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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不凡gl-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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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呈金卷两枚与二帝龙眉凤目御览,上刻着:“兄弟之盟,同舟共济,永享盛世。”
礼成后,宇文皓免了凡俗礼节,快辇赶至延禧宫。
踏进门槛,只见着明后正装礼袍,坐在殿中凤椅上望穿宫阁的等“弟弟”。宇文皓再忍不住泪了,离着姐姐丈远便双膝扑地,失声疾哭,给姐姐磕头。
明熙强撑起病体,不等尚宫来扶,踉跄着步子,迎上去,俯身捧起“弟弟”泪颜,这眉宇善睐,左脸隐约可见的长疤,真是皓儿无疑,当即便痛哭瘫坐在地,死抱住“弟弟”,恨着,怨着,轻捶“弟弟”的背,声嘶力竭的哭喊,“造了孽的冤家!你让姐姐急死了!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连个信儿也不给我,我整宿的梦着你……”
宇文皓亦伤尽了心,在明熙怀里,任她骂,泪梗着嗓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熙凤塌旁,宇文皓携了自北鍖带来的数位名医为姐姐诊脉,众医皆说,娘娘之病,身虚在次,主要还是心情郁结,心病多于身病。
宇文皓自觉亏欠明家太多,逗留南溟这几日便要日日守护姐姐榻前,亲恭奉药,明熙心疼“弟弟”瘦消,死活不肯,却耐不得皓儿的固执,只得应了。
此一天,宇文皓都呆在延禧宫,北鍖那边皇储作不了主的折子也悉数呈送到这,宇文皓伏案逐一朱批了,得了空就陪姐姐说话,玩笑。
有皓儿相伴,那明熙病容,红润了许多。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宫廷掌灯,延和殿夜宴。歌舞毕了,成帝祝酒辞罢,与群臣开席。
女帝在南溟旧时交好,陈杰,张昌,赵靖及兵部同袍,齐上前敬酒。宇文皓不摆架子,下了玉台,与他们并肩而立,似又回当年军营之时,同欢共饮。
席间,宇文皓与成帝寒暄片刻,道:“妹有一事求姐夫。”
成帝停了箸,笑答:“陛下何必见外,但讲无妨。”
宇文皓含颌思量,悲感言道:“陛下可知妹……立有皇后。”
成帝点头,“听闻过。朕虽也觉得奇,然也感叹陛下痴情痴意,天下罕有,由不得敬佩。”
宇文皓谢过成帝体谅,求道:“朕之皇后叶氏,那年被朕牵累,遇刺客截杀,自断崖山顶坠入绝情湖中。两年多来,朕不辍寻找,音信毫无,只得听了劝,认了命,信她死了。朕意下,在断崖上与皇后修个墓冢,以寄托怀念之情。不知陛下可否……”
成帝恼她客气,知她成就如此大业,必吃了寻常人吃不了的苦,受了世间最难熬的罪。成帝感念她出于与皇后太子的情分,保住南溟社稷,遂抢了白,应允道:“陛下不必再求,朕自明白陛下之意。现下开工时间仓促了些……不如这样,今年朕已然开始为自己与皇后修陵,玉砖,方碑,金丝楠木的料都是现成的。先调给陛下起墓用罢。”
宇文皓不胜安慰感激,满饮了一杯,谢语不再多说。
宴上,霍帅饱藏心事,意兴阑珊,实在等不及了,招呼女帝一名近侍过来,耳语道:“去与你们陛下说,霍公想单独与她说话。”
近侍知得这老臣与女帝关系非同一般,不敢怠慢,速跑至玉台上,与女帝低语禀明。宇文皓抬首与义父对了一眼,父女二人不约而同的找了托词,退出了席。
殿外廊下,偏僻角落之处,霍帅疾步赶来,见着她,急忙劈头就问:“阿皓,我那丫头呢?!”
宇文皓愧疚难当,垂首恭立了半天,才敢说了句,“没了。”
霍彪想这是什么话,又急问:“怎么就没了?”
宇文皓不敢再瞒,“当日,凡儿随我北行洛阳,过断崖山时,遇刺客埋伏,她为不连累我,跳了崖,掉进湖里,找不得了……”伤心往事,犹如历历在目,宇文皓冰泪涟涟,抽噎出声。
霍彪眼圈红透,老泪落下,一屁股坐到廊下凳上,“凡儿啊,老爸的好丫头。”
忽而转念一想,霍爸爸心里又似明白了什么,抬起眼,长叹一口气,深意说道:“跟着你亦是受累,不如回了去……没了也好,也好啊……落叶总要归根……”
宇文皓皱了眉,以为义父气糊涂了,暗中琢磨,又自有心事要问,便默默忍泪,开口道:“义父,皓儿有一事相问。”
霍彪袖子抹干眼泪,许了她。
宇文皓心跳在嗓子眼,深吸气,稍平了心绪,问道:“记得凡儿与我说过,义父的夫人与我长得十分相像。”
霍彪点头称是。
宇文皓又赶紧问,“记得义母可是姓殷?”
霍彪又是点头,不解她问这个作何意思,“我夫人姓殷,名雅丽,我俩乃是同乡。”
宇文皓难抑激动,身子发抖,泪又上来,哽咽又问:“义母可曾去过洛阳?”
霍彪纳着闷,不解其意,看她甚是想知的样子,羞不得把当年自己与殷雅丽那点风流故事都讲了出来。
“我与雅丽一起来到南溟。她进宫做了先朝永乐公主的诗书善赞女官,我入伍为将。后来南溟兵败于北鍖,她陪永乐公主和亲去了洛阳。其实我与她自来了这,互有照应,结下了情义,我便自报奋勇做了护亲大军的副将。我们一众送亲的兵士,在洛阳城门受到当时康宗皇帝与皇后的简单接待后,便被打发了回去。从此,我就没了她的音信。”
“哪知不过一年,她又从洛阳偷跑了回来,住到我府里,我俩就成了亲。她一向深居浅出,不大露面,帮我写个折子,出个主意,养花养草的倒也知足,直到前几年病逝了,剩下我老头儿一个。”
宇文皓泪更多起来,急忙问着:“您与她可有孩儿?”
霍彪呵呵一笑,难为情起来,“她陪公主去和亲之前,我俩就……可惜自洛阳回来后,她就虚弱多病,我们一直也没个一儿半女。我只有老家一子罢了。”
宇文皓生生觉得被五雷轰了顶,瞧着霍帅近两年头发渐渐花白,老态犹显。她屈膝跪在地上,满眼满脸的泪,握住霍帅双手,说道:“义父年事已高,随皓儿回北鍖吧。皓儿端茶奉药,伺候您颐享天年。”
霍帅感念这孩子与自己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却难得她竟能有这般情义,然而故土难离,他摆手推辞道:“有你这份心就够啦。人老矣,落叶必要归根……”
说罢,双手扶了皓儿起来,悄然回府去了。
宇文皓呆立在那,目送他苍老背影,心里念着:“此生孽缘终要一一了断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又是一刻夜晚时分,朱雀街上,家家闭户,犬吠不闻,两骑并排行来,不缓不急。
周宗铭不觉担心,扭头看看身侧白马上的宇文皓,一身旧时男装打扮,胸前红绳挂着荷包,魂魄不在,轻唤了她两声,这人才受了惊,回了神。
皓儿只觉失礼,笑道:“让宗铭见笑了。”
宗铭看她没失了心神,才缓口气道:“今夜你回老宅,密会明家各房长辈与大掌柜,把明家产业尽数分了也罢了,何必又单留我一份,我自然不是明家的人,白拿了手软。”
宇文皓见他客气见外,责道:“与我说这些,多个无趣。没有你,明家早垮了。几家钱庄当铺不过了表我感激之情。你不必多想。”
又与他说道:“二哥可知,月儿有孕了,大哥陪着她养胎,我便没让他跟着来南溟,好生伺候媳妇罢。”
宗铭开怀一笑,“大哥最有福气。”
又给阿皓挤眉弄眼,狭笑道:“诶,阿皓,当年我若真剥了你衣裳,拆穿了你女儿身,指不定现下咱俩儿女成群了。”
玩闹之言让宇文皓羞得脸红,举起剑柄便要砸他,唬得宗铭求饶。
又是一会儿,路经一片瓦砾之地,定眼看去,才知这荒凉茅草之所,却是当年明家府邸,大火之后,无人收拾打理,荒废可怜。
宇文皓伤感下马,宗铭陪着她往荒宅深处走去。风声吹过,呜咽作响,冤魂一般,令人竦栗。
宇文皓凄凉言道:“兴盛百年,终不过荒草一地。枉费心机,却落个身死家灭。有何意思?不如都去了,化成烟魂,再没了牵挂,还自己个自由之身,才是最好。”
这时不见她哭,竟冷笑一声,晃悠悠孤魂一样,抬腿走了。
宗铭听这悲谶之言,萧索之影,实在不吉,暗自担忧,难不成她生了离世之意?!
他心急着赶上去,那阿皓却上马策鞭,飞似的回了宫廷。
时辰近子夜,宫殿楼宇间,冷光月霞下,宇文皓了无睡意,穿着一身白缎绣龙的寝袍出了寝殿,扶着玉石栏杆,玉手之中又是荷包,因常年攥着,那荷包颜色不如先前艳丽,穗子也脱了几条丝,打开来看,结发倒仍光鲜如新。夜风乍起,龙袍飞飘,宛若仙子遁升,孤绝美丽。
段永宁从殿阁廊柱中走出来,脚步轻巧,却没躲过宇文皓的耳朵。阿皓回魂转眼看去,竟是故人,目迎宁儿走近,看她亦是憔悴凌弱了许多,“是你……”
永宁自愧当年之事,含笑惭言道:“你还……怪我吗?”
皓儿浅浅笑道:“都是我自己多情造孽,怪得了谁?”
宁儿与她并立玉台上,望着月色,痴痴言道:“又快端午节了。那年若不是你为节后谢恩进宫,我也遇不到你;若不遇着你,也不会有绝情湖畔之约。”寥寥数语勾起无尽回忆。
宇文皓满目思念的接道:“若不是湖畔之约,我也遇不到凡儿,哪能蒙她这番情痴爱意,让我终生不悔……”
永宁泪眼婆娑,“若当年你早告我实情,你怎知我不会像她那样挚爱于你?”
宇文皓心尖收紧,讶异着,“难道……你到如今还……”
永宁截住她的话,泪星闪烁的凝视她,“你只道你多情,岂不知多情之人无情起来更是伤人,不如无情的好,不必苦于世俗沉沦,爱恨情仇。”
又吟道:“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宇文皓俯首看去月色下她俩萧条瘦影,感伤对道:“人生如梦亦如幻,缘生缘灭还自在。”
永宁笑笑看她,又痴言一语,“终究还是你,可做我知音……”
宇文皓无言以对,彼此沉默,看着她提起纱裙,步履轻轻,悄然而去,影子拉成无限幽思……
北鍖明德女帝回銮洛阳之日,亦是懿德皇后墓竣成之时。暗卫宫婢随侍之下,宇文皓御临皇后墓冢祭奠。
断崖山,险峻依然,平顶上,当年惨烈情景已然不见,凄凄芳草,朵朵花香,墓冢便位于崖顶一旁丈地不远,青砖砌顶,圆形大墓,肃穆庄重,按女帝旨意,硕大墓碑上只雕刻“北鍖懿德皇后墓”几字而已。
女帝释然道:“若把年月讳名都刻上,岂不是料定凡儿真死了,不如这样,能给人留个贪念也好。”
宇文皓绝然矗立于墓碑之前,眼泪湿尽龙袍襟领,蚊声细语娇妻爱称。
焚香鼎沸,白幡昭然,祭司隆重。宇文皓命人开启地宫之门,伤心欲绝中,步履阑珊的进去。
地宫中不留一件贵重陪葬之物,只怕年月久远遭盗墓之人窥伺,不如干干净净,让这墓能长久保存,只有一金丝楠木的大棺,架于石阶之上,棺壁四面刻龙戏凤,黄金镶铂,尊贵之极可见一斑。
推开厚重棺盖,里面空然无物,宇文皓宣近侍端了一支紫檀木匣过来,亲手端正的放于棺中,遣了众人皆出去,只留自己蹲坐棺侧,手捂着那木匣呢喃私语,听不清说些什么,只觉似在倾诉柔柔情丝,绵绵相思之意。
就这般,宇文皓在墓中耗了半日之久,才恋恋不舍的出来,合了墓,封了土,起驾回了洛阳。
第一百二十六章(现)
人世轮回,斗转星移。历史的车轮从不停息,世间沧桑变换,命运往往调侃弄人。
叶晓凡接受了欧阳雪的求爱后,便回到浙南恢复工作,与何教授着手组建断崖山北鍖古墓课题的专项考古队。一个星期以来,叶晓凡与考古队天天奔走于市区与断崖山之间。与别人不同的是,这位被称为历史系最美女教师的叶老师,每天都有一辆黑色CRV车接车送,可羡慕坏了一群小女生。有时候,晓凡会顺路捎上几个学生。大家发现叶老师这“护花使者” 原来竟也是位长发气质美女,来回的路上,她俩总暧昧的说说笑笑,让人不由的去揣测两人的真实关系。
送了一圈,CRV终于停靠在了11号别墅的门口。欧阳雪打开后备箱,取出晓凡那大而沉重的工作包,与她携手进门。
叶妈妈正在厨房炒菜,阵阵香气呼呼传来。
叶晓凡流着口水撒娇,“累了一天可饿死我了。”
欧阳雪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催她进房间洗澡,自己则挽起袖子到厨房给丈母娘打下手。
叶妈妈看了眼认真择菜的小雪,笑着说:“最近你俩处的怎么样?”
欧阳雪洗着菜叶,羞得笑笑,“挺好。”
叶妈妈又开始唠叨起来,“其实凡凡挺心软的,她跟你说要等到开了墓,把古墓课题做完,就是给你希望。小雪,坚持住!阿姨支持你!”说着做了个“V”的手势。
这叶妈妈还真是可爱。
她赶了欧阳雪出去,“去陪屋里的小美女说说话,陪我这老美女多没意思。”
欧阳雪给逗笑了,擦了手,穿过厅,敲响了叶晓凡的房门。
“进来吧。”晓凡简单冲了个澡,正吹着头发。
欧阳雪接过吹风机给她一下下梳着。
晓凡的手刚被解放,就拿起日记本和笔,翻开新的一页,认真的写着:“明皓,我们今天找到地宫入口了,真让人欢欣鼓舞。相信不久,我就可以向全世界宣布北鍖王朝的存在。你一定也会为我高兴吧。”
欧阳雪无奈于晓凡写日记的毅力,玩笑着说:“明夫人,您看这头发奴婢给您弄的还行吗?”
叶晓凡抬手一撸,很顺滑,“嗯,雪儿,挺好。本夫人很满意。”
欧阳雪接着配合她,“请夫人前厅用饭。”
晓凡一伸手,欧阳雪趁势将她抱进怀里,贪婪的索吻……
晚饭后,送走了欧阳雪。叶晓凡回到小屋里,翻看着给明皓写的一封封寄不出的信和情书,还有一本厚厚的心情日记。
“阿皓,可能不久就要开墓了。那个古墓中到底潜藏着什么秘密?我迫不及待的等待着答案。它会帮助我找回记忆吗?”
“很想你,很想你,我以为她的存在和陪伴会削弱我对你的思念和爱,但是没有……”
“我很无耻,很卑鄙。我把她当做你的代替品,把对你的怀念附加在她的身上,把对你的爱寄托在对她的爱上。当我对你的回忆陷入深不可测的痛苦中时,她成了救生圈和止疼药。”
“阿皓,我该怎么办?我一定会等你。我永远相信和坚守你给我的承诺。但是,对她,我满怀歉意。”
“你快来找我吧。快点,再快点,我等不及了。你这个坏蛋,把我自己丢在这里,真的不怕我空虚寂寞跟着别的美女跑了吗?”
“你快来吧,我就要变成别人的女人了……”
断崖山山顶上,浙南大学历史系的考古队在紧张的清理着北鍖皇后古墓的封土,经过几天连续勘探挖掘,端午节也没顾上休息,终于在这一天中午,封土清理完毕,地宫石门赫然在目。
一个男生对叶晓凡分析着:“叶老师,这个石门厚度很大,我们几个男生费了半天劲儿也没推开。”
晓凡一身粗布工作服,蹲在墓门前。胜利在望,她绝对不会放弃,扒了扒墓门底下的墓道,石砖历经七百年,有些松动了,她与何教授商量着,“要不,咱们把地砖砸几块,露出个缝隙,用撬杠把墓门撬起来,也能起到通风的效果。”
何教授扶了扶眼镜,“这样会破坏墓道的完整,但是也没别的办法,试试吧。”
几个男生拿了凿子斧头过来,一气儿的砸,好费劲才弄出了足够大的缝隙,三根撬棍一起伸进去,喊着:一二三,卯足劲儿,叶晓凡也跟着搭手,又重复了好几次,轰得一声石门向内整体倒去!
学生们一片欢呼。
叶晓凡激动的想哭。
收拾好兴奋过度的情绪,在探照灯和手电筒的照明下,男生打前锋,工作组摸索着,沿墓道进入了地宫……
第一百二十七章(现)
地宫入口,明亮晃眼的探照灯被高高的打起来,地宫内立刻明似白昼,环视一遍,这地宫里除了正中石台上的棺材外,旁无一物,甚至墓壁上连一幅壁画都没有,只有青石,如此简陋,可以推测出,墓室建造时的仓促。一众人把跳到嘴里的心脏又咽了回去,失落的情绪迅速蔓延。
这难道是座废弃的空墓吗?
不,这不是叶晓凡要的答案。
鬼使神差的独自走到石台前,她细致的观察着这座体积庞大的金丝楠木棺椁,金薄镶裹的表面,游龙戏凤的雕刻十分精美。
“这应该是座皇后墓,棺椁的规格非常高。”她下了个结论。
何教授和学生们围了过来,一番讨论,肯定了晓凡的意见。
“叶老师,这棺保存的这么完好,一点没有腐烂的痕迹,太不可思议了。咱们把棺盖打开吧。”一个学生提议,一群人跟着称好。
何教授同意了,叶晓凡激动的手发麻。
几个男学生上来,一吆喝,厚重的棺盖在封闭了七百年的岁月,保藏了七个世纪的隐秘后,被愀然打开……紫檀木匣,犹如当初被它的主人放置时一样,黑亮发光。
叶晓凡第一个趴上去,接过学生递来的手套,一指一指的戴上,太紧张了,手抖的厉害。
她迟疑片刻,头忽然昏了一下,自己这是怎么了?心理素质这么差?一个木匣而已,只是个木匣而已。
她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安慰,终于提起勇气,伸出手,不敢多用一分力,轻的,不能再轻的打开了木匣——这是一块织造精细的上等白色丝绢,仿佛刚从织机上拿下来,那么的新。
叶晓凡抚摸着这块绸缎,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它的细腻,就像自己那千古恋人的雪肌,令人留恋。她屏住所有气息,生怕自己一个呼吸,就会把眼前青白美缎吹得灰飞烟灭。
此时此刻,叶晓凡居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丝绢是一封来自那个神秘王朝的信,饱含着穿越百年的爱意与思念。
捧起它,尽可能轻得捧起它,似乎有个稍带分量的东西裹在它里面。
叶晓凡的手指掀开这层雪白外衣,一个用红绳穿起的古典荷包展现眼前………这是个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荷包。正面,用金丝线绣着一支羽箭,穿过红彤彤的两颗心;背面,是各色彩线穿插绣成的四个字:“生日快乐”;边白的地方,点缀了花果蝴蝶图案,满地的色彩。一缕七彩穗子悬挂在下面,随着抚摸它的女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晓凡咽了泪,她知道荷包里装的是什么。不必打开,用手指伸进去,慢慢抽出来,一股断发,不……应该是两股青丝合在了一起……
心脏抽搐得好疼,她支撑不住了,手掌剧烈的抖动,那白绢翻了面,飘落在木匣上。一笔隽秀端正的小楷字,整齐的竖列在绢上。
“凡儿吾爱:
见信如面。当年崖顶诀别,日日思念,夜夜是泪,难耐情丝不断,折磨心神,痛彻心扉,生不如死。你嘱我活下去,岂知没了你,我丢了魂少了魄,空守皮囊。忆昔相识,初上断崖,你提及一北鍖懿德皇后古墓。我私下念想,你在家乡定能见着这墓。我便不惜一切,力竭千难万阻,终于北鍖称帝,又力排众议,追封你懿德皇后,亲来南溟建起这墓冢,只为你有生之年,能见当年结发之物犹存,知我想念爱恋之心犹在,海誓山盟记忆犹新。一朝承诺,三生不负。爱妻,待我来寻你,纵使天上人间。皓,情痴亲笔。”
她的泪泉涌般点落信上,眼前忽然展开那生离死别之时的画面………
杀手黑云一般袭来,自己与明皓挂在断情崖边,明皓拉着自己不肯放手,汩汩鲜血沿着她臂上伤口,滴在自己脸上……
身下绝情湖心的黑洞如猛兽之口大张,泪噎住嗓子,自己求她:“皓儿,放开我吧……”
明皓哭着摇头,“我不会撇下你一人,你也休想不要我,咱们的心魂已结在一起,死了也要化成一股灰……”
叶晓凡的忽然落泪吓傻了周围一群人,只听她嘴里自言自语着:“皓儿,答应我,活下去……我等你来找我……”
旁边的何教授觉得她太不对劲儿,推着她手臂,“晓凡,晓凡?你怎么了?”旁边的学生也赶紧喊她。
叶晓凡目光呆滞的看着众人,握着那荷包与雪缎,怔怔的说:“这荷包是我的,信也是给我的……”
不顾大家的惊悚诧异,叶晓凡痴痴傻傻的走出地宫,来到断崖边,望了眼那终年不息的绝情湖水,干涸着嗓子,“明皓,等我……”毅然决然,跳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现)
欧阳雪陪着叶家爸妈飞车赶到医院时,叶晓凡已经躺在病房输液了,昏昏沉沉,脸色惨白没了一点血气。
何教授看见他们来了,忙解释,“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晓凡两次去断崖山考古作业,都在关键时刻出事故。”
欧阳雪急得一脸汗,却必须强制镇定,“您别急,慢慢说。”
何教授回忆着:“开了墓,地宫是空的,只有一副棺椁,打开看,里面有个木匣。晓凡亲自打开的木匣,你们猜怎么着?”
叶爸和叶妈让他吊得难受,“怎么了?!”
何教授到现在还吓得缓不上来,“木匣里有一个荷包,一块雪缎,缎子上居然有毛笔写的一封信。晓凡看完信就疯了似的走出去,怎么叫也不答应。我们跟着她走到断崖边,也听不清她嘴里念叨什么,好像有个人名,然后忽然要往下跳,幸亏我们队里的小伙子眼疾手快,把她抓住了!后来把晓凡强拉上来,她就已经昏迷。”
欧阳雪最担心的事来了,想问又很怕知道那个答案。“教授,她……她念的那个人名是不是叫明皓?”
何教授一拍脑门,“对!就是这个名字!”
叶家夫妇也吓傻了,脸发青的杵在那,大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爸爸问着:“那个荷包和雪缎呢?能给我们看看吗?”
何教授无奈的大声叹气,“在你家晓凡手里呢,拽得死死的,根本拿不出来呀!”
三个人赶紧围到晓凡床头,掀起被角,确实一手输着液,另一手紧紧握着一红一白两样东西,拉了拉,纹丝不动。
现在,只能等她醒来。
晓凡做着漫长无期的梦,梦里全是自己挚爱之人寂寞悲凉的身影………
偌大的宫殿里,她披着沉重的龙袍,蜷在椅上,写着伤情的诗,对着荷包默默哭泣;惨烈的战场上,满地尸体,血流成河,她绝然的坐在爱驹上,忏悔着自己荼毒生灵,轻轻拭去沾在荷包上的丝丝血迹;孤灯之下,她躺在榻上,望着身侧空空玉枕发呆,唤着“凡儿……凡儿……”
晓凡跑过去,要抱住爱人,那些身影却瞬间幻化消失……叶晓凡在恨,恨自己为什么失忆了,为什么投入别人的怀抱,为什么留下明皓一个人,绝望孤单的面对一切,她疾声痛哭,却悔之晚矣……
“皓……明皓……”
欧阳雪脸颊冰凉,守护着病床上呓语不断的女子,听她在昏睡中仍在呼唤那个名字。刻骨的痛,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叫做伤心。
“我要去找皓儿,她需要我。”这是叶晓凡醒来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没有语气,不是商量,是坚持的决定。
叶妈妈哭着一步上去,抬手抽了这娇生惯养的心肝宝贝一记狠狠的耳光。“我们白养了你二十五年!你滚!去跳你的崖!就当我没生过你!呜呜呜……”
叶爸爸拦住她还要打上去的手,叶晓凡似乎没有痛觉的石膏像,没有反应。
目睹晓凡挨打,欧阳雪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心疼?解气?还是后悔?后悔帮她办下批文,后悔对她付出那么多耐心和爱?
此刻是爱?还是恨?在这场现实与记忆的较量中,她惨败收场。
叶妈妈气得哭天喊地,歇斯底里,叶爸爸强拉了她出去,稳定情绪。
欧阳雪坐到叶晓凡的身边,指尖碰触那半边红烫的脸颊,依然柔情似水,“疼吗?”
叶晓凡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
“小雪,你看,这就是当年我绣给她的生日礼物,里面有我们的头发,编成一缕系在一起。她说今日结发,你我就是夫妻,永不分离。”
“我没骗过任何人,明皓是存在的,我们的生死绝恋也是真实的,我曾那么亲密的碰触过这段在历史上消声匿迹的时代。疤痕可以抹去,但这情爱,这痴恋,如何在心头抹去?”
泪已决堤,掉在手上,疼在心里。
“那……我算什么?”欧阳雪没了眼泪,只有绝望的疑问。
叶晓凡愧疚着,不敢对视她失落的眼睛,打开白绢的信,抚摸只有明皓才能写出的隽秀干净字体,她笑了,“小雪,你看,皓儿说她称帝了,我是她的皇后呢……她为我修了这墓,把结发荷包传递给我,告诉我她还爱着我,想念我,她对我的承诺不会改变……她让我等她……来找我……”
自己苦苦爱了两年的女人发疯似的自言自语,欧阳雪的眼睛里仿佛又出现了自己那个疯癫的母亲。
满目愤怒,临界崩溃的欧阳雪,抓住叶晓凡的肩膀,大吼着质问:“你回答我!我算什么?!”
叶晓凡不敢说出那些写在日记里的真话,只有一句诚心诚意的道歉,“欧阳雪,对不起,对不起……”
晓凡流下一行悔恨和抱歉的泪,看着被自己伤害的那个人哭红了眼睛,毫不犹豫的走出门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古+现)
叶晓凡被父母带回了家,锁在卧室里。
她急得大哭,使劲拍门,拼命的求,“爸爸妈妈,求你们了,我不能离开这儿,明皓会找不到我的……我答应你们再也不跳湖了,我求你们让我在这等她,哪怕等到老,等到死……我不能离开这儿……”
叶妈妈隔着门抽噎,口气坚定的对她说:“凡凡,你别哭也别闹,我和你爸这次真下狠心了,你不能再待在杭州。我俩送你去上海,你外婆家。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了你荒唐,不切实际,虚无缥缈的爱情,还有那个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明皓,你伤害了多少人!你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快疯了,你知道吗?!”
叶爸爸让妻子克制激动的情绪,晓之以理的规劝,“凡凡,医生说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给你换个环境对你心理康复是有好处的。你听话,好吗?”
晓凡嘶喊着,无力的抗争,“不!爸!妈!我没疯……我没疯!!你们放我出去……!!”
门那头,传来父母沉重的叹气和离开的脚步声。叶晓凡双眼哭得水肿,无助的呼唤明皓,“阿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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