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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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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秧姑姑回头与太后回禀,就说茱萸感激太后恩典,年前我这还有抄录的经文,改明儿一并送上。”茱萸莞尔笑道。
张黎儿也一道应承说,“也请姑姑替我回禀太后,就说张贵人谢太后赏,改明儿我与姐姐一同去与太后谢恩去。”
秧姑姑连连点头,“好咧,奴婢都记下了,一定把话给带到。”
眼瞧着秧姑姑要赶下家,茱萸忙道,“姑姑慢些走。”又入了里帐,亲自取了件狐狸毛系领来,“今儿个天冷,瞧着又要下雪了,姑姑且把这个围上吧。”
诸人循声瞧去,只见一烟色模样的系领,系带上还绣有两朵梅花,“这上头的花样,是我自个绣的,只是我不精与女红,手艺生疏,还望姑姑莫要嫌弃。”
秧姑姑满心欢喜道,“奴婢这哪里还敢嫌弃才人赏赐,这还是头一遭,收到小主自个做的系领,真当是感激涕零。”
茱萸笑笑,“姑姑也莫要见外了,这里里外外,麻烦姑姑的事儿可不曾少过,也亏着姑姑不与我计较。”
“哪里的话,老奴不过是跑腿传话罢了,倒是劳您体恤。”秧姑姑边说边就将狐狸毛系领围上,“有才人您这份心意,老奴那,这天再冷,也不怕了。”
茱萸客客气气将秧姑姑送出晖春阁,目送着走远了,方才回了屋内。
彩莲拿了今年请酒的单子出来,呈与张黎儿过目,茱萸道,“这都是今年,我拟的吃酒的菜单,妹妹知书达理,通晓这宫里的规矩,你且帮我瞧瞧,可有什么疏漏?我这也是头次在宫里头请酒,怕是心里没底。”
张黎儿接过手道,“承蒙姐姐抬举,那我且先看一看。”边说便又打开单子,只见上面写着:饽饽二品,大碗菜四品,碟菜四品,片盘二品。
张黎儿指着碟菜道,“想着姐姐定然也是想简单一些,那不如这碟菜减两品,换一品杯碗菜,再加一例汤水,这用度也适宜,不至浪费。”
茱萸欣然道,“还是妹妹思虑稳妥,我这想着头次在宫里过年,虽是要朴素,也得热闹些,反是多想了肉食,少了清淡的味儿。
张黎儿嗤的一笑,”姐姐哪里是想不到,多半是故意留了白处,也好让我多说几句闲话。”
茱萸掩面笑道,“今次你既是要同丽妃同请,那可是备了双份的吃食?”
张黎儿道,“我也管不得这些,说了也怕是不妥,这总归有丽妃姐姐在,不如都托予她承办,我只得落个协办之名,实则受累的都是姐姐。昨儿个丽妃姐姐还同我说起,说是要么你这儿也莫办了,不如咱们三人一块儿凑个热闹,也不知你情不情愿。”
话到此处,茱萸才算知晓张黎儿此行目的为何,想着多是受了丽妃之托,便道,“这敢情好,我倒心下嘀咕着,这头次办,还怕办砸了。正好你们相邀,那我便请你将这儿拟的单子,也一并带到丽妃处。回头且跟丽妃说说我这儿出的菜式,她也好有个准备,不至于重了样,大家伙也可图个新鲜劲。”
张黎儿道,“好说,好说,只要姐姐肯去,那我便是欢喜死了。”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眼见雪零星落下,张黎儿方才起身告辞。
再说张黎儿前脚才走,彩莲后脚便收了禀帖入内,“我这才在外处擦抹金银贡器,便瞧着大少爷等人来了。我便按主子说的,想将他打发了去。哪里想,他是抹着泪,死活说要见着您才行,说有要事禀报,奴婢也怕误了事,便来请主子示下。”
“不见,一概不见,且让他哪儿来,便滚回哪儿去。”茱萸微微皱眉道。
彩莲转身便要出去,茱萸又拦住,叹息道,“算了,算了,你还是让他进来罢,我怕是爹爹有事,也不得断了府里的消息。”
一时,只见着李原吉进来,见了便磕头请安道,“小的李原吉叩请歆才人万福金安,新春大喜大福,富贵平安。”
茱萸也不正眼瞧他,只道,“你急着来见我,所谓何事?”
“这不,父亲大人吩咐了,今年是歆才人头次在宫里过年,便着我送了活鸡、鸭、鹅、野兔、熊掌,以及对虾、鲟鱼、野羊、碧糯,还有榛子、松子、杂色粮谷这些进来,说是孝敬才人的。”
说话间,鸳鸯已是忙着在院外头与小厮对着单子账目。
茱萸瞧了窗外一眼,略不耐烦道,“既是爹爹送来的,我收下便是了。只是你方才与彩莲说有急事禀报,又所谓何事?”
2 第六十五章 冬意浓(一)
“这个嘛……”李原吉有些踟蹰起来,“若不是急得火烧眉毛,我这也决计不会来找娘娘帮忙来的。”
茱萸也不吩咐看座,就由着他跪着,听他如此说,知他是个刻意吊胃口,便道,“我这没这么多闲工夫听你东拉西扯,你有什么便说什么,莫要白白占了我好时光。”
李原吉听了,哭嚎着嗓子便道,“诶,都是那不争气的三弟,前些日子,他在青楼看中了花魁,楞是要娶回家做小。可不知,这花魁原是中书舍人——赵延大人包下的。少不得,在青楼里起了口角,没几下,竟把赵大人脸上打出一个肿包来。这赵大人,又是太师手下的人,咱们自然得罪不起。可不,现下三弟就被关在了顺天府中,说是依照着本朝律,这寻滋绊事,得判个重刑。”
茱萸挑眉冷笑,”怎的,他做出如此有辱门风之事,你还有脸替他求情来了?我又能有什么大能耐,无非只是这宫里的小小才人罢了。你且带话给李威,他既是有这能耐惹事,就请他自个好好琢磨琢磨,消化消化。这该怎么着,顺天府尹自有公判,他老老实实在牢里等着就是了。“
李原吉知茱萸心下还有气,这过往的事,若说要一笔勾销也不是那么容易,只碍着如今也就只有她能说上话了。
他又磕头道,“这三弟是做的不好,脾气也坏,从小到大没几件干净事。可是,想想呀,这四妹都死了,咱们就兄妹仨儿,怎么着也该相互扶持不是?”
“如今倒有脸说是兄妹了。”茱萸啐了口道,“想当年,将我与四妹虐的猪狗不如的,可不正是你们么?你不说也罢了,说到四妹,呵,李原吉,你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晓,倘若不是你亲自举荐了我与四妹去和亲,她又怎会下落不明,更别提连尸骨都找不到了。你倒是说说,这笔账,咱们要不要算?”
话至此处,李原吉知茱萸已是知晓原委,若再去强辩,只怕是更惹人嫌恶。
想着此行目的,李原吉又将气咽下,陪笑道,“娘娘莫气,这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这猪狗不如的大哥不好。”说完便自个狂打了四个巴掌,眼见着茱萸眼皮都没抬一下,又重重磕头道,“虽然这主意是臣出的,可是皇上会挑四妹去和亲,也是因着河阳王力荐所致,要全都怪我一个人头上,那我也认不得。”
河阳王力荐……茱萸心下反复念叨着,一时竟失了神,总想着,将李婵的事,都怨在李原吉一人头上即是,总要他偿李婵一命。可不想,周筠生竟也在里间兴了风浪……想着他以往在桃花坞所言,此事也并非不可能。
李原吉瞧茱萸神色异常,又道,“那王爷虽与您……就算有些交情吧……可是要臣给王爷安这么大一顶帽子,臣决计不敢,还望娘娘明察。”
“哗啦”一声,只见着茱萸将茶盏摔碎在地,吓得李原吉抖了一抖。
茱萸复又拾起地上碎片,只抵着李原吉喉间,压低声道,“李大人,我方才倒是没听明白,你且是把方才所言,再说一遍,可好?”
李原吉睁大了眼,吓得直往后躲,“臣失言!臣失言了……”一不小心便撞上了碎片,脖间瞬间渗出丝丝细血痕来。
茱萸冷冷笑道,“你且记着,如今你的荣辱,不过是靠我这一肩挑,你若还想多苟延残喘几年,那便给我管好你的嘴。不然,若是哪天我不小心在你这儿丢了把刀子,进了你心窝什么的,可休怪我未提早告之你……”
李原吉吓得满头满身皆是冷汗,眼睛也不知该往哪处瞟,想着茱萸定然是真想要他性命。
只得满口求饶,“娘娘恕罪,小的真不是东西。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小人自个也记不得了。娘娘就是要我死,那也是没有二话的,只是想着父亲年迈多病,这床前,总还需得有人照应着不是。求娘娘恕罪呀。”
眼见着李原吉吓得已是六神无主,再看他身下一滩不明水渍,彩莲与鸳鸯互瞧着皆窃笑了声。
茱萸坐回位上,又命彩莲上了盏新茶来,掀开茶盖,轻轻吹了口气,吃了口茶。
半响,方有言道,“既是说到父亲,那我也便把话搁在这儿了。这皇上日理万机,朝政繁忙,若是只为这点小事要去劳烦于他,实在是你们不知礼数了。”
见他也不做声,茱萸又道,“况且这李威平日里作恶多端,也该吃点苦头了,既是咱们府里主母不教,自是有顺天府尹来教。”
北风狂做,忽而吹开了窗门,掀翻了一地的窗花,吓得李原吉又跌坐在地。
鸳鸯不慌不忙,栓好窗户,自言道,“今儿个这天可真怪,风也能作的如此大。”
茱萸笑笑,“庙小妖风盛,池浅王八多,多半是咱们这儿进来了什么王八幺蛾子了罢。”
彩莲与鸳鸯听罢,皆是笑出声来。
茱萸又不慌不忙道,“这爹爹,你还需得尽心给侍候好了,若是叫我知晓,你有半点怠慢,可小心你的脑袋。”
话虽说的不重,听到李原吉心中,已满是颤梀,只一个劲地磕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娘娘说什么,小人便做什么。”
茱萸瞧他模样,知晓定然也是不敢再起什么事端了,又想着李威这不孝子,毒害爹爹,如今总归是到他受教训的时候了。
茱萸便又道,“你且给我记着,这李威不论是受刑挨板子也好,被砍断手脚也罢,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与我可无半点瓜葛。你娘亲杜氏都没办法的事儿,也莫要来求我,我也无这通天的本事,可明白了?”
李原吉忙不住点头,“歆才人的话,小的都记下了。”说着转头便要告退,不想头晕眼花,一头便撞向了桌角,眼见着又起了一个青紫的肿包来。
他只得以手抚面,弓着身快退出了屋外。
“活该,他也有今日。”彩莲指着李原吉背影着。
茱萸淡淡勾起唇角,“来日方长,自还有他可受的。”
2 第六十六章 冬意浓(二)
再说晖春阁,茱萸拟了一封信,着彩莲送出宫,交予顺天府尹之手。
鸳鸯与小太监从外处抬了一三足栾金琅珐大火盆进屋,直道,“今年的雪可够大的,这外头都是四五尺深的雪,若是过几日不转晴,怕是除夕宴都会不成。”
茱萸瞧了眼窗外天色,“这天意最是难测,咱们且在屋里头等消息便是了。”
茱萸放下手头的绣活,瞧眼前小太监有些面生,便问道,“这位小公公,可是在哪里当差?”
“回主子,他本是在太妃殿里做事的,如今太妃不在了,便划到我们院里打个下手。”鸳鸯回道。
小太监利索行了礼,“奴才阿德见过主子。奴才身份卑微,也够不着这屋里头,主子瞧着眼生也是常事。”
一语未了,彩莲已是顶着风雪回来复命,才到院口,抖落了一身的雪来,两手哈着气,“这天儿也腻冷了些,可上取暖的物件了?仔细着主子冻。”
鸳鸯道,“哪里还要你来催促,这不,火盆早就抬上来了。”
茱萸赏了阿德一吊钱,便示意他退下,复又问彩莲道,“可亲手交给顺天府尹了?”
“主子放心,奴婢是亲自见了朱大人,交到其手上才敢回来复命。”彩莲回道。
茱萸继续做着手中的针线,边说道,“我倒是怕顺天府尹,看在我的面上,倒给那混账东西往轻了判。现下这还没有升位份呢,最怕落了人口实,纵使这顺天府朱大人有这个心,咱们也不可叫他做了这个主。对外,太师、中书舍人那,也算给个交代。对内,皇上那儿也不至叫他为难,这会朝中正与太师暗地里较劲的厉害,可不能被这混账搅了局。”
彩莲连连点头称是。
鸳鸯又道,“今儿个一早,在御膳房给您拿点心,可巧,偏就遇上了容婕妤手下的侍婢。奴婢听她在与御膳房的嬷嬷抱怨,说是容婕妤新添了许多花钱的事儿,说是太师府来的补给也不够她用的。这几日婕妤又因着皇上去的少,心生了气闷,可不得也没几个好脸色。”
听到此处,茱萸心下想着,这孙瑶环多半是拿银两在宫中做人情了。今年内务府也是吃紧,这各宫也是眼巴巴的等着恩赏,此时若是笼络人心,自是最好不过。
“她往日在太师府,大手大脚惯了,要她过苦日子,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倒也算是人之常情罢。”茱萸纤手一婉转,线头打了一个尾结。绢白锻布上,隐隐现着一束梅花的轮廓。
“主子可不知,奴婢听说这容婕妤,这几日出手可大方。这上上下下,宫里百余号人,都没少得她的好处呢。”彩莲边说,边嘟囔着。
茱萸笑笑,“倒是苦了你与鸳鸯了,跟着我,楞是丁点好处也未捞着。”
彩莲听了忙道,“主子哪里的话,奴婢只要能跟着主子,那便日日都是好日子。”
鸳鸯亦道,“这与主子一起的情分,是几辈子修来的呢。”
茱萸将手中锻布反手一扯紧,却见是一素雅荷包,上面只一束寒梅。有道是,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彩莲接过手中把玩,喜道,“主子今日怎么想起做这荷包来了。”
“往日,咱们在宫外时,每逢年节,可不得都要做个荷包,挂于忠棣府南墙梅树上许愿么。今年是不大可能回忠棣府省亲了,那咱们便在宫里寻一处梅枝挂去。”茱萸想着笑道。
西院潇苒斋偏西有小间屋,乃是张贵人所在。柳绿熏的满面皆是煤灰,灰头土脸地端着炭盆入了内。
张黎儿瞧了便问,“莫不是歆才人送的轻烟碳使完了?”
“主子,歆才人那给的,也只够用个一两日,这天寒地冻的,不经用呀。”柳绿边说边重重呛了几声。
张黎儿苦笑道,“这是黄柏木作磬槌子——外头体面里头苦。”
“主子你甚少关心外头的事,可不知,潇苒斋这几日进出忙碌,都是宫外头的人,忙着给容婕妤送银两。容婕妤这里头收了钱,外头太师便会给安排个一官半职,这可不就是卖官么?”柳绿撅嘴道。
张黎儿娇俏的脸上瞬间变了色,作噤声状,四下张望了一番,方才低声道,“你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切记,谨言慎行。等添了岁,咱们就指着换到丽妃住处去了。”
“奴婢听底下的人说,到了除夕宴上,皇上便会将歆才人封为皇贵妃,这到时候,主子除了丽妃娘娘,也算多了个依靠不是?主子又怕她作甚。”柳绿不解道。
张黎儿苦笑摇头,“这宫里的事儿,还真不好说。现下别瞧着歆才人得宠,即将高升贵妃之位。她纵然爬的再高,忠棣府已然是拖累,又哪里能助她一星半点,这位置能不能坐的稳还难说。况且太师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威势……我若没猜错,此番容婕妤,也是要一同晋升妃位的。”张黎儿边说,脸上边流露了寥落之色。
这主仆两人哀叹之际,门外传来了叩门声,“张贵人可在?”
柳绿开了门,竟是见着小少爷与沈誉来了,忙恭迎道,“小少爷同沈太医来了。”
听是弟弟与沈誉来了,张黎儿喜出望外,也顾不得梳洗打扮,披上外袍,便见了客。
“姐姐,可算见着你了,可想死我了。”说话的是张沐尧,张黎儿嫡亲的弟弟,时年十四,少年初长成,双眸闪闪若岩下电,也算得上俊爽有风姿。
张黎儿宠溺地抚摸张沐尧的头道,“只一年的光景,你竟长的这么高了,在府中可有长进?切不能让爹爹再生气了。”
张沐尧摇晃着脑袋道,“可不得,才见了面,就唠唠叨叨。你瞧瞧沈大哥,我前头说什么来着,可不是应了?”
沈誉微微一笑,只对着张黎儿行了一礼,“见过张贵人。”
张黎儿听是沈誉,心下早已热浪翻滚,想着多少年没见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谦谦公子。“来呀,看座,上茶。”
张黎儿偷偷瞥了沈誉一眼,复又悄然收回眼色,想着,过往情牵梦绕,如今也是过眼云烟了。
2 第六十七章 风起西院(一)
张沐尧有言,“这次带来的年货少,姐姐只得将就一回。你可不知,这次咱们府里手底下的庄地,今年年成实在不好。自春分起下了许久的雨水,一直到小暑,那可真没晴过几日。”
他想着又咬牙道,“这秋日里又下了碗大的冰雹,这两千八百余里地,连人带牲口粮食,打伤的是上千上万的算,没挨到饥荒,都算是祖宗保佑了。”
听弟弟如此说,张黎儿心下也是知道娘家的难处,也着急,“我正是晓得,爹爹在宫外定也是有难处,不然怎会今日才遣你进宫来。我这儿也没什么大的要紧事,费钱的事固然有,可我这儿就脸皮厚一些,能省则省,总归还可以过一阵。太后那儿也是赐了些赏银下来,到来年开春,当还过得去。”
“皇上今年就不赏了么?不是说到年下,一般都是有恩赏的么?”张沐尧见张黎儿过的如此吃紧,反问了句。
“你们在宫外头,又哪里晓得这里头的苦来。这关海战事才结束,内务府也是掏不出多余的钱来了。再退一步说,即便是按着往日的惯例,我这贵人的位份,到年节不过也就是些彩缎瓷器玩意儿,纵是赏了银子,也不过三四百,金子也就四五十顶天了,这又够的什么?”张黎儿边说,边觉得气闷。
“我这儿带了一些活白兔、锦鸡一类的来,劳请你,可否在外处帮忙清点?这礼单都在小厮手中,你且取了一同对着便是。”张沐尧对柳绿道。
柳绿听了会意,便退出了门外。
“柳绿也跟了我许久,有什么要说,也不需防着她。”张黎儿轻声道。
“姐姐,你可知,我为何要带沈大哥一同前来么?”张沐尧边说边瞧着沈誉道。
“我怎知晓,你这小鬼,又在打的什么主意。”张黎儿笑了声。
“臣前些时日,在街上闲庭散步。偶然得见有一当铺在叫卖新得的物件,我便凑去看了个热闹。不看不知,竟是此物。”
沈誉边说,边摊开手来,却见是一纯金式样的神鸟,上还镶嵌有猫眼宝石若干,物虽小,却很是惹眼。
张黎儿瞧了,一时不可置信,拿了在手上反复观摩,“这……这不是娘亲送我的神鸟坠子?前些日子,我还当是自个记性不好,不知放到了哪里,怎就到了沈大人手里?”
“说来话长,总归是有人将此物卖到了当铺。这当铺老板也是奸诈,说是从卖主手中,只一百两银子便买了去。”沈誉边说边又望着这鸟坠道,“臣打小便看着娘娘将此物带身边,又怎会认不出是娘娘随身的物件。既是见那老板在抬价,臣便先抢着买了下来。”
张黎儿听着,心里起伏不断。想年纪尚小之时,她每每都是拿着这鸟坠嬉戏,都是沈誉一路帮护着,也不曾丢过一次。
“因而你们是怀疑柳绿?”张黎儿喃喃道。
“这丫头总归不是咱们府里带进来的,要说亲厚着实是谈不上的,要说有什么纰漏,倒也在意料之中。”张沐尧思忖道,“若是手底下的人不忠,那不管是什么由头,总归是留不得了。”
张黎儿道,“绿柳这丫头,看着不像是这种人,多半是有什么缘由。不论要不要留她,只等我问完话再来定夺。”
“对了,我此番另受了爹爹所托,请了沈大哥与我一同进宫来,为的就是与你请个脉,好快些怀个皇嗣。爹爹说了,不管男女,只求你身边有个子嗣就是,这辈子总归有个着落。”张沐尧边说,边将沈誉的行医箱打开,请沈誉看诊。
张黎儿伸出手来,只瞧了眼沈誉,这眉眼间仍是神采飞扬,低头怯声道,“烦请沈太医相看。”
沈誉拱手先行了礼,复又将手搭于其脉上,觉察这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当下喜道,“臣向张贵人道喜了。”
张沐尧道,“喜从何来?沈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可急死我了。”
沈誉笑笑,“可不是张贵人有喜了!”
张黎儿一听,登时站立起身,双手捂嘴,喜极而泣道,“你说我怀有龙嗣了?”
“正是,而且胎息之脉,左疾为男,右疾为女。如是以脉辩人则,男女脉同,唯尺各异,阳弱阴盛。有道是左主司官,右主司府,左大顺男,右大顺女。贵人行的是右大顺脉,想来当是位小公主。”沈誉有言道。
“公主……”张黎儿与张沐尧互视了一番,面上一时喜忧参半,“公主……公主也是好的,总归有个孩子在身旁,总好过一个人。”
张沐尧调皮笑道,“姐姐,你看,我是不是你的福星,这才来了,就晓得你怀孕了。这下可好,等我回去告诉爹爹,可不得高兴坏了。”
张沐尧所言,张黎儿并未听得仔细。心下只琢磨着,要得皇上宠幸一次,本就是难事,此番竟然能怀上公主,也不算得运道太差。只是若为皇子,那这孩子该是皇上的小儿子,未来前途,自便是不可限量。
虽然家中老父对太师幺儿孙巍岱有授业之恩,可终归又与李耿有千丝万缕的情谊相联,这几年,虽不至惹上什么大祸事,可要张氏一族在朝堂之上有个说话的地儿,也是难事。
况且这宫中人人鬼难辨,若是怀了皇子自是要遭人记恨,若要出什么险事,也是防不胜防。怀了公主,倒也不一定算坏事。
“沐尧,我现下也不知晓,这到底是福是祸,但是总归,暂时也算是个好消息罢。你回去且告诉爹爹,叫他一切放心,我这里一切都很好。”张黎儿说着眼角一时竟滑下泪来,也不知是思虑还是高兴。
沈誉道,“娘娘这头几个月,切记莫要情绪起伏过大,好生在屋中静养才是。”
张黎儿点头,“谢沈太医关照,待得禀明圣上,我想请您专来替我诊脉,不知可行?”
“承蒙娘娘瞧得上,只要是皇上下了旨意,臣必定将娘娘与腹中胎儿给照料好了。”沈誉不卑不亢答着。
再说那柳绿,已是在外处清点清了小爷带来的物品,说是今年收成不好,实则贡物也是不少,全部点好,也花了老大的气力。
柳绿进了屋,同张黎儿禀明,“回主子,外头一应物件,都清点清楚,记录在册了,与小爷带来的明细单子,处处都能对的上号。”
张黎儿点头,着其上前近身而来,从袖中取出神鸟坠子道,“你可识得此物?”
2 第六十八章 风起西院(二)
这一惊可不小,柳绿连忙跪下恳求道,“主子,奴婢失错了。主子但凡要罚要打,奴婢决计无一句怨言。”
张沐尧讥笑一声,“怎的,你偷拿我姐姐的心爱之物出宫变卖,这下听着好似还是我们委屈你了?”
“小爷听差了,奴婢绝无此意,只是想着,既是犯了错事,那受罚也是该的。”柳绿神色紧绷道。
张黎儿来回踱着步,心下想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便又问道,“既是你偷卖出宫的,那你所得的银两又在何处?”
柳绿闭了眼,咬着下唇,也不知如何启口。
张沐尧道,“看吧,这下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可不就是自个偷了主子的物件去变卖,转头便花了个干净。”
柳绿想着,若是再不说出实情,怕是今日她便要被赶出这西院了,便道,“奴婢卖得的银两都拿去内务府了。”
一语未了,张黎儿上前,奇道,“怎就是送了内务府了?”
“娘娘可不知,这外头的人都觉着您不得宠,有什么好的,自是都不会落着咱们这屋。今年时节不好,内务府吃紧,咱们这处,自然也是愈加冷落。若不是给内务府送这些银两,怕是连这次等的薪炭都不愿送来。”
柳绿匍匐在地,含泪说着,“可更别提其他过年要用的器物了,奴婢怕主子在丽妃面前失了脸面,怎么也得为您筹划全了不是?”
听她如此说,张黎儿又道,“既是无钱了,怎不来同我讲,我也好想个对策不是?”
柳绿啜泣道,“奴婢前思后想,咱们屋中也无其他值钱物件了,若是与您说,也是图添恼人之事。后来见这鸟坠总在您梳妆案上,也未见您使过,想着,许是不大要用的,便拿了去当了。可奴婢还同老板说了,等过了年,奴婢攒了银子,还是要想法子赎回来的。可不知为何……”
“可不知为何,这玩意儿又出现在了我姐姐手上。”张沐尧接了句,又道,“不论你是何种缘由,不经姐姐首肯,便私自偷取了姐姐物件,此为你一过。存着侥幸之心,将姐姐心爱之物变卖,令姐姐失去心爱之物,此为你二过。”
柳绿点头认错,“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一时糊涂,不该擅作主张。”
张黎儿睨眼瞧她,“你既是有过,那便要罚得。”说罢取过戒尺来,对着柳绿手心就是两下惩戒,“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柳绿紧紧咬着下唇,愣是没吭一声,只磕头道,“主子教训的是,奴婢知错了,还请主子宽恕奴婢这次。”
张黎儿道,“你且下去思过罢。”
柳绿一听,又连磕了三个响头,“谢主子!谢主子!”说完便忙退出屋外。
“姐姐,这种不忠之人,留身边始终是个祸患。”张沐尧焦灼道。
“沐尧,这偌大的皇宫里,要找个满心满意的人儿,也是不易。柳绿自我进宫起便跟从在我身旁伺候,平日里也算尽心尽力。此时我身子有所不便,换了旁人,怕也是使不惯。”张黎儿道,“待你回府,也与父亲说说,替我多留心那些机灵的丫头,待得来年,我再跟皇上开口要个人,你们再送进来便是了。”
张沐尧觉着言之有理,便不再多言。
张沐尧与沈誉行至西院外,“沈大哥,你可瞧仔细了?确实是小公主么?”
沈誉笑笑,“你莫不是怀疑我医术不成?”
“倒也不是……只是想着,若是位皇子,那姐姐将来便不可同日而语了。也不会似今日这般,还被一个侍女给欺瞒了去。”张沐尧边说边有些气恼,“张大哥,你说我这堂堂七尺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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