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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游戏-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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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龙学诚便对三小姐道声:“放水吧。”三小姐当即举令棋,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大的水浪从山后呼啸而来。原来在山后,已经提前关了一塘的河水,近日雨量增大,河水的水量亦很大。几米高的水浪,迅速没过了正站在溪水中的龙济天和他的手下。龙济天半带惊惧半带不甘的眼神,就在三小姐和龙学诚的目送下,被河水冲走,卷进了淮河的滔天水浪中。
龙学诚看着被冲走的龙济天,也是一叹,方道:“大哥被捕,龙济天身死,这一回,我可以安心回鸿乐府守护拱北,再不出来了。”
三小姐还想再劝,龙学诚却补充道:“霞儿,好好和你的这些伙伴们在一起吧,这地方比青龙城好多了。”
说罢,龙学诚便独自一人往西北而去,回到了那个他将用一生去守护的地方。剥掉了曾经的不谙世事、曾经的年少轻狂、曾经的功名利禄、曾经的恩怨情仇,那里,是他生命最终的归宿。
龙济天战败,新洞庭帮彻底覆灭。妙宜和魏游同时收拢人马,收拾残余。林儿则忙着向江夏报告大战的情况。
同时,大军仔细搜查,却没有发现谭渡全、白坚、仇不问三人。难道三人早知自己会败,已经提前跑路了?
几天后,淮河大水退去,古羽、林儿等人重又站在了淮河边上。朝廷已经传回了消息,大赞林儿只用这么短时间就将中原大乱的罪魁祸首新洞庭帮彻底剿灭,江夏士民欢天喜地,庆祝这场大胜。同时,随着淮河中游的几座关键城池被收复,下游的战事也趋于乐观,相信要不了多久,至少淮河南岸应该就能回到宁国的控制了。
从林儿出川,才不过两个月,中原溃败的局面被彻底稳定住。中原反击战的开局,完全朝着向宁国有利的方向发展着。接下来,就是关键的一战了——收复襄阳。
襄阳是出川的第一关口,也是南北分界的关键城邑。更重要的,襄阳控制着西南、西北的交通命脉。一旦拿下襄阳,就能把北辽人限制在黄河中下游,那地方多是平原,习惯了草原生活的北辽人未必能很好地经营那里。只要宁国积蓄足够力量,就能凭借现有兵力收复北方失地。
林儿站在淮河边,看着对岸的土地,感慨地对古羽道:“哥,看来我们又能休息一下子了。”
古羽点头道:“大军出川到现在,一路奔忙,都没怎么安顿。如今襄阳之战在即,不如先将大军移至随州驻扎,随州桐柏山,正是屯兵的好地方。我们在那里休整人马,又与花伊在部成东西夹击之势,襄阳自可垂手而得。”
正说着话,忽有人来报:“乾元塔好像要塌了!”
乾元塔即古羽当时被谭渡全送来颍上关押、仇不问现身一场说法而令古羽悟透坚持之道的困玉塔。只是义军的人觉得“困玉”二字不祥,所以官方称它为乾元塔,只民间猎奇者,才称困玉塔。
林儿闻报,忙转身问道:“怎么回事?”
来人禀道:“前日里淮河大水,淹了乾元塔的底座,直到今天才现出全貌。将士们想进塔观赏,可塔门紧锁,无论如何也进不去。那塔门是用纯钢打造,坚硬无比,水火难进。念将军又使轻功上塔身观看,才发现塔身也被纯钢窗户封死,不知其内状况。只不过,大水终究是侵蚀了塔的地基,所以顷刻就要倒了。”
林儿大奇,问古羽这是怎么回事。却见古羽紧皱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忙问究竟。古羽迟疑了半天,突然郑重其事地说了句:“林儿,我想我知道谭渡全、白坚、仇不问三人去哪里了。”
林儿忙掩住嘴,小声道:“你的意思是……”
古羽镇定地道:“没错,他们就是躲在了乾元塔里,想趁我大军开拔后再离开此地。原来那塔不光是给我修的‘困玉塔’,还是他们的保命塔。哼,没有什么能保住他们的命了,林儿,上一回我就是在这里败给他们,这一回,我要赢回来!”

第九章 示弱

困玉塔外,古羽迎风而立,斜睨着那座曾关押过他的宝塔。
从来到颍上开始,林儿就为容若修建了一座祭坛,专门为消解塔上的戾气做了许多场法事。现如今,淮河大水过后,天光放晴,蓝天白云之下,困玉塔上的塔铃正有节奏地随风轻响。一场大水,冲走了这里曾经流过的无数鲜血,也冲走了所有的罪恶和杀戮,这一座象征邪恶的宝塔,也在大水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它的崩塌将是洞庭帮的结束,却是天下光明的开始。
古羽正对着塔,朗声说道:“谭渡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可以出来了,我们的大军已经走了,他们去了随州,准备和襄阳之敌作战。你知道随州的桐柏山吗?‘盘古开天地’的传说就是从那里流传开的。这真是一个很好的寓意,结束和你之间的战斗,然后去桐柏山,开始一场新的战斗,仿佛一个新的轮回开始。出来吧,和我来一场最后的对决,让我战胜了你,让一切都终结。我们的故事,它应该结束了。”
随着古羽的声音落下,困玉塔的钢门缓缓开了,里面却没人出来,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情况。古羽当即明白,这是要让他进塔一战,便抬脚欲走。
旁边林儿忙止住他道:“哥,我派兵进去抓他们出来就是,你别去冒险。”
古羽却握了握她的手,温言道:“林儿,只有尊重自己的对手,才能真正地战胜他们。谭渡全引我古羽为一生的敌人,他为了战胜我付出过许多力气,而且屡次得手。若非他的激励,你我二人也很难走到今天。如今,到了这最后的时刻,我们应该给他一场公平的决斗,你觉得呢?”
林儿想想也有道理,便放开了古羽的手,任他自去。古羽微作一笑,方走进那困玉塔中。
塔中很暗,除了昏黄的一盏油灯,便没有其它光亮。古羽环视身周,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他的印象中,上次是被关在了这塔的第四层。被念七营救时,他们迅速地往外走,情急之下也没有看清周围情况。这时再仔细看,才发现这里摆了几个木桩一类的东西。古羽细看那木桩,感觉像是练武功的人用的那种木头人。古羽恍然大悟,这里应该被布置成了武人闭关练武的地方。
当初刚进游戏,古羽与仇不问等人第一番较量,就是在长乐帮的闭关室。因为古羽的心蛊谎言,仇不问等人被关在闭关室中,古羽进去一番说词,也开启了后来的恩怨。如今这困玉塔的第一层被布置成闭关室模样,想来就是有此内涵的。
不过,第一层并没有人,古羽在此站了半天,也没人来与他应答,便只能拾阶而上,进到第二层中。
第二层布置成了柴房的模样。古羽有了前一层的经验,也就很快明白过来,这一层正是对应了他在峨眉山被关在明月庵柴房中的情景。那一次,是与阮冲和的第一番面对面较量,阮冲和设下谜题,要古羽去解开。古羽不负众望,成功从火刑架上救下容悦,也成就了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再回到这个场景,古羽心中感到的是满足,他为自己曾做过的事而自豪。
第二层同样没有人,古羽继续往上走,到了第三层。这一层被布置成了北辽刑部大狱的样子,没有美女、也没有美食,但其中的腐败气味,却令古羽如此熟悉。正是在这里,俞清风出现,对古羽说出了“一生之敌”的话。直到那时候,古羽才终于明白他所遭遇的困难究竟有多大。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他完成了在北辽的改革任务,并全身而退。
接着走就到了第四层,也正是上次古羽被关押的那一层。牢笼的模样丝毫没有变,仇不问专门准备的馒头碎屑仍在。一个月过去,馒头早已发霉,发出酸臭的味道,但当时的紧张气氛,却仍清晰如昨。古羽要感谢这里的遭遇,感谢这里让他成功进阶到贤人,否则,他又哪有可能说服石报国,令其幡然悔悟呢?
古羽正自思索着,却听从上一层传来人声:“桐柏山?看来出去后真应该去那里走走呢。”
古羽对这声音太熟悉了,当即接口回道:“白道长,别来无恙否?”那第五层上说话的,正是原名孔仪的白坚。
在塔外的时候,林儿已经为古羽准备了解毒的口含药,以防止擅长催眠和用毒的白坚对古羽不利。这时候,古羽便将药丸置于口中,这才缓缓走上了第五层。
还没上去,又听见了白坚的声音:“古先生不必紧张,我这里今天没下毒。我知道,要用毒来对付兰心仙子,无异于班门弄斧。”
随着他的话,古羽也走上了第五层。这一层里只摆了一张方桌,方桌的对侧坐着白坚,这一侧则空着一个位置,显然是给古羽准备的。
古羽也不客气,便在空位上坐下,直接开言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白坚微作一笑,道:“在下实力太逊,当初在鹿邑时就不是你的对手,如今你已经连番晋阶,在下自然是甘拜下风。我只是在此与你说几句话,便下塔伏法去了。”
古羽见他一上来就如此示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了半天,方才回道:“白道长,自谦过了头,那可就是自傲了。上次在汴梁我就说了,要说对我们识乐斋威胁最大的,非白道长莫属啊。九句村阵中,不仅困住了伊在一年多,其他诸人也险些遭殃。至于后来的拉斯特阵,更是让我和林儿也差一点就丧了命。若论其阵法精妙,真可称是天才之作啊。”
白坚却仍是摇头道:“阵法归阵法,阵法也不能拿来舌战用。论舌战,天下又有谁是你红玉先生的对手。”
古羽奇道:“我记得当时在鹿邑辩论、和涡阳听你传道时,便感觉到了你的实力深不可测。虽然那时候我的经验尚且不足,不能准确判断你到底有多强,但如今看来,当时你的表现依旧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所以白道长不要再自谦了,否则徒然让人瞧不起。”
白坚一上来的策略是先示弱,让古羽掉以轻心,再伺机一击而中。可古羽现在的实力,岂会轻易中这骄兵之计,所以上来第一章 合,他轻易就抵挡过去。
白坚看一计不中,心中又生一计,转而说道:“俗言道:英雄惜英雄。你和我之间也有许多争斗了,我们固然当你是最重要的敌人,你也看得起我的实力,如今我们的计划都已经败了,你可愿放我们一马,以飨英雄?”
古羽义正言辞地道:“我只身上塔来,正是秉着敬你们都是敢作敢为的人。不过,若说你们是英雄,那将置忠烈祠中许多为国捐躯的英雄于何地?在我心目中,你们都是些祸国殃民的国贼,必欲除之而后快,这便是正义战胜邪恶的千古定则。让我放了你们,除非正义就此沉沦,天下陷入黑暗。但你看这朗朗青天、这普罗大众,他们仍然在寄望着世间的美好,他们看见洞庭帮被灭,弹冠相庆,称之为大快人心的事。所以,你还是安然就缚吧。”
白坚被他这一语说得有些伤,只能紧皱眉头道:“古先生,恕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我都来自真实世界,你在这里把我们赶尽杀绝,就不怕我们出去之后报复于你吗?”
古羽笑道:“游戏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你在梦中被人杀了,难道醒来后还会去找人算账吗?白道长精研心丹道,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吧?”

第十章 无朋

困玉塔第五层,白坚一上来就示弱、求饶、恐吓,三招连出,企图先声夺人,用他擅长的心理战引古羽上钩。可是,古羽毕竟不是之前他所遇到过的任何敌人,古羽的实力已经是可以和宗师比肩的,早已练就宠辱不惊的能力。所以这一系列的心理比拼,古羽的心中没有产生一丝涟漪,反是白坚变得越来越急躁。
此时,白坚还在做最后的反击:“如果是普通的一场梦,也许没有人会在乎。可这《百年》游戏绝不是一般的梦,它如此真实,让人难以放弃。如果你强硬地把这个梦叫醒,你知道这会产生的后果吗?”
古羽闻言,像是看西洋镜一样看着白坚,半天才森然一笑,道:“十几年的游戏生涯,终于让你们明白了游戏即人生的道理?记得那时候在长乐帮的闭关室,你们正是因为反对我的看法,才走上了和我为敌的道路。现如今,你们终于明白了过一场真实人生的意义所在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管面临什么结局,也都是值了。”
说罢,古羽做出了一副闻道而死、大义凛然的模样。白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还是陷入了古羽给他设下的逻辑圈套中。他终究还是败给了眼前这个人。
古羽所说的,正是他和谭渡全多年来不愿去面对的问题。当年扬州大乱,古羽之所以破坏他们的计划,正因为他们把游戏仅仅只当成游戏,所以任意屠戮。这些年来,他们不断地找古羽复仇,实际上就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那就是游戏不仅仅是游戏,更是真实的人生。虽然极不愿意,可白坚还是不得不承认古羽是正确的。承认对方的正确性,就意味着他们这么多年的坚持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念及此处,白坚面如死灰,他只能无奈地低下头,同时让出了一条通往困玉塔第六层的道路。
古羽见状,微笑道谢,然后起身,径直走上了第六层。
这一层空空荡荡,视线也因为黑暗而受限,只从上方传来的微弱灯光中看得清,对面一个坐在轮椅上、用长发盖住了面容的,正是上次在这困玉塔中现身的仇不问。
仇不问见古羽上来,不动分毫,只是木然地说道:“简毅这小子,终究还是敌你不过的。我却没想到,他败得竟这样快。能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话一如既往地不带任何语气,如一潭死水。古羽从上一次交锋后就知道,最难战胜的敌人,就是死人。死人已经没了生机,便没了存在的意义,也就没有任何可以攻击的弱点。
但好在仇不问还不是死人,他还有弱点,所以古羽有信心战胜他。只听古羽平声静气地道:“是我让白道长悟透了游戏即人生的终极奥义,所以他才大彻大悟。其实,早在十几年前的扬州,他就应该领悟的,却不成想耽搁了十几年。好在闻道有先后,悟道无高低,这也算是真正的解脱吧。”
和刚才对付白坚时情绪的升降起伏不同,对付仇不问,就要比他更平静。古羽已经深谙辩论之道,对于不同的对手,都要采取不同的策略。所以刚上来第一番话,他没有附带任何攻击性,只是平等地在对话。正是这种平静,对仇不问的杀伤力却更大,因为他在地牢中的时间太久了,他已经害怕了平静,他想制造波澜。
所以他便抢先发难道:“游戏即人生,我可是很能理解古先生的意思。当年古先生醍醐灌顶,要我们学会与游戏NPC的合作,我们是完全遵照了古先生的意思,所以才想到与石帮主合作啊。你看,我们这些年合作多么愉快。”
古羽闻言,心中当即一咯噔。这“合作”二字,的确是当年他向仇不问提出的。当时他曾说过,如果由他来领导扬州大乱,他一定要与周大人和石帮主合作,并替换了扬州四少,这样就能不战而胜。
他真没想到,仇不问一上来会用这句话来回顶自己。自己如果说“合作”是对的,那么刚刚被自己降伏的石报国,就变成了自己的过错;自己如果说“合作”是错的,那么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左右都是错,这显然是仇不问精心设计过的。
比之白坚从心理上一开始就认了怂,这仇不问的战力自是强出了一大截,上来就给了古羽一个下马威,让他的冷汗瞬间掉下来,表情也有些凝重起来。
于是,古羽只能找了个角落处盘膝坐下,他需要给自己一点思考的空间。好在这地方很黑暗而且安静,仇不问也不会催促于他,他有充裕的时间进行思考。
合作当然没有错,但为什么仇不问和石报国的合作却变成了沆瀣一气?合作共赢,与朋比为奸,这中间到底相差何在。石报国这些年为仇不问做的事,自然都是有害于国家和人民,具有明显的“恶”的特征。可有些时候,善与恶、好与坏,并不能区分得那样清楚。如果不搞清楚这其中的差别,那么提倡合作就将毫无意义。
现在的古羽不再是上次被困于此的那个人。他遇到仇不问的挑战,不再是束手无策,他已经可以从容应对。
过了一会儿,就见他缓缓地张开了嘴,开始他的反击:“有时候想想,古代的先贤真是了不起,对于‘合作’的定义,他们早就给过了。欧阳修的《朋党论》,每个中学生都读到过,想必仇老兄你也应该知道吧?这篇文章,一上来就说‘小人无朋’!什么意思?就是说,小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合作。说得真好啊,可谓振聋发聩。你刚才说是跟我学的‘合作’,其实,你和石帮主所做的事,根本不能叫‘合作’,因为你们不过是互相利用、互相倾轧而已。”
仇不问试图用“合作”的概念来辩倒古羽,谁知古羽却轻松地跳出了他所设的框架,不承认他的所谓“合作”二字。仇不问颇有些意外,罕见地伸手缕了缕头发,试图看清古羽的脸,可他刚一抬眼,就被古羽凌厉的眼神震住,再也没有一辩之力。
古羽却并没理会他的动作,只是继续道:“小人以利为朋,可互相利用时,就引为援手,若无利可图,便弃之不及。此种朋友,只可说是朋党。所谓‘君子为朋,小人为党’,正是说的这种情况。你们和石帮主的所谓合作,甚至和白乔的合作,都是利益的驱使。谭渡全和白坚想要通过战胜我来达到他们凌驾于世人之上的野心,石帮主答应你们的要求则是因为心中的胜负心作祟,白乔想要利用你们来达到他南征的目的,而你仇不问,则是想证明你自己有这个能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眼,正所谓‘纣有臣亿万,惟亿万心’,这样的合作关系,如何能维持长久。所以这次我大军一来,白乔看势头不对,立即就放弃了你们洞庭帮,石帮主也轻易地现身受缚。可见,‘小人无朋’是多么正确的一句话。”
“这么说,我们还是没有学会合作?”仇不问被古羽的气势所震慑,只能喃喃地自言自语起来。
“当然没有!”古羽终于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说出最后一番话。这一番话结束,他就将上到最后一层,去和谭渡全完成最后的终极对决。

第十一章 去死

“我古羽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正是在向世人传递‘合作’的内涵。我们识乐斋的每一个人,都不带私心,大家齐心协力、共同追求梦想中的快乐,我们结合得如一个整体。这也正是识乐斋能够常胜不败的真正秘诀,所谓‘周有臣三千,惟一心’,‘而周用以兴’。同舟共济、荣辱与共,这才是真正的合作之道。”
从贤人走向大师,“合作”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当年古羽曾问老和尚,为什么田秀才没有晋阶成为大师,老和尚回答说田秀才的脾气太臭。正因为脾气臭,所以田秀才身边缺少有力的朋友。而对于古羽,因为他身边有一个林儿,所以他有很多朋友,这些朋友也帮助他完成了一个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也正是古羽最终必定能晋为大师的最重要原因。此刻在仇不问这里,他为这最后的晋阶开始了铺垫。
而仇不问当然没有能力阻止这样实力的古羽的脚步,他只能目送着古羽登上了这困玉塔的最后一层,第七层。
这个塔的顶端,是古羽此行的终点,其中站着的,正是义天师谭渡全。
谭渡全今天身着一件灰布长衫,正背负双手立于当地,其眼神炯炯,配上他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像极了一个历尽沧桑的武师,正在等待着自己的最后对手。谁又会想到,他和他的对手将要进行的,是一场口水战。
这是当今天下,两个最顶尖舌战大家的最后一搏。胜负其实不重要了,因为能够站在这里,他们都已经让世人仰望。
所以,当古羽提着自己的前襟,缓缓走上阶梯,出现在屹立着的谭渡全的视线中,时间仿佛变慢了。不论在场的两个人,还是塔内的白坚、仇不问,抑或塔外的林儿、红香等人,所有人的脑中都在回闪着这些年来的点滴过往。峨眉山上阮冲和对古羽说“你配得上做我的对手了”,北辽刑部大牢内俞清风对古羽说“我是古羽一生的敌人”,汴梁道场中谭渡全对古羽说“我才是最后真正的胜者”。似乎每一次,谭渡全都能在气势上压过古羽,似乎这就是两人对决的最后宿命。
但是,古羽正是那个可以逆天改命的人。这里,就是他完成自我救赎的最后舞台。
他走了上来,站在谭渡全的对面。他调整呼吸,凝聚气势,他要在上次完败的背景下展开反击,他要战胜对手,捍卫自己所有的尊严。
淮河岸边、困玉塔顶,两个顶级高手的对决开始了。
话题由古羽首先拉开:“谭道长,上次我们的辩论似乎还没有结束,所以我又来了。上回你说‘正义’是由胜利者决定,我是深以为然。所以,我们的军队打到了淮河来,将你的洞庭帮彻底摧毁,也让‘正义’二字终于由我来书写。谭道长,这下你我的胜负应该最后确定了吧?”
晋级贤人时,古羽就悟透了要由自己来规定正义的意涵,所以他才在这个话头上展开对谭渡全的进攻。
可谭渡全又岂是白坚、仇不问可比,他的实力早已臻于巅峰,他可以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洞庭帮虽然不在了,我们今天亦做了你的阶下囚,难道这就意味着你赢了吗?天下的人心就如恶魔,太平岁月时,恶魔被囚禁在每个人的心中。如今天下大势彻底改变,恶魔也被完全释放。你以为天下在你那个弟子登基后就太平无事了吗?你错了,他只是汉之献帝、唐之宣宗、明之崇祯,想依靠他来改变危乱之局,你太天真了。”
古羽一开始只以为谭渡全会如白坚、仇不问一样心灰意冷、无心恋战,哪想到他是有备而来,正为今天这一场全力施为。也许,这才是他宁愿留下来被擒,也不愿离开的原因?古羽又开始陷入了一丝的迷茫。
谭渡全双眼凌厉,岂能看不透古羽心理中微弱的一丝一毫变化。发现了其中的异样,他便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张严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让他当政,必会乾纲独断、威胁幼主。为了钳制于他,你用了朱成人做副相,这无疑是饮鸩止渴、以毒攻毒。朱成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而在北辽,白乔自离了皇帝的节制,同样是为所欲为,将来他会掀起怎样的风浪,谁也无法预料。你别忘了,东面还有东洋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东洋的三大家族,没有一个是善类,若把他们放到中原,他们是真的会吃人的。而且,听说原来宇宙帮的帮主向自由在你们进战龙空时就提前去了东洋,他与东洋人结合,会产生怎样强大的实力你敢想像吗?除此以外还有各地的诸侯,个个都想着上位为王,他们尊奉新朝,你当他们是真心的吗?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人心就是这样,谁不想称王称霸,若能做一天的皇帝、穿一刻的龙袍,哪怕死一千次也值了。如今的天下大乱,正给了这些人实现的机会。当今天下,每个人都是蠢蠢欲动,只等着朝廷崩溃的那一天。古先生,若那一天真的到来,苦的也是老百姓,你能救回他们吗?”
谭渡全最后一句说完,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他果然是专为战胜古羽而来,他当真配得上“古羽一生的敌人”这个称号,他太尽职了。在塔外时,林儿还和古羽商量,为什么洞庭帮眼看要溃败,这谭渡全不提前逃出去,他可是北辽的南枢密使,这么重要的人物。现在,他留下来的原因终于明了了,他要最后一次战胜古羽,因为那才是他存在在这世上的唯一价值。
至于古羽,他当然要为了自己的信仰放手一战,他岂会轻易便认输。只听他道:“谭道长,你太小看我和林儿了。东洋暂且不论,你说的那几个人,我有自信他们还全在我的掌控之中,这也正是我敢让朱成人上位的原因。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以毒攻毒的作法,可是,一个好的医者,谁没有用毒来治病的本领,任何一味药,用得好了便是药,用得不好就成了毒。在下这么多年走了这么多地方,早已累积了足够的信心,让这个天下走向我心目中的那个理想状态。”
谭渡全听古羽说话时,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待古羽说到后面,他已经笑出了声来。那声音从他那张扭曲的脸上发出,更让这笑也平添了几分森然。
就听他冷冷地回道:“我的古先生,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啊!这天下混乱的形成,不是因为我谭渡全,而是因为你古羽啊。是你的出现,导致了天下的大乱,你的每一次行动,结局都不是让天下大治,反是大乱了。所以你在这世上一天,它就要多混乱一天。除非你去死,否则天下又怎么可能恢复呈平呢?”
他的“去死”两字说得尤其重,这让古羽也不由得一惊。看来谭渡全敢于以牺牲生命的代价留下来,正因为他有信心用这一场舌战,说得古羽心灰意冷、愤而自杀。
这太可怕了,这是一种近乎碾压式的蛮横打法,古羽哪里招架得住,当场就要陷入颓势。

第十二章 活着

谭渡全说得没错,古羽到了扬州,扬州就大乱,到了成都,成都就大乱,到了北辽,北辽也大乱,最后回到中原,中原就陷入了内忧外患。虽然这些事不全是古羽造成的,可他多少都直接或间接卷入其中。以前林儿也曾抱怨过这个问题,可直到今天,从谭渡全口中说出来,古羽才感到这话是这样刺耳,仿佛自己从来都是一个灾星。
难道真的“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吗?难道自己真的只有自杀以谢天下吗?古羽再次陷入了迷思。
他的内心,在自己多年来的经历间反复游荡。他已经历太多,凡遇难事,他便总有可参考的凭借。也正是这难得的实践经历,给了他不断进步的阶梯。
彷徨中,他的记忆突然闪回到了北辽南京的天长观,那一次,他和红香在那里给想要拜自己为师的年轻人宣扬自己的思想,他告诉他们,不要崇拜别人,要崇拜自己。讲完这番话,红香盛赞古羽的思想已经在影响整个天下,而古羽却说:“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我就带着香姐、霜妹远遁江湖,再不出来了。”
是的,若然天下已是大治,又何需一个古羽?究竟先有圣人,还是先有大盗,这正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永远没有最后的确切答案。但有一点却是肯定,圣人的理想是不会有错的,他要世间的百姓都安然无恙、都平平静静地活着。俗话说,没有好的战争、没有坏的和平。天下太平,是圣人心中的理想,也是人类的共同追求。
古羽的表情就这样从惊惧,变成了不安,又从不安变成了坦然,最后从坦然变成了温馨。在这温馨的气氛中,他找到了自己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全部价值。
于是,他开始针对谭渡全的大反攻:“半杯水,有人从上面看,说它是半空,有人从下面看,说它是半满。标准的不同,争论就永远没有答案。作为道家,谭道长当然可以信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作为儒家,在下信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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