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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甄弗-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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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素绢上的墨迹干透之后,我将它折成个方胜之形,递到温媪手中,请她替我交给卫恒。
我并没有再请温媪替我带话说我想要见他,我所有思君不见君的哀愁与焦灼,已尽数饱含在这几句诗之中,他若是我的知音人,看了便自当明白。
过了约有半个多时辰,温媪便匆匆回转,手上还拎了一个食盒回来,可是却仍旧不见卫恒的影子。
我压下心底的失望,问道:“陛下看了我的手书,可说了什么没有?”
温媪低垂着头,似是无颜见我,突然跪伏于地,朝我叩首行礼道:“都是老奴没用,有负娘娘所托!”
我强自镇定的心忍不住发沉,难道我这般情真意切的剖白都不能打动他吗?
“陛下他……都说了些什么?”
温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陛下看了娘娘您的信,什么也没说,只是沉着脸坐在那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老奴等了半晌,见陛下终于似是要开口同老奴说些什么,哪知正在这时,有一名内侍又给陛下呈上了一份奏报,陛下一看,立刻脸色铁青,勃然大怒,将娘娘您那一方手书撕得粉碎……”
我颓然坐倒在榻上,无力地问道:“那份奏报里都说了些什么?”
“这……陛下并不曾说出口,老奴也不知道,只怕又是些中伤娘娘的东西。”
我看向温媪带来的那个上绘着龙纹的红木食盒,这等形制的食盒,当是九龙殿里的御用之物。
“那陛下……最后可曾说了什么?”我缓缓问道。
温媪迟疑片刻,才道:“恕老奴斗胆问一句,除了在椒房殿里翻出来的用来行诅咒之术的偶人外,娘娘和陛下之间是否还有什么别的误会?”
“陛下当时看了那奏报后的脸色真是可怕得吓人,老奴还从没见过陛下这般愤怒到失态的模样,说句大不敬的话,简直像是失了神智一般,状若癫狂,嘴里不住的说娘娘是在骗他,任老奴如何替娘娘辩解,陛下都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里重复这一句话,老奴看陛下情形不对,便想告退,哪知陛下却突然把老奴叫住,竟然说……”
“陛下他说什么?”似是已经有所预感,我不疾不徐地问道。
温媪将头埋的更低,哽咽道:“陛下他竟然说……说是……若要他相信娘娘是无辜的,除非娘娘用性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之前一直悬在心上的巨石,真到了它砸下来的时候,我反而出奇的平静,心内没什么太大的波动,甚至隐隐还有一种它终于来了,我可以就此松口气的感觉。
我甚至轻笑道:“陛下可是让你送了毒酒过来,又要赐我一死?”
温媪摇了摇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不是毒酒,是……是一碗鸩药。”
从毒酒换成了鸩药,看来这一世还是和前世有些不一样之处,虽然都是被赐死。只是不知前世是否也是温媪替他送来那杯毒酒。
我淡淡地道:“那就请温媪将陛下所赐的鸩药呈给我吧。”
温媪抖着手揭开食盒,从中端出一个托盘来,上放着一盏极是小巧的碧玉碗。因为温媪实是手抖的厉害,碗中褐色的药汁洒了不少到那托盘里,等摆到我面前时,已经只余一小半了。
我端起那碗鸩药,缓缓送至唇边。
明明昨日卫恒见我将他以为的孽种护在身后,那般暴怒,也还是没有杀我,却不知温媪口中的那奏报里又写了些什么,竟激得他到底还是动了杀心,如前世一般要赐我一盏鸩药?
我又看向跪在一旁,仍在浑身颤抖的温媪。
可惜我始终想不起前世时是谁替卫恒送来那一杯毒酒给我,我只在梦里听到卫恒恨声对我道:“朕这就命人赐你药酒一杯,你欠朕的,只有拿命来偿!”
跟着便是那毒酒入喉,冰凉如刀的痛感。
难道我还是错看了人心,对男子而言,这一世再深的夫妻情浓也抵不过心中那条名为嫉妒的毒蛇的啃噬。
又或者——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有些荒诞的想法——该不会是温媪从中作梗、假传圣旨,想要让我死。
可是温媪为何会想要置我于死地?吴家兄妹便是再神通广大,暗中收买了些人手,竟连始终居于深宫,已是无亲无故的温媪也能收买不成?
何况我幼时曾救过温媪的家人,她为了报答我还曾暗中示警,让我躲过卫华的毒枣,救过我一命。
温媪既然救我,又会何会要杀我,还是在卫恒眼皮子底下弄鬼?若真是她假传圣旨要我死,就不怕我死后卫恒追查到她头上,她亦逃不过一个死字?
一个久居深宫,无亲无故,同宫外之人没有任何瓜葛的良善老妇,竟然有胆子假传圣旨想要鸩死她的恩人皇后,似乎怎么看,她都没有理由会做出这等匪夷所思之事。
倒是帝心难测的皇帝陛下,因怀疑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而痛下杀手,更能叫人信服一些。
可不管这碗鸩药到底是谁送来的,我都已打算喝下它,只不过在喝下它之前……
我重又将那碧玉碗放回几案,同温媪道:“既是陛下之命,我自是不敢违抗,既然要奔赴黄泉,可否在上路之前容我重整妆容,换一身衣裳,再来饮下这御赐的鸩药。”
温媪泣不成声道:“娘……娘娘……请便……”
我便唤了采蓝和采绿两人随我一并进到内室,让她们帮净面梳妆、挽发更衣。
她二人也已经知道了卫恒要将我赐死的消息,一进到内室,便哭着道:“娘娘,陛下怎么会这么狠心,竟要赐死娘娘?”
我替她们擦去眼中的泪,轻声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陛下当不会迁怒于你们二人!”
我打开妆台,那里面堆满了卫恒送给我的各种奇珍异宝,或许男子的爱便是如此,爱你时奉若瑰宝,可一旦触到了他们的逆鳞,便会立时翻脸无情,不念半点旧情。
“这些东西皆是陛下所赐,我做不了主,但我这些年的私房就赠于你二人,你们一人一半,无论是仍待在宫里,还是出宫,也能多些倚仗。”
她二人抹着泪道:“无论娘娘您是生是死,婢子都会追随娘娘,绝不会离开您的。您若是真去了,婢子们也绝不独活!”
我怒道:“不许胡说!性命是何等宝贵,我不许你们因为我而做出什么傻事来。即便我真去了,可只要这世还有人念着我、想着我,我便仍活在这世上,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若是有朝一日,这世上再也无人会念着我,那我才是真的去了……”
“答应我,”我缓缓道:“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下去,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们。”
她们擦了擦泪道:“娘娘尽管吩咐!”
我压低了声音,“待我饮下那鸩酒之后,我想你二人能守在我身边,无论日夜,寸步不离,直到我被大殓入棺,就当是送我最后一程。”
她二人听我这样说,无比郑重点了点头,“婢子定不负娘娘所托。”
我欣慰地笑了笑,待她们替我打扮好后,只说我想再独自待上片刻,让她们先出去。
待她们走后,我复又打开妆台,从中取出一个小匣子来,那里藏着一枚丸药同一块状如蜂巢的物事。
曾经,我以为这个匣子里所备下的东西或许不会有用到的一天,可想不到,我竟是没有白白准备它们。
第112章 饮药
我正想拿起那枚丸药送入口中; 又忽然犹豫起来。
这是仓公留给我的《苇叶集》里记载的一个方子; 名叫麻沸散; 可使生人饮后状如死人一般; 不但人事不知,更是连呼吸、脉博也不再有,瞧上去便如真死了一般,可药效一过,便又会死而复生。
仓公创制这方子,本是为了给那些需动刀截断坏死肢体或是剖开内脏去除里疾的病人所用; 一来减轻他们的痛苦; 二来免得他们在清醒时不敢接受这种开膛剖腹式的救治。
想不到; 如今却被我拿来做假死逃生之用。
因为觉察到步步紧逼的危机,我在照料岩弟; 替他熬药时,趁便也照着那麻沸散的方子,照着药书所示; 想法将汤剂改成丸剂,制了这一丸药出来。
这麻沸散的药效大约是十二个时辰,一日一夜; 也就是说,若我此时服下,如无意外; 便会在明日这个时候醒来。
依着殡葬的习俗; 是死后的第二天小殓; 第三天大殓。
只要我能在第三天大殓之前醒过来,便能在采蓝和采绿的遮掩下想法逃出宫去,这便是我为何方才郑重拜托她二人在我“死后”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因为仓公曾在那药方后注明,此药的药效亦是因个人体质不同而异。
同样的药量,有的人服后恰好过了十二个时辰便醒了,也有些人会提前几个时辰或是推后几个时辰才醒。
想了想,为免夜长梦多,还是能早些醒来便早些醒来的好,最好在今夜就能死而复苏,也好早些想法子逃出宫去,去找岩弟。
我当日被卫恒接回宫时,借着给岩弟送蜜饯,已用我们姐弟常玩的字迷游戏同他暗示,若我在宫中有变,他当立即出城往武陵而去。我不敢说我会在那里等他,只说嫂嫂会在那里等他。
而若是,若是这鸩药当真不是卫恒送来给我的,那我也可早早从假死中苏醒,同他说明一切,早些将那真凶绳之以法。
虽然明知这个念头有些荒谬,竟是将温媪当作了那等假传圣旨害人的奸人,可我却仍忍不住,会这样去想。
我看了看漏壶,此时正是申初时刻,再过四个时辰左右,便到了子时,那时醒来,正好便于行事。只是不知我假死的时候,能否又如前两次那样,能再看到些前世的事情。
心中拿定了主意,我便减了药量,拿了枚玉簪将那药丸切了三分之一下来,送入口中。
我看着镜中女子盛妆后楚楚动人的容颜,复又拿起浸染了大红口脂的丝绵片来,凑到唇边轻轻一抿,这才看着镜中那个唇色鲜红如血的女子微微一笑,将那如蜂巢般的物事藏入袖中,起身朝外走去。
我本已快走到门边,复又走回妆台前,拿起放在铜镜下的一只玉盒并一方帕子,双手捧着,走了出去。
再次坐到几案前,我将那玉盒和帕子放到案上,重又端起那盏药,见温媪递过玉勺,我笑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这鸩药苦不苦,我却是个怕苦的人,横竖这碗里的药也不多了,与其小口小口这么慢慢儿的喝,更受些罪,倒不如……”
我将那盏药送到唇边,抬起右手挡在面前,在挥袖的瞬间,趁着她们都不忍看我,将藏在掌中的那团蜂巢状的水绵丢到那碧玉碗中。
这产自江中的水绵有极强的吸水之效,这还是我当日被囚禁在章羽处,从逢春那里知道的,当时我便心念一动,管她要了一块水绵,妥善收藏起来,为的便是今日。
待那本已不多的药汁尽数被那团水绵吸附干净,我仰首看似将那碗药一饮而尽,实则将那团吸了鸩药的水绵又从碗中倒回到左手袖中。
我将空了的玉碗轻轻放到案上,右手拿起搭在那玉盒上的帕子,按了按唇角,故意说道:“果然这鸩药喝起来是苦的。”
温媪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随即惊惶地低下头去,似是不敢再多看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嗫嚅道:“娘娘若是嫌苦,这食盒里还有蜜饯,老奴这就呈给您!”
我微微一怔,我先前每次吃过药后,都是要吃上两颗蜜饯冲一冲口中的苦味,卫恒知道我这个习惯后,便是命人送补药给我,也不忘一道送来些蜜饯。
只是他如今都要赐我一死,送鸩药给我喝了,怎么倒还记着再给我配送一份蜜饯过来?
暂且压下心头这一点疑惑,我将左手不着痕迹地垂下,将袖中那团水绵偷偷丢入我身下矮榻同地板之间的缝隙之中。
刚将那水绵藏好,温媪已将那食盒里的蜜饯取出,抖着手递了过来。
我再次婉拒道:“我这儿倒还有一盒西极石蜜,我吃这个就好。”
说罢,我打开拿来的那玉盒,从中拈起一粒西极石蜜来,送入口中。
顿了顿,轻声道:“真甜,这下子,总算是不觉得苦了。”
采蓝和采绿早已跪伏于地,泣不成声。
那麻沸散的药效极快,我已觉得有些微微的头晕,估摸着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便手捂腹部,面露痛苦之色,狠心咬破口内下唇的软肉,让一丝殷红的血线从唇角渗出去。
采蓝和采绿的哭声更响,可比她们哭声更响的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
“阿洛,你这是怎么了?”似是因为恐惧,那声音竟是颤抖的厉害。
一道高大的人影几步从门外奔到我身前,一把将我揽在怀里,惊恐地看着我唇边的血迹,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像是看到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他慌张地用手揩去我唇边的血迹,语无伦次道:“你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你们哭什么哭,还不快去传太医?”
我觉得头越来越沉,强撑着对他微微一笑道:“妾无事,不过是那鸩药太苦,吃了一粒陛下送我的西极石蜜,便不觉得苦,只觉得甜了。”
他的表情如五雷轰顶一般,“什么鸩药?谁敢给你吃鸩药?”
我的声音越发微弱,“难道那鸩药不是陛下命人送来的吗?只要能证明妾身的清白,解开陛下的心结,便是鸩药,妾也喝了……”
他浑身抖的如风中落叶,满眼不可置信的惊恐,如天塌地陷一般,慌乱无比地解释道:“不,朕没有,朕怎么会舍得杀你,就算你真背叛了朕,我也不会杀你的……”
“朕明明命温媪给你送的是补药,怎么会变成鸩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猛地瞥向跪伏于地的温媪。
我也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可是那麻沸散的药效已越来越强,我只觉困顿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头无力地软倒在卫恒胸前。
他立刻惶急道:“阿洛!阿洛!你醒一醒,朕这就带你去找太医!”
似是等不及太医赶过来,他抱着我便往外冲。
虽然已经看不大清楚,可我却能感觉到他此时巨大的惊恐和害怕。
我心中涌起一阵狂喜,果然不是他,再深重的嫉妒也没有蒙蔽他的心,他舍不得我死……
轻颤了颤唇,我很想告诉他,我只是服了麻沸散,假死而已,过几个时辰便会醒来,可是我的喉间已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外界的一切似是都已离我远去,我似陷入一片绵软的黑云里,就此人事不知。
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将我惊醒。
那叫喊声里似是饱含着无尽的心伤与痛悔之情,只是远远听着,便让人心中一颤,止不住地替那嘶吼之人难过起来。
跟着我便听到那个声音无比轻柔地呢喃唤道:“阿洛,阿洛,你醒一醒,快些睁开眼来看看我好不好?”
似是不忍让他失望,我缓缓睁开眼睛,不由便是一怔。
“我”已被安放在一张床榻上,大红色的锦被越发衬得我的脸色苍白如雪。
卫恒正坐在我的床边,紧握着我的手,一迭声的催促边上立着的太医,“快说,王妃的身子如何?”
我只当卫恒是魔怔了,不肯相信我已然没了呼吸,仍让那太医来为我诊脉。
却听那太医战战兢兢地道:“禀大王,王妃方才从台阶上摔下,虽然被您及时接住,本当无事,可……可王妃已有两个月身孕,受了这一番惊吓,怕是……怕是保不住了……”
我又是一呆,这才意识到,原来眼前所见当是前世时的情景,我竟在假死后又一次的魂魄穿越回前世,可惜却不是穿越回前世喝下毒酒之时,而是刚被卫华命人将我撞下台阶,害得我失去了第三个孩子的时候。
我无比的想知道前世我饮了毒酒而死后,卫恒是否如今生一般也是痛彻心肺,可也好奇他在得知卫华又一次害了我腹中胎儿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的强烈,那太医话音未落,他便神情大变,揪着那太医的衣襟喝问道:“你说什么?王妃她有孕了?孤命你不惜一切,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那个孩子!
那太医视死如归般地道:“大王恕罪,实是回天乏术,您便是要了小臣的命,也……保不住王妃这一胎,还请大王节哀!”
“节哀……好一个节哀……”
卫恒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喃喃道,突然口一张,呕出一口鲜血来,喷了那太医一脸。
那太医吓得也顾不上擦去他脸上的血,就想上前为卫恒诊脉,却被卫恒一脚踹开,“既然孤的孩子没了,孤要你们偿命!”
第113章 前世(1)
和前两次离魂一样; 我的魂魄依旧是飘在半空中,看着卫恒一脚踹开那太医,拨剑在手; 满身煞气地朝外奔去。
便如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着一般,我不由自主地也跟了过去; 就见他双目血红; 如疯了一般,闯进卫华宫中,将正依偎在卫华怀里的小太子刘皓夺了过来。
卫华见他手中长剑寒光闪闪; 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哀求道:“子恒,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快把皓儿还给我!”
回答她的,是卫恒手中的含光剑直接架到了那小太子的脖子上。
卫华惊声尖叫道:“不要!子恒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皓儿可是大雍的太子; 他还是你的亲外甥!”
卫恒眼中红得如要滴血一般; 声音森冷如刀,“亲外甥?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三个字,难道我的孩子就不是你的亲侄子?”
“你能为了这皇位对你的亲侄子下手,接连害了我和阿洛的两个孩儿,孤今日就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
卫华扑到他脚边,跪着求他道:“子恒; 阿弟!姐姐求求你了; 看在我们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弟情份上; 你饶了皓儿好不好?是我鬼迷心窍; 我怕阿洛会劝你为了她的琮儿把我皓儿的皇位抢去,才会想要……是我不该如此歹毒,我知错了,你把我的命拿去,要杀要剐都随你,只要你饶了皓儿,姐姐求你了!”
卫恒一脚将她踹开,“我没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姐姐,我只后悔没能在你第一次伸出毒手时,就彻底废了你,竟然让你又一次的害了阿洛腹中的孩子。”
“孤不要你的命,孤要你也尝尝失去亲生骨肉是何等的滋味!”
卫恒说完,拎着那小太子,大步走到殿外我被撞倒流产的那处玉阶上,虽有些不忍心,可还是扭头将那孩子丢了下去。
“不——!”紧跟着冲出来的卫华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跑下玉阶去追她的儿子,当她终于将她的长子抱到怀里时,那个孩子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我飘在空中,看得心中发寒。
原来上一世在我第二次被卫华害得流产后,卫恒竟然是这般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亲手杀死了卫华的长子,刺激的卫华流产,也失去了她的第二个孩子。
卫华受不了这般巨大的打击,从此疯了,怀里整日抱着两个布偶娃娃喃喃自语,一时哭一时笑。
虽然我觉得卫华的两个孩儿亦是无辜,可难道我那两个孩子便是生而有罪,活该被人所害不成?
卫恒的手段虽然血腥而残忍,却终归是替我和我那两个未及出世的孩子报了仇。
可惜前世,他为了我和我们的孩子,做到如此地步,我却并不知道。
因为流产失血过多,我在病榻上昏迷了数日,醒过来后只知道卫恒为此事将卫华的皇后之位给废了,顺便也把雍天子给废了,改朝换代,自己当上了新朝的皇帝。
却不知道他竟然将自己的两个亲外甥杀了来替我的孩子报仇,我还以为他是利用此事顺理成章的好取大雍皇室而代之。
甚至为了安抚退位让贤的前天子刘燮,还笑纳了他献上的两个女儿,山阳公主和合阳公主,封她们为贵人,又给我舔了两个身份高贵的妹妹。
这两位公主入宫后,在吴宛的挑唆下,处处散播我和卫玟有私情的流言,污蔑我的清白。
而吴宛的同母哥哥吴良在朝堂上是卫恒最为倚重的大臣,任侍中之职,手握权柄,更便于他帮着他的贵人妹妹千方百计谋夺卫恒的皇后之位。
和这一世一样,他们仍是在我和卫玟的关系上大作文章。
因前世卫恒并未解开和卫畴之间的父子心结,仍是以为卫畴偏爱卫玟而始终耿耿于怀,便如卫畴那个怪梦中所示的一样,在卫畴死后,极其不待见卫玟这个异母弟弟,将他贬到离京都最为遥远的鄄城去为王,而将姨母留在京都,使他们母子不得相见。
吴良知道卫恒心中这两大心结,便利用手中权柄,构陷卫玟,说他有不臣之心,想要谋逆,卫恒便命人将卫玟押解回京城来受审。
我不忍见姨母和她唯一的儿子身处同一座皇城中,却不得相见,便再三求卫恒准许姨母前去天牢探望卫玟。
姨母去了天牢才知道,卫玟竟是在天牢里受尽种种酷刑折磨,被那狱卒逼着承认他意图谋反。
那是前世里,姨母第一次求我,求我救救卫玟。
我不愿见卫恒、卫玟兄弟俩也如程氏兄弟一般,兄弟阋墙、骨肉相残,且我自问问心无愧,便去跪求卫恒好歹饶他亲弟弟一命。
却不想前任天子刘燮的那两个女儿,两位刘贵人正在此时利用卫玟从前的诗作,在宫中传播我同卫玟叔嫂有染的流言,传到卫恒耳中,激得他为此大怒,勒令我在寝宫中反省,不得随意外出。而他,则再也不肯到我房中。
可他到底还是饶了卫玟一命,将他贬为侯爵,打发到更加遥远的边塞之地,无旨不得回京。
姨母虽然伤心此后怕是再难见上一面,可只要她唯一的儿子能活下去,她也就知足了。
却不曾想,卫玟竟在半路上,当所乘之船渡过辽水时,从舟上跌入水中,等从人救上来时,已溺水而亡。
明面儿上给出的说法是卫玟因酒醉想去水中捞月而失足落水,可是宫中却又有流言传出,说卫玟其实是被人故意推下水的,而那推他落水之人是受了何人指使,简直不言自明。
姨母虽然伤心卫玟之死,却怕我为难,没受那些流言的挑唆,去找卫恒质问,可吴氏兄妹却仍不放过她,利用两位刘贵人想法子在姨母的宫中偷偷放了个偶人,污蔑她因听信流言,以为卫玟是被卫恒所杀,为替亲子报仇,便暗中行巫蛊之术,诅咒卫恒。
原来前世,这巫蛊之术的栽赃陷害竟是落到了姨母头上,想来是因为温媪并未如今世一般,到我身边侍奉,故而无法将那诅咒用的偶人放到我宫中的缘故。
既然这一世是温媪假传卫恒的旨意,要我饮鸩而死,那么当日往我床下放置木偶之人,定然也是这温媪无疑。
我只是不明白,温媪为何要如此对我。
前世的时候,温媪亦曾暗示于我,使我未食用卫华亲自递过来的毒枣,救了我一命。卫恒得知后,如今生一样,想要放她出宫,安享天年,可她却不愿,仍说是为了报答我昔年对她全年的大恩,也是替卫华赎罪,她想来侍奉于我。
可卫恒却没有答应,反而是将温媪留在了他的身边,照料他的日常起居。
温媪虽没能如愿到我身边来侍奉,却时常偷偷来看我,当我被卫恒禁足于昭阳殿,同外界不通半点消息时,也是她告诉我,卫玟在去封地的路上,落水而死,姨母被两位刘贵人告发,说她听信了宫中的流言,误以为是陛下杀了她的儿子,便行巫蛊之术诅咒陛下。
可笑前世的我,竟以为她是真心对我好,才会偷偷告诉我这些我关心之人的消息,可如今飘在半空再看前世这一切,才明白过来,温媪会告诉我这些,实则是居心不良。
因着我这抹离魂大半时候都是在卫恒身边飘荡,我才知道为何前世卫恒不允了温媪所请,将她放在我身边,而是留在他自己身边。
其实温媪每次偷偷去看我,卫恒都知道,他不仅默许了温媪的这种行为,甚至还会故意赐给她许多补品药膳,半遮半掩的借她之手送到我的面前。
可是温媪在我面前时,却从不曾说起卫恒对我的这番暗藏的心意,只说那些补品是她自已想法子带给我的。
而当她从我这里回去,被卫恒叫到跟前,仔细问她我是否安好,在昭阳殿里的日常起居时。
她的回答却是,我不知从何处听闻了卫玟落水之事,时常暗中哭泣,整日郁郁寡欢,甚至还问她那些宫中的流言是不是真的。她甚至还“好心”劝卫恒早些同我解释清楚。
可她既是卫恒的乳母,难道会不清楚卫恒的性子,她越是这般劝说,卫恒只会对我误会更深,越发不愿见我。
难怪前世的时候,我和卫恒的夫妻之情越到后来,越是淡漠。
原本有了琮儿后,我和他之间再不若先前那样疏离,可到了后来,竟又是生生成了一对怨偶,原来都是被这些有心人从中作梗。
若非我有此奇遇,能将所有这些事情都看在眼中,谁又能想到,一向老实忠厚的温媪竟会藏着这样歹毒的机心。
可惜我的离魂只能飘在卫恒和“我”的身边,不能去看旁人的日常,因此,仍是不知为何温媪会帮着吴家兄妹这样对我,她和那吴家兄妹到底有何关联?
第114章 前世(2)
其实,便是吴家兄妹和两位刘贵人那样处心积虑地对付我; 我初时亦是有些不解的。
固然女无美恶; 入宫见妒,可我这么些年来一直不得卫恒宠爱; 实是不值得他们这般千方百计的想要我死。
我只能将其归结为或许是因为我是卫恒的长子,也是他至今唯一子嗣的母亲,所以即便我无宠; 他们仍是那般忌惮于我,定要置我于死地; 免得占了那皇后的位置。
可我仍是觉得他们未免太过小题大做、如临大敌; 便是我给卫恒生了长子又如何,他不喜欢我这个发妻,也不喜欢琮儿这个长子; 他登基为帝后; 并没有立刻立我为后,对琮儿甚至连爵位也没有封。
他又有着吴贵人、李贵人、阴贵人、薜美人; 还有两位刘贵人……这偌大的宫中有无数年轻貌美的女子等待着他的临幸,期盼着为他诞下龙子。
那吴家兄妹和刘贵人们与其将那么多的精力放在我身上; 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去多多承宠; 好早日诞下个龙子来。
直到我现下离魂; 大部分时候都飘在卫恒身周; 看见了许多前世完全不得而知的事实; 我才明白; 为何他们个个都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卫恒完全封死了她们的争宠生子之路。
为了气我; 卫恒会召她们侍寝,可是却从不会真正的脱下她们轻薄的中衣,睡了她们。故而她们根本就不可能怀上龙嗣。
难怪我嫁给卫恒那么多年,他有那许多的姬妾,却只有琮儿一个孩子。
吴宛有一次曾想对他用媚、药,他已经吸入了那媚香,身子已经有了反应,脸色涨的通红,却拨下发簪,往自己左臂上狠狠地刺进去,靠着那剧痛硬生生忍住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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