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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剑江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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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不是“欢乐剑侠”段牧欢所应该有的神色。
刁贯天的神色间开始出现得意。
段牧欢的动作越来越缓,到后来,已无任何精绝之处可言。
刁贯天以箫声为伤人之器,对他的内家真力之损耗,也是很大的。
但他见段牧欢已即将为箫声所制,心中暗暗欣喜,当然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直到段牧欢倒下。'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段牧欢怪吼连连,好几剑,他都是扎向虚无的空气中。
他的脑中开始幻像并生了。
段牧欢也已察觉到有异,有一种自己的思绪马上就要从身上飞走的感觉。
人没有了思维,岂非不就是与死人无异?
段牧欢已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了。
突然,他暴吼一声,声如惊雷!
这么一声吼叫,使他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他的剑光立即大炽,如一团云雾般罩向刁贯天,又快又绝。
这才是真正的“欢乐剑法”,顺畅淋漓。
刁贯天没有想到段牧欢竟还可以发出如此凌厉一击,猝不及防之下,他急速暴闪,飘掠而出。
“哧”的一声,段牧欢的剑已将他的肩膀上的肉挑飞了一大块!
鸡蛋大小的血块飞了起来,带起一溜赤淋淋的血。
只要刁贯天的动作稍慢上少许,段牧欢的剑所切走的肉便不会是他的肩上的肉了,而是他颈上的肉。
刁贯天又惊又怒,他没想到眼看就要煮熟的鸭子竟又飞了起来。
其实,段牧欢也只是仗着一吼之际,才有如此凌厉一击的,只要刁贯天再坚持一阵子,那段牧欢便是栽定了。
刁贯天闪过段牧欢的致命一击之后,不由吓出一身冷汗来,身上也凉嗖嗖的。
惊怒之中,他的身子陡然拔高十余丈。
如此惊人的轻功,也的确让人惊为天人了。
身在半空一个斗旋,他的身子便如鹰隼般盘旋冲下。
魔音再起,而且气势更是逼人之耳,摄人之魂。
段牧欢再次为之所侵。
这一次,刁贯天再也不愿重蹈覆辙了,他已将自己全身的无上真力,悉数贯入箫身之中,再以箫声将它传出。
段牧欢苦苦支撑一阵,终于支撑不住了。
他突然张口,“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鲜血在空中飞洒,场面极为悲壮。
段牧欢一下子跌坐于地,再也无法发出有效的进攻。
现在他惟一能做的事便是凝神静气,抵御魔音的入侵。
但他已受伤在先,又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呢?
箫声越发猖獗。
段牧欢的脸上有大滴大滴的汗渗出,而身子却如怕寒似的,在不断地哆嗦着。
他的神色一变,喉节一滑,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这时,他的脸色己苍白如纸,身子也如风中之烛,摇摇欲坠。
刁贯天得意地扬天狂笑。
他那张脸上的斑斑血迹,配上他的这狂笑,有如鬼魅一般。
他一步一步地向段牧欢走去。
段牧欢已是身受重伤,五脏六腑如被重锤挥击过一般,几平已挪了位。
除了看着刁贯天一步一步地走近之外,他已不能做任何事了。
事实上,即使刁贯天不动手,段牧欢也无法支撑多少时间了,现在他完全是以超越常人的毅力,强力支撑,才没有轰然倒下!
刁贯天冷笑道:“饭桶一般的‘四情剑侠’,从今日起,便要从江湖中——不!从这世间一笔勾销了!”魔箫扬起。
段牧欢必死无疑,除非奇迹出现。
可奇迹真的出现了。
奇迹便是简刀枪。
简刀枪便如一支怒剑般向刁贯天的身后直射过来。
他手中的兵器是剑。
剑气如虹,却又,哨无声息,向刁贯天的身躯扎去。
如此快捷突然,而且又是悄无声息的袭击,是极为可怕的。
但刁贯天的武功已使他可以意识到空气中的杀气。
即使没有看到,没有听到,没有触摸到什么,也一样能。
在他的魔箫即将与段牧欢的身体接触的一刹那,刁贯天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脏在不由自主地收缩,似乎是在闪避着一把向它扎来的剑。
一定有杀机。
这一念头如闪电般在刁贯天的脑中闪过,心念一动,他立即便反手挥出,同时身子暴然前掠。
这样一来,他手刃段牧欢的计划便被迫搁下了。
刁贯天的反手一击,看似轻描淡写,但却已准确地封住了简刀枪的攻击点。
待简刀枪变招时,刁贯天已飞窜而出。
便在此时,段牧欢却已向后倒去。
简刀枪大惊,飞掠而上,俯身一看。段牧欢的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来,显然正是命如游丝,纵使华佗再世,也已是回天乏术了。
段牧欢努力地吐出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你……不……该……出手……〃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射而出,段牧欢就此而断气!
在段牧欢说话之时,简刀枪很专心地看着他的嘴,却是一副茫然之色,似乎他并未听明白——甚至似乎未听见段牧欢在说什么。
当段牧欢吐血而亡时,他的眼中闪过悲愤之色,如划过夜空的一抹寒电。
他用手揩干净段牧欢嘴边的血渍,然后站了起来,正面对着刁贯天。
手中有剑,腰上有刀,还有一杆枪不知在何处一一这便是简刀枪,武功怪异得独一无二的简刀枪。
这时,“欢乐小楼”内的厮杀声已止,因为所有的白衣人、黑衣人全都被杀。
“欢乐小楼”也只剩下六百多人了。
而今晨“欢乐小楼”还有三四千人。
这剩下的六百多人,便将“欢乐小楼”的主楼团团围住,他们已经看到自己的楼主倒下了,立即有四十几个人冲将上来。
当他们发现楼主已为刁贯天所杀时,立即向刁贯天齐齐扑去!
他们的身形刚一接近刁贯天,便有五六个人如断了线的纸鸢般飞了出去!
简刀枪急忙叫道:“各位且莫急着动手,先将段大侠的遗骸护住要紧!”叫喊声中,又有两个人鲜血狂喷,亡于刁贯天的掌下!
筒刀枪又急又怒,将身一纵斜扑向前,手中之剑已奇准无比地扎向刁贯天的咽喉!同时,他大吼道:“各位朋友且莫鲁莽!”“欢乐小楼”的人见简刀枪已出手,这才急退而下,以免影响简刀枪的攻击。
这几个人将段牧欢的尸体抬下楼后,立即群情激奋,个个摩拳擦掌,发誓拼出数百条人命,也要将刁贯天留下命来。
简刀枪手中之剑如狂飚猝起,突然掀扬起一阵旋风。
刁贯天人已腾空,在一次极快极美的小幅度折翻下,人在半空,来势侧旋,箫如万蛇齐噬,刹那间组合成烂丽奔激的波涛,汹涌如潮。
简刀枪猛然弯曲身体,剑刃洒出光雨缤纷,向刁贯天拦腰缠带而去。
刁贯天狂笑如啸,抖手挫腕,身形左右相互闪动,如鬼魅般神秘莫测。
魔箫便立时快如飞隼,再变作腾蛟。
变幻莫测又快速无匹。
撞击戮刺,倏忽上下,瞬息掣回,在连串清脆的碰磕声中,简刀枪打着旋落于地面,如同折翼之鸟。
他的剑疾然在地上一点,便已弯曲如弓。
然后,他突然撤手。
这一把弯曲了的剑倏然挺直,弹跃而起。
恰恰在此时,简刀枪已一脚踢出,正中剑柄。
而他的人已斜斜飘飞,双臂振舞,人突然拔升二丈,身形起伏间,“呛”的一声轻响,手上已多出了一把闪着幽幽之光的小巧雪亮的刀。
刀一出,立即狂起狂翻,寒气漫天地卷向刁贯天。
如此一来,一刀一剑,便如同两个人同时攻击刁贯天——而且,其中一“人”根本就不用顾虑防守!
刁贯天的身子突然以诡异的角度暴旋。
这种动作,已违背了人体内的结构原理。换句话说,只要是正常的人,就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动作。
但刁贯天又岂是正常的人?
那把飞出之剑,便从刁贯天的腋下穿过,在剑身边擦过的那一瞬间,刁贯天的箫在剑上轻轻地一拨!
这一拨的力道拿捏得极好!
便见这把剑的角度略略一变,竟回头向简刀枪射来!
简刀枪一惊之下,立刻以刀横封!
“当”的一声,剑便飞了出去!而刁贯天却已乘简刀枪以刀磕剑之时,暴掠而上!身形略闪,已至简刀枪的身前。
简刀枪已避无可避,情急之下,身子立即向后倒仰而下,双脚如一把剪刀般绞向刁贯天的下盘。
转眼间,两人已折过上百招。
又是一次正面短兵相接。
“呛”的一声,简刀枪的刀几乎把持不住而脱手飞去。
刀势被强大的箫劲击回。
刁贯天立刻顺势而上,魔箫在刀背上一弹印走,直削简刀枪的左胸。
简刀枪迅即闪身,左手在腰间一摸,手中赫然有了一杆枪。
但这枪太过细小了,仅小拇指粗细,长约四尺,竟可如柳枝般盘曲回绕。
这便是简刀枪的枪。
江湖中对这杆枪是久仰其名而未谋其面,因为从未有人能逼得简刀枪使出他的枪。
这是简刀枪三件兵器中最为霸道的一件兵器——锁云枪。
枪头上有一团红缨,便如一团正在愤怒燃烧的火焰。
锁云枪一出,便疾如流星般飞射。
枪尖直指袭来之箫,竟然从萧端之孔一扎而进。
刁贯天大惊失色。
如果这管萧被损,那么他的武功便要大打折扣了。
可惜枪尖虽然扎进箫管,但后面部分却是被卡在外面了,否则一穿而过,从那一端出来时,便可直接进入刁贯天的身体内了。
饶是如此,也可让刁贯天惊出一把汗了。
当他发现此枪并不能一穿而过时,不由暗道一声:“侥幸!”当下,他怕损及箫身,立即挫肘回收。
但简刀枪却已顺势而进,枪尖仍是紧紧地抵在箫管之上。
刁贯天连接着变了几个身势,无奈简刀枪的“锁云枪”是可以弯曲变形之物,一时又如何摆脱得了?
刁贯天大怒,暴喝声中,迅速将内家真力贯于箫中。
简刀枪便觉一股奇大的暗劲沿“锁云枪”向自二袭来。
简刀枪但觉手心一热,〃锁云枪〃几乎脱手而十大惊之下,他不得已才把“锁云枪”从箫管中撤回。
简刀枪的枪法果然精绝,一杆细长的“锁云枪”,被他舞得漫天飞扬!
转眼又是数十招过去了。
刁贯天暗暗心焦,又要故伎重演了。
但见他身子陡然拔升,身在空中,箫管便已飞舞如乱蝶。
箫声又起。
简刀枪的枪法开始凌乱了。
难道他又要如段牧欢一样遭到刁贯天的毒手?
箫声越来越猖獗。
枪法越来越不成章法。
楼下之人不由暗暗心惊。
简刀枪的嘴里开始有血渗出。
刁贯天得意地狂笑。
箫声扣人心弦,如抽丝剥茧般带走人的理智,如无孔不入的水银一般入侵人的心灵——简刀枪支撑不住,跌坐地上。
刁贯天得意之极,他手中的箫在左手指间盘飞。
他渐渐地向简刀枪靠拢,而简刀枪已没有反击的能力,他的脸已扭曲变形。
在离简刀枪仅三尺之遥时,刁贯天的萧划出一道弧线,向简刀枪的前胸扎去。
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有人来救,也是来不及了,简刀枪必死无疑!
倏地一声冷笑,竟是简刀枪发出来的。
然后,便见他手中的“锁云枪”如怒龙般穿射而出!
如此近的距离,即使刁贯天的反应比惊电还快,也是来不及了。
刁贯天的箫扎入了简刀枪的胸中!但简刀枪的枪同样扎入了刁贯天的心窝。
两个人都不动了,像一对好朋友一样静静地对面站着。
他们二人以及他们的兵器共同组成了一个可以平衡站立的整体。
刁贯天的眼中闪过一种迷茫之色,他根本不相信他所亲自经历的现实。
刁贯天嘶声道:“为…为什么……会……会这样?”说话时,他的口中有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
简刀枪的眼中有了一种属于胜利者的微笑,那么的骄傲与自信。
他喘息着道:〃我……听不到……听不到……你在说…说什么,但……但我猜……猜……得到!〃
第四章自残屠魔
刁贯天的眼中闪过惊愕之色,他又吐了一大口鲜血,这使得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颤声道:“莫非……莫非……你已经……已经聋了?”他忘了如果简刀枪聋了,他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简刀枪根本还能听到的。
简刀枪笑了笑——在这时候能笑出来的人,一定是一个英雄!
他艰难地道:“我……我猜得出你……你要问我为……为什么……会……会这样?”他看着刁贯天道:“我……我知道……我也一样无法……无法抵御……
抵御你的魔音,所以……所以在与……与你……对阵之前,我……我便自……自己刺……刺破了……自己的耳膜……”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他的神色仍是那么的愉快。
刁贯天的眼中闪过后悔与绝望之色,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一点。
其实,简刀枪在段牧欢说出他临死前的那一句话时的一脸茫然,便是因为他的耳朵已没有任何听力了。
而此后与刁贯天决战时,他从来都是尽量与刁贯天正面相对,因为他听力已失,无法听风辨音了。
这一切,刁贯天都未留意到。其实,换成是别人,也一样不会往这方面去想的。世上有几个人会自毁听力呢?
但简刀枪这一手的确很有效,他的听力一失,刁贯天的魔箫便再也不能对他构成威胁了。
但为了出奇制胜,他却仍是故作为魔音所伤的样子,他口角的血,也不过是自咬舌尖而成的。
他这出戏演得很成功,至少,“戏”开演的时间把握得很好,他完全是凭观察刁贯天的手势来确定刁贯天什么时候开始以魔箫之音发动攻击的。
刁贯天自以为已是势在必得,所以才放松了警惕,这便是简刀枪的机会。
但为了做到万无一失,简刀枪竟以自己的性命为诱饵!因为他知道当刁贯天逼近他的时候,如果他的攻击过早开始,那么刁贯天便有可以会有办法避过,而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了,便没有第二次了。
所以,他便决定以自己的一条命来换取刁贯天约命。
三尺之距,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绝对致命的距离。
刁贯天杀得了简刀枪,但简刀枪也一样杀得了刁贯天。
刁贯天的眼中有了无限怨毒之意,他恨简刀枪,也恨自己。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甘愿为段牧欢送死。
他永远也不会明白了。
刁贯天与简刀枪同时抓着自己的兵器,用力一拉。
然后,鲜血便如喷泉般从他们各自的身上射出。
两个人同时向后缓缓倒去。
楼下的人目睹着这惨烈的一幕,怔了半响,方才回过神来。
立即欢呼之声与痛哭之声同时响起。
他们为大敌之死而喜,为楼主段牧欢、简刀枪以及别的弟兄之死而悲。
几个“青铜镜卫”飞身上楼,抓起刁贯天尚有余温的尸体,便朝下扔。
下边的人将他接住,立即有人各持刁贯天的一只腿,齐齐一用力。
“哗”的一声,刁贯天便已一分为二,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一地。
“砰”的一声,一只大锤已将刁贯天的脑袋砸得稀烂。
每一个人都想对刁贯天的尸体发泄一下他们的怒别怪他们。
无论是谁,只要是稍有热血的,当看到两千多患难与共的弟兄一日之中全都已成隔世主人时,他都会准以控制自己的理智的,他们并不过分。
刁贯天的尸体很快便成了一团团的肉沫了。
柯冬青便是在这时候回到“欢乐小楼”的。当他跨进“欢乐小楼”时,看到的是数百个人围作一团,在有些疯狂地叫喊着,带着一种悲怆的男人哭腔。
活人都是如此,而死人则静静地躺在地上。
柯冬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尸体!
足足有五千人!
空气中的血腥之气已浓得化不开了,似乎只要一伸手,便可以在空中抓着一把热乎乎,赤淋淋的鲜血来。
从生到死,原来是那么的容易。
今晨还活生生的弟兄,如今竟大多已躺在冰凉的地上了。
柯冬青突然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吐,吐得他已弯下了腰,吐得已没什么东西可吐,只有吐出苦苦的胆水。
游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柯冬青抬起头来时,脸色已是苍白了。
众人便被这一阵干呕之声引得回头,有人叫了一声:“大柯——”众人都一下子静了下来。
柯冬青在人群中摸索着,却一无所获——他没有找到段牧欢!
众人知道他在找什么,便默默地闪开了,分立两侧,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通道。
柯冬青沿着这条人墙围成的通道缓缓地走着。他从众人的神色间感受到什么,所以脚步很沉重。
当他走过众人的身子围成的通道后,他便看到了段牧欢的尸体。
“咕通”一声,柯冬青如推金倒玉般跪了下来。
后面立即“哗”地跪倒一大片。
柯冬青喃喃地道:“楼主,我对不起你,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的身边。”其实,这又如何能怪他?
一行热泪从他的眼中涌出。
段牧欢待他恩重如山,但段牧欢临死时,他竟不在身边。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的拳头渐渐地握紧。
倏地,他高声道:“刁贯天那狗贼在什么地方!”立即有人道:“刁贯天已死了,是简大侠杀死的。”柯冬青一下于愣住了。
他竟连一个复仇的对象也没有了。
他全身便被一种无法沉受的绝望与愤怒包围着,身子竞不由自主地打颤。
众人便默默地看着他,他不起来,众人是不会起来的。
一个人走向柯冬青,然后也缓缓地跪下,是游雪!
游雪道:“欢乐小楼遭此巨变,已有将倾之危。你现在所要做的事,是去重振‘欢乐小楼’。唯有如此,你才对得起段大侠在天之灵。”柯冬青沉默不语,目光不知停留在何处。
游雪道:“一个刁贯天,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有如此的势力同时向冷战十三楼与欢乐小楼这样的两大帮派进攻的。毕竟他是人,而不是鬼神。七年前他从江湖上消失之后,一直未露面,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有了数千的属下呢?即使是他的隐蔽性再好,也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柯冬青身子一震。
然后,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方道:“谢谢你。”然后他便站了起来。
他记起了段牧欢手刃李小杀时,李小杀在临死的时候,以手势透露出来的信息。
李小杀的手势是人们平时所言之“八”。若是平时,一个〃“八”自然是不能表达什么意思,但段牧欢与柯冬青当时便已对“八王爷”卓白衣有所警惕,所以一看到这个手势,便立即想到卓白衣只是柯冬青不明白李小杀为何不直接说出来,而要以手势表达。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不明白为什么李小杀会叛离“欢乐小楼”,但从李小杀临死前的言行来看,他对“欢乐小楼”,对段牧欢还是有感情的。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要背叛?
当他把这种想法告诉游雪时,游雪略一沉思,便道:“李小杀并不是叛离了‘欢乐小楼’。”柯冬青有点惊讶了。
尽管李小杀临终时透露出一个秘密给段牧欢,但他的叛变行为,应该是不容置疑的。
却听得游雪道:“李小杀进入‘欢乐小楼’有多少时间?很短对不对?”柯冬青想了想,道:“不错,才三年而已。”游雪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李小杀进了‘欢乐小楼’之后,表现一直很好,办事很得力,对不对?”柯冬青又道:
“不错。李小杀在‘欢乐小楼’中才三年,但他有几件事却办得极为漂亮利索。也正因为如此,楼主才那么器重他的。”
游雪道:“他办事如此顺手,一方面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极优秀的人,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身后有一个卓白衣!”
柯冬青神色一变,道:“游姑娘的意思是说李小杀办成功的几件事,有可能是卓白衣在后面帮忙?”
游雪又点了点头,她道:“因为李小杀本就是卓白衣打入我们‘欢乐小楼’内部的人,卓白衣要想让季小杀尽快接近段牧欢,只有设法帮助李小杀完成几件常人无法完成的事,才能实现!”柯冬青静静地听着。
他发觉自己与游雪在一起,自己便显得笨了许多。
游雪接着道:“卓白衣打入我们‘欢乐小楼’的人绝不止李小杀一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小杀那夜所杀的人,应该全是卓白衣打入我们内部的人。”
柯冬青的脸色变了变。
因为他想到了“欢乐小楼”的大管家金老村。
金老村也是亡于李小杀之手,而金老村的地位已是相当高了。
柯冬青为卓白衣在不知不觉将这么多人成功地渗透进来而吃惊。
游雪接着道:“而那一次突然离去的五百多人,便是李小杀、金老村他们二人已策划好了的。”
柯冬青道:“那么,为何李小杀要将其他的人杀死呢?”
游雪道:“这其中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为我们在营救秋姑娘时,误打误撞,从他们掘的其中一个地道中出来了。这一定已惊动了他们。为了防止泄密,只有减少知情者,所以卓白衣便下令让李小杀把其他人干掉了。”“另一个可能便是卓白衣并没有如此要求李小杀,而是李小杀自己如此做的。”“为什么?”柯冬青问道。
游雪道:〃因为李小杀与段大侠接触多了之后,已被段大侠的气节所折服,所以他打定主意,要摆脱卓白衣,真正地为段大侠出力!”“但是,他却不知道如果坦言相告,段大侠会不会原谅他,思量之余,他便想出一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方法,那便是将同伴杀掉!”“只要混入‘欢乐小楼’的人只剩下李小杀一个人,那么李小杀的秘密就不会暴露出来了。”
柯冬青道:“李小杀杀了他们自己的人,那卓白衣一定会恼羞成怒,将李小杀的秘密身份抖出来。从而借我们‘欢乐小楼’的刀,杀了李小杀,以除他心头之恨,对不对?”
游雪道:“可能卓白衣会出这一手,但这样做,对李小杀是构不成威胁的。”“为什么?”“因为段大侠的为人决定了这一点,他一定会信任李小杀,而把卓白衣所散布的消息当作反间计。”柯冬青沉默了。
他发现游雪很了解段牧欢,尽管游雪与段牧欢相处的时间很短促。
段牧欢是会如游雪所说的那样去做的。
柯冬青不由在心中道:“如果游雪的推断成立的话,那么也许我们不能查出李小杀,反而是一件好事。”他相信如果段牧欢还活着的话,也是会这么想的。
“欢乐小楼”的人都把李小杀当作一个可耻的背叛者,而事实上李小杀虽然是一个背叛者,但他背叛的并不是“欢乐小楼”,而是卓白衣!
如果他不背叛卓白衣,那么他一定不会死的。
而现在,他死了。不但死了,而且死后还为人所痛恨辱骂!
他不由地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爱叹气了。
他想起了李小杀的那张很亲切的笑脸。
李小杀,是不该死的。
如果他真正地了解段牧欢,他就应该把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段牧欢,段牧欢一定会给他一个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
游雪看了看柯冬青,她明白柯冬青为什么叹息。
柯冬青抱起了段牧欢的尸体,缓缓地道:“易大安一定不会想到墓地中会多出这么多尸体需要埋!”他的脸上,有一种肃穆之色。
那几日,“欢乐小楼”的人全都去三里之外的坟场了。
整整三日,六百多人才把所有的尸体全埋好!
那几日,小城里的棺木店里的所有棺木全被买尽!
包括方圆十里之内的。
当最后一具尸体要盖上土时,柯冬青突然抽出他的剑,一剑挥出,他的左手小拇指便已落入墓坑之甲。
他缓缓地道:“楼主,各位战死的兄弟们,柯冬青不能陪着你们一起死,只好以一指代替了。如果不能杀了卓白衣,那我便追随你们而去!”游雪惊讶地看着他,她没有想到柯冬青会如此做。
突然有一个粗壮的大汉一步跨出,也“呛啷”一声,拔出他腰上的刀,一刀挥出,也是一根小拇指落地。
又有两个人也斩去了小拇指。
柯冬青的脸上有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他没有阻止他们的做法。
一个接着一个……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那么平静,似乎要斩去的不是他们的手指,而是指甲!
当最后一名“欢乐小楼”的人斩去他的手指后,地上已有六百三十四根血淋淋的左手小拇指!
只有秋千千与游雪没有如此做,因为他们二人并非“欢乐小楼”的人。
柯冬青跪于段牧欢的坟前,哽咽着道:“楼主,你都看到了,你的弟兄全是真正的好兄弟!如果你及其他的死难兄弟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们能灭了卓白衣!”一个老者跨出几步,道:“大柯,别太伤心了。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上,你便做我们的楼主吧。”
柯冬青沉默了一阵,道:“好!”这便是柯冬青。
他没有推辞,因为他知道不用推辞,最后的结果仍是如此的。
现在任楼主,无疑是一份很重的担子,那便是把脑袋别在裤带上玩命。
而现在的“欢乐小楼”中,也只有柯冬青能担起这个重任了,如果柯冬青再推辞,那么便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了。
第五章欢楼新主
经历此变之后的一个月内,“欢乐小楼”是极其沉默的,沉默得让人觉得“欢乐小楼”已名存实亡了,这正是柯冬青所需要达到的目的。
他对现在的“欢乐小楼”的实力很清楚,“欢乐小楼”像已大病了一场的人一样,极其的虚弱,只要用手轻轻一推,它便会倒下了。
所以,它必须沉默,才能让别人忽略它,就像忽略一个即将就木的人一样。
而事实上,“欢乐小楼”却是一棵看似干枯的古松,只要有雨水,它便会重新冒出新的芽,抽出新的技。
“欢乐小楼”像柯冬青一样有生命力。
柯冬青像冬青一样有强悍的生命力。
沉默,并不等于什么事也不做,只不过做得小心。
谨慎点而已。
这一个月来,柯冬青瘦下去不少了,他本就不是一个胖人。
游雪自然没有离开“欢乐小楼”,在“欢乐小楼”最需要人的时候,她是不会离开的。
现在,她几乎等于把本该是金老村做的事,全揽下来了。
无论在什么地方,管家永远是最忙的一个,游雪也不例外。
何况,游雪还得照顾柯冬青的日常起居。
没有人要求她这么做,但她这么做了,因为她知道不可能人有能比她做得更好了。
柯冬青已渐渐地了解了卓白衣,知道得越多,他越心惊。
“白衣山庄”的势力已不在任何江湖帮派之下。
但他们却从不显山露水,以至于人们常常忽略了它。
而“欢乐小楼”呢?
“赵钱孙李”全都死了,端木先生也死了,冷战十三楼过来的二位分楼主也已战死,现在的六百三十四人中,只有“春风、细雨”的武功高些。
即使加上游雪、秋千千、柯冬青,也不过如此而已。显然,向“白衣山庄”讨回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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