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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歌-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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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一妆也不深,当下点了点头,随即和声道:“公子所受冤屈虽未能尽伸,可此番出关寻到了唐家师兄,想来世人怎也不会再来怀公子了。”
昆仑虽然地处偏远,但唐门、峒联袂出关的结果,他们还是知道的。而戴一妆此刻提起,终也是好意,唐逸闻言笑了笑,便是谢过。
上山不,许南清自引着武帝朝玉虚峰上继续行去,这二人还有要事详谈。戴一妆则带着伊客松和那年轻女子,三人一同送唐逸到招待宾客的别馆休息,其余的昆仑门下便就随即散了。
武帝并没有邀请自己一同上山,对,唐逸并没有在意,毕竟武帝带自己来,却也不见得事事都要自己参与,他之谋划亦不会全要自己知晓,更何况自己的身份终是差了许多也不可能与那二人同坐。
山道崎岖,转了转,唐逸的心下倒也暗讶昆仑派的经营,就见着山间的楼阁亭台样样精美,昆仑的山势再高,房舍都在云上,更显不俗。
由此可见。昆仑派不仅实力弱。起根基亦不是小门小派所能比拟。
四人脚。不多时来到山腰处地别馆。进到别馆之中。戴一妆并没有急于离去是陪着唐逸坐了下来。
“夫人可还有事?”
唐逸有些奇怪。这戴一妆与自己半点都不熟。她地身份也高出自己许多。怎地竟如此着意自己?
戴一妆闻言笑了笑忽然道:“公子可真是与武帝偶遇?”
唐逸心下一动。沉声道:“这却不假。不知夫人可否听说。晚辈半年前随唐门出关。可刚到大漠边上忽然走火入魔。其后便去寻访能够治这内伤之人。”说到这里逸顿了一顿。再道:“其后辗转之下。正巧在前些日里与武帝前辈相遇。”
戴一妆闻言,也没说什么,当下再是笑道:“唐公子智慧本不是江湖中人,不知今次到此间,可对我昆仑又什么看法?”
唐逸暗皱了皱眉头面上不动声色道:“昆仑派山雄人秀,与中原名门比起若世外桃源。”
口中说着,唐逸的眼睛则一直紧盯着戴一妆见这位昆仑派的掌门夫人先是微笑,似为唐逸的这番夸赞心喜,可随即神色却又一黯,似乎满心的忧虑。
这位许夫人的神色变化,唐逸尽收眼底,当下也不再奇怪为什么自己颇受重视,暗道:“武帝早与昆仑派联系,再看今日许掌门的喜色,很显然,昆仑派还是不甘被中原武林轻视,所以武帝想借昆仑之力,昆仑也想借武帝之力。同处域外,他们倒真算是共同进退了。不过想来这也并非所有人的想法,就如这位许夫人,怕是她便不怎么看好这番合作。”
唐逸正想到这里,就见戴一妆稍是沉默,随即便道:“外子一心掌门职责,自执掌昆仑起,便为本门在江湖中地位而东奔西走,大是劳顿。”顿了一顿,戴一妆苦笑道:“公子想也知道,昆仑派太过偏远,又无当年天山剑派祖师的过人身份,所以一直被中原武林相轻,外子为此经年奔走在外,收效却是甚微。”
唐逸没有接口,虽然他隐约明白了这位许夫人的意思,可在形势未明之前,却怎都不会主动。
唐逸不语,戴一妆却也不以为意,当下再道:“外子的天资本是不错,执掌掌门之前便已晋了魂级,丝毫不逊于名门之长,只可惜当得掌门之后,却是耽搁了。”
说着,戴一妆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疲惫道:“外子今年不过五十有二,以他三十岁刚过便晋魂级的修为,怎都不会如此衰老,只可惜他
心昆仑了。”
其实戴一妆虽然不似他丈夫那般的老态,可眼角发鬓上的岁月痕迹却仍明显的紧张。说到这里,勉强一笑,戴一妆直起身形道:“唐公子做客昆仑,却是先听我一番唠叨,可真失礼了。”
唐逸见状忙也起身道:“夫人和许掌门一心昆仑,晚辈自心底的佩服。”
戴一妆闻言笑笑,再是叮嘱几句,言到馆内自有门下招呼,着唐逸随意,这才转身离去。
直等戴一妆出屋去,唐逸看了看窗外,忽然轻叹了叹,随即言道:“名利。”见戴一妆的背影忽然一顿,唐逸摇了摇头,知道自己所猜无差别。
其实以戴一妆修为,这才出屋两步,怎听不到唐逸说话?唐逸自然也是心里明白,可他仍然借了这个时机说出来,不过是不好当面来讲罢了。
唐逸的心下明白,这位许夫与自己说这些,其中意味已经很是明显。想自己本与唐门一起,但此刻却意外的随武帝而来,她便是来摸自己的底细。至于与自己说这难处,更是想看看自己的心向何处,是否能引为助力。
许南清老态不假,其一心为昆仑奔走,唐逸也曾听过,不过唐逸却不怎么看好于他。昆仑派不被中原名门接受,在唐逸看来这反是好事,许南清费力要往那是非之地挤去,才是被那名利迷了心窍,反不如他这位夫人清楚了。
武帝是何等样人?他可是单人独骑敢去嵩山之盟,明里挑起东西两盟的纷争,如此人物,许南清与他合作,可是与虎谋皮,怕是日后昆仑派不仅没了如今的安宁,反会有大祸缠身!
戴一妆听到屋传来的二字,先是一怔,随即眼中的神色复杂起来,既松了口气,又满是无奈。放心的是这少年如此说话,很显然并非与武帝同路,那自己便有可能从这少年的身上探听些武帝的打算。
无奈的是名利这二字说的~,可丈夫却深陷其中且又是奉上十分的热诚,自己也不好劝说。
戴一妆的到唐逸之言,那伊客松和年轻女子也自听的到,伊客松眉头一皱,转头去看师母,还算沉稳些,可那年轻女子却按捺不住,便要转身去寻这口出狂言,妄评自己师父的唐逸。
“颜君!”
戴一妆摆了摆手,阻止那年轻女子道:“唐弓子没有说错,名利这二字可是透彻。其实这二字并无贬,你师父殚精竭虑,只想在自己手中将昆仑派挤进十大名门只中,以全历代昆仑掌握的心愿。所为的虽然是为了昆仑名扬中原武林,可不过说到底仍逃不过名利这两个字。”
那年轻女子一急道:“可他不过是个小辈,怎能如此说师父?”
戴一妆也不生气,她与唐逸的试探,自然不能说到明处,当下只有摇头道:“师娘保证唐公子没有恶意。”
说到这里,三人已经出了别馆,戴一妆走到一旁的半山亭中,拍了拍石凳,示意二人坐下,这才言道:“你二人各为我昆仑的男女首徒,武功也是佼佼,奇﹕书﹕网可是昆仑派未来之希望。所以昆仑派的未来,自也到了要说与你们知晓的时候了。”
见师母的神色严肃,且师父不常在派里,主事的多是师母,所以两个年轻人都是恭敬的听着。
戴一妆看着眼前这对年轻人,沉声道:“说将起来,我本不应在你们的面前谈论南清,可眼看南清越陷越深,我又不能坐视。要入中原名门之列已成你们师父心头的魔障了,南清在这事上已经全无冷静可言。其实想想便知,加入名门真要容易,我们怎可能会等到今日?也只有五年前,天山剑派消失,那次才当真是个机会,可嵩山之盟上,南清几将十大名门的门槛踏破,最终却仍被拒在名门之外。”
顿了一顿,戴一妆再道:“从那次开始,我便看清了名门面目,想自他们手中分一份席位,那可是难若登天!便算是万剑宗这般的强横实力,重回名门之列亦是险酿出一场腥风血雨,要非是德皇前辈在关键时刻出手,中原武林之战怕也等不到今日武帝挑拨了。”
说到武帝,戴一妆的脸色便更沉了下来道:“这武帝神秘莫侧,我们便连他的来历目的都是不知,南清便要与他合作,这可太过危险。就算中原武林真个乱起又如何?十大名门,东西两盟之间的争斗,可是我们插的进手?怕到时不过被武帝借做刀使,一个不好,反会将整个昆仑派都牵连进去。”
正文 昆仑山起云峰,一八五
逸坐在别馆之内,自然听不到戴一妆与她那两个弟子不过唐逸却能猜到戴一妆的顾忌。
“昆仑派中还是有明眼人。”唐逸靠在椅上,微微合起眼睛。不知多久,自己都没有好生休息过,便是这椅子都有半年没粘过。当下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让自己放松下来,唐逸这才暗里思索。
其实这些日唐逸一直在揣摩武帝的用意无一日停歇。战德皇以打破中原平衡,这一招可说绝妙。凭此,以武帝这么个胡人的身份,又有攻上崆峒统领万马堂这等的恶绩,却仍能在十大名门的眼皮子底下从容来去,甚至这武帝的狂妄称号都无人置。面对如此样人,唐逸再是聪慧,亦要谨慎再三,不敢有丝毫大意。
武帝如今来拉拢昆仑派,正将西域连做一片,只等半年后中原乱去,他届时会有如何动作?
“入主中原么?”
唐逸想到这里,摇头道:“这不可能,就算十大名门之战有多惨烈,可只凭万马堂和一个残缺了的天山剑派,就算再拉上昆仑派,对于中原武林来说,亦不算什么,以武帝之智,这点的时局不可能看不通透。”摸了摸耳旁金环,唐逸心道:“如此说来,武帝是令有所图?”
可以武帝来说,不入主中,拉拢昆仑又有何的好处?除了平白让中原武林侧视外,唐逸却真想不出其他。
“当然,武帝拉昆仑应该不会让中原武林知道,这消息昆仑派想来不会传将出去,武帝也不会说,如此一来,中原名门自然也就无从知晓了。
”
可唐逸想到这里下总觉得有些不对,皱了皱眉头,唐逸将前后再想了一遍,忽然把眼睛一睁,暗道:“是了!这问题便出在我的身上!”
直身子。唐逸暗道:“武帝真要想保守与昆仑合作地秘密。那就不应带上我来!虽然我如今与他也算是彼此利用昆仑派地未来与否。武帝地未来与否。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希望那两盟战起。以便好报仇罢了。可如此一来。武帝却仍要带上我。这却是为什么?”
武帝拉拢昆仑。却不惧被中原得知。这代表了什么?
唐逸皱了皱眉头。伸手为自己倒碗茶水。那茶水早冷地透了不过却正合了唐逸地心思。就见冷茶入喉而下。透体地清爽。唐逸登时为之一振。随即又想起那玄天神功地妙用道:“那日疯僧被杀。我几要按捺不住这玄天神功地阴气却是令我冷静了下来。我今日何不也试上一试。且看这门神功地妙用如何?”
一念及此。唐逸立刻运转坤字诀。就觉得一股阴气自脚底至头顶循环不息。转瞬间神志大显清明便连这思考都似快上不少!
唐逸当下一喜。心道:“果然!只要我运起坤字诀能助我思考。这门神功可是神奇!”不过转念再想帝亦是得了这门功发。只不知他是不是也发现了这门妙用。
念及武帝逸将心思转将回来。继续想道:“武帝不会做无用之举。他既然不惧此行被中原武林知晓。那么便必有深意。”
玄天神功默默运转,不片刻,唐逸陡然一惊,不禁心道:“他带着我明里来这昆仑,难不成亦是有心利用于我?他知我本就与他不会真个同心,那么带着我上昆仑,不过是要将这消息自我口中泄露出去,就算我不说出去,最少他也是不惧秘密外泄的。”
唐逸越想越觉得有理,随即暗道:“这么说来,武帝做这样子,怕就有两个可能。但不论是哪种目的,他这么明目张胆的拉拢昆仑,都是要做给旁人看,做给十大名门来看。毕竟任谁都知武帝的手中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实力,就算拉上昆仑,也不过能与一个名门大派比肩而已。如此一来,中原武林看到武帝的打算,再看到他如今的实力大不为惧,反会安心。”
长出了口气,唐逸心道:“武帝的来历神秘,挑拨东西两盟一战的目的也是神秘,太过神秘就会引人虑,尤其是十大名门如今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被他们疑虑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十大名门之长自非愚人,虽说武帝如今所做所为有利于他们,于是大加放任,可若真要以为这些掌门放心武帝这胡人,却也未免太过天真。对此,武帝的心下怕更是清楚。战德皇,令其无力维系中原平衡,可若武帝自己又显的太过神秘,以至于十大名门心存虑,反在彼此大战之前先拿自己开刀,那可就真成偷鸡不成反折了把米。”
想到这里,唐逸撇了
心道:“更何况与德皇一战,武帝必然要使用通天一来,便只他一人实力就已会令各名门暗里相忌,要再不适当的显现出自己的一些野心,反会令各名门坐立难安!”
一念及此,唐逸暗舒了口气,直起的身子终于再度放的轻松:“我说他来昆仑,怎么根本就不在意我之所想,却原来如此。”
唐逸将前后想了个通透,明白了自己被那武帝利用,不过少年却并没有生气。毕竟互相利用,互相计算,在野人寺中自己没有趁武帝中毒而下杀手时,就早便知道有今日,所以心下很是安然。
只要能看的明白,不被蒙蔽,那被人计算就不可怕了,若是能借此反计算回去,便更可一吐心中的不快。
“那么武帝为了安抚十大名门可能会起的心,这才拉拢昆仑。若这计策得当,半年后东西两盟不去理会武帝,而上一自行争杀起来,那么武帝的面前,便有两条路可走。”
唐逸将自己换:武帝,心道:“其一,武帝可坐看中原武林乱起,十大名门彼此争杀,两败俱伤,自然更无那能力和心思出关剿灭于他,那么武帝便可安心经营西域,甚至趁乱捞个名门之位,就如当年远在天山的天山剑派一样,也未必不成。”
不过唐逸随即便是摇头:“武帝此人可是枭雄,绝非这种安心一城一地之人。他费如此大力,花数年甚十数年的心思,整顿沙海天山,挑战德皇,拉拢昆仑,图的只是做个一门之长?”
对于这个结,唐逸却是怎都不信。
“如此一来,便只有另外个可能,那就是入主中原了。”
唐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之前却是小觑了武帝:“我之前只道中原武林再是残破,十大名门再是两败俱伤,武帝亦没有实力入主。可如今看来,他这连番的布置,很显然有心于此!如此说来,方才可是我想的错了。”
右手轻轻的转碗,唐逸沉思道:“可武帝若真有如此野心,那以他的智慧,定知眼下的实力绝对不够,也就是说,他还隐藏着其他的实力?”
“啪!”
一声脆响,唐逸手中的茶碗碎做片,却是唐逸一时心惊,顾不得手上的力道。
“明拉昆仑,暗里布置!且那后手的实力必然不是昆仑派所能比拟!”
唐逸暗吸口冷气,若武帝真有如此打算,那可是真的将整个中原武林**于股掌之中了。虽然中原武林的智者众多,可毕竟不会当真重视武帝这个胡人,便是自己,之前也认为他不可能有入主中原武林的心思,除非他狂妄到了极点。
玄天神功似是感应到唐逸的激动,自行加快了几分运转,唐逸登时冷静了下来,再是暗道:“如今就不知他那隐藏的实力是什么,是不是真能助他成功了。”
唐逸虽说吃够了名门之苦,对名门大派几乎都没什么好感,但毕竟自幼苦读,心下总也是向着中原的,要让武帝这外人得利,却怎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唐逸答应了唐月,要助她执掌唐门,虽说是为了二人未来着想,可一个战后破败的唐门,一个被外人所乘的中原武林,终非唐逸所愿看到。
“如此看来,我与他合作,这决定做的却是对了。”
以及功能完成冷静下来的唐逸默默的将手中瓷片归置起来,随即起身走到门外,轻轻一脚铲开些泥土,将瓷片扔了进去,然后将痕迹掩盖好。身旁便是武帝,便是一个茶碗被自己捏破,都有可能被他看出自己的心神有异,唐逸就连这一点破绽都不留。
将泥土踩个结实,站在院子中,望着昆仑山大好风光,唐逸却是有些感慨道:“武帝为了安抚十大名门可能会起的心,这才拉拢昆仑,昆仑派之后的结局可想而知。就算不过许夫人心头清明,看出了些许的不妥。可奈何那位许掌门一心为显昆仑荣耀,怕是怎都不会听劝的,否则许夫人也不会来寻我这外人探口风了。”
唐逸此刻虽然将武帝的打算猜了个通透,不过他却无力帮助戴一妆。武帝的心思,就算自己看的明白,却也不可能立刻就去阻止,毕竟自己还在武帝身旁,性命操在他人手中,一个不好,便是将自己搭将进去。
“武功。”
唐逸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远远不够,只可惜玄天神功再强,也不可能令他一夜之中便不惧武帝。
正文 昆仑山起云峰,一八六
帝似与许南清相谈甚欢,这二人直谈到天色全黑,下来请,说掌门要在玉虚峰上设宴相待。
说将起来,唐逸的身份本是不够同坐,不过好在武帝却是力邀,许南清倒也并不多计较,便就依了。
可就算加上唐逸,席上总共才只四人,可见许南清的重视,其中武帝为主客,许南清夫妇横里做陪,唐逸自为末座。不片刻酒菜摆上,唐逸自知辈分小,当下也不多言,只管吃喝。当然,这桌上其他人的表现,唐逸却也一个不漏的看在眼里。
尤其许南清,只见他频频劝酒,心下喜悦难做掩饰,很显然,武帝与他许下了不少好处。武帝则是酒到杯干,似也是畅快,只有那位许夫人却有些强做欢笑了。可不论如何,这一席酒表面上算是吃了个宾主尽欢。
饭后,在武帝的要求下,许南清没有再做挽留,这才各自散去。
武帝喝了不少,且也似没有运功相解,所以脸上颇有些醉意,随唐逸下得山来往别馆步行而去,迎面山风袭来,武帝忽是一笑,随即道:“唐公子的兴致似乎不高?”
唐逸没喝什么酒,也更不将武帝表面上的那点醉意当回事,只小心道:“前辈与德皇一战距眼下只余半年,再除去来回路途所耗,怕是也就只有区区四个月了。晚辈不论是报仇还是去助月姐,都需时间还有心思去顾昆仑?再者,昆仑派又与晚辈没什么关系,怎也不会为他们费神了。”
武帝闻言点道:“这话却也有理,此来昆仑本也不是唐公子之意。不过公子莫要太急,我们就只耽搁这一天明日便行上路,其间再不做停顿。”武帝说到这里,再是笑道:“说将起来,得了这玄天神功,我亦需时间琢磨,若能有成,日后对阵德皇也能更有些把握。”
唐逸不置可否,只是随了声,不料武帝的谈兴却颇高,当下竟是一叹即言道:“说将起来,你们中原人的防范之心还是太强,我身为胡人,此番若不是有利名门相争算我的武功再高,也难被他们承认。”
唐皱了皱眉头武帝忽然露出些许的疲态,倒有些出人意料,是当真酒后有感,还是试探自己?唐逸心下没底,当下更不去接话,只听武帝去说。
武帝似也没让唐逸接口地准备当下自顾自道:“半年后与德皇一战。便连我自己都不认为必胜。想德皇如今一百一十九岁几近七十年前便已寻到那天命一战。其后凭着武功手段将其禁锢。也便是说十岁。德皇便已晋了通天一级!而我如今已将八旬年前才知必能突破通天境界。如此比将起来。论资质却是不如他地。更何况我这十年来一直苦捺进境。而德皇却是一直钻研其中。就算同为通天一级。强弱亦有分别。”
武帝越似真言。唐逸越是戒备。只道自己可莫要被他一言骗去。
随即就见武帝继续道:“所以半年后地一战。就算我玄天神功有成。亦只求伤了德皇。便是自家也受些伤。都是值得。”
转头瞧了瞧神色不动地唐逸。武帝摇头道:“唐公子不必如此戒备。有些话我亦一吐为快。只不过一直未寻到合适之人罢了。”指了指心口。武帝言道:“我之心声不能令敌人得知。那会有碍计划。我之心声亦不能令手下人等得知。那会弱了我地身份。便是我那徒弟。虽然令人放心。知他心向于我。可正因如此。反更不能令他得知。否则怕是他会一力阻止于我。不要我去冒这个险。”
说到这里。武帝哈哈笑道:“既不会防碍我之计划。又不会弱了我之身份。更不会劝阻于我。这天下间除了公子外。还会有谁?”
唐逸闻言忍不住道:“非敌人、非属下、更非亲人。那晚辈在前一地眼中算什么?”
武帝深深的望了唐逸一眼,大有深意的一笑道:“友!同志为友!莫非唐公子觉得与我并不同志?”
唐逸皱了皱眉头,自己与武帝的恩怨不少,他可不愿承认自己和武帝为友,但也不想用言语恶了这个高手。当然,一味的迎合反更不妥,二人都是聪明人,做的太假反是无趣。
所以武帝言到二人为友,唐逸并没有随口应付过去,只沉吟片刻,反是言道:“眼前可能志同,但日后却不可测,这友怕是难做的长了。”
武帝听了,丝毫也没有意外,似乎唐逸这回答早便料到,随即笑道:“以棋为友,图的便是彼此在盘上争杀,以剑为友,图的便是彼此以剑争锋,争杀争锋此亦志同,如此,你我以后又怎不能为友?”
武帝明言将来会与自己为敌,唐逸
惊,不过随即却又坦然起来,自己并非真心投靠,都是有数,日后为敌大有可能,武帝都不介意说将出来,自己又何必矫情?当下只是心道:“武帝倒是将我看的高了,我若不努力,怕反会令他失望。”
见唐逸默认,武帝也不再继续,当下话锋转将回来,一指自己,笑道:“我战德皇,必然要显露通天实力,而得知我这实力之后,能不忌我者有几人?如今昆仑之行,与许南清联手,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也惟有如此,中原武林才会视我西域为同道而非边蛮。”
武帝状似动情,唐逸却是脑中闪过四字,暗道:“这便是此地无银么?”也亏了自己早一步将武帝的打算想的通透,否则此刻还真有可能就信了。
武帝是否真如他说的,全没有力量去胜德皇,唐逸可不敢真就相信,毕竟旁人此刻还都以为武帝不过是化形顶峰,哪想的到这人已经是通天高手,只不过一直压制境界而已?所以面对如此人物,唐逸宁可高估,也会轻易看的低了。
二人脚快,此刻已是到了别馆门外,武帝没有再说什么,当下由唐逸为自己指明住处,随即便去了休息。
望着武帝的背消失,唐逸却没有一同进去,这些日里忙着赶路,少年自觉武技有些耽搁,虽然如今只在昆仑休息一晚,可也要将这份闲暇利用起来。
一念及此,转身出来,唐逸想去寻个开阔地方,却不料眼前人影一闪,一个女子落在自己的身前。
“唐公子要去里?”
来人一拱手,礼数周全,唐逸却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的敌意。
“这大姐……”
来人唐逸也认识,正是与伊客松在一起的那个年轻女子,自己刚来昆仑便先见到的她,而且戴一妆探询自己口风的时候,曾口呼这年轻女子的名字为颜君,只不过唐逸却不知她的姓氏,自然不好开口称呼。
那女子闻皱了皱眉,不过仍然答道:“我姓骆。
”随即再道:“不知这么晚了,唐公子要去哪里?”
骆颜君虽然自觉掩饰的很好,可唐逸的心下明镜也似,暗道:“她怕是对我评论许南清沉于名利,所以大为不满,如今身在昆仑,我还是少沾惹的好。”
一念及此,唐逸亦是拱手道:“在下本想趁月色磨练武技,不过如今看来,怕会打扰贵派,却是唐逸所虑不周。”
正如唐逸所猜,虽然戴一妆和骆颜君说了个明白,言道唐逸并非是对她师父不敬,可一想这少年连二十岁都不到,却妄议自己的师父,骆颜君的肚中便满都是气。没想今日轮到她来巡夜,这唐逸自山上下来后去不休息,反出了门来,正好被她堵到。
可唐逸彬彬有理,骆颜君虽然有心寻他理论,却反难开口,当下竟怔住。
“昆仑门下果然多是淳朴,虽是有心来寻我晦气,可见我礼数周全,反倒没了法子,这要是放在他处,无理都能千里追杀!”
唐逸心思转的飞快,当下又是暗道:“看她的武功,应是昆仑派的女弟子中的佼佼,可当时她与那伊客松一样没有认出我来,想来怕也和伊客松一样,虽有去中原见识的机会,却都让给了门下师妹吧。”
想到这里,唐逸对这骆颜君的好感大生,更不想与她起了冲突,当下再道:“如果骆师姐没有他事,那唐逸这便回去休息了。”
唐逸言罢再是一礼便转身而去,他失聪一事天下皆知,这一转身,便是骆颜君真的想喊住自己,自己也可借机不理,只等明日上路,便与昆仑没了关系,这麻烦也自散了。
念及这耳朵,唐逸不禁暗皱了皱眉头,心道:“我这震骨传声还是大有局限,就是这骆颜君的轻功,我亦没有察觉到,还要等她飞身到我身前才能知晓,我若有时间,定要想个法子弥补才是。”
骆颜君哪想到唐逸这么干脆,竟然一礼后转身便回,当下一急,忙是喊道:“等等!”
可唐逸却装做不闻,只管朝里走去,骆颜君也省起这少年是失了聪的,当下便是一顿,可随即想到他对师父不敬,自己怎都不能枉视不顾,暗一咬牙,再次飞身而起,落在唐逸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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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凌晨修改184、185、186这三章的错别字,提前说下,呵呵。
正文 名利催人老。闭门静思叹计巧。一八七
君挡在自己身前,唐逸自然没法再做前行,只得停心道:“看来今天这麻烦却是避不过去了。
不过想到这里,唐逸反倒是静下心来,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躲不开,那就不躲也就是了,反正这骆颜君看起来也不似攻于心计之人,以自己来说,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骆颜君心下一急,飞身挡在唐逸的身前,直见他当真停下,这才松了口气,可一时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竟怔在那里。
唐逸见状,暗摇了摇头,随即一笑道:“骆师姐叫住我,不会是就这么站着吧?若当真有事,不如就到屋中一叙如何?”
自己来寻这唐逸的晦气,却不想反被人小视,暗怨自己不争气的同时,骆颜君也更觉得眼前这神态自若的少年可恶了,当下恶狠狠地道:“谁和一进屋去?”
话方出口,忽觉:己说的有些暧昧,骆颜君的脸色登时微微一红。
其实唐逸心里自也不愿让颜君跟自己进屋说话,他倒非是顾忌什么孤男寡女的传言,而是因为武帝便在一旁休息,以武帝的修为,这骆颜君心思又浅,谁知她会说出什么?要是真将白日里自己与戴一妆所谈所说的兜出来,那才是当真的麻烦了。
所以唐反是先一步相邀,以骆颜君这般的心机,自然着了道,一时口快,当下便断了进院子的可能。
唐逸见骆颜君的表现全如自己所,不禁微微一笑,想他终日里面对武帝、唐怀这等人的计算,天天过的如履薄冰,难得遇到如骆颜君这般没什么心机的人之相对,大感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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