该知足的。
停了一日的雪忽然又下了起来,映的天际都泛起了阴白,寒风瑟瑟的渗入屋里,冻得岳蘅一阵哆嗦。
岳蘅一个跺脚,披上貂裘融进了漫天的雪花。
第32章 燃情的夜
这个人——该是真的喜欢自己,答应自己的事,如何委屈都会依着。岳蘅,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你应该知足的。
停了一日的雪忽然又下了起来,映的天际都泛起了阴白,寒风瑟瑟的渗入屋里,冻得岳蘅一阵哆嗦。
岳蘅一个跺脚,披上貂裘融进了漫天的雪花。
漫无目的走出去几步,岳蘅像是猜到了柴昭的去处,拢紧貂裘往云修休憩的别苑寻了过去。
“什么!?”云修一蹦半尺高,“少主。。。与少夫人。。。还未,还未。。。成事?”
“你再扯高些嗓子,最好让整个王府的人都听见。”柴昭烤着火炉冷冷瞥了眼云修。
云修捂住嘴,半蹲下身子,“都是拜过堂的夫妻,少夫人还在等什么?少主哪里不得她的心意,我都替您觉得委屈。。。”
“阿蘅对我总还是有些陌生。”柴昭搓了搓手,“日子还长,她总会看到我的好处。我倒不觉得委屈,就是得委屈你,占了你的宅子,还得替我瞒着。。。”
“这是哪儿的话。”云修摆了摆手,“云修可以与少主彻夜饮酒长谈,不知道多好。”
云修烫了壶酒,替柴昭斟满,柴昭轻晃了晃晶莹的酒水,悠悠的仰头喝下,瞥见外头好像飘起了飞雪,禁不住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望了出去。
院子里,一个人影小跑着愈来愈近,皎洁的雪光映着暗夜里她明媚的面庞,柴昭眸子微微颤动着看清来人——“阿蘅?”
云修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柴昭已经推开门大步迈了出去。
——“阿蘅!”
岳蘅见柴昭果真在这里,也是暗暗松了口气。柴昭扶住她的肩,心疼道:“雪下得这么大,你不待在屋里,跑出来做什么?”
岳蘅欲言又止,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不回屋睡,又躲到这里做什么?”
柴昭缓缓收回手,望着慢慢积起雪花的地面道:“我与你说过的,躲到这里,是为了你好。缓上几日。。。我再回去睡。”
见柴昭真的是躲避着自己,岳蘅的眼眶渐渐有些模糊,也不知是融化的雪水,还是摩挲的泪光,沉默了片刻,吸了吸鼻子道:“算了,你想待着哪里,待着便是。”
柴昭抬眼看着迈不开步子的岳蘅,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屋里的云修忽的高喊道:“少主,我拴上门歇息了。真的是。。。好困啊!”
听着门栓搭上的声响,岳蘅咬紧唇才没有被云修逗的笑出声。
柴昭一阵无奈,轻轻跺着脚不知何去何从。岳蘅嗔恼的转过身,“既然没地方去,若不想在外头冻死,你也只有跟我回去了。”
柴昭身子不动故意道:“冻不死,也得憋屈死,跟你回去,也不见得是好事。”
岳蘅大口的喘着气,也顾不得云修还在里屋,忍不住大声道:“你不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会憋屈死!柴少主不是只敢试那一次的人吧!要不你自己回去,换做我冻死就是。”
柴昭见她真像是动了怒,不过稍许迟疑,猛然攥紧她的手腕,直往自己的寝屋而去。绵绵的雪地上,两人的脚印层层叠叠。
“放手!”岳蘅急道,“你没轻没重的,弄疼我了!”
柴昭忽的将她横抱起来,俯身贴着她冻冷的面颊,哈着热气道:“这样就不会疼了吧。我和你回去,可好?”
这仿若带着魔力的低哑声音让岳蘅莫名的安静下来,雪光下的这张脸,沉定俊朗,就算是一言不发,也带着与生俱来的气魄。那一刻,岳蘅忽然明白——她数载惧怕心慌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而是害怕自己得不到他。
寝屋里,火炉燃得整个屋子暖暖的惬意,柴昭顶住屋门低低的喘着气,将怀里的岳蘅搂的更紧了些。
“还不放我下来!”岳蘅掐了把柴昭的手臂。
柴昭稳着急促的呼吸,应道:“不放。”
岳蘅也不挣扎,压了压身子自若道:“你不嫌累着,一直抱着我就是,有劳了柴少主。”
柴昭再难自制的笑出了声,岳蘅难得见他笑开的模样,眨了眨眼细细看着,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竟也好看的很。
“我也想一直抱着你不撒手。”柴昭贴紧她的耳根含笑道,“可那事,还是得先把你放下才做的成。”
边说着,柴昭已经大步走近床榻,低下头吻了吻岳蘅的红唇,温柔的把她放坐到了褥子上,见她沉静的坐着,略显无措的盘弄着十指,知道岳蘅还是有些紧张慌乱的。
柴昭轻轻托起她的脸,不忍挪开视线,这样看了许久,指尖趁她不备,已经滑到了她的衣襟口,拉开了貂裘的衣带。洁白的貂裘坠落在地,里头枚色的夹袄更衬得岳蘅楚楚动人,柴昭小心翼翼的伸向夹袄的绾扣,带着些许试探道:“阿蘅。。。还怕么?”
岳蘅没有挡开他带着炽热体温的手,垂脸嘀咕了句:“哪个女子不怕。。。”
柴昭不急不慢的挨个解开夹袄的绾扣,替岳蘅温柔的脱下,又见里头还穿着粉色的缎裙,低沉着道:“冬日就是这样的麻烦,一件叠着一件,像是没个尽头。”
岳蘅坐着也不动弹,垂眉看着柴昭动作的手,眨着眼道:“你要是嫌麻烦,别弄了就是。”
柴昭正动着的手稍稍顿住,忽的大力扯开了粉缎裙,咔的一声,新妇的嫣红中衣伴着凝脂色的肌肤一览无遗,“这样,就不觉得麻烦了。”
岳蘅心疼道:“这可是今天才置办的衣裳。。。”
柴昭哪里还容她嘟囔,上下其手已经把岳蘅身上的束缚一一撇去,低喘着气目不转睛的呆呆看着。岳蘅趁他傻愣着,赶紧拉着被褥滑了进去,大眼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柴昭顿觉喉咙有些发干,解开自己的罩衫甩在了地上,里头贴身的白绢单衣顷刻也褪落在地,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沾了些外头的雪花,已经掀开岳蘅紧攥的被褥搂住了她滑如玉石的身子。
岳蘅还来不及反应,柴昭已经翻到自己身上俯首看着自己,胳膊肘撑着身子生怕压疼了她。触着他热乎乎的体温,岳蘅忽然有些害怕,赶忙扭过头不去看他的脸。
柴昭非要扳正她的头,低沉又不容分说道:“阿蘅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
岳蘅再拧,这时候也不敢与他耍犟,只得凝视着他闪着红光的眸子,觉得整个身子都燃烧的滚烫。
柴昭吞咽着喉咙贴紧岳蘅的身体,温柔的命令道:“扶着我的肩。”
岳蘅迟疑的攀附上他宽厚的肩膀,手心不住的颤栗着。柴昭深吸了口气,把自己的头深埋进了那渴望已久的山峰,难以自持的低咛了声。
岳蘅一阵脸红心跳,紧紧闭上眼等待着后面的来临,柴昭像是感觉到她眸子的合上,温柔道:“别闭眼,看着我就好。”
岳蘅被他看穿似的哆嗦了下,搂着他肩膀的手愈发冰凉。
柴昭的手心缓缓抚摸着身下的女人,觉察着她不再颤抖,这才略微放松,原本压制的轻柔也变得急促起来,掌心略带踌躇的向下摸索寻探,终于探到了那不曾为人掠过的rui/心。
岳蘅低低呜/咽了声,不自觉的并紧了双tui,眼中满是羞涩的惊恐。
柴昭抬起头看着她微微抽搐的俏脸,唇瓣贴紧她的鼻尖,喃喃道:“别怕,做夫妻总得有这么一回,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岳蘅听着他口中的话语,硬撑着动了动头,攥紧了手心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柴昭与她故作轻松的说着话,趁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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