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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皮,噬骨香-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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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穿着蓝色衣衫的男子亦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脸上坦坦荡荡,眼神干净而明朗,却暗藏着一抹雇佣兵特有的冷漠果断。
“爽快!”
眼前少年平静冷漠的脸上突然面色一转,一连串清朗的笑声自喉间传出,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少年孤冷的眉眼间都染上了笑意,然后拂袖道:“既然风兄那么爽快,我自然不会让你吃亏,这次任务,我只拿七成佣金,其他任务中所得的钱财均划归你们所有,如何?”
此话一出,风夜微微愕然,任何人都知道,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获得的那些钱财在很多时候都远远高出佣金所得,可眼前这个一开口就商量佣金如何分成的少年竟然愿意把这些钱财全部划归给他们,这简直就是……
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想到他之前对眼前少年存在的偏见鄙夷,风夜有些尴尬,然后干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慕兄,因为这类任务是不能两方人一起执行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焰火队,这样就可以把这个任务纳入我焰火队之中,才方便一起合作执行。”
话落,注意到眼前少年凉薄的眸子,下意识的,风夜补充道:“当然,执行完这次任务后,在焰火队是去是留,随意。”
慕千雁点了点头,“正合我意。”
此话一出,其实是有些让人听了不舒服的。
焰火队,地下雇佣兵协会领头羊之一。
除了焰火队,另一个领头羊就是雷霆队,两个雇佣兵团队敌对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但是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奇异的和谐。
这样一个领头羊般存在的雇佣兵团队,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说“去留随他意”,实在是有些拂人面子的,然而,风夜并不在意这些。
因为双方本来就是临时组队而已。
可风夜不在意,并不能代表别人不在意。
那个一直跟在风夜身后的身形削瘦的男子不高兴了,“怎么,我焰火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别人想进我焰火队可不容易,你倒是……”
“住嘴!”
身后的男子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注意到眼前少年脸色冷了下来,风夜连忙喝止。
这朱宴也真是的,平时话多爱玩也就算了,今天这种时候竟然还给他乱来,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那叫朱宴的瘦高男子嘿嘿一笑,住了嘴。
闭嘴的时候,他看了不远处面对而立的黑袍少年,正对上对方冷冷看来的来眸子,那眼底的犀利和亘古的寂寥,让他有些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又是嘿嘿一笑。
夜色笼罩,许是因为下过雨的原因,街道上只是几点零落的灯火,不见多少繁华,有几个孩子穿着雨鞋在街道上小心的走着,偶尔屋檐上滴下几滴残留的雨水,也凉凉的舒服。
此时,苏格城的雨已经停了,而江面上的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浪潮翻滚的江面上一片雾蒙蒙的笼罩。
慕千雁和风夜一道出了那条甬道才发现,这里竟然是通向苏江的。
出口在苏江中游。
而七年前,地理的格局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心中微微愕然,慕千雁随意的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不同于苏江上游的是,它的下游一片风平浪静,没有翻滚危险的浪潮,也没有淅淅沥沥雨,只是缥缈着淡淡的雾气,几搜游船在江面上悠闲的形驶着,竟是不同于上游的令人出乎意料的宁静。
江面上的游船一个个都装饰精美,因着是晚上,不时还有几艘花船开过,船上的灯火在朦胧江面的茫茫黑暗中异常的美丽。
游船沿着狭长的河道缓缓前行,突然,眼前景色一换,由狭长的江面进入了一片宽阔的水域,周边船只一下多了起来,大部分是一些乌篷船,也有不少装饰华丽的游船穿插其中,堤岸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在眼前舒展开来。
“尊上,如今已经到堰城了,再过个几天,应该就到了。”
一搜装饰精致大气的游船内,相比起其他华丽的游船显得冷清些,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对站在船头的男子说道。
“这样啊……”
站在船头的男子回过头来,一双细长蕴藏着锐利的眸子细细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突然勾唇一笑,那模样,衬在孤冷的面容上,端的风华绝代。
只是那脸色似乎有些过了分的苍白,就连唇都有些苍白发青,男子突然露出一抹苦笑,虚弱的像一张白纸。
“墨尘。”男子突然开口,转过身来。
转身的瞬间,江面上一阵长风拂过,吹起男子绛红色的长袍,迤逦邪妄。
韩墨尘笑了笑,突然没了之前拘谨的模样,放下作揖的手,似乎自然而然的靠在了船的门框上。
“本尊啊,没地方可以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绛抬头看了看西边。
民间传言,西边有一个地方,叫做极乐之都,从那里可以找到通往极乐的路。
通俗来讲,每每鬼节之时,阴间在阳间的大门就会在这个极乐之都打开。
阴间这地方,也许他这辈子也不会回去了。
“尊上愁什么。”
韩墨尘笑了笑,一张阴柔冰冷的好看脸庞因为这么一笑,一下子便染上了一抹邪肆。
然而,只是瞬间。
第159章 又是一本生死簿
愁什么?愁的当然是那生死簿,是那生死簿上不清不楚的记录。
绛亦笑,笑的很轻,笑的有些苍白,慕千雁啊慕千雁,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到底是谁?
见眼前男子不再说话,韩墨尘微微一笑,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冰冷肃穆的模样,“尊上再等等吧,过几日就到了。”
话落,韩墨尘站直了身子做了一揖,转身进了船内。
“等等。”
就在他掀开船上房间门前的珠帘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低哑苍白的孤冷声线,绛向他离去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凝眸看着韩墨尘依言停下的身影,冷眸中,不知有什么在悄悄的翻滚的汇聚。
此言一出,韩墨尘背对着身后男子的脸微微一僵,丹凤眼中突然浮现了一抹哀伤,却又迅速的消失殆尽。
几日之前,也就是那个叫公冶玉的女人离开皇宫的前段时间,尊上本是愿意待在血莲门的,但是却不怎么愿意搭理血莲门中事物,可突然有一天,尊上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整整三天,无处寻觅。
直到最近几天前,他才见到尊主的影儿。
自那以后,尊上对门中的事物都悉心打理,就像这次阎令楼叛徒的事儿,原本尊上是根本就不会去搭理的,更别说亲自前往。
那天尊主面色苍白,衣衫上都是黑红的血迹,整个人都似乎无力发青,虚弱的几乎风一吹就能断掉。
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落荒而逃。
然而,他不惊讶,他可以想象的到,能让尊上受伤的是什么人,什么事。
从那日起,他便猜测,尊上可能已经从阴间了解到什么了,并且还因此和阴间的关系决裂。
他韩墨尘是知道些什么,不,不止是知道些什么,而是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他,他们。
可他又怎么能说与尊上听呢。
尊上站在连自己是“佛玖释”都不知道呢,更是不知道佛玖释是谁,代表着什么……
如今知道,似乎太早了。
虽然他是那么的想知道那个女子的下落。如今身在何方,过得是否安好。
“尊上多虑了。”
只是略微怔了片刻,韩墨尘便反应了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抬步走进了屋内。
站在船头一身绛红的男子看着前方劲装男子离去的背影,孤冷的薄唇行成一条冰冷的弧度。
终于,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藏在袖中的手握紧,又松开。
他不曾怕天,不曾怕地,却怕那些错综复杂的未知,他从未像这段时间这样感到挫败过。
他允了慕千雁那个狠心的女人十年,放任那女人在阳间十年,却也就这样放任了自己,再也回不去。
他如今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更何来说慕千雁是谁?
心中突然浮起一阵沧桑之感,男子那谪仙般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自嘲来。
船头灯笼上摇曳着的火焰照应着男子烟云似得随意披散的长发,衬着他异常苍白的脸色,宛如坚玉,神情甚是清冷高傲,自嘲中带着几分疏狂味道。
……
“快!快抓住他!”
身后一大群的小鬼银魂追着他跑,踩过彼岸花,踏过弥漫而出的忘川河水,喧嚣着,叫嚷着向他冲来。
男子一身绛红衣衫张扬,脚下快速的奔跑着,跑动时带起的长风掀起男子的衣衫,绛红的色彩便在空中迤逦狂肆的绽放。
他的手里紧紧的抓着一个簿子,那个簿子带着破旧的暗黄色,牛皮纸做的封面已经依稀有些破洞,上面的字迹似乎也因为年代久远而变的模糊,有些晕染开来,因为跑的太快,看不大清上面写着的三个字,那些小鬼们和领头的阎王却紧紧的盯着前方男子手中紧紧握着的簿子,脸色几欲抓狂。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疯狂向前奔跑的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那张封神俊朗的面容上似乎带着一丝没有清醒的迷茫,男子愣愣的站在彼岸花从中,握着手里的古老的簿子,看着前方不远处离他越来越近的众人,那双细长美丽的丹凤眼中突然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坚玉般的脸颊缓缓滑落。
紧接着,那男子的神色一凛,流露出一抹悲怆憎恨来,突然,身形拔地而起,化作一缕烟云,冲着忘川河奈何桥下的位置而去!
众小鬼阴魂们只感觉眼前一花,之前追逐的男子就这样消失在了面前,连带着男子手中的簿子,消失在视线之中。
阎王神色一变,连忙追了过去。
“拦住他!”
阎王冲着站在忘川河边上巡逻的小鬼大声喊道。
说话间,阎王穿着青紫衣衫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了停在奈何桥边的绛红衣衫的男子身侧。
“绛大人!”
他焦急的呼唤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拉男子的衣袖。
却不曾想,才刚刚够得到衣袖,手下竟然一滑,眼前被一片绛红狂肆的铺满,等他视线清晰,却正好见那红色的身影跳进忘川河之中!
没有涟漪。
跳进去后没有溅出水花,忘川河上就连一丝一毫的波纹都不曾出现。
而人,就这样消失在了水面上。
那雾蒙蒙的水底,似乎有烟云似得长发飘散开来,一双细长蕴藏着锐利的眸子中,一抹叹息和决绝清晰的闪现。
阎王猛然一惊,再细细看去,那水底却是深沉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额头上青光微闪,他抚着苍白的胡子,看尽世事沧桑的眸子里终于浮现了一抹无可奈何。
拦了那么多年了,拦也拦不住了。
可是……
阎王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狠色,最后一搏,还是拼一拼。
想着,阎王抬起步子,向阴雷殿走去,他的身后跟着的白无常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奈何桥下的忘川河水,眉头紧皱。
看着阎王和白无常走远,绛靠在奈何桥边的死角里,长长的嘘了口气,面上却依旧茫然。
他,在做什么。
对啊,他,在做什么?
脸上茫然的神色突然褪去,风华绝代的面容上出现一抹清醒,那双细长好看的某子浮现一抹沉思。
他下意识的抬了抬手。
似乎在注意到什么,男子修长如玉的手紧了紧,那手中竟握着一本古旧的本子。
封面已经发黄,三个模糊的字迹却还是清晰的映在了他的眸子里,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生死簿!
生死簿怎么会在他手里!
他怎么会有生死簿?他刚才在干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应该在阳间的却出现在了阴间?为什么刚才有人追他?……
绛如玉的眉眼蹙了起来,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手中古老泛黄的生死簿,脸色突然微微一变。
这本生死簿和他上次看的那本根本就不一样!
上次那本,虽然旧,但是封面是再普通不过的藏青色封面,而这本却是牛皮纸制成,明显年代更加的久远,相比这,上次他翻的那本生死簿显然崭新的很。
阴间怎么可能会有两本生死簿?
难道……
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绛面色微微一变,连忙翻开了生死簿。
可他翻了整整三遍,却不曾找到“佛玖释”这个名字。
看来这本是假的?他有些迷惑的摇了摇头,正要将手里的生死簿和上,突然,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立马又翻了开来。
书的中间,有一个夹层。
里面有一张破旧的牛皮纸,上面有……
有佛玖释,有妖,有天庭,有慕千雁,有梁谨夜……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
“叮……”
“铛……”
就在这时,一片平静中,打铃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原本安静的排在奈何桥处等着投胎的阴魂们突然躁动起来,一窝蜂的向桥上挤去。
绛面色一凌,连忙合上了手中的本子。
前方奈何桥下,孟婆舀着孟婆汤,端着碗,佝偻着身子,坐在三生石旁,平静的看着那些阴魂们争先恐后的扑向奈何桥,一双平静沧桑眸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向身后绛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一道清晰的咔咔声响起,悬于奈何桥之上烟云之中的玄铁牢门突然缓缓的降下,然后重重的一道“砰”的声音,砸在了奈何桥上。
那些争先恐后的往上冲的阴魂们一下子被拦住了去路,挤在玄铁栏杆里咿咿呀呀的哭。
一身绛红衣衫的男子,靠在孟婆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注意到孟婆看过来的,若有似无的眼神儿,阖上了眼睛。
阴间又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哟,竟然又打铃。
今天的事儿都太过奇怪了。绛低头看手中写着“生死簿”三个大字的古老簿子,他觉得过会儿见到阎王有必要好好的问一问他。
如果他记得没错,他之前似乎夺了这个生死簿,然后被阎王小鬼追踪了很久,可重点是,他没做过这些。
他连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阴间都是一件未知的事儿。
可当真是奇怪!
想到这里,他便打算从这个角落里走出来。
第160章 回忆
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不想就这样像以前一样直接大大咧咧的走出来,总觉的心里似乎忌惮着些什么,不想出去。
又看了几眼捏在手心里的生死簿,男子清朗的眉眼间浮现一抹忧色,带着一抹独特的空灵和风华绝代。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一阵青光闪耀,一阵幽幽的光芒散去之后,一个穿着华贵青黑锦衣的男子出现在了视线之中,他身形削弱,留着一把长长的花白胡须直到胸前,但是步伐稳健,行走起来脚下生风,快的很。
是阎王。
因为天上和阴间都有明文规定,奈何桥附近,不得施展法力,除了一些特殊的情况。
绛不由得皱了皱眉,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阎王又回来了,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靠,下意识的不想见阎王。
不,准确的来说是下意识的不想让阎王看到他。
“不是眼花,肯定不是眼花。”
不远处阎王的的声音不停的传来,似乎跟什么人讲着话,焦急的很。
阎王的身侧,跟着一个身着淡紫色烟云衣衫的少女,少女眉眼细致,看起来英姿飒爽,不知在想些什么。
“您……真的确定他苏醒了吗?”
两人走过绛藏身的地方的时候,少女犹豫的声音飘进耳畔,可不知为什么,那声音中的焦急似乎有些虚假,反而带着一丝欣喜。
师妹!
绛脸色微微一变,之前他怎么不知道师妹秦未雅和阎王的关系竟然这么亲近!
直到,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他的存在是毫无缘由的,他不是阳间死后来的这里,也不是什么小鬼,更没有什么后台,可他却存在在阴间,还坐着这么高的位置。
秦未雅师兄妹是因为阳间死后不想投胎,又天赋异禀所以才留在了阴间,拜待在阴间修炼的令狐上仙为师,那他呢?
听说自己是在几千年前就被令狐上仙带来阴间的。
修长如玉的手指渐渐收紧,绛抿紧了唇,看着那两个向奈何桥下走去的身影,那本古老的生死簿被他捏在掌心,卷成了一团。
长风,吹过。
风中吹来远处的喧嚣声,似乎是小鬼在叫嚷,在寻找着什么人。
依稀听到自己的名字,男子高贵孤冷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惊讶,紧接着,一双锐利幽深的黑瞳似乎突然之间覆上了一层薄雾,就算冷风拂过面颊,也不曾让他清醒半分。
他感觉他突然陷入了风中,被带回了他之前迷茫的那段记忆。
他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突然来到了阴间地下十八层,在十八层地狱中取了神兽的血,打开了一个山洞的石门,那里面怪石林立,最深处的白玉台上,静静的躺着一本古老的簿子。
上面的字迹陈旧,正是“生死簿”这三个大字。
然后似乎之前和神兽交涉之时就惊动了别人,然后他便冲了出去,紧接着便是被一群小鬼追着跑……
“快!去那边找找!”
突然一道尖利的声音浑厚的炸响,男子变的茫然的眸子一下子就惊醒过来,看着远处黑无常指挥着小鬼四处搜罗的模样,紧紧的抓住了手中古老的簿子。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生死簿!
可是,他怎么不记得他刚才有去过阴间地下十八层的禁地?
当真奇怪!
就在这时,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道疑惑的惊疑声,似乎有人在他藏身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绛屏住了呼吸。
现在看来,如果刚才他真的去了禁地夺了生死簿,这些人要找的人就肯定是他了。
下意识的,他觉得不能让人看到他。
然而……
“咦?”
阎王停下了脚步,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眯起眼,向他藏身的方向看去。
紧接着,一片诡异的安静。
奈何桥附近的墙角,男子颀长纤细的身形懒懒的靠在墙上,浓密的长睫轻轻的阖在月牙儿般的眸子上,静静的听着外边的动静。
然而,什么声音都没有。
绛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的生死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可不管现在心中万般滋味,不被阎王发现才是首要之事。
安静,还是安静,诡异的安静……
突然……
…………
苏江下游是一片宽广的水域,夜晚灯光闪耀,各种花船乌篷船停留在湖泊之上,传出舞娘歌妓动人的声线。
男子一身绛红色的长袍,静静而立,那双望着远方湖面的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只是轻轻一瞥,便是端的风华绝代。
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然而,突然一阵风划过,吹起男子邪肆绛红的长袍,带上了几分不羁的放肆孤高。
夜晚的风终究是有些冷冽的,被风这么一穿,绛似乎终于从记忆中回过了神,感觉到自己身体此时的虚弱。他艰苦的笑了笑。
负在背上的手紧握成拳,男子看着江面的眼神,冰冷至极。
就算到现在,他还是能清晰的回想到当天的情况,一片诡异的安静后,他被阎王发现了藏身之处,不等他解释,便打了起来。
那大片的喊杀声,大片大片的小鬼冲上来,法力渐渐流失的痛苦,以及鲜红的血液似乎从他的眼底蔓延开来,简直让他无处遁形!
几日前,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缺失了一段记忆,虽然后来知道了那段的记忆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但他却感觉那段记忆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般,很不吻合。
……
“快啊,今天的擂台快开始了!”
“哎,说起来这样选举人才是真正的公平!”
“我倒觉得今天那人武功很好。”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长安的街道上便响起了人群的熙攘喧哗声,一些孩子老人,以及一些中年人都一窝蜂的向一个地方走去,据说,这已经是复赛的最后一场了。
据说有一个黑衣少年,武功绝顶,身姿灵敏,军事谋略也十分不错,在上一场比赛中突然出现,不曾参加初赛,却将一个在之前的擂台中一直所向披靡的好大壮汉打败了。
一个小小少年竟然能这般厉害么?
因着这,今天来看这最后一场比赛的人分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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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不负观众所望,那那黑衣少年竟然又一次得到了第一,这一下,欢呼声炸响。
“复赛,柳新月,胜出!”
伴随着判官一声宣布,场下观众一片喧哗,可谓是人声鼎沸,然而,人潮后面的酒楼之上,一双眸子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那眸色淡然的几近凉薄,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又什么都放在眼里。
说白了,不过就是执念罢了。
执念,怎奈执念期许。
他柳长亭倒是真的想要大隐隐于市,然而,却是真的做不到。
“主子。”
管家从男子的身后走了出来,将端在手里的茶壶放在了男子的右手边上,然后退后了几步,垂手而立。
男子一身月牙白的衣衫,玄纹衣袖。长长的睫毛覆在刀削般的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那微阖的眉眼中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沧桑,薄唇边不经意的忧郁,却让人看起来遥远的不可思议。
“你今天,似乎过分安静了。”
相比起外面的喧嚣声,欢呼声,嘈杂的交谈声,柳长亭所待的地方隔音效果的非常的好的,在这样一片寂静的环境下,他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冷清,却不突兀。
就好像本来就应该存在一般的响起,清冷,平静,理所当然。
管家自然是明白眼前男子的意思,因为若是之前这种时候,他这个管家的话是很多的。
不曾想,管家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老奴无话可说。”
顿了顿,目光淡淡的向下方站在擂台中央的黑衣少年一眼,神色依旧平静,补充道:“公子想要老奴说些什么?”
管家的声音是苍老的,那双经历的风雨冲刷的眸子里是看透了一切的沧桑。
这样的眼神,让柳长亭的呼吸不由得一窒。
他自然是明白管家的意思的。可是他就是不甘。
他说过,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把握,他都要牢牢抓住!
想到这里,男子五官优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怅然,他缓缓的合上了眼帘,薄唇轻启,说道:“我想……我想让你说……他!”
他的声音迟疑而又缓慢,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他暮然睁开了原本紧闭的眼睛,一双眸子锐利的看着下方的黑衣少年,眸色尖锐犀利。
下方的黑衣少年,容颜清秀白皙,身姿纤弱,此时正一手举着剑,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对他们的注视浑然不觉。
岂不就是他们那天要找的黑衣少年么?
可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劲儿。
按照上次他通过记忆水晶看到的少年模样,武功应该是顶好的,对于他这么明显的注视,不应该浑然不觉啊。
“他啊……”
管家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叹息,“也许他就是您要找的话人吧……”
此话意蕴深刻,柳长亭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
知道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才出现了一些人气,不像之前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第161章 十六年前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
十六年前,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认识了陌生的她,就好像每一段情侣的佳话,幸福,美满。
十六年前,他游走于各个国家,每一个国家的朝堂都有他的一席之地,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叫柳长亭。
柳长亭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属于每一个国家。
甚至有时候,有些人会觉得他是中原国家平衡的衔接人。
他有权,有势,有才,更有佳人红袖添香。
百里符,女尊国的小公主,她不像其他女尊国之人一般的高大壮实,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也不像女尊国那个至高无上芳华绝代的丞相慕千雁那般的孤冷倾城。
在认识符儿之前,他从来没想到在女尊国这样的一个国家,竟然会碰到如斯温柔似水,聪慧动人的女子。
然而她死了,在韶华的年纪,丧命于那场七年前的战乱,那场改变中原版图的战乱。
群雄逐鹿中原,那不是一场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的战争,而是一场英雄和美人的战争。
祁南国,女尊国,风翼国,以及……现在的梁氏皇朝。
那几年兵荒马乱,时常有瘟疫发生,符儿执意救助那户人家,最后也染上瘟疫,不久便去世了。
然而,她的去世却不是因为瘟疫造成,都说位高权重,但位子坐的太高了,也有翻下来的一天,水装的太满了,也有溢出来的一天。
兵荒马乱,很多国家要挟他做出选择,只能投靠一个国家。
但,不管选哪一个,他都会遭到其他国家的报复,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可他实在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拿符儿要挟他!瘟疫没让她死,然而,符儿却因他而死。
曾经,符儿还在世的时候,他们曾去流光寺,寺庙里的高僧说,他们此生有一劫难,难解。
当时他们不理解那高僧的话,却记住了一句。
“虽死而复生乃逆天,但世间也许有一人能做到。”
“乃一少年。”
……
“乃一少年。”
“乃一少年。”
……
那高僧说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回声一般的一阵阵的在耳畔回响,撞击,就好像从幽深的井底传来,久久不肯离去。
柳长亭突然轻笑,一双沉静沧桑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一层色彩,却不知是自嘲还是什么,然后他收了笑,默默的看着下方的场景,失了神。
然后他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如同晓月清风,“再试一试又何妨呢?”
柳长亭侧头看那管家,又道:“管家,你老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浅,却不经意间让管家的身躯一震,是,他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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