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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王妃:花轿错嫁-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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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伸进我爹爹的胸膛那一幕,那段日子,是我自己逼着自己慢慢地收回我的爱,只能逼着自己恨她,曾经想过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可始终没有办法下手。即使在爱和恨的矛盾中,我也没有想过要让她离开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离开我,不见面,起码我知道她还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知道她的气息还在身边。她可我还是留不住她,这么多年的寻寻觅觅,只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不管她是谁,不管她做了什么,狠毒也好,善良也好,都是我心爱的妻子,我想呵护一辈子的女人。仇恨不可怕,可怕只是自己跨不过心里的那道坎,我拼命地再找她,就是想告诉她……我爱她……”

“我早就不恨了,因为世界上所有的伤害和仇恨加起来,都没有让她离开我来得残忍,那种绝望,我不想再尝第二次。”

苏绿芙早就泪流满面,她很心酸难过,找不到一个可以宣泄的通道,只有任着泪水流了一脸。虽然迟了五年,却是她最想听到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景沐,真的很对不起。

当初他不想谈,她也不想谈的矛盾,过了五年,为了挽回她,他把自己的心剥得血淋淋的,赤……裸裸地任她窥视。

见她不回话,楚景沐微微叹了一口气,思念如同滴水,一点一滴,五年来,已经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对着她,他依旧彷徨。“芙儿,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

苏绿芙咬牙,流泪不应,心中却早答应了。

楚景沐对着凤君政的石碑发誓,“晋王爷,你放心,我会好好呵护他,好好保护孩子,给她一个家。”

苏绿芙再也忍不住,转身抱住他,号啕大哭。

一天之内,她又回到凉城。

楚景沐说,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所以她又跟着他回到凉城,楚景沐带她来到郊外,郊外树木苍郁,绿草如茵,她眼前的枯树笔直苍劲,很多分叉的树枝,但是,一片叶子都没有,然而,却很漂亮。

树枝上,一条条黄色的绸带随风而飘,随风而舞,一条条在微风着柔顺地舞出自己的风采,铺天盖地的黄绸带,系满了本来一片单调的枯枝。就像是黄花,朵朵开在枝头,娇嫩而鲜艳。整棵树,被黄绸带掩盖了原本的丑陋和沧桑,呈现出一片春色迷人,甚至把周围遍地野花都给比了下去。

“你知道这棵树的名字吗?”楚景沐笑问,眉梢一片轻松,清润的眼中溢满柔情,似乎要溢出眼眶,紧紧地缠着绿芙的眼光。她摇摇头,看着眼前的一片鲜黄色,隐约之中知道这棵树一定有一个凄美的故事。

楚景沐看着她,笑了笑,转头,眼光看着满树飞舞的黄绸带。心情平静极了,缓缓地道,“这棵树叫无花树,听说很久以前它是开花的,开满黄花。可是传说中,有一男子,他是一个孤儿,从小跟着师傅长大,一身武功都是跟着师傅学的。他们情同父子,那时候是个以武为尊的年代,他的师傅一身武功,不断地挑衅天下群雄,想争个天下第一。男子后来娶妻了,他很爱她的妻子,为了她,放弃了他的一切,身份地位还有他师傅赋予他的理想。妻子的父亲也是个武痴,也想一心争个天下第一,夫妻两个很担心,有一天,两个长辈会对上手,两个都是享誉武林的高手,不可避免的,果真,最后真的对上了。比武前的一天,妻子的父亲突然身体不舒服,初步断定是有人下了毒,虽然后来没有事,可是造成他精神不佳,根本就没有精力参加第二天的比试。他很气愤,一口咬定是男子的师傅做的,比试不能因为单方面的身体不适而取消,那不是点到为止的比试。妻子很担心,想了个办法,在男子师傅的饮食中加了迷药,想让他昏睡,错过了比试的时间,不动声色地阻止这场比试。可是,妻子没有料到,男子的师傅吃了晚饭之后突然暴毙。因为他师傅常年闭关修炼一种叫天山绝命掌的武功,有些东西不能乱吃,不然会导致体内阴阳不调,以至走火入魔。迷药中,刚好有了一样禁忌,所以,男子的师傅死了。后来这件事被揭发,妻子也承认,她是无心之过,导致夫妻两反目成仇,破镜难圆。男子一恨之下,带着妻子来到无花树下,指着树说,除非无花树能开花,否则,这辈子,他也不会再原谅妻子,然后转身,头也不会地离开了家……”

苏绿芙听得痴了,不管真假,的确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后来呢?”

“后来,妻子就在无花树下痴痴的等,希望有一天树能开花,丈夫能原谅她。可是,在她有生之年,无花树没有开过花,她的丈夫也没有回来过。”

“很凄美的故事,苍天作弄。”苏绿芙感慨。

楚景沐偏头看着她,笑道,“这本来就是骗人的传说,她的丈夫在说的时候,意思已经很明显,不会再原谅她,无花树,怎能开花?”

苏绿芙走近那颗传说中的无花树,黄绸带,丝丝条条,仰首,真的像满树开满黄花。楚景沐走在她身后,也仰首,状出回忆,“我是前两年知道这个传说的,这些绸带是前些天系上,本想带你来看,却听冰月说,你回了幽城。”

苏绿芙浑身一震,漆黑的眼眸蓦然睁大了,心里闪过某些快得抓不住的东西,只遗留一个疑问,“你系的?”

良久,久到她以为楚景沐不会回答,他才淡淡地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我知道,我一定会在凉城碰见我的妻子,我希望有一天遇见她。能带她来这里,让她听一听这个故事,让她知道我亲手把黄绸带系上了无花树。虽然不是真花,可是,在我心里,我希望,我和我妻子站在这里的时候,它是一树黄花。”

黄绸带,在凤天的传说中,还有一层意思,代表了思念。

他想让她知道,他心里只有满满的思念,不会再去执着什么仇恨,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重要。能让她幸福,才是他一生要做的事,而不是,亲手断了他们的姻缘。

只是想告诉她——他在想她,早就原谅了。

“景沐……”本以为的叹息,不经意中溢出红唇,送进了楚景沐的耳中。

痛苦、悔恨、惊讶、感激、滔天的爱意,被浪翻上心头,瞬间膨胀至几乎将胸膛涨破,让一向隐忍坚硬的楚景沐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声喊出那个一直以来狠狠煎熬着他的名字,“芙儿……”

他小心翼翼的,唯恐惊吓到她,颤抖的手慢慢地从后面抱住她,深深地,似乎想把她揉进血肉中,狠狠地抱紧着。苏绿芙能感受到他浑身的颤抖和激动,通过熟悉滚烫的胸膛,通过失序的心跳,完完整整地传给了她。

“五年前,你给我下药,迷迷糊糊中,有句话,来不及告诉你,只能看着你眼睁睁地从我眼前离开。我想告诉你,我原谅了你。可是迷药下得重,你要离开的绝望堵塞在胸口,我说不出来,只知道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后来,恨过,怨过,才知道,自己想说的是这句话。芙儿,当时,如果我能说,或许我们就不用分开五年,我想,当时的你,一定很想听到我说这句话,虽然晚了五年。”

“芙儿,我原谅你了!”

苏绿芙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当时最想听的是这句话,同时也感受到当年凤君政心中是如何的煎熬。

“不恨了,真的不恨了,所以,求求你,不要再躲着我了,好不好?”面对她,楚景沐已经数不清自己这是多少次低声下气,可依然无怨无悔。

“好。”苏绿芙含泪微笑。

他俯首,吻住她的唇。

“芙儿,知道为什么我叫东方情吗?”浅浅地退开来,楚景沐呼吸有点急促,一手揽紧她一手抚摸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微笑问道。

苏绿芙摇摇头,他笑道,“楚景沐,字东方,一生只守一段情!”

*

亲爱的姑娘们,大结局了哈,下面是皇帝和悠若的番外。→文·冇·人·冇·书·冇·屋←

悠若番外 大婚

帝后大婚,国之祥兆。

晋王倒台后,凤君蔚冷酷地肃清了乱党,皇城还是一片风声鹤唳之中,这一片喜气倒也冲散了很多沉色。给黑蒙蒙的皇城上空添了一丝喜色,锣鼓喧天中,繁杂的礼节让悠若一天都显得小心翼翼。头上的七彩凤冠压得她的颈项有点酸软的疼痛,她的脖子一天下来,几乎都是这样沉沉地被压着,动弹不得。

夜色如稠,淡而朦胧的月光温柔地笼罩着这一片雄伟的建筑上,让它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金碧辉煌和霸气十足。

凤君蔚在怡宁宫的檐下慢慢地走着,清风吹拂着一股罗兰和晚香玉的香气,馥郁的暗香缓缓地流动着,萦绕在凤君蔚的鼻尖。

他的心情很愉悦,白玉般的俊脸上轻荡着一股浮动的红晕,不知是因为酒气的原因还是喜气,他向来冷清的眸子蒙上了一股迷离。脚下的步伐轻松而愉快,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的新娘了。

“参见皇上!”一排宫女太监见到他,纷纷福身行礼。

冰月和雪月在进宫之前已经学习了宫廷礼仪,照着宫规也给凤君蔚行了一礼,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冷凝一片,和处处一片殷红的喜色极为不协调。

凤君蔚只是随意挥挥手让她们下去,自己走近了怡宁宫。

这里不仅是晋王能得到宁静的地方,也是他此生最眷恋的地方,他所有的快乐都在这里,所有美好的回忆也都在这里。怡宁宫,是他梦想中的家。

按照礼数规矩,未央宫是凤天皇后居住的地方,可凤君蔚却一排众议,把怡宁宫作为悠若的寝宫,下意识了,他想要她住在这个曾经给予他温暖的地方。

刚刚的筵席,他喝了一点酒,向来很少沾酒的他感到轻飘飘的,一想到那张温婉柔静的小脸,他唇角就掀开一抹弧度。

凤君蔚的眼光掠过整个东方,南床边的紫檀木桌上,玉如意、瓷瓶、琉璃珠宝,朱红的墙上,宫灯上,都是连绵不断的双喜字。东边是一座龙凤喜床,五彩流纱帐,大红的锦绣龙凤双喜被褥,朱红的锦被。床上低头坐着一位娇柔的身影,龙凤锦绣的嫁衣,五彩凤凰展翅欲飞,大红的盖头遮住了他相见的人儿。

凤君蔚冷魅的脸瞬间有了柔和,如黑暗无边的房间里,瞬间射进来一丝亮光,十分让他心动。

悠若亦早就听见了宫外宫女太监行礼的声音,盖头下的眸子静如潭水,清如清泉,她对这个婚礼并不如平常新嫁娘一般期待,就像绿芙说的,宁做枝头寒梅独笑,莫学深宫妃子笑。凤君蔚隐瞒身份在先,戏弄她在后,又加上威胁逼迫,即使这个男人是她最初心动的男人,她也很难说服自己欢喜地期待这个婚礼。更何况,她是在担忧绿芙的未来之下进宫的,一整天下来,心里若沉了一块玄铁,压迫着她的心脏。

越来越近的脚步让她感到一丝紧张,脸颊也浮上一丝红晕,毕竟她在洒脱,这还是她的婚礼,人生只有一次的婚礼。

偌大的寝宫静得只听见宫中遥远处飘来的爆竹之声,还有她浅浅的呼吸。

凤君蔚灼热的眼光紧紧地盯着那鲜红的盖头,上头绣着一只五彩凤凰,和嫁衣上的凤凰相互辉映,绣功精致,纹缕清晰。他的眼光似乎透过了盖头,看着底下的芙蓉颊。

空气中暗香浮动,掀开盖头的杆秤就在手边,可他却邪魅一笑,并没有拿起杆秤,修长的手轻触盖头的下端,微微用力,枫红随风而坠,在他眸中划过一道红痕,炽热而浓烈。

美,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词汇,精致舒雅的妆容让本就妍丽的悠若美得星光黯然。

秀眉淡扫,青黛如画,小巧挺秀的鼻子下,是红润魅人的樱桃小嘴。有美貌的女人称之为漂亮,并不一定能称之为美丽。悠若的美不仅仅在于她如雪梅含香的姿色,更在于她雍容舒雅的气质和她眼眸中流露出来的聪颖、沉静和才情。

她不像一般含羞的新嫁娘般娇滴滴地垂头期待着夫君的到来,而是落落大方地抬眸,与他炽热的眸光对视,不畏惧,也没娇羞。胭脂遮去了她脸颊的红晕,模糊了他的视线。

两道眸光接触,凤君蔚感受着一股尖锐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屏住呼吸,虽然他的脸色还是那样平静。心却有股慌乱和对抗这股尖锐的毅力,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膛,久久不能平静!

“参见皇上!”悠若起身,合着宫规给凤君蔚行礼,头上的凤冠让她的头僵硬地直着,似乎一偏,它就会从头上掉了下来。

凤君蔚双手一搀,扶她坐下,悠若抬眸惊讶地见他动手解她的凤冠,好笑道:“皇上,臣妾自己来就可以!”

凤君蔚忙碌的手略微一停顿,眸子眯起,不明白的不悦在心头滋生,哼了一声,“改口还挺快的!”

话虽不悦,手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解开她的凤冠拿了下来,好沉!亏得她戴了一天,凤君蔚瞥了瞥她优雅的颈项,似乎研究着脖子是否短了一截。

悠若动了动酸痛的脖子,暗呼一声舒服,自动忽略他的冷嘲热讽。斜睨他一眼,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还蛮细心的。

“恭喜皇上如愿了!”她也不客气地回敬他一句。

凤君蔚扫了她沉静的侧脸,并没有发怒,反而扬起一抹笑容,道:“是如愿了,感觉不错,不知道皇后感觉如何?”

“前途渺茫,暗无天日,与狼共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是这个感觉,任君选择!”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新婚之夜,有必要这么扫兴吗?”

悠若一笑,如春花绚烂,“皇上不是让臣妾说感觉吗?难不成说实话也不行吗?还是净挑好话说?”

悠若很虚心地请教着,笑吟吟的秀颜暗香漂浮,撩拨着凤君蔚的感官。

大手一捞,紧紧地拽过悠若的腰,让她毫无防备地撞进他的胸怀,悠若拧眉,抬眸,倏地黑影沉下,温软的感觉在唇上化开了清新刚阳的男子气息,让她微微一怔。

温软的唇舌并没有什么技巧,只是炽热地渴求着他需要的温暖和芳香,有点粗鲁,有点生涩,挑逗勾缠着悠若的丁香小舌,让她惊讶地承受着他的热情,心里划过些什么,却一时想不起来。

暧昧亲昵的气味让周身的空气如香醇的美酒,散了一室的芬芳,暖香徐徐,撩拨着两颗躁动的心。

悠若没有逃避,她知道自己也逃不过,嫁给他,就没想过他会让她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洞房是她必须面对的。但是……

随着亲吻的停下,悠若感受到他身体迸发出来的灼热和欲望,眼中红透一片,明明就是情欲已动,可是……

他就那样抱着她,似乎手足无措,眼中急切解脱的欲望中,溢出了一股茫然,让她秀致的眉疑虑地挑起……

他……该不会是不知道该怎么洞房吧?

悠若诧异地看着那双邪魅的眸子中的不解和茫然,还有浓郁的欲望。

香炉紫烟袅袅,一室暖香漂浮,凉风徐徐浮动轻纱罗曼,妖娆地为夜色增韵。

凤君蔚的脸色如染了血色玫瑰一般,红艳欲滴,他的眸光微红,掩盖了平时的冷清,更显妖魅惑人。呼吸急促沉重,紧贴着的身子灼热而疼痛,热力让悠若的脸颊也蔓延了一股红晕。

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欲在他体内疯狂的流窜,急促而沉重,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惊讶和……恐慌,因为他对这个情况根本就不懂,不懂得为何自己的身体反映如此奇怪,向来傲人的自制力土崩瓦解,他连脖子也是一片惊人的潮红。

他诡异地看着凤君蔚那张妖魅的脸,羞涩抵不住心里的好奇,这个紧紧抱着她的男人,情欲早就窜动。她能感受到他浑身的紧绷和顶在下身的坚硬,悠若诧异的眸光划过他艳如桃李脸颊,红唇微启,“你……”

悠若仅剩的怀疑也消散无踪了,她敢肯定,凤君蔚真的是什么都不会。否则,一向邪魅森冷的他不会表现得如此的手足无措,表现得如此茫然和局促。悠若这辈子没有碰过如此让她目瞪口呆的事。

他二十六了没有错吧?

皇室早婚,十四五岁都会有一两名侧妃侍奉左右了,虽然他自小就呆在冷宫里,可想也知道,他不可能会乖乖的一直呆在那个冷宫里。否则,她也不会碰到命在旦夕的他,悠若紧拧的眉微微松开了,垂下头,嘴角间歇性的抽搐,看来,今天,她可以不必担心洞房这个问题了。因为他们凤天伟大的皇上还没有开窍,纯情得如稚儿,这种事,指望她是不可能的。

凤君蔚眸光闪了几闪,垂头见她唇角的抽搐,本来就红透了的脸色更加红了,如火烧一般,像是枫红坠落划过印上的痕迹。飞快地放开他的手,退离了一步,尴尬和诡异在安静的空间散发着一阵可怕的暧昧。

“扑哧……”悠若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要是有人知道堂堂的凤天皇帝竟然在大婚的时候连洞房都不会,他会被凤天的臣民提供一项很让人愉快的饭后话题。

“刘悠若!”凤君蔚眼中的欲火转为浓浓的怒火,恼羞成怒地喝着。

他从六岁开始呆在冷宫,多年来,在暗处,看惯了女人争权夺势那种丑陋的一面,他为先皇的花心感到愤怒,为他冷落宁妃,对宁妃不闻不问感到怨恨。他恨这个皇宫里所有的一切,污秽,丑陋是他唯一的感觉。

幼年的他,目睹了后宫妃子为了逢迎宁妃,日日殷勤地往怡宁宫跑,对他也是疼宠有加,但是,背地里却是一幅被妒忌扭曲了的面孔。幼年的他,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女人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怡宁宫,内心已是一片排斥。

后来,宁妃受宠,他几乎是全程目睹她被韩贵妃折磨和羞辱,他记忆里所有不堪的回忆,都是女人留给他的。

所以,除了宁妃,在他的意识里,所有的女人都是肮脏的,丑陋的,都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露出丑陋的一面。所以,他讨厌女人,从骨子里憎恨女人!

造成了他不近女色的状况,再加上这些年,一门心思都扑在报仇上,凤君蔚也无暇顾及其他。知道遇到悠若,竹林相处的几天,她的倔强,她的沉静,让他宛若看到了宁妃。对她,有了好奇,接而亲近,后来因为排斥着这种没有出现过的情绪,选择了不告而别。

知道重新相遇,他这辈子,悠若是他除了宁妃之外第一个愿意接近的女人!

他的身边跟着的一直是没有感情波动的魅影,那也是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所以,他自然不知道洞房花烛夜该做些什么,也对他身体控制不住的反映和热流感到无所适从和尴尬。

悠若见他神色尴尬,很想没心没肺地大笑的。但她是悠若,凡事都会留一条后路给自己,为了以防乐极生悲,她还是生生地压抑着心里的戏谑,还有淡得感觉不出的……喜悦。

“皇上请息怒!臣妾忘形了!”悠若莞尔,略微福身,规矩地行礼笑道。

凤君蔚重重一哼,圆润清亮的音色并没有让他的尴尬减轻一点,她的悠闲舒适反而更显出他的尴尬和不安。向来春风得意的凤君蔚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挫败。

这时候的男人是不能惹的,悠若自动自发走到黄地龙凤双喜膳桌上满摆着的菜品。桂圆花生,燕窝龙凤字拌鸡丝、燕窝凤字五香鸡,两个金碗中盛着银耳炖鸡汤,两个红地金喜色瓷碗盛着八仙汤。每一个瓷碗都带有镶着十二块宝石的金碗盖。镶玉筷子,金银汤匙,一桌子都是金光闪闪,喜气逼人。

悠若沉吟着,偏头看向凤君蔚,本来应该有宫女太监进来给他们教导他们完成合卺礼的,只有完成了合卺礼,悠若才能算是真正地成了凤天名正言顺的皇后。

但是,洞房里就只有两个人,悠若并没有意外,她和凤君蔚都不是古板之人,也不会过于遵守礼数,在祖宗之前行过礼,他们算是正式夫妻了,其他的一切礼仪,可有可无。饿了一整天,她还想着写填饱肚子。

凤君蔚见她状若旁人地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吃了东西,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让他倍感不爽,眸子沉郁下来,她这个模样,哪一点像是一个出嫁的新嫁娘呢?悠闲得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嚣张。

生着闷气,凤君蔚一直在脑海里回忆起新婚夫妻到底该做什么,可脑子一片空白,他二十几年的生命空了一块,至今才想起来要填补。

问她?

这种尴尬的事杀了他也不会开口的,凤君蔚沉闷地看着她吃饱喝足的模样,竟然还想不来该怎么办!

悠若起身,笑道:“皇上,夜深了,不歇着吗?”

反正他什么也不会,悠若不会担心他会怎样,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他不累,她很累,可没有精力和他这样大眼瞪小眼的。

面子可以丢,里子可不能丢。凤君蔚对她的悠闲沉静感到刺眼极了,像是为了衬托着他的局促一般,他勉强定了定心神,任悠若帮他脱下大红的蟒袍,整理衣襟。

喜床很大,两个人睡不会很挤,夜明珠的淡淡光辉给房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霭,微微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调皮地在地板上跳跃着温润的身影。

纱帐里,两个人都没有睡着,一个心思婉转,腮如桃红,一个情欲浮动,眼眸炽热。悠若第一次和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床,如此的亲近,他清爽温热的气息一直飘过界限,在鼻尖萦绕,背对着他的脸,艳赛夕阳红。

相对而言,凤君蔚显得更加狼狈了些,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身边躺着的是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今天又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身上清冽如梅,淡如夏兰的女儿香一直窜进他的鼻息,凤君蔚只觉得浑身发热难受,血气直冲下身,却对这种情况无可奈何,也束手无策,一向呼风唤雨的他倍感狼狈和尴尬。身子疼痛中夹着一股难忍的欲望,越是靠近她,那股炽热的热力更加浓烈,越加撩拨他的敏感。悠若可以清晰地听到他浓重的呼吸,还有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挣扎。

倏然,凤君蔚一把抱过悠若,那已是一种本能,清冽的香味儿更加浓郁地围绕着他。悠若惊呼一声,诧异地看着他通红的眼眸中溢满的欲望挣扎。

“凤君蔚……”幽沉的声音有着不安……

悠若番外 凤君蔚的窘迫

黑影压下,凤君蔚深深地吻上了他眷恋的红唇,那自然散着梅香的身子让他眷恋和迷惑。悠若下意识的一反抗,更惹得他欲火焚身,唇舌变得急切而浓烈,探索着她自然的芳香。悠若起初还是有点不安和紧张,可竟然发现,除了吻,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深深的勾缠不仅没有让他的身子变得好过一点,反而变得更加难受和火热,而他,却不知道如何舒缓这种炽热。

“该死的!”凤君蔚低声诅咒了声,翻身下床,飞快地整装,逃离这间令人失态和迷惑的洞房……和洞房里的人。

悠若翻身,身边人的气息还遗留在鼻尖,她清润地绽开一抹笑容,如枝头寒梅清艳,“凤君蔚,原来也有你做不了的事情啊!”

*

乾清殿中,凤君蔚烦躁地渡步,妖异的眼眸一片愤怒和挫败,他堂堂一国的君主,竟然在她面前落荒而逃。大大地损了他这个皇帝的面子,想到悠若的娴静,更是恼怒,才第一天,他就开始失态了。

不行,他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林子!”欲求不满的声音夹着沙哑,一名俊秀的公公慌慌张张地从殿门进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眼角瞧见他满脸的红晕和怒气,心沉了沉。宫里的人几个月来对他的阴沉甚为害怕和恐慌。而他进宫以来一直呆在尚衣局,却被魅影相中,传来服侍新君。秋天的深夜多了一丝冰冷,吹冷着他的额头,一阵沁凉,才知道,冷汗一身。

“皇上!不知叫奴才有何吩咐?”小林子垂着头,恐惧暗藏,他不明白皇上为何在大婚当日怒气匆匆地回了乾清殿。

凤君蔚清清了喉咙,比刚刚更加尴尬的潮红略上了脸颊,这个问题的确是难于启齿,作为一个君主,不知情事,他恐怕是历史第一人了!

“小林子,你进宫几年了?”他闪烁其词地问,遗留情欲的眸还有散不去的灼热。

一个把你当初隐形人几个月的尊贵皇帝,阴晴不定,阴冷骇人,突然对你感兴趣起来,不能不让人‘受宠若惊’。安静幽沉的乾清殿中,小林子的心跳扑通地狂跳着。

“五……年了!”他的音色显然是颤抖着,冷气直窜背脊,寻思着今天的反常。

“五年?”凤君蔚轻悠地在殿中渡步。

在宫中五年,应该是通了人事的吧?先皇好色昏庸,日日沉迷酒色,在他肃清皇宫之前,还是一片淫靡风气浓重。大凡是宫中宫女太监,对食夫妻也不少,该都懂得人事吧?

凤君蔚俊秀的眉拧得死紧,沉沉郁郁地盯着他的头皮,只见蓝帽墨色,因为他一直垂着头,双肩似乎还在颤抖着。

他应该知道吧?虽然他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出头。

“小林子……你……”凤君蔚喊了一声,沉浸在尴尬中的他并没有感受到小林子听到他的声音时的颤抖,如一块浮冰融化在心里的刺骨冰冷。

“奴才在……”碰上一个难伺候的主子,他也只有摸摸鼻子自认倒霉的份。至今他还是不明白,魅影为什么会让一个远离权利中心的幼龄公公在伺候君主,不仅如此,乾清殿的其他宫女都是从浣衣局,尚食局那边挑选过来的。有的进宫好几年,都不曾见过什么贵妃,娘娘的,完完全全都是新手。

凤君蔚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君主的威严掩盖了他的尴尬,让小林子忽略了他不正常的脸色。

“你……”凤君蔚红唇张了张,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忽而不悦了起来,他一辈子也没有如此的丢人过……

一拂袖,吓得小林子赶紧跪了下来,拼命地磕头,声音颤抖,自然而然的以为是他让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不悦了,“奴才该死!皇上恕罪……”

“该死的!”不雅地诅咒一声,凤君蔚皱眉,怒吼一声,“喊什么喊,该喊的是我呢!给朕滚出去!”

“是是……奴才这就滚!”小林子吓得一声冷汗,赶紧起身,松了一口气,匆匆地往外走去。

“等等!”凤君蔚扬手,“谁让你出去的?给朕回来!”

小林子欲哭无泪,紧绷的心弦绷得死紧,幽深空旷的宫殿中,他感到一股压抑的灼热和来自凤君蔚身上的暴怒。沉重得压着他的心头,呼吸也显得小心翼翼。

终于见识到,何谓出尔反尔!

他战战兢兢地回来,深秋微凉的风吹不散他额上的惊惧,一滴冷汗滴下,在光洁的地板上见证了他内心的恐惧。

“不知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凤君蔚咬牙,华丽的大厅中是只听见他不安的脚步,为难和……羞愤。

“小林子,我问你……你……”他看着半腰颤抖的他,又是一股不悦,心烦气躁,“没你的事,给朕滚!”

“遵……旨……”他战战兢兢地退去宫门,留下如无可奈何的凤君蔚在烦躁地渡步,欲求不满的男人脾气都是有点暴躁,虽然他还不知道他的症状。

宫门口的魅影早就听见里头的动静,看见小林子恐慌地退了出来,他冷漠得不见一丝人气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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