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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起 作者:叁仟ml-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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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顾叼住筷子,可怜兮兮地眨巴眼。“中间那些周六日,你能回来看看我不?”这是她能想出的唯一一个主意了。她总不能因为害相思就自打嘴巴地突然出现在师烨裳面前,到时有惊没有喜,反而让师烨裳发现她还派人跟着她。“如果连续两星期见不到你,我怕等你回来我都变干尸了。”她说得无比认真,师烨裳却不解风情地问她为什么会变干尸,“一星期用来害相思而死,一星期用来晾晒风干,等你回来,我不刚好变干尸么?”
师烨裳恍然大悟,点着头木木地哦了一声。可过了十几秒,她又紧紧地皱起眉头,仿佛有话要说。汪顾还以为她终于学会了如何抒发情感,于是双手托腮,孳孳地等着。谁知她想抒发情感不假,但并非汪顾期待的那种情感,甚至与汪顾所盼,有着你死我活的关系——“一,目前似乎还没有单纯因为思念致死的精神病例。二,如果不做特殊的脱水处理或存放在特定环境下,人体想要实现自然风干基本不可能。”
汪顾闻言,下巴一掉,回过神来后不知所措地干笑了一声,随即悻悻地端起碗来,边往嘴里扒饭边无奈地想:得,分别在即,这呆头鹅又变回去了。
变回去就变回去吧,相思病到她嘴里还成精神病了。
您是不想让我思念您就直说啊,干嘛还含沙射影地骂我呢?
难道骂了我我就能不想念您么?那您也把精神病患想得太不坚贞鸟……她这头想着想着就吃完了一碗饭,正打算起身再盛,就听见师烨裳用刚才对她传教布道的语气严肃地交代道:“一会儿洗澡时把指甲修修,留那么长干嘛?外面已经很多猫了,不缺你一个爱挠墙的。”
319 李子的妙用
一入夜,野猫就竞争上岗了,一只接一只此起彼伏地叫,简直要叫出一首欢乐颂来。雪也凑热闹,傍晚时刚消停一点,这会儿又洋洋洒洒地铺开。院子里石桌上的积雪受不住重压,哗啦掉下一角来,露出个崭新的断面。顶部的新雪松软,底部的陈雪结实,一阵雪停就生出一条雪痕,参差不齐的层层雪面形成一个逐渐向上的阶梯,突然几团雪球从树上跌落,直把阶梯砸成了雪窟窿,但鹅毛雪片飘得天幕尽白,很快就把窟窿眼儿给堵上了。
汪顾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师烨裳正站在窗前看雪,长发披散在背后,像是一扇惊人的黑色羽翼。入冬后她时常穿着汪妈妈送的一系列茸毛睡衣,从正面看又有些像只羸弱的小白熊。此时刚好是个路灯尽放的钟点,橘黄色的光直落到半薄不厚的积雪间,再透过玻璃反射到她身上,按理应该很有一番华丽的味道。可她站得笔直,双手还插在裤兜里,目光是顺着微微侧昂的脸庞斜睨向下的,这就反而透出了一股子傲慢又淡薄的清冷,好看是好看,可人气儿又显得不足了,只像一尊翡翠雕成的生动塑像,恰恰应了那句“美人不淫是泥美人,英雄不邪乃死英雄”的闲话,看得汪顾摩拳擦掌,仿佛窗边站的不是师烨裳,而是一座碉堡,她汪顾,便是舍身取义的董存瑞。
人们在意淫的时候总爱把对象设定得越离奇越好,气氛也是越诡异越妙,然而等真的进入了生活,同志们大抵还是喜欢又暖又柔的大活人,没几个是真喜欢抱着个牛鬼蛇神睡一辈子的——汪顾也不例外。于是她蹑步上前,展开双臂,“嗖”地一下从背后搂住师烨裳,卧室中随即响起一片明亮的笑声,以及几句冷淡的责备。
“三十岁的人了还玩这套把戏,你腻不腻?”
“不腻,玩儿到六十岁都不腻,要是八十岁咱还玩得起,那就争取玩儿到一百岁。”
“吓得我一身冷汗。”
“上床捂被子孵小鸡,立马就暖回来了。”汪顾说着,两臂一拧,将师烨裳的身子转了个朝向,连哄带推地攘着师烨裳往一旁的茶几而去,“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明天就要走了,我给你捏捏吧?可怜见的,就这病怏怏的小身板儿还要去出长差,要是半途生病了可怎么办呀?”
师烨裳虽然多病,但脖子胳膊腿都还算健康,偶尔害两天腰疼,那也是月经前兆。只是最近大概因为她太瘦了,体内脂肪含量不足,影响了内分泌和排卵,原本准准二十八天的月经周期先是延长为三十五天,后又拖成三十九天,入冬以后,更突变为四十七天,害得她成日担惊受怕,外套内袋里常备一片卫生巾,唯恐突然经血来潮,一不小心就血溅五步。“不用你捏。我也没那么脆弱。”师烨裳在几边停住脚步,回过身来,面对汪顾皱眉交代道:“我出差的事,你尽量不要对别人说。你想趁火打劫倒是可以,但我没兴趣应付其他人,到时损失自负,别说我不讲情面。”
汪顾抿唇,撇下嘴角,故作严肃地盯着师烨裳,点头,“这边的事你就放心吧,公事私事都有我。再说,你不冲别人开枪人家就该感恩戴德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向你宣战?不要命,还不要钱了?我好日子还多着呢,犯不着为了点儿钱去惹你。我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等着你回来,”她搂着师烨裳蛇一样上下左右的扭动,连人带声地变成了小媳妇样,“可你别让人家等太久啊,人家见不到你会想你的,想得狠了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师烨裳蹙起半边眉,嘴角凝露脸上结霜,显然是被汪顾摇晃得想咬人了——她的幽默细胞并非时刻都能分裂繁殖,大多数时候,她会像根坚毅直愣的木椽子,任你东南西北风,她自巍然不动。现在她倒是很不想动,可汪顾像是把她错误地当作了农夫果园,喝前使劲儿摇,摇得她眼前发黑,头晕想吐……她趁自己还有几分清醒,一段一段,颤颤巍巍地要求道:“放、放开、放开我,我要去洗澡……”倘若再任汪顾胡闹下去,今晚就什么都别干了,赶紧找个由头溜掉才是正理。
汪顾知道师烨裳有个睡前洗澡的偏执习惯,眼下师烨裳要去洗澡,便意味着胜利在望了,她顿时高兴地放开师烨裳,颠儿颠儿跑到衣柜前,拉开门,不用找,伸手就掏出一身整齐叠放的睡衣递给师烨裳,“去吧,把浴霸都打开,水温调高点儿,别着凉。”
捧着睡衣,师烨裳一边往前走,一边盯着手上东西。心里犯嘀咕,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具体少了啥,她也不清楚,只得在脑中快速演示了一遍出浴后穿衣的顺序,这才想起少的是……“汪顾,没拿内裤。”她在卧室门边停下,转头望着汪顾道。在家,内衣可以不穿,可光腿穿条茸毛睡裤的感觉,不用别人提醒她也知道决不是个“痒”字可以形容的。
汪顾嘿嘿坏笑,两步欺到她身后,在她耳边温吞吞地说:“穿了还得脱,多麻烦呢?”
闻言,师烨裳的脸“噌”地红透,为了不让汪顾发现,她迅速打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低眉颔首地摸着习惯路线前进,却由于遗忘自己步子太大,险些要撞上房门对面的墙壁。汪顾在后面看着,简直恨不能将她就地按倒,奈何时机未到,她——听见浴室关门的声音,她羚羊似地蹦跳出来,穿过客厅,拉开大门,顶着寒风窜上二楼,笑得跟个肉包子似地朝汪家二老和师家二狗道过晚安,她又甩着一头新剪的漂亮短发蹦跳下来,嘁哩喀喳关门闭户拉窗帘。
“打完收工。”她满意地检查完门窗,拍手,叉腰,露齿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然后,她转过身,让视线飘荡在一个一百五十立方左右的三维空间里,笑容慢慢化作狰狞的奸笑,贼眉鼠目地好像在寻找什么,又明知找不到也没关系。浴室中哗啦啦的水声停下,汪顾隔着门也听见了里面亦步亦趋的动静,接踵而来的,果然是师烨裳被热水烫到的抽气声——皮太薄,四十二度的水都能将她烫一哆嗦,但她必须捱过这么会儿烫才能保证不感冒,所以大家都习惯了,也忍心让她挨烫了,不再像刚开始似的纵容她三十三度下水,四十八度出水,一下水就感冒,一出水就发烧……汪顾想着想着,不由有些心猿意马,可她正准备实施的计划,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活计。
目光在室内来回扫荡到第五遍,她好像终于发现宝物似地瞪起眼。顺她视线去看,就见茶几上摆着的一个果盘,内里金字塔般摞着苹果山竹柿子黑布朗等好几种水果,她脑中就像长了一瓶白兰氏鸡精,灯泡“叮”一声亮起,有了!
汪顾在茶几前兜一圈,伸手抄过两个摆在面上的黑皮大李子,咬着唇憋着笑抬脚就往浴室走。
到了门前,她刹住步子,用不高不低的声音依依呀呀地自言自语:“诶?这臭李子怎么没洗?”停了一会儿,她又说,“算了算了,不洗也吃不死人……”她忍住笑意只等浴室里的人扬声阻止。而浴室里的人并没让她失望,果然就隔着木门,伴着哗哗水声出言教训,“黑李上农药最多,不洗毒死你。”
“可是我现在就想吃啊!”汪顾故意弄出个着急跺脚的声音,口吻更是亟不可待,“院子里冷,我不去,爸妈抱着狗在房间里看电视,我去敲门肯定又没人搭理。”汪家每层楼的格局都是两房一厅一卫零厨房。汪顾说这番话不外是个“你占着浴室,我想洗都不行”的意思,至于言外之意嘛……
嗯?谁说她想骗师烨裳开门来着?
去去去,小破孩子哪儿来的哪儿去,甭跟着瞎胡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她汪顾身正影直,哪儿能被冤枉成“骗”呢?明明是“哄”嘛!
“门没锁,我就不给你开了。自己动手吧。”
汪顾捂嘴窃喜,却还得假装,假装成很不情愿洗李子的模样推开浴室木门,进去,关上,站定,边在洗手池前洗李子,边隔着满室氤氲水雾对师烨裳说:“这两个现在吃刚刚好,再过几天熟透就光剩下甜味了。”认认真真洗完,她还不死心地对着屋顶浴霸打量这两个差点儿被她搓掉一层皮的可怜李子,“嗯,洗干净了,”捏着李子走到浴缸边,她献宝似地把李子送到师烨裳面前,“喏,检查检查……你怎么还泡着呐?不如我帮你洗吧,你瞧我李子洗得多干净。”
师烨裳原本平仰着身子靠坐在一池清水中闭目养神,这会儿听汪顾的话越说越不上道了,一时也明白过事儿来。警惕地睁开眼,她冷脸瞪着汪顾道:“吃你的李子去吧,我自己能洗。”汪顾闻言不语,只笑眯眯地把个黑布朗往她唇间送。她前后左右都是水,躲闪不能之下唯有张嘴叼住那颗半软不硬的果子,却不敢咬,生怕一咬果子就要掉下来——她懒得抬手去接。
汪顾一计得逞又生一计,眼见师烨裳步步入瓮,她便心无旁骛地理直气壮起来。嘿嘿奸笑着坐到浴缸边,她两口吃光属于自己的李子,吐掉核,左手打开热水龙头,右手从一旁的容器中按出两抹沐浴露,趁师烨裳反抗不及的当口动作飞快地将沐浴露全涂到了师烨裳肩上,继而就用十分不舍的语气叹道:“你明天就走了,我想帮你洗个澡而已,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吧?”
师烨裳又不是傻子,嘴上说不得,心里其实已经把汪顾骂了个狗血淋头:死急色鬼,你也用得着这么分秒必争?!我是明天下午的飞机,整一夜时间还不够你折腾的?!洗个澡都不得清净,今晚累死你算了!
320 蹊径
汪顾说是要帮师烨裳洗澡,其实也真是要帮师烨裳洗澡。那一池清水足以证明师烨裳的动作到底磨蹭到什么程度,若她放任自流,只怕师烨裳泡着泡着便又要在浴缸里睡死过去。
“你专心吃水果,我来就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帮你洗澡了,我门儿清。”汪顾在师烨裳肩头慢慢揉开奶油状的沐浴乳,动作还算规矩,但手心和指尖不停抚过师烨裳肩上绸缎般细腻的皮肤,她那胸腔里就像养了只大尾巴的波斯猫,手一动,猫就翘起尾巴撒欢,茸毛若有若无地挠搔她的右心室,好像连那方地界包裹着的血液都能感受到酥痒。“我啊,不知道你去哪儿出差,可要是祈祷有用,我现在就开始求上帝佛祖以及老天爷派你去热带。听说现在好些个地方还有三十度呢……得,你还是去亚热带吧,三十度又该中暑了。”
师烨裳还叼着李子,却由于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今晚不让汪顾好过,脸色是缓和多了。此时她听着汪顾这些废话,倒也不厌烦,只是总张着嘴就怕口水要从嘴角漏出来,于是草草应了一声,忽地一抬下巴,仰面朝天,让小半个李子掉进唇间,咔嚓一口咬掉能咬到的部分,然后就顶着那李子不言语,实则是要求汪顾帮她把李子拿开,省得她再被李子占着嘴。
汪顾与个妖怪相处一年,如今虽还没练出茅山道士的本领,但俨然修成个半仙了。看看自己满是泡沫的双手,她很无奈地告诉师烨裳,“我手上都是泡泡,一摸李子就不能吃了。”可师烨裳才不可惜一个李子,尤其还只是半个李子,所以继续保持着仰头的姿势,静默地发出抗议。汪顾心知她这是又要犯浑,唯有尝试着再劝两句,“乖,你再张个嘴就都吃下去了,花青素能抗疲劳,你也不希望明天去接机的人看见你挂着两个黑眼圈不是?听话啊,张嘴。”她是这般技艺高超地劝着,若搭上个常人,不感激涕零落花流水也至少丢盔弃甲举手投降了。
坏就坏在师烨裳打小就是这么被师宇翰哄大的,后来历任情人也都是个中高手高手高高手,这一席话落到她耳朵里,简直没有被区别对待的必要,故而她只昂着个脑袋,死了一般地枕在皮垫上,甚至作势屏息阖眼,闭塞视听,幸亏汪顾早有所料,一瞧那脸不为所动的表情就晓得该怎么办了,随即起身伏下,张开嘴,咬住那颗被师烨裳嫌弃的李子,就着师烨裳的唇,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地将它吃到底,四页薄唇在意料中相遇,中间隔着颗坚硬的果核也不妨碍两人交流感情——主要是交流一下果核应该放谁嘴里。
根据往常经验,师烨裳这号自私鬼肯定希望把果核捅进汪顾嘴里,而汪顾素来对师烨裳体贴疼爱自然也乐意让果核待在自己这边,按说这不就达成一致了?根本没什么可商量的。
只无奈师烨裳今晚被个倒霉李子逼出了比自私更丑恶的人性阴暗面,促狭,汪顾越要舍己为人,师烨裳就越不让她得逞,两人的舌尖就一个果核展开拉锯,你来我往地纠缠在彼此牙关间,一时间斗得难分难解,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汪顾,说实在的,也是个缺心眼儿。师烨裳爱玩,她就陪着玩,全然忘记了还有正经事要办。浴室里四盏全开的浴霸大灯泡炙烤着她的头顶后背,昭昭然激出一身热汗,且她那姿势远不如师烨裳的舒坦省力,坚持了大概三分多钟,她便觉出腰酸背疼的前兆,心知再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必须开动脑筋另辟蹊径、蹊、径、蹊……径……蹊也是小道,径也是小道,两个“小道”放在一起,令人想到的就是一条小小的通道,当然,也是一条伟大的通道,生命从那儿开始,也从那儿出生,只不过师烨裳的那儿小得实在是过了分,汪顾在联想到生命诞生时,不由就要想到一尸两命这个词——幸好你是LES啊,不然你英年早逝的理由又多一个,难产……汪顾想到这儿,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涌起了一种隐秘的情愫。
她自问不是那种单纯迷恋肉体的人,可到了眼前,她又不得不承认师烨裳的身体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她一面不忍想象师烨裳会承受生育之苦,一面却忍不住对那通往生命的路径心驰神往。她恍惚地意淫着师烨裳怀孕的样子,手顺着心之所向拂过空气,凭着木感,来到一片平静水面的上方,唇舌依旧与师烨裳争那果核,手也毫不迟疑地沉进水中。
师烨裳在浴缸里,为防自己淹死,习惯于采取一腿支立撑地,一腿平放游弋的坐姿。这种坐姿的好处显而易见,TXT之·梦,坏处亦不可避免。支着的那条腿,膝盖会露水面,几分钟不换腿,膝盖就要发冷发僵。她常在浴缸里睡着,一辈子吃多了这种苦头,醒着时就不免要勤快地换腿捂膝,跟汪顾争果核并不妨碍她办正事,于是她放平支着的左腿,打算支起右腿……嗯?什么东西挡着我?蛇?捞出来煲汤。
汪顾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师烨裳丢土锅里跟沙参玉竹一起煲了,她只不乐意师烨裳抬起右腿挡她去路——浴缸是右裙边的,也就是说她的手必须由师烨裳的右侧入水。刚才师烨裳的坐姿非常适合她撒欢,可一旦师烨裳换支右腿,她的姿势就不可谓不艰难了。
为防后患,汪顾果断地沉下肘臂,镇压住师烨裳抬腿的趋势,牙关也趁势一合,咬住果核就把它从两舌的斗争中解脱出来。果核两端很是锋利,她怕含着一会儿再不小心扎到师烨裳,于是呸一声吐掉,指尖趁虚抵到小道的起始点,亦步亦趋地作势要钻,同时还故意板着个脸调侃师烨裳道:“你可真是一心不能二用啊,吻了这么长时间这儿都没反应。它该不会是停工太久,要闹辞职吧?”
师烨裳不晓得汪顾的手是什么时候“到位”的,事态出乎意料,心里就难免发虚,连带的脸也烧红,腿也发软,在汪顾的注视下,她居然史无前例地结巴了,“什、什么?谁、谁要闹辞职?”
汪顾发起春来只一味地觉得师烨裳迷人,可具体哪里迷人,她也说不清楚。
指尖不受控地在一处温软的地域徘徊,她真想咬牙就进,但眼看着师烨裳紧张却无措的样子,她又无论如何都恨不下心来——几乎每次都这样。即便她明知道师烨裳并非没有反应,只是那小道实在太小,里面就算下起雨来,积水也一滴不会外流……汪顾想通之后,更不忍心了。然而这回不是不忍心别的,而是不忍心让师烨裳等。“我进去游说一圈就没人辞职了,疼就告诉我。”说着,她开始将指尖缓慢而稳健地推进向内:在即将突破那个尤其紧窒的关卡时,她和师烨裳都屏住了呼吸;在经过那个关卡时,她和师烨裳的喉间都咳似地发出一声闷吟;在突破那个关卡之后,她看着师烨裳,长驱直入,一触到底,师烨裳看着她,慢慢吐出胸腔中含着的淤闷,直到她顶在深处不再动作时,师烨裳才放心地匆匆吸进几口氧气,她们彼此都知道,接下来,师烨裳要想整口地换气,可不是分分钟都能做到的事了。
“师烨裳,你紧……张?”汪顾试探性地问着,指尖也试探地顶动几下,结果发现仍旧是举步维艰,甚至相比刚进来时亦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不是我又太心急,弄疼你了?”
师烨裳尴尬地笑笑,有些觉得自己愧对汪顾那张写满了忧心忡忡四个大字的脸,“我从十六岁以来,除了去年生病,还没试过禁欲这么长时间,效果大概是会明显一点的,不过应该还到不了成就斐然的地步。”当然,对于这方面的成就,消瘦也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但汪顾不提,她才不会自觉提醒,何况身体紧绷得让恋人进得去出不来也绝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说是成就,无非自嘲罢了。
汪顾听完她的解释,了然地哦了一声,眼里突然贼光一亮,指尖猛挑起一阵疾风暴雨般的涌动,师烨裳始料未及,簌然收紧牙关,却仍是禁不住地闷哼出声,几十个来回过后,她看汪顾的眼神都散了,唇间的气息也仿佛破碎成大小不一的春日柳絮,汪顾左手撑着池沿靠近她,两人唇瓣间只隔着约莫一个粉笔头的距离,偏偏就是不吻到一起去。
“你说你是何苦呢?做爱关爱的事,又不关身材的事,你就非把人家卷进来混为一谈,一谈就四个多月,得吧,现在里面比单行道还窄了,真是蹊径啊,蹊径。”汪顾手上不停,心中暗爽,嘴上却不肯轻饶师烨裳——趁着师烨裳理智被欲望压制的良机,她一定要把自己这四个月来受的委屈通通讨回来。
师烨裳承受不住地仰头向后,抗住一阵剧烈的颤抖,随即听若不闻地阖起了眼,“要么住嘴,要么——”汪顾迅速接茬,“要么住手。”
水波一圈一圈,绕着汪顾直插在水里的手臂晕开。浴室里除了水声就是水声。
321 谁给谁的回答
一场交欢结束,师烨裳死了似地闭着眼睛瘫在浴缸里装浮尸。汪顾坏心眼地在她鼻尖亲一下,硬是把她痒痒得不得不抬起手来挠一挠,“别闹。”汪顾知道师烨裳的身体里几乎没有体力这种东西,一度春风之后必然要假死片刻才能缓过劲儿来,此时要让她自己把澡洗完已是不可能的,恰巧汪顾很乐意代劳,于是就拿起浴棉,意思意思地在师烨裳身上擦一个遍,之后放掉浴缸里的泡泡水,拿起莲蓬头将泡泡冲掉,就算完事。
师烨裳对自己的身体卫生十分介意,所以相当不满于汪顾的潦草。在汪顾转身去拿浴巾时,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般抬起眼皮,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发表检查总结道:“肥皂都没抹匀也叫洗澡?”
汪顾拿着条白色的大浴巾折回,站在浴缸边笑眯眯地看她,“你干净着呢,用不着拿钢刷刷。你看看你的手臂,我刚用点儿力气它就红了,我说你怎么每次洗完澡出来都像个大虾,原来不是热水烫的,是你自己搓的。”
对汪顾来说,师烨裳确实像块内酯豆腐,滑溜溜水嫩嫩的,筷子一夹就要散,更别说拿块浴棉在她身上使劲儿搓。更何况师烨裳也是真的干净,大概因为平时洗得太勤,她身上连死皮都没有,整个浴缸里,拨开雪白的泡泡就能看见清澈见底的温水,全无动粗的必要。
可对师烨裳来说,自己这副皮囊随时都处于肮脏的环境里,若是不好好清理,她会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爬满了细菌——这种想法直接造成她在洗澡时就像跟自己有着深仇大恨,浴球浴花都解不了她的忧愁,唯有低密度型的浴棉才能令她在疼痛中产生被净化的感觉,这与她习惯使用中毛的牙刷是一个道理,只要还能承受,她就绝不苟且自己。
“来,先把脸擦擦。”汪顾把浴巾叠成个大方块,说是要擦脸,其实只是把浴巾虚虚地往师烨裳脸上按一按。师烨裳在一阵黑暗过后仍旧睁着眼睛看着她,这令汪顾很开心,感觉自己受到了更高程度的重视。“好啦,真听话。”汪顾给师烨裳擦完脸,习惯性地想让师烨裳站起来,可视线所及是一个让人不由要联想到“古道西风瘦马”的身体,它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超乎寻常的力量,眼下师烨裳想起来,她也不让了,“躺着躺着,没你事儿,你继续装死吧。我给你盖裹尸布。”她抬手按住师烨裳的肩膀,在师烨裳眨巴着眼睛依言瘫痪的同时,她抖开浴巾,当真像盖尸体一样将浴巾覆到师烨裳身上,然后她调整站姿,弯下腰,在师烨裳充满惊诧的一个“诶”声中轻而易举地将师烨裳拦腰抱起,甚至还饶有闲心地打趣道:“你慢慢长胖,今后我每天都抱抱你,全当练臂力。以前有个出名的大力士叫什么来着?唉,甭管叫什么,反正人家练臂力就是,养一只小猪……哎呀!”
师烨裳收回刚爆过某人栗子的拳头,在某人怀里安心地阖起眼,“再变着法子骂我呀。”
汪顾最受不了那个从师烨裳嘴里吐出的“呀”字,就算脑门挨打也一定要哈哈大笑才能不被憋疯,之…梦…整…理,可她深知自己这一笑必然没完没了,臂力又实在有限,于是干脆一边抱着师烨裳往门外走,一边疯了似地前仰后合全身乱颤。
笑声一路从浴室洒进卧室,师烨裳脑袋里突突外冒的众多不解也洒了一路,她完全想不通,自己刚才是打了又骂了汪顾,可汪顾怎么反倒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笑得嘴都何不拢。脑壳被打坏了?不至于吧?她刚才也没舍得用力啊,手都不疼,脑袋就更不会疼了。
“师、师、师、师、师烨裳,你、你、哈哈哈……你这娃儿太逗了。”汪顾把师烨裳放进床间,顺水推舟地倾身压上,师烨裳被她的不断迫近的笑声震得耳膜都疼了,却也没有偏头避过,只是在汪顾的肚子下挪了挪胯骨——她自认为胯骨锋利,怕把汪顾硌疼。可汪顾一味狂笑,哪里能领会她的体贴,这会儿都干脆笑得完全趴她身上去了,“哈哈哈哈,你再‘呀’一个,再‘呀’一个,求求你嘛。”
师烨裳更加不解,“压一个?明明是你压着我啊,要么你放开,我压压你?”
汪顾闻言,笑得更是几近癫狂,“想、想、想啥呐?你、你、你、你满肚子坏水,被你压我、我还活不活了?”
“那你刚又说让我压一个。”师烨裳鼓起腮帮子,脑子彻底堵住了。
“嗨!”汪顾因为察觉肚子疼脸疼,连手都有些发软了,为防误事,此时便刻意收拢笑意,认认真真地与师烨裳掰扯个“呀”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你说一个口一个牙的那个呀字时很可爱,像个小孩子,不是说你压我我压你的压,”汪顾一肘支起上半身,一手又去捏师烨裳的鼻子,“现在严打,不许不和谐。再说了,就你这小鸡子儿的德行,还想压我?”
师烨裳不服气,可不服气也没办法,她刚竖起半边眉毛打算反压回去,要动的那边手就被汪顾握住了,非但握住,而且是紧紧握住,从手背到手肘都像黏在床单上一样,丝毫动弹不得,“你放开,我让你见识见识我能不能压你!”她边说边挣扎,奈何汪顾寸步不让,不仅不让,还得寸进尺地一把抽掉了覆在她身上的浴巾,继而拉过被子将两人罩了个严实。
“成成成,别挣了,让你压,让你压,”汪顾肘撑床垫,举起双手作投向状,“这要不让你压,今晚估计你能杀了我。”
师烨裳就势一咕噜推开汪顾,摇摇晃晃地跪坐起来,随即半趴在汪顾身上,凶神恶煞地松解汪顾腰间的浴袍系带,没几秒钟就在被窝里将汪顾扒了个精光,“你别动,”她指着汪顾的鼻子,脸上严肃得不像要压汪顾,而像要杀汪顾,“否则后果自负。”
汪顾怕怕地摇头,“我不动,我不动……”
师烨裳就此松懈了表情,犹犹豫豫地倾下身子要吻她,但就在师烨裳将身子倾成四十五度角,再也控制不住平衡地向前倾倒时,汪顾猛然张开双臂,顺着师烨裳的来势抱住她,一个翻身便又将她按回身下。这回她可不打算给师烨裳说话的机会了,师烨裳刚不是要吻她?那好,就让她来继续师烨裳未完成的事业吧。
“唔——”师烨裳猛推汪顾,汪顾不动。
“唔……”师烨裳轻推汪顾,汪顾巍然不动。
“……”师烨裳两手一摊,不推汪顾,汪顾仍旧石化一般一动不动。
四片薄唇像被520黏住一样牢牢地印在一起,汪顾不动归不动,但脑门子上已然急出了一层热汗——师烨裳牙关紧锁不张嘴!要是光舔门牙玩……虽然很滑,可到底还算不算接吻呢?“喂喂喂,”汪顾边擦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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