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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关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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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彩云不屑地说:“让一个女人像坐大篷车‘吉米吉米’的,你这个‘拉兹’于心何忍?……不过,看你闲得像条狗似的,不如试试,没准还真能搞出点名堂。只要你不到老家‘巡展’,丢我倪家人的脸……
彩云那晚心情特好,当即打电话给水库管理站,喊来了岳母来听电话。说妥了,借一万元钱给喜福作本。他心头一块久悬的石头终算落了地。
彩云说有个好消息告诉他,语态淡得像刚刚连喝了几口的白开水。白天,她在街上闲逛,无意间碰到了小川。攀谈中,他给彩云出了个主意,让她在大酒店商务中心开医务室,因为正好商务中心有间朝街的小卖部,他觉得小卖部一来做的是鸡毛蒜皮的过路人生意,二来它有损于大酒店的光辉形象。开医务室,他帮她弄个内部执照,请卫生局的人无非是请餐饭送几条烟罢了,他可以搞定。医务室名义上对内服务实际上也对外,所谓一石二鸟。他说:“不知你倪彩云有无兴趣,我这是帮同乡人的忙,再说你最近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吧。至于有人说我心狠手辣,嘿嘿,天下之大,让他们去说吧!”小川还说,一个人老闷在家里信息不灵会变成眼花耳聋像背时了的老太婆,人顶要紧的是调整心态,他做人的准则是从不在一颗树上吊死,是龙就不应该困在阴沟里……”
彩云兴致浓浓地说:“想不到他的话字字句句是理,一下子戳到我心眼里去了,怪不得这位同乡能混到这份上。”
“我不想变成老太婆!”彩云接着说:“我整日关在家里,像只‘窝里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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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喜福在芬芳的推举下,做了大酒店老总后,因为人手不够,彩云在他的劝说下,从医院退了职,跟了他负责酒店采购。为此,彩云后来还常唠叨,说喜福害了她,意思是她本来在医院有转正的机会,现在弄得两头落空。
喜福心里“格登”了一下。他在想,会不会是彩云自己上门找的他,但现在的问题是喜福自己托不起衰劲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妨让彩云一试,说不定她还能真能杀出条血路,为他“减负”。尽管他对小川这厮总很敌意,就不定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说不定……
彩云甩了甩长发说:“你顾忌什么,小川现在红得刺眼,城里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捧?说不定,他为酒店的事心里不安,用这种方式来帮咱们。”
好在彩云不仅同意他做“二元店”,还给他筹了本钱。他在想,或许是他到了时来运转、东山再起时。
这一晚,彩云早早地洗了澡,洗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大概她洗得很仔细,洗了澡也不看电视,早早上了床,连唤喜福也要好好洗一洗。这晚,喜福表现得很棒,使彩云既过瘾又吃惊,吃惊的是这些日子他俩没过夫妻生活,换作以往他早半途抛锚了,或跟老牛拉破车似的。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没有怀疑到喜福有外遇)。完事后,她见喜福一副满足相,他光着身做健身操,扩胸肌炫耀自己的“三角肌”。她似乎来了酸劲:“你外头有人了啊?”
喜福收腹抬腿,对着衣橱门做倒立:“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
喜福眼里倒映出彩云两片白屁股,纤尘不染。彩云说:“凭你现在的落魄样,那个女子会喜欢你。”
喜福“倒”了回来,脸上热腾腾的,心在窃喜:你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要不是芬芳给我吃“偏食”,恐怕你老公早已是过了期作了废的粮票了。但他嘴上说:“我现在是废纸一张,哪个女人还要我,你倪彩云不把我蹬掉,算是谢天谢地了。”
“嚯,还算有自知之明。”
男女关系(第八部分)
9
“废人!废人!……”芬芳给小川连抽了几响耳光。面对她的震怒,平时牛气十足的他此时蔫了,他跪在芬芳面前捧住她的脚不放,乞求她的宽恕。
第二天,芬芳将自己着实打扮了番。她把自己的露肩发做成了齐耳短发,像当年初进城的学生妹。现在小川也变成了吃闲饭的人,圈子里的人知道他抽老千后,他像失效了的电影票,无人问津了。他只好每天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唉声叹气,抽了一包又一包烟。原本有洁癖的他把房间搞得乌烟瘴气。
车里的暖气很足,牛大林脱掉西装外套,只露出穿马甲系花色领带的白衬衫,朝坐在副座上的芬芳吐着烟圈说:“你现在翅膀硬了,不理我了。”
小道边的渠沟里,泛着几缕青灰色的月光,一排橘树挂满了橘子在幽暗的夜空下,远处山峰积雪尚未消融。
芬芳将带来的一包礼物递去:“还不是牛老师的栽培,学生怎敢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芬芳见牛大林打开礼包,轻描淡写地看了看两条中华烟,信手掂了掂一沓崭新的国库券,装进储物箱,关上。芬芳叹了口长气。
她说车里真暖和,就将裘皮短大衣脱掉,将牛大林的外套盖在她的大衣上。
烟雾消退,芬芳挺了挺胸。牛大林的眼镜片闪烁了很久,手悄悄移到她皮短裙下,小腿、大腿上似有毛毛虫在爬。“我不是牛镇长,我快要做牛副县长了。唷,还是那么结实,没变呐。”
“那我先恭喜了!”
“我要调了,这事只准你知道,组织部找我谈话了,要提到副县长,到县里管工业,这段日子忙着跑贷款。塑胶厂交给那些人管后,像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镇里尽贴钱,尽给我这个镇长丢脸,眼看我辛辛苦苦扛起的一面“红旗”要倒了。厂是公家的,地理位置好,把厂改成城里一流的大酒店,镇里县里也有此意,县里还没有一个象样的大酒店,县招待所是六十年代盖的,破破烂烂的不成样了。都改革开放了,我们把它翻修成大酒店,可挂县招待所的牌。允许个人掺股,股份可多可少,我女儿大学毕业后整日闲着,哪儿也不想上班,我让她也掺点股,当然是空股。让她管财务吧,她是大学生!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牛大林将一只手移到芬芳的胸前,停顿了一下,她稍稍挪了挪他手。他开始深入后方:“得到这个消息的人像马蜂似的赶来,都给我搁着,至于承包金嘛好商量,你们私人出一部分,贷款的事我早跟银行打了招呼。你们搞好了,给我留一份,我的小乖乖,可别把我这份给吞了。我现在好想让你吞!”
这只犹如女人般白皙的手,摁在那儿,慢慢抓起,像采撷果子。
芬芳倒在软绵绵的座垫上,身体像贴着海面,起伏不已……一滴眼泪不知是甜还是咸,从她侧转的脸庞上涌出,洇了坐垫一片。
男女关系(第九部分)
10
“就像进城找工作那回一样,在办公室里,他对我初试了又面试,差不多他也是这副腔调,一回二回地说,什么城里的工作不好找呀,连待业青年也排成了一个团呀,何况你这个山里人。不过呐,看在过去我到你家扶贫时合过影,不过呐…”芬芳说着说着,也忍俊不禁:“不过个鸟,还不是第二回面试时,关上房门,照样把我的裤子脱了,要‘体检’,害得我身上流了一滩血,吓坏了我,这个老色鬼!”
喜福也笑了,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往芬芳的身上探寻,嘴里念个不停:“不过呐,不过呐,我也要来个‘面试’……”
两人顿时大笑起来,发觉隔壁的“邻居”在竹床上翻了下身,发出“吱嗄”一声,他俩不由互相“嘘——”地做鬼脸,然后吃吃地笑了。
一座座用塑料彩条布搭建的临时棚房,像地震后的难民营,连半夜后的电灯也亮着,或许是展销会主办方用来防贼。白天两人对着熙熙攘攘的顾客,提着嗓子喊“两元钱一样,两元钱一样”,喊个不停 。两人换了小商小贩的装束,把包挂在胸前。但喜福觉得,不管怎样朴素的衣着都掩饰不住芬芳摄人魂魄的风韵。男顾客在挑货时,把贼溜溜的眼珠子溜到她身上,仿佛货没女贩子重要。看起来她是颇有号召力的。
从搭棚到拆棚,从这个乡镇到那个乡镇,他俩就像走四方,不知不觉走出县界。
起初,喜福搭棚子的手很生硬。他与芬芳就像刚升火做饭的新婚燕尔。一起做展销的商贩给了一回二回帮助后,慢慢地他就熟能生巧了。喜福站在竹架上,拿了把老虎钳子绕铁丝,芬芳在下面递铁丝和彩条布,两人配合默契。
开始,喜福的第一声招客,就像刚刚开啼的雄鸡,连芬芳与她头顶上的太阳,仿佛都给笑弯了腰;但芬芳的第一声叫卖,更像第一次下了蛋的母鸡,害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娇羞万分。叫开后,很快两人就像两只雄壮的田蛙,叫声此起彼伏了。两人就像苦难中相濡以沫的夫妻,其实那些商贩对他俩的身份置信不疑,他们投来羡慕的目光。喜福觉得这样清苦而甜蜜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就完了,巴不得它无限期地延下去。
有晚,喜福喝了酒,趁兴谈起了想跟芬芳结婚的打算,他说实际上彩云多次跟他闹着要分手。芬芳怔了下,说:“你无需把咱俩之间的爱当作一种负担。说实在的,作女人的都想有个名份,我也很想要。我虽受过伤,但我顶怕你们受伤。答应我,别再提这个话题了———我的小老公、小丈夫、小……啊哟!你的小弟弟怒发冲冠了。我的小弟弟,让小妹妹给你消消气……”
货销得很快,隔不了多久,喜福得上城一趟,进了货要急急地往回赶,连看彩云一眼还是终被他否决了,他怕芬芳一人,放心不下。有时回来天黑了,芬芳一人睡在棚子里提心吊胆的。喜福的到来,才使她心头踏实起来。她已将盒饭放在被窝里和着她的身体保温。薄利多销的生意虽辛苦,但毕竟利润一滴滴地成长,苦倒给忘了。
夜深人静,芬芳尿急,棚里光很亮,她怕自己“走了光”,女人总没男人方便。不管多冷的天,喜福要起来,打着电筒,陪芬芳。她到黑地草丛里蹲,喜福用多出的彩条布围成一圈“墙”,听她脚下“泉水叮咚”。等她尿了,然后两人相互搀扶着回来。
兴至所来,两人不敢脱衣太多(芬芳改了裸睡的习惯),抑制着竹床的声音慢慢恩爱,难免有时火候过大,又凝着不动。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动牵全身,闷在被窝里,随着嘴里呼出的热气,偷着乐。
翌日,太阳早早升起,从半透明的塑料棚外钻进来,照在露出被头,两张贴在一起的变得黑里透红的脸。阳光似要射进被子里,被窝里是两具拥在一起的活生生的身躯。阳光落在堆满五颜六色什物的烂泥地上。
撩开棚门,外面雪霜遍地,西北风在呼啸。
男女关系(第十部分)
11
装修得金碧辉煌的“水洋大酒店”门头下,左侧挂了“水洋县人民政府招待所”招牌。招牌上方的红绸花在阳光照射下,褪去了往日的鲜艳,红中泛白,像迟暮的美人挡不住岁月的风霜。
夜晚,浓雾笼罩了水洋城的大街小巷,路灯变得苍白失色。轿车打开了所有的灯光,如患了深度近视眼似的,车速像蠕动中的蜗牛。
咪咪心情复杂地坐在吹来暖气的车里,开车的款爷刚与她在歌厅认识,叫朱老板,虽发如盐花,但脸上洋溢着一种秀色待餐的神情,嘴里不时喷出变馊了酒味。今晚面若桃花的女人,将赤裸面对“动物凶猛”。而她须装出“宛如处女”状,方使供需双方俨然皆大欢喜。
进入枫林新区,浓雾中一栋栋洋房隐约地显示出家家主人不同凡响的身份,几乎每栋楼前的庭园里都有狂叫不已的狼狗,在午夜里为主人尽心尽职。
轿车嘎然刹住,咪咪猝不及防,在惯性中身体前倾,她以为牲口终于到了屠宰场,哪知汽车险些撞到了前面的车尾灯。坐在车里的朱老板骂骂咧咧。前面的车是白色的,在雾中分辨不清到底是哪种白。但白车就在前一栋小洋楼前停下了。这下,朱老板连忙收缩回自己的暴脾气了,像缩回了的弹簧圈。因为前面轿车的主人与他是隔壁邻居。朱老板嘀咕了声:“原来是牛姑爷的车。”
从白色车门下来的小川和牛芝芝搂肩搭背走进了与朱老板一栋之隔的楼房。从渐渐模糊起来的密不可分的两个身影消失在铁栅栏中。
朱老板急不可耐地进入浴室,水声哗哗大作,毛玻璃映出雾气。爱吃辣椒的川妹子咪咪生就一副侠义忠肠,平常与带班的芬芳以姐妹相称。趁朱老板行将销魂时,她给了仍在莺歌燕舞的芬芳一个迅急的电话。
……在芬芳摁门铃很久后,小川出来一脸不高兴地拉开防盗门。芬芳一头冲了进来,他与牛芝芝的“小巢”展露在杏眼圆睁的她面前。牛芝芝系完了睡裙最后一颗纽扣,戴上秀气的琥珀眼镜,慢条斯理,不温不火,仿佛在认真地做完最后一道作业,对穿上睡衣的他说:“说吧,迟早要说的,小川——”
“我说这也由不得人的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牛大林将进入嘴里的一根茶叶末用力地吐回太空杯中:“女儿大了总要嫁人,要嫁人总要有所选择。这是个机会均等、自由竞争的年代。”
喜福还想说下去,被牛大林摆了摆手,挡了回去:“别整天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儿。国际大酒店开业有些日子吧,听说我们的熟客也一个个颠到那儿去了,我看了这个月的报表,糟透了,我的总经理先生,还不是我背后给你们撑着这个烂摊子。别当我是瞎子聋子,芬芳的小洞你钻得挺舒服的吧,嘿嘿……这事瞒天过海瞒不过我,小川没找你算账也是还了旧情,你老婆仍是一头雾水吧,做这种事最后一个知道的往往是老婆,我是不会说的,你们两清了。”
咪咪被人打了个遍体鳞伤足足躺了一个月,浓雾之夜的秘密泄露和通风报信,险些招来她的杀身之祸。那天临近中午,大雾散尽,阳光金黄,她从昨夜已掏空了春光的朱老板那儿出来,本来心里发毛,又无意间看到隔壁家的庭园里泊着昨夜那辆白色的轿车(现在看上去是银灰色的),小川正在欢快地擦着挡风玻璃,他抬头时与咪咪的目光不期而遇,从房门奔出娇滴滴的牛芝芝一种随风而去的飘逸,与慌不择路的咪咪举止大相径庭。小川擦挡风玻璃的手僵住了,从他的眼中射出一道凛冽的光。咪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留在咪咪脑中刚才小川短暂的微笑,像初春时的一束寒风,使她余寒未消。
黄昏,华灯初上,在离水洋大酒店不远的大转盘,她坐的红色敞蓬黄包车给没有牌照的一辆工具车强行挡住,预先的布置使咪咪猝不及防。转眼之间她被一伙小青年打得人事不省,被浑身哆嗦的黄包车夫送到了医院,打她的人已昭然若揭,虽顿作鸟兽散了。
小川与牛芝芝堂而皇之,双宿双飞。牛芝芝既有小鸟依人般的柔情又有旁若无人的高傲,给“长毛”的小喽罗们逗得追星捧月似的开心。牛大林带着牛芝芝和小川在公开场合亮相,未来女婿的身份似已尘埃落定,追随者趋之若鹜,这在水洋城见怪不怪。
芬芳借酒浇愁,脸颊上的红晕换成了充血般的酒色。她像个丢了小毛的祥林嫂,向众人反复念叨着:“天知道,这对狗男女是几时搭上的!”一种摇摇欲坠的忧虑紧锁在喜福的眉头。
送咪咪回四川老家,临别前芬芳硬塞给一笔钱,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哭,泪水仿佛要淹没整座城。
县人民政府招待所的招牌给摘走了,牛大林送来了用红笔圈了加了数字的销售指标,喜福的脸阴郁着一天比一天重,像雪上加霜的茄子。国际大酒店顶层巨大的霓虹灯在夜空中投射出绚烂的光芒,仿佛使临着国道,被汽车卷起阵阵灰土,蓬头垢面的水洋大酒店自惭形秽。
芬芳打给牛大林的手机老被掐断。她叼着烟,鼻孔和嘴巴似乎难以承载从肺腔冒出的烟气,她变有些歇斯底里。喜福的劝慰不足以消解她巨大的悲伤。兔死狐悲,如同此时的世纪末来临,彩云不免动了恻隐之情,陪着芬芳流泪,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喜福咬牙切齿。
酒店门可罗雀,副总经理小川撒手不管,财务部经理牛芝芝到了午夜前来到总台,把当日难得收来的现钱揣进自己腰包,扎得滴水不漏。连周转资金都成了问题,员工们的工资拖欠了两个月后,纷纷跳槽,酒店已成强弩之末之势,让总经理陈喜福与娱乐部经理池芬芳硬撑着。
“长毛”带了一伙人隔三差五地到酒店“消费”,鸡蛋里挑骨头,明知他们是受人指使,也不敢动他的一根“毛”,挑到了“骨头”任其摔东西,末了白吃白喝白玩,还需喜福头鸡啄米似的赔不是。公安隔三岔五来查,歌厅坐台小姐跳槽跳得所剩无几,芬芳暗哑的喉咙带有几分哀求,可跳出去了的小姐仍不肯来“串台”——原来早接到有人警告,谁来“串”砸谁的饭碗,破相。破相是这帮靠相谋饭的女人之大忌。犹如一只无形的黑手伸了进来,加剧了酒店的风雨飘摇。喜福说:“告他们去。”芬芳说:“别书生意气了!小胳膊能扭动大腿?举白旗吧!这是迟早要来的!”
幕墙玻璃外,国道公路两旁花木成荫,冬青树静静的。不远处,空旷的中学操场上,小男孩牵着风筝,在无风的天底下屡试不爽,风筝一次又一次地坠落在地,小男孩最终沮丧地将风筝撕碎。
大厅里摆了四桌酒菜,此前股东们已完成了转股签字程序。签完字,喜福变成前老总了,“老部下”过来敬前老总的酒,再过来敬新老总的酒。从此,他与他们各奔东西。说好了,大酒店由小川接管,七算八算,喜福和芬芳的股份赔进去了一大半,最惨的是喜福占了三成股份,滚休闲衣庄折店的钱除了购了套新房差不多贴进去了;芬芳只占一股,她是物人两空。
签完了合同,新老总小川拿了杯葡萄酒,递给了喜福,仍然是笑眯眯的,牛芝芝带头鼓掌。牛大林坐在主席台上吐着悠悠的烟圈,“长毛”和一帮小兄弟虎视眈眈,喜福自取了一杯酒,猛灌下。小川手拿酒杯,笑了笑,顾自饮了。
喜福来了告别词:“弟兄们,姐妹们,是我拖累了酒店,拖累了大家!”
新总经理小川大声说:“你们走留请便,让我们为新酒店干杯!”然后走到喜福面前,拍了拍他肩:“别难过,你的心情可以理解,要不留下来吧,做我的助手。”
芬芳将小川的酒杯一把夺下,摔到大理石上,“咣当”一声脆响:“我恨不得阉了你!”
“长毛”的小兄弟哗啦啦立起,似拉开了枪栓。
牛大林扔掉烧掉了一半的烟:“坐下,坐下,统统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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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关系(尾声)
12
“现在我们一无所有了,彩云,我们的“滚石”也没了,酒店的股份也没了,你的工作也没了……”
“喜福你太老实了,当初被芬芳灌了迷魂汤,不管我怎么劝你都不听!”
“唉,小胳膊扭不过大腿嘛。”
“喜福,你像头猪,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前脚刚走,小川牛芝芝回了来,县政府招待所的招牌不就照样立了起来。”
“可我们终于有了房子!”
“你是不是想让我说,你已不容易了?!这话都听得我耳里生茧子了。喜福啊喜福,为什么你是扶不起的‘阿斗’!”
“现在怎么办?彩云。”
“你是个男人还来问我?”
“不如离了吧,趁着你还青春……”
“离就离,离——我又不是十年前的黄花闺女!”
……两人说着说着,外面的雨噼里啪啦落在防盗窗的挡板上,震得很响很响。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这该死的梅雨季!”
13
水洋,鸟一般离去,来自故乡的消息起初断断续续,后已杳无音信。偶尔的通话,从彩云冷淡的语调中,喜福感觉到她正在偏离他的航向。之后越走越远,就像他现在脚下日新月异的土地。
穿过省与省之间的疆界,他与芬芳如同踩在气流上空的比翼鸟,前方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最后一次与彩云的通话,当她告诉他,她陷入两个女人与一个男人的战争中,一发而不可收拾。喜福尚想挽回他与彩云之间的一线希望,像悄然落下的幕布。于是,他对彩云仅有的牵挂,如一丝琴弦,倏地崩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使他激扬出像鱼游向深海的欲望。
水的体积越来越宽广地包围着他,他无比畅快地感受着每一滴水珠从嘴角(或许是鳍部)滑落,带有盐味……
此刻,喜儿哭声嘹亮,晨曦穿过棚门从喜福的眼帘中涌了进来。女儿嫩嫩的皮肤像刚破壳的蛋黄,两只小手在空气中摸索着什么,很快找到酣睡中充满汁液的乳房。
孩子就在喜福与芬芳的中间,一张窄小的可以容纳三人带有奶香与睡梦的床。喜儿就像两张拼图拼出的一个微缩了的版本。
外面,锣鼓锁呐混合了乐声,逶迤而来。分水岭小街拉开了欢庆二月初二“龙抬头”的序曲。
喜儿芋艿似的头,侧卧在芬芳右边的乳房上,含在她嘴里的左边乳房像漏气与充气几乎互相抵消的皮球,另一只乳房渗出来的奶汁,濡湿了芬芳的胸。
芬芳的手轻抚着女儿的背,哼起了西部家乡小调:
燕,燕,飞过天,
衔了天上星,
落到地上变作灯,
我格阿囡眼里是满星星,
阿囡从此亮晶晶……
喜福一只手合着山歌的节奏,轻拍着喜儿嫩生生的小屁股,仿佛女儿的屁股像手风琴似的。乳头从女儿鲜红的小嘴中滑了出来,喜福突然感到女儿热腾腾的尿直达他的手心。于是他浮出了初为人父的笑,与芬芳目光交流着,洋溢着股股暖气。女儿沉沉睡去,睡梦中散发出奶的香气,如一缕缕烟雾。
乐声大作,一支乌鸦鸦的队伍从敞开的棚门口吹吹打打地晃过。
作者简介:
陈剑,生于60年代,浙江黄岩人,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作家班。
通联:浙江台州市黄岩区梅园新村21—1—102室陈 剑 邮编:318020电话:(0576)8567710(小灵通)
E:tzcj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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