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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四+古剑同人)[仙四+古剑]白鸿掼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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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思想保守但是别有一番可爱的小夙瑶
拥有独特技能点当然也是有点来历的静静
很可靠但是官方设定十分炮灰,在原著里也确实被炮灰了的大师兄(……
偶尔女主也要掉个线。沧沧这次真的睡着了没有装,等她醒来就该懵逼了(x
预警!预警!我存稿快用完了!当初在微博说好长评加更一手交评一手交更然而并没有人给我长评!我的心是冰冷的!以后就算我想加也没有更可以加了!不加更不是我的错!是你们逼我的!(好了你快走。
☆、死局
“什么人,出来!!”
“哎……你们可算发现了。”
不同于琼华一方剑拔弩张的敌意,那把应和嗓音里透着柔若无骨的绵软,似佳人懒起,但自黑暗中浮现出的却分明是男子面容。
“……!!”
无须言语或眼光呼应,顷刻间玄震、夙瑶、玄霄三剑齐鸣,或横剑如秋水,或立剑如冰峰,兵刃反射着被林木遮去大半的凉薄月色,交相辉映出一片锋锐刺骨的雪色寒光。
这阵仗虽然夸张,倒也怨不得他们大惊小怪。只因自树顶露出脸来的那位……姑且说是男子吧,头顶上分明有三千银丝似霜雪披落,一张面孔却是光洁细嫩美艳如花,怎么看也不像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这样的异相,若非得道高人驻颜有术——譬如琼华派以鹤发童颜闻名、脾气却严苛如灭绝师太的重光长老——便是稍有能为的妖魔幻化人形之余,还要大大咧咧秀一把毛色。
“诸位不必惊慌。”
这银发妖魔率先开口,语气平缓谦和如春风入夜,竟是同人世间那些个儒雅的公子哥儿相差无几。然而琼华诸人深信但凡妖物必定包藏祸胎,丝毫不敢放松了戒备。
“在下寂破。”
妖魔轻巧自枝头跃下,一手按在胸前跟他们见了个礼,从容不迫地道,“乃是居于人世之外的一匹小小貘妖,法术低微,更没什么害人的本事。今日来此别无他意,一为重游故地,二为再见故人……嗯,后者其实是意外之喜呢。我见着故人,一时情动,这才起意尾随,先给你们道歉了。”
“貘?”
玄霄眉心一动,生疑道:“你是食梦为生的梦貘?”
——“修仙者与貘不得入内”中的那个“貘”?
“小哥果真见多识广。”
寂破口中称赞,目光落到玄霄身上时却渗出几分阴恻恻的寒意,带着些老妇人在菜市场翻拣白菜一般的挑剔神色道:
“这样的才貌人品,难怪她会为之倾心。不对……或许该说,这样‘与顾长别相似’的才貌人品,我看着都要错认,难怪她见了你一眼便再难放下。”
“……什么?”
玄霄虽是不明就里,但凭他那样冷傲的性情,如何听不出寂破将他与旁人相比时的尖刻讥诮。
而且“长别”此名,仿佛今夜也曾在别处听过……
【大哥哥看上去……也很像长别哥哥。】
对了,正是那亡故多年的僵尸少女“晚儿”所说。
“你——既是你自投罗网,须怪不得我。且将你擒回琼华,交师父发落。”
玄霄将这些线索断片四下里一串联,当即认定了眼前妖物与鬼车岭的凶象关系匪浅,长剑一挺便要攻上。
玄震慎重地绕过几步,与玄霄、夙瑶合成鼎立包抄之势:“此妖非同寻常,师弟师妹不可轻敌。”
“啧啧……如今这些个剑仙越发会调|教人了,小小年纪,倒是有模有样。”
寂破身陷重围,俊美脸容上分毫不见慌乱,仍是一手闲闲捻着绺长发怡然自处,仿佛并不把这些年轻轻的后起之秀放在眼中。
简而言之,他看上去十分的装B欠扁。
所以玄霄决定要扁他。
然而就在他如此决心的同时,方才还悠然立于十步开外的寂破身形倏忽一闪,竟已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面前,两指轻盈夹上玄霄剑尖“叮”地一弹,仪态风雅,如拈花微笑。
“小娃儿。”
他话音一转染上了成年男子特有的喑哑磁性,笑容却是恶狠狠的,口中亮出两排刀锋般的白牙,像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你若有点良心,我不盼你待她多好,只是别把其他东西放在先头,为了旁的事去害她。生得像顾长别也就罢了,做人不可顾长别啊。”
玄霄只觉得他纠缠不休又不知所云,皱眉道:“我不知你所指何人。”说着他目光自夙瑶怀中酣睡的熊孩子身上一掠而过,忽然就生出种毫无来由的确信,呼吸顿时凝滞:
“你说的是————??”
“嘘……”
寂破竖起根细长的食指轻轻一摇,在脸上带出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诡笑。
“你晓得就好。我族喜甜不喜肉,与人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山中为难你们的也并非貘妖,可别寻错了仇。至于旁的……那就任你推想了,要怀疑她勾结妖物也无妨,若能赶她下山再不相见,那是最好不过。”
“你说什……”
“嘘——听我讲。”
寂破跨上一步迫近玄霄跟前,在围观群众、尤其是玄靖“Yoooo你也断袖啊”的微妙视线之中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然后他道:“————————————”
话甫落,寂破再不驻足,只将周身那轩昂的宽袍广袖大幅一摆,便如关闭了立体投影一般消匿无痕。不过一弹指间,林中空余夜风凄凄,没留下半点可供追寻的踪迹。
……所谓装完B赶紧跑,这貘妖也算是此道翘楚了。
“它什么意思?”夙瑶抢先向玄霄发难,“玄霄,你与这妖物有何过节?”
“素未谋面。”老子纯躺枪。
玄震沉吟着道:“可那妖物对师弟你,却像是十分熟悉……他最后对你说了些什么?”
玄霄闻言,本就乌沉的眸色更是一暗,像浓云掩去了星辰。
若这妖魔只是胡言乱语扰他心志,那便最好。但,如若此话为真……
他缓缓启齿,有几不可见的迟疑。
“那妖物说————”
……
……
此时的琼华派中,留守的云天青、夙玉、夙琴三人正在醉花荫摆了杯盏月下对酌,场面好不逍遥快活。云天青与夙琴不知鬼车岭如何凶险,又对玄震玄霄他们的能为信赖有加,因此并未十分担心,反是夙玉愁眉紧锁食不知味,迟迟难以开怀。
“夙玉师妹,你放轻松些,我看师兄师姐他们明日便能凯旋了。”
夙琴见云天青跟往日待己一般热心地宽慰夙玉,口中茶水不免就有些酸苦,又不好显露出来,只小声道:
“你倒会卖乖,这么快就和小师妹热络上了。”
“师姐你别冤我,说的我水性杨花似的。所谓师兄师姐呢,长兄如父,长姊如母,夙玉师妹在山上无亲无眷无依无靠,其他人又都是个石头脾气,咱们关照她一点也是义所当为嘛。”
这话说得极为巧妙,既分辩了自己全是好心绝无歹意,又把夙琴一并拖下水来,让她也不好使性子同夙玉为难。
夙琴睨着他道:“那师姐就不需要关心么?”自己说完也觉得小孩子气,抬起手啪地照脸颊上轻轻一拍:“当我没讲。”
云天青却很认真,舒展了眉眼冲她畅快笑道:“师姐是拿来孝敬的,夙琴师姐你那么特立独行有想法,我仰望都来不及,哪里敢说关心。”
……我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将“你脑袋有坑”说得如此动听,夙琴想。
吐槽归吐槽,听云天青说待她不同,她心里终归是甜蜜满足的。两辈子都没活上几年,空怀了一颗少女心无处安放,如今总算找着机会做个傻白玛丽苏,的确是叫人乐不思蜀的美事。
但夙琴却不能明白,她胸中几乎满溢而出的这份甜蜜欢愉,为何会毫无预兆地遽变为诛心绞痛。
“呃……咦…………?”
当她意识到的时候,人已如风中一片枯叶般伶仃地卧倒下去,眼前光亮尽失,着地便没了知觉。
“夙…………夙琴师姐?!夙琴师姐!!!”
……
“那妖物说,夙沧师姐生来就与仙道不合,强上琼华,已违天命,难逃因果。不久,她便会失去她此生最为珍视之人。”
玄霄徐徐道出此言时,他们头顶正有清凉晚风轻送,带动枝叶婆娑,把月光滤成了一束束闪亮的碎银。光影明灭间,青衣白发的女子残像一闪即逝,眉眼清晰含恨,笑意比夜更阴冷。
仿佛在说,离开篁山也逃不脱桃源梦断的结末。
仿佛在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二完。
梦貘可以入梦窥探人心,知道的太多,基本就是那种负责放回忆杀的(……
寂破也有好几百岁了,难免想在小辈面前装B,但回家一遇到归邪和婵幽大大就SB了。他本来想带沧沧走,但也没信心一V四,只好装个B就跑……因为他这个B沧沧差点在琼华完蛋,所谓黑粉可能就是鸡婆这样子的(。)
夙琴和沧沧的事,不剧透,看下去就好。说沧沧天命不好也没差,但导致她杯具的其实都是人为因素,以后遇到苏苏啊少恭也很可以聊上一聊……
☆、开卷又又又发糖
昆仑,琼华派,思返谷。
夙沧自上山以来便是此地常客,早就不把禁闭思过当做惩罚,反是大模大样占着这片清静空地练起了拳击。但她今日处境非比寻常,纵然心性跳脱,面对这寂寥无人的山谷也再露不出半点笑意。
没有琴姐与小青天陪伴的思返谷,就如同不加泡面的调料包,能饿死人。
夙沧环着两膝坐在草地上,一手抚过自己突兀挑出的肋骨,深感饥肠辘辘外加愁肠百结,不由地又是一口大气嘘出:“唉……”
身后有沉甸甸的脚步声传来,随之响起的嗓音也比往时更为低郁:“夙沧师姐。”
“哎,是玄霄师弟。”
夙沧回身瞧见他熟悉的面容,眼底浓重的忧色中终于亮起一星欢悦:“你来看我?”
“夙琴师姐、玄靖师兄,还有云天青和夙玉。”
玄霄板着脸孔一一报出她狐朋狗友的名字,语气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单调,“我替他们所有人来。”
“哦。”夙沧垂着头低低应了一声,已无余力去掩饰自己话中的失望,“我……还不能去看琴姐么?”
夙沧与玄霄一行人回返昆仑,已是三日前之事。夙沧刚一踏入琼华便得知夙琴突发急症昏迷不醒,正要赶去探望,却被闻讯赶来的派中弟子当场押下,不由分说就投入了思返谷禁足。
——原来玄震突逢变故后不敢怠慢,先他们一步开了个三倍速御剑回到琼华,向太清真人与众长老一五一十地呈报了今夜所见,自然也包括貘妖“寂破”那些打哑谜一般藏头露尾的发言,以及他对夙沧昭然若揭的关切。
“……”
玄霄回想起太清真人与众位长老谈及夙沧时的疑忌神色,只觉得喉咙发干,便借着摇头的机会转过了脸不去看她。
“不可。师父有令,在琼华派查明你与鬼车岭异象无关以前,你不能擅离思返谷。若有违背……”
“便以背叛师门论处,就地正法?看阵仗我就明白了。”
这话说得分外直白,字句如刀惨厉,连一丝一毫的遮掩文饰也懒得,玄霄听了亦觉难堪。
“……没事啦。清者自清,我又不怕什么。”
夙沧一觉醒来就遭了弥天的横祸,心中自然气苦。但她更懂得眼下悲愤鸣冤皆是徒劳,便只略扇了一扇小刷子似的浓密睫毛,讪笑道:
“也好也好,只要琴姐平安,我在这里正好图个清闲自在,顺便体验一把琴姐说的监|禁放置play。”
说着便故作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很像是云天青每日赖床的模样。
玄霄见她身处困顿却并不一味消沉怨怼,倒也松了口气:“长老们说她只是体虚脱力,并无大碍,将息几天便好了。天青与夙玉正在照看她。”
“嗯嗯,那就好!多谢你来告诉我。”
夙沧点头如捣蒜,如释重负的欣慰溢于言表。她顿一顿,忽又直起腰脊肃然正坐,朗声道:
“夙沧知道自己此行多有疑点,难免招人非议,所谓证有易、证无难,我本人对此亦是百口莫辩。但事关一身清白,我又不能不为自己分辩——夙沧以祖宗名义起誓,对鬼车岭之事确实一概不知,更不认得什么馍,什么鸡婆鸭公。我一路只为援护同门而全力施为,断无害人之心,还请掌门师伯明鉴,夙沧心意赤诚,不愧天地。”
玄霄想不到夙沧会突然向自己辩白,他原也无心疑她,当即就堂堂地应了一句:“我信你。”
“……”
夙沧先是应景地露出些感动神色,随即便急急掩着嘴按下头去,乌黑莹润的眼珠在眶中转过两转,终究按捺不住,“哧”地笑出声来道:
“师弟你这么认真做啥,看不出我在排练台词准备应付审问??你为人这么耿直,我都不忍心逗你了……”
“…………”
呃,你可真会玩。
——如果是夙琴或云天青,多半会翻着白眼如此作答。
但玄霄秉性严谨,虽有瞬息无奈,却并不因夙沧的插科打诨而乱了心神,话锋一转又绕回到正题上去:
“眼下师父还未作定夺,只是……近日派中弟子议论纷纷,众口铄金,着实于你声名不利。我虽能责令他们慎言,但这不过是扬扬止沸,你与鬼车岭的联系一日不分明,便一日治不了根本。若要自证,当是越早越好。”
夙沧长长拖出个呵欠,一脸懒得与之计较的烦倦模样:“由他们去讲吧,反正我在琼华的形象也不能更糟了。”
“夙沧师姐!”玄霄加重了口气,“兹事体大,不容轻忽。”
“咋的呢?我本来也不爱同他们打交道,牛不喝水你还强摁头啊。”
夙沧老大不乐意地向他甩个眼刀,但那刀是没开过刃的,飞到玄霄跟前便已软了,委顿在地融化成一池绵绵春水。
“实话跟你讲了吧,旁的人我都不在乎,我只关心你怎么说——你别去跟他们扎堆八卦,再上掌门师伯那儿编派我就好。否则我这套说词可不够用了。”
她意在玩笑,孰料玄霄却是郑重其事地一口答允下来:“我自是不会。师父并非武断之人,我和天青、夙玉亦会为你素日人品作证,你可放心。”
你可放心。这是玄霄第二次向她说出这句话。
她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虽然卖弄嘴皮子不是她对手,但碰上正事,再没谁比他更靠谱的了。
心尖上有些微温纯的暖流涌起,在唇边翻卷出小小笑涡。他说愿在掌门面前为自己作保,想不到仅凭这点,便能让她胸中安稳如斯。
难道是平日身边不靠谱的人太多了?
但是——不行。
夙沧咬着牙向心头泼了一瓢冷水下去,浇灭那些缱绻却不合时宜的细密火花。她清清嗓子,故意将纤巧的下颌高抬起来,配合着略微上挑的眉角与唇线,硬是在轻薄惯了的脸皮上做出些矜持颜色:
“那·不·行,你惹掌门师伯不高兴了,以后失宠怎么办?掌门那里,我自己能对付过去,你犯不着为我累了自己,记得也这么转告小青天和玉姐姐。”
说着她便自然地伸手去拉玄霄袖口,玄霄从未听她说过如此端方得体的正经话,一时走神忘了要挣脱,就这么顺着她手在草地上盘膝坐了下来。须臾,他方才如梦初醒,怫然变色道:
“什么叫失宠?!师姐,你讲话越发没分寸了!!”
“……?”
这回却是夙沧怔住了:“就是字面意思‘失去师父的宠爱’啊,不然你以为呢?”
“…………”
玄霄的表情登时像被人迎面塞了个粪蛋在嘴里,还吐不出来。
他又想静静了。
夙沧却偏不肯放他清静,略加思索便一捶大腿恍然悟道:“啊!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宠爱的宠,不是宠妃的宠,也不是男宠的宠。”
“………………”
想静静,想静静。不要理会她,静静地想静静。
“是说你也想太歪……小青天那孩子,是不是把琴姐讲的七十六回‘真坏传’都鹦鹉学舌搬给你听了?你别多想,我不爱那个,不会拿来说笑话的。女孩子就该亲亲爱爱待在一处,为了个男人明刀暗箭的,有什么劲儿。”
“………………你什么都别说了。”
夙沧借着同他说话的功夫找够了乐子,眼看天边已有温沉暮色浮动,这才想起要轻描淡写带一笔正题:
“我说真的,师弟,这当口最忌讳胡乱求情。老人家多疑,可别以为我是故意渗透到琼华收揽人心呢。我平常行止不端,不是个值得人信任的货,旁人见了我多没什么好眼色,你们越是信我,掌门师伯越要觉得我有蹊跷,那就真害死我了。”
玄霄不以为意,轻嗤了一声道:“那怎可一概而论。你如何行止是我亲见,旁人不识你本性,难道我也如他们一般肤浅?”
这几日他听多了派中弟子的风言风语,心情委实算不得好,却忘了自己对夙沧的第一印象也是烂到飞天。
“是是是~你眼光最好,你一眼抵得别人万年。”
夙沧口中仍在轻浮调笑,心中诚恳的感激却是藏匿不住,语气不自觉地柔缓下来,“不过么……有你这一句话,我纵是千夫所指也挨得住了。对了,你们还没去掌门师伯那儿给我打包票吧?算我求你们,千万别。”
玄霄摇头:“没有。天青和夙玉听说你被禁足都大受打击,夙琴师姐又病着,正不知如何是好。玄靖师兄……他是一心护你,但你也明白,师兄向来不受人青眼,他的意见在派中无甚分量。”
他略一停顿,似在迟疑,直到夙沧以眼神催促他继续说下去,方才有些勉强地接道:“倒是夙瑶……师姐,在师父面前直言不讳,说你虽然任性顽劣,却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断不会做出勾结妖邪、出卖门派之事,再说你也没那样的本事。”
“真不知她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师姐这样一板一眼的脾气,看久了倒也可爱。”
夙沧对夙瑶这份别扭的关心很是受用,不由就微红了脸小声笑道。等她痴痴笑罢,一抬眼只见玄霄面露不豫之色,忙又补充道:
“你也可爱。”
“……师姐自重。”
“啊,这话我有好久没听见了!特别怀念。”
“……”
玄霄挺直身子做了个深呼吸。别理她别理她,说正事说正事……
“无论如何,鬼车岭与梦貘之事我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伤疲在身,只须安心在此休养,静待出谷之时便可。切勿轻举妄动,旁生枝节!”
“诶,这叫什么话。”夙沧不服气地顶嘴道,“说到伤疲,你不是比我更甚,怎么只叫我一人歇着?好好一个人半截儿都变了石头,换别人吓也要吓死,我看你还是先养好自己要紧。”
玄霄听她一意推自己出局,心中郁愤,蓦地就寒了脸色:
“师姐这般信不过我?”
“我才要问你。”
夙沧学个仓鼠样子,吸口气把脸颊撑得圆滚滚,又啪地吐成了一声叹息。
“我说我不是坏人,师弟就这般信得过我?”
“自然。”
“……噗!”
夙沧没想到他应答如此干脆,第二口气还没吸住就漏了个干净。她自己是个朝令夕改没句准话儿的,从没斩钉截铁向人承诺过什么,骤然得了玄霄这种正经人的严肃许诺,那感觉就像天上掉个黄花大闺女送了自己满怀一般,有种战战兢兢不知手脚往哪里放的惊恐。
于是她决定学做柳下惠,趁着尚能自制,先把这大闺女送走再说。
“师弟信得过我,旁人却未必。你入谷已有些时间了,差不多便去吧,别累得你也受人议论。众口铄金啊。”
夙沧难得着意叮嘱人一回,玄霄听来却觉得小题大做,当下俊眉一扬道:“谁敢议论我?让他们当面来说!”
他说完怔了一怔,自己也觉得方才那句话太过不知收敛,正忖度着如何补救,却听见夙沧在他耳边清脆地笑出声来:
“好,年轻人就要有这点脾气。你平日总老气横秋的,我见着都怵了,还是这样子看起来爽快。”
夙沧早有察觉,玄霄素日举动都是拿尺规打出来一般的横平竖直,内里却自成一幅狷介狂草,是再多桎梏加身都约束不住的少年心性——他终究是自视非常人的。落在受他轻蔑的“庸人”眼中,或可说是桀骜难驯、飞扬跋扈,而在夙沧看来,人若没根傲骨支着,同咸鱼又有什么分别。
她在诸多刻板弟子中独独属意玄霄,最初不过是看中那一踹门的风流。
得他一如既往,是她三生有幸。
……
……
却说思返谷外,静静……玄靖在太清真人面前说不上话,急得怎么也静不下来,三天两头便去找唯一跟自己有交情又有身份的夙瑶说情。夙瑶初时只觉不堪其扰,次数多了也气极反笑:
“玄靖师兄,我看你是急糊涂了!我那些师弟师妹,个个是同她交好的,哪里有我替她说话的余地?”
其实她是早就说过话了的,不但说了,还借此机会向掌门控诉了夙沧上山以来罄竹难书、令人发指的诸般劣迹,字字泣血,句句诛心,把这个无耻孽障说得连路边一坨干牛粪也不如,最终痛心疾首地得出结论:
——师父明鉴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奸细!!!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告诉玄靖的。
这一日玄靖又来缠着夙瑶软磨硬泡,恰逢玄霄同夙沧碰过面后从思返谷出来。夙瑶尚在迟疑,玄靖已急冲冲地上去招呼:
“玄霄师弟,夙沧如何了?”
“……”
玄霄忆及谷中人事不关己的脱线模样,一语未出已然气结,原地调息了片刻方道:“她好得很。”
“那便好……”
玄靖这才稍微沉下心来,收回手去慢慢地抚着胸膛,“夙琴今早也开始见好了,只盼夙沧和她一样,都是虚惊一场才好。”
夙瑶却没他这么乐观,俏脸上寒霜深重:“我看夙琴的病未必是巧合。或许那妖怪给她下了什么咒术,障眼法高明,连师父也看不出来。竟还想将这把戏推给夙沧的‘天命’,着实可笑!”
“不错,”玄靖向来是个不知怒的绵羊脾气,这时亦有了些愤慨之色,“天命之说,本属虚妄,何况是不知根底的生人……生妖所言?夙沧师妹对夙琴那样依恋喜爱,若是教她知道,还不知要怎样伤心。”
两人同仇敌忾将那装B犯痛骂了一顿,夙瑶犹自忿忿不解气——她一向是笃信天佑琼华的,在她眼中除妖伏魔即是天道所指,怎容得小小妖兽来眼前妄谈天数?而玄靖到底年长敦厚,万般不愉快皆出于心疼小辈,金刚怒目了一阵子也就自行平静下来,又想起一事向玄霄说道:
“对了师弟,你和夙沧带回的那截骨头,我才疏学浅识不得来历,便拿去请宗炼长老过目了。”
“宗炼长老怎样说?”
玄霄敷衍着问了一句,其实心里压根不在乎那骨头被拿去红烧还是煲汤。
“宗炼长老亦是再三查证,方才确认。”
玄靖说到此处语声稍住,神色莫名的有些古怪,像是在寻思着该怎样说下去。
“得知那正是上古异兽‘鬼车’的遗骨,长老他……似乎十分惊喜,不是我夸张,几乎已到了狂喜无法自持的地步。然后他说有事要找掌门相商,即刻便带着骨头走了。”
夙瑶不解道:“琼华派什么珍奇炼材没有,区区一个鸟怪,哪有这么稀罕?”
玄靖应她一声,又低下头若有所思:“宗炼长老于铸剑上造诣卓绝,他选材的心思,原不是我们可以揣度。不过听长老之言,这九头怪鸟确非凡物,不同于寻常妖魔……具体如何不同,他却没跟我仔细说过。”
“能布下这等结界,想来也该有几分本事,凭我——凭我们是无可奈何的了。”
夙瑶着意用了“我们”二字,强调并非自己一人无能。这点可怜的小聪明自然逃不过玄霄耳朵,他表面上不置一词,只交抱着双臂对她侧目而视,嗓子里一声哼笑却没能完全压下,漏出的那点儿尾音已足够令夙瑶羞愤交加,心中暗骂这学霸小子嚣张自大。
或许是同性相斥的缘故,玄霄与同自己一般严谨刻苦、资质却远逊于他的夙瑶并不对盘,对这位师姐的吩咐训诫更是时时心怀抵触。
在他看来,夙瑶色厉内荏,没什么真才实干,是不大值得自己低头的。
“那,掌门师伯的说法呢?当日他说要彻查鬼车岭之事,至今也没下文……”
玄靖原本对人际关系最是敏感,如今情急生乱,一心只悬在夙沧安危之上,竟也没注意到两人间流转的尴尬氛围。
夙瑶别开脸不去看玄霄,将头左右一摆,沉吟道:“师父的意思……只怕是要搁置不理。观他与诸位长老举止,近日门派中似乎在筹谋什么大事,无暇顾及其他,也只好先委屈夙沧一阵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很正直然而已经有了点总裁兆头的霄哥,以及渐渐开始显得不太对劲的琼华。
玄霄和夙瑶一直不对付,两个人都是掐尖要强那种性格,玄霄看不起夙瑶,夙瑶看他是个傲慢的学霸。仙四最后看到俩中年boss跟小学生吵架一样内部撕逼,那画面真是太尴尬了(x
前半部分的沧霄可能是我两年来写过最苏的一段,大家看个乐,被雷到也不要挂我……假装庆祝抗战胜利连更,更到存稿没了自动切换成周更。更我加了,长评你们随意……
下章琴姐会把梦做完,爆点略多,做好心理准备(。
☆、到第三卷差不多可以聊聊黑历史了
夙沧禁足的那段日子,卧床静养的夙琴一样不大好过。
虽然有云天青鞍前马后照应着,夙玉、静静甚至夙瑶也时不时地上门探望,但她一日间不省人事的昏睡倒比清醒还要长久,竟是无福享用这份殷勤。
所幸,病人的优渥待遇她感受不到,病人的辛苦折磨却也没受多少。夙琴日复一日有气没力地躺平在床上,不叫苦不喊疼,只是一味昏懵嗜睡,身子懒洋洋的使不上劲儿,像在春天太阳底下软成一滩泥的花猫。云天青不来陪她说笑消遣,她没有旁的事做,难免郁闷无聊,便只好倒头向里避开窗外的阳光,一心逃入到那些有声有色的梦境里去。
然而即便是那段与她无关的桃源幻梦,近来也变得十分萧索了。
自她卧病时起,那梦境便像是卡文的写手突然爆了肝日更十万,剧情以龙卷风一般的速度向前狂飙。
她看见名唤“顾长别”的年轻道士随着那女子入了深山,山中旁的没有,独有一座鸡犬相闻的闲静村落,村里人妖混住,全无隔阂,情境之自在美满是外界所不能想象。顾长别大受惊骇,过往二十一载的人生经验旋即起了动摇,没斩杀一只妖物便悻悻然折返,此后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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