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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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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惨无人道的亵渎,就等于是逼着她卑劣丑恶。
“我去吃饭。”她站起身来,阴着脸,却是声调柔和地对文旧颜的“助理”们说:“拜托诸位在这一段时间里。。。让他招了吧。”在通往大鸡腿和炸鸡翅的一路上,她心安理得地承认了自己的阴暗。
没错,她就是在找借口收拾他,她就是想在茶余饭后欣赏他的丑态,她就是自己不顺意便见不得别人好。她不生气,充其量不过心血来潮而已。猜出对方是谁之后,她彻底平静了,平静得再不弄出点儿动静来热闹一下,她会觉得很无聊。
跟咪宝耍着花腔开开心心吃完鸡腿饭再回到包厢里时,陈志已经招了。可文旧颜那群“助理”,也不只是怎么回事,居然这么的善解人意,招了还要打,打得陈志鬼哭神嚎却又不破皮流血,甚至还能活蹦乱跳——技术真不是一般的高,令她不得不怀疑文旧颜和霍岂萧平时正是靠这种游戏增进感情延年益寿,这才让职员都学成了世外高人。
“是郝君承,是郝君承!”陈志像只大猴子一样跳上沙发,但很快便被人用腿横扫得趴下来。“助理”们一个比一个英俊帅气,却一个比一个龌龊无耻——他们也不按住他,光是动作迅速地用手肘砸他的屁股,砸完屁股又砸大腿膝盖以及小腿后侧,这可不是得鬼哭神嚎着活蹦乱跳么?
眼见陈志在沙发上弹得像尾鲜虾,林森柏扶着老腰笑得这叫个欢。待得笑够,她便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让“助理”们停手,“谢谢诸位,谢谢诸位,佩服佩服。。。哎哟哎哟,”揉肚子,“逗死我了。。。让他坐吧。我再问几句话。”
“助理”们闻言,立刻面无表情地收住手,将陈志抓回来一把按坐到没有靠背的椅子上。陈志屁股疼,顿时“嗷呜”地一声弹起来,他们却毫无怜悯之心,只是机械地执行林森柏的指令。最后还是林森柏看不下去了,大赦他站着回话,一方封闭的空间里这才恢复了应有的宁静,
“说说你与郝君承的合作过程吧,说完你就可以走了。我兑现我的承诺,不让特务们把你抓走。可在你去往外蒙的路途中,我会去跟郝君袭确定她哥哥的行动时间点是否吻合你所说。只要有一个点对不上,”林森柏打着饱嗝坐进沙发,想找柠檬水喝,却发现桌面一片狼藉,唯有作罢,“那你就等着强。奸我吧。我相信文小姐的员工是绝对有能力把你烤得像全羊一样香嫩可口的。”
陈志在这一天当中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刑罚,心智遭受极大破坏,颇有些要得失心疯的迹象。林森柏看他神经质地抽扭着身体,站不稳又坐不下,干脆就起身把自己身下的沙发让给他趴着,顺便让人卷一根普通香烟般粗细的大麻点燃了塞到他嘴里。
大麻具有一定的镇静效果,陈志在半幻半醒间总算平定了心思,调动了回忆。
由于THC有紊乱思维的作用,所以他几乎无法对他的回忆进行加工,但同时也无法串联他的回忆。他只是单纯地想说话,有什么念头说什么念头,林森柏喝着小酒,脚尖跟着卡拉OK伴奏打节拍,一面听一面还要做那去芜存菁的工作,最后得出结论:郝君承真的没有恶意,这只是一场再正常没有的生意较量。就像掰手腕赢汉堡。谁力气大,谁赢。而汉堡,说小了是田桓。说大了,就是与两家公司生意直接相关的几个部门的控制权——至少陈志是这么认为,林森柏也不打算纠正他。
陈志走后,林森柏坐在一片凌乱当中想了整整两个小时,结果,归零。她又回到原点,准备着手做她那三件大事,只是在做之前,她另有安排。
“小苏,奥运闭幕之前,我们是肯定得进去的了。私事你自己安排,我们的入狱大计你马上跟律师开会,看我们会进哪所监狱,让人提前进去了解准备。该打点的打点,该疏通的疏通,尤其要跟大厨打好招呼,不然吃苦受罪的可是你老人家。我听说牢饭最爱放土豆了。有时候只有土豆哦!”她抠鼻子,鼻屎乱弹。电话那边的反应很平和,别的不关心,只是好奇地问她们坐牢和奥运闭幕有个啥关系。林森柏嘿嘿笑,说奥运和每个中国人都有关系,谁都别想跑。苏喻卿知道她迟早会交代,所以叹完一句“我还想和大Q一起去看奥运来着”便挂了电话。
要让你知道是你女朋友的旧情人的弟弟害你坐牢,你还不得气花了妆?有这种好戏看,我可怎么能在电话里告诉你真相嘛!林森柏抠着鼻子看手机,笑得别提多奸诈。
约莫四点,咪宝进场巡查。新来的值班服务员报告说0102中午那会儿闹了一两个小时,叮铃咚咙的似乎砸坏了很多东西,客人到现在还没结账,大概准备跑单。咪宝此前不晓得林森柏在哪个包厢,现在知道了。她担心林森柏出问题,急忙走到0102门前侧耳倾听,谁知里面居然传来林森柏那公鸭嘎嘎一样的唱歌声,遂推门而入。
“林老板,您挺能闹的呀。”咪宝无动于衷地环顾四下,在确定林森柏的鞋底不至于被那满地玻璃渣刺穿后,后退一步靠到了门上,言语里不无讽刺,“砸了这么多东西,海皮吗?”
林森柏独唱情歌,无人旁听,正是乐得扯嗓子狼嚎的时候,见到咪宝,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紧挥挥手让咪宝闪出去,不要影响她发挥,“自娱自乐而已,娱乐到了就海皮,娱乐不到就赖皮。喂,我可提醒你,我在唱吻别啊,想活命就快——”她话都没说完,咪宝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但自己跑得快,还要救他人于水火,“撤撤撤,都离0102远点儿,当心魔音穿耳。”咪宝不停示意走廊里的服务员后退,后退,再后退。结果林森柏故意把麦克风声音调到最大,还用椅子把门撑得半开,中气十足又撕心裂肺地来了句:啊呜~别!在嗷唔~街!让风啊呜啊呜啊呜~
老服务员一听这把特色明显嗓子就知道是林森柏,立刻乐呵呵地对新服务员交代,“这是钱总的女朋友。每次她唱完吻别,公安都会跟咱院门前转好久,估计是怀疑咱私养了狼。。。”
咪宝当即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
家人
郝君承这个人,林森柏是不了解的。当然也不能说完全的不了解,终究是跟人家姐姐有隙,又跟人家妹妹有染,再如何不济,凭他家氛围,多少也能够将其根底推断一二。
郝君袭曾经客观地评论过自家的环境和自己在家里的地位:郝君裔最智慧,郝君承最聪明,她自己最勤快。
随之又道,郝君裔因为最智慧,所以这个家活该是得让她掌着的。这点没什么可争,郝家也没人想争,有个领路人总比自己劳神费力要好。毕竟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郝家人的地位来自郝家。而郝家是一个整体。没有了家就没有了郝家人的个体地位。在他们这一代,郝家的中心十分明确,就是一个郝君裔。所以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老大,否则树倒猢孙散,他们会很可怜,就算吃不着大苦,也会很忙——他们最怕忙了,才不要!于是连自家人都常常要站在自己的角度,打一打小规模的“老大保卫战”,生怕傻亲戚的笨好心把老大给害了,至于说她家那个老大到最后往往是谁的善心都不理,打着哈欠就隐居去了,那都是后话,反正郝君裔是郝家独一无二的宝贝疙瘩,这点不争。
再说郝君承。郝君袭形容老二,一只臭鼬。想使坏时撅一屁股就跑,管你被他那个有心或者无心的屁熏得要死要活,反正你不会傻得去抓他,因为他肚子里的臭屁实在太多了,谁抓他谁去独享他的屁。也就老大,时常会在他来不及做那番腹中酝酿的时候把他抓过来教训一番,教训完,老大走了,闪人速度比他还快,根本享受不到他的酝酿成果,故而他对老大的睿智很是崇拜,从小就喜欢当老大的跟屁虫,郝君袭时常问他是不是暗恋老大,他却每每摆出娇羞的姿态,扭腰,说郝君袭“讨厌”。
最后是她自己。郝君袭说自己,就是一个勤快,没别的词儿了。
林森柏当时就想,在您那个生长环境里,老大勤偷懒,老二勤放屁,可不是得把您那足以比过常人一半的“勤于工作”凸显得天上有地下无么?于是赶紧点头承认,其实心里真是觉得自己这种从平头小户里钻出来的草根,跟人家正儿八经的高干子弟没得比,看看人家那志趣爱好,再看看自己的,唉。。。连自己都觉得俗不可耐。
今年以来,林森柏总共与郝君承见过两次面,都是在郝君裔走后这段时间,于公务场合遇见的——郝君裔不在,郝君袭病重,郝家就只剩一个郝君承。他就是再懒也得出窝。
每次两人一打照面,均是笑着点点头,顶多寒暄两句便忙着各奔东西,根本没有所谓的感情接触。所以刚开始,林森柏觉得他那样做,应该并非如左静堂说的,是怀着个人情感针对她,而应像陈志说的,是纯粹的利益争夺。加之郝君承喜欢且只喜欢大胸大屁股的女人,就更不可能是爱慕她,什么由爱生恨的戏码,料想纵是她想演,他也懒得演。
在包厢里自己跟自己吻别到六点,林森柏嗓子都哑了。咪宝知道她近来不顺心,只让人给她换了个整洁舒适且离自己办公室最近的餐用包厢便任由她嚎去,嚎到她下班,正好让何宗蘅带着林钱钱过来一起吃饭。
“从下星期一起,我休长假,钱钱休长假,姨姨也休长假,钱隶筠你休不休长假?”席间,林森柏擅作主张,一口气给三个人都放了长假。咪宝奇怪地皱眉看她,倒是听出了她要求自己休长假的意思,却不知她意欲何为,“我要休假也得提前一周安排,你想干嘛?我可不能陪你们放暑假,除非老板回来亲自批准。”
林森柏在包厢里喝了点儿酒,在饭桌上又喝了一点儿,此时已是微醺。咪宝跟她提师烨裳,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于是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打包票道:“你别管,我跟她提。她敢不准,我就十倍薪酬把你挖走!”她当然是说笑的。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傻事她才不干。再说当前地产这行市场客户什么的都是瞎掰,整一个供方市场,政府方面权力起着决定性作用,她自己没胸没屁股的也就罢了,若是放咪宝这尾狐妖去接触那些个猥琐大伯,咪宝肯,她还不肯呢!
一时饭毕回家,林森柏连澡都不洗,着急忙慌地爬上四楼,从书山书海中找到几本游记和一些订而未看的旅游杂志,回到客厅一股脑儿全摊到被她命令坐好的三个人面前,“你们商量去哪儿,我来定路线。国内至少先定出十个点来,国外嘛,等国内游完了再说!”
咪宝听着,面上无甚表情,心里却像突然坠进一块千斤大石,晓得这是要出大事——林森柏对旅游这路活儿,一贯是缺乏兴趣的。她总觉得日子还长,应该趁年轻的时候多赚点儿钱,至少要到中年,也就是过了三十五六才去周游列国。咪宝最欣赏她这份事业心,所以只要她不把自己身体搞垮,她就由她去,只要她开心就行——没错,对林森柏来说,事业大成才是最开心的事情,旅游不是。即便她再怎么心血来潮也不会想到去旅游。“钱钱,姨姨,你们先看。林森柏,你跟我上楼。”咪宝瞪着杏仁眼,起身一指林森柏。
林森柏挠挠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她回房,一路走得拖拖沓沓,宛若龟爬。
待得房门一关,咪宝当即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按到门板上,神情俱厉地问:“林森柏,你打算骗我骗到什么时候?你是要被枪毙还是蹲大牢你总该先跟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还是你想先跟我分手所以才认为你的事与我无关没必要告诉我?”
“没有没有!”林森柏现在最怕妻离子散,于是急忙将双手与脑袋一块儿摇摆起来——两只细手配着一颗大头,恰恰是个拨浪鼓的造型,要是她再左右开弓地扇自己大嘴巴子,就更像了,还带响儿呢。“我只是打算迟一点儿告诉你,没想过不告诉你呀!再怎么说我也还是要你等我的不是?”话到这里,林森柏突然发现自己说得有点儿多了。确实,她不打算骗咪宝,但她可以瞒咪宝。一直瞒到被捕。
据郝君袭所说,整个郝家,能制住郝君承的只有郝君裔。然而郝君裔在这时候出勤,傻子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奥运一天不结束,特务机关就一日缺人手。郝君裔背着一身机密,不可能为了她特意跑一趟回来教训弟弟。如果被咪宝知道祸源是郝君承,那咪宝会做什么显而易见。她既然不想让咪宝扯这个脸,受这份委屈,那就更有必须瞒下去的理由。何况她现在都有点儿期待坐牢了——趾高气昂了半辈子,可她还没当过土皇帝呢!
“生意上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只是觉得我要被关,可到现在也没人来查我,这不就把我给闲出玩儿心了么?”林森柏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咪宝却听不下去了,牵羊一样揪着林森柏的衣领把她拽到沙发边,推她坐下,自己坐到她对面,从桌子底下掏出两瓶烈酒,目光如炬道:“行,你不说真话,那咱们喝酒,你先把这两瓶干了再跟我掰扯。要是中间但凡出现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地方,那你也别指望我等你了。明天我就带钱钱走。”
在户口本上,林钱钱确实与咪宝是一家,户主钱隶筠,跟她林森柏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咪宝要真带钱钱走,她连抗议都不够格,更别说阻止。不过林森柏才不怕咪宝。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不怕。喝就喝,她才不相信咪宝会忍心让她喝掉两瓶那么烈的酒——果然,她的爪子刚按到酒瓶盖上,咪宝就冷着一张狐媚的脸把酒瓶子抽开了,“饶你不死,老实交代怎么回事儿。”
林森柏逃过一劫,顿时就满嘴放炮地“交代”开了,从第一通电话说起,一直说到陈志,期间更添油加醋,眉飞色舞地非要把利益场上最为稀松平常的“抢生意”弄成一个系列的好莱坞大片,再说下去,估计连阿凡提达大战阿拉蕾达都要被搞出来。夜里十二点,她收住嘴,一摊手,眨巴着眼睛看咪宝,“就这样,我还没找到陈志上头那位。所以线头断了。”
咪宝压下一边细眉,狐疑道:“你今天在包厢里就是把陈志打得呜嗷乱叫?”
“嗯、嗯、欠!不揍不说!”林森柏忙不迭点头。在这个问题上,她不敢撒谎。会馆里铺天盖地的监视器,咪宝认识陈志,一查录像就得穿帮,所以她将原本断在陈志前面的线头断到了后边儿,这样,整个局就编实在了,反正她确实“还没找到陈志上头那位”嘛。愿赌服输,她也不打算去找他。
咪宝在心中默默将听得的事件梳理一番,到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便还是相信了林森柏。招招手让林森柏过来,一把将她扯坐在自己腿上,两人面对面看了好几十秒,咪宝这才结结实实地将她抱了个满怀——□在这时渺小得就像天幕中的一颗星星,反倒是爱,大得犹如那黑蓝色的背景,“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认为值得。我可以等你一辈子。这是家人的本分。”
林森柏听得眼泪都快止不住,刚想亲亲她的攻君,再来点儿翩翩情话,弥补一下两人那遗失在床笫间的恋爱时光,手机却偏在这时候响了。
郝君承其人
来电者倒是不遮不掩,林森柏刚接起电话他便落落大方地自报家门,“林董?您好,我是郝君承。这么晚打搅您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有一位老同学失踪了,这人。。。听说您之前也在找,不知您有没有他下落?我没别的意思,您知道不知道我都想请您过来喝两杯。一直以来您都是公务繁忙的样子,借今天这契机,我可算把这嘴给张开了。哦哦哦,您别担心孤男寡女因非议,咱们约在哪儿随您的便,您多带点儿人也没问题……”郝君承跟他姐姐走两个极端,敢情比阴人还勤快的是说话。林森柏一边听电话一边想:您最好还是别把这嘴张开吧,我都答应了您还说啊?那我得赶紧喝瓶力保健,不然今天晚上你留不留我睡我也得睡死在你面前。
郝君承唠唠叨叨说了快二十分钟,期间林森柏只有应嗯和好的机会。林森柏严重怀疑他之前供职的公司是房地产中介,不然他娘的怎么学了这么一身中介的毛病,一说起话来就不带停的!“好好好,你说在哪儿吧,我过去。”其实林森柏颇想加一句“大哥您就饶命吧”,可考虑到咪宝在旁,可能会从她只字片语中揣摩出意思,于是赶紧收嘴,等郝君承报完地址,她便立刻好的拜拜挂断电话,不让对方再有说话的机会。
“钱隶筠,有个很麻烦的客户找喝酒,我打的过去,你先睡吧。”林森柏将手机塞进裤兜,拿起床头能够直通门岗的电话,让他们先替自己叫辆车,省得出了门还要等。咪宝在她的公事上从来不多嘴过问,闻言便只点点头,叮嘱她注意安全。林森柏一走,她就洗澡睡觉去了。
一时抵达目的地,林森柏那双夜盲的眼睛被出租车司机收钱时打开的车厢顶灯晃得难以适应黑暗,下了车也只能看见一片模模糊糊的黑暗以及那些在黑暗里别人看着挺亮,她看着却只有黄豆丁大小的路灯。
郝君承与其姐妹都不一样,他不住家里的时候通常住在酒店。按许多国人想法,这就多少要显得有些凄惨无依了。可他不这么认为,他就爱住酒店,把酒店称为“家”。林森柏走进酒店大门的时候就想,早知道你闲着没事住酒店,我开一张博利假日的贵宾卡给你不就得了,你有地方住,我还能创收,一举两得,多好。
“请问2555号房在几层?”林森柏不想走冤枉路,看见一个服务员就抓着人家问。可服务员尚未来得及作答,她身后便忽然响起一把稳健的男声,声音里透着兴奋和玩味,不算热情,但颇为友好,十分对得起该人身份,“哎呀!林董!我等你等得心都碎了!”
林森柏回头,还没看清来人就先被熊抱了一把。等那来人放开双臂,她眯眼仔细一瞧,心中“哟”地惊了声,到头却什么感悟也没有,就剩下四个字,真她妈帅!
郝君承似乎把林森柏当了兄弟,搭着林森柏的肩就往电梯里带。他一张嘴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林森柏一句都没听进去,光顾着打量他那一身足可以到米兰时装周上走两圈的考究打扮了——粉红青条纹的反白小领衬衣,新一季的修身西装短裤,原色皮面皮底的人字拖鞋,枕钻型的混金腕表。。。与平时在公务场合所见,日日西装革履的他判若两人,更可疑的是他那梳得锃光瓦亮的大背头和身上若隐若现的中性香水味,这、这、这、这明晃晃的就是一只家资丰厚的纨绔小GAY嘛!林森柏禁不住要替郝家感到悲哀。都说搞GAY这种东西是遗传,没想到郝家的遗传因子居然强到一窝三只全是,造孽啊,这要不绝后,天理何存。。。
就这样,林森柏一路走,一路为郝连事哀怨。结果郝君承刚把房门敲开,她立马傻眼——满屋子白晃晃的丰胸和屁股!“嘿嘿,林董请进。”郝君承搂住那个前来开门的裸女,笑眯眯地为林森柏扶住门。林森柏有几年没把模特们招家里开天体派对了,顿时还有些不适应,故而红着脸,把玩笑话说得略带尴尬,“该不是进去就要脱衣吧?要是,那我可闪了。我活得挺好,不想找自卑。”鞋尖蹭地板。光看鞋的话,她倒是一副好不害羞的样子。
郝君承不可置信地拖着嗓子“啊”了一声,心想老幺跟你那会儿,明明说你三天两头就要搞个娱兴节目的啊,跟你那一屋子人相比,我这场面也不算大吧?撑死了十几二十个而已,你怎么倒羞涩起来了?可心里这么想,他嘴上却不敢这么讲,毕竟他晓得林森柏现在那位外形豪放内心古板的女朋友不可能容忍她干这种荒唐事,遂急忙摇头道:“林董说笑了,咱出钱还脱给她们看?那像什么话嘛,您先请进,小酒小菜一会儿就到。”唉,白搭一番好心,他还想给林森柏个机会,好好出会儿墙的。
屋子里气球鲜花已经铺了一地,各种情趣用品和人体润滑剂更是唾手可得。郝君承刚请林森柏在沙发里坐下,旋即便有五六个裸女一哄而上,又是给她按摩,又是给她点烟。林森柏在家天天鱼翅鲍鱼,现在却要吃这只见盘子不见菜的寒国国宴,心中真真苦不堪言,恨不能拔腿就走。“谢谢谢谢,各位美女,我、我、我不好女色清心寡欲,你们就饶了我吧。让我自己坐着就行,嗯?不不不,我不用试,早就试过了,真的不好女色,不好女色。烟也不用,诶!别!别叫你同事!男色我就更不好了!”
就在林森柏神情慌张,百口莫辩,被一群出来捞外快的模特缠得快要使出旱地拔葱之力演一出狗急跳墙之时,郝君承又搂着那位裸女扭过来了,往林森柏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一坐,他笑得相当淫邪,“林董,您当真不好女色啊?”
林森柏擦着冷汗左阻右挡,忙得不可开交,听郝君承这么一问,她当即咬牙切齿地回应道:“戒了!”郝君承看她实在不像是惺惺作态,又怕惹恼了她,便赶紧让她身边的女人撤开,一边赶苍蝇似地挥手,一边还叹,“唉。。。钱隶筠真是了不起,先是让我家老大遁入空门,后是让林董您不近女色,我怎么就看不出她到底有哪里好,居然把你们一个个迷成这样。”
言间门铃乍响,自有裸人跑去开门。送餐的服务生估计看多了这派场面,竟能目不斜视地一路将餐车推到林森柏面前,继而从容淡定地卸菜摆盘。“不知道林董喜欢什么,就每样都点了一盘。”郝君承摊开两手,做了个满桌子的手势。林森柏闻言一愣,倾斜身子避过餐车,果然看见一列长长的送餐队伍陆续进门——台子上地方终究有限,最后一车抵达的汤盅除了两碗上桌,其余的都卸不下来。模特们似乎早摸透了郝君承点菜的路数,光着身子纷纷奔向那辆餐车,一人一盅,喝得啧啧有声。
“年轻”那会儿,林森柏也爱玩,一看货就晓得这些模特都是小有身价的。为了保持身材,普通的东西你就是跪着捧到她们眼前她们也未必肯屈尊降贵地尝一口,能令她们趋之若鹜的东西八成也不是鱼翅燕窝之类的俗物。带着好奇,林森柏打开紫砂盅盖,即刻傻眼,居然是国宴特色、周总理钦点、胡BOSS最爱的开水白菜——且不说白菜质量和厨师手艺如何,这汤,以十客,即两千五百毫升为记,从预备到完成,光成本就要四五百块。五星级酒店供应菜品,一般毛利会控制在八到二十五倍之间。又因清汤视材料而定,需要熬制六到九个小时,非预定不能有,所以每盅绝不会低于五百块。屋里有二十几人,这么一算,光是花在汤里的钱就得上万,而且看样子,这伙人平时也没少喝,搞不好天天晚上都得来一碗。
林森柏震惊了。倒不是惊讶于郝君承的奢侈,毕竟以郝君承的身份,就是天天喝十万块的汤也没什么可咋舌的,她只是惊讶于这一母同胞的极大不同:与郝君裔的惯性简朴,郝君袭的惯性奢侈相比,郝君承是明面上简朴,背地里纸醉金迷。
从样貌上说,郝家这三个家伙长得简直是一个抄袭一个,雷同度少也有百分之六十,尤其老大和老二,只是老大线条精细,显得锋利,而老二线条较其姐刚硬粗犷,更富有男性气质。姐弟俩都是高挑个头,衣架子身材,若是放在人堆里,则不分彼此,同样耀眼——林森柏觉得自己要是直的一定会想方设法包养他,却可惜不是。她看他就像欣赏一幅画,而可以想见,他看她就像欣赏。。。一株盆景。
酒菜上齐后,郝君承依旧是说,天南地北一通神侃比那天桥说书的能耐还大。林森柏觉得他再这么下去得打一辈子光棍,因为没有女人会想嫁给一个比自己还唠叨的男人,首先孩子就活不下去。
老伯伯的新起点
酒杯一来一往,筷子一起一落,好容易熬到夜里三点,房间里磕了药的裸人们却还在摇头狂欢。林森柏生怕那话痨要叨到早上九点,于是赶紧打住,“这个。。。郝先生,哦、不、郝董,”郝君承连忙摆手说叫他名字就好,林森柏懒得跟他扯屁,让叫就叫,“郝。。。君承,田桓那边的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林森柏放下酒杯,拿了根牙签剔牙,一边剔一边望着满桌酒菜含糊不清道:“我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只是想确定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你知道的,田桓一旦上位,就代表齐东山和吴光耀必须下马,而他们下马,势必会牵扯到我。坐牢不是个小事呀,”言及于此,林森柏叹了口气,肘尖抵在大腿上,两手托腮,抬眼看向郝君承,“我秘书还想跟你姐的前女友一起去看奥运呢。”
郝君承咧嘴冲她笑,眉宇间藏着一种郝君裔所缺乏的油滑。然而这种油滑仅仅流于表面。他点燃一根色泽金黄的菲律宾吕宋,土军阀似地从前向后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背头,挥开身边裸女,疲惫地将身子窝进椅背,“林董,我今天请你过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个事。但我真不大好意思开口。”
闻言,林森柏也笑了,轻轻松松一摆手,“我知道你是顾忌着你姐和钱隶筠的关系,所以对我也是客气。不过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早几年我能在百文金狮和盛昌之间分得一杯羹,就已经很幸运了,你想怎么办,直说吧,你要是有大动作,让我源通退出地产界也无妨。反正你也完全能办到。”
林森柏虽然跳跳,时常会显山露水不可一世,但其实她很自知之明:在B城,地产这块,百文不跟她争,是因为文霍二人的利益重心跟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所以没能拥有同一个梦想;盛昌不跟她争,是因为郝家先有郝君袭倾心于她,后有郝君裔让着她,两者对她在权力面上的挖角放任自流,宁可利益受阻,也从不施以干涉;而金狮不是不跟她争,只是她避过了金狮的发展重点,通常不跟它争商业用地,只一门心思埋头于旧城改造及新发住宅用地。综合以上,正是这般的小心与侥幸才成就了今天的她,故而郝君承要把她那一部分幸运没收回去,她也无话可说,唯有攥着她那一大堆钱,转行。
这个世界,成王败寇,她早看透了,无论是坐牢还是转行,对她来说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早来晚来而已,实在没什么可嗟叹的。如果郝君承想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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