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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能找到更好的下任-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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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年比较坑,去年请假的人太多,被校长发现了,校长大手一挥,今年想请假?行,拿医院的诊断证明来!

    否则全都给我下水去。

    于是,体育老师只能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上课这天,念念和一群穿着泳衣的女生挤在换衣间,死活不愿意出去。

    直到上课铃响,大家才你推我我推你的走出来,一个个脸红成了番茄,恨不得变成一只蚂蚁毒钻地缝里。

    结果一出来,大家都喷了,指着男生们狂笑起来。

    什么害羞,什么尴尬,彻底忘了个干净。

    班里的男生,一个个全都穿了女式泳衣是什么鬼啊哈哈哈,太好笑了。

    尤其是张岭,扮女生上瘾了是不是,穿了女式泳衣不说,还戴了硅胶假胸。

    还别说,胸大屁股翘的,比一群还有些干瘪的高中女生有看头多了。

女装大佬() 
女生们站在岸边笑成一团;男生们可惨了;一个个胀红了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女式泳衣穿在身上真的太他妈难受了好不好?!

    尤其是对那些人高马大的男生来说;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例如大熊;泳衣布料深深嵌入皮肉里;把他勒得像是一块大猪肘子;水桶一般的腰上还穿着一件小裙子,要多辣眼睛就有多辣眼睛。

    大熊捂着小心心,默默流泪。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张岭的话;因为怕新同学受不了穿这样奇奇怪怪的衣服。

    不过再一看张岭身上的硅胶假胸

    那啥,只穿女式泳衣也不是太难以接受哈。

    体育老师咳了一声,拍拍手;忍着笑;严肃道:“好了,都过来;上课铃都响了”

    女生们也不觉得尴尬了;笑着跑过去;排好队;开始报数。

    简单的热身运动之后;开始第一步的游泳学习

    ——漂。

    老师拎着口哨:“戴好眼镜和泳帽;统统给我下水!”

    一声令下,学生们青蛙一样跳下去,念念也被酷酷的同桌拉下水;听着口哨深呼吸;闭气,入水

    到了水下,她就不用装了,睁开眼,眼珠骨碌碌的乱转,去看其他人。

    会水的在笑嘻嘻的玩闹,不会水的都紧闭双眼,一副隐忍紧张的模样。

    念念正看得有意思,视野中突然多了一对硕大的胸,在水波中荡漾。

    念念眨眨眼,向上看去,是张岭沉默的脸。

    池水湛蓝,折射着摇晃的阳光。

    他的脸在水波的光斑中微微晃荡,隔着泳镜,露出一双欲言又止的浅棕色瞳孔。

    哗啦一声,念念钻出水面,换了口气,再入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了。

    高三生时间宝贵,不管学什么都要讲究效率,学游泳也不例外,第一节课的任务除了要学会漂之外,还得学会腿部动作。

    全班六十多个学生,老师只有一个,显然是教不过来的,只能学生之间互相教学。

    但是男生会游泳的不少,女生不会游泳的不少,于是微妙的形成了许多一男一女组队的场景。

    同学们自发组队,默契的把念念和张岭留了下来。

    班里女生比男生多一个,最后一个女生看了张岭一眼,举手:“老师,我能和你一队吗?”

    老师:“过来吧。张岭,你教新来的这个女生,没问题吧?”

    张岭看着念念,点头:“没问题。”

    张岭走到念念身前一米的地方停下,“我不靠近,你过来这边,趴在岸上”

    念念没说话,乖巧的过去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趴在岸上,两条腿留在水里。

    蛙泳腿部动作四字口诀:收、翻、夹、蹬。

    张岭一一给她示范。

    念念做了几次之后,“始终找不到诀窍。”

    张岭纠正几次,毫无效果,他咬牙,盯着水面,低声道:“我用手扶着你的腿,行吗?”

    他生怕念念误会,连忙又加了一句:“我不乱摸,就扶着你做动作”

    念念看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扭头趴在岸上,腿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张岭心头一阵乱跳,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提前告诉她:“我现在要抓住你的小腿”

    见念念没反对,他轻轻的摸上去,握住了她纤细的小腿。

    她皮肤本就柔软滑腻,此刻被池水润滑,更加滑不溜手,张岭摸上去,瞬间心头一荡,连忙收敛心神,扶着她的腿纠正她动作的错误。

    他非常耐心,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温柔得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手每次移动,都事先征求她的意见,得到同意之后才开始动作。

    张岭一直说她蹬腿的力气不够大,让她用力一点。

    念念在心里哼了一声,故意使坏,一次蹬腿的时候,手臂突然伸开,脚一下子蹬到一团诡异的柔软上。

    身后的人瞬间僵住了。

    念念回头,看到自己的脚刚好蹬在他胸前。

    张岭脸胀红,刚想说话,就见念念没忍住翘了一下嘴角。

    念念不笑的时候清清冷冷,遥远得难以接近,但是一笑起来,真如雪澌冰消,万树花开,明媚不可方物。

    张岭那颗被仍在阴暗的角落里,长满了霉菌的心脏瞬间恢复了生机。

    新鲜的血液注入。

    扑通——

    扑通——

    有力的勃动。

    *

    一节课结束,念念终于“学会”蹬腿了。

    当她可以扶着浮板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时候,张岭甚至比她还激动。

    快下课的时候,老师让大家自由活动,想游的下水游,不想游的可以去换衣服了。

    念念从水里爬出来,准备去换衣间换衣服,张岭跟在她后面。

    在念念准备拉开门进去的时候,他叫住了她。

    念念回头,靠在门上看着他。

    张岭有些紧张,小声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念念点头。

    张岭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

    哪怕念念给的答案是依旧生他的气,但是对已经将近十天没有得到念念一个眼神回应的他来说,已经无异于天降喜事了。

    “我知道我骗你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是,我我”

    张岭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是现在是在上课,周围都是人,地方不合适。

    最终,他只说了一句:“今天晚上放学,我送你回家吧?”

    即便是这样的一句话,他说完也依旧心情忐忑,生怕念念拒绝,哪怕他每天都在送她回家。

    他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那双乌黑的眼睛里,看到朦胧的笑意。

    这抹笑意又让他想起了念念。

    念念捉弄陈叔叔的时候,也总是喜欢这样笑。

    一个软软的“好”字,瞬间拉回了他跑远的魂魄。

    不等他做出反应,换衣间的门就打开又合上,将念念的身影掩盖。

    张岭控制不住做了“yes!”的姿势,做完之后才想起来周围都是同学。

    他立刻站好,收回手,转身就看到在场的同学全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那眼神别提了,充满了调侃。

    张岭默默转身,淡定的进了男式换衣间。

    切——!

    他当众扮女人的事情都干过了,还怕这些?

    张岭进了换衣间,把鬼叫假胸摘下来,想扔进垃圾桶里,转念一想念念的脚刚才才踩过,又淡定的收回背包里。

    他觉得自己像是变态,默默的收集着和她有关的东西。

    接下来的半天,张岭只做了一件事——数着秒等放学。

    无数个度秒如年之后,放学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但是念念好忘了他们的约定,一个眼神都没看自己,低头开始收拾东西。

    张岭忍下无数心潮起伏,也故作淡定的慢吞吞的收拾东西,跟在念念身后出了教室门。

    刚出教室门,他就忍不住了,叫她的名字。

    张岭为了新来的那个有异性恐惧症的转校生扮女装的事情早已传遍整个校园,他一出声,走廊上的学生立刻支棱起耳朵。

    念念转身,没有说话,用眼神询问他的意图。

    张岭抿着唇,低声问:“何婉宁,你答应让我送你回家的话,还算数吗?”

    念念还没说话,他就又加了一句:“只要你答应,我可以送你一辈子。”

    此话一出,周围立刻响起抽气声。

    哇靠,送一辈子!

    啧啧啧,简直是当众表白啊!

    念念竟然上前几步,主动走到他面前。

    她抬头看着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张岭,其实我也有事情骗了你,以后你会生气的。”

    “不管你骗我什么,我都不生气。”

    张岭脱口而出,他实在想不出来她会有什么事情骗了自己。

    和她不再不理会自己相比,不管她骗了自己什么,都无关紧要。

    念念笑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面对“张岭”的时候笑。

    她道:“好,只要你保证以后不生气,我以后就都让你送我回家。”

    张岭:“我发誓,不管你骗我什么,我绝对不会生你的气!”

    “说话算话?”

    “除非我死。”

    念念展颜笑了起来,招了招手:“你下来一点,我悄悄告诉你。”

女装大佬() 
张岭驯服的低下头;念念踮起脚;凑到他耳边。

    温热的呼吸柔软的撒到他耳边;乱了心跳。

    扑通——

    扑通——

    一下又一下;起伏不定。

    “张岭”

    她叫自己的名字;软软的;糯糯的;透着一丝甜意,像夏天酷热难耐的时候,吃了一大口糯米糍一样;从头甜到心底。

    太甜了,甜到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我丢的那根红绳子,原来被你捡到了。”

    念念说完;笑看他一眼;转身下楼,留下张岭傻傻的站在原地。

    张岭耳朵里嗡嗡的响个不停。

    他有些迟钝的想;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丢的红绳子;被他捡到了?

    他什么时候捡了她的红绳子?

    不对;他只捡到过一条红绳子;就在自己手腕上

    他下意识的低头;手腕上的绳子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远而褪色泛白;早已没有当初的鲜艳夺目

    这根红绳子,是他五岁那年,念念路过福利院的时候;无意间掉落的。

    是他唯一捡到过的红绳子。

    她说;她丢的红绳子,被他捡到了。

    难道!

    他猛地抬头,面前已经没有念念的身影。

    他一个箭步冲到走廊围栏旁往下看,正好看到念念回头,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然后转身往学校外面走。

    念念

    念念。

    是念念!

    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和念念好像!

    怪不得他总恍惚间以为念念又活了过来!

    怪不得

    这一刻,他甚至没有想过是不是他想错了,是不是一切只是巧合,是不是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这些他全都没想,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念念活过来了,何婉宁就是念念!

    走廊里的同学惊讶的看着新同学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然后他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傻站了好久,然后又像疯了一样往楼下跑。

    大家一起打了个哆嗦,面面相觑,自从新同学来了之后,张岭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可怕的爱情。

    念念走得很快,出了学校大门,还没走到公交站牌,后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股大力传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抱到怀里。

    他用力到浑身颤抖,勒得她骨头都疼了。

    念念想和以前一样,叫疼,让他松手,但是诡异的,她闭了嘴,把疼忍耐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现在好讨厌,经常出现莫名其妙的情绪。

    就像现在,她明明被他抱得很疼,却选择了忍耐。

    这是她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

    她明明是明知道谢峋手上有伤,还因为不想走路,缠着要他抱的妖精啊。

    不知道被抱了多久,张岭终于松开了她。

    少年眼眶通红,泛着水光,似乎要哭了。

    他张了几次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念念笑,轻声道:“小岭,你变得爱哭了。”

    张岭破涕为笑,依旧说不出话来,再次把她紧紧抱到怀里。

    念念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幼崽,睁只眼闭只眼吧。

    但是幼崽真的好烦人啊,还有完没完了?

    在念念耐心即将彻底告罄的时候,张岭终于松开了她。

    “姐”

    他本来想喊“姐姐”,但是看着面前这张尚且稚嫩的脸,下面那个“姐”字怎么都说不出来。

    最终,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念念”

    两个字,他在心里叫了十几年。

    两个字,几乎刻到了他的心尖上。

    终于说出来的时候,仿佛压抑了十几年的感情,顷刻间汹涌而出。

    他有一次紧紧抱住她,一遍一遍的喊她的名字。

    念念念念念念

    不过是两个世界上最平平无奇的两个字,但是组合到一起,竟然会如此缠绵悱恻,叫人魂牵梦绕,思念得浑身隐隐作痛。

    公交车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路过的同学全都扭头看着他们,默默的在心中羡慕。

    学习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连谈恋爱都谈得这么混混烈烈,丝毫不加掩饰,一点都不怕被老师和家长发现。

    羡慕!

    直到学生们几乎走了干净,路上再也没有多余的行人。

    张岭松开她,目光幽深,柔柔的落在她身上,像夜风,像海洋,像大雨过后,跃出乌云的太阳

    温柔而多情的抚摸着她的每一根发丝。

    “念念”

    他再次叫她。

    念念笑,“从开始到现在,你叫了我一白三五六遍了哦。”

    张岭:“才一百三十六遍?”

    念念翘起嘴角,才吗?

    张岭又叫了她一遍,不够,远远不够。

    他要叫她成千上万遍,叫她一辈子,不,一辈子都不够,要永远永远的叫下去!

    “念念!念念!念念!念唔!”

    见他又开始没完没了,念念头疼的伸手捂住他的嘴,把她听腻了的字捂回去。

    就算她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听了这么多遍,她都快不知道“念”字怎么写了。

    “再不回去,我爸爸妈妈要担心了!!”

    念念警告他。

    张岭这才停下,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但是手依然舍不得松开。

    一路上,他都紧紧牵着她的手,看着她笑,上车,下车,把她送到何家的大门口

    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何婉宁了。

    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念念挣开手,说:“我要回家了哟,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张岭看着念念进去,看着何妈妈出来,给她打开门,看着她的房间亮起了灯,看着灯光再次熄灭

    他不知道又站了多久,才终于挪动酸麻的腿缓缓往家里走。

    回到家,他梦游一样躺到床上,还是无法相信念念竟然活过来了。

    何婉宁就是念念。

    他没有移情别恋,自始至终,他爱上的,一直都只有念念一个人。

    没人别人,只有念念。

    只有念念

    就像宿命一样,他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只会爱上她一个人。

    然后,他悚然一惊,以为狂喜而离家出走的理智终于回来了。

    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念念又怎么变成了何婉宁?

    既然何婉宁是念念,那她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男扮女装?

    想起这一系列的疑点,还有之前她故意给自己丰胸,拉着自己刮腿毛,甚至要和自己手牵手一起上厕所

    全都是她在故意捉弄自己?!

    还有最重要的,她活了过来,陈叔叔呢?

    想到这里,张岭腾得从床上跳起来。

    不行,他要问个清楚。

    为什么她会变成何婉宁,为什么她明明知道自己,却不认自己?最重要的,陈叔叔在哪儿?

    至于为什么要故意捉弄自己?

    这个还需要问吗?

    他一想就知道原因。

    她就是在逗自己玩!

女装大佬() 
念念正睡着;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碎片的靠近。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终于确定了;不是她睡迷糊了;她的碎片真的在靠近;此刻已经到了

    笃笃笃;卧室的窗户被敲响了。

    念念扭头,看到窗外的人影。

    张岭弯着腰站在窗外的小台阶上,一手拉着防盗窗;一手在敲自己的窗户玻璃。

    看到自己,他立刻笑起来,露出比月光还皎洁的牙齿。

    念念赤着脚下床;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站在里面问:“你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呀?”

    年轻的少男少女;一个站在楼台之外;一个穿着睡衣站在窗户里面;目光对视;月光皎洁的笼罩下来。

    如梦似幻。

    像是相约私奔的情人。

    张岭心脏又是一阵不规律的跳动;他着了魔一般伸手进去;轻轻摸了一下她被月光照得莹白的脸,乌黑的睫毛和瞳孔。

    光洁,透彻;黑白分明;像是一尊玉娃娃。

    “念念”

    他喉头哽咽,一瞬间甚至想什么都不问,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还在,只要他还能看见她,听见她,甚至触碰到她

    “嗯?”念念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

    尾音上挑,软软的,羽毛一样骚弄着他的心。

    张岭又说不出话来了。

    念念笑起来,捏他的脸,“小岭,你怎么越大越傻了呀?”

    张岭顺势抓住她的手,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念念”

    “嗯?”

    “你你怎么变成何婉宁了?”

    问完,他屏息等着她的答案。

    念念依旧笑着,一点为难都没有,回答:“因为我是有妖精呀,可以借用凡人的身体。”

    张岭笑出声,捏她的手:“你还妖精呢?你是妖精的话,那我不就变成妖精养大的”

    他说了一半,突然哽住。

    念念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还在说真的。

    张岭却越想越心惊,终至无法呼吸。

    她是妖精?

    她是妖精

    念念就这么看着他瞳孔放大又收缩,静静的等着他反应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岭终于接受了她是“妖精”的事实。

    “那那陈叔叔呢?”他有些磕巴的问。

    念念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小瓶子,张岭很仔细看了,但是也没看出来她从哪儿拿出来的,好像是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

    哦,她是妖精,有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在这里面。”

    什么?

    念念手心里的小瓶子玉白素雅,像神话传说中观音大士的玉净瓶,但是小小一只,躺在她手心里。

    念念笑:“他的灵魂在这里里面,等你去世了,我就带你们一起走。”

    !

    !!!

    张岭手一软,差点从台阶上掉下去。

    她在说什么?陈叔叔的灵魂等自己过世她带他们一起走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念念从不向碎片的寄主们隐瞒自己的最终目的,和之前的所有时间一样,她告诉了张岭所有的真相。

    她是妖精,她的身体碎了,她的碎片在他的灵魂里,她要他跟自己走,代价是灵魂消散,不入轮回

    张岭脑子里嗡嗡的响,和这个消息相比,她故意捉弄他的事前简直微不足道。

    他看着念念,眼睛慢慢泛红。

    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把这么残酷的事情用如此理所当然的口吻说出来?

    她在福利院看自己,是因为他有碎片,她收养自己,是因为他有碎片,她换了一个身体接近自己,依旧是因为他有碎片

    只要他有碎片,不管他是张岭也好,李岭也好,王岭也好

    只要他有碎片,她都会这么做。

    而一旦他没有碎片,他做得再好,长得再漂亮,再懂事再优秀,她都不会看自己一眼,对吗?

    一切只是因为自己有她的碎片。

    张岭突然想大笑,但是又想要大哭。

    “陈叔叔呢”

    他艰难的开口,嗓音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问:“陈叔叔知道这一切吗?”

    “当然呀。”念念一脸理所当然,“他不同意我不能把他带走的。”

    良久,张岭才惨然一笑,月光下脸苍白得像鬼。

    他低垂睫毛,避开她天真干净到有些残忍的视线。

    少年沙哑的嗓音在夜风中响起:

    “念念我可能没有陈叔叔那么爱你”

    “我做不到”

    他抬眸,亮光隐没入夜色,双眼猩红。“我做不到!”

    “念念,你太残忍了!”

    他扔下这句话,转身从两层楼高的地方跳下去,一个趔趄跌到地上,然后立刻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念念的视野。

    念念一直在窗前站了许久。

    少年凄厉的控诉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继姜嵃说了恨她的话之后,又一个寄主说她不好,说她太残忍了。

    念念想,自己在凡人眼中大概是真的很残忍吧。

    尤其是在凡人幼崽眼中。

    *

    张岭在路上狂奔,没有反向,不去思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只是沿着马路一个劲儿的跑。

    想把一切都抛下,把风抛下,把夜色抛下,把念念那些话抛下

    他越过一个又一个路灯,影子拉长又收缩,昏黄的路灯晃荡,绝望得像步入幽冥的黄泉。

    他疯狂的跑,甚至差点和过往的车辆撞上,被车主落下窗户大骂神经病,想死成全自己。

    张岭站住,盯着对方道:“对,我就是想死!你能成全我吗?”

    司机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悻悻地骂了一声神经病,升上车窗走了。

    张岭孤零零的站在马路中央。

    他想死,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死。

    他为什么要活着?他活着的价值究竟在哪里?

    如果早知道他会遇见念念如果早知道他会遇见念念

    他悲哀的发现,就算早知道他会落到这步田地,他还是想要遇见她。

    不可救药的想要遇见她。

    哪怕痛苦地想死,还是想要遇见她。

    念念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马路中央蜷成一团,偶尔有车辆从他身边经过,他毫无反应。

    像个被大人丢弃的小孩子,孤苦无依。

    念念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没有说话。

    站了一会儿,她累了,干脆陪着他坐在马路中央。

    他都不在乎路过的行人车辆怎么看自己了,念念更不在乎。

    一直到天亮,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张岭,你还不回家吗?”念念问。

    张岭没理她。

    念念:“我不能陪你了哟,我再不回去,爸爸妈妈起来发现我不在家会担心的。”

    张岭在心里冷笑,她连“爸爸妈妈”会担心都知道,却不知道他有多伤心吗?

    念念无奈的站起来,“好吧,我先回去了,你再待会儿记得去上学。”

    张岭依旧没理她。

    念念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幼崽,就算有些难搞也只能认了。

    张岭低着头,听着念念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连连冷笑,扶着早已彻底麻木的腿站起来,抬头看东方泛白的天空。

    张岭,他告诉自己,不要哭。

    刚才在念念面前哭出来已经够丢人了,难道现在也要继续哭吗?

    他拖着麻木的腿一步步往前走,漫无目的,只是沿着马路往前走。

    遇见红绿灯就停下,遇见路口就随便拐,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走,一直走。

    早已过了上学的时间,班主任竟然没打电话过来。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之前努力学习,努力赚钱是因为自己在遵守答应念念的承诺,想让她安心,如今

    呵,一只没心的妖精,会在乎他学习好不好,赚了多少钱吗?

    不会!

    她只关心她的碎片!

    只关心她的碎片

    太阳越升越高,路上人潮如织,上班的高峰期到了。

    路边隔三岔五的就有卖早点的小摊,包子,豆浆,手抓饼和烤肠

    他走累了,在一个买手抓饼的小摊附近找了个花坛坐下,盯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看。

    卖家是对儿老夫妻,迎来送往,忙碌非常。

    好不容易这会儿人少,老奶奶笑呵呵道:“小伙子和家长吵架了吧?”

    张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问自己。他下意识的想摇头,但下一秒又顿住,念念也算是自己的家长吧?

    老奶奶:“肚子饿了吧?奶奶请你吃手抓饼,都要什么呀?”

    张岭低声拒绝:“不用了,我不饿”

    他是真的不饿,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

    老奶奶:“哎哟,客气啥,不要你钱,我家小孙子也和你一般大,我帮你一把,说不定以后你还能帮我孙子一把呢”

    正说着,又来客人了。

    是个漂亮得跟明星似的小姑娘,脸上带着笑,嗓音也甜甜的,“奶奶,我要两个手抓饼,夹肉松鸡蛋培根还有香肠,再来两杯豆浆,谢谢。”

女装大佬() 
张岭冷着脸看她。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她竟然还能找到他。

    下一秒他又忍不住冷笑。

    怎么可能找不到呢;他身上有她的碎片呀。

    看啊;多么可笑的事实;因为他身上有她的碎片;不管他走到哪里;她都能立刻找到。

    更可笑的是;她曾经告诉过自己,“就算你走丢了,我也能找到你”;而当时他竟然感动得无以复加,觉得她一定是太喜欢自己,所以才会努力把自己找回来。

    呵呵;呵呵。

    张岭?他干脆改名叫“念念的碎片包装盒”好了。

    反正他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容器而已。

    他只是一个容器而已

    张岭又想哭了。

    念念买了两个豪华版手抓饼,还有两杯豆浆;走过去在张岭身边坐下;把一份递到他面前。

    张岭视而不见。

    念念也不强求;把东西放到他腿边的花坛上;一边喝豆浆一边说:

    “我回家一趟;告诉爸妈说我去上学了;然后我给刘老师打电话说你身体不舒服,我要带你去医院,给我们两个请了假。”

    “我今天可以陪你一天哦;不过晚上还要回家去。”

    “小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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