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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宠后之路-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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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日,便开始审贾元春杀夫的案子了。
刑部大堂上,贾元春一开始什么都不说。
堂案上人难免传来官声:“袁贾氏,你如何谋杀袁大人及其妾侍袁赵氏的,还有从实招来!”
第120章 0120
“大人不必生气,我说了便是。”贾元春瞧见今日堂上来了不少官员,而坐在正中高位上的,是刑部侍郎孙鄞州,此人是袁子信生前好友,据说袁子信与他,有半师之恩,想来此人审案,自己的下场必不会好。
孙鄞州早就查过案宗,贾元春的丫鬟抱琴已然招供,袁子信和其妾袁赵氏平日里对贾元春极其苛刻,便是在事发之前,袁赵氏又将贾元春打了一顿,以至贾元春自己跑回了娘家。
按抱琴的说法,贾元春被贾府的人送回来后,袁子信痛骂了贾元春好长时候才歇下,到了半夜,贾元春偷偷叫来抱琴到了屋里,却原来袁子信突然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只是抱琴准备去喊大夫,却被贾元春给阻止了。
“袁贾氏,当日见袁大人发病,为何不去请大夫,便是通知一下袁府中人,也是你份所应当之事。”
贾元春忽然笑了起来,“袁子信这种对皇上阳奉阴违,面上老实,背地里却心怀怨忿,甚至纵容袁赵氏肆意羞辱皇后娘娘之人,为何我要去救?”
“你这是何意?”孙鄞州一愣。
“我知道,孙大人与袁子信是好友,必是想着要为死者讳,只是法不容情,我如今所言,条条是都袁子信罪状,希望孙大人秉公执法,否则我这冤,要喊到皇上跟前去!”
孙鄞州望着贾元春,知道永明帝一向耳聪目明,今日堂上之事未必逃得过他的眼睛,反正袁子信已死,他不值当为一个死人的名声,坏掉自己前程,于是沉吟片刻,道:“袁贾氏,你尽可直说,本官自会还你公道。”
贾元春高声说道:“袁赵氏被皇上贬妻为妾,心中从来就未服气,出事前日,我去宫里参加孝慈端皇后的致祭之礼,袁赵氏更加愤愤不平,第二一日早,便当着家中仆妇的面将我殴打致伤,口中还向秽言,竟骂我是冯氏妖后的狐狸精妹子,一个在宫里迷住昏庸的皇帝,一个在府里勾住袁子信,就是为了冯家能把持朝政。”
一时不仅孙鄞州,坐上之人皆大惊失色。
“我自是驳斥于她,反又遭了袁赵氏毒手,竟连家人也在一旁兴风作浪,最后不得已,我跑回娘家躲避,”贾元春顿了顿,得意地看着有场之人的惊诧表情,接着道:“谁料后来回了袁府,袁子信不会青红皂白地将我又骂了一顿,我便将当时袁赵氏说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语告于袁子信,这人却说,皇帝沉迷后宫,才被冯皇后控制,在袁府里,绝不许出第二个冯皇后。”
“所以你便见死不救?”一个旁听的官员脱口而出地问道。
“当今皇上,乃何等圣明之君主,皇后娘娘也是贤德淑端,袁子信却挟私污蔑,此等样人,何德何能为一国之相,我不救他,并不以为错,或觉是为民除害呢!”贾元春高傲地道。
孙鄞州一时头疼,袁子信被皇上弃了又用,心下有些不满必是有的,只是如今死无对证,贾元春却来了这一手,这后头倒是麻烦了,袁子信子死了一了百了,可他们这些袁子信的亲朋好友,也不知会不会受连累,只无奈案子已审到这儿,还得继续,“那便说说,你杀了袁赵氏之事。”
“那个女人?”贾元春更是想笑了。
袁子信这头一断了气,那头袁夫人便过来治她,口中叫嚣着要贾元春为袁子信陪葬,而当时的贾元春便悟了——
一旦袁子信死了,袁夫人有女儿女婿做帮手,便是没有名分,照旧是袁府的女主人,自己此后怕是再无生路可言。
就在那一刻,贾元春做了决定,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既然这样,死的那一个就必须袁赵氏。
想是袁赵氏也该到找死,这边众人在忙着给袁子信装殓,她倒想起弄什么画来陪葬,居然忙不颠颠跑了出去,贾元春一咬牙,假做头疼,对抱琴使了个眼色,便跟上了。
也是老天助她贾元春,府里人手紧,跟着袁夫人的仆妇将人送到正院门口,便被袁赵氏打发到别处帮忙,以至于贾元春和抱琴能顺顺利利进到里头,又能不费多少周折的,将没有防备的袁夫人扯倒在地,用了抱琴的腰带活活给勒死。
“袁赵氏确为我所杀,虽是一时义气,不过,我并无悔。”贾元春高声笑道:“这等骄横女人,竟连皇家都敢污辱,真是死有余辜!”
满座皆静,但是谁也说不出不对来!
真相明了,因为贾元春告了袁家,证据确凿,徒元徽下旨查抄袁子信府邸时,朝中舆论风向出奇地一致,这种完全可以被垢病为对功臣秋后算账的行为,不但未遭到百官任何反对,甚至还有不少人强烈表达了和仇乱忾之意,谁教袁子信那位年轻貌美又蛇蝎心肠的夫人贾氏在受审谋害亲夫一案时,当堂揭发袁子信背地有不臣之心呢!
皆说墙倒众人推,何况是袁子信这座早已塌得不剩瓦砾的墙,为了配合徒元徽查抄袁府的决定,不一时,便有官员上奏,将他们之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敢怒不敢言”的袁子信如何骄矜不可一世,又如何随意插手政务之事一一向皇上举报,自然而然,袁子信的忠臣形象彻底崩了。
而原本以老实低调著称的袁子信女婿陶永真也随之遭人参奏,说他为官庸碌、不思进取,更是表里不一、行为荒唐,居然连自家岳母的侍女都引诱,实为无能无德之辈。
其实也怪袁子信老俩口不谨慎,查抄的人进到袁府后,不费吹灰之力,便发现了不少袁赵氏亲笔的,怨恨皇上昏庸不公,随意拆人婚姻的诗句,这中间还夹杂袁子信的和诗,表达他对老妻的深情怜惜,以及对皇上治理朝政一些作为的不满,诗归好诗,只是竟敢背后议论皇上,胆子也着实太大,而这些东西居然还给保留下来,更成了袁氏大逆不道的佐证。
孙鄞州在提判贾元春及其我抱琴斩监侯时,少不得告诉她们,袁子信已彻底成了逆臣,此中贾元春大义灭亲,自是立下功劳,只是她们主仆毕竟犯了杀头大罪,皇上定下斩监侯,已算是法外施恩。
便是如此,贾元春也表示极满意,谢过孙鄞州后,她和抱琴两个便随着狱卒回到自己牢房,并于几个月后,在菜市口一面铡刀之下,香消玉殒……
※※※
几度寒来暑往,秋收冬藏,日子竟如流水一般轻飘飘地划了过去,再掐指一算,竟是到了永明六年,而这时候,徒元徽已是三十有三,成为了他曾憧憬的,百姓心目中的贤明君主。
很快便要到万寿节,虽非徒元徽整寿,宫中上下仍旧细心准备,依照后宫之主冯玉儿的想法,徒元徽这皇帝当得着实辛苦,少不得寻些机会,好让他能松快一下。
这些年可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皆称永明一朝堪比盛世,这歌功颂德之声虽不断,徒元徽却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他很清楚,人越是富足安逸,便越容易不思进取,滋生懒惰之心。
作为一国之君,他并不喜好穷兵黩武,却始终存有居安思危之念,于是在大力鼓励农桑的和时,徒元徽少不得在军事方面,投入极大人力物力。
和时,为免出现将军们各霸一方、占山为王的局面,各地驻军每隔两年便要轮防,这些年徒元徽手下下几乎所有大小将军都挪过窝,唯有西北提督、现任福王徒元庭,竟是稳扎稳打,屁股动都不动,须知,西北军从老福王开始,便一直驻扎于此,若说占山为王,真是舍他们没谁了。
自然有大臣进言,福王的军队盘踞西北要塞日久,若一旦生出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朝廷未必能迅速控制得住他们,长此以往怕于社稷不利,皇上还需提防为上,建议西北军也纳入轮防。
倒是徒元徽一语定乾坤,“元庭乃朕之幼弟,朕视其如亲子,这孩子为人厚道,最是忠肝义胆,又蒙老福王多年教导,朕若不信他,还能信何人?!”
那些被折腾得翻过来倒过去的将军们一片震惊,原以为徒元徽这位皇帝疑心甚重,这才想出轮防的法子,结果发现,只不过是自己未能得到皇上信任罢了,再一细究,当年徒元徽为了救徒元庭一条性命,连弘圣帝都给他关在东宫外,有了这份兄弟患难之谊,也难怪徒元徽信之不疑。
而今年万寿节进京祝贺的人当中,徒元庭是第一个由皇上亲自下旨召回的,理由是多年不见,皇上想兄弟了,要知道徒元庭如今刚过弱冠,这份荣耀竟是前无古人。
一时众臣们都在等着万寿节,正好借此机会判断一下,徒元徽对于臣子们的态度,哪些是最受他信任的,哪些是被搁置的。
后宫里头却没那么复杂,甚或是乏善可陈,这当然有李于徒元徽只娶了一个冯玉儿的缘故,着实没有人来与她相斗。
杏月如今成了给她打开外面窗户的人,作为几个孩子的母亲,杏月虽无法时不时进来侍候,不过只要一到凤仪宫,便会带来一大堆故事,说给冯玉儿听。
比如皇后娘娘这些年做了不少善事,一时慈名远扬,百姓敬佩娘娘贤德,甚至有自发给冯皇后立庙的;
一些些善恶有报,因果轮回的故事,自是让冯玉儿听得津津有味,大呼开心,然而今日杏月带来的一位故人之事,却很让冯玉儿叹了口气。
福王徒元庭不日便要回京述职,顺便参加皇上万寿节,自是无上的风光,相比之下,和在西北的徒元升因操劳过度,患上了严重肺疾,竟是久治不得愈。
鉴于徒元徽对徒元升的醋一直没喝完,冯玉儿并不敢触皇上龙鳞,请他对徒元升手下留情,不过私下还是让太医院准备了些上等治肺疾的药材给送去了西北,并嘱咐也不必说是谁给的。
万寿节即将临近,这日一大早,冯玉儿坐在镜台前,使劲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想着水涨船高,徒元徽每多长一岁,自己也是紧随其后,瞧着眼角隐约有了皱纹,也不知是谁把谁给催老了。
“娘娘这是在瞧什么呢?”何姑姑从外头进来,笑着问道。
“唉!上了岁数,可不就要人老珠黄了。”冯玉儿叹道,心里却满不服气。
“这可怎么说的呢,”何姑姑捂着嘴直乐,“娘娘这小脸儿就是天生不显老,瞧着比那些二八佳人还水灵,这天生丽质的就是不一样,您可不需这么自寻烦恼的。”
“真的?”冯玉儿从镜子后头瞧着何姑姑,迷惑到底谁在说谎,是何姑姑,还是那个死不要脸的徒元徽。
这就得说到头天晚上,冯玉儿尽心尽力地将徒元徽服侍到舒坦之后,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万寿节的事,接着冯玉儿不免感叹,岁月荏苒,光阴如梭,可卿和康安都要十二,却不料徒元徽摸着她的脸来了一句,“没想到我的玉儿也到了这把子岁数,可不都得老了。”
要知道冯玉儿如今最恨的,便是这“老”字,谁成想竟还有人存心提醒她,可不恶毒得紧,冯玉儿立时翻了脸道:“合着皇上的意思,还是臣妾把您给催老的?我这把岁数怎么着?莫非皇上心里厌烦臣妾这张老脸,何必故意敲打,有话不如直说!”
“你这婆娘,想是专宠日久,倒生起骄气来,我不理你!”徒元徽不悦地道,干脆翻过身,表示不想搭理冯玉儿。
“皇上可是心虚了,必是哪家大臣又送来了好闺女吧?”冯玉儿也背过身去,去他身上画圈:“您有这份春心,谁还拦得住您不成!”
“冯玉儿,你……”徒元徽就要喝她。
“果然是嫌我老了,连说句话都是不中听的。”冯玉儿照样顶了回去。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后头做什么勾当,”徒元徽被激得不痛快,说道:“怎么朕御药房里的好东西全给皇后弄了去,这是惦记着巴结谁呢?”
冯玉儿立时坐起身,扳过徒元徽的肩膀,道:“把话说清楚,一个皇帝居然跟女人耍嘴皮子,羞不羞?”
“都仨孩子的半老徐娘了,还指望着外头有男人把你搁心里头?”徒元徽生气说道:“你可别表错了意,徒元升在西北又纳了一房妾,据说人长得国色天香,都给宠上了天!”
“半老徐娘?!”冯玉儿显然没抓住重点,只觉得被徒元徽嘲笑是老女人乃平生奇耻大辱,怒气直往上撞,干脆不管不顾地朝徒元徽身上拍起来。
大概早习惯了冯玉儿的招式,就着冯玉儿这股子泼劲,徒元徽一个鲤鱼打挺,将冯玉儿翻到身上,干脆都住她的唇,自是好好“教训”了一顿。
然而徒元徽没想到的是,自己随便一句“半老徐娘”,竟伤了冯玉儿的自尊,以至于她生生在镜台前坐了半个时辰,就觉得镜中那女人,果然是越瞧越见老了。
这种心病连太医都未必瞧得出,何姑姑也没太在意,随便搭了她两句,便急着忙自己的事去了。
第121章 0121
万寿节也没剩几天,虽有礼部和内务府统管,但帝后礼服,宫宴菜式、来宾座次,甚至鼓乐笙箫等杂七杂八的,还是需要何姑姑和内务府的人一一商量,以确保能达到皇上的满意,也是没那个时间陪着皇后娘娘伤春悲秋。
因太上皇健在,这万寿节第一项,便是谢皇父生养之恩,礼部的几名官员拟好了规程,少不得来到御书房,要请徒元徽的示下。
“本朝只出过一位太上皇,以前并无规矩可鉴,臣等查了历朝历代的典籍,曾有一朝记载,皇帝于万寿节前一日赴太上皇居所行三拜九叩,并陪太上皇游园饮宴。”一个官员道。
徒元徽沉吟了片刻,“朕去给他磕个头便是,至于其他那些子,一律免了。”
对于弘圣帝干过的那些不厚道之事,徒元徽至今耿耿于怀,不能放下来,这会子去给他磕头,已算是他能忍受的最大极限,还要游园陪宴?他徒元徽没那功夫!
“这几日外国使节还有京外的王族公卿陆续回京,臣等已安排整理好驿馆。”又有一人报。
“这些小事,你们和内务府的人商量便可,无需一一禀报。”徒元徽不耐烦地道。
众人见他面色有些不虞,便决定告退,倒是徒元徽在最后又补了一句,“福王什么时候到京?”
“回皇上,也就这两日了,臣等已领旨派人将福王府整修一新。”
徒元徽点了点头,等人全都出去了,他抱着双臂坐在御座上,心里却想起了另外一人——徒元升。
说实话,时至今日,徒元徽对他这位三弟倒是没有忌惮了,但是有些生气,因为徒元升这一世轻易言败,然后俯首帖耳,乖乖地守在西北的原因让他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他还是得将人弄回来。
因为十六发现,徒元晔的人出现在了西北,似乎和徒元升有牵扯。
到底是在做什么,徒元徽需要证实一个事,一旦证实了,徒元晔和太上皇也是该到了不得不处置的时候。
如今朝中上下皆听说了福王将要回京,却不知道,徒元徽已下密旨,让他将徒元升一并带回,因为徒元庭是徒元徽用来捆缚得徒元升的“绑索”,而“绑索”在哪,徒元升也必须在哪。
累了一天的徒元徽回到凤仪宫,结果没有等来往常那般周到侍候,反倒是对上了冯玉儿那张视而不见的冷脸。
徒元徽把宫女太监全都赶了出去,在冯玉儿面前伸了个懒腰,张开双臂,命道:“更衣。”
正坐在贵妃榻上做着针线的冯玉儿却只顾忙自己的,半分不肯搭理徒元徽。
“唉,没听到朕说话?”徒元徽有些愠怒,干脆上到跟前,拉了拉冯玉儿。
冯玉儿狠狠地将手上针线活扔在榻上,道:“皇上,臣妾死罪,半老徐娘了,听不清皇上在说什么!”
徒元徽“噗”地乐了起来,道:“既知道自个岁数大了,就该学得机灵着些,宫外头的女人们排队等着进来侍候朕,这会子明白自己没了姿色,再不好好侍候,你可就得寻地方腾位儿了。”
这边徒元徽只顾着自己说得高兴,却没注意冯玉儿脸色已是煞白,倒是他到现在都没察觉出来,冯玉儿竟因为一个“老”字,从昨晚一直呕气到了现在。
终于一只玉手伸过来,替徒元徽松开黄袍的腰带,再一个个解了盘扣,动作还算麻溜,只不过冯玉儿却始终低着头,直到徒元徽感觉手背上滴了一滴水,反手将冯玉儿的头一抬,才发现原来她在挂泪珠儿。
“这又怎么啦?”徒元徽哭笑不得,哪想到冯玉儿倒是越活越娇了,跟她斗两句嘴,竟还能哭起来,真是连可意都不如。
等到徒元徽回想,自个儿今早出门时,冯玉儿便一脸的不高兴,再往前一推,徒元徽觉得自己猜出了原因,不免暗自骂冯玉儿矫情。
只这话此时只能放心里,为今之计,徒元徽还得把人哄得收了泪,“我说,还在气呢,我昨儿个不也是急了吗,你好好地给老三送什么药,那是我兄弟,我自个儿还不知道周应,倒用得着你背地里费这心思。”
“你……”冯玉儿一下子被噎住,这一回她记起来了,昨晚徒元徽好像说过她在“惦记”谁,原来人在这等着她呢!
冯玉儿顿时如火上浇油,干脆跪到在地,道:“臣妾人老珠黄,皇上又暗示我不守妇道,自知这凤仪宫待不得了,皇上不如给指个地儿,臣妾搬过去了事,再不碍您的眼!”
“有完没完?”徒元徽这衣裳才脱了一半,冯玉儿半道居然又跪下来,少不得也有些气,便道:“你就指着气死朕,重新改嫁是不,想不想好好过日子了?成,这后宫反正空得很,你想去哪都成!”
“谢主隆恩!”冯玉儿立时站起,直接开了箱笼,便作势收拾起东西,那边徒元徽给气得一跺脚,干脆吊着半挂的衣裳,直接冲到西暖阁去了。
外头宫女太监们探头探脑,皆不知所措,便是小德子硬着头皮进西暖阁,准备帮徒元徽换衣裳,也被轰了出来。
最后还得靠老辣生姜何姑姑出面。
倒是何姑姑见多识广,想着冯玉儿一大早就不对,这会子又跟徒元徽闹起来,联想到白日里冯玉儿说的那些话,总算瞧出了毛病,只叫人盯着东暖阁,嘱咐娘娘若出来赶紧拦住,随后她便直接去了徒元徽这会子待的地儿。
三言两语之后,徒元徽才算回过味来,由着何姑姑帮自己穿好衣裳,口中还说道:“她倒真是活回去了,显然是朕惯得有些过,可不是现儿今朕膝下养了三个丫头吗?”
何姑姑笑道:“女人家其实都忌讳变老,您别瞧我天天‘老奴’挂在嘴边,可开始之时,还真不痛快了好久呢!”
徒元徽叹道:“朕在外头忙得天昏地暗,回到屋里还得侍候娘娘,半句不顺心就撂脸子,姑姑瞧过朕这么憋屈的皇帝吗?”
这还不是您自找的!何姑姑心道,便示意徒元徽去东暖阁瞧瞧。
却不料还没跨出西暖阁,外头猛不丁传来惊叫,有宫女惊惶惶地喊道:“娘娘,娘娘!”
未等何姑姑反应过来,徒元徽早就冲了出去。
凤仪宫乱了半个时辰后,可意跟在何姑姑后头,惊讶地瞧着何姑姑喜笑颜开地领赵医正几个走到外头,她很不理解,明明母后病了,为何大家伙都这么开心。
只听何姑姑笑道:“难怪这几日娘娘和往常不太一样,竟不想是又有了。”
“皇上多子多福,是皇家之幸,百姓之福。”有太医笑道:“只是有时候孕妇心绪会有不稳,平日多宽解着些便好。”
“这兹后请平安脉的事便交给众位,”何姑姑瞧了瞧身后的可意,对赵医正道:“还请医正尽快派医女过来侍候,今日别说皇上,瞧娘娘摔到地上,连我都快吓傻了。”
“姑姑放心便是。”赵医正拱了拱手,便带着人走了。
这时可意扯了扯何姑姑,“嬷嬷,我娘得了什么病?”
“娘娘是有喜,就是说咱们小公主要当姐姐了。”何姑姑蹲到可意面前,笑着解释道。
而此时的东暖阁里,徒元徽和冯玉儿两个早忘了之前的急赤白脸,因着又要添人进口,这会子打发了旁人,二人依偎在一起,正自说着悄悄话。
“回头你再生个儿子,气死那帮逼我纳小老婆的家伙们,瞧咱一个老婆,比那三四个的都管用。”徒元徽笑着贴在冯玉儿耳边道。
“万一又是个丫头怎么办?”冯玉儿担心地问。
“我都三个丫头了,不在乎多养一个!”徒元徽一时兴奋,脱口道。
“什么三个丫头,”冯玉儿立时觉出不对来。
“我那大丫头姓冯,成日里没事干,就知道给爹找麻烦,比两个小的难养得多。”徒元徽一时哈哈大笑。
冯玉儿不依了,脸色正要变,徒元徽忙哄道:“行,我说错了成不,以后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
“真的?”冯玉儿睨着徒元徽,决定试试他的真心,“在你眼里,我真是半老徐娘了?”
早有了防备的徒元徽立时道:“谁敢胡说八道!娘娘何等仙女般的人物,如何会老?还不是我觉得自个儿年岁渐长,而娘娘依旧一副青春少艾模样,我可不是心慌得很,生怕遭了娘娘嫌弃,所以才故意逗你玩儿,想让咱俩更般配些。”
冯玉儿立时觉得心下舒畅不少,“我不过老得慢些,今天何姑姑还说我水灵呢,不过吗,以后一定会老的,你放心!”
“是,是,全由娘娘做主。”徒元徽忙不迭地点头,想着可算将人哄过去了。
“还有,三爷那儿,我一直将他当成小十六一般的兄弟看,听到说他在那头身子骨不好,想着一家子亲戚,总该照顾着些,你说那什么搁不搁心里头的话,着实太气人了。”冯玉儿心情大好,便趁胜追击,又扯到了另一桩。
“娘娘言之有理,长嫂如母,照顾小叔子们也是应当,”徒元徽更是连连点头,决定顺便卖个乖,“老三这回也跟小十六一块回来,咱俩倒是想到了一块,他这病还得回京来治,虽老三没了爵位,可依旧是朕的兄弟。”
冯玉儿很是赞赏,“皇上心胸宽阔,臣妾着实敬服不已,”随后紧着打听道:“你说老三又纳了一房妾?”
徒元徽眼睛闪一闪,道:“说是老福王妃给做的主,想是她老人家瞧着老三孤身在外没人疼,便又挑了一个。”
福王徒元庭在两日后回的京,自是一回来,便直接到了御书房。
御案后的徒元徽一时笑起来,“这几年不见,你这脸可又沧桑不少啊!”
“西北可不是磨蹉汉子的地方,”徒元庭回道:“说来臣弟已在那待了十多年,倒觉得习惯了。”
徒元徽望着徒元庭,一时有些迷糊,竟觉得他与徒元升合二为一了。
走下御阶,徒元徽说道:“元庭,好好在那儿待着,帮朕守着西北,你,便是朕的半壁江山!”
徒元庭怔了片刻,单腿跪下,抱拳道:“臣弟定不负皇兄信任,这一生,便要为皇上守住疆土,便是马革裹尸,也不后悔!”
等徒元庭离开御书房好久,徒元徽还站在阶下,回想着自己当初救下徒元庭,不能不说带着一点功利心,或是为做给弘圣帝瞧,或是为自己谋一个爱护兄弟的好名声。
却不成想,十多年后,他才发现,兄弟情谊真不是做出来的,到最后靠的都是真心,就像徒元庭今日甘心为他守住西北一样,他何尝不是因为这份兄弟情,对徒元庭怀着最坚定的信李。
只是对于徒元升,徒元徽竟是颇觉得有些棘手。
按徒元庭的说法,已有大夫说,徒元升的病除了操劳过度,便是无法适应西北气候,而再这样下去,或许他能将命都丢在西北,徒元庭虽口中不敢明讲,只背后的意思,还是想恳求徒元徽将徒元升留在京城。
可以说徒元徽如今对徒元升有种种不放心,留他在京城,最好的管束便是圈禁,但徒元升这些年在西北屡立战功,虽徒元徽一直未授他功勋,可徒元升在朝中的声望却有所提升,人若留下,能不能用?怎么用?都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而除了西北和京城,再没有地方能安置徒元升,因为他一旦和徒元晔混在一起了,就是徒元徽眼中的一根刺,便是不忍下手拔除,也要将他放在自己可以控制的地方。
万寿节前一天,徒元徽带着徒元庭、徒元升,还有其他一些兄弟及重要官员一起来到了西山行宫。
当弘圣帝被扶着坐到了众人面前,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才不过几年功夫,这位太上皇竟是须发皆白,背出佝偻了起来,说是老了十岁也不为过。
这些年行宫除了有宫中人定时送来日常用度,已是严密看守,近乎与世隔绝,这自然有徒元徽的旨意,也有太上皇的命令,这一对父子,如今既分出胜负,也结成了仇敌,谁都不愿让对方好过。
第122章 0122
“皇帝实在太客气了,这种日子来瞧朕,朕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后悔。”弘圣帝冷冷地道,什么感谢生养之恩,不过是来耀武扬威,顺便瞧瞧自己什么时候死。
“太上皇自当觉得与有荣焉,这些年来朝政和谐,官员清廉,百姓富足,便是收进国库的税银,也是比太上皇当朝之时增了不知凡几,”徒元徽笑道:“皇上当年立仅一岁多的朕为太子,果然眼光独到。”
“可你逼宫篡位,倒不怕史官将你骂得一文不值?”弘圣帝怒吼道,说着,眼睛却瞧到了站在徒元庭身后,面露病态的徒元升,满场沉寂中,唯有他不时地咳上两声。
“所谓逼宫篡位,不过是太上皇的臆想罢了,当日您龙体深受毒药荼毒,若再管理国家,可不是既害了您自个儿,也害了百姓,”徒元徽瞧着弘圣帝,“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有这时辰怕史家之言,还不如多操心一些天下苍生!”
以如今弘圣帝这般状态,想要用嘴皮子说得过正值风华正茂、踌躇满志的徒元徽,便是拿鸡蛋碰石头,几个回合之后,弘圣帝败下了阵,无奈地闭嘴受了众人三跪九叩,接下来便做闭目养神状,表示不耐烦瞧见这帮子人了。
徒元徽看了看行宫大殿,对旁边内务府的官员嘱咐了一句,“过几日派人来瞧瞧,这行宫若有该修补的地方,尽快修好。”
“皇帝不必费心了,”弘圣帝又开口道:“朕在这儿住不得几年,修来何用?”
徒元徽忽然一笑,道:“太上皇何必说这气话,儿臣自是希望您寿长岁久,正好瞧着儿臣如何创立一个盛世皇朝,所以,还望皇上擅自保重!”说罢,徒元徽朝弘圣帝拱了拱手,便带人走了。
脚刚踏过大殿门槛,便听到后面弘圣帝道:“元升,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不去瞧你母亲?”
紧跟在徒元庭后头的徒元升立时站住,控制不住暴咳了起来。
“老三,既是太上皇留你,便去瞧瞧贵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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