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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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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还算不算接吻呢?“喂喂喂,”汪顾边擦汗边起身,边起身边埋怨,“师烨裳,不带你这样一做爱就装尸体的。”
师烨裳睁开眼,微笑,欠揍地震颤着脑袋一字一顿答:“那您就奸尸呗。”
汪顾一愣,随即就想:你当我不敢是怎么着?
师烨裳人呆,却长了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从汪顾这个角度看去,她的眸子就像打磨上佳的黑曜石一样温润光滑。汪顾有意地微笑着沉默,师烨裳猜不透汪顾动机,一时也不好佯攻妄动。汪顾看她眼里渐渐浮起了朦胧困意,心知再不行动师烨裳恐怕真要挺尸了,于是就接着上面的话茬说:“你说让我奸尸的啊。不许食言!”
“我就不信你干得出来。”师烨裳一股斗气上来,硬是跟汪顾杠上了,同时心里又百转千回地算计着汪顾——反正她当了一辈子别扭受,偶尔诱受一回也没关系。汪顾平时最爱开着灯看她表情,如果她完全的没有表情,汪顾肯定会沮丧地放弃。根据她对汪顾的了解,汪顾的沮丧更偏于失落无力那一型,有时甚至会有破罐子破摔的倾向,她只要抓住时机反攻,就一定能将汪顾像她亲娘一样地拿下。“我数三二一开始挺尸,你自己看着办吧,三二一。死。”
师烨裳脑袋歪靠着枕头,嘴巴微张,向上翻起白眼,四肢一丝力道也无地平瘫在床上……不像尸体,反倒有些像个不流口水的痴呆症患者。汪顾却不知道是用什么眼光看世界的居然还觉得她可爱,继而二话不说就亲了上去,直把师烨裳的双唇都亲得水光四射了才顺着她的下巴脖颈一路往下。
你以为我会不晓得你打的什么算盘?嘿嘿,你就等着后悔吧……汪顾的手慢慢抚上师烨裳算不得丰盈的胸部,舌尖一寸寸掠过师烨裳腹间皮肤,柔和的感觉一如既往地令人沉醉,她觉得自己像在抱一块暖玉,摸一块暖玉,舔一块暖玉,手舌所及,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虽说女人的身体大致上异曲同工,可师烨裳就算去掉女人的第一二性征,也绝不会动摇她身为女人的美好。这种通透又柔和的美好,与肥臀丰乳差之千里,与活色生香不搭边界,却偏偏只属于女人……汪顾忍不住地磨了磨牙——幸福得狠了,牙根是要痒痒的。
“师烨裳,你装死装得不够彻底。”汪顾一把揭开被子,沉手从那一双纤细的长腿之间勾出一线银丝,师烨裳的身体颤了一下,但她面上没有表情,喉间没有出声,装死装得渐入佳境。
汪顾自然地舔掉指间薄液,舌尖泛开一缕清幽的露香。这正是师烨裳的味道。让人联想不到情欲的味道,却是最勾人动情的味道。汪顾再次顺着一条明显的腹沟向下亲吻,不多时便遇到一片细软的海藻。
海藻间藏着一只贝母。贝母中卧着一颗珍珠。汪顾轻车熟路地找到它,伏身含住,师烨裳难以抑制地发出一声闷哼,从脸颊到手臂,一瞬都染上了水红。汪顾深知师烨裳敏感,此时大概已经接近极限,于是她奸诈地加速了舌尖的挑动,逼得师烨裳虚喘凌乱之后,她将珍珠更深地纳入唇间,随即一松一紧地吮吸起来。
在师烨裳的性爱模式里,底线就是口交。汪顾看穿了她的不良企图,她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只会亏得更多。趁脑子还能想事,她着急地薅住汪顾的头发,身体在汪顾的追赶之下不断往上缩。她想告诉汪顾她不装死了,还是赶紧进入正题的好。可话到嘴边立刻化作零散的呻吟,她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汪顾固执地当着她的采珠渔女,对师烨裳的抗议置若罔闻。直到师烨裳卯足一口力气颤抖地喊了“停”,她才放过那颗红润潮湿的珍珠,抬起头来,却在下一秒紧紧地搂住师烨裳的腰,一个翻身弓背,把师烨裳的身体合个抱坐起来,并将早已等待在耻骨上的暗器深深推入了师烨裳体内。
师烨裳不怕死,可她害怕这种不能被控制的欲仙欲死。汪顾揭起的情潮又猛又急,她只能用尽全力揽住汪顾的肩颈,就好像一个在海浪里随波起伏的人抓住了一根栈桥的木桩,她含糊不清地说:“汪顾,别离开我。”
汪顾吻着她的脖子,一边大开大合地动作着,一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答:“只要你不离开我。”
322 瞎子笑哑巴
夜还很长,漫天大雪。
洒满一室的黄白灯光是每家每户的主色调。这种亮堂堂的灯光平凡无奇,散发着棉布T恤的温和气息,令许多久居于斯的人深觉腻味。可又有多少人都在等待着有朝一日可以不用躲在酒店宾馆的暧昧光线中,与自己喜欢的人心无忧虑地拥抱?数不清。所以汪顾觉得很幸福,特别是在那么多年,那么多个为了欢愉而做爱的夜晚之后,她终于能够高高兴兴地向父母道过晚安,向宠物道过晚安,向一院子的树树草草道过晚安,正大光明地锁起门窗,拉上窗帘,抱着一个她爱的人,与这个人一起点燃这个原本只属于她的寒冷夜晚。
人总是兜兜转转无穷无尽地为难自己,在经历世事之后不断地否定自己,典型案例就是几乎每个人都会面对的一道选择题:你愿意与一个爱你而你不爱的人在一起,还是愿意与一个你爱而不爱你的人在一起?
答案很简单,不是A就是B。无论选哪个都意味着一半对一半的错对。可是这道选择题是没有错对可言的。每经历一段爱情,答案就会改变一次,直到有幸遇见一个对的人。汪顾想,这一次,她是死心塌地地去爱这个也许会爱,又也许会不爱她的人了。但她还被这道选择题困扰着。她只能寄希望于师烨裳能够尽快想通,尽快让她摆脱这道烦人的选择题,达成那种她从来不敢奢望的,似乎仅仅出现在童话中的,两情相悦的天长地久。
无可否认,当她听见师烨裳那祷告般的要求时,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成水了。天知道她有多想由着性子斩钉截铁地回答一句“我不离开你,就算你逃跑我都要把你追回来关起来”。可当她看见师烨裳心口那片圆形的狰狞伤疤和腰背臂肩上那些零碎凌乱的破损痕迹时,她知道那种言情小说式的剧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师烨裳不是君绮罗,师烨裳可比君绮罗烈多了,想抄袭《抢来的新娘》,照搬冰激凌文学的模式,让师烨裳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她让人患上还差不多。反倒是中国白话小说里那些烈女缠郞的故事更值得她汪顾借鉴——就算师烨裳心如钢铁,她听李孝培李总攻的话,缠缠缠、缠到现在,师烨裳不也被她缠成绕指柔了吗?
嗯嗯,由此可见,古人追爱的技术可远比现代人实用多了。李总攻说,百试百灵,没有哪个女人经得住死缠烂打的。李总攻又补充说,后果自负,缠回家可就别想着退货了……于是李总攻风流倜傥御女无数如今却要三不五时地被迫升官,从室长变厅长,更可叹的是她俨然把这当成了一种传统意义上的幸福,逢人就说:“还是我家木木最体贴。知道我第二天有大手术,晚上都自己一个人在房里睡,不用我陪也不用我哄,”然后她就得出结论了,“有妻如此,妇复何求啊!”
汪顾心想,这就是语言艺术。碰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席之沐就算把她杀了,她都能动用墓志铭在墓碑上将自己的死因扭曲为“此人是被活活爱死的”。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八日,零点过一刻,汪顾光着身子下床替师烨裳倒来一杯水,师烨裳接过杯子咕嘟咕嘟一口喝干,显见是渴得冒烟,再不喝水声音都要哑了。交回杯子,她不用说话,汪顾自动自觉地又给她倒了一杯,同时闲趣十足地跟她扯屁道:“诶,师烨裳,你说席之沐到底是爱不爱李孝培啊?要说不爱吧,两人十年八年都过来了还在一起呢。要说爱吧,她老变着法子罚李孝培干什么呢?都老夫老妻了,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么?总那么一个打一个跑的,真是太闹腾了。”
师烨裳上一杯水喝得急,这会儿就感觉有些顶胃,虽然嘴里还是干,可她再不敢牛饮了,于是只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偶尔伸出舌尖舔舔杯沿上挂着的水珠,叫人看着就像只怯生生的小猫,但,也只能是看着像了,她一开腔,谁也不能把她归入人畜无害的阵营,否则一准要被她潜藏在茸毛之下的满身刀子戳成个马蜂窝。“笨蛋。席之沐傲娇,就爱打人,所以光爱能被她打的人。李孝培犯贱,就爱挨打,所以光爱能打她的人。她俩在一起,过的就是这么股子热闹劲儿。你无法理解,她们可比谁都清楚。”
汪顾一向自认心胸宽广,决不是那种三观狭隘的人,如今听师烨裳这么说,她当然有些自尊受损。可是吧,她自打第一眼见到师烨裳,就是被师烨裳一路云淡风轻地熊过来的,自尊这种东西,她在师烨裳面前,还真是不敢乱有,这就使得她再次虚心地趴上了床,取过师烨裳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拉起小毛毯盖到师烨裳腹间之后,趁势又把原本半坐着的师烨裳拉躺下来。
“你说今晚咱再做几次?”她翻身压上,直勾勾地俯视师烨裳问。师烨裳脑缺氧地半闭双眼看着她,摇摇头,不言语。汪顾以为她这就要睡了,顿时急出满头大汗,焦急得像是快要跺脚,“不行不行,你能不能先别睡?咱怎么着也得多来几次吧?你一走半个月,我这儿都没觉出累呢,你就要睡了,那剩下半个月我可怎么熬啊?再、再、再说,三十如狼,你、你、你也不好熬不是?”
师烨裳莫名其妙地拧起一边眉毛,完全不知汪顾在着什么急,于是就带着疑惑,强调重点般解释道:“你结巴什么?我是说,我不知道要再做几次。反正还有时间,能做几次就做几次嘛。有什么不对吗?”
汪顾恍然大悟之下立马就幸福得笑成了一朵向阳的花儿,她把头拱在师烨裳怀里上下左右地胡蹭一气,嘴上还说着一些十三不靠的肉麻情话。师烨裳被她蹭得皮骨都要分家,可也懒得制止,只是闭着眼睛,松松地抱着她,爱搭不理地任她胡闹。汪顾把鼻子贴在她的锁骨上,食指绕着凉丝丝的樱色乳尖打转,唇间却发出纯洁得不带一丝情欲的感慨,“师烨裳,你好香啊。”
师烨裳若有若无地应了一声,声音之微弱平淡,根本叫人听不出心思——她认为自己是没有任何体味的。无论是香是臭,与她本人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全是汪顾心理作祟。
可汪顾就是觉得她香,有时是青嫩小桃子的甜香,有时是松柏之类树木的幽香,有时又是晨曦雨露的清香,香到心醉,汪顾抱着她翻个身,先让她懒洋洋地半趴在自己身上,随即从侧面挪出,令她在床间半裹着毛毯趴成一个笔直的姿势,“乖乖别动,我看看你身上的疤。”
师烨裳把脸枕在叠放的手臂上,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不遗传点儿好的?光遗传张蕴兮那些怪癖好。”在中场休息时,这两母女的行迹是如出一辙的诡异。那些别人避之惟恐不及的丑陋疤痕,她们却就乐意大开着灯,一分一厘地去观察抚摸,同样一件事,张蕴兮干了好几年,汪顾到现在为止也干了好几次,烦得师烨裳直想问:你们都不知道腻味的吗?
“我就是数数你没遇见我的时候有多少疤,遇见我之后又加了多少疤。”汪顾支着身子半趴在师烨裳背上,果然一板一眼地清点起伤疤的数目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不会让你身上再拉蜘蛛网了。你呢,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出门在外,别老饥一顿饱一顿的,咱又不是吃不起!”
师烨裳觉得背上腰上都泛开了一片酥麻的痒,却因心无旁骛而没有发现汪顾刻意而为之的小动作。汪顾知道她跟自己在一起时脑袋里装的都是木头浆糊之类的东西,此时就干脆变本加厉地由轻抚变为揉压,并拢的五指顺着师烨裳起伏有致的脊梁一点点向下,很快便越过了师烨裳的后腰槽,直往尾椎而去。这下师烨裳可感觉到不对了——她的屁股上又没伤疤。
“数出几条了?报一报,我看跟张蕴兮数的有多大出入。”她故意冷起一道公事公办的腔调,仿佛老板让业务员报销售数据那般威严。
汪顾本来是好好数着的,可越数越心猿意马,指头点着点着就乱了数目,不知不觉地干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现下师烨裳向她要数,她也不心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对师烨裳坦白道:“数不清。”说完,她潜手向师烨裳腹间,一用力就将师烨裳翻成个侧卧的姿势。师烨裳被她煎鱼似地翻来翻去,眉眼中已然有了一些不耐烦的痕迹。汪顾早预料到她会光火,于是二话不说地下拉了身子,揭开小毛毯把自己过也裹进去,同样是侧躺着用鼻尖去磨蹭师烨裳,边磨蹭还边拿那颗被无辜欺负的红豆开涮,“师烨裳同学上幼儿园的时候一定是个好学生,”她的手实实地捂着一片圆润光滑的皮肤,食指指尖时不时地在灵长类动物尾巴退化后留下的微突骨块上戳一戳,“胸前戴着两朵小红花呢。唔、唔、我羡慕,让我亲亲小红花,我就全当我也得奖了。”汪顾说着便含住了师烨裳的乳尖,色香味俱全地亲得啧啧有声。
师烨裳被人前后夹击,一时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只得虚弱地扶着汪顾的肩膀,颤声骂道:“流氓。”
汪顾被骂后不恼反笑,但又舍不得张嘴笑。师烨裳的身体,每一寸都值得被细细品尝,被她抿在唇间的相思豆就更是甜蜜得像块含不化的乳味软糖,她耐不住地将师烨裳的左膝搬到自己腰胯上,手再顺着那光滑的大腿内侧缓慢攀爬,师烨裳紧张地扣紧她肩头皮肤,她知道,师烨裳已经准备好了,指尖划过,果然是一片湿滑。“休息够了吧?还要不要补点儿水?”师烨裳咬牙,恨恨地掐了她一把,她忍着疼找到蹊径的入口,报复似地突然闯了进去,只听头顶传来一声压抑到极点的闷吟,她急忙抬头去问:“疼?”
师烨裳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个字,却是答非所问,“深。”
汪顾早将师烨裳的身子摸得通透,此举,目的就是一击即中。师烨裳的回答伴随着体内轻微的挛动,柔韧温暖地包裹着汪顾的手指,就连指根都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浓稠湿意,汪顾试探性地挺了挺腰,催动手背向上顶去,师烨裳强忍着巨大的快感,愣是一声不发。
“师烨裳,我把门窗都锁了,放心你叫出声来,没人能听得的。”汪顾一面缓慢而有力地涌动,一面抚摸着师烨裳的背脊,想要借此令她放松一些。
可师烨裳在两次高潮之后身体已是敏感至极,汪顾又故意冲着她最软弱的一点开火,你倒是叫她如何能放松得下来,“去……你的……你勤快倒……呃、倒水,我,”话到这里,她控制不住地急喘起来,但她毕竟是师烨裳,再怎么艰难,她也还是努力说完了下半句,“我……呃、我还懒得……喝呢……”这以后,她便不再说话了——汪顾的理智被她言语里夹带的呻吟击垮,突然加快了速度,她的身体被冲撞得好像骑在马上那般起伏不定,随后,汹涌的情潮将她带入一个温暖明亮的世界,那些煞风景的话,就算她想说,也实在是说不出来了。
。 。 。
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八日,星期二,中午十二点半,汪顾睁开眼睛,原本应该躺在她身边的师烨裳已经不见了踪影。 汪顾没有觉得吃惊,因为师烨裳说是下午的航班,可具体的起飞时间,和具体飞往哪里一样,并没有告诉她——B城只有一个机场,一旦确定了起飞时间,照常理,她将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查出师烨裳的目的地。
师烨裳的小毯子此时正卷在被窝里,和师烨裳的气息一起分享着汪顾提供的热量。汪顾有些想不通,两人明明是闹到清晨六点才搂成一堆昏昏睡去的,可师烨裳怎么就能够在不用闹钟提醒的情况下悄悄起床离她而去呢?
汪顾在师烨裳音讯全无的日子里苦熬了一个星期,师烨裳没有回来。又熬了半个星期,师烨裳还是没有回来,就在汪顾抱着“死就死吧,只要她没事”就好的心态打算联络负责师烨裳安全的随行负责人时,TXT之·梦,林森柏的电话来了,说是要请她吃饭。汪顾的心习惯性地提到嗓子眼儿里,在电话中不断询问林森柏要说的事是否有关师烨裳,老实说,她怕,她怕师烨裳又把她拜托给了别人,自己一走了之。她更怕师烨裳是身体出了问题,所以才不得不选择离开。
可是在林森柏心中,师烨裳命硬得跟蟑螂跳蚤都好有一拼,谁死都轮不到她死,于是便彻底地忽略的汪顾的反常,汪顾越着急她越开心,直把玄虚搬弄得好像六合彩头奖号码那么难测,死活都要把话留到晚饭桌上再说。
汪顾从来不是慢性子,自从接到林森柏的电话她就备受感染地变成了打火机中的战斗机,百般追问无果之下,之…梦…整…理,她主动抛弃耐性,抓起车钥匙,连闯六个红灯,路上侧滑无数,硬是冒着生命危险杀到源通大楼,红着眼睛突破前台小姐的阻拦,一路如呼啸的北风那般闯进董事长办公室,两手往暴发气质浓郁的大班台上一按,她几乎是咆哮着发出质疑,“师烨裳是不是出事了?!”
林森柏正在喝牛奶,看见汪顾来者不善地闯进自己的办公室,她也只是愣愣地咬着吸管旁观。她偷偷地认为,跟师烨裳在一起是最容易诱发精神疾病的。汪顾,果然中招了。“师烨裳要再不把房款给我,她就真要出事了。”她故作深沉地点了两下头,似乎对自己的意见深以为然。
“房款?”汪顾由焦急一瞬转为大惑,因忘戴眼镜而暂时皱起眉头,眯着眼睛看向林森柏。
林森柏瞧汪顾这副肃杀阴戾的样子心中咯噔就是一响,她还以为汪顾找老婆找疯了要拿自己开刀,于是关子也不卖了,深沉也不装了,丢盔弃甲地就把事情的原委哗啦啦地全倒进了汪顾的耳朵。
原来早在年初,师烨裳病愈归来时一下飞机就在返回市区的路途上看中了源通在建的一个小型别墅区,并立刻向林森柏阐明她有意将整个项目一次性买断。可是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就算面对久未见面的师烨裳,林森柏也绝不会心慈手软。零七年房价眼见的是一天更比一天高,她就算按照周边同类楼盘的开盘价格清出这一摊生意,也不外是与人做嫁衣,更何况,源通并不缺少资金,没有迹象表明她卖出这个半拉子工程就能有效地提高资金利用率,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她果断地回绝了师烨裳的收购要求,只答应便宜卖她一套房子,其他免谈。师烨裳当时苦无居处,听她这么说,一想也好,于是当即口头下订,房子按开盘价走,只让林森柏捎带手地把里面的装修装饰搞好,家具电器配齐,全当林森柏送她一个“精装修、全家电”。
房子是四月竣工的,林森柏履行承诺,把师烨裳看中的那套房子交给设计公司装修。
奈何师烨裳受师宇翰和张蕴兮的影响,是个地地道道的“无瓷砖”派,谁给她装房子都免不得又哭又笑:哭是因为她要求室内的装饰材料不是木头玻璃就是花岗岩大理石,别的一概不准出现,这就大大提高了设计难度,延长了施工周期,对于那些手里攥着好几十个项目的大公司来说,绝不是个好消息。而笑又是因为她的工程造价高得惊人,装修公司接她一个工程就抵得上百十来个小户人家带来的利润,不笑似乎也没有理由。
先前,她的温泉别墅连立面都铺着金线米黄黑金沙,四面华光金碧辉煌之类的暂且不说,常年与建筑打交道的林森柏只认为,辐射太大了。
越是高档的花岗岩大理石辐射就越是强烈,人常年生活在强辐射的环境中,容易引发各种疾病,特别是肿瘤。师烨裳是个驴脾气,打死都不带听劝的。林森柏多次说教无果,这回干脆就自作主张地替师烨裳造了间“木屋”——一块大理石也不用,地面立面全用原木。
平铺直叙的原木当然不够漂亮,设计公司只得掏空了心思请来工匠在原木上做各种雕花,这就使得施工时间愈发地漫长。直到十二月半,工程才宣告结束。
林森柏抽空到现场看了一圈,觉得十分满意,随即兴匆匆地打电话给师烨裳,打算让她赶紧把房款交了验收房子,其实乃是揣着一份献宝博赏的心思——房款也就凑合抵个装修费,她等于是白送了师烨裳一套别墅还得多掏近百万给师烨裳配齐家具家电!这大功,你说她不邀成么?
哪知师烨裳公事公办到一定地步,一出B城就把手机飞到了秘书处的线上。林森柏个火铳子可比打火机似的汪顾性急,留言留言留个毛言!她要没这两把催债的刷子也倒腾不出这么大份家产!滴里嘟噜拨通汪顾的电话,她心里同时就在恶狠狠地念:师烨裳,你敢赖账我就宰了你的妻儿!
“哦……”汪顾听完林森柏解释,强自按下要拍胸口的冲动,心情逐渐恢复了明朗,“你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都。”林森柏歪着脑袋问她怕什么,她没好意思解释,只得将话题转移到林森柏所谓的“债务”上,以求倾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师烨裳解一点儿后顾之忧,“淘——啊林董,房款是多少?我马上叫人打给你。让你出钱出力又花心思,我还硬闯你的办公室,真是过意不去,今晚的饭,你给个面子,让我请了当赔罪吧。”
林森柏这下得意了,立刻摆出军阀大爷的架势把两只细腿都抬到了办公桌上,“唔,要请我吃饭也行,不过你可得做好挨宰的准备,我带着一大家子人呢!”
汪顾从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心想:敢情你说要请我吃晚饭是顺手牵我一个呀?!可她嘴上并没有暴露这份小肚鸡肠的思绪,否则她不变成师烨裳了?“没问题,您来几个我请几个,鲍鱼龙虾鱼翅燕窝您往死里点,我要敢哼一下,您把我拖出午门拿狗头铡刨羊肉片一样一铡一铡地凌迟咯!”
林森柏听汪顾这么贫,一时也不敢跟她瞎逗了。她平时就只上纲上线的贫话说得好,可惜里间还藏着个远要比她根正苗红的,这时候提什么社会主义和谐发展简直是班门弄斧,搞不好摘错了套话还得被里面那个创造套话的家伙笑话一通。“那成,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邀请我,我再客气就太跟你见外了。”林森柏抖脚,深吸一口气大声朝着天花板虎吼:“你们谈完没!谈完了咱就去吃饭!汪汪请客!”汪顾一听“汪汪”二字,顿时脸都紫了——早知如此,她刚才就该连喊三声“淘气包”!林森柏不知道自己有个如此外号,这时还在声嘶力竭地呼朋引伴,“她说鲍鱼龙虾鱼翅燕窝任点!撑死了算她的!”
汪顾被她吼得恨不能当即就七孔流血经脉俱断来应景,眼见她闭上嘴吞唾沫润喉,一直因条件反射而自动鼓起的耳膜这才缓缓复位,却哪知你方唱罢我登台,这一屋子里装的原来全是大隐于市的内功高手,就听沉重的木门后传来一声比虎吼更为气壮山河的咆哮,汪顾和林森柏整齐划一地缩了脖子。
“早着呢!你好好招待汪顾!不然当心贝贝扒了你的皮!”
汪顾在余震中怯怯地望向林森柏,低声问:“这是怎么了?钱小姐生什么气呐?听起来心情很差的样子。”
07年打完收工,我受不了我的长目录了,08年用新的地址玻璃囚牢之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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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 更新中 作者:叁仟ML
新屋
作者有话要说:2010…01…24 00:00:14 哭死我了。。。死赶活赶还是晚节不保。。。个死浏览器,居然在关键时刻给我假死!
二零零八年一月一日零点,师烨裳的新房子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但仔细闻,屋子里并没有硝烟味,只有一片算不得高亢的喝彩声和浓郁馨香的香槟味。
咪宝站在二楼的室内露台,望着一楼大厅,端着酒杯拍拍楼梯扶手,无比唏嘘地说这栋房子比帝王耗死漂亮多了。林森柏说不服气地哼一声,相当地不以为意,环手昂头,她拿下巴冲着咪宝,“这也是我源通的房子!我装修的!”咪宝连连称是,生怕她一个火大又把卖出去的房子收回来自己住。可老实讲,咪宝也就是气气林森柏。要说精致,这幢六百多平方的西班牙式别墅当然更胜帝王耗死。但因为结构问题,它并不像帝王耗死那样具备制造室内天井的条件,整栋房子只有楼梯这一块能一通到顶,跃层中空也仅限于一楼客厅,所以论起气派来,帝王耗死是当仁不让的B城第一楼——节前又有人来游说林森柏把帝王耗死捐做教堂之用。林森柏快被气死了。
顺着阔大的旋转楼梯一路往下,先入眼的自然是各种各样的根雕木艺——林大老板饶是舍得花钱,乌木根雕都弄了好些给师烨裳当摆花盆的茶几腿用。装修公司在这种影响下也细心到了妈妈的地步,楼梯转角和踏步边沿通通包着小牛皮制成的缓冲垫,小牛皮上还镶着防滑铜条,铜条上更压着装饰性防滑花纹,作用是防止师烨裳滑摔滚落,或者退一万步地防止在她滚下来时撞到她那一谈情就变得像木疙瘩一样的脑袋。
“光给她弄这些木头就花了我几百万啊。”林森柏搭着汪顾的肩,一脚踢出个香槟瓶塞。
瓶塞穿过镂空的木质围栏,飞翔在六米高空。半秒后,它“咣当”撞上一盏硕大的水晶灯,激得满室叮咚乱响。坐在客厅里的郝君裔刚要抬头看灯,端竹便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直掉下来的酒瓶塞,郝君裔看灯受了刺激,哈啾打一个喷嚏,打完之后依旧看她的夜间新闻——林森柏对这俩是彻底绝望了,干脆眼不见为净地继续向汪顾邀功,“你看你看,这些个木头,无论哪种,算平方都比大理石贵,不是贵一点儿,是贵那么多!”她大大地展开双臂,比了个很大很大给汪顾看。汪顾心想:好乖、好可爱的孩子啊。。。随即产生了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和赞赏的想法。可碍着钱隶筠在旁,汪顾没好意思这么干,只得用力点头,作眼角啜泪状,仿似老乡见老乡。
一楼大厅地板是用非洲原产的桃花芯整树分割铺成,打磨上蜡之后,地板依旧散发着木料原始的幽香。百来平方的长形大厅中央铺着一张黑白棕三色的后现代抽象风格地毯,长形地毯的两头又嵌着两块三米见方的紫檀底琉璃边九龙浮雕,乍看上去,颇有一番不伦不类的美感,散发着光怪陆离的霸气。连汪顾都不由要赞这风格适合且只适合师烨裳,“这设计师真牛,林董从哪儿请的?”
“别叫林董,”林森柏一挥手,“叫名字,董来董去的,把我都给叫老啦!”说着,她一手搭住汪顾,一手搭住咪宝,逼着两人把她架下一楼,“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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