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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四+古剑同人)[仙四+古剑]白鸿掼日-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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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潇如释重负地点头,夙沧也在一旁散漫听着,忽然发现谢衣手上多了样毛茸茸的纯白物事,不禁好奇:“谢先生,那是什么?”
谢衣摇头笑道:“说来惭愧,这是村里人世代笃信的神像。他们热切非常,一定要我收下……”
说着他便将那物事递在夙沧手心,静潇也探头探脑地凑过来观看:“这——这是神?这不就是个乌骨鸡的崽嘛!”
“正是以鸡毛所制。”谢衣的讲解永远耐心周详,“不过据村人所说,那‘神明’虽然样貌特异,常受人猜忌为妖,却是毋庸置疑的白凤之身。”
……乌骨鸡?白凤??
夙沧一怔之下放眼环顾,才发觉这村落四野浓荫如盖,竟都是她最喜欢的枣树!
“难道,这乌鸡是……”
然而她对这处村子,实在已没有任何印象。千年的光阴太过冗长,足以把桑田都夷为沧海,再把沧海填作桑田,又何况这么一块不起眼的弹丸之地?
谢衣也读懂了她目中困惑,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大约三百年以前,这座村落曾遭洪水肆虐,全村人险些尸骨无存。彼时有乌……白凤飞临,将挣扎呼救的村人一一衔于高峰之上,方才保得他们性命。”
“三百年……水患,山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夙沧托腮沉吟了一阵,但很快便手一甩宣告投降,“哎呀记不清了,我管过的闲事太多,哪里数得过来。总之人平安就好。”
她也没忘记借古讽今,当即飒爽回身,神采飞扬地向静潇肩头一拍:
“你看,所以我才说不用认命。只要日行一善,总有人会识货的嘛!”
“……这算什么识货啊!人家都用乌鸡来纪念你了?!鸡崽还做得挺像!!”
“九头鸟”在志怪经卷中罪恶昭彰,不知徒背了多少骂名。谢衣原本也颇有伤怀,见夙沧潇洒跳脱如旧,心中宽慰,笑了笑又续道:
“十余年前,村落再逢水患。这一次白凤虽未飞来,但前人为纪念所植的枣树却异常坚实,村人攀缘树木,再次逃过一劫,只是因此流离失所,数年方才归来。”
“说来倒也巧合。就在他们流落途中,曾遇上一位亲族尽数罹难、立志成仙与天灾相抗的少年,彼此扶持,相依为命。”
“再后来水患平定,那少年便与村人分别,自去求仙。多年后他来信告知去处,原来他正是上了昆仑琼华,道号玄……”
“——什么?!”
夙沧没听完最后那字就叫出了声来,其实她也不必听了。
十年前、洪灾、想做神仙。
这几个关键词摘取得十分扼要,顷刻便唤醒她“儿时”在乌头村口与那人邂逅的回忆。少年坚忍倔强的表情历历在目,又与她心底另一张冰霜般的面孔重叠,孰幻孰真,霎时间竟然分不真切。
夙沧心尖一颤,人已和静潇一样飞也似的蹿了起来:
“那小孩叫什么名字,他们可还记得?”
“这个不曾。那少年既已决心摒弃凡尘,自是不会再用俗家名姓。不过他本姓为一个‘明’字,同行途中,其他人便唤他‘小明’。”
“……”
夙沧啪叽一声捏爆了手中的鸡崽。
“小明……玄霄…………小明??”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知道了男盆友的本名好兴奋哦!
——还是不知道算了【。
——难道我要改叫小红?
其实原本有像夙玉一样给玄霄取很有逼格的本名,但是回头一想,他都要上天了,还是接点地气吧【x】小明多可爱啊!
好久没更新了!没更新是因为我打梦100去了!消消乐好好玩啊!不用太想我!非洲酋长很快就会死心回来干活了【【【
☆、榣山遗韵
叹一十九年
不昼不晦
此生无涯不过一场醉
回首梦碎
才觉琉璃脆
当时荫下看乱红纷飞
焚作灰时方知味
——《玄霄·一生寂》
……
“这个曲儿是谁教你唱的,小小年纪,哪里来这许多悲愁。”
慕容承头一次从长女口中听见这篇“歌词”时,只觉得文辞虽好,但字句凄清又带着无边抑郁,不由地皱了眉头,向这素来狷介的少女端出几分长辈威仪。
身为大燕国遗族,他半生淡泊,全无鸿图大志,也只盼望儿女能绝缘于世浪颠簸,安安稳稳做两个富贵闲人。
偏生天不遂人,慕容家老来喜得的麟儿自幼体弱,二老煞费苦心,多方求医又请了道士批命,才知这孩子——慕容紫英命里要归仙道,前程在天,原不是凡尘中能够留得住的。
而他们昔年收养的义女更是离奇,修仙半途而止,却去拜了什么来历不明的江湖异人为师,随他云游天下,踏马观花,三教九流无一不涉,如此一年方归。归来时只以道号“静潇”自称,词锋犀利,挥洒飞扬,全不似寻常闺阁女子,直让亲朋邻里都瞠目结舌。
旁人惊愕狐疑、议论纷纷,而慕容承本人却是安然自若,浑不把女儿的离经叛道放在心上。一百人有一百样父母,这位老父算是当之无愧的心境开明,只要儿女平安喜乐,在他看来便是好的。
所以这首传自千年之后、以小明……玄霄生平为题材,凄怆悱恻的同人歌,听在心系女儿的慈父耳中,当然就显得太过悲凉了。
“义父放心,这首歌不是我写的,我也没那个文才。”
静潇正忙着挤眉弄眼逗怀抱里的紫英发笑,也顾不上向父亲解释因果,只随意把眉一抬,又将嘴角向上提了一提道:
“这是仙山上的师叔教我,讲一个人因为天道待他不仁,立志大闹天宫的故事。”
慕容承闻言展眉,手捋长须放心地笑了:“这个我也晓得,听说那主角不是凡人,而是一个成了精的猴子。潇儿你见识广,同为父说说,这世上果真有猴子成精么?”
“不,玄霄他应该不是个猴子……”
静潇深知父亲的脑洞不下于自己,最爱幻想些稀奇怪事,便也不再同他细说下去,只低了头去搓紫英团子般软糯洁白的小脸。
她向来都不喜欢“弟弟”这个字眼,可回到家当真见了紫英,却又觉得他玉雪可爱,真是一刻也放不下来。
照父亲的心意,是要由她引荐,待紫英记事之后便将他也带上琼华修行。静潇不肯让父亲担忧,嘴上畅快地一口应承下来,但看见弟弟时总是难掩苦笑:
——待紫英到了懂事的年纪,世上还会有琼华派吗?
多半不会了。
听夙沧口讯,灵力从篁山往琼华一带的传送,近日便将大功告成。之后再由夙瑶、宗炼等人施展本派秘法,运转统筹,很快即可将充沛的灵力汇入船舱,化作琼华号飞船上天的燃料。
升仙近在眉睫,琼华一面自然弹冠相庆,举派欢腾,就连妖界大战后一个惨遭冰封、一个风光无限却也落得孤家寡人,就此双双成为愤怒青年的玄霄与夙瑶,这些日子也渐渐地云开雾散,脸上有了笑影容光。
……什么,你问玄霄在冰里怎么笑?
用灵魂去感受啊朋友!!
至少夙沧是能够感受到的。
可玄霄开心归开心,夙沧理解归理解,若要问她和她的朋友们是否相信飞升前景,却也得不来什么积极的答案。
琴姐不相信,琴爸爸也不相信,云天青、夙玉、静潇,甚至病榻上昏睡未醒的玄靖,但凡有一点批判性思维能力的人,估计全都不会相信。
至于夙沧自己——她虽然碍于玄霄的情面不好直说,但内心深处始终埋了个坚固的核,多年来从未变过:
【什么天光普照、白日飞升,全他妈都在做梦。】
伏羲若是当真襟怀宽广,敢于把升仙门禁设得如此宽松,当年也不会以那么阴毒的法子惩治太子长琴。
到时候上了天门,受些奚落刁难事小,万一天庭震怒,再派个九天老娘过来强行坠机,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琼华这边浮想联翩,那边夙沧一列却忙成了锅上的蚂蚁,养精蓄锐,疏散居民,安置遗产(……),总之万事都得整顿齐备,免得让人从天顶杀个措手不及。
夙沧也曾旁敲侧击地警示玄霄:
虽然上回那个玄女娘娘是我COS,但真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长得未必比我漂亮,性格绝对是更糟。就算她跟你们书里写的、课上教的有一点不同,你也不要太过悲观失望。
——毕竟你又不泡她。
面对夙沧清晰扼要、直击重点的警告,玄霄的回复也很简洁:
——你走!
于是夙沧就真的走了,不远万里飞去东海祖洲,抱着忘情于山水的长琴和巽芳哀哀哭告,叫一句爹再骂一声娘:
“少恭你看看,你看看他!还没过门呢就敢耍夫人脾气了,什么世道,说好的霸道总裁小娇妻呢?!”
长琴对这个命数多舛的小白鸟素来悲悯,当下就换了副温和声色,一手轻叩她肩头,语重心长地抚慰她道:
“他一向这般脾气,难道你从来不知?”
“明知故犯,那便是活该啊。”
“……”
夙沧深深地凝视他一眼,接着原地立正向后转,头也不回地扑入了巽芳怀里。
“芳芳你看看,你看看他!刚一娶亲就给我耍爸爸脾气了!!什么世道,说好老丈人是我永远的后盾呢?!”
“沧沧你别难过,少恭他不是这意思……”
巽芳哪里见过这种无赖阵仗,连忙伸手揽住她肩,一叠声温柔哄劝,“我虽不知那位玄霄是何等样人,但沧沧冰雪聪明,你既然中意,那定是好的。”
“听见没有!口亨!”
夙沧立即骄横扭头,她如今用回了少女面貌,乍一看未逾二八,藏在巽芳怀中倒真像个狐假虎威的小孩。
巽芳也不由地被这表象蒙骗,抿了嘴娇俏一笑道:
“沧沧真可爱。”
“芳芳更可爱!”夙沧得寸进尺地蹭上她脸颊。
“…………”
长琴见状无言,也只得袖起手望洋兴叹。他不得不承认,夙沧虽然生来就没带看男人的眼光,但她泡起女人,绝对能胜过那些名垂野史的风流浪子。
论撩妹他自感逊色一筹,无奈之下唯有苦笑:
“阵法成功,望舒剑想来也已归还,禁地玄冰指日可破。你不去与那‘定是好的’玄霄叙说深情,反在这里虚耗时日,又是什么用意?”
夙沧把眼一掀:“你这就是委婉地叫我走,别当我听不出来。”
“是……”长琴斯文清雅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只差也跟她一样将眼翻起来,“又如何?”
其实他待夙沧倒也没那么嫌弃,只是巽芳这女孩子生得天真明媚,温柔娴雅,十分符合长琴千年来梦寐以求的择偶观,因此他早已暗暗地拿定主意:无论如何要将巽芳看得紧些,决不能让她跟夙沧学傻了。
但“女孩子”们——虽然其中之一已经称不上——之间的温情便如脉脉川流,远胜过干柴烈火,就连大漠崇山也未必阻挡得住。尽管长琴对此表达了严重关切、强烈不满,巽芳还是毫无芥蒂地将夙沧挽留下来,同她形影相伴,一道在祖洲各处观赏游玩。
说到祖洲,此地号称世外仙居,长年如明珠般悬浮于沧海之上,踪迹也随海上流云聚散,似有还无,不可捉摸。虽与巽芳的故国蓬莱毗邻,景致却大不相同。
“与其称不分昼夜,倒不如说是永夜无晗。虽嫌晦暗,却也安心。”
这是长琴的评价。
祖洲光景也正如他所言,终年寒夜,不见红日升沉,唯有八轮明月依圆缺次第排列,将仙岛环抱其间,高挂在漆黑冰冷的苍穹。
天上寒光凛冽,地下景色也不遑多让,更是幽冷荒芜:有山水而无草木,有仙兽却不见人烟,恍若一片广袤无垠的冰原。岛上又遍布幻境迷障,道路流转不息、随心而动,夙沧与巽芳因为心志清明,方才能在岛中安然无恙地游荡,而不至于迷失归途。
这样的寂寞孤清,若依夙沧看来,此地哪里算是仙境,分明更像一座寸草不生的荒败坟茔。
而长琴之所以迟迟不忍离去,只因为岛中唯有二处生长草木,其中之一便是天上女神为悭臾择定的终老之所,不仅树茂花繁,水明如镜,而且……忠实地、如假包换地,再现了昔年榣山一角的风光。
那是上古时九凤与太子长琴唯一共享的回忆,连巽芳也不能知晓,但夙沧能够。
第一次踏上水边那处开阔的石台时,她就像长琴一样,难掩心中怅然,迎着山风怔忡失神良久,最后默默地流了一滴眼泪。
——千万年无非弹指,转眼地老天荒,旧时风景皆已湮灭在浩荡的岁月洪流之中,灰飞烟散,片甲无存。
——唯独这一处,幸好还有这一处是他们记忆的铁证:有青青山色,有花重枝低,有如琴音一般缠绵悠长的流水,也有如流水般潺潺淌过,千年来回荡在梦里的琴声。
“我想回去。”她轻声道,“不是说现在过得不好,可是如果还能回到那段时间……我真的好想回去。”
“…………”
长琴也无话,半晌方才牵着惶惑而担忧的巽芳缓步上前,然后慢慢地将她们两人抱在一起,伏低了头。
“我明白,只是时过人非,终归不可回还。”
“所以……如今这样就好。”
“少恭得见良人挚友,得归故地,此生已是圆满,纵往后天命如刀,又有何惧?”
“……”
——圆满吗?其实根本就不,夙沧想。这更像是残缺了一角的童话结局,粗看虽好,却也仅限于粗看。
在这个故事里,幼小水虺终于修炼成通天彻地的应龙,却已垂垂老矣,不能再翱翔万里,看尽山河。
而被贬的仙人辗转红尘,虽又得以重温旧梦,重逢故友,可“欧阳少恭”毕竟就只是欧阳少恭。他早已不是,也永远不可能再成为那个悠然闲适、谈笑间淡看死生的“太子长琴”。
仙魂支离残破,仙心不复澄明,白衣上的阴影尘埃再也拂拭不去,世间永无太子长琴。
太古之约,终究不复践言。
这一切长琴都看得清楚,可他仍然决心面对,无论是天意还是面目全非的自己。面目全非也好,苟且残生也罢,他决意在人间活下去,而且定要与自己珍爱之人一同活着,任命数如何坎坷,只认定一个不服。
死也不服,再BE千次也不服。
“……哎妈呀,看来我结交男人的眼光真是不行。”
夙沧将脸抵在巽芳温软肩头,闷声吃足了豆腐,忽然咧开嘴扑哧一笑,“一个个的都想日天,要是把雷导到我头上,我再长九个头也不够扛啊。”
长琴也随着她笑:“那你又何必来?我不比你心中那人,凡事自有打算,用不得沧隅劳心操烦。”
“那可不行。”
夙沧扬起脸来,凤眼甜丝丝地眯成了天上弯月,“世间还有那么多人管我叫做‘神仙娘娘’,我食人香火,怎能干吃白饭?我这次上天,不光是为了圆师弟一个梦想,至少也要好好地向天界发一通牢骚,替你出口恶气。”
“莫要多言!”
长琴立刻摇头,语声中罕见地流露冷厉,“若你就此放手,由那琼华一脉自取祸患,在我看来方是最好。”玄霄那种愣头青挂就挂了,大不了今后帮她再找一个,谢先生看着就不错。
“你说啥——”
“……少恭,我却不这么想。”
夙沧瞪直眼刚要反驳,一边巽芳忽然轻声细气地开了口,调子丝絮般柔和,落在长琴与夙沧耳中却犹如霹雳:
“若换做是我,少恭要去冒这前途难测的大险,巽芳也必定相伴左右,祸福与共,生死不离。”
“…………”
“…………”
这一刻的沉默绵延长久,重于泰山,最终还是夙沧抢先反应过来:
“……听见没有!口亨!!”
“……听见了。”长琴幽幽喟叹,“女大不中留,你们二人如此一搭一唱,配合无间,在下也只好甘拜下风,由得你们去感情用事了。”
“活着若不感情用事,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夙沧言之凿凿,反过来笑着去叩他肩膀,“你且宽心,本宝宝自从当年脱胎孵化,从小到大遵纪守法、敬老爱幼,掏出心可以照彻汗青,谅那天帝也捉不着半个把柄。说好了,下回便在隔壁古剑……我是说,在乌蒙灵谷相见。”
……
……
夙沧终于还是走了。
心思深沉如长琴,也直至她对着“榣山”落泪那一刻方才惊觉——夙沧此行不为诉苦,也不仅为插科打诨讨个趣儿。专程造访,盘桓不去,絮絮叨叨讲了一堆肉麻的废话,那用心昭然若揭,分明便是来向他与巽芳辞行。
可她决不肯将这意思说出口。无论今昔,夙沧最讨厌的就是且行且驻、依依不舍的离别。
她宁可笑着走,闹着走,疯疯癫癫走,翻个筋斗走,一边逗你玩儿一边走……总之她决心去做一样生死攸关的大事的时候,一定要比平常更加欢欣愉悦,拿百倍的精神来攻克难关。
“沧沧她……从头到尾都在笑,可那时候却哭了。”
巽芳交握着双手按在胸前,秀美面靥上满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牵挂,“她肯定吃了许多苦……其实她只想跟我们一样,在人间过最简单、最平凡的日子,根本就不想成什么仙,对不对?”
“不错。”
长琴不假思索便答,果决得几乎有些冷酷,“可人是她自己选的。她既然中意那人心比天高、傲骨峥嵘,代价与后果便也须她自己承担,任何人帮扶不得。”
“巽芳……感觉可以明白。”
红衣的少女轻柔点头,身姿弱不胜衣神色却坚毅,像是一株扎根在峭壁里的桃花。
“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有一天少恭……少恭做了不好的事情,巽芳也会和沧沧一样,尽一切方法去劝说你,阻止你……如果少恭真正不能回头,巽芳也不会离开,会陪着你直到最后。”
“……巽芳,你……”
“别说什么‘保住自己便好’。”
长琴正要开口那刻只见少女抬头浅笑,容光艳艳一瞬间压过了八方月华,“因为对巽芳来说,这世上若没有少恭,也就不会再有原来的自己了。”
卦不必算尽,只因天道无常。
情却敢至深,何惧大梦一场。
如果天数终不能违逆,那么纵然渺小如蝼蚁,也要迎着那如刀的天命走到最后一刻。夙沧如此,巽芳也如此,这世上毕竟还有一种感情,叫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况且帮人逆天改命,只要不损无辜,那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助我家眷天经地义,讲去美国也是这个道理,谁敢拦我!!
长琴回想起夙沧最后离开时嘹亮的口号、挺直的脊梁,忽然也收拢目光静静笑了:像她这样根正苗红直到骨头里的鸟,的确是天宫鬼殿都不敢乱收的——由她放声疾呼,只怕要闹出来颜色革命。
“对了,少恭。”巽芳又在轻轻地牵他衣角,“沧沧给我带来许多烟火,我们往仙芝田那边去放好不好?若放着积灰,只怕她又要闹脾气了。”
“好,都依你。”
长琴满怀怜爱抬手,温存抚过她乌云般堆在双肩的柔发,“不过放完之后,我们得先去向悭臾告个假,离开东海一段时间。”
巽芳眼底有光华一亮:“莫非少恭要去……”
“是。”长琴轻笑,“我相信沧隅,她的‘道理’放之四海,无往不破,天地也奈何不了她。所以她一定还能平安回来。”
——往事如烟,我已不再是那个擅弹琴曲的仙人,太古之约终不复言。
——可那又如何?旧梦长存而前缘无限,从今往后,再结下新的约定吧。
——这一次,定当风雨相偕,死生不负。
“我们说好了,要在古剑奇谭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BGM:犹记多情
琴爸爸喜欢芳芳麻麻,也喜欢沧沧宝宝,可是如果芳芳变成沧沧那个画风,他就要报警了(……
如果对应仙四章节,这一章应该算是《步虚词终》,之后开始就是《终局》了。其实这个文最初预定的结局是仙四式“你TM对我说这是HE我是不接受的”……所以你们想先看你TMHE还是大团圆(X
PS:梦100我在ios服啊要找我玩的话留下ID我来加你们(滚!!!
☆、是昔流芳【我胡汉三又回来更新啦!】
来说个妖怪的故事吧。
如果用幸或不幸来形容,妖怪无疑是相当幸运。
甫一降生她就在神农荫庇之下开启了灵智,血脉中与生俱来的潜力更是可观,即使置身于三族混战、犹如原始丛林一般弱肉强食的太古,也很少有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能够伤及幼小的妖怪一根羽毛。
凤傲天。
Marry Sue。
如果换个时代背景,她一定会被人这么说。
作为一方大妖,她轻而易举就能占据最丰美的水土,也能以压倒性的暴力迫使他人臣服。那还是个“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和谐年代,各家自扫门前,只要她不做出类似于种族灭绝的嚣张恶事,多半也不会招来人族修仙者的讨伐。
就这样,妖怪的生存需求得到了保障,那些发源于兽性、无意识的质朴欲望也能轻易满足。
——比如说,“哎呀宝宝今天好想吃个枣☆”什么的。
而在满足之后,妖怪最先感觉到的却是……
“……无聊啊。”
如此这般,化身为白衣少女的妖怪日复一日高踞山头,像是十分厌倦、又好像永远也不会厌倦似的,持续眺望着远方犹如熔金般艳丽的朝霞与暮霭,以及暮霭之中袅袅而上的一缕炊烟。
总而言之,唉,就是很无聊。
没有父母、没有手足、没有亲眷。
从记事起就是如此,她也以此为理所当然。
没有姓名、没有过去、没有愿望。
只是简单重复呼吸与心跳的机能,延续着看不见尽头也无所归依的生命。
她生来就像踏在云端,一派人所难及的轻松自由潇洒,同时一片空白。
口腹的享受再简单不过,交际有萍水之缘也就充足,至于权势、名声、财富乃至长生,在她看来都如风吹即散的沙上之城。闻道是“存天理,灭人欲”,然而妖怪从一开始就没有扰乱清明的欲念,因此也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原初的天理。
换句话说。
后来被世人畏惧为“鬼车鸟”的凶残魔物,在她降生之初,曾经拥有与天上众仙无异、甚至更胜其一筹的超逸品格。
无忧无怖,无欲无求。
正可谓是天人合一,俯瞰红尘纷扰,众多修道者孜孜以求的理想境界。
要说有什么不足,那果然还是她在无欲之余,同时也会觉得“无聊”。
生存漫无目标,流年乏善可陈。从生到死无非一条枯燥平直的单行线,沿途既无动人的风景可观,更无任何值得庆贺的终点。
“……真是,好无聊啊。”
迎着山风晨曦以及清凉的朝露,她一次又一次朝向无人的虚空低语。
漫长生涯中唯一牵动她心弦的,就是榣山水畔那阵清扬悠远的琴声。她甚至因此而短暂地有了目标,卯足劲儿埋头苦修,想要化身为完美的人形去与那乐仙相见。
然而天数颠倒,那最终也成为了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想来也该属造化,就在她苦寻长琴踪迹而无果、心灰意懒之际,无意中飞过了一处饱受水患所苦的村庄。看见那些凡人衣衫简陋,病痛交加,一个个惶惑无措地拜伏于地,喃喃默念着得不到半句回应的神仙姓名,妖怪胸中忽然就激荡起了一点同病相怜般的义愤。
——都是傻,仙人根本不会救世。
——除非动摇天界权威,否则他们只会将人间一切兴亡都视为“自然之理”,对善行与灾厄同样地放任自流。
但凡真正位列仙班者,就如同考入了国家系统的公务员,从此举手投足都随不得自主,务必遵照恒常流转的天道行事。力挽狂澜不可为、救死扶伤不可为、除暴安良不可为,只要维系天道不坠,死生有命,该死的就让他们去死,十八年后又是一个轮回。
对于以上伟光正的神界逻辑,妖怪只有一句话可讲:
【妈的全部都智障。】
想要得救有什么不对?
想要活得更好有什么不对?
看到有人遭逢疾苦,想要伸手拉他们一把,这又有什么不对??
MDZZ!!
妖怪长久活在百无聊赖的空洞之中,也正因为如此,在她看来,所有为了生存——或是心怀执念,为了抵达某个遥远所在而挣扎前行的人、兽、魔,全都令她欣羡,也全都值得天赐的尊重与祝福。
然而神界从不祝福任何人,也不会听取任何来自地上的愿望。说穿了就是究极的无所作为,唯有自比为天地的优越感、用于惩治抗命者的手段倒是高出凡人千万。
所以,从那时起——
没有名字也没有梦想,本该无所事事终了余生的妖怪,终于找到了足以让她托付千年的大愿。
那就是向所谓“死生有命”的天意发起挑衅,填补神界不作为的空白,实现凡人寄托于天上的希望。
——左右自己别无所求,不如便去看看他人遂愿的模样。
——如果顺道还能给玄女添一把堵,那就当真再好不过。
最初这心念起于偏激,并无多少慈悲或仁爱可言。然而不知不觉之间,她却在扶危济困的雷锋道路上走出太远,甚至被人叫做了“神仙娘娘”。
妖怪一边觉得好笑,一面又揣着些隐秘的自得:至少在这些人心中,自己可要比天庭那些喝茶嗑瓜子的仙人巨巨靠谱多了。
后来,妖怪就有了名字。
那大约是晚儿的曾曾曾(以下略)祖父为她取的,一个抛官弃爵迎娶了狐妖娘子的痴情儒生,平日爱好教孩子以及猴子们念书,百年以后还有旁听的山魈从朝中寄回感谢信——它不知道人类是活不了那么久的。
后来,妖怪就有了愿望。
大到今年地里有个好收成、孩子们都能健康无虞地长大,小到挖块玉石给村头的新嫁娘镶一副首饰,搬上筐桃子去为村尾的婆婆做寿辰……微不足道但是货真价实,令她也对未来生出了期待。
后来啊,以丧失那份天赋的超然秉性为代价,妖怪——鸿漓从世外涉入红尘,纠结深陷,拥有了与世间大多数生灵一般鲜活的感情。
由此她知晓恐惧,知晓哀愁,知晓离别的孤寂与相见的欢喜,知晓人心,知晓爱。
……
再后来,所有的人都死了。
她把什么都忘了。
凤凰不复来飞,美名传为唾骂,篁山也从桃源胜景化为尸骸遍地的荒茔。
一度接近人间的“神仙”,重又变成了无心、无梦、无名的怪物。
……
直到某一天——
有个少年,同样生逢灾患背井离乡,身在天威面前就如同暴风中的苇草一般羸弱,却向妖怪道出了远比她更为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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