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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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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汪顾偏头,用力捏了李孝培一下,让她不要继续那种低级趣味的恶作剧,连忙起身抽纸擦掉从嘴里溢出来的水。
  “妈~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会认真研究病例,不会把患者当童子鸡炒了吃的,只是能不能麻烦您下次再给我打电话别挑半夜两点~您上班打哈欠顶多听漏两声心跳,我上班打哈欠可是会死人的啊…”
  李孝培嗯嗯啊啊地挂了电话,又将汪顾拉回身边,道歉连声。
  “对你妈态度好些,老人家也是怕你仗着技术好手术台上粗心大意出状况。”汪顾拍拍李孝培的肩,催她赶紧睡觉。
  李孝培叹口气,瘪着嘴凑到汪顾耳边,“你当谁家父母都像你爸妈一样体贴人啊?我都跟他们说无数遍了,有事晚上十点前谈,十点后我要睡觉,可他们哪儿把我的话当过真,三天两头半夜弄醒我…换你你早疯了。”
  “我现在不是一样三天两头被弄醒?父母嘛,老了就像孩子一样任性了。”
  说起来,汪顾家二老确实体贴,家里没事不找她,有事更不找她,两个老高知将宝贝女儿护得滴水不漏,生怕家庭琐事耽误了国宝大熊猫前程,许多家门八卦,若不是汪露说起,汪顾还真一点儿不晓得,就像有一年,两位老人家突然决定去欧洲N度蜜月,碰巧出发后两天汪顾闲而无事,往家里打电话找老爹老娘聊天,一通没人,两通没人,三四五六七八通还是没人接,汪顾急了,连夜开车回家,掏出钥匙开门,还以为会看见二老横尸客厅,谁料家中只发现两只饿死的苍蝇,后来还亏汪顾机灵,翻找鞋柜,发现里面不见了两双情侣款的运动鞋,这才放下心来。
  “嗯…小姐言之有理…孝培必当谨记…”李孝培死搂着汪顾,喃喃一如自语,汪顾此时已在梦乡边界徘徊,哪还管得到她紧记宽记的,只不答腔。
  第二天汪顾醒来时,李孝培照样是早起上班去了。
  元旦公休病不休,那台手术时间紧任务重,李孝培只好弃暗投明,舍了温柔乡,扎身白色恐怖。
  “冷…”汪顾哆哆嗦嗦,抱肩下床,煮鸡蛋泡咖啡烤面包洗脸刷牙,一气呵成,等她从浴室里抹着满脸水珠走出来,鸡蛋刚好是适合入嘴的温度,咖啡刚好是媲美墨汁的浓度,面包刚好是不绵不脆的硬度。打开电视,元旦晚会还在重播,不断不断提醒着精神错乱的汪顾下次签名时别在旁边顺手写出2005。倒咖啡的杯子是从杯架上随手拿的,汪顾喝完大半时才发现,这是师烨裳上回用过的那只。
  咖啡泡得太浓,味道也几乎与上回师烨裳泡出来的一样,茶几上车钥匙的开锁对象,正是上回汪顾对师烨裳唯一的印象,阿斯顿马丁。
  汪顾关掉群魔乱舞的电视,啪叽仰倒在地毯上,用靠枕捂住很没精神的脸,发出一声赛鬼哭胜狼嚎的悲鸣:COW~妖怪啊~妖怪…
  此场景无比之凄凉,大有秋风扫落叶之势,夜莺泣血啼之姿,足以令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原因是,她汪顾昨晚又梦到了师烨裳那该死的,不知道用左脑还是右脑或者根本不用脑思考的妖怪。
  “怎么会有人做出那种事啊!!!”汪顾闷声大喊,两腿用力蹬踹一张曾经被她视为心头爱的意大利沙发…
  这个缺乏自我反省精神的人一味指责他人,却忘了自己才是那个把“董事长室”看成“萋荠之事”,误闯了别人私密空间,还一路盯着别人床间秘事一直盯到师烨裳在邻近顶峰时不得已地昂起了头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的事根本就和偷窥没啥两样的人。好吧,如果一定要说区别,那便只在于偷窥者是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窥视,而她是在当事人一方知情的情况下窥视,但重点是同样可耻!
  可耻吗?可耻吗?真的可耻吗?汪顾与自己争辩。
  不可耻吧…她只是没反应过来而已…
  关键是谁知道那只死妖怪会在那种情况下一点反应也没有地与她对视足足、恩…大概五分钟!
  期间居然还能该做什么做什么地当着她的面回应席之沐的吻,环住席之沐的肩,低声吟喘着催促席之沐快一点!
  这叫什么人啊!
  竟明目张胆地把她汪顾这么个存在感强烈的大活人视物无物熟视无睹地看成空气!害她经脉错乱鼻血逆流浑身抽搐地看了一场免费国产非译制成人小电影还不算,如今竟还昭昭入她梦来,搅得她愈是心绪不宁精神恍惚,在公司每每见到师烨裳只想猛地扑上去把她按到墙上就地正法。
  会死人的…
  每天晚上做那种梦,太费体力脑力。
  汪顾继续用靠枕捂脸,一个用力,再一个用力,一次一次下决心要捂死自己,结果通通不成功,不是没有成功捂死自己,而是没有成功下定决心。
  不能,绝对不能被那个妖怪打败啊!
  汪顾,你要挺住!挺住!
  可就算心里再怎么不停狂喊着挺住,其实汪顾还是没挺住,最终还是倒在了充满激情的意淫炮弹下,脑海里开始循环播放从她见到师烨裳到师烨裳昂起头来的那几分钟画面。
  汪顾知道这样很猥琐,可她看到了,没有人能够看到了这样的画面还能不存一丝杂念地很快忘掉,她汪顾不是圣人,反倒还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正常人,她没被弄疯掉,没当时就尖叫出声,没有把师烨裳身上的那个人用CTRL+H替换成自己,就算仁至义尽了。
  她都冷静成这样了,还希望她能咋样?
  难不成要像师烨裳那样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每天还是笑着眯起那双狐狸眼,闲趣悠悠地从她身边路过,然后说声“啊,汪小姐,好巧”?
  掀桌!
  怎么可能!
  如果真能做到那样,她汪顾就也成妖怪了!
  ……
  汪顾就在这样添油加醋地回想意淫中,艰苦卓绝地自我斗争中,孜孜不倦地检讨反省中度过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二零零六年一月三日下午两点半,汪露用钥匙打开了她的家门,将一袋瓜果蔬菜禽肉蛋豆放到她身边的地毯上,“汪顾,今天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放开靠枕,汪顾瞄了汪露一眼,耳边不停回荡着做…做…做…
  “你发烧啦?脸怎么这么红?”汪露看汪顾不仅仅是脸红,就连眼睛都红了,急忙把手探到她额头上,“呀?没有啊,难道是发骚?”
  “滚蛋,”汪顾一个鲤鱼打挺,操起茶几上早已凉透的咖啡一通猛灌,汪露看她满脸的春情激荡,立即想起自家堂姐只要一有暗恋对象就会行为失常的不良习惯。她凑到汪顾耳边,幽幽道:“不告诉我是谁,我就咒她全家死光光哦…”
  汪顾转头瞪她,她皮笑肉不笑地又瞪回去,指尖在地毯上缓慢而规整地画着内旋圆,大有真要“画个圈圈诅咒你”的意思。
  汪顾执不过她,只能恨自己情绪坦诚,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看穿,一咬牙一跺脚,丢脸也强过让某人被咒了。薄皮小脸一冷,汪顾豁出去道:“你不准对别人说。”汪露点头,眼里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八卦之光。
  “你要说出去轮到我画圈诅咒你。”
  汪露再点头,情绪已经激动到无法自已。
  汪顾低下脑袋,看着盘起的双腿,声音小到不能再小,“师烨裳。”
  汪露翻了个白眼,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汪顾,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两把梗比叶还壮的芥蓝,突地一个劲儿往汪顾背上猛甩,边甩边煞有介事地骂:“我让你迟钝,让你没创意,打死你个闷骚的…”
  51——三——
  汪露此来的目的,就是逼汪顾给她做饭吃,顺便试探一下汪顾最近手艺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了。
  不过没差,汪顾是能把五岁小娃都会做得很好的炒鸡蛋认认真真地炒成变质再变质的蛋白质的,大概,叫蛋黑质也没错,所以她的手艺就算再退步,汪露也觉得无大碍,反正都那样了。
  洗好青菜烧起锅,汪顾左顾右盼找酱油,“生抽见着了吗?”
  “你是炒青菜又不是炒酱油,要它干嘛?”汪露奇怪的很,手里刚做凶器的芥蓝淌着水,绿油油。
  “我从食谱上看到人家做白灼芥蓝是用酱油的。”
  汪露架起眉头盯着汪顾,不敢相信就她这号连煮个粥都能煮糊的货色还敢去看啥食谱,她要是她,肯定连食谱两个字都羞于说出来。
  “我说姐姐,你真要做白灼芥蓝为啥还烧油?”这女人不会做菜就算了,难道还不会认字?
  汪顾听完一愣,连忙关火,抓着锅柄的手昭昭就要抬起来把锅里的生油倒进废弃池中。
  “停!停!”汪露一把拦下她,“你个死小资,半斤猪油就被你这么拿来毁啊?!心不在肝上!给我!”汪露从碗柜里取出个陶瓷碗,接过锅子,将油倒进碗中,“那些喜欢你的都是脑袋被门板夹过的!”
  十三岁那年,汪顾第一次尝试做饭,菜名西红柿炒鸡蛋。要不怎么说汪顾有才呢?西红柿炒鸡蛋,人家竟能异想天开地先炒西红柿然后往已经被炒得软绵绵的西红柿上倒蛋汁,结果是炒出了一盘人见人呕的,类似便血人群排泄物的东西。十五岁那年,汪顾第二次尝试做饭,这回是真做饭,做米饭。按照正常人思路,煮饭嘛,肯定是加点水放点米开火等开锅啊,怕糊多加水,怕稀少加水,这不就得了?可人家汪顾就偏不,因为她听说蒸出来的米饭更好吃。其实也是,蒸出来的米好吃,糯性大口感好,但问题是她只晓得蒸是要隔水的,却不知道蒸还要应该离水的,哐地把装米的陶瓷碗往锅底一放,小天才加水开火写作业去了。汪家二老下了班回到家,看见厨房灶台上架着锅,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吃饭时汪夫人关火开锅,闻了闻,喊一嗓子“嗯!这饭煮得挺好!”汪顾坐在饭桌旁,老大不高兴地喊回去“蒸的!”厨房里静了有这么一会儿,又听汪夫人抖着嗓子在里面问:“蒸的啊,那…碗呢?”其实那只金贵的骨瓷大碗早被锅底的高温碎尸,裂成五六瓣,她问话时,正藏在一堆白茫茫的米饭间,对她发出灿烂的微笑…
  你说,你说!喜欢这种女人的人,脑袋能不是被门板夹过的吗?
  “脑袋被门板夹过的那个一会儿可能要回来吃晚饭,米多放点,那家伙饭量大得像猪。”汪顾瞪着烧水的锅子,叮嘱汪露。
  汪露煞有介事地长长哦一声,“这年头,不医改还真不行,啥智商都能当外科医生。”
  菜烫熟了,汪顾琢磨着应该摆到个什么盘里去。长盘家里没有,圆盘昨天用的又没洗,李孝培说等她晚上回来再洗,可这会儿紧用着的关头,总不能拿个纸盘给菜浇汁淋油吧?想来想去,汪顾还是决定大义灭亲,“汪露,赶紧把那堆碗碟洗了。”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汪露白她一眼,却知道她是个打死不洗碗的人,自古华山两条路,一不吃,二不洗。汪露清楚今儿个自己逼汪顾做饭就是找被虐来了,叹口气,认栽,洗吧,谁让她今天闲待在家里无聊,想起该减肥了呢?又谁让她不挑菜不挑饭吃嘛儿嘛儿香身体倍儿棒,唯有汪顾做的东西才能令她吃两口就觉得饱呢?
  “你真别去招人家师大小姐,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让你喂这种猪食,非被你养死了不可。”
  汪顾用漏勺扒拉着滚水中的菜梗,汪露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差点害她把爪子磕锅里去。叉腰,红着脸,她横眉竖目对汪露喊:“我才不招她!跟那只妖怪在一起我活不过三十!她那号人你是见了的,要想让她服帖,除非拿条链子给她栓裤腰上,傻子才找那活罪受,我又不聋不瞎不傻不穷,找个比她强十几二十倍的富富有余……”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没底气,最后一句几乎是模糊成白噪音程度,“但是,就算我做得难吃她也吃不出来啊…”汪露听半天,这才算闹明白了,和CET…4、6的阅读题一样,but后面的乃是重点。
  递个洗干净的盘子给她,让她赶紧把那堆快要煮成梅菜的青菜捞出来,汪露斜眼瞄着她,“看你谈那么多次恋爱,我还从没见过你有觉悟给谁做过顿饭呢,咋了?这回准备火力全开是怎么着?”
  汪顾抿着嘴,假装听不见,将菜装盘,用食盐鸡精生抽胡乱比例地调兑味汁。
  “喂,汪顾,”汪露晓得她又开始别扭了,肘尖顶顶她的手臂,听她应声,便说:“你要是不打算结婚,就找个能谈得上爱的女人定下来吧,大伯伯母他们也知道你是歪的了,最近总让我游说你带个准备长相守的人给他们看看。”
  汪顾二十岁那年,被父母偶然一次捉奸在床后便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性向,汪家二老也没说什么,只让她留神识人,注意安全就好,平静得像是早知如此。
  “你婚结了那么多,不是一样没定下来?”热油浇淋菜叶上的葱丝,喷香的味道飘散开去,汪顾端起盘子闻一闻,自满的表情跃然脸上,“香死了。”
  这个话题很烦人,很烦人,汪露清楚得很,汪顾不想说,她也就识相地不再提了,挑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嚼嚼,差点没被呴死,“你还好意思说师烨裳!我的娘啊!李孝培真是神!把你两妖孽一肩挑起,竟然还能活着!”
  说曹操曹操到,与厨房门相邻的家门被推开,李孝培回来了,满脸倦色地笑着与汪顾汪露打过招呼,放下手里的外卖餐盒便进浴室洗手,几分钟后折进厨房,在汪顾发上轻轻吻一下,粗看一眼流理台上的四碟八碗,莫名其妙地说:“呀,汪汪,太坏了你,让汪露跑来给你做菜。”
  汪顾瞪她,指着自己胸前的围裙,平反昭雪,“她只会红烧带鱼!你看今晚菜里有红烧带鱼吗?”
  李孝培手搭凉棚举目眺望,黄瓜鸡蛋汤,西红柿炒蛋,葱炒蛋,水蒸蛋,木须…蛋,除了一盘青菜就是各种蔬菜与蛋的结合体或原汁原味原生态的蛋,别说鱼,就连肉也没有,那盘木须蛋一看就是黄瓜鸡蛋汤的黄瓜用剩下了,又不知哪个柜子里突然掉出了明清年间遗留下的古董干木耳,随便发发便和葱炒蛋里匀出来的鸡蛋及过剩的黄瓜一齐下油锅煎熬的产物。
  素来听闻汪顾做菜手艺不佳,以至从未敢让汪顾亲自下厨的李孝培,此时额冒冷汗地望着满流理台的蛋,一手安慰地拍拍汪顾的肩,一手捂上腹侧胆囊的位置,寻思着应不应该下楼买点儿降固醇的药,或者泡杯苦丁茶决明子什么的先喝下去,“我、我的汪、汪汪就是厉害,”咕嘟,咽口水,“看、看得我好馋啊。”
  啊…哈、哈哈哈…李孝培在心中,泪流满面地笑着,脑中浮现一个勾搭过汪顾的同行对汪顾的总结:别招她,千万别招她,把她招急了不是跟你分手就是给你做饭。
  虽然说,鸡蛋是所有食材中最容易料理成功的东西,五岁的孩子也会做,但…但,李孝培偷偷溜一眼那碗水蒸蛋…真的,她之所以能认出那是碗水蒸蛋,完全凭借多年来积累的生活常识,绝对不是凭借视力,如果用眼睛客观具体地去看,碗里东西根本只能称之为“物质”——
  哦,我的朋友。
  你看,你快看!
  你看碗里那连绵起伏的黄色小山!
  上面郁郁葱葱地覆盖着的青绿色,多么像那能提炼出盘尼西林,曾经为治愈人类脑膜炎,肺结核,白喉等诸多疾病做出巨大贡献的青霉菌!
  你看,你来看!
  你看碗边那坑坑洼洼的白色大洞!
  里面密密麻麻地层叠着的氯化钠,多么像那既能促进蛋氨酸新陈代谢,又能导致中枢神经麻痹,呼吸麻痹,最终杀人于无形的三氧化二砷!
  你看,你再看!
  你看碗底那乌漆麻黑的墨色粉末!
  下面均匀布满的……
  李孝培诗兴大发,本来还想再充满激情地拼凑两句,但浑身的无力感在看到陶瓷海碗中央那块透着粉嫩粉嫩白,正羞答答地露出一角的鸡蛋皮后蓦然加深,仿佛乘坐地心探险器,以每秒9。8米的加速度,失重地跌入了翻滚着赤红岩浆的地核当中。
  “吃饭吃饭,李孝培拿碗,汪露端菜,我去洗脸。”汪大厨拍屁股走人,留李孝培与汪露目目相觑。TXT之·梦
  52——暮——
  汪顾家的这顿晚饭,吃得只能用“各怀鬼胎”来形容:
  汪露是自找的,端着小半碗米饭,筷头在一样菜上抠绿豆大小的材料,放进嘴里,砸吧砸吧,挖一筷子米送下去,重复这个动作五遍,她的饭刚好吃完,摸摸肚子,虽然还是空着的,但很明显,嘴巴不想再工作了,特别是舌头,肚里的馋虫死光,她胜利完成了一个减肥步骤。
  汪顾心满意足地嚼着李孝培买回来的牛肉饭,边嚼还边夸,扬言要把两份都吃完,以报答李孝培千里送鹅毛的心意,但对自己做的饭菜,她是相当有自知之明地看都不看一眼,生怕看了倒胃口,更别提吃。
  李孝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逼得汪顾对她实施这样比跪搓板电路板还要残忍的惩罚。可是,吃饭与分手二挑一,她很明智地选择了前者,毕竟汪顾还是可爱的,那种可爱,胜过饭菜的可怕,一点点,却也足够让她吞炭火般吞掉那一桌子高盐高蛋白高胆固醇的毒物了。
  晚饭后,汪露要闪人,说是约了人去电影院看《无极》,还问汪顾和李孝培要不要去,其实她根本是在逃避饭后洗碗。
  李孝培说随便,如果汪顾想去,那就去。
  而汪顾,前几天刚在网上看了《无极》的第一线枪版,谢大叔的几句中文对白雷得她如真似幻风中凌乱死去活来,对那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高清版真半点儿兴趣也无,摆手放汪露一条生路,“滚吧滚吧,你欺负了我,却一滚而过,我只想问,我可以抽你吗爱人?”
  汪露走后,李孝培擦桌擦地擦碗,贤妻良母得就差替汪顾把全家窗户都擦一遍。
  “你洗澡去,别一副累不死的样子,连站两台手术我是你早趴下了。”
  汪顾取过李孝培手里的抹布,扳转她的身子,将她往浴室方向推了推。
  李孝培是医院脑外科室的第二把刀,一把刀心脏不好,几天前到夏威夷学跳草裙舞健身去了,留下她个在脑外科界还算小字辈的二把刀坐镇手术台。休假想也别想,那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要不是她手快,拆头骨拆血管拆神经这种事三下五除二电工拆电线般搞定,恐怕她现在得站在手术台边而不是灶台边。
  “我是累不死的火凤凰,这点你比谁都清楚啊。”李孝培调回头来,对着汪顾,笑得色咪咪,“今晚我吃多了,一桌菜一锅饭都是我吃的。”
  汪顾缺根弦地抬头看她,眼里全是疑问,“饿就吃,天经地义,没人不准你吃,你吃得多我高兴啊。”她当然高兴,她的手艺,现在已经到了可以靠一顿饭检验一个情人对自己诚心有几分的地步了,这点不用提醒,谢谢。谁敢提醒,必须具备去死一死的觉悟。
  “你高兴,我不高兴,”李孝培瘪嘴,双手插在裤兜里,弓腰平视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汪顾,“你昨晚做一半的时候睡着,太伤我心了,”正确地说,不是一半,而是一小半,前戏还没完,汪顾就睡着了,囧得李孝培差点往自己血管里打一针空气,“还是说我技术退步了?需要多练练?”
  最近确实渴睡,大概因为冬天总喜欢捂着脸睡觉,脑袋缺氧…汪顾知道自己真的做了件很蠢的事,薄皮小脸一下红通,却还是昂起头来,食指勾住李孝培腰上精致的皮带扣,用力扯两下,硬撑气势道:“鬼让你事多。预告片放了半小时还不首映,你撩得我手软腿软脖子软,不睡能行吗?”
  李孝培想起前两天因前戏不足差点被汪顾踢下床的情景,只觉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处鸣。但受君的尊严不容伤害,否则吃苦受罪的还是倒霉阿攻,于是她捏住汪顾的手,将汪顾扯到自己怀里,“我错,我错,今晚不预告,直接上盗版。”
  “你敢!”汪顾原本是静静趴在李孝培肩上享受安宁时刻的,一听这话,立刻大幅反弹,将她推开半臂远,怒目而视,“你敢直接上盗版看我不用中宣红头和谐你!去洗澡!”
  杀必死,绝对的杀必死。中宣红头,不让你上床都是轻的,逼你上墙才是促进文化交流的终极手段…李孝培苦笑望着刺猬汪,满脑皆是刺猬柔软的颈部,胸部,上腹部,下腹部,XX部,腿部,膝部,踝部…但又不好将淫词秽语说得太露骨,毕竟她李孝培也是出身高知家庭的有志青攻,于是只得顺了汪顾的意思,宽衣解带去洗澡。
  半小时后,她从浴室里出来时,汪顾正坐在床前地毯上看杂志,身边摆着一堆被空调暖风吹得翘起页角的文件纸,卧室音响循环放着YO…YO MA的Benjamin。
  “汪汪,你个死小资,”李孝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在汪顾身边坐下,水蓝色的丝质浴衣当她伸直左腿时,摆身只及膝部,“全家都是这种CD。”
  汪顾盯着Tiffany碎钻吊坠的广告头也不抬,“你想听‘纤夫的爱’也行,这才九点,我去楼下保安手机里替你淘。”
  忽闻“纤夫的爱”四个字,李孝培只感耳熟,待得反应出那是首啥歌,她真恨不能一头磕死在床脚上。
  “汪汪,不带你这样诋毁党员李孝培同志名誉的,”李孝培抽掉汪顾手上的杂志,巧手在她正看着的那页上折一个小角,合起,丢到床尾柜旁,“李孝培同志喜欢的是国粹。”
  国粹?汪顾望着拉紧的嫩绿色窗帘,装作一无所知地捏着自己脖子上的皮肤,“党员李孝培同志是为麻将事业献身的好同志?”
  “啊对!”李孝培被汪顾跳蚤般的思维弄得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只得猛地翻身跨跪在汪顾腰侧,按住她两只因捧书而变得冰凉的手,“李孝培同志尤其喜欢两人麻将。”
  汪顾的后脑勺刚好搁在床垫边角,两人之间形成一个相当适合接吻的距离。她的唇被李孝培坚定不移地吻住,下巴仰起的弧度刚好与颈椎仰起的角度保持一致——这就是高价床的好处,看到没?一万八千八不是白花的,实践证明,昂贵才是硬道理…汪顾模糊地想着,浑然不觉自己的胸衣背扣已被李孝培解开,睡衣的襟口正随着一颗颗扣子的逃逸,节节退败。
  小李子肯定是学过催眠的…汪顾将头靠进枕间时,忍不住这样想。但李孝培盖在她左胸上的手并不这样认为,风马牛不相及地,它认为,李孝培肯定是打过鸡血的。
  “汪汪冷不冷?”
  李孝培的舌尖在汪顾肋心紧一圈慢一圈地画着圆,橘黄的床头灯光中,漾漾水渍避过敏感区域,逐渐向下蜿蜒而去,反而产生了更优质的调情效果——让对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或预备集中到某一个点上,不比分散那种极易涣散的注意力强?
  汪顾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熟悉的感觉,被李孝培逗得向内凹进的小腹上确感凉意飕飕,“你说我冷不冷?”
  李孝培弯起嘴角,左手扯起被子,盖住两人光裸的身体,特意将被沿往汪顾身侧压了压,右手分开汪顾虚曲着的两腿,手背在似水柔滑的腿内滑动几下,指尖便迫不及待地抵到湿润的入口处,第二秒,汪顾闷闷哼了一声,眉线生动地上扬些许,脊背挺得僵直。
  “里面不冷,”李孝培伏在汪顾耳边气虚地说着,修长的手指一贯而入,却不动作,“里面热得像夏天的非洲…”非洲的缺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撞在她的指根上,令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脏就长在那儿,否则冷静如她李孝培,决不会因为这样缺技术少基础的心脏复苏术而感觉周身血液全冲到了脑子里。
  汪顾听耳边气喘吁吁便知李孝培是怕了前夜的折磨,在等她回应,于是她也毫不含糊地将双臂环上李孝培的肩背,在暖洋洋的灯光中闭着眼睛问向天花板,“联通好还是移动好?”
  “能把你体内体外全覆盖的好。”李孝培挺身按灭床灯,意外地引来汪顾一声寓意笃深的急喘,她低下头,就着黑暗,用眉骨磨蹭着汪顾的鼻尖,“时间早得很,就算做十次,也不到十二点。”
  “按你这种速度,做一次就该天亮了。”汪顾隐隐挺腰,刚要自己解决通讯难的问题,却发现身体里的电信网络突地由联通转了移动,一帧帧数据接踵而来,冲得她的中央处理器几欲瘫痪,“疼…”其实也不是真的疼,但这种时候只有叫疼才能让传输速度慢下来,以便让CPU好好处理每一帧缓存中的数据。
  李孝培上当受骗,急停下动作,从汪顾腿间抽出手来,按开床灯认真去看,“疼?”指间稀薄的粘液是很正常的颜色,清亮透明,一点点由摩擦而起的小泡沫按理应该无伤大雅…
  “疼,关灯,继续,”汪顾没想到她居然会真的停下来去探究真相,不等她看好,一手拧灭床灯,一手将李孝培的爪子拉回自己早已泛滥的腹下,“烂技术。”
  黑暗里,汪顾感觉到李孝培几近失控的进入,而后,耳边虽然埋怨连连,身下却是蜜意绵绵。她的腰肢不由随着李孝培的每一次抵压迎送向上,直到李孝培彻底放开顾虑,用一个个急不可耐的冲击将她死死困牢在欲望的底层。
  ……
  十二点钟声敲响时,汪顾已经数不清当前这场足以令人精神错乱的体内挛动是一到十中的哪一次,只晓得倘若、如果、万一,超过了十,那这便是她汪顾在人生短短二十八年中,不甘不愿地突破了的第N个床史记录。当然,N小于等于十。
  “汪汪…”李孝培开会开不趴,病人缠不趴,手术做不趴,但此刻是因果有报地真趴了。她虚软地从汪顾身上翻到属于自己的那侧床铺间,四仰八叉地朝天喘气,过没两分钟,又像八爪鱼一样从背后缠上汪顾的腰身,“汪汪…”
  “没事就晚安。”汪顾累得快要撒手人寰,真没兴致忍她那情话不算情话,实话不算实话的屁话。
  53——四——
  二零零六年一月四日,星期三,早七点整,B城实时气温零上2°C,天空明净,路况良好。麻雀们大有在生活质量上赶英超美的势头,不停在马路两边跳来跳去,八成是打算给日显富态的肚子消消肿。
  二零零六年的第一个工作日,汪顾知道肯定要开会,于是早饭连吃了两颗鸡蛋,两根香肠,三块吐司,五条培根,外加一碗用高浓牛奶泡着的甜麦圈和一杯黑得令煤球都要含恨而死的咖啡。李孝培瞧她一副不像要去上班,反像要去辞职,生怕日后温饱问题得不到解决,今朝有粮今朝吃的样子,急忙掏出自己的工资卡,诚心诚意地双手捧到汪顾面前,柔声道:“汪汪,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默默站在你的背后,无条件支持你。”
  汪顾白她一眼,从碗边的手袋里掏出卡夹,打开,拉手风琴一样扯动两头,“你不觉得我对你的支持力度能够更大些?”
  李孝培放下工资卡,笑得色迷迷,淫绉绉,目光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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