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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迷雾-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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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耸耸肩:“你是调查官。”

  我重新看着电视。他们已经在重播鲍勃游街的实况了。这次,我觉得他看上去更可怜一些。我的手捏成了拳头。

  “科普?”

  我看着她。

  “我们还得出庭。”她说。

  我点点头。默默起身。她打开门。几分钟后,我在门厅看到了EJ·詹雷特。他正故意挡住我的道。他还咧嘴冲我笑。

  缪斯停下脚步,想让我避开他:“我们走左边。我们可以通过一”

  “不。”

  我继续直走。仇恨在我心中积聚起来。缪斯急忙加快脚步跟上我。EJ·詹雷特没动,看着我走近。

  繆斯把一只手放在我肩上:“科普……”

  我没有停下脚步:“我没事。”

  EJ·詹雷特一直在笑。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继续挡在我路上。我走过去,停在他面前。我们的脸只相隔几厘米远。这个傻瓜还在笑。“我警告过你。”他说。

  我也咧嘴一笑,倾身逼近他。

  “消息已经传开了。”我说。

  “什么?”

  “监狱中任何想让小爱德华为他服务的人都可以得到优待。你儿子将自食其果。”

  我没等他作出反应便走开了。缪斯屁颠屁颠地跟上。

  “干得漂亮。”她说。

  我继续向前走。当然,这是恫吓一父亲犯下的罪恶永远不应该落到儿子身上。但如果幻把他的脑袋放到羽绒枕头上时能被那种想象吓倒,何乐而不为。

  缪斯几步眺到我前面:“科普,你得冷静下来。”

  “缪斯,我忘了,你是我的调査宫还是心理医生啊?”

  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让我走过去了。我在自己座位上坐下,等着法官。

  鲍勃究竟是怎样想的啊?

  有时,法院就是标明吼叫和暴怒毫无意义的地方。这次审讯就是如此。弗莱尔和莫特知道他们遇到了大麻烦。他们想拒绝接受那张色情影碟,因为我们没有早些提交。他们想得到无效审判的结果。他们采取行动,进行了一些调查,发现了一些事情,提交了一些资料。他们的实习员工和律师助手们一定忙了一个通宵。

  皮尔斯法官听着。浓密的睫毛低垂着。他用一只手支着下巴,看上去非常,嗯,非常公正。他没发表评论。他使用了“请慎重考虑”这样的术语。我并不担心。他们什么也没有。但一个想法慢慢开始出现,啃噬着我的大脑。他们已经向我发起进攻了,猛烈的进攻。

  他们可能对法官做出同样的事吗?

  我看着他的脸。什么也看不出来。我盯着他的眼睛,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标明他在睡觉的迹象。什么也看不出来。但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我们下午三点结束。我回到办公室,査看了留言。没有格蕾塔的消息。我又给她打电话。仍然没人接。我也打鲍勃的手机。同样没人接。

  我留了言。

  我看着那两张照片一上了年纪的吉尔·佩雷斯和死了的马诺洛·圣地亚哥。然后,我给露西打电话。铃声一响,她便接起电话。

  “嘿!”露西说,声音和昨晚不一样,轻快活泼。我又被感染了。

  “嘿。”一阵几乎称得上愉快的奇怪停顿。

  “我拿到佩雷斯夫妇的地址了,”我说,“我想再去见见他们。”

  “什么时候去?”

  “现在,他们住得离你不远。我可以顺路去接你。”

  “我做好准备等着你。”

  23

  露西看上去漂亮极了。

  她穿着一件非常贴身的绿色套头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线条。她把头发梳成马尾辫扎在脑后,一缕散发被她拂向耳后。她今晚把眼镜戴上了。他喜欢她的样子。

  她一坐进汽车,就去翻我的CD碟。“数乌鸦乐队,”她说,“‘八月和以后的一切’。”

  “你喜欢?”

  “过去二十年最棒的成名作。”

  我点点头。

  她把碟子放进机。车里响起“在这里”。我们听着音乐往前开。亚当·德特滋在歌中唱道:一个女人说,你应该尝试一下,她的围墙就会坍塌。我悄悄幣了露西一眼。她的眼睛是湿的。

  “你没事吧?”

  “你还有什么别的碟?”

  “你想听什么?”

  “热辣性感的。”

  “米特·洛夫。”我把那个CD盒拿出来,“‘来自地狱的蝙蝠?’”

  “天哪他说,”你还记得?“

  “我出门时几乎都带在车上。”

  “上帝啊,你一直就是不可救药的浪漫派。”她说。

  “‘仪表板灯边的天堂’如何?”

  “好,但跳到‘她让他保证会永远爱她,直到她放弃为止’那个部分。”

  “放弃为止,”我重复道,“我喜欢这种说法。”

  她把脸转过来向着我:“你会用什么话来形容我?”

  “可能是我的专利诱奸者。”

  “什么意思?”

  我故意拖长声音说:“求求你,走吧,求求你了。”

  她大笑起来。

  “嘿,那件事影响你了吧?”

  “但我不在乎。”

  “对。忘了吧。”

  她玩笑地拍拍我的手臂。我笑了。她把头转开。我们默默听了一会儿米特·洛夫的歌。“科普?”

  “嗯?”

  “你是我的第一个。”

  我差点一脚踩下刹车。

  “我知道,我假装成不是那样。我有那样的父亲,他过着那种荒唐的滥交生活。但我从来没有过。你是我的第一个。你是我爱过的第一个男人。”

  令人沉重的沉默。

  “当然,那以后,我见谁爱谁。”

  我摇摇头,看向右边。她又笑了。

  我根据导航系统活泼的声音提示在正确的地方转弯。

  佩雷斯夫妇住在帕克里奇市一套分户出售的公寓里。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吗?”露西问。

  “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家?”她又问。

  “我接你之前打了个电话。我的号码会被显示为‘号码不详’。听到佩雷斯太太接起电话雇,我装成别人的声音说找哈罗德。她说我拨错了。我说对不起,然后就挂了。”

  “哈,你很在行啊。”

  “承蒙夸奖。”

  我们从车上下来。这个住宅区风景优美。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花的甜香味。我不确定是什么花,也许是丁香。味道浓得腻人,好像有人把廉价香波打倒了。

  我还没敲门,门就开了。是佩雷斯太太。她没打招呼,也没表现出欢迎,只是用那双肿泡眼看着我,等着我开口。

  “我们需要谈谈。”我说。

  她的眼睛看向露西:“你是谁?”

  “露西·西尔弗斯坦。”她说。

  佩雷斯太太闭上眼睛:“艾拉的女儿。”

  “对。”

  她的双肩好像耷拉下去了。

  “我们可以进去吗?”我说。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直视着她:“我不会对这事罢休的。”

  “什么事?那个人不是我儿子。”

  “求求你,”我说,“只需五分钟。”

  佩雷斯太太叹了口气,退后一步。我们走进房间。房子里那种廉价香波的味道更浓了。太浓了。她关上房门,把找们带到一张长沙发面前。

  “佩雷斯先生在家吗?”

  “不在。”

  有个卧室里有声音传出来。我们看到屋角有些纸板箱。侧面的文字标明是医学设备。我环视着房间。除了那些纸箱之外,每样东西都摆放在适当的位置上,非常协调,让你发誓相信他们购买的是样板房。

  公寓里有壁炉。我站起来,走到壁炉架前。上面摆放着家庭照片。我看着照片。没有佩雷斯夫妇的照片。没有吉尔的照片。我猜,壁炉架上摆的那些照片上的人是吉尔的两个兄弟和一个姐姐。

  一个弟弟坐在轮椅上。

  佩雷斯太太指着那个坐在轮椅上微笑的男孩,说:“那是托马斯。从肯恩大学毕业时拍的。他患了CP?。你知道是什么吗?”

  “大脑性麻痹。”

  “对。”

  “他现在多大了?”

  “托马斯现在三十三岁。”

  “那是谁?”

  “爱德华多。”她说。从她的表情看,她不想我再多问什么。爱德华多看上去像个大块头。我记得吉尔告诉过我,说他哥哥是黑帮成员什么的,但我当时不相信。

  我指着那个女孩子。“我记得吉尔经常说起她,”我说,“她好像比吉尔大,多少,两岁?我记得吉尔说她当时正准备上大学什么的。”

  “格伦达是律师。”佩雷斯太太说着挺起胸膛,“她上的是哥伦比亚法学院。”

  “真的?我也是。”我说。

  佩雷斯太太笑着走回沙发前面:“托马斯就住在隔壁。我们把一堵公用墙壁打通了。”

  “他可以自理吗?”

  “我照顾他。我们也请了护士。”

  “他现在在家吗?”

  “在。”

  我点点头,坐下。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关心这个问题。不过我在想:他了解他哥哥吗?知道他发生的事吗?知道他过去二十年里在哪里吗?露西一直坐在沙发上,什么话也没说,让我唱主角。但她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在仔细观察这个公寓,也许又在作她的心理学分析。

  佩雷斯太太看着我:“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发现的尸体是吉尔的。”

  “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

  我举起那个牛皮纸信封。

  “那是什么?”

  我伸手拿出上面那张照片。是在夏令营拍的那张旧照片。我把照片放在茶几上。她低头看着儿子的照片。我则观察着她的反应。好像没有什么变化,或者,变化很微妙,我无法看出来。有那么一会儿,她看上去没事。但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一切都坍塌了。面具破碎,受到毁灭性打击的痕迹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她闭上眼睛:“你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那道伤疤。”

  她仍然闭着眼睛。

  “你说吉尔的伤疤在右臂。伹看看这张照片。伤疤在左臂。”

  她没说话。

  “佩雷斯太太?”

  “那个人不是我儿子。我儿子二十年前就被韦恩·斯托本杀害了。”

  “不。”

  我把手伸进信封。露西倾过身子。她还没看到过这张照片。我拿出照片:“这是马诺洛·圣地亚哥,停尸房那个男人。”

  “马诺洛·圣地亚哥。”

  露西露出惊愕的表情。

  “怎么啦?”我说。

  她摇摇头。我继续。

  “这张——”我拿出最后一张照片一“是用电脑人脸影像分析软件合成的。换句话说,我们实验室的人拍下吉尔二十年前的旧照片,然后在它上面配上马诺洛·圣地亚哥那个剃光头发的脑袋和胡须。”

  我把照片并排放好。

  “看看吧,佩雷斯太太。”

  她看了。看了很长时间:“他也许看上去像他。就这么简单。或者,也许你认为所有拉丁美洲人长得都差不多。”

  “佩雷斯太太?”露西说话了。我们进屋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对吉尔的妈妈说话。“你为什么不把吉尔的照片摆在那里?”她指着壁炉架说。

  佩雷斯太太没有随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而是盯着露西。“西尔弗斯坦小姐,你有孩子吗?”

  “没有。”

  “那你不会明白的。”

  “佩雷斯太太,我不想冒犯你,但你说的都是废话。”

  佩雷斯太太好像被人扇了一耳光。

  “你在那里摆放着从孩子们小时候起拍的照片,那时吉尔还活着。你没有一张儿子的照片?我对失去孩子的父母们进行过心理辅导。他们都会把孩子的一张照片摆放出来。都会。然后,你又对胳膊上的伤疤撒谎。你没有忘记。一个母亲不会犯那样的错误。你可以看看这些照片。它们不会撒谎。而且,保罗还没向你使出撒手锏。”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撒手锏,因此没说话。

  “是DNA鉴定,佩雷斯太太。我们来这里的路上,已经拿到结果。尽管只是初步鉴定,但结果吻合。那个男人是你儿子。”

  天哪,我想,她可真行啊。

  “DNA?”佩雷斯太太大声说,“我没允许任何人进行DNA鉴定。”

  “警方不需要得到你的允许,”露西说,“况且,据你所说,马诺洛·圣地亚哥也不是你儿子。”

  “但……但他们怎样得到我的DNA的?”

  我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不便回答。”

  “你们……你们可以那样?”

  “当然,我们可以。”

  佩雷斯太太靠在椅背上,好长时间没说话。我们等着。

  “你们在撒谎。”

  “你说什么?”

  “那个DNA鉴定结果是错误的,”她说,“或者就是你们在撒谎。那个男人不是我儿子。我儿子二十年前就被杀了。你妹妹也是。他们死在你父亲的夏令营里,因为没人照管他们。你们俩是在追鬼。就这么简单。”

  我抬眼看着露西,希望她知道该怎样应付。

  佩雷斯太太站起来。

  “你们马上给我走。”

  “求求你,”我说,“我妹妹那天晚上也失踪了。”

  “我没法帮你。”

  我正要再说下去,露西摆摆手。我决定最好还是先和她商量一下,看看她是怎样想的,有些什么话要说。然后再采取下一步措施。

  我们走到门外后,佩雷斯太太说:“別回来了。让我宁静地哀悼吧。”

  “我还以为你儿子二十年前就死了呢。”

  “这样的事永远不可能忘记。”佩雷斯太太说。

  “对。”露西继续说,“但到了某个时候,你就不会想再宁静地哀悼了。”

  露西没再多说什么。门关上了。我们坐到我车上后,我说:“怎么样?”

  “佩雷斯太太肯定在撒谎。”

  “你还真会虚张声势。”我说。

  “你说那个DNA鉴定?”

  “对。”

  露西没再继续那个话题:“你在里面提到了马诺洛·圣地亚哥这个名字。”

  “是吉尔的化名。”

  她思索着。我等了一会儿,然后说:“怎么啦?”

  “我昨天去看我爸。在他的,呃,家。我查看了探视记录本。上个月,除了我之外,另外只有一个人去看过他。一个叫马诺洛·圣地业哥的男人。”

  “啊?”我说。

  “对。”

  我想不去多想这件事。但做不到:“吉尔,佩雷斯怎么会去看你爸爸?”

  “问得好。”

  我想起了蕾亚·辛格曾说过的事:露西和我在撒谎。“你能问问艾拉吗?”

  “我试试。他状况不好。脑子习惯性地恍惚。”

  “仍然值得一试。”

  她点点头。我把车向右一转,决定改变话题。

  “你怎么那么肯定佩雷斯太太在撒谎?”我问。

  “首先,她在哀悼。还记得那种味道吗?是蜡蚀。从她身上的黑衣服、红红的眼睛、耷拉的双肩中都能看出这点。都能说明问题。第二,那些照片。”

  “照片怎么啦?”

  “我没骗她。到处摆放着孩子们从小的照片,却没有死去孩子的,这很不寻常。这本身倒不能说明太大的问题,但你没注意到那个可笑的空白吗?那么大个壁炉架上才摆了那些照片?我猜,她把有吉尔的照片拿走了。以防遇到今天这样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万一有人登门拜访?”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我认为佩雷斯太太是在藏匿证据。她以为自己是唯一拥有可以用来确认吉尔身份的照片的人。我不会想到你还有一张那个夏天拍的照片。”

  我想了想。

  “科普,她的反应完全不对,好像在扮演一个角色。她在撒谎。”

  “因此,问题是,她在对什么事情撒谎?”

  “怀疑的时候,直接去找最明显的答案。”

  “是什么?”

  露西耸耸肩:“吉尔帮助韦恩杀了他们。这能说明一些问题。人们一直怀疑斯托本有帮凶。要不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把尸体掩埋起来?但也可能只有一具尸体。”

  “我妹妹的。”

  “对。然后,韦恩和吉尔制造吉尔也死了的假象。也许吉尔一直在帮韦恩。谁知道呢?”

  我没说什么。

  “如果是这样,”我说,“那我妹妹就死了。”

  “我知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科普?”

  “嗯?”

  “那不是你的错。”

  我仍然没说话。

  “如果说有什么错,”她说,“也是我的错。”

  我把车停下:“你怎么这样说?”

  “那天晚上,你本来想留下来,你想担任警戒。是我引诱你进树林的。”

  “引诱?”

  她没说什么。

  “你在开玩笑。对吗?”

  “我没开玩笑。”她说。

  “我自己有脑子,露西。你没有强迪我做什么。”

  她仍然没说话。然后,她说:“你还在自责。”

  我感觉双手把方向盘抓得更紧了:“不,我没有。”

  “不,科普,你在自责。承认吧。尽管现在出现了这么微妙的情况,但你早就知道,你妹妹一定死了。你只是希望有第二次机会,希望能找到补救的办法。”

  “你那个心理学学位,”我说,“真的没白拿啊?”

  “我不是有意——”

  “你呢,露西?”我本不想那样,但声音中却透露出一些尖刻,“你自责吗?这就是你喝那么多酒的原因吗?”

  沉默。

  “我不应该这样说的。”我说。

  她的声音柔和起来:“你根本不了解我的生活。”

  “我知道,对不起。这与我无关。”

  “那两次醉酒驾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的。”

  我没说什么。她扭头看着窗外。我们默默地继续向前开。

  “你可能说得对。”我说。

  她仍然看着窗外。

  “有些事情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我说,我感觉脸涨红了,泪水马上要出眼眶里流出来,“那天晚上树林中的事发生之后,我父亲再也没用同样的眼光看过我。”

  她转头看着我。

  “我可能一直在设想。我的意思是说,你说得没错。从某种程度上讲,我的确自责。如果我们没走开,事情会怎样?如果我没擅离职守,又会怎样?也许他脸上透露出的只是失去孩子的父母纯粹的毁灭之痛。但我一直认为里面还有别的东西,有某种对我的责备。”

  她把一只手按在我手臂上:“哦,科普。”

  我继续开车:“因此,也许你说得对。也许我的确需要对过去进行一些弥补。但你呢?”

  “我怎么啦?”

  “你为什么要卷到这里而来?这么多年过去之后,你还希盟能得到什么吗?”

  “你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你的用意是什么?”

  “我所知的生活那天晚上就结束了。你不明白吗?”

  我没说什么。

  “那些家属一包栝你的家人一把我父亲押上法庭。你们夺走了我们的一切。艾拉经受不住那样的打击,无法承受那样的压力。”

  我等着她说下去。但她没继续说。

  “我明白,”我说,“但你现在想怎样呢?我的意思是说,正如你说过的一样,我是想找到妹妹。除此之外,我还想弄清楚她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呢?你在找什么?”

  她没回答。我继续向前开了一段。天已经开始黑了。

  “你不知道我感觉自己有多脆弱。”她说。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此,我说:“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沉默。

  “一方面,”她说,“我觉得自己过着两种生活。一种是那天晚上之前的生活,一切都很美好;一种是那天晚上以后的生活,一切都变了。对,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可怜。但有时,我感觉自己那天晚上被推下了一座小山,从此一直在往下滚。有时,我好像已经找到支撑物,但那山太陡哨,我永远无法再次找到平衡。然后,我又开始滚。因此,也许一我也不知道一但也许如果我能弄清楚那天晚上真正发生的事,能够将所有这些可怕的事变成好事,我就不会再继续滚下去了。”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我想提醒她这点。我想告诉她,她太伤感了,她仍然美丽,仍然是成功的,她还有许多可以追求的东西。但我知道,这段话听上去会显得太缺乏说服力。

  因此,我只好说:“露西,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她紧紧闭上眼睛,好像我突然打了她一下似的。我想到她刚才说的话,想到她说不想太脆弱。我还想到了那篇日记,想到日记中说她再也没找到过那样的爱情。我想伸手去拉她的手,但我知道,对于我们俩来说,现在这样做会显得太生硬,甚至那样的动作也会显得太过分,而且起不到任何作用。

  24

  我送露西回办公室。

  她说:“我明天上午就去看艾拉,看看他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马诺洛·圣地亚哥的情况。”

  “好的。”

  露西伸手去拉车门把手:“我有好多作业要改。”

  “我送你进去。”

  “不用。”

  露西说完就下车了。我看着她向门口走去。我心里突然一紧。我很想弄明白此刻我是什么感受,但却只感到一种感情涌上心头,很难区分出是什么感情。

  我的手机响了。我看着来电显示,是缪斯。

  “佩雷斯的母亲怎么说?”缪斯问。

  “我想她在撒谎。”

  “我发现了一些情况,你可能会感兴趣。”

  “说。”

  “佩雷斯先生经常到当地一个叫史密斯兄弟的酒吧去。他离欢和那些男孩子们一起玩掷飞镙之类的游戏。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他一般喝酒不多。但过去的两天晚上,他却喝得的确不少,还哭起来,找人打架。”

  “他在哀悼。”我说。

  在停尸房时,佩雷斯太太一直扮演强者的角色。佩雷斯先生还倚靠在太太身上。我记得当时就看出他巳经崩溃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酒精都能让人开口。”缪斯说。

  “这倒是不假。”

  “顺便说一下,佩雷斯现在就在那里,在酒吧。那倒是个好地方,你也许可以去会会他。”

  “那我顺道去一下。”

  “还有一件事。”

  “说。”

  “韦恩·斯托本同意见你了。”

  我觉得呼吸好像都停止了:“什么时候?”

  “明天。他正在弗吉尼亚州的红洋葱州监狱服刑。我还帮你预约了之后与FBI办公室的杰夫·贝德福德见面。他是负责斯托本案子的特工。”

  “不行啊。我们要出庭。”

  “行。明天可以让你的一个助理去应付。我已经帮你预订了早上的飞机票。”

  我不知道该对这个酒吧作何期待。佔计是比较粗放的地方。吧台比普通酒吧中的更大,进餐区域显然更小。酒吧里的镶板是木头的,还有免费爆米花机,正大声播放着八十年代的流行音乐。此刻,惊惧之泪乐队正在演唱“神魂颠倒”。

  我年轻的时候,这样的酒吧可能会被称为雅皮酒吧。年轻男人们都把领带松开,女人们则费力地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男人们都直接对着酒瓶喝酒,尽量装出和朋友们玩得很开心的样子,但眼睛却在瞄着那些女人。女士们喝着红酒或假冒马提尼酒,眼睛则更隐秘地看着那些男人。我摇摇头。《发现》频道应该在这里拍一个配对专集。

  这里看上去不像乔治·佩雷斯那样的人经常来的地方,但我却在靠近后面的地方发现了他。他与四五个同志手挽手坐在吧台前。这里所说的同志,是指那些知道怎样喝酒的男人。他们笨拙地把酒杯捏在手中,仿佛那是需要保护的小鸡崽。他们看着那些21世纪的雅皮们睁着双双肿泡眼,在他们周围乱转。

  我走到佩雷斯先生背后,把一只手放在他肩上。他慢慢转过身来。他的同志们也慢慢转过身来。他的眼睛红红的。我决定开门见山。

  “请节哀。”我说。

  他好像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他身边的其他男人们都是年近六十的拉丁美洲男人,他们都瞪着我,仿佛我在向他们的女儿暗送秋波似的。他们都穿着工装,佩雷斯先生却穿着件马球衫和咔叽布长裤。我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什么,但却无法想象出来。

  “你想干什么?”他问我。

  “和你谈谈。”

  “你是怎样找到我的?”

  我没回答:“我在停尸房看到你的表情了。你为什么对吉尔的事撒谎?”

  他的眼睛眯小了:“你说谁撒谎?”

  其他男人盯着我的目光变得更冷酷了。

  “也许我们可以私下谈谈。”

  他摇摇头:“不。”

  “我妹妹那天晚上失踪了,你知道,对吗?”

  他转身去端啤酒,然后背对着我说:“对,我知道。”

  “停尸房那个男人是你儿了——。”

  他没转过身来。

  “佩雷斯先生?”

  “从这里滚出去。”

  “我哪里也不去。”

  其他男人,那些身体强壮、一生都在户外用双手工作的男人,怒视着我。有一个悄悄挪动屁股,想从凳子上站起来。

  “坐好!”我对他说。

  他没再动。我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另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抱起双臂,看着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说。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我的检察官徽章。是的,我有一枚。事实上,我是埃塞克斯郡的最高执法官。我不想受到威胁。威吓会让我生气。你听说过那个勇敢抵抗凌辱的老故事吗?只不过你最好得有把握得到援助。我有。

  “你们最好都别犯法,”我说,“你们的家人最好都别犯法,你们的朋友最好也别犯法。你们在大街上偶然结识的人,他们最好都别犯法。”

  那双眯小的眼睛睁开一点了。

  “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我说,“都拿出来。”

  那个站起来的人最先举起双手:“嘿,我们不想惹麻烦。”

  “那就马上消失。”

  他们扔下几张钞票,转身离开。他们没跑,不慌不忙地往外走,但他们也不想再逗留。我其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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