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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嫁到gl-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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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是贫寒之家,也可以同富人一样干净,甚至比富人更干净。
    身为闲不住的人,童宣才不会让一看就有洁癖的四小姐有染上一丝尘埃呢。
    本来一直担心着,林家老爷得罪了秦王,被杀了合家上下不说,还要罪及远嫁的女儿,不几日便要到青月城拿人,一路追查到山河村来,但半个月过去,并未听到一丝风吹草动,反而是新君登基大赦天下的告示贴的满大街都是。
    大照明年便是弘光元年了。
    景元小鲜肉pk秦王大叔,景元卒,大叔胜。
    景元早已不知埋骨何方了吧?
    但这些都跟我等平头百姓无关呀。
    童宣走在青月城熙攘的人群里想道。
    今天三分明月楼开始开门营业,童宣签了到,领了开门利市的糖果,放在怀里装好,这糖果是酒楼大师傅亲手做的,街上的糖果铺是买不到的,童宣要带回去给四小姐、大小姐她们尝尝。
    开工第一件事当然是大扫除,童宣是个实诚孩子,有多少力气用多少力气,从不藏着掖着,别的伙计都晃晃悠悠,她手上动作却如风驰电掣般,且不失仔细,楼上楼下到处都洒下她的秀气的身影。
    老板娘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越掬越深,放工的时候又塞了一袋糖果给童宣,“大师傅发的糖果别人都剥了吃,就你宝贝地放在怀里,不是要带回去给媳妇吃吧?”
    童宣小脸立时红尽。
    老板娘一脸“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的笑容,打趣道,“瞧瞧,羞成这样,还真娶了媳妇不成?”说毕拿帕子掩嘴笑的花枝乱颤,“上个月西华巷一位官家公子娶亲,啧啧那排场,我捧杯茶倚在窗前看,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马上的新郎眼熟,后来一拍大腿,这不是我店里的小伙计童宣吗?”
    “……你一定看错了……”
    那怎么可能是我,嘤嘤嘤。
    “我知道不是你,但长的真叫一个像啊,你是没看到。”
    没看到,没看到,我真的没看到。
    童宣好想捂脸。
    “呃,从明天开始就正常营业了是不是?”
    童宣转移话题。
    “对,”说起生意,老板娘瞬间挂上严肃脸,“咱们三分明月楼从明天开始正常营业,早上记得准时来上工。”
    童宣抓抓头,“老板娘,我有事跟你说。”
    正常营业的话,按店里的规矩,早上九点就要赶到酒楼,晚上十二点放工,四小姐饮食起居谁来照顾?雪辽太小,还不知事,重玲粗手粗脚,又不能放心。
    老板娘看着童宣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是不是你家那个姐儿毛病又犯了?”
    童宣忙不迭地点头。
    “哎呀,这可有点让我做难”老板娘蹙起眉头,沉吟片刻道,“要不这样吧,咱们酒楼一般都是中午才开始上客,你就每天照顾姐儿吃完午饭再来上工,但是晚上必须最后一个走,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样的话,每天可以照顾四小姐吃两顿饭,晚饭就让重玲做些粗茶淡饭凑和着,放工回去再做些宵夜把营养补回来就是了。
    童宣盘算定了,“如此甚好,多谢老板娘。”
    老板娘一笑,“不用谢,好好做事,做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断然不会亏待了你。”

  ☆、第4章 朕……知道了

童宣回到家,将开门利市的糖果分做两份,一份送去堂屋给莲净,另一份拿回东厢给四小姐。
    四小姐拥被坐在床头,悠远的目光不知飘落到时空哪个角落,正怔怔发呆。
    童宣搬个小凳子在四小姐面前坐下来,将盛糖的袋子放在膝上,剥了一颗放进四小姐嘴里。
    当甜味在味蕾上蔓延开来,四小姐不知穿越到何处的目光终于打道回府,落在童宣绽放着两只梨涡的小脸上。
    童宣剥了一颗放进自己嘴里,对着四小姐傻笑,一幅甜傻了的样子。
    雪辽和重玲正在码头上卖牛杂汤。
    码头恢复繁忙之后牛杂汤的生意就重新开张了,只不过交给了重玲,童宣只是得闲才去看看,多半时间都在家服侍四小姐和大小姐。
    大铁锅里的骨头汤以及汤中的中药包都是童宣配好的,客人来吃牛杂汤,重玲只需将洗好的牛杂切一下放进小竹篓,浸入汤锅里烫熟,倒入陶碗,再浇上适量骨头汤即可,此一制作牛杂汤的过程跟现代的麻辣烫做法极为相似,只要汤和调味配好,能吃点苦的人都可以操作。
    重玲一直是个任劳任怨的人,秋收之后田里没什么农活,她也乐得有件事做,小雪辽很懂事,虽然没人使唤,小孩子家自己就知道去打下手,洗洗碗擦擦桌子什么的。
    童宣泡了杯茶放在床头柜上给四小姐去甜腻,便到码头上看看。
    码头上卖牛杂汤的已有三家了。
    山脚村的牛杂以往都是倒进河里扔掉的,自从童宣在码头卖起牛杂汤后山脚村的人才知道倒进河里的不是牛杂而是大把大把的铜钱,于是很快有人效仿着也支起大锅卖起了牛杂汤。
    小本生意很容易被复制,对此童宣早有心理准备,加之牛杂汤的做法她自己也是前世旅游时跟别人学的,因此路过山脚村的牛杂汤摊位时,心态极为平和,摊主跟她打招呼,她都笑呵呵地回应,笑的那么自然,倒令山脚村的摊主不好意思了。
    生意最好的始终都是童宣家的牛杂汤。
    童宣笑到自家摊位前,小脸便变的严肃,领先的优势一定要保持下去,嗯!
    “宣哥儿来了?”
    雨棚里几个常客认出了童宣。
    “是啊,酒楼放工了,来看看。”
    童宣一边说一边将从家里带来的食材放到雨棚前的小推车里。
    新来几个客人,“宣哥儿在呢,来几碗牛杂汤,再给兄弟几个整几个下酒菜。”
    带食材来就为这个。都是自家地里产的,晒干保存,腌制保存,地窖保存,大部分都保存了下来。只因大小姐有令,“咱家的两亩地种出来的庄稼瓜菜都留自家吃,不好的、放不下的才准拿出去卖或者换一些家里没有的食材回来。”童宣带来的这些属于放不下的。
    “好勒”,童宣卷起袖子,洗刷刷洗刷刷,chopchopchop,几个热腾腾的下酒菜便端上了桌,“来了,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几位大哥吃着喝着!”
    客人们直乐,“哈哈,这宣哥儿!手艺好,嘴还甜。”
    待吃上了菜便都不说话了,菜的味道太好!顾不上说话!
    除了自己亲自做菜这个别人学不去的优势外,还要再行加持别的优势才能稳操胜券。
    回家的路上,童宣琢磨着。
    她要回去给四小姐和大小姐做晚饭了。
    做好晚饭分盛两份,先给大小姐送去一份,四小姐这边照例还是亲自喂食。
    看到床头柜上的茶杯空了,童宣很放心,吃完糖后如果不解去甜腻,很容易影响正餐的胃口,四小姐喝了茶,那么胃口便不会受影响。
    果然,四小姐又吃的见了底儿。
    童宣开心地笑起来,“今天去上工,看到街上的告示,新君登基改明年为弘光元年,大赦天下,过去的都过去了,人活着应该向前看才是。”
    她本意是为安慰四小姐,不想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小童……小——童……”
    这天半夜,四小姐第一次开口说话,并且叫了童宣的名字。
    童宣不但笑不出来反而手足无措地哭了起来,四小姐本已结痂的伤口不知为何迸裂了,胸口的血按都按不住,还是往外流,每天给四小姐吃的东西都很小心的,没理由会这样。
    “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没良心的……”
    意识到伤口迸裂是因情绪而起并非饮食出了问题,童宣气的骂起四小姐来,伤口痛了还知道叫我,你干嘛叫我,有本事你就闷着头活生生把自己气死啊,叫我干嘛!
    骂是骂,一想到周瑜就是受了箭伤后被诸葛亮气的箭疮迸裂而死,童宣又后怕的不行,将怀里人宝贝地抱紧了。
    伤口的血最终止住的时候,四小姐的面孔已苍白无一丝血色,额头的汗水和眼角的泪水混在一起,沾了几缕凌乱的墨发贴在脸上,童宣伸手轻轻地理到一边,心脏缩的紧紧的,泪水却似拧开的水龙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不论怎么样,活下去才最重要啊,傻瓜!”
    死了就什么希望都没了,你是有多笨才不懂。
    四小姐缓缓抬手,拭去童宣脸上的泪珠,“朕……知道了。”
    真知道就好。以后别这么傻了。
    童宣给四小姐清洗了伤口,上药包扎好,却不放心四小姐一个人睡,让四小姐半躺在自己怀里,就这样抱着睡去。
    第二天早上,童宣将熟睡中的四小姐轻轻放到枕上盖好被子,收拾了一下昨晚换下来的血衣,洗干净了晒在院中绳上,开始给一家人做早饭。
    雪辽现在是一个人住在东厢一间房中——自从一天跟童宣说“姑爷,雪辽想搬到别的屋里住,跟你和小姐住一起不方便……”童宣便一边吐血一边收拾了一间放杂物的房间给她搬去住了。每天晚上想这么多还怎么睡觉。还是让人家小萝莉安心地睡上踏实觉比较好。
    重玲和莲净住在正房,莲净睡在里间,重玲睡在外间。
    童宣起床后不久,重玲和雪辽也起了,到庖房给童宣搭把手,重玲烧锅,雪辽帮着把碗筷摆到案桌上,早饭做好后,重玲端一份给莲净,就和雪辽在庖房吃,童宣则照例去给四小姐喂食。
    擦脸,擦手,漱口,喂食,再漱口。
    都和以前一样,就是童宣的脸上不怎么笑。
    四小姐用目光捉住童宣的视线,怎么了小童?面上难得地露出关切的表情。
    童宣扭捏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道,“昨天晚上我、我对你发脾气了,你、你别生气。”
    四小姐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童宣的鼻子。
    呃,被当小孩子调戏了……
    但是为什么一点不生气……还、还有淡淡地喜悦……
    午饭之后,童宣便要去酒楼上工了,临行对四小姐道,“今天起晚饭改由重玲做,你随便吃点,等我回来再给你做宵夜吃。”
    四小姐道,“不防,你且去忙。”
    声音真好听……
    有些女孩子,看着像幅画,气质也有那么好,但一开口便一切都崩坏了,四小姐不是喔。
    童宣偷偷地乐。也不知道为啥乐,就是抑制不住地开心。好像四小姐真是自己的媳妇,又发现了媳妇一项优点似的。
    跟四小姐道别之后,童宣便出门了。
    并不是直接赶去城里,而是先去了同村的水生家,让水生媳妇去码头上给重玲搭把手。
    牛杂汤所用的牛杂都是水生帮忙送来的,给脚费也不要,光说谢太苍白了,童宣便想通过水生媳妇把该给的钱给人家。
    水生家兄弟多,爹娘的地兄弟几个一分就少的可怜了,都是靠水生拉牛肉维生,水生媳妇先前在家带孩子,如今二宝也能满地跑了,可以脱手了,看童宣在码头上卖牛杂汤,早就有点心动,见童宣来请她帮忙,便满脸带笑地答应了。
    另一边,童宣早就跟重玲打过招呼了,水生媳妇过去后,每天的营利对半分,一家一半,一来是为了谢水生,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家里有两个让人不能放心的人,好让水生媳妇盯着摊,重玲能得以抽身回家给大小姐和四小姐做做晚饭什么的。
    雪辽是个女孩子,码头工人虽然大多数都是良民,但喝醉了动手动脚也是会有的,童宣想着等水生媳妇上手后,就让小萝莉回家来,专职侍候两位小姐。
    赶到三分明月楼的时候,正逢上客高峰,厅堂和东西廊都坐满了客人。
    “童宣你可来了”老板娘一把将小伙计拉进庖房,“赶紧的,有两桌都等急了。”
    庖房一共八名案上,按理只少童宣一个影响不大,但事实是少了这个人,整个庖房像少条胳膊似的,运转起来就是流畅不起来,等童宣就位后,卷起袖子,洗刷刷洗刷刷,chopchopchop,庖房顿时如添双翼。
    你道今天客人为何这般多?
    原来老板娘从临江鲜饭庄挖来一位大名鼎鼎的响堂,头天开张,除了三分明月楼的老主顾们,这位响堂的粉丝食客也争相赶来捧场。

  ☆、第5章 就是一个擀面杖

在青月城,自古有“响堂的腔,大师傅的汤”之说,响堂的服务甚至比灶上掌勺大师傅的手艺对酒楼生意影响更大。
    技术娴熟的响堂,报菜时,有如梨园名角,押韵合辙,声声悦耳,引得食客尚未就餐便已兴致高昂,上菜时,左手能担菜三到五碗,右臂从肩到手能担叠二十余碗,而且绝不会有这碗的汤碰到另一碗的水的情况发生,并符合各桌客人索需,一样不差,令人拍案叫绝。
    老板娘挖来的明星响堂赵至峰,其绝活远不止于此两项,整个堂内和东西廊,因为有了赵至峰,气氛较以往明显热烈许多,客人的打赏也水涨船高。
    在三分明月楼,客人的赏钱统一放在一个钱箱里,待打佯后,由全体伙计均分。
    所以,每当响堂喊道“某某桌打赏多少钱”时,堂上和柜上都要齐声谢赏,当赏银超过五两银子时,不仅外柜、柜上、堂上,便连庖房的灶上、案上、水台等都要同声谢赏,但很少有客人出手这般阔绰,通常赏钱都在一两以下,所以庖房的伙计基本上没有谢赏的机会。
    而这一日,因为响堂赵至峰的缘故,有客人一下子打赏了十两银子。
    老板娘捏着一方帕子穿花拂柳而来,“谢赏时声音第一要齐,第二要响,第三要干净利落,还没来得及喊的就别喊了,别在后面给我拖泥带水,可听明白了?”
    十两银子呀,可以分到不少呢,
    最重要的,这是赏钱,代表客人的认同。
    众人一起道,“明白了!”
    待赵响堂报赏的声音响起后,所有伙计众口一声“谢赏!”,响彻了三分明月楼。
    完美。
    老板娘满意地甩着帕子风情万种而去。
    这天分赏钱的时候,童宣分到了一百多文钱。
    因为是学徒工,还没有出师,每天的工钱只有三文钱。
    但是赏钱领到了一百多文。
    都是托响堂赵至峰的福。
    童宣将赏钱宝贝地放在袖子里,回家的路上,两只小手背在身后,心里拨着小算盘,虽然现在卖牛杂汤比做学徒工挣的多,但是将来出师了,那就不一样了,尤其大师傅说我有做响堂的天份,一堂二柜三灶上,响堂的工钱可是比帐房先生和大师傅都高呢,而且还有粉丝追捧,有朝一日我成了赵师傅一样的明星响堂……
    光是想想,两朵梨涡就跳到了白嫩的小脸上,一路绽放。
    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检查四小姐的伤口。
    四小姐目光来回拂着童宣的脸颊,“何事这般开心?”
    童宣兴致勃勃地数芝麻倒谷子,领到了一百多文赏钱,将来要做响堂,什么的,一一说与四小姐。
    四小姐凝目聆听,听完脸上缓缓展开一个“的确是件开心的事、我也替你开心呢”的笑容。
    童宣替四小姐换了药,“我去给你做夜宵。”
    没等四小姐回应便去了庖房,将三个鸡蛋打到面粉里,揉成面团,取下挂在墙上的擀面杖,做手擀面。
    两手握着长约六十公分直径约八公分的原木色擀面杖,有那么一瞬,童宣想到了刚穿越来没几分钟便死给自己看的便宜师父,丢下一句“徒儿,如今本门就只剩你和为师两人了”,就被漫天的雷电天诛了——雷电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专往师傅身上霹,却对两步之外的自己视若无睹,师父一定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大坏事才会遭到天谴的吧?认识到这个令人忧伤的事实后,童宣就用这根擀面杖撅着小包袱下山了。
    因为这根擀面杖是被单独供在一个房间中的。
    童宣琢磨着应该很值钱吧?就带在身边了。
    ……事实证明它就是一个擀面杖而已。
    面擀好后,切成细细的丝,小锅加水烧开,面下进去,点生水再次烧开,捞进碗里,糖醋小萝卜切成细丝洒在面上,点几滴麻油,淋上面汤,一碗清淡的手擀面便做好了。
    四小姐又一次吃的见了底,连面汤都喝光了。
    真乖。
    就这样给我养一辈子吧。
    童宣给四小姐擦拭唇角时有些走神。
    “呃,重玲还没收摊,我去码头上看看。”
    四小姐面露不渝,“昨晚你一夜未眠,今天当早点睡才是。”
    这是心疼我吗?
    以为昨晚我抱着你会睡不着?大错特错了喔,事实上,带着把所有一切都抱在怀里的踏实感和安全感,可是很容易入睡的喔,回想起来,那种感觉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美好……
    童宣笑道,“我去让她们收摊,一会就回来。”
    码头上,重玲和水生媳妇遇到了麻烦。
    一帮走夜船的客人走进雨棚后,不愿喝牛杂汤,一定要两人做些菜来下酒,两人动手做的时候,又嫌太慢,在那拍桌子砸碗。
    水生媳妇都准备去村里喊人了,童宣正好赶了来。
    “各位客官别急,小的来给你们做。”
    童宣卷起袖子,洗刷刷洗刷刷,chopchopchop,几盘热腾腾的下酒菜便摆到了客人面前,“让各位久等了真是对不住。”
    这些客人怒气消了一半,纷纷坐了下来。
    其中一位面如满月身材修长年轻客人率先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眼睛一亮,“这味道竟不在‘酸甜苦咸辛’五味之中……”抬头看着童宣,“这是?”
    童宣本来听说客人不愿吃牛杂,便知其非富即贵,因为富贵人家一直视牛杂为不净之物,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更不要说入餐了,现下见这位年轻的客人竟然一口就尝出了后世辣椒传入才会有的辣味,更加笃定是遇到了贵客,拱手答道,“回这位公子,这是小的所做的扶留藤酱的酱味,有活血驱寒的功效。”
    “喔——”年轻公子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除了扶留藤,茱萸好像也有类似的味道?”
    “不错,”童宣不由会心而笑,“公子一看就是吃家儿。”
    年轻公子道,“你也不简单,在五味之外又自创了一味。”
    一行人因为赶夜路饿的不行,一时狼吞虎咽,差点连盘子都吃了。
    童宣拱手陪笑道,“小店食材有限,委屈各位了,实在对不住。”
    “小哥说的哪里话,”年轻公子摆手,“分明是我等半夜闯进店来多有失礼才是。”从怀里抱出一个钱袋放在桌上,“这些银子便是饭钱,不用找了。”说罢站起身来,经过童宣身边时停了下来,伸手挑起童宣的下巴,“这么好的皮子,这么清亮的眼睛,又有这等手艺,若是在帝京,必定是一个抢手的小倌儿”,说毕嚣张而邪气地笑了起来,随后向身后一招手,“我们走!先去办正事!”,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走出了雨棚。
    童宣洗了好久下巴。
    直到重玲和水生媳妇拿了钱袋数完里面的银子,童宣还在洗下巴。
    水生媳妇道,“宣哥儿!客人给了二十两银子!二十两!”
    童宣扁着小嘴,才二十两,下巴被摸了好不好,被陌生男子摸了呀,你们都没看到吗?
    水生媳妇“噗”的笑起来,“也不怪那位公子,实在是宣哥儿你长的太秀气,就跟个小姑娘似的,我要是个男子,我也想摸摸你,啊呸!瞧我这张嘴都说了什么!”
    童宣,“……”
    重玲倒是面不改色,“晚了,该收摊了。”

  ☆、第6章 景元帝李旻

早已入冬。
    河岸的风极大。
    重玲推着小推车,童宣和水生媳妇一左一右扶着车上被寒风吹的不停晃动的桌椅,沿着河岸上的官道往家走。
    “宣哥儿,你家那两个亲戚准备住到什么时候?不会准备在咱们这过正元节吧?”
    水生媳妇问道。
    两个亲戚指的是四小姐和雪辽。
    大概重玲是这么跟水生媳妇说的吧。
    童宣算了算,离正元节还有一个多月,四小姐的伤是养不好的,“大概吧。”
    四小姐终有离开的一天啊……
    好伤感。
    虽然因为颜喜欢上一个人未免肤浅,但世上能不为四小姐的颜所动的人没几个人吧?
    而且四小姐的性格那么讨喜呢,温润娴静,善解人意。
    每次都很顺从地把饭菜吃完,对于小厨子来说简直是难以抵抗的魅力,那种浓到化不开的成就感每次都令小厨子开心到想要哭泣。
    更不要说还曾拜了堂……
    说起拜堂,四小姐怎么想呢,为了一百两银子就去替人拜堂什么的,永黑,也许是这样吧。
    那是实在没办法的事呀,酒楼歇业,码头上也没生意,家里还有卧病的大小姐要养,完全是被生活逼迫才丢下节操的呀……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也洗不白了呢,嘤嘤嘤。
    回到家,四小姐还没睡。
    床头摇曳的烛光照映着清秀无双的容颜,忽明忽暗,如梦似幻。
    听到童宣的脚步声,四小姐抬眸,“怎的去了这般久?”
    童宣耷拉着小脑袋将码头上的事说了,隐去了被挑下巴那段。
    “这样的事也是有的,”四小姐并不意外,“以后自酒楼放工回来就不要再出去了,毕竟是,女儿家。”
    ……女儿家……
    还分开说,
    还加重语气,
    要不要这样强调?
    童宣拉过被子盖住头,在被子里“嗯”了一声算做回应。
    只需淡淡一眼就能看穿世间的一切,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根本无所遁形,所以早就被看出来了吧……一个女孩子,为了一百两银子客串新郎官替人拜堂什么的,更加永黑,更加洗不白了,泪瀑。
    四小姐吹灭床头的蜡烛,嘴角缓缓勾出一抹戏谑的弧度。
    随着正元节脚步逼近,四小姐的伤也一天天好了起来,结痂落了之后,伤口形成一个粉色的疤痕,完全不用担心再次迸裂了。
    童宣绷紧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想着四小姐在房子里窝居了这么久,伤好了之后该出屋活动活动了,而且临近正元节,正是该做新衣的时候,便趁中午吃饭的空,到街上的布料庄选了几块布料送到裁缝铺去,给一家人做新衣,四小姐的尤其用心,连衣缘料子都是再三征求了裁缝的意见才选定的。
    在正元节前三天的傍晚,重玲和雪辽在庖房忙着做晚饭的时候,四小姐穿上童宣新给做的衣衫,第一次走出了养伤的房间。
    布满阴霾的天空正下着小雪,不远处连绵起伏的空重山好似重墨渲染的画卷,铺在一侧院墙之上,四小姐林媛,真实身份其实是大照第二代皇帝——景元帝李旻,被深深地惊艳,仰着头,视线一时无法从画卷上移开,从小被圈禁在紫禁城高墙之下长大,对于有朝一日可以亲近自然山水充满向往。
    终于得到了自由。
    父亲敬文太子薨逝的时候,二叔、三叔、四叔均在人世,皇祖父虽然有心改立最为中意的五叔为太子,但终于不能跨越礼制的束缚,舍长立幼的先河一开,皇统将从此被打乱,李家的江山便会风雨飘摇。
    皇祖父最终将身为敬文太子长女的自己立为皇太孙,并将皇位传给了自己。
    但为的却是通过自己的手将皇位转交给五叔秦王。
    而母后,却是“星锁”的弟子,没能生下儿子便将女儿充做儿子固宠,父亲敬文太子终其一生都被蒙在鼓里,而皇祖父对此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皇祖父正是靠着“星锁”的力量根除了明教而得到天下,建立大照。
    无论是皇祖父还是母后,都将她视做一枚棋子。
    现在她终于自由了。
    不再是任何人的棋子。
    四小姐走出院子,一条蔓延到天际的河道映入眼帘。
    运河。
    贯穿帝国南北的大运河。
    与奔流向海的楚江交汇后继续向南延伸。
    雪越下越大,四小姐完全没有在意,在漫天雪花中走向河岸。
    此时的心情比登基那日身穿“背负星辰肩挑日月”的皇帝冕服升坐奉天殿帝座接受百官朝贺更为激荡蓬勃。
    坐江山,坐江山,直到今天,她才一睹坐了五年的江山之风采。
    “主上,启之小寒在此参上。”
    一个玉身临风的身影出现在四小姐身后,没有施礼,语气也毫无起伏,但字里行间却透着无比的尊重。
    “启”是□□皇帝为了对抗“星锁”建立的暗卫组织。
    二十四名成员分别以二十四节气命名。
    景元帝退位后依然是“启”的主人,“启”负责保护景元帝的安全,并听从景元帝的调遣,是□□皇帝临终的安排。
    四小姐极目眺望着河道,没有说话。
    小寒道,“主上新婚之后,一切还好?”
    “你们不是都看到了么。”
    “是,这些日子我和霜降一直隐伏在山河村,咳,那个粉雕玉凿的小厨子十分可爱,每次饭菜的香味自院子里飘出来的时候,我和霜降都忍不住流口水。”
    “……这场婚事是谁的主意?你,还是霜降?”
    “小厨子并非我二人所选,乃是惊蛰统领亲自挑选,据说观察了很久才定下来,咳,惊蛰统领让我代为祝福主上——新婚之后,乐享田园,山一脉,水一带,子子孙孙膝膝绕绕。”
    “……”四小姐终于看了小寒一眼,“惊蛰真是这么说的?”
    “是,主上,小寒是一字不差地复述惊蛰统领的话。”
    “那他知道小厨子是女儿家吗?”
    “……”小寒俊朗的五官瞬间崩裂,“惊蛰统领最终看上的是一个小姑娘?”
    “启”的二十四名成员都是男子,守护着景元帝长大,景元帝成婚,二十四人就像嫁女儿一样,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结,小寒也早预感到这场婚姻不会这么顺利,但没想到……
    四小姐微愠,“还有那个小丫环,做事如此不干净,留一个尾巴在那里。”
    “这,当时正被“晓”的人追杀,情势危急,实在顾不下这么多,再说若是解决了小丫环,一时间又去哪里找人做陪嫁丫环呢?”
    “晓”是秦王组建的暗卫组织。
    四小姐前胸中的那一箭便是“晓”的杰作。
    虽然伤口已经痊愈,但一听到“晓”字,四小姐胸口不由隐隐做痛,这一箭早晚要还给秦王。
    小寒还在震惊小厨子是小姑娘的事实,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以免主上发雷霆之怒,“主上,现下就让‘晓’去和‘星锁’死磕,我们‘启’先按兵不动……”
    “我自有安排,轮不到你说话。”
    “是、是,主上,小寒多嘴了,咳,主上,小寒和霜降也准备在村子里找点事做了。”
    “……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我和小童的安全,尤其是小童,每天在酒楼忙到半夜才放工,回村的路上……你和霜降必须有一个跟在她身边。”
    “是,主上,卖油郎怎么样?小童放工的时候,我就挑着油桶一路陪她走回村子?”
    “……还不错。”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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