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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扑克女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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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喃喃咒骂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一百一百的数着。数到最后,除了一些零钱,整张100的大钞刚好够1000。小丑伸手抢了过去,用钞票拍着沃克的脸笑说:“值得啦,你那个女朋友这么正点,要是被吉布森他们蹂躏了,什么都不会为你剩下。”说着,五个人扬长而去。
叹着气,沃克随手拿了些零食和香烟,到柜台用剩下的零钱结账。便利店的老店员对此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他一边结账一边问:“沃克,你有钱的时候怎么老是先还别人的债。”
“我才欠你多少钱。”沃克一把拿起包好的东西就走。
“去拉斯维加斯之前,别忘了把我这里的帐结清,呵呵呵。”身后传来店员揶揄的笑声。走出便利店,沃克无奈的拍拍空空如也的口袋,朝赌场那边看了一眼,想着自己又没有了赌资,只能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七十三 丽莎)'
七十三丽莎
那条鱼在U**1跟注50元,作为第一个行动的人,这鱼的举动经常前后大相径庭。有时候只是跟注Limpin,有时候却会无谓的加注很多。方晓翎在MP2拿到【红心A,方块A】,加注到200元。她希望能够和那鱼单挑,但SB那老人跟了注,这是个难缠的对手。鱼也跟注,三人彩池里有650元,翻牌是【方块K,黑桃6,黑桃7】。
老人过牌,那鱼也过牌,这种翻牌是很适合持续下注的。但方晓翎总觉得有点不舒服,拿着高对和一个好手跟一条鱼在彩池里面是不好处理的,你会发觉很难控制彩池往你希望的局面发展。但不下注也毫无理由,方晓翎下注450元。
老人跟注,他在不利的位置只是跟注,这是个相当不好的现象,方晓翎感觉到这个彩池已经不是她的了。而那鱼却加注到900元,过牌后做最小的加注。虽然只需要跟注450元,方晓翎还是心里苦笑着把牌给盖了。她盖牌之后,老人迅速再加注到2000元!
虽然用手挡住半边脸,不让老人看自己的脸色,那鱼的喃喃自语还是透出了软弱:“黑桃89?强听牌半诈唬?还是想纯诈唬我?嗯?”
肯定不是啦!方晓翎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的AA被搅局很不开心,可也多亏了这条鱼,否则老人在翻牌直接面对她加注回来,她就很为难了。这个老人很厉害,方晓翎见识过,他就是酒馆四天王里面的毡帽老头,曾经和邓肯过过招那位。假如是强听牌半诈唬,他在自己下注450元的时候就会再加注的。他只是跟注是希望这条鱼也加入彩池,这样笃定的行动肯定是set,而这条鱼很可能就是拿着一张K。
那条鱼最终还是在犹豫中盖牌了,虽然没看到毡帽老头的底牌,可方晓翎确信自己没猜错。鱼悻悻然的样子,可以预见接下来可能会比较冲动,而毡帽老头始终喜怒不形于色,这种人没法从外观上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这时候身后传来了大声欢呼和拍桌子的声音,方晓翎回身看,余洋在另一个牌桌得意的向她挥手致意。
让余洋跟着她一起来地下赌场实在不是方晓翎的意愿。可自从上次在那间“咖啡厅”中的可怕经历之后,方晓翎对自己孤身出入这种地方产生了惧意。她对余洋说了整件事的经过,包括贝克一家的情况和她在地下赌场跟踪丽莎的遭遇。余洋很爽快的说:“这事情好办,我陪你一起去,看以后谁还敢动你一根头发。”
“可是,那里的牌桌最少也是10美元盲注的。”方晓翎小心翼翼的说。
“行啊,我就打10美元盲注的好了。”余洋满不在乎的说。
“但你在酒馆里一直打的都是1/2盲注。”方晓翎担心的就是这个。
余洋乐呵呵的搂着方晓翎的肩说:“哎,什么时候小妹管起大哥来了。赌钱这种事,我最有发言权了,在国内比这个更大赌局的我都参加过,你就少为我担心吧。”
尽管如此,看着毛毛躁躁的余洋,方晓翎还是放心不下。但她很快发觉自己没资格说他,因为她这时候要冒着资金不足的危险,去玩50美元盲注的牌桌。当她第一次坐上这种牌桌时,经理莱顿来找她:“方小姐,要打这种盲注的牌桌,我恐怕你必须要登记你之前缺失的资料,我们要保障其他客户拥有一个安全的打牌环境。”
看来这是一个很公平的规则,方晓翎在登记表上填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等资料。莱顿似乎不经意的说:“方小姐,我感到有点意外,你才来我们这儿不久,就决定玩这么大盲注的牌桌。我还以为你是个谨慎的人,并且没带着那么多的资金。”
方晓翎笑而不语,她很感激莱顿的关切,同时对这个赌场的氛围多了些好感。她知道以她目前的资金和技术,打50美元盲注是一种冒险行为。但同时她想起邓肯的话,作为一个牌手,总是有些时候会身不由己玩超出负荷的牌桌的。
前一段时间,她仍旧时不时到贝克家去做客。有一天,艾薇下厨做了鸡蛋薄饼,三个人围桌品尝,气氛挺融洽。然而贝克随口的一句话,令艾薇非常的生气。
“这个鸡蛋薄饼,艾薇做得没丽莎的好。”贝克哆嗦的手指挥不好叉子,松散的鸡蛋馅撒了整个碟子。
艾薇当即阴沉着脸将手上的餐具甩在桌面上,狠声说:“那你找她回来做好了。”说着就跑了开去,留下怔愣着不知所措的贝克和尴尬的方晓翎。方晓翎拍拍贝克的手背,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在阳台上找到了艾薇。她正望着楼下街道上准备过马路的一家三口人,他们正好是年轻的夫妇和他们年幼的女儿,艾薇的眼睛中蕴含着泪水。
“艾薇,怎么对父亲乱发脾气。”
“看到他那副窝囊的样子我就火大。”艾薇几乎有点咬牙切齿的说:“他人是走出了医院,但他的心还是躺在病床上。出院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无法回到工作上,平时也只能做最简单的家务。他能自己照顾自己就很不容易了,还说要照顾我。”
“兰登医生说,要给贝克时间。”方晓翎摸着艾薇的头发,轻声安慰。
“如果丽莎不会来,恐怕给再多时间爸爸,他都不能站起来。”艾薇忧伤的望着方晓翎,语气中带着乞求:“姐姐,如果你可以代替我妈妈就好了。”与其说她在请求,还不如说是寻求一份心理安慰。看到方晓翎充满歉意的眼神,艾薇苦笑着摇摇头说:“放心吧,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这样没用,谁会看得上他。”
“贝克很痴情,这一点令我很感动。”方晓翎说的是实话。
“可惜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邓肯对吗?”毕竟只是个小女孩,艾薇又露出了笑容。
方晓翎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在告别的那个晚上,她感到自己和邓肯的心已经靠得很近,但现在彼此的距离却那么遥远。而丽莎,方晓翎知道她就在和贝克同一个城市里,他们两人的心却又恍如天隔一方。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艾薇似乎有迹象,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她的母亲,而丽莎目前正在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呢?她有没有可能回到这个家庭里面?带着这样的疑问,方晓翎在地下赌场里又见到了丽莎。为了和她接触,方晓翎才不惜冒险坐在50美元盲注的牌桌上。
虽然面对毡帽老头的盖牌,那条鱼逃过了一劫,可她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她开始玩更多的手牌和做更多无谓的行动,而同桌的几条身手不凡的鲨鱼轻易捕捉了这个信息。幸好在他们拿到好牌之前,方晓翎的AK抓住了这条鱼的AJ,一个简单的顶对清空了她的筹码。虽然方晓翎赢了不少钱,可她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条鱼就是丽莎。以她这样的技术和心态玩这么大的筹码,不敢想象她这几年输掉了多少钱。
丽莎的筹码都搬到了方晓翎那边,她望着空空如也的桌面,无奈的站起身。当她走开去时,茫然的回望了一眼这个牌桌,发牌员正在发下一轮底牌,只是跳过了她的座位。丽莎那充满淡淡哀伤的眼神令人心碎,方晓翎猛然发觉这两母女的这个神态真是很相似。然后她数出了丽莎和艾薇在相貌上很多相像的地方,那是之前没有觉察到的。丽莎很美,虽然艾薇对往事的叙述使她给方晓翎带上了偏激和蛮横的印象,以及可以想象的艰苦生活为她的容貌印上不可磨灭的沧桑印记,但这些都无法掩盖她的天生丽质。她只是将其中的一部分遗传给艾薇,艾薇就已经那样出众了,那么丽莎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沉鱼落雁般的美人。所以,即使她已经年华不再,仍然可以吸引劳伦斯这样的商人。是她的关怀令贝克重获新生,难怪贝克至今仍然对她着迷,无法自拔。
方晓翎装作去自助餐区取食,其实是尽量跟在丽莎后面。她拿了点水果色拉坐在餐桌上,看到在大厅的一角,丽莎正在和一个男人在交谈。那个男人,沃克曾告诉过方晓翎,是高利贷在赌场里面的代理人。“就算你快要饿死了,也不要接受这个人的钞票。”沃克如是说。
悲剧的是,似乎连这个男人都没兴趣借钱给丽莎。面对丽莎的恳求,他不停的摇头,并且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她,手指粗鲁的直指丽莎的胸口。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从那个神态来看,他是在数落丽莎的不是,多半是提醒她要按时还钱。最后,他挥着手像赶走瘟神一样赶开了丽莎。
也许是因为餐桌旁只有方晓翎在,丽莎低头走到她身边坐下,默默无语。方晓翎倒了杯热咖啡给她,她感激的冲方晓翎笑了笑,笑容比这杯黑咖啡还要苦涩。
咖啡因多少令丽莎提起了一点精神,她看似不无嫉妒的打量着年轻的方晓翎,问:“方小姐,你是学生?”之前的牌局里,方晓翎借机和她交换过姓名。
方晓翎微笑着点点头,丽莎幽幽的说:“你的牌打得不错。”
“谁都手气好坏的时候,只有天知道,怎么样,不回去再碰碰运气?”
丽莎鼻子哼了一声,摊摊手,示意没钱。方晓翎说:“没带钱啊?或许我可以借一点给你。我刚才手气正好,可不想牌桌上来了个其他什么人。”
丽莎眼睛一亮,有点不敢相信能有这样的惊喜:“真的吗?那可谢谢你了。可是,你要收多少利息?”惊喜一闪而过,眼神中随即带上了怀疑。
“我在这里还没有借过钱给别人呢。”方晓翎尽可能轻松的笑着,打消她的疑虑:“我借3000元给你吧。利息嘛,我想,按通常的规矩好了。”出入赌场的客人互相间借钱并不鲜见,沃克就经常向别的客人借钱。当然他总是能借到是因为别人知道他的技术,相信他有这个偿还能力。
以丽莎的技术,估计她难以得到这样的待遇,所以她既感到意外又欢喜。丽莎也许会觉得自己很唐突吧,可她连赌场里面的吸血鬼都去找,那么方晓翎的钱自然更不会拒绝。很幸运的是,丽莎的手气突然转好了,虽然打法仍然不合理,但她开始不停的赢钱。AA遇到KK令她的筹码翻倍,而一次BB毡帽老头将之前那把牌输掉的赢了回来。过了好几个小时,丽莎喜逐颜开,她数了数筹码,已经赢到13000多元。方晓翎也很高兴,丽莎赢的不是她的钱,而且,她和丽莎之间的距离拉近了。
还了方晓翎的钱,丽莎袋子里还装着超过10000元的钞票。她和方晓翎一起走出赌场,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
“我们去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丽莎心情好了很多。
“你带着这么多现金,方便吗?不先存起来。”
丽莎的面色转过一瞬间不愉,她有些不自然说:“嗯,我放在家里好了。对了,你是学生,平时很少自己煮食吧。要不来我家,我煮点好吃的菜让你品尝。”
方晓翎正中下怀,她回头看看,余洋正远远的跟在她们后面,令她可以放心的跟着丽莎走。走过红灯区的路口,丽莎带着她走向另一个方向。在灯红酒绿的另一面,是萧条苍凉的贫民区。路过小型超市,丽莎叫方晓翎在收银台前等她,她进去买些东西。丽莎买了些鸡蛋,面粉和饮料,还买了两盆微型盆栽。她在付钱的时候没看到方晓翎在,就大声叫喊她的名字。
“我在这呢,我想,第一次上去你家,总要买点水果。”方晓翎觉得她有点大惊小怪。
“我刚才叫你在这里等我的啊。”丽莎的语气中流露出抱怨,令方晓翎有些诧异。
丽莎住的地方是那种陈旧的廉租公寓,大白天也显得昏暗的楼梯过道间散发着令人郁闷的霉味。经过看到的住户不是潦倒的中年人就是行动不便或目光呆滞的老人,他们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方晓翎,也不和丽莎打招呼。
在想象中,丽莎住的房间应该和这栋房屋的外观环境相衬,若说里面肮脏凌乱方晓翎一点也不会奇怪。但进入这个小小的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单间,方晓翎却好像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床、衣柜、桌椅、别致的洗澡间和厕所、还有一个最简单的煮食空间,一切都布置的井井有条。丽莎将买来的盆栽放在床边的衣柜上,为这个房间增添了一些鲜艳的颜色,看上去刚好合适,就好像之前房间里正好欠缺这个点缀似的。丽莎在煮食,方晓翎坐在床上看电视等着。她突然有一种舒适的感觉,这个拥挤的房间好像她小时候住过的平房,令她觉得温馨。想着贝克家现在的豪宅,偌大的空间里乱七八糟,贝克自然不会收拾,也无法指望艾薇能整理得好。方晓翎伤感的想,要是丽莎能回到贝克身边,那该有多好。
凑巧的是,丽莎做的食品也是鸡蛋薄饼。方晓翎用叉子叉起一大块,看着水灵灵的馅饼晃晃悠悠的颤动着,粘性极好,没有散开在碟子里。丽莎的水平果然比女儿好得多。
“方小姐,你拿刀叉的手势不对。”丽莎皱着眉头提醒她,虽然方晓翎说能吃到嘴里就可以了。可丽莎还是坚持教她切成小块,一口一块叉到嘴里咀嚼。她一直坚持到方晓翎用这种方法进食才满意,好像一个严厉的母亲。
吃饭过程中,她们一边不专心的看电视,一边交谈。丽莎问着方晓翎读书的情况,方晓翎觉得有些别扭。因为丽莎总是喜欢将问题问得很细,同时也要求她回答得很清晰。其实看着她明明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也许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是她潜意识里表现出来的。如果长期这样生活下来,很有可能会让人受不了。
“你去过巴黎吗?”电视里正在播放旅游节目,丽莎随口问。
“没有,我呆过的国家只有两个,中国和美国。”
“巴黎是个好地方,如果有机会,应该和心爱的人一起去玩一次。”
“你去过巴黎?和你的爱人一起?”
丽莎停顿了一下,不置可否的回答:“欧洲很多地方我都去过。”说着,她开始讲述一些在巴黎的生活和见闻,听得出她在那里过着奢华的生活,似乎还隐约听出和当地一些成功男士有着艳遇。
这是你三年前刚刚拿走家里的财产出去挥霍时发生的事情吧,你在欧洲醉生梦死,却是否知道你的丈夫和女儿正因为你而痛苦不堪。方晓翎对丽莎刚刚建立起来的一些好感,这时迅速的烟消云散。她不乐意再搭理丽莎,只顾闷头进食。丽莎舀给她一大叠的鸡蛋薄饼被吃得干干净净。
“好吃吗?”丽莎眼角带着笑意问。
“味道很好。”方晓翎得承认这是事实。
“我的女儿,她也很喜欢。她向我学着做过,可做得没我好。”
“你的女儿呢?在哪里?”
丽莎的回答几乎令方晓翎拍案大怒,她失神的朝天花板望着,呐呐地说:“我的女儿……她……她死了。”
'(七十四 丽莎阴暗的生活)'
七十四丽莎阴暗的生活
紧握着双手,方晓翎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沉声问:“她是怎么死的?那你的丈夫在哪呢?”
丽莎双手轻轻抚摸双颊,表情呆滞,和刚才的敏感和坚持判若两人。她痴痴的叹着气:“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到过这个世界,只知道她从我身体里拿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哭过。然后,医生告诉我,她死了,我不忍心看她。她的父亲是个工程师,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了,要不然,他现在会是我的丈夫。”
“那是在哪啊?”方晓翎觉得有点抓狂了。
“法兰克福,那个地方没有赌场,那段时间我过得比较正常。可惜,因为女儿的死去,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儿去了。”丽莎拨动着额前的头发,似乎这样可以将那件不快乐的事情拨去。
方晓翎听出点意思来了,敢情丽莎刚才说的不是贝克和艾薇,这三年她可过的真够乱的。她不甘心的继续问:“你的女儿刚出生就死了?那你刚才说你教她做鸡蛋薄饼呢?”
“那是我另一个女儿,多大了?现在该和你一样大了吧。不,比你小,我好多年没见到她了。她很聪明,和我一样,不过,还是不要像我的好。”丽莎语无伦次的说着,目光闪烁,坐在旁边的方晓翎真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她继续说着:“她很坚强,这一点像我,不对,是比我还坚强。这个不像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个窝囊废。要不是我,他根本就不能站起来。那时候,他总是病恹恹的坐在轮椅上,要不是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让他下定决心相信我,他才不能靠自己的双腿走路。是的,是我计划着一切,指挥着他走的每一步,他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他站起来了,却想从我的手上挣脱出来,像蛋白和蛋黄一样混不到一起去。方小姐,你知道吗?为什么鸡蛋薄饼会散开,因为你搅拌得不够均匀,它们就是不想让你随心所欲的控制。你一定要坚持着,不能用搅蛋器,一定要用你的双手去运用勺子,将它们禁锢在你想要的范围内。他要是肯好好听话,我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能做的我来帮他做,这个家原本就会风平浪静的渡过。”
“你认为他应该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那样听你的话吗?”方晓翎受不了这样的压抑,她打断丽莎的臆想般的呓语问。
丽莎笑了,笑容中有两分得意,其余的却都是凄然。她转脸望着方晓翎说:“他的身体早就是个成年人了,可他的心智永远都那么不成熟。你们都不了解他,甚至连他自己,还有他的医生都不了解他。只有我才了解,他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应该去做。这样,表面上他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我知道,别人看上去他就像我的木偶一样,认为是我在不近人情的操纵着他。但所有人都不明白,连贝克自己都不明白,只要那样,他才能一步步接近正常人,但他永远也成不了正常人,他有病!我离开他以后,他一直站不起来,对不对,方小姐?”
和丽莎的眼睛对视着,方晓翎觉得一阵悚然,看来,她对贝克的了解超过了所有人。同样作为女人,方晓翎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切的悲哀和后悔。她是在后悔不该负气离开贝克吗?她流露出来的感情表现出她对贝克仍然有着深厚的爱恋,因为方晓翎从她的眼里读到了自己对邓肯的感觉,虽然情感上自己远远没有她的来的深刻。
丽莎叹了口气:“我就想,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借钱给我,我既然回来了,还在打牌,那总有一天和我丈夫女儿认识的人会找到我。”
“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也不要告诉他们我现在的状况,你就当没见过我好了。”方晓翎离开的时候,丽莎这样对她说。独自一人在梯间中行走,方晓翎觉得这里比刚才更加昏暗,墙壁上的斑驳零落的痕迹也更加错综复杂,正如自己的思绪混乱。迎面打开了木门的房间内,一个老人带着麻木的眼神通过锈迹斑斑的铁拉闸看着方晓翎一步步走下楼梯,眼珠一动不动,彷如一个绝望的囚徒。方晓翎加快了脚步,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再多呆。她想到丽莎一直住在这里,真想马上回去把她拉出来,强迫她回到贝克身边去。但这样的妻子,贝克还能接受吗?艾薇还会容纳她作为自己的母亲吗?
快到楼梯口了,今天的天气晴朗,阳光透过铁门的间隙照耀在死气沉沉的公寓门口。就当方晓翎快要踏上这充满生命力的光线中时,有人用钥匙打开了铁门,一个活跃的身影跳了进来。他比方晓翎高了一个头,灿烂的阳光从他身后投射过来,让方晓翎习惯了黑暗的瞳孔一下子没看清他的样貌。
“晓翎,你来看我吗?”这人的声音中流露出惊喜和快乐,他右手搭上了方晓翎的左肩。可方晓翎的心情正处于一种从监狱中逃出来的感觉,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她恍如惊弓之鸟。她飞快的伸手逮住这人的两只手指,将它们向后拗过去。接下来应该趁他剧痛的时候,另一只手压着他的手肘,将他一只手反剪在身后。这一招也是余洋教她的,并且和她练习了好多遍。可听到这人吃痛的惊叫声,以及这时终于看清他的样子,方晓翎满脸通红的放开了手。
他手上的袋子掉到地上,里面的杯面、零食和香烟散了一地。方晓翎很不好意思的帮他收拾着,嘴里讪讪的道歉:“对不起啊,沃克,可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啊,还问我,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来这呢。”沃克苦笑着揉揉自己的肩膀:“晓翎,没想到你的力气可真不小。”
沃克是地下赌场的常客,方晓翎这段时间周末经常在赌场出没,两人碰到过好几次。沃克仍然在实践他那一步登天的计划,赢到更多的钱就马上转到更大盲注的牌桌上。虽然他的技术比丽莎高明得多,可方晓翎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的筹码犹如流星一样瞬间夺目,而又转瞬即逝。所以看到他住在这样的公寓里,方晓翎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我来这里探望一个朋友,她住在这上面,我刚要走。”方晓翎将装好的袋子递给沃克。
“她?如果是在赌场里面遇到的,那,难道是住在我隔壁的丽莎?”
“丽莎住在你隔壁?那你不是会知道她很多事情吗?”方晓翎大感意外。
“也不是很多,不过,或许有一些相当重要。对了,今天是星期六,那些人快要来了,要不要上我家坐坐?”
“你说谁会来啊?”跟着沃克上楼,方晓翎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不过,不会是什么开心事。”
方晓翎给余洋打了个电话,知道他正在附近的快餐厅里等她。方晓翎抱歉的说,她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离开。余洋说无所谓,他会在附近等到她出来。“自己小心,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余洋告诫她说。
沃克的房间才适合这栋公寓,也适合一个单身男人的感觉。这里比丽莎那边大,可乱糟糟的堆满了杂物和脏衣服,几乎没有坐的地方。沃克一脸不好意思,手忙脚乱的将满地满桌的物品塞到床底下。方晓翎正襟危坐,装作没看到那些色情杂志。
沃克为她和自己冲了速溶咖啡,他低声说:“我们说话小声点,这里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他说的应该没错,方晓翎听到隔壁丽莎在清洗餐具的声音,看来这栋墙很薄。
“丽莎是你朋友的亲人?嗯,她搬到这里来好几个月了,除了你,我没看到她有什么朋友来看过她。哎,希望你和她的交情并不深厚,否则,接触她时间久了,你就知道她现在有多可怜。说实话,如果我是她,也许早就崩溃了,可我从来没听她哭过,很了不起。因为这个,我从不和她坐在一张牌桌上。我不赢她的钱,虽然赌场里的其他人都很乐于这样做,你也知道吧,她就是一条最受欢迎的鱼。”
“毕竟是邻居,我试过和她谈,希望教她一点技巧。可我发现这个人很固执,说什么都听不进去,而且她的思维就是那样,我想神仙也教不了她。令我很奇怪的是,她向赌场的高利贷借了那么多钱,居然到现在还没被砍死扔到河里。等一下,你听,他来了。”
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颤巍巍的地板被厚重的皮靴践踏着发出痛苦的呻吟,表现出这不速之客的来者不善。当他经过沃克房门前时方晓翎真担心他会破门而入。然而粗鲁的锤门声传自隔壁的丽莎房间,这时候丽莎才放下手上的活,给他开门,听不到她对此人有任何惊惧的动静。
“收钱,这周是一万二。”那沙哑的声音冷酷而不近人情,吐出来的数字冷冰冰的犹如法官宣判时的量刑。
“一万二?可是,上周才是一万,而且,我本来还想求你,这周我只能给你8000。”丽莎的声音听上去很无奈,可并没有恳求的意味。
来人打着了打火机,似乎在点香烟。点火的声音响亮得异样,打断了丽莎的请求:“少装蒜了,我知道你今天手气不错,在赌场里赢了不少钱,你付得起一万二这个数。”他嗤笑着说。
“你们不能每个星期都将我的钱全部拿走,我还要生活,还要剩下一些作为赌资。”丽莎忿忿不平的反抗着。
那人懒洋洋的回答:“你有什么不满,自己对老大说去,我只是奉命行事。至于生活费,你今晚不是还要干活的吗,难道今天没傍上劳伦斯这样的有钱人?”
丽莎急速的呼吸着,终于她的声音软弱下来:“你进来吧。”她低声说。
方晓翎听到了那人暧昧的冷笑声,和结实的关门声,然后隔壁奇怪的安静下来。只是这种安静直教人浑身发痒。当方晓翎骤然明白过来,粉面飞霞之时,那个男人已经发出来毫不遮掩的喘息和呻吟声,和丽莎含糊不清的鼻音。方晓翎不安的向沃克望去,沃克耸耸肩,凑近了她低声说:“经常这样。”呼吸相闻间,方晓翎嗅到沃克的蠢动,心跳得更加快了。
隔壁没有顾忌的活动声音越来越激烈,方晓翎觉得很尴尬。沃克看着她,终于下定决心问:“我这里有红酒,你……你想喝一点吗?”
方晓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摇摇头:“我不随便饮红酒的,我希望和自己的恋人一起饮。”
沃克显得很失望,两个人没有了话题,只听着隔壁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不断升级。当丽莎的的娇喘声也传入耳中时,方晓翎霍然站起来说:“我得走了,谢谢你,沃克。”她来不及看沃克的反应,急急忙忙拉开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沃克只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那边还没折腾完。他恨得牙痒痒的心里暗骂:每次都这么持久,这狗杂种!当他再也忍受不了时,沃克从几个口袋里翻出一把零钱和硬币,数了数,将它们全部抓在手里,像去救火般奔出了自己的房间。
方晓翎终于逃出了这所公寓,这是她走到大街上的第一感觉。她像刚刚被人救上来的溺水者一样张开嘴深深喘着气,心情久久不能平伏下来。从中国到美国,她的的人生都是波澜不惊的平凡人生活。除了之前那场被陷害没打成的官司,和误入咖啡厅的小冒险之外,她没经历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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