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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云天-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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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明达虽然找到了靠山,但还是有点心虚:“爹,您怎么来了?”
“逆子,我看你往哪里逃?”卢肃东一看见卢明达,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他光顾发火了,也没看见云天梦。平四娘刚走出柜台,又被卢肃东的气势吓了回去,只得暗暗叫倒霉。
卢明达吓得连退两步,连连摇手:“爹,爹,我……云会主有话对您说。”没办法,只得搬救兵。
“什么云会主?”卢肃东冷笑,终于转向一旁的云天梦:“臭小子……”突然,他的眼睛就凸了出来,喉结一阵颤动,他硬生生咽下一口唾液,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这回,轮到他退步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怜儿呵呵笑着:“云哥哥,你看他,好像被什么噎住了?”
云天梦站起来,拱拱手,礼数是做到了:“卢掌门,失迎了。”
卢肃东愣了会儿,才想起回礼,但他看看卢明达,又看了笑吟吟的云天梦,脸色更不好看了:“云会主,小儿他……”
云天梦抖了抖手中的退亲文书,干脆实话实说:“卢掌门,令郎很识时务,已经自动退亲,所以对于明万一的遗物,你最好也别妄想了。另处,薛神医已经落入我手,相信江湖中不会再有人兴风作浪与我为敌了,你说是吗?卢掌门?”
卢肃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怪不得薛神医没了音讯,看来大势已去。自己早该想到,连明万衣那等袅雄尚在盛年败于云天梦之手,自己又凭什么有侥幸之心?也罢!他叹了一口气:“云会主,卢某人看来又输了一次。”
云天梦冷冷一哂:“卢肃东,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请会主赐教!”
云天梦目注于他:“你本平庸之才,却偏想做不世之雄,自不量力就是指你!”
“你!”卢肃东刚待大怒,但转眼间又垂头丧气了:“也许你说得对,可是谁不想做不世人物?只恨天公不做美,让我处处受制于人,云会主,你乃天之骄子,根本体味不出小人之心呀,告辞了!”说罢,他转头就走,就连卢明达也不管了。
看着他的背影,云天梦喃喃地说:“你终于承认自己是个小人了!”
看到小草那么为我打分;真是好感动哦!不过;你这种打分方法好像是作弊呢!嘻;不管怎样;再更新一章。

第 58 章

把紧闭的窗户打开,玉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清新的泥土味道!拿起木梳,她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的眼前并没有镜子,自有云天流水映照她绝世的容颜。
门儿被推开了,怜儿犹豫一下,终于走了进来,不过,当她看到玉嫣时,却被那飘扬的长发,无瑕的面容迷惑了,“玉嫣,你真美!”
玉嫣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只是远眺的目光回到了窗棱的刻纹上:“可是,在少爷心里,最美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怜儿也来到窗前,并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她的神情有些郁闷,“是吗?”
玉嫣语气轻淡:“怜儿,你不高兴吗?”
“有什么可高兴的?”
“那又有什么不高兴的?”玉嫣反问。
怜儿感觉到今天的玉嫣似乎不一样,便怔怔地看着她,而玉嫣扭回头,直视着怜儿的眼睛:“怜儿,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因为你竟可以脱离现实的残酷而生活,这对任何人来讲都是一种奢望,但云天梦却替你做到了。他为你营造了一个全新的美好的天地,让你无忧无虑地徜徉其中,不但他,还有燕离情、龙文天、龙七,他们都在维护着这方小小的,甚至是不该存在的天地。”
怜儿不解其意:“我……”
玉嫣打断她:“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一个人的决定而过上颠簸流离的生活,但我安慰自己逆境造人。所以,我根本轻视你这种女人,在我认为,你的存在根本毫无价值。可当我接触到你的生活时,即便只是在外层暂停,但我已深深地被它吸引了,这种生活,是女人的梦想,若能让我做这里的主人,那么我情愿放弃深藏心中的仇恨,只为他绽放自己的美丽,你懂吗?”
怜儿真的不懂她的话,但凭直觉似乎也体会到什么,她更加伤怀:“玉嫣姐姐,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吗?你喜欢的是云哥哥,所以才对我好?”
玉嫣不在乎地一笑:“没什么区别!其实,怜儿你很聪明,但云天梦宠你已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把你严密地保护起来,所以你失去了很多学习的机会。怜儿,你生活的越幸福,你就越危险,云天梦恐怕也看出来了,但他却没办法停止,所以,只能更加用心地爱你护你,而你也更加脆弱了。”轻扬了下秀发,玉嫣接着说:“一击便碎!”
“一击便碎!”怜儿重复着她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好像真的很有道理。无论自己学琴学画学写字,只要一喊累,云哥哥立刻就不让我做了,所以我就常常偷懒。到现在,什么也没学好,但云哥哥从不说我,我也不在意。但是一遇到事情,怜儿就常常不知道怎么办,还经常做错,还给云哥哥填了许许多多的麻烦,哎,我真应该努力些了。想到这里,怜儿“腾”地站起身:“玉嫣姐姐,我知道了,谢谢你!”转身跑了出去。
玉嫣却愕然望住她的背影,谢谢?她竟然向自己道谢,她难道没听出来自己是想打击她,敲碎她如梦般的世界,哼,小白痴!
怜儿在跑向自己房间的途中,遇见了云天梦和龙四、龙七,云天梦一见她,立即迎上去,欢喜地把她抱在怀里:“乖怜儿,今天想做什么?云哥哥陪你!”
龙七一拍手:“她能做什么?吃和玩儿,脱不了这二字?”
龙四也笑着说:“怜儿,刚刚有人送来一篮上好的鸭梨,我这就让人给你洗干净。”
没等怜儿说话,云天梦也疼庞地拧拧她的鼻尖儿:“等吃完水果儿,云哥哥带你去逛街,多买几个布代玩偶。”
实在憋不住了,怜儿一跺脚,挣脱开云天梦的怀抱,大声说:“我不吃鸭梨,也不买玩偶!现在我要去练字,中午把饭送到我房间,下午我会练琴和刺绣,晚上学习四书五经。好了,今天我就做这些,记住,你们没事了自己去玩儿吧。别去打扰我,我没时间!”说完,怜儿便雄赴赴,气昂昂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三个人愣在那里,龙七疑惑地问:“怜儿, 她没发烧吧?”
云天梦说什么也不放心,便跟了过去。徘徊在门前,云天梦透过门缝向里偷窥,令他诧异的是,怜儿真的在练字,想了想,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而怜儿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继续练字了。
走到怜儿身后,云天梦观察着她的神情,没什么不对呀?轻咳了一声,他没话找话说:“嗯,怜儿,你练字呢?”怜儿点点头,没说话。
继续靠近,云天梦低头看了看宣纸上的大字:“不错,写得真不错。”怜儿无奈,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话。
云天梦还真没想到自己竟也有招人烦的时候,无奈之下,他坐在椅子上,随便拿起一本书,百天聊赖地翻看着。但他心思根本不在书上,不时地将目光扫向怜儿,而怜儿仍然全神贯注地练字,就这样,快一个时辰了。云天梦实在忍不住 了,他站起来,陪笑道:“怜儿,也差不多了,你手腕不酸吗?”
怜儿头也不抬,酷酷地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云天梦竟也有被空气呛到的一天,他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算顺过气来:“是,是,说的是!”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怜儿终于抬头看看他,并递过一杯茶水,云天梦欣喜地接过茶,道声谢 ,举杯就唇,而怜儿这时又低下头练字:“这么毛躁!真是,都那么大人了。”
“噗”的一声,云天梦原本已入口的茶水又全数喷了出去,不但喷到怜儿身上,还把整整一幅宣纸喷湿了。
怜儿惊叫一声:“哎呀,坏云哥哥,你看,把我的字都弄湿了。”
听到这话,云天梦反倒放下心了,还好,终于听到一句正常的话:“怜儿,对不起,我刚才……我是说,我没想到你成熟得这么快,所以……”
怜儿白他一眼:“大惊小怪的!”
“拜托了!”云天梦呻吟一声,用手拍拍自己的额头,“你……能不能……回到原来的说话方式,我实在适应不了!”
怜儿安慰地拍拍他的手:“云哥哥,人早晚会长大的!”
“可……可是……”云天梦看看怜儿覆在自己手上的嫩白小手,“也不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就……就长大了,早晨……哎呀 ,早晨你还跟我要荔枝吃呢!”
“是吗?我不记得了!”怜儿坚决不承认。
“好了!”云天梦妥协,“随你,只要你高兴,不过现在该吃午饭了,咱们去前厅吃吧,人多热闹些。”
“不!”怜儿一摆手,“我现在喜欢安静,这样有利于思索!”
云天梦从来没知道自己也会变成傻子:“思索什么?”
怜儿背过手,小脸儿上严肃之极:“譬如,天与地的奥妙,人生的意义,自然的法则等等,很多的。”应该没说错,云哥哥有本书上就这样写的。
云天梦再也忍不住,他跑到门口,大声吩咐:“来人,快去叫郎中!”
当然,怜儿根本没病,而这件事很快地被当成笑话传开了。龙七更是借机大笑特笑了一回,不过,怜儿确实用起功来,甚至拿起最讨厌的针线,还替云天梦做了件长衫。当然,这件衣服,云天梦只敢在房中穿,可恨的是龙七竟偷走这件衣服,并请画师借用想象力画出云天梦穿了这件衣服的滑稽样。于是,龙七再次笑得滚到桌子下,而他也同时因为这幅画像,被罚面壁三日,这些是后来的事了。
既然怜儿“一心向学”,云天梦便抽出时间陪她读书写字。这天,因为崆峒派的事已告一段落,云天梦便向任路通辞行,任路通挽留不成,便设宴送行。男人们自是推杯送盏,互道珍重,怜儿和任宝宝也是依依惜别,只有坐在云天梦的身旁的玉嫣沉默不语。
酒兴正浓时,突然传来几声鹰碲,龙四脸色微变,立刻坐起来。龙七也吃了一惊:“少爷,鹰啼急切,似是出事了?”
众人都不明白,云天梦沈声吩咐:“出去看看!”
几人走出正厅,来到院中,只见一只黑鹰正在上空徘徊,一见云天梦等人身影,立即俯冲而下,直直飞落在云天梦身前。
“是十弟的鹰!”龙七一眼认出来,但因察觉到事有不妙,所以脸色变了。
云天梦镇定地拍拍鹰翅,目光一转,便从黑鹰的爪子上拿下一个小小的木制信筒,打开筒盖,抽出一封信,只看几眼,他脸色也难看了。
“少爷,怎么回事?”龙四上前询问。
云天梦沈声说:“龙十在途中被三个蒙面高手劫杀,侥幸逃脱,但现在身负重伤,我们必须尽快赶去救援。”龙七急得直跺脚:“咱们快走,千万别让蒙面人再找到十弟。”
云天梦却转头向任路通:“任伯父,我与龙四、龙七必须尽快赶去,所以怜儿她们就麻烦你暂为照顾,找到龙十,我们立即赶回。”
任路通连忙点头:“你们快去吧,我会照顾好怜儿姑娘的。”
云天梦撮口一声长啸,一会儿功夫,就又有三只黑鹰破云而出,然后落在他的身前,云天梦、龙四、龙七三人坐上鹰背,飞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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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这里是任家的地窖,此时地窖有四个人把守着,原来这里已暂时充当囚室。昏暗的夜色中,一个蒙面黑衣人如风而至。她身影刚落,便听一个家丁喝了声“谁?”只可惜他只说了一个字,便已被点了穴道,另外三个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一一倒地了,好快的身手!
黑衣人望望四周,确定无人察觉后,便小心地掀开地窖门,她闪了进去。毫无声息地走下台阶,而石阶尽头也有两个家丁,但坐在地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于是,黑衣人毫不费力地解决了他俩。
地窖中的杂物已被搬走了,但一股霉湿的气息却挥散不去。斑剥的石墙一角,一个人蜷缩在那儿,他灰黑破旧的衣服,上面还有斑斑血迹,肮脏零乱的长头发披散着,双手双脚还被锁上铁链。尤其是掩在灰白头发后的一张脸,隐隐可见密稀的皱纹,苍老干裂的嘴唇,那形貌,那衣着,是薛神医,他不是白秋伤杀了吗?
黑衣人眼中透出几分怜悯,她忙走过去,低下身子:“薛老,振作点儿,我来救你出去。”
她的手刚要伸出去扶薛神医,这时,薛神医突然抬起头,本是萎靡不振的脸却多了几分不该有的生气。他竟冲黑衣人龀牙一笑,露出了洁白闪亮的牙齿。黑衣人先是一愣,猛地缩回手 ,后退一步,就在瞬间功夫,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她蓦然转身,目光迎向地窖的出口,果然,四个人出现在那里,为首一人正是云天梦,另外两人是龙四和龙七。“薛神医”也站了起来,他摘下假发 ,并用衣袖擦去脸上的化装,露出了真面目,不是别人,白秋伤是也。
云天梦缓缓步下石阶,他一点儿也不着急,反正鱼儿已经上钩,他自可以显示他的气度雍容:“你终于现身了!”顿一顿,他吐出一个人名:“明玉嫣!”
黑衣蒙面人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扯下蒙面巾,她是玉嫣。此时她美艳绝伦的娇面上浮现出一丝悲哀:“云天梦,我终究还是算不过你。”
洒脱一笑,云天梦并无得意:“卖身葬父,柜中劫人,借画舫混浠耳目,堂而皇之地派人在交杯酒中下毒,相信这一个个周密之极的局全是你一手策划。以你的年龄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确实难能可贵,白莲角主明万衣有你这种女儿,也堪可告慰了。”
明玉嫣眼中闪过一丝难测的光芒:“我什么时候露了破绽?”
“其实也算不得破绽,一次次的暗杀阴谋,都说明一件事,敌人对我们的行踪了若指掌,我自然就怀疑起身边人了。而你,我虽有所觉,但并没有确实的证据,直到我醉酒的晚上……我那天确实喝醉了,所以也确实被你的太虚幻术所感,把你当作怜儿,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们之间并没发生什么?对吗?”
“是的。”明玉嫣确实不解,“到最后关头,你竟然睡熟了,云天梦,我真的不明白……”
“你错了!”云天梦打断她,“我那时意识上已把你当成怜儿,不辩真假,但我的身体一定发觉了真相,所以,在最后一刻睡了过去。第二天,我清醒了,已经不记得那晚的事,不过,再迷糊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所以,那天早晨你的表现就不那么简单了。”
“于是,你故意骗我说抓住薛神医,引我上钩,对吗?”
“不错,薛神医已经死了,我设此计,也是为一石二鸟。今天,龙十确实传信过来,但信的内容却并非我所讲。”说到这儿,云天梦吩咐,“龙七,念念那封信。”
龙七大声念:“上奉会主:十大天魔之人魔、雷魔、风魔于半途劫杀于我,已全部被擒,请会主示下,龙十上。”
明玉嫣一咬下唇:“我不该让他们劫杀龙十,是我害了他们。”
“你也是没办法的事!”云天梦竟然安慰她,“换是我,也这样做了,不过,有件事我却想问你,两湖分坛明玉郎是你什么人?”
明玉嫣苦笑一声:“他是我哥哥,白莲教瓦解,家父也死了,他是被父亲两大侍卫之一刀神秋伦抚养长大,而我却被另一个侍卫薛神医带走。哥哥死后,我和薛神医便联系了十大天魔,但只有人魔、雷魔和风魔还记着父亲的恩情帮助我们。我们明白要重振白莲教必须先有自己的势力,而最大的快捷方式就是做天龙会主夫人。有你做后台,我自可以呼风唤雨,所以,我一定要除去怜儿。另外,我不但想做你的夫人,更要做你的谋士,这样我才能进入天龙会权力核心。于是,龙文天就是我的阻碍。另外我又派薛神医挑拨南宫世家和崆峒派,希望借他们的手削弱天龙会的力量。只可惜,我自认聪明,却一次次失败,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明白怜儿怎么在水底生存下来?天蚕之毒连我们自己都没解药,龙文天是怎么醒过来的,云会主,能否赐教?”
云天梦想了想:“对不起,这是秘密,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也许真的应了一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明玉嫣喃喃地说:“成事在天?”她突然诡异地一笑:“云天梦,你们都来了,相信现在怜儿身旁绝对没有高手了。”
云天梦心中一跳,然后手脚便发冷了。对呀,明玉嫣也许还有其它帮手,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儿,他顾不得再多问,身形一闪,人已不见了。
龙七惊疑地质问她:“你……你刚才什么意思?”
明玉嫣冷笑一声:“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她竟然走到墙角盘腿而坐,并闭目休息起来。龙七忍不住问了一句:“喂,若雨在哪儿?”
明玉嫣就像没听到,一声也不吭。白秋伤注视着她平板板的表情,突然感觉不对劲儿,龙四也察觉了,跃了过去,一掌扫向明玉嫣。谁想,明玉嫣的身体一接触掌风,竟飘飞起来,人影也变得虚幻不实。
龙四大喝一声:“不好,我们上当了!”一把抓住“明玉嫣”,手一抖,哪还有人?只有一件衣服在他手上。
白秋伤“哎呀”一声:“我们中了她的太虚幻术,恐怕从她一坐下开始,我们看到的就是幻境,她早已跑了。原来她是故意支开云会主的。”
“快追!”几个忙纵身追去,每个人都是懊恼之极,亏他们还是老江湖,竟都被一个毛丫头骗了。
慌急中的云天梦一下子推开房门,直向床前走去。掀开床帐,正看见怜儿也坐起来,并且一脸惊吓地问:“谁?”
云天梦高悬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他冲动地把怜儿抱紧在怀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怜儿被他抱在怀里,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也放下心来:“云哥哥,你怎么了,大半夜的?”
云天梦低下头,用额头抵住怜儿的,“没什么,我想我是上了那个女人的当了。”
“上当?”怜儿奇怪地看他,“上当了,你还这么高兴?”
云天梦果然在笑:“只要怜儿安然无恙,其它的都没关系的。”
“哦!”怜儿嘻地一声笑,抬头亲了亲云天梦的唇。
这时,龙七也闯了进来:“少爷,不好了,明玉嫣逃了。”
“我知道了!”云天梦悄悄骂了句“笨蛋”。
“知道?”龙七怔住了,谁比他跑得还快,竟先他一步禀告了,不过,他也看出云天梦的脸色不是很好,便知趣地转头向门外走。就在他刚要步出房门时,无意中一低头,突然发现门阶靠里的地面上有一个小圆点。好奇之余,他低下头想看看是什么?原来,根本不是圆点,而是地面上镶嵌着一块儿圆形的东西,由于门开着,便反射了月光,看上去是一个亮点儿。龙七摸摸那块地面,触手光滑,根本和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甚至看上去也没区别。若非恰巧月光射入被他无意中看到,恐怕很难发现这一小块儿地面质地不同的,
云天梦本来没打算理会龙七,谁想这时见龙七站在门口一会点头,一会猫腰,却不走出门去。莫名其妙之余,他骂道:“龙七,你搞什么鬼?腿脚抽筋儿了不成?”
龙七忙回头:“少爷,你过来看呀?”云天梦走过去,龙七指给他看。云天梦马上发现那个小圆点儿在月光照射下,不但发光,而且还反射出一股极微弱的光线。顺着光线,云天梦目光搜索,发现光线射在了梁顶的一节横木上,他吩咐:“龙七,你上去看看那个横木有什么不同?”
龙七点头答应,飞身上梁,仔细地查看起来,不过,看了半天,竟然还没看出异样来,有些恼了,龙七手一抓横木,右臂一运力,只听“咔嚓”一声,臂宽的木梁竟被他掰了下来。哼!弄折了你,再慢慢看,云天梦看到他动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谁想,木梁一断,只听“吱吱”两声,似是启动了什么?房子竟开始晃动了,云天梦心里一动,赶忙抱起怜儿:“龙七,快退出去!”他人已飞射出屋。
龙七也赶忙出去,落在云天梦身边,只听“轰轰”声不断,好好的一处房间竟在顷刻间倒塌成一片废墟。声音引来了龙四、任宝宝和白秋伤等人,众人都吃惊地看看房子,又看看云天梦,虽然谁也没问话,但那表情却在传达同一个意思:即使玉嫣跑了,但少爷的脾气也太大了,连房子都拆了。
云天梦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他若有所思地盯住房屋塌陷的地方,目光一转,他发现在断壁残垣中有一段黑乎乎的东西。他走上前,袖袍一振,劲风把碎石扫到一旁。低下身,他摸了摸,然后用力一拉,那黑东西竟应手而起,原来是一个环,而且连着地面。继续拉动黑环,只听得“轧轧”的声间,一处地面竟缓缓裂开露出一个洞口。
龙四等人吃惊地围上来,云天梦吩咐下人拿一个火把。于是,他带着龙四跳了下去,其它人在上听候命令,过了约半个时辰,云天梦携同龙四走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下了一道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地室,不许将今天发生的事外泄,违令者杀。”
云天梦接下来做的事是找任路通,才知道,任家大宅原来的主人并不是任路通,而是从一个姓明的员外那儿买下来的。至此,云天梦才完全明白,原来十几年前,明万衣便将白莲教的大部分财宝秘芨埋于自家地室,后来为掩人耳目,却将家宅卖给任家,并点了任家小女儿的绝脉,使得任宝宝自幼多病,为的是便于他的后人寻找。
云天梦连夜飞鸽传书,征调三百名天龙武士进驻青河镇,并召来龙十与龙四一起,率领武士们将地室中的财宝秘芨秘密运往总坛。白秋伤看事情已告一段落,便告辞而去。
云天梦之所以没有同去总坛,是因龙十捎来的一封信:“字渝天梦:云伯母因思子心切,病危,望速归!”署名是:燕离情。

第 60 章

黑鹰降落在山头上,云天梦三人跃下鹰背,向山下的云门谷飞掠而去。路上免不了遇到谷中下人,于是,一连声惊呼问询:“二少爷!”
“快禀告老爷夫人,二少爷回谷了。”
云天梦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们,他神情惶急地狂奔过一道道门庭院落,直奔海眉心的居处——竹心居。娘,你千万别有事,你要等着孩儿呀,孩儿回来了。
一下子推开房门,于是,眼前的情景让云天梦顿下脚步:云起伏在桌子上似乎正在写着什么,而燕离情手里拿着一本书高高扬起,看样子是要敲云起的头。而海眉心却坐在一旁正在绣花,虽然脸色不好,但也绝不至于到病危的地步,房中的安详宁静正与云天梦的慌乱不安成对比。
海眉心听到门响,抬起头来,于是,她立刻怔愣住了,手中的针线也不觉中滑向地面,双手颤微微地伸出,她的眼中蓄着热泪:“霄儿,是你吗?”
“娘!”云天梦扑上去跪倒在海眉心膝前,头也埋入娘亲的怀里。这时,若是他抬起头,必能看到他眼中的泪光,怜儿、龙七也随他跪向地面。
“二哥!”
“天梦!”
云起和燕离情也迎了上来,少不了是一番悲喜交加,怜儿更是一会依向海眉心,一会依向燕离情,倾诉着心中的想念之情。渐渐的,重聚的欢笑代替了别离多时的概叹心伤,屋内洋溢着喜气。不一会儿,云淳和云鹏也闻讯赶来,云天梦一一和各人把臂相拥,但轮到云淳时,他却故意转头他顾,问起云门谷的日常情景来。云淳心里明白,却又无可奈何,只有暗自神伤。各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云天梦好不容易才回谷,谁又敢再提当初的事?
本来身体极度虚弱的海眉心,因为爱子的归来,变得容光焕发。每日不知疲惫地张罗着云天梦的饮食起居,云淳也是赶前赶后的帮着查点,即使霄儿不理自己 ,他仍是小心翼翼地忙里忙外。还真是让燕离情看着羡慕,所以对于云天梦的“不知好歹”他非常不顺眼:“天梦,云谷主对你可说是仁至义尽了,一个做父亲的侍候自己儿子像对老子一样,你还想怎么着?”
云天梦“哼”了声:“你倒管得宽,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为什么骗我说娘亲病危?”
燕离情可是没有半点惭愧:“这主意其实谁都能想到,只不过没人敢去实施而已,这不,就让我全当一次和事佬吧!”
“你以为我回来,嫌隙就没了吗?”
“姓云的,你到底在想什么?”燕离情说着说着竟气愤起来,“云伯父是骂了你,打了你,但那又如何?你别忘了,父亲教训儿子本就是天经地义,我看你是称王称霸习惯了,才会抓着陈芝麻旧谷子的事儿不放,不就骂了你一句小畜牲吗?若我父亲能在世,我任可被他……”他自小父母双亡,幼时的他受了多少苦?也就在一瞬间,云天梦心里顿时涌起了万千感慨,也许燕大哥说得对 ,父亲教训儿子根本没什么不对,而自己偏念念不忘。其实,父亲并没做错什么,任何人在得知自己儿子竟是人所共恨的魔头时恐怕都难以忍受?何必非要为点儿旧事而摒弃了得来不易的父子情,想想,自己已够幸运。起码父母健在。想到这儿,他缓步走近燕离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燕大哥,我知错了。”
本自尴尬的燕离情听到这话,不由一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云天梦这个自负兼自傲的家伙竟承认自己错了,还真是难得!他笑了:“这句话,你应该向云伯父去说!”
两人把臂大笑,相知相惜之情溢于言表。两人刚刚转头,就见对面也有两人走了过来,是云淳和云鹏,云淳正侧头对云鹏说着话:“鹏儿,你上我那儿把那幅《达摩一苇渡江图》拿去挂在霄儿的房间,听文天说,霄儿最喜欢吴道子……”他的话是因为看到云天梦而停口的,动了动嘴唇,云淳似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低叹一声。
云天梦心中一阵愧疚,忙上前去:“爹!”
云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着云天梦,灰白的胡须抖了几下:“霄儿……你在叫我吗?”
“爹!”云天梦走到他身前,扶住他的胳臂,诚恳地说:“爹,一切都过去了!您忙活了几天,我扶您去休息!”
“霄儿!”云淳赶忙擦擦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都是爹不好!霄儿,你……真的不恨为父了吗?”
“不!,爹,一切皆是天意,怨不得人!”云天梦扶着云淳缓步而去,燕离情和云鹏对视一眼,欣慰地笑了。
云天梦和云淳的心结既已解开,云门谷的生活则更让人向往了。在这里,云天梦放下了肩负多年的重担,轻松地享受着天伦之乐。燕离情只停留了几天,便去了青河镇,女婿早晚要见岳父的。很快的,一个月过去了,又要飞雪了。在这时,汴京来了信使,急召天定王回京,云天梦立刻收拾行装,带龙七和怜儿回了隆天苑。
一入朝,才知道是皇上心里牵挂御弟,知道他曾一度失踪于江湖,这次闻得天龙主重掌武林,便立刻颁旨召他返京。两人这一见面,自然少不得又是一番感慨。皇上天天召天定王入宫,最后索性留他在宫中过夜,两人商谈国事,常常忘了时间。可怜儿就惨了,每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云哥哥去,又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龙七可怜她,便带她溜出隆天苑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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