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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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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瑾也是战兢兢地立着,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头低着,颇有不把鞋子看穿誓不罢休的那种架势。不敢答话,估计想起上次十四生辰那茬子的事,胤禛终于要和自己算帐了,连叫都不能叫他了,看来事态严重啊。
“直接叫胤禛!”
诶?!没听错吧?居然不是要教训她,心里顿时有些轻松。但转念一想,这些阿哥的名字又不是那么好听,发音还都怪怪的,却非让人叫不可,很吃亏诶。若瑾无趣地踢着桌脚,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怎么,还要爷重复一遍,恩?”胤禛反问,不动声色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试探着看向若瑾。
“啊?不用不用,呵呵,我听见了。”若瑾赶忙赔笑,伴君如伴虎,他这性子也太阴晴不定了吧。
看着胤禛仍然未有大多反应,若瑾只能继续维持着嘴角的弧度,将笑容无限制地牵到僵硬。
“这笑容下的面孔是怎样的?”
胤禛突然地紧逼过来,一时没防备的若瑾向后退了几步,没留神,跌倒在地上,心里却是小鹿乱撞了。
笑容下的面孔,应该是忧伤的吧。
憋屈地想要开口解释,哪知胤禛也跟着俯下身,手撑着地,将她圈在怀里。感受到这个姿势实在暧昧,若瑾扭身想要挣脱,胤禛却是更牢地将她贴近自己,使她动弹不得。
距离,一公尺;暧昧,无边界。
被迫如此近距离的直视胤禛,他的五官清晰有致,他的嘴角轻轻上扬,无法回避他的目光,无法忽视他的心。
“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么?你的心到底在哪里?”面对咄咄逼人的胤禛,若瑾惘然不知所措。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的心在哪呢。是眼前的这个男子,还是远方对她浅笑的胤禩,或许,她根本是无心的。
三个人的暧昧,她玩不起。
两个人的爱情,她要不起。
无情人的暧昧,有心人的爱情。
暧昧,不起。
“我……胤禛,你……”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胤禛封住了嘴。
他吻上了她的唇,小心翼翼,动作轻柔,贪恋着她齿间溢出的清香。
她,睫毛微颤,沦陷在他的甜蜜与温存之间,手,却不自觉地将他推开。
她,并没有准备好,准备好去接受现实的命运。
“看来,我还需要等待。”胤禛笑笑,将她脸侧的碎发拨到耳边,宠溺的眼神让她躲之不及。
对不起,看着胤禛越走越远的身影,若瑾在心里轻声默念。
屋外的柳枝抽出了嫩芽,欣欣然地迎接着又一个春季的绽放。人们忙着清扫院内的积雪,被忽视的窗景,遗忘在儿时的记忆深处,只是黯然地悄悄褪去冬天未浊的纯洁,喧闹着,叫嚣着,万物肆意地暴涨旺盛的生命力,等待人间换上新的华裳,争相比妍。
若瑾的生活又恢复了平淡,和胤禛之间总感觉缺少了什么,缘到了,情未满,大概,仍将这样继续下去,或许有一天,她就莫名其妙找到答案了,是啊,这种事又谁知道呢。
十三成了湖心小筑的不速常客,下人们也见怪不怪,见到十三也不通传了。既然四爷都对此不做表态,那他们做奴才的也不好多嚼口舌。
若瑾正安心地躺在软塌上享受她美美的午觉,却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跟十四相比有过之而不及的大嗓门吵醒。
“若瑾嫂子,快出来!”这边胤祥兴致勃勃地折腾着他的胜利战果,一边还不忘自我陶醉地傻笑。[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正当若瑾火冒三丈地踏出门,准备好好教训一番这个扰人清梦的家伙,小时候没背过春眠不觉晓还是怎的,专拣别人睡觉的时候来。
腾~~一只全身通白的小兔子被人揪着耳朵举在自己面前。那只兔兔还用上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小小的眼睛里放射出想要“抱抱”的电流。
唔……是若瑾的同类诶~ 在现代的若瑾就是属兔的,好亲切哦。一下把小兔子抱在怀里,不时地用脸蹭在兔子身上,感动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全部光荣的转移到兔子雪白的毛上。
“怎么样,不错吧,这可是爷好不容易从小十八那里抢来的,嘿嘿。”若瑾这才发现原来现场还有她和兔子以外的生物存在。不过全托了十三,才能有这么可爱的兔子,自己自然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干脆再抢一只来吧,我要让它们生一窝的小兔子。”若瑾沉浸在美好的兔兔幻想之中,全然没察觉跟前十三迅速石化的表情。
这哪是感谢人的话,也好在十三向来不计较这些,不然现在的若瑾估计已经被人用鄙视的目光射死了。
“可以倒是可以……”胤祥卖着关子故意顿了顿,抬眼瞧见若瑾一副期待的神情,继续慢声拖调道,“不过你得告诉我,你送什么礼物给十四了,我瞧他自生辰以来一直在偷偷乐着。”话里是强烈的不满和好奇。
原来拼命十三郎也对这种事情感兴趣,若瑾摸着兔兔叹了口气,“诶,说到这个,恐怕也……”难道就兴他卖关子么。
“恐怕什么啊?”胤祥急了,追问着,“不就一生辰礼物,有什么可稀奇的,哼。”
“哦,那样啊,我也觉得没什么稀奇的,不说了。”若瑾偷笑着转过身,朝着屋内走去,看不把他急的。
“明天,就明天,我再送一只兔子来。若瑾嫂子,你就现在告诉我吧,你送什么给十四了。”胤祥果然中招,拉下面子向若瑾告饶。
放下兔子,若瑾走到桌案前,抄起笔对着十三吩咐,“来,磨墨。”
胤祥老实地卷起衣袖,仍是不放心地问,“不会就是做几首诗吧?”
若瑾神秘一笑,沾着墨在纸上挥洒起来,时而看看十三,时而凝视慧思,时而笔下游走。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若瑾将完成的大作向胤祥展示。
“看到了吧,就是这个,自己慢慢乐吧。”得意的扬了扬画作,她的美术功底可不是白积累的,写实的不行,但漫画绝对不在话下。
看着超Q 版的自己,十三是二仗摸不着头脑,这就是所谓让十四弟天天傻笑的礼物?他怎么没看出哪可乐的呢,四嫂不会是在诳他吧。
求教地看向若瑾,“这个,实在超乎了贤弟的鉴赏范围……”
居然这样说她的得力之作?!虽然为求简捷只画了一个,但送给十四的礼物可是画了一套的Q 版生活样图诶,串起来就是完整的小漫画了,她还特意将那些图剪下来重新拼贴成一个类似小册子的簿子。十三有没有欣赏眼光啊,不懂就别乱说嘛。
“你觉得他像谁?”若瑾只得耐心地从头解释。
“像我。”十三老实的回答。
“有没有觉得他很可爱?”
“有是有,可是,这个根本不符合人物画标准啊?”十三急急辩解。
“看着好不就行了,那些个标准规范还不是为了让画更美,既然已经都达到那个境界了,标准也无意义了。”平生最讨厌别人拿什么规范成规来束缚自己,若瑾不客气地回道。
胤祥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一席话将他辩得无还嘴之语。她更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子,世上的准则在她身上都显得多余,她就是那样无拘无束地生活着,绽放着属于她独有的魅力。
四哥府,似乎还关不住这只凤凰呢。总有一天,她是要飞走的吧。这样想着的胤祥,不禁徒增上几分愁绪。眼底泛起灰白,望着若瑾的神情更显深意。
而谁,又是她命定的良人呢?
凤女无颜,人间自在游。
凰歌伶俐,苍天共徘徊。
涅沙蓬生,江河比惊涛。
磐石凿光,萧韶天上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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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不良作者按:最后这首是藏头诗,最近比较心血来潮,对此类诗极感兴趣~ 写的不好,各位凑合着看看,千万不要PIA 我~
《 雨囚《 一》 若瑾无比郁闷地看着一大堆闲杂人等在她的湖心小筑进进出出,有提箱子有拿衣服的,居然还有拿着几串糖葫芦就直接往里冲的。搬家也不用这样吧。
再看一旁那个始作俑者的小鬼,爱新觉罗弘晖,正颐指气使地指挥着来往的奴才。小小年纪就已做足了官架子,俨然一副指点江山的将军样。
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这么倒霉的事,弘晖这个主看上了若瑾湖心小筑这一方宝地,就缠着阿玛要搬过来住几天,而胤禛和那拉氏也放任这个小家伙不管,还真的浩浩荡荡地住进来了。本来是一个人清闲地住着,现在好了,多了个麻烦的小鬼,看来,安担日子是过不上了。
“你,过来。”弘晖冲着若瑾诡异地点点头。
我?不会吧,又有什么事啊,难道要她也去帮忙搬?若瑾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怀疑地指指自己,应该不会是叫她,呵呵。
“就是你拉,若瑾,侧福晋若瑾!”好大的口气,居然直接把她最不愿听到的“侧福晋”三个字都搬出来。本来做小的已经很没面子了,还在那么多下人面前叫她侧福晋,活的不耐烦了。
正摩拳擦掌地准备去会会那个小鬼,顺便教教他什么叫礼节,想要在她这里住还那么横,当她吃素的么。嘿嘿,今个落她手里了,还不赶快阿玛托佛。一个箭步过去,若瑾抄手就揪住弘晖的衣领,看他还敢老三老四。
到手的“猎物”丝毫没有惧意,反到高兴地两眼放光,大声直嚷嚷:“阿玛!阿玛!”
小鬼,我可不会中你的计,你阿玛天高皇帝远救不了你了。若瑾正欲使出她的“必杀技”——弹脑门,只听得背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原来我的妻儿相处的是如此亲密无间。”吓的若瑾立马改作淑女状,伸出去的手轻柔的搓着弘晖光脑门,完全无视小弘子愤愤的眼光。
“呵呵,好巧啊,弘晖头不舒服,我正帮他按摩呢。”原本凶狠恶煞的眼神瞬间换染上慈祥的柔波,低头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是不是觉得舒服点啊,弘晖?!”手上的力道却加重几分,要是想告密那他就惨了。
接收到若瑾警告的讯息,可怜的弘晖只好随声附和道:“是啊,真是奇怪,这头怎么突然疼起来呢?呵呵。”
胤禛颇具意味地看着两人的一唱一和,强忍住笑,不动声色的叹气,“诶,既然头疼,那还是不带你去骑马了。”
“骑马?!”两人异口同声。
“阿玛,是若瑾欺负我,我没头疼,真的真的,我们骑马去。”弘晖这小子墙头草倒的比风还快。
“是你先对我大呼小叫的好不好,我哪有欺负你。”说着两只手又扯上小鬼头的耳朵,敢出卖她!
“阿玛~~~~~~~~”哭丧着脸的弘晖此时早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眼巴巴地向父亲求助。
胤禛负手含笑,青山眉黛皆添了几分生气,看来,当初同意让弘晖住过来还是个不错的决定。
皇室花园的小型围场上,身着一套骑马狩猎行头的若瑾正亦步亦趋地跟着缰绳那头的白马,也不知是人牵马还是马牵人,远远看着就是一个人跟着马在比赛慢走。
这边的弘晖可是玩的风生水起,骑马是他的一大爱好,一直期待能和阿玛来围场,却没想到阿玛居然把若瑾也给带来了。得意地挥鞭朝“人马比赛”那里奔过去,哼,满人的女子连骑马都不会,这下总算抓到她把柄了。
“喂,若瑾,你可真笨,要我教你么?”居高临下看她的感觉真好。
“算了吧,我可吃不消你来教。”
一点不领他的情,弘晖气的要命,“有本事你骑上马给我看看,哼。”
“骑就骑,谁怕谁啊,你个小毛孩都能行,我还就不信我没那个本事了。”注意若瑾的死穴,不能激,一激就上钩,却偏爱逞强。
没有看到弘晖的贼笑,若瑾踩着马镫,卯足了劲向马背上跨去,经历了几次惨败后,终于晃悠悠地成功上位,还没坐稳,只听见身后一声鞭响,胯下的马吃痛便疯了般往前冲去。
缰绳,她连缰绳都还没捏牢,颠簸的马背上又实在震的厉害,无奈只能俯低身子,一手抓马的鬃毛,一手费力地去抓四下摇晃的缰绳。试了几次都没能抓到,背上贴身的衣物已经完全湿透,也不知还能挣脱多久。
脸上流泪,身上流汗,若瑾急的快要直接抽昏过去。那马跑的猛烈,好几次都差点将她甩下去,好在平衡感尚可以,现下是连缰绳都顾不得抓,只能抱着马脖子期待马儿能自己停下。
估计这马昨天吃了火药,今天可是拼了命的在狂奔。这哪有故事里写的策马奔腾的潇洒与喜悦啊,简直比虐人还痛苦,如果就这么摔下马去,估计不是残废就是断手断脚吧。那个弘晖跟他上辈子有什么仇啊,竟然这样整她。
已经明显感觉到马的速度开始放慢,以为马上就可以脱险,哪知奔跑中的马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若瑾向前直冲出去。
吓的眼睛都不敢开的若瑾,都已经开始在心里默念生死遗言了,死定了,这次她终于是真的要死了。身体却突然一轻,被人连掳带拖拉住,飞身投进一个柔软的怀抱。啊,是上帝来接她的吧。偷偷的睁开眼睛,自己明显还是在马上嘛,什么时候染色了?原来的白马变成了黑马。
惊魂未定的若瑾回头一瞧,居然是胤禩,怎么赶巧是他救了自己?揉揉眼看到的依然是胤禩,原来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他。下巴上有胡渣褪去的青印,炯炯有神的眼神,脸颊坚毅,无关线条完美,如若说之前的八爷略有些脂粉气,那现在的胤禩,全身已然散发出成熟男人的性感气味,美好到让人晕眩。一时看呆的若瑾竟忘了刚刚脱险获救,红晕瞬间爬上脸孔,不好意思地低头浅笑。
以为是若瑾仍在害怕,胤禩更紧的拥着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晚了一步,后果会是怎样。原本只是被十三拖来练马,竟不想还能遇见她,虽是在这样危机的场合下,他仍庆幸最终保护她的人是自己。
远远地就看到胤禛心急的挥马赶来,依依不舍地拉紧缰绳,翻身落地,胤禩又随即将若瑾抱下马,其实,自己也不奢求什么,能够看到她就足够了。
“四哥,刚才……”
胤禩还未解释完,胤禛就一把拉住若瑾的手臂,将她强行拖到自己身边,“多谢八弟帮忙保护了我的女人。”特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
胤禩的脸顿时一暗,冰冷的语气回道,“四哥倒是会照顾嫂子,八弟不才,也只是略进绵力罢了。”看向若瑾的眼神却是温暖如初,不忍,疼惜,恐怕个中滋味也只有知心人才能体会了。
看着胤禛和胤禩为了自己冷言相对,作为矛盾的主角,若瑾当然有责任把现场的尴尬气氛转移掉。
“咳咳,那个,我感觉不是很舒服……”故意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哪知,两只手同时向她的额上探过来。越弄越糟糕,若瑾欲哭无泪,她倒宁愿再到马背上去撒丫子疯跑几圈,也比在这被当作众矢之的的好。
日后每当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若瑾总会记忆起两人脸上同样的深刻意味,不同的表情,耐人寻味。沉浸在无法抉择的爱情难题之中,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她迎来了在北方的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暴雨。
北方的雨不如南方的雨那样来的洒意与脱俗。
南方的雨总是急一阵,缓一阵,止一阵,落在房顶屋檐上,也总是水音灵动,滴滴嗒嗒,此起彼伏,声声不绝。这让她想起那句巴山夜雨涨秋池……却话巴山夜雨时,因此她坚信南方的人也如春雨一般细腻,温润。踏在古镇的青石板路上,可以看见天际下的一切被细雨蒙上了星星困意,醉人,明艳。
北方的雨,你无法抗拒它的热情奔放,它的粗矿酣离,那倾如黄河奔腾的一泄万里。熟谙南方古韵的人,永远也猜不透北方雨所要表达的炽热与忠诚。它就如一位豪气冲天的刀客,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拳拳相报。它又如紫禁城寂静深处孜孜外涌的波涛汹涌,欲望,权利,亲情,爱情,一点一滴,密不透风。
这一场暴雨肆虐后的大地,重新勃发出冉冉的生机,带给失意的人们看似华丽的梦想,带给宠儿们更深更暗的权数与阴谋。雨后的世界,并不清晰明见,雨后的京城,依旧奢靡繁华。
只是不知道,这繁华褪尽后的我们,还剩下些什么。
《 反馈留白《 雨囚《 二》 门口的弘晖已经不知多少次故意经过她屋前,其实上次的事也原谅他了,毕竟是小孩子不懂事,也没必要跟他计较太多。可怜的小孩,在外面东张西望的,就是不敢进来,可怜巴巴的眼神不时地向若瑾飘来。
诶,真是作孽啊。
“胤禛,还是让弘晖进来吧,他都在外面站好长时间了。”
闻者未动其神色,悠闲地品着上好的都匀毛尖,胤禛并不答话,只是淡淡的沉思凝坐,像是有意让若瑾弘晖两人着急。片刻,才缓缓道来,“也罢,想是已吸取教训,不敢再做出狂妄放肆之事。”
声音未落完,那边的弘晖已是跳着一跃而进,“阿玛,我真心知错了,以后再不会那般鲁莽。”说着便讨宠般黏着若瑾,真是给点阳光就立马开染坊的主。
胤禛是个严厉的父亲,学问方面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满意的,总会鸡蛋里挑骨头。其实也只是眼冷心热之人,私下里还是颇宠孩子的。弘晖也是知道父亲的脾气,不敢太造词,不过那次围场的事他是真的悔过了。原本以为若瑾不会那么弱,想和她开开玩笑,哪知……若瑾就是那么没用,还好她没事,不然肚肠都烂光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愿意搬到湖心小筑也是因为真的觉得若瑾有趣,才跑来央她做伴。这不,现在弘晖正跟若瑾的一对兔宝宝打的火热呢。
“它们吃糖葫芦么?”弘晖好奇地扬起脸。
“你问问它们啊,我又不是兔子。”忙于插花的若瑾看也不看的回道,大人做正经事的时候,小孩子最好是有自知之明点。
吃了个软钉子的弘晖并没有就此泄气,他当然知道兔子不会告诉自己,但也不等于他不能拿兔子当实验品。糖葫芦那么好吃,兔子会不喜欢么。弘晖心中一动,兴冲冲地拎着一双兔子跑出屋子。
若瑾依旧专心致志地全身心扑在插花上,这春天一到,花的种类也特别多。今个一大早就差人采拾了各色花种。花榭花飞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林妹妹有雅致葬花吟诗,她若瑾却要定格花儿最娇妍的一瞬。百花之中她最喜红莲,可惜现在还未至夏日,不然从湖心小筑望去的景致非一般可比。
一直忙到掌灯时分,已吩咐下人张罗着晚膳,却仍不见弘晖回来。
若瑾传过几个管事的奴才,都声称不曾注意弘晖去向。
略有些着急,别出什么意外才好。若瑾忙遣派人手去院子里各个角落去寻弘晖,这也该跑出去一个下午了,没道理玩那么长时间连吃饭都顾不上的。
“福晋,大阿哥找着了!不过他说……说……”
“他说什么了?!”一看到别人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就火,若瑾近乎是带着怒意了。
这小厮哪见过主子这么凶过,以前一直是慈眉善目的,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大阿哥说他没脸回来。”哆嗦着摸了把汗,小厮慌忙应声。
“带他回来!我倒要看看他把脸扔哪了。”
这个弘晖一声不响跑出去那么久,玩闹了半日竟说没脸回来。若是当她好对付才搬来同住,那他可要仔细他的皮了。
一时气极随便拣了张凳子坐定,总是这般淘气惹事,幸而没出什么大事,不然让她怎么向胤禛和那拉氏交代。等弘晖回来,非要和他约法三章不可。
不到一盏茶功夫,弘晖就被下人领了进来。脏漆漆的小脸上尽是些泥啊土的,依稀可见的两道泪痕将泥渍划的魏晋分明。原本干净的衣裳此时也是胡乱地耷拉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样子倒也叫人忍俊不禁。
掩住笑意,若瑾正襟危坐道:“做了什么没脸的事,都不敢回来了?”
弘晖努着嘴,半响不敢吭声,只将头垂的低低的,来回搓着衣角,一副小媳妇受委屈样。
不去管他,若瑾唤了花莲过来,“去把我的兔子抱来,有些时候不见倒想了。”
“怎么了?”今天连花莲都奇奇怪怪的,不应声,也不动,就那么呆站着,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都是我的错,你别找兔子了,它们死了。”弘晖打破了四下的寂静,语调幽幽的充满了愧疚。抬头看了眼若瑾的反应,又补上“被我不小心弄河里淹死了。”
沉默,屋子里一片沉默,没有人敢出声,都胆战心惊地等着若瑾开口。有人也为大阿哥捏把汗,那可是福晋最偏爱的宝贝,就这么给……
“吃饭去吧。”出人意料的冷静,并没有怪责弘晖,甚至连生气的意思都没有。“我累了。”若瑾走进内堂,隐没于众人困惑的焦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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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大阿哥在湖里淹死了。”
“恩,听说是那个侧福晋干的,好像就为了两只兔子。”
“我也听说了,那个侧福晋仗着四爷宠她,平日里嚣张的很。”
“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啊,四爷都快气疯了。”
“诶,估计快被修了吧。这种事竟也做的出,灭绝良心啊。”
“嘘……你们别说了,有人过来了。”
三四个丫鬟赶忙四下逃离,四爷在府上下了禁令,不得任何人谈论此时,侧福晋若瑾也被软禁在她的湖心小筑。
“姐姐,你多少吃点吧。”花莲担心地端上一碗粥,又将之前那原封未动的一份放进托盘。叹了口气,黯然地劝道,“四爷一定会知道真相的,四爷一定会还姐姐清白的。”可是口气还是带了些犹豫,毕竟这次不像上次那么容易解决。
若瑾就像死了般呆坐在床上,屈起膝盖将自己圈成一团。
弘晖,他,死了么?
他明明还在耳畔憨笑,颤着她,腻着她,跟她争,跟她吵,怎么可能就死了?一定是昨天对他太冷淡,所以弘晖故意开玩笑吓她的,对不对,弘晖?
“弘晖!”若瑾急急唤道,身子往前扑去,却茫然发现什么也没有。
“姐姐,你怎么了?”花莲过来死死地抱着若瑾,唔咽着,“姐姐,你别吓花莲啊。”
“不是我,胤禛,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若瑾颓然地狠命摇着头,眼泪打湿了衣襟,胤禛为什么不相信她。她怎么可能会将弘晖推下水,她向来知道弘晖怕水的,又怎么可能。
“花莲,天有点冷了,你拿几件厚衣给弘晖去,他可能搬的时候没拿全,他怕冷的。”突然,若瑾紧抓着花莲的手,喃喃地低浅。
花莲伤心地拨开若瑾,早已泣不成声,“姐姐,你别这样,弘晖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不信,她不信,就算全世界都骗她,她也不信。
胤禛,弘晖他在我这里生活的快乐,真的,他每天都笑的很开心呢。
春寒料峭,冰若寒霜。
窗外繁花似锦,争奇斗艳,落英缤纷。各种妍丽的色彩充斥着苍茫的大地,或嫣然,或伶俏,或斑斓,极尽妩媚,似要将生命的光华燃透,付诸于这一季的声色犬马之中,只为绽放彼时的夺目光芒。
开到荼蘼花事了,多少尘烟多少愁情,多少期许多少迷离。恍惚间,竟灰飞烟灭,极目远跳,只剩得几许哀怜,三分凄切。悲从中而来,欲泣泪先流,道不明说不尽的,也终究潺潺而逝。
“姐姐,四爷他……”
“跟他说我想一个人静静。”暂时还不想面对他,不想被他用杀人凶手的眼光看待。
“你下去。”冰冷至极的声音,震的花莲逃窜而离。
“为什么?”胤禛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但他要亲耳听到她说,她欠他一个交代。
若瑾冷笑几声,是啊,连胤禛都亲自来审她了,现在的她只是个丧心病狂,恃宠而骄的疯女人。“你要我说什么,说不是我,还是让我请求你的宽恕?”
根本不想去追究是谁陷害自己,这都不重要了。当清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湖边,身侧是已经冰冷的弘晖。嘴唇变得惨白而殷紫,那么小小的身子浮肿的令人恐惧。那是一场不能完结的噩梦,夜夜撕扯着她的记忆,就在自己身边,就是弘晖的尸体。曾经,她离弘晖的死亡那么近,如果她及早醒来,或许弘晖就不会死。
这辈子,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凶手,这个词正适合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她,才是真正的凶手。
“你让我如何自处?!”胤禛的话在耳边萦绕不绝。
如何自处?她也想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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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决定了,开学前结文,所以最近会更的比较勤~
因为接下来准备要挖个新坑,呵呵
另外,结局不算悲剧,也不至于是大团圆~ 《 葬心死亡,那是人们从出生起就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
死之苦,是人生第四苦。佛说,死亡也许并无所谓痛苦,死亡是新生的开始,轮回是下一个生命体的诞生。死去的人未必就不如活着的人,死亡是一段路程的终结,而活着,却必须承受死者亡逝所带来的生离死别与失去至亲的惨痛。
有的生命短暂,有的生命长久。生者继续继承未完的事,亡者,最终化为一杯黄土,随风而逝。
若死真的是生的另一种延续,那若瑾希望弘晖在下个生命轮回里一路走好。或许上天如此早早地收回他的生命,正是对他的一种眷顾。使他不必经历皇室权利争斗的黑暗,使他远离那些过早凋谢的欲望与恐惧。
死亡,对于逝者来说,很轻很轻。
活着,对于生者来说,很重很重。
芙蓉妆成弄花影,青苗独柳攀桀傲。
不似无双更奕奕,难得羽化赴乾坤。
“姐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身边传来花莲焦急地催促。
可是,她并不想走,如果真要她来偿还对弘晖之死的罪过,她,愿意。选择逃避,那是懦弱自私的表现,就算那拉氏一把火烧了湖心小筑又怎样,就算将她浸入那无底的湖潭深渊又怎样,就算此时无人能保全自己,那又怎样。
“姐姐,火都烧过来了!不走就迟了。”
若瑾默不做声,只身凝望熊熊燃烧的火焰,刺眼夺目,万丈光芒似要冲破天际,随之而来的浓烟弥漫着小筑上空。或许,这就是她的劫数。
“胤禛仍依旧不肯回府?”无须答案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去问,他终究不肯原谅自己了吧,像是下定决心,若瑾蓦然垂首,“我们走吧,留恋着不该留恋的人事,只会让自己更受伤。”
花莲带着若瑾登上府邸后门的马车,朝着城门外驶去,一主一仆,各怀心事,神情凝重。
哒哒的马蹄,奏响了某些阴暗的曾一度被丢弃于角落的邪恶乐章,纯洁外表下包裹的是一个肮脏粗鄙的灵魂。心思如蚕丝般细腻,'奇/书/网…整。理'…提=。供'心肠却如毒蛇般阴毒险恶;嗓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念头却如污垢般龌龊无耻;身段如水蛇般纤纤作巧,手段却如豺狼般凶狠毒辣。
望着离城门越来越远的栈道,若瑾不禁好奇起来,“花莲,我们这是去哪啊?”
那边没有人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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