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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粉丝是昏君-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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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无赦!”
让人回去安排了御膳,张永便立刻又回到天子身边伺候。他实在好奇简云舒到底有什么能耐,能给国库增添收益还能堵上文臣们的嘴?
有人比他更好奇,只见朱厚照两眼亮得跟灯泡似的,死死盯着简宁,一脸期待地道:“先生,说说吧,到底什么事又能来钱又能让大臣们挑不出刺儿来?”
老朱家的人爱钱爱到骨子里那是有史为证的,看他们给官员发的工资就知道。朱厚照也不例外,听到钱字,这家伙哪里还有个帝王的样子?就差没吐着舌|头流哈喇子了。
当然,俊男猥琐模样也是养眼的,简宁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莫名想起邻居家养的那只小泰迪,心里软了软,便道:“太祖只说尺板不得出海,滨海居民不许与外洋番人贸易”
她轻轻道:“可却没说朝廷不许与番人贸易,这外邦蛮夷最喜我大明什么?”
“茶,丝绸,瓷器!”
张永的眼睛亮了起来,身子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了起来,他结结巴巴道:“陛下,陛下,只说普通百姓不行,可,可没说”
他激动地红了脸,“朝贡亏本,可若是”
正德蹙眉,“若是行这等事怕有损天朝脸面。再者如此一来,倭寇袭来又当如何?”
“陛下可曾听宋时有倭患?”
简宁道:“外邦蛮夷喜我大明之物,如今所出不多,买不到的还能用什么手段?自然得偷得抢呵呵,闭关就能阻止倭寇来了么?南边官员为何主张开海?陛下何不派个贴心人南下去走访下?”
“如此声张怕是朝臣会反对。”
张永苦着脸道:“其实先帝爷和陛下都有过这心思,当朝臣都说不妥。那些地方上的南边官员倒是上过折子请求开海,只是”
他的脸苦成了苦瓜,“先生,您这法子好是好,可说到底还是要开海,就算是朝廷与番人贸易还是会被那起子人说成是不顾国体,有失气度。”
“谁说朝廷要跟他们贸易了?”
简宁笑道:“陛下只需派个信任的人去做这事充盈内库就好了。陛下就是天下,番人与陛下贸易也是与大明贸易,太祖仁爱,舍不得子孙受苦,陛下如今为钱财苦恼,想来太祖是不会忍心看的。”
她顿了顿又道:“民女觉着刘公公就挺好,民女在家乡是便听闻刘公公打压贪腐之官颇为厉害,有才能又是陛下的贴心人,若让公公去办,民女敢打赌一年就能为陛下最少赚回几百万两白银。”
“你说多少?!”
正德手一抖,“几百万两?!你在说笑吧?”
张永也是一脸懵:什么意思?你怎么举荐刘瑾那个老畜生不举荐我?!友谊的小船翻了吗?!
第63章质问()
正德回到豹房的时候,人还是晕乎乎的。虽然他从史书中已窥得了海贸的巨利,可大到如此程度还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只这般小打小闹便能有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白银,那若是全国都开海呢?!
他的呼吸一下就急|促了,一双手握得紧紧的,想着朝堂里的那些人便是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简云舒说得对,有些时候不能操之过急,总也得行得一二诡诈之道。
刘瑾
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桌面轻弹着,过了好一会儿,帝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意味深长。
简云舒说得不错,这事应该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去办。先来个微服私访,再做下一步打算。
想到这里,便是立刻将刘瑾叫来道:“大伴,有件事很重要,朕要你亲自去办。”
刘瑾闻言便是身子一震,精神抖擞地道:“为陛下效力,奴婢万死不辞!”
“呵呵,这倒不用。”
正德道:“朕听闻南边官员多有要求开海的,言这海贸之利颇为可观。”
刘瑾的眼睛瞪得大了起来,“陛下要开海?”
“哪里开得成?朝臣定是要反对的。只是朕想这太祖爷爷只说小民不得从海贸之事,可没说朕这个天子不行。你且替朕走一趟,听说吴淞与明州一带多有人违禁,你毋须惊动他们,反而得交好,替朕打听下这海贸之利有几何?”
刘瑾差点就骂娘了!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在陛下跟前出的馊主意?!海贸赚钱不赚钱有什么打紧?关键是怎么让他去那边呢?他这一走朝里还不得乱了?
正在心里骂着又听正德道:“朕可听说那边大商贾做海贸一年竟有几十万两银子之多。若情况属实,朕打算内库出钱,让大伴你来抓这事,替朕赚几个私房钱,日后朕说话腰杆子也硬些。”
刘瑾一愣,“几十万两?”
说罢便是躬身作揖,“皇爷,您是不是被人懵逼了?我大明一年赋税才多少?商贾之流能有那么多?”
“呵呵,这事朕也惊讶,不过史书也有记载,宋时海贸发达,的确赚钱。且简先生就是江南人,想来所言也不假。她跟朕说了,像朕这般有能力的,随便弄弄百万一年根本跟玩似的,不需费什么力气。你且亲自走一趟,打听清楚了,等朕赚到了银子,到时就能堵上那些朝臣的嘴了。”
朱厚照冷笑着,可眼里却是有兴奋。这个被压抑许久的天子忽然感觉自己有了一股力量,他已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些朝臣吃惊的嘴脸了!
这样一想,心里更是美滋滋的了,只觉简宁就是自己的诸葛亮,刘伯温,自己等会儿还得找点好东西赏给她。
嗯,天气炎热,便赏她一柄缂丝团扇吧。再一琢磨,自己还得给她写几句诗,也得让她知道,朕也是有才华的,这样的风雅也是懂的。
想到这里便是道:“大伴,朕记得苏州上贡了几面缂丝团扇,其中有把蜻蜓立荷花花样的,你且去取来,用螺钿漆器盒装起来,赏赐给简云舒。”
刘瑾还未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再一听这话,身子又是一震,颇为酸溜溜地道:“陛下,那缂丝可是一寸丝一寸金呐,且是制造帝后,御真御容像之用,若是赏赐给先生,会不会?”
“呵呵,这有什么?这是朕赏赐的,谁敢说什么?再者如今多有人用此摹缂名人书画,他们都使得,怎么?帮了朕大忙的先生使不得?记着,一定要挑一个好看的螺钿漆器盒装起来”
说到这里,朱厚照便是看了刘瑾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朕觉这简先生就是此生知己,万不可怠慢了。”
刘瑾脸色一白,随即便道:“是,奴婢省的,这就去安排。”
顿了顿又跪了下来,“陛下,奴婢这就收拾下出发南下,只是奴婢这一走却是无法替陛下分忧了”
他说着便是抹起了眼角,“奴婢一想起奴婢不能伺候你,心里就难过。奴婢知道皇爷不缺人伺候,但奴婢就是怕,怕奴婢走了,皇爷受了委屈没人替皇爷挡着了。”
说罢还真如女子般嘤嘤地哭了起来。朱厚照被他一哭心就软了,对于他怠慢简宁的事倒也放了下去,再想想刘瑾一走,自己可不是得上朝了么?这怎么可以?自己上朝就得被炮轰,不行,这事不能让刘瑾去办,还是得换人。
可换什么人呢?
朱厚照琢磨了会儿,道:“你的话也有道理,你且容朕想想,先去挑了东西给先生送去吧,记住,你亲自送去。对了,过来研磨,朕也要写首诗给她,好让那小妮子知道,朕不光会武功也懂风雅呢!”
想起那妮子撇嘴的模样,朱厚照心里就不爽。怎么总有种被小瞧的感觉?自己堂堂男儿岂能输给她一个小女子?再想想她的才华智谋,朱厚照心里隐隐生出一种较劲的感觉。
待墨研好了,心里的腹稿也打好了,提笔便是在纸上写上几行字,对着纸张吹了吹,嘴里轻轻呢喃了几遍,面露满意。
哼哼,小妮子,让你见识见识,朕也会风雅的!
一个时辰后,赏赐便是到了简宁手里。简宁还未来得及欣赏这古代顶级的工艺品却先遭到了刘公公的奚落。
“简先生,如今您简在帝心可算是苦尽甘来要生发了。”
刘瑾阴阳怪气的,“到时候可别忘了杂家呐,毕竟若不是杂家,你怎能面圣?”
“公公之恩没齿难忘。”
简宁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道:“故而今日陛下问何人适合调查掌管海贸之事,民女说是公公您。这世上只有公公对陛下才可能无私心,也无恐惧,不会受那些迂腐文人钳制。”
刘瑾差点就骂娘了!你这是帮我还是害我?!年初刚收拾了一帮人,这时若是离开京城,自己还不得被人掀翻了?!
“简云舒!”
刘公公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指着简宁便骂,“你这个心思阴沉的小人,你到底是何居心?!你这哪里是在帮杂家,简直是在害杂家!说,你到底是谁的人?是谁派你来的?!”
“公公何处此言?”
简宁的脸一下冷了,“我怎么来的,公公不是最清楚么?公公刚还说,若非您,我这等人如何能面圣?怎的,这么快就忘了么?”
“你,你,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哼!”
简宁冷哼,“公公大概不知我这人脾性!我简云舒最烦与人勾心斗角,秉持着谁对我好,我便对谁更好的道理!公公对我有恩,我怎能加害公公?公公将我说成小人,难道我还应点头称是么?!”
她一甩袖子,“简云舒虽卑贱,可不才却向往圣人之道,士可杀不可辱!公公,请回吧!”
她说着就做出“送客”的动作,让恼怒着的刘瑾都懵了。说实话,自打朱厚照登基,这世上已没几个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了
看着简宁冷漠的样子,他的疑心病又出来了,便是将怒火压下,换上一张笑脸道:“先生的人品杂家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杂家这个阉人啊,素来被那些文臣不齿。你啊,别看他们现在服服帖帖的,可杂家敢保证,只要杂家稍退让些,他们准会扑上来将杂家咬死。所以,你说说,杂家怎能离京呢?您跟陛下提这个,哎哟”
他跺着脚,一副快哭了的模样,“这不是害我么?”
“呵呵。”
简宁持续“高冷”,“公公既觉简云舒是小人,还说这么多做什么?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公公之恩待有机会时再报,此时,还是不要往来了吧!张姆妈,送客!”
“哎哟!”
刘瑾叫道:“难怪陛下都说您看着清冷,是个小心眼呢!我都可以当你爷爷的年纪了,您咋这样对老人家啊?”
见简宁转身不离,态度这般强势,刘瑾的脑洞就开了。难道真是什么高深的点子?是好主意?不行,我得听听。
刘瑾围上去,见简宁脸露怒气,便拿出讨好天子的架势来,“哎哟,我的先生唉,小祖宗,您到底是有什么主意啊?咱们好歹也算有点恩情吧?总不能说了几句不动听的话就不往来了吧?你这孤身一人的,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吧?”
“唉!”
简宁忽然叹气,“公公,您觉着我跟您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朋友?”
刘瑾一脑门问号,“先生,您这什么意思?”
“我跟公公本质上了说都是一样的人,都是靠帝宠着的人。这古往今来啊,但凡帝王有错不是怪在女人头上就是怪在侍人的头上,可公公您说说,事实真如此么?”
刘瑾不知简宁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可砸吧下嘴忽然生出一种认同感。是啊,好多都帝王的错啊,怪旁人什么事了?
“这,这哎哟,先生您说这干嘛啊?您跟陛下推荐杂家去查了那么海商到底是何用意啊?”
“我跟公公啊”
简宁慢吞吞地坐下,喝了口茶悠悠道:“都是无根无萍的人,所以若想屹立不败,只有这盛宠不断。”
她伸出手在茶盏里沾了水,在桌上写了个“银”字,刘瑾探头一看,似有些明白过来了,当下态度便是低了几分,躬身道:“先生的意思是?”
“呵”
简宁轻笑,“陛下最缺什么?公公该不是比我清楚么?”
说罢便是轻轻摇头,“我可听说吴淞,明州等地的大海商年入十万两都跟玩似的。若是打了皇家内廷的招牌,将这皇家内廷制造的一等一的东西卖给那些蛮夷,啧啧,公公,我都不敢想这得多少钱啊”
第64章奢侈品()
刘瑾的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抓住点了什么,可却又些迷糊,“几百万两当真不是说笑?”
“那只是我保守估计。”
简宁满嘴跑火车,“若是赚了钱,造大海船,我敢说几千万两都跑不了。更重要的是”
她一脸神秘,压低声音道:“民女在乡梓时就有听闻,那些外洋蛮夷发现了一块地。”
“一块地?”
“正是。”
简宁用力点头,“起码有三个大明那么大,土地肥得流油,撒把种子就能出庄稼。”
“呵”
刘瑾笑了起来,“我大明才是中央之国,这等言论听听也就罢了。先生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还信这些胡言乱语?”
“呵”
简宁也笑了,“大海那边当真是无人么?若真如此,那些海上蛮夷又从哪来的?海上来的可不仅仅只是倭寇,这些东西宋时就有记载。三宝太监下西洋也多有记录,公公何不回去查下?”
“这些与杂家有甚关系?”
“公公若能为陛下赚银子,还能开疆拓土,如此一来,还有谁能撼动公公地位?若是来日,真寻得一片土地,哪怕蛮夷言不尽实,可只要有南直隶一半大小,公公必是照耀千古,流芳百世啊!”
简宁一脸严肃,拱手朝天,“公公如今的地位还要利做什么?公公要的是名,这流芳百世的名!那些文人墨客素来眼高于顶,可若公公真为我大明立了功绩,让百姓日子好过了,谁能抹杀您的功绩?!”
刘瑾有点心动了,“那外洋土地暂且不提,你说若是内廷来督办海贸之事,当真能赚那多钱?”
“公公亲自去下江南,明州(宁波)等地便知民女所言不虚。这朝堂风评也不用在意,太祖爷爷可没说不让自家子孙赚两个补贴家用的钱,公公,您说是不是?”
刘瑾眼前一亮,思忖片刻便是大笑,“说得不错!陛下日子艰难,再苦怎能苦君父?”
说罢便是看了简宁一眼,呵呵一笑,“简云舒,此事若成,杂家必记你一功。”
“不敢当,不敢当,民女弱女子一枚,只求能有人依靠,不至于沦落被人欺负。”
“呵,你帮着杂家,杂家岂会让你受人欺负?你放心好了,杂家可不是那些假道士,有一说一的,你待杂家真心,杂家也不能忘了你。”
说罢便是一拱手道:“杂家这便去回复陛下,替陛下去江南走一趟。”
简宁笑着点头,将刘瑾送到门口,望着刘瑾离去的背影,她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
转身回屋,见张妈等人正在闻着那只螺钿漆器盒看。见简宁来了,喜儿便道:“三娘,快看,这,这到底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好看!太好看了!”
简宁走上前去,也是细细欣赏。她虽知螺钿漆器,可却也是头次看见实物,以前也只在电视上看过。毕竟,这东西在后世可不便宜,即使是现在那也是高档奢侈品。
“这是螺钿漆器,乃宋人发明。”
简宁手抚过盒子,大红色的底色上,各类贝壳被打成薄片,刻成各色花样,最后点到盒子上,灿若云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些花纹乃是螺钿,通过精心选出的夜光螺等贝壳,将其剥离,裁切刻画,然后混合金银条片,一点一点地嵌贴于漆器底地上,再经髹饰,推光而成”
她抿了抿了嘴,“这一只盒子就足以让我们在这京城换上几座这样的宅子。”
说罢又是一笑,“且是内廷制造,来日足可当传家宝。”
“如此名贵的东西还是赶紧收起来的好!”
喜儿紧张地道:“万一被人偷了可咋办?”
简宁轻笑,“这地方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偷?”
说罢便是打开盒子,又是一阵惊呼,张妈惊叫,“这,这可是传说中的缂丝?”
江南纺织刺绣业发达,张妈也算有点见识的城里人了。可对于缂丝却也只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薄如蝉翼的扇面似有金光流动,再细细看,竟是将金线隐隐埋在其中。一朵荷花沿着扇底蜿蜒而出,绿色的叶儿,粉白相间的花,嫩黄的花蕊,一只倒立的蜻蜓,鲜活得好似活过来般,工艺令人惊叹。
简宁拿起扇子,玉竹做成的扇柄传来些许微凉。一条配有玉珠的流苏划过手腕,一阵盈盈暗香传来,似沉香与茉莉花香的混合,清甜之余又带着点清雅。
轻轻扇动,味道更清晰了几分,她挺着鼻子嗅了下,不由有些沉迷。
说来她这人爱好不是很多,除去看书美食外,大概就是好香味了。上辈子,若是稿费多时她也会买瓶香水来慰藉自己一下。来了大明这久,生存不易,倒是把这爱好也丢下了。
这会儿这扇子传来一股香味,显是香料熏过,闻着香气,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姑娘,这味道真好闻。”
张妈挺着鼻子,忽然又蹙眉,“姑娘,刚刚刘公公来时可生气了,他不会在扇子上动什么手脚吧?妾身听大夫说,这麝香会让妇人流产不孕呢。”
“噗。”
简宁笑出声来,“没有的事,孕妇可能需要慎重,可无孕之人不用担心,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倒是冰片之类有孕妇人应慎用,再者刘公公还不至于有这心思。”
将扇子放下,轻轻摇头。
莫说古人了,就是后世也有许多人对麝香有误解,起码后世的科学没任何证据证明麝香会导致不孕和流产。要知道麝香主要的活性成分麝香酮还是食品添加剂呢,要是有害,全世界就禁了,哪能使用啊!
“三娘,这儿有张字条。”
二哥从盒子里拿出一张纸,他认字不多,只看了一眼,便道:“三娘,你看看,你看看,这有个大印,这是天子写给你的嘛?”
简宁接过纸,只一看便觉心惊肉跳。
“小荷初开,蜻蜓立头。闻香知夏,宛若卿心。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
心脏好似漏了一拍似的,算计刘瑾的成就感一扫而空,简宁忽然发现自己若是回应不好这张字条,很可能会遭殃。
这几句诗,前面两句应是朱厚照原创,可后面两句却是出自诗经,且曾被孔夫子引用,是有典故在其中的。
联合起来,这字条大概意思就是:荷花开了,蜻蜓立头,闻着花香便知夏已来,就好像我懂你般。只是不知卿懂我否?这美丽的花啊,多好看,我是多想念你,可你却离着我这么远
不得不说正德有点鬼才,自己原创两句,再一接上这两句,意境便得极为美。可偏偏后两句被圣人当作教材过,因为在论语中就有这么一段,圣人的点评就是: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看来你也不是真得想念,如果真得想念,那还有什么遥远呢?
简宁不知正德加上这两句是什么意思,他应该知道这典故吧?那还写来给自己做什么?
难道自己也要牛逼哄哄的跟用圣人说的话去回他?那成什么了?好好的劝诫之语,到了她跟朱厚照这边,岂不是成了打情骂俏了?
她头皮有点发麻,这事处理不好可就麻烦了,这是试探?难怪说帝王心深不可测,这屁孩子这是想要自己死啊!
她思索了半日,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只有用圣人言去回应,不然回什么都会被人按上“大不敬”,“媚上”的罪名。唯有用圣人原话回了,似乎还有点回转的余地。
想到这里便是有些生气。
这熊孩子故意的吧?是整她么?!朱厚照的顽劣可是出名的,难保他不会这样做,也没恶意,他就是好玩。
“三娘,三娘,天子说了什么?”
二哥好奇地将头凑过来,“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他说个没什么了!”
简宁差点爆出了粗口,将二哥的大脑袋往边上推了推,又将纸条收进袖子,道:“我去给天子老人家回个信,你们准备晚饭吧。”
第二日,正德收到了简宁的回复,笑得直拍桌子,“哈哈哈哈哈哈!简云舒啊简云舒,怎么样?怎么样?朕这风雅之事干得还不错吧?”
想起那小妮子看到纸条的模样以及那别扭的样子,正德心里跟喝了冰镇酸梅汤一样,熨贴极了。那清丽小脸在脑海浮现,紧抿的唇,微蹙的眉,明明心里已是恼火却偏偏在克制自己
哈哈哈哈!
正德抱着肚子大笑,张永被他笑得心肝儿发颤,便道:“皇爷,您这是怎么了?”
“哎哟,不行了,笑死朕了!那小妮子,哼哼,眼高于顶,清高得很,昨个儿有几次呢,看朕好似看个傻儿似的,不收拾下她还真当朕没本事呢!”
“那是,皇爷您就是天下第一啊!”
张永拍着马屁,可心里却不舒服。昨个儿简宁不但没推荐他,反是推荐了刘瑾这鸟人,让他很不爽,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一|夜过去了,也没逮到机会出去问个清楚,这会儿憋在心里可难受了。
朱厚照可不知他所想,只继续道:“今个儿朕上朝那些大臣吃惊的样子也好玩。嗳,只是说来也怪,朕这回想派刘瑾出京办事那些臣子们怎么都答应了呢?”
张永一愣,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抓住点了什么,他忙道:“那也算不得答应,皇爷只是让刘瑾南下去调查海贸的事,这可是正事。倒是那张采,不知怎的却是反应激烈,焦大人看着也不怎么赞成,真是奇怪了,往日这二人都是和气菩萨,不怎么说话的。”
“他们哪里是不说话?他们素来是支持刘瑾的,只是这回却是怎么回事?”
感情你还知道啊!张永差点就吐血了。刘瑾一个人还不能成事,若无这两狗腿子,朝堂怎能是如今这现象?
大家都是阉人,张永虽然跟刘瑾有仇,可他们的仇正是来自观点不同,两人以前在潜邸关系可是好的。张永就觉着刘瑾这么干不对,会把天下搅乱的,刘瑾受不了张永指责,二人自然也就生了嫌隙。
故而听正德说这话,张永也是有些郁闷了。既然您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放纵刘瑾?
等等
张永的眼睛瞪得大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今个儿朝上李东阳的表现。李东阳也反对了,且反对很激烈,坚决不同意刘瑾南下而李东阳投诚刘瑾这件事,张永始终觉着李东阳是在演戏。不光是他这样觉着,刘瑾也这样觉着,只是找不到李东阳的麻烦罢了。
李东阳怎可能帮刘瑾呢?白痴都知道,若是此刻走人,少不得要有些麻烦。焦芳虽是首辅,可能力一般;张采倒是个能干的,可权位不高,刘瑾就这么自信,在他不在京城的日子里,他那群狗腿子能震慑住朝臣?
简云舒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张永隐隐觉着这女子是给刘瑾挖坑了,可刘瑾那人又不是痴儿,就会乖乖跳下去么?
正想着,刘瑾却是进来了。
他招呼着人将公文全部抱了进来,跪倒在地磕头道:“陛下,这些都是要御览的公文,奴婢都让人拿过来了,等会儿奴婢便是回家收拾行李,明个儿一早就出发。”
“这么多公文?”
朱厚照吓了一跳,国家有这么多事要处理么?奏折竟是要用框装?一想自己要批这么多奏章,某孩子心里不乐意了,连连道:“这是要累死朕么?不批,不批,你不用去了,还是派个信得过的人去好了!”
张永瞪大眼珠子,虽然他们这位主不靠谱惯了,可任性到这地步还是让他吃惊。这一瞬,张永已有些明白简宁的用意,不由心里暗暗叫可惜,若刘瑾真去了,这得是多好的机会啊!
刘瑾低着头,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好几个简云舒,竟敢给杂家下这么大的套,你是活腻歪了么?若不是张采提醒,杂家差点就上当了!你给杂家等着,等过了这关,看杂家怎么拾掇你!
傍晚时分,张永来到简宁家,将天子赐的荷花送来,同时送达的还有正德新的字条。
简宁望着那字条,差点就骂出了脏话。
mmp,不带这么玩人的,你是天子了不起啊?!又拿典故来捉弄我?
见简宁神色不定,张永便是叹气,“先生,您的苦心怕是白费了。”
“嗯?”
“刘公公派人南下了。”
他压低声音,“您可伺候好了陛下,不然定要遭他报复。”
他本以为简宁会惊慌失措或者失望什么的,可奇怪的是,这小女子一脸坦然,只轻轻一笑,轻声道:“哦?是么?这倒不意外,本来也没什么指望”
“哈???!!!”
第65章不寒而栗()
张永一脸震惊,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简宁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这人疯了不成?你没把握是搞什么事?这是寿星公嫌命长了么?
刘瑾那货超没底线的,即使有圣眷在身,也一定会想法搞死你!没法,刘公公那人心眼太小了。
“恕杂家愚笨,不是太明白先生的用意。若照先生那般说,将这海贸之事弄到内廷手里,少说也得百万两一年,如此一来,陛下不是更信任刘瑾了么?”
“嗯,那肯定的。”
简宁道:“刘公公的圣眷会因此更盛。且还能肥了自己,我跟陛下说的数目还是被人几经剥离的结果。”
张永差点就骂娘了!
你特喵这是在害刘瑾呢,还是在帮他?
简宁见张永迷糊,便轻轻道:“一块肉,说好了我跟公公一起吃的,若是来了第三个人想分一块肉,公公心里可愿意?”
说罢便是轻轻一笑,“更别提他还想将肉都拿去了,其他人能答应么?”
张永眼前一亮,似明白了简宁的话。世上之事,和也好,散也罢,都因一个“利”字。在宫里待了多年,张永早已将人性看得透透的,吃在嘴里的肉哪可能吐出去?
“这第三者分一小块肉尚能容忍,可若威胁到身家性命了,怕是拼死也要斗上一斗的。”
简宁言语温和,可说出的话却是令张永不寒而栗。
娘咧!
这是哪里来的怪物?千万不要得罪读书人,杀人不见血,随便就玩死你了。
至此,张公公心里是彻底打定主意要跟简姑娘好好合作了,而且千万不能得罪她,果是女子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啊!
“如此说来,不管刘瑾是去还是不去,只要他揽下这事就得倒霉了?”
“不死也得脱层皮。”
简宁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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