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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明妃传同人)见贤思齐续前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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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到我了!”其他人都坐在地上望着那人笑,有油嘴滑舌地讲着荤段子的,还有坐在一起玩桥牌的,说笑话的…
朱祁镇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病患,他们虽是来看病的,却个个坐在地上亲近地说着话,没有争吵和算计,也没有丝毫不耐烦,说到兴处还会哈哈大笑,似是忘记了自己的病痛。他们每个人都那么纯朴,甚至不用人管,便能一个一个按着秩序上前看病。
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他的子民,善良朴实,与世无争。
这时,一位刚领完药材的中年妇人从里屋出来,往大门处走,一抬眼便见到朱祁镇像座雕塑般立在门口,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为病患看诊的谭允贤。一袭月白色的锦缎直身衫子,头戴小冠,护额,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男子。更有他相貌英俊,气质倜傥,人到中年,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惹得那妇人情不自禁多打量了他几眼,扭头朝谭允贤叫道:“谭娘子啊,您看这位相公可是来找您的?”
她这大嗓门喊出声儿,不但惊动了正在给患者诊治的谭允贤抬起了头,还引得在旁边等候的一众病人,也好奇地扭过头看向门口的他。
朱祁镇被看得有些尴尬,站在那里,不知该进还是退出门外。
却见谭允贤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正在看病那人的手背,站起身走到门口,娇嗔地横了一眼朱祁镇道:“既然来了,进来便是,这么大个人堵在门口,你让大家还怎么走?”说话间,她牵住了他的手走进医馆的院子,朝院子里的患者队礼努了努嘴,语带撒娇道:“我这里地方小,没多余的凳子,你若不介意,就和大家一起坐在地上吧?”
朱祁镇抿唇一笑,一脸宠溺道:“不用,我站在你身边就好了!”
他话音落下,院子里立即响起一片片欢呼和调笑,坐在桌前那个大声嚷着要看病的男人,笑的最是大声,一拍大腿指着朱祁镇道:“谭大夫,你可得给大伙解释解释,这位是您的什么人啊?”
另一个病患调侃地起哄道:“这位相公…可是您的相好?”
“瞎说!”那人话音才落,立马被身旁的一位大娘扬手狠狠打了一脑袋。她转脸,笑眯眯地看看谭允贤,又看看朱祁镇,仿佛私话儿般笑道:“谭大夫,这位相公是你家夫君吧?”
呵呵,朱祁镇咧嘴一笑,这是第几次被外人将他们当成夫妻了?嗯,还有一次是谭允贤自己告诉别人,他是她的丈夫。
朝鲜话——扎基亚!
谭允贤也毫不避讳,笑着很自然地说道:“您说的没错!”
言毕,她转过脸看着他,微微一笑,笑容里荡漾着甜蜜和幸福,握着朱祁镇手的纤手紧了紧,似是在传递她的柔情蜜意,复又转过头去清朗地对在坐的一众病者介绍道:“我给大家伙儿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允贤的夫君郑齐,一直在京城做生意,前几日才赶来看我的!”
话刚落,就有一位年老的患者手抚着颌下雪白的胡须,以一种洞彻人事的眼光,盯着朱祁镇“哦”了声儿,像是个看相的老方士般说道:“谭大夫的夫君,俊朗中带着一股与众不同的英气,绝非一般人!”心里却思索着,谭大夫说他是商人,在京城做生意,呵呵不过是托词罢了。此人相貌不俗,整个人看上去气势不凡,半分也不似那些满身铜臭,唯利是图的商贾!这郑公子的真实身份,恐怕没那么简单!
“是啊,是啊…谭大夫人好,福气也大,嫁了这样好的夫君。”
朱祁镇听得心里极为受用,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松开了被她握着的那只手。抬起胳膊,干脆地将手臂揽在了谭允贤的腰上。
☆、第九章 抉择
夜幕降临,患者们纷纷领了治愈自己疾病的药材,满意地走出了谭氏医馆,朱祁镇也揽着谭允贤一路往驿馆走去。
镇子上的街巷,不知何时,竟零零散散挂起了各式各样的走马灯,随着晚风飘摇,走在街上,便像被带进这新奇的一幕。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头涌动的,竟比平时的夜市热闹了不少。
放眼看着一路上挂着的走马灯,朱祁镇转脸看着谭允贤微笑道:“过些日子就该过节了吧,街上好像热闹了许多。”
谭允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街道长长,有些地方已是一片灯笼的海洋,十分壮观。她笑道:“是啊,过些日子就是重阳节了!你不知道,西塘这边儿往年过节可热闹了,这里的人灯笼做的尤其好!”
“啧啧…比京城西长安街十王府的灯笼还美吗?”朱祁镇侧过头看向她,嘴角带了一丝戏谑的笑“我记得,那一年陪你去看花灯是在元宵节。你一口气就猜了二十八条灯谜,把那摊主的脸都急绿了”
谭允贤微微一愣,转头对上朱祁镇柔和中携着宠溺的目光,她心头不禁一暖。爱恨离散周而复始,一切过往都在重演。今时今刻,他仍然如那年般站在她身边,只是眼角眉梢,却增添了几分成熟和沧桑。
她看着他,广袖下握紧了他的手,撅着嘴,话语略带娇嗔道“胡说,那次明明是你甩手就是一锭元宝,还猜个不停,把人家最贵的礼物都要来了!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元宝…”
朱祁镇笑得灿烂,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脸在她秀丽的脸颊上“叭”地重重亲了一口,睨着她的眸子里荡漾着深情,就跟十多年前在逃回京城的路上,谭允贤给他治疗冻伤,为他喝药时,他看她的眼神一样。他侧过头,在她的耳畔压低了声音道:“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元宝!”
说罢,撸起她的衣袖,将那只金玉镯轻轻捏在手里,细细看着,仿佛在回忆着那些留恋的过往般温柔。他的目光,凝在镯子的龙凤呈祥图案上,片刻又转向谭允贤,咧嘴一笑道:“其实,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着你了。你的这个镯子是我让宫里的人打造的!一应选材,描画图案都是我亲自所为。为的是在正月十五那天送给你作为定情之物!当时,你说,这是送给夫人的,你不能要,怕人家看见了误会。我说,误会就误会去吧。允贤,你—还记得吗?”
啊,原来…朱祁镇的这番解密,委实让谭允贤吃惊不小。她下意识地低头瞬了一眼手腕上的金玉镯,又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此时,他的脸映在灯火中,与她相视的眸子里,溢满着万千柔情,看得谭允贤一时痴了,整个人像是只迷途的羔羊被幽深的夜色吞噬了一般。
好半天的功夫,她才启口道了两个字:“记得!”是啊,与他过往的点点滴滴,谭允贤都储存在脑海中,即使多年过去也还记忆犹新。
垂眸看着手腕上的龙凤呈祥金玉镯,谭允贤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十三年前上元节,他霸道蛮横地将这只镯子戴到她手腕时的情景。
明明地,知道这镯子是夫人戴的。她却鬼使神差一般不愿摘下。
即使是后来,她无奈之下选择了祁钰,她还是戴着它…或许,从那时起,在谭允贤的心里,朱祁镇就是她的丈夫,她的灵魂伴侣。
十三年前,当她被问到是否喜欢他时,只有她知道自己说出“没有”两个字有多艰难苦涩,简直就像是被人拿刀子逼着说出来的一样。
思绪还在飘忽游荡之时,耳畔不期地传来他的叹息,话语说得极为诚挚,轻松地拉回了她的思想:“中午,想必你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事关江山社稷的大事,我想我没有理由不回去。大明是我的责任所在,我不能不顾!但,这世上我唯一放不下,就只有你了。”
“我知道,你一心铺在医术事业上,救济万民,这是你的理想,也是你向往的生活。我不想打破这现状,也不愿勉强你。”
“你…”谭允贤不禁一怔,顿觉心像是坠下了万丈深渊一般。
“允贤,我曾经想过,抛开一切留在这里陪着你,与你做普通夫妻,每到过节,陪你一起看烟火,花灯…”
说了半晌,似乎也觉得这些话太过虚无缥缈,终只是摇了摇头笑道,“我知道,只有留在这里,你才能真正的快乐。所以…”
“所以,这一次你要丢下我,自己回宫去,是吗?”
谭允贤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急迫地抢过话语权,一脸不舍委屈地望着朱祁镇,秀美的眸子感觉涩涩的,眼圈儿泛红,话语中也明显带着不可抑制的哭腔:“即使你已为大明付出了那么多,即使这次回去,我们可能真的一生不复相见,你也还是要回去,是吗?”
这次怔松,轮到了朱祁镇。他正过脸不忍再看她:“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是,我中午训斥太子的那番话不是气话!他真的还未真正长大,没有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大明的江山,曾因为我的一时失误,造成数以千计的将士死于非命,差点致使大明面临亡国之险,我的被俘成为了大明不可遮掩和回避的耻辱。宠幸奸宦王振,听信谗言,罔顾性命江山,已然是我朱祁镇最大的过错了。然,已经造成的错误无法补救,只能是知错改过才能让我心安。像汉武帝这般伟大的帝王,尚且在巫蛊之祸后幡然醒悟,下罪己诏改正错误。我也能!”
“记得小时候,父皇问我,‘你能承担起这大明的江山吗?’我说,我定能给大明一个太平盛世!’这个承诺,还没有兑现,我…”
谭允贤吸了下鼻翼,想要压下伤心,别过脸假意看那些走马灯却事与愿违。那些为重阳节准备的走马灯,却更增添了她内心的不舍与伤痛。她转脸,抬起眼皮望着朱祁镇,像是不想离开父母的孩子般撅着嘴,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她拽着朱祁镇的手,哭兮兮地问道:“即使我说希望你留下,你也还是会走,是吗?”
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朱祁镇双手抚着她的肩,含泪默默地垂眸凝视着她,没有言语,也不知该说什么。
谭允贤轻轻吸进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泪道:“你知道吗?直到如今,我还记得在永庆庵初次见到你的情景。彼时,你说你是天下第一大闲人。可是,后来我每次说起皇帝的坏话,你却总是暴跳如雷,张口骂人…还因生气将我们仍在京城郊外。那时,我就挺困惑的,为什么这个第一大闲人那么听不得别人说皇帝的坏话,难不成他和大明天子有何关联吗?后来,起死回生回到京城,以医婆的身份进了宫后,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大明的皇帝,心里才明白了根源。虽然感激你几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却总是觉得你生性浮躁,有勇无谋,脾气又不好,实在算不上是个好皇帝。”她说着,唇边的笑弧也渐渐清晰,秀美的脸上展露出欣慰,赞佩和爱恋相交融的神情:“土木堡之变后,在瓦剌,你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沉稳内敛,睿智神武,也变得更加体谅别人心里的苦和不容易,变得更有担当了!一年后的你,即使被囚禁在南宫,顶着个太上皇的虚名,却还是百般为民请命…勇敢地代替皇帝去跟也先会盟,订下和平盟约,使得大明再无战祸…其实在瓦剌的那段日子,我就已经对你有了新的看法。那个浮躁平庸的朱祁镇不在了!尤其是这些年…你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成为一个心系万民,受百姓,百官爱戴的好皇帝。所以,这次,我也想为你付出一次!成全你的志向,就像你曾经那样不顾一切地维护我,支持我一样。”
“允贤,你…”朱祁镇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蹙起两道英挺的剑眉,抿唇,神情紧张地看着谭允贤,腔子里的心砰砰乱跳,似是生怕她下一刻,就会说出足以颠覆他一线生机的话来。
望着他,就像望着天上的北斗星般,谭允贤一笑,话语却是十分的坚定:“祁镇,我是你的妻子,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再与你分开!”
言毕,她抬起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蓦地,踮起脚尖,将花瓣般的双唇盖上他的嘴唇,细细地将柔情蜜意停留在这一刻。
慢慢地,朱祁镇揽臂将她抱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须臾浓情散去,朱祁镇依然环抱着她。谭允贤也甜蜜地靠在他胸前,听他的笑语:“还是李贤说得对!他说,‘谭娘子对陛下的情爱,一分一毫都不逊色于陛下!’还说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回京。我那时真的不敢想你能放弃现在自由的生活,与我回到那个牢笼般的紫禁城。”
谭允贤抬起脸望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为你,我可以去死。一个紫禁城,又算得了什么呢?脱不花曾经说我,“你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其实,我怎会看不清自己的心?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怪我,如果当年在树洞,我能抛开一切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别说了,都过去了,允贤,以后我们…”
谭允贤的手放在他的衣领上,为他整理微微发皱的领口,一字一句地说道,“以后,我们是夫妻,一辈子,下辈子都不要再分开!我也绝不为任何人让你生气,因为任何事物和人都没有你对我更重要!”
紧紧地,朱祁镇将她抱在怀里,全然无视街上人的目光。他将唇凑到她的耳畔,亲吻了下谭允贤小巧的,挂着明月珰的耳垂,宠溺地一笑道:“我明天就昭告天下,册立你为皇后。等回到北京,解决了也先和汪瑛的事情,再为你好好地补办一场隆重的册后典礼!”
闻此,谭允贤不由得一怔,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问道:“皇后,你要我做皇后?”
“怎么,你不想吗?”朱祁镇面色肃然地不答反问道。
谭允贤端庄地一笑,摇了摇头,双臂抱紧了他的腰腹说道:“不是不想,而是我只看重,我是朱祁镇的妻子而已!”
朱祁镇笑着,溺爱地捏了一把她的脸蛋儿,双眸溢出足以溺毙人的柔情蜜意道:“你就是朱祁镇的妻子,也是大明的皇后!丁香那鬼丫头说得对,不论如何都不能让你爱的女人永远做妾!当初,若无钱皇后,我哪里还能将你让给朱祁钰?哼,他门儿都没有!”
“如果你也是单身,我不会选他!”谭允贤认真地说道。
她的这句话,虽短,却将她当初不得已的选择真相一并说了出来。末了,她说:“以前,我告诉自己,我心里只有朱祁钰,我爱的是他。但是,每次听你说到要为我和祁钰赐婚,我就无法再欺骗自己的心了。现在想来,我还要感谢吴太妃呢!若非她的一次次阻拦作梗,我们就…”
朱祁镇闻之一愣,细想须臾,他忽然觉得谭允贤的这番话说得也有些道理。遂笑道“这倒也是!有时看似是件坏事,却未必如此!”
“我们回去吧,还有些奏章得尽快处理!”
谭允贤释然地一笑,道了声儿:“好!”
回到驿站,用过晚膳后,谭允贤依然待在偏庭。朱祁镇伏案批阅奏章,她坐在一旁的矮榻上翻阅着从医馆带来的一部《唐本草》。
亥时初刻,朱祁镇从一堆奏章中抬起头,一眼便瞧见矮榻上翻看医书的谭允贤已熬不住了,上下眼皮儿干涩地直打架,一个哈欠接着一个打着。他嘴角一提,俊朗英气的脸上,展露出无比宠溺的笑容。
他冲外面喊了声:“丁香进来!”
守在门外的丁香,也是盘旋在迷迷瞪瞪间,忽听朱祁镇的喊声,浑身打了个激灵,赶忙打起精神揉了揉酸涩的眼皮儿进了门。
“和允贤一起回屋睡吧!”朱祁镇瞬了她一眼,体贴地说道。
丁香心里惊喜不已,像是怕朱祁镇反悔一般,拉着矮榻上的谭允贤就走。偶然冒出的孩子气,惹得身后的朱祁镇一阵儿沉笑。
两人回到寝室,脱了外套,也懒得洗漱了倒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响起一阵儿“咚咚咚”的敲门声儿,将睡梦中的谭允贤和丁香惊醒了…
☆、第十章 春宵
睡在外侧的丁香坐起身,摸着黑从脚底下捞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气鼓鼓地嚷着“谁啊,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敲什么敲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
“开门,是朕!”屋外传来朱祁镇低沉的声音。
一听“朕”这个字,丁香像被电打了般掀起被子,连鞋都不穿了光着脚下地去开门,“万岁爷!我的天啊,您老人家怎么…”一面说着,一面抽下锁门的横木,打开了寝室的门扉。映入眼帘的,则是一袭深蓝色直缀道袍的朱祁镇,衣服外面还裹着黑色的斗篷。
“是祁镇吗?”屋里传来谭允贤迷迷糊糊的声音。
“是我!”一到了与谭允贤说话,他就将代表帝王权势地位的“朕”改成了亲密无间的“我”说着,人已走进了谭允贤的寝室。
“万岁爷,您…”丁香紧蹙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朱祁镇。
“睡朕屋里吧,丁香。今晚,朕是来和皇后圆房的。”朱祁镇说得极为认真,丝毫没有戏谑玩笑之意,一句话说完惊得丁香张大了嘴。
站在他们身后的谭允贤更是惊得“啊——”地叫出了声儿。
“可以吗,允贤?”朱祁镇目光穿过丁香,一眨不眨地看着谭允贤。即使决定了要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朱祁镇依然想征求她的同意。
闻此,谭允贤羞涩地垂下了眼帘,侧身站在那里,扭扭捏捏地玩弄着自己的衣角,红着脸道:“你,你急什么啊?我,我…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愿意,我这就回去了。丁香,伺候好皇后。”朱祁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眸底蕴藏着失落。他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声儿后,转身往屋外走去。谁料,刚跨出门槛就被谭允贤喊住了:“祁镇!”
朱祁镇停下了脚步,却是头也不回地“嗯”了声儿。但闻耳畔传来谭允贤的话语,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放下了女儿家的羞涩和矜持,话语速度轻快:“祁镇,既然心都给了你,这身子…你留下来吧!”
话落,谭允贤不禁一怔,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她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
“真的,你,你愿意…”朱祁镇蓦地转过身,挑眉,不敢置信地看着低垂着眼帘,羞得满脸通红的谭允贤,话说的也结结巴巴了。
谭允贤娇羞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嗯”了声儿。
朱祁镇像是怕她反悔一般,快步跨过门槛进了她的卧室。来到谭允贤面前,手抚着谭允贤的香肩,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儿道:“我,我其实…如果,在京城捣乱的人只有汪国公,我还不急。我最初的想法是,等我们大婚的晚上…直到决定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作乱的还有也先,我就必须从新考虑了!他根本无视礼教,朱祁钰能做出的事,于他更是不在话下!犯过的错误,若是再犯就是傻瓜,我不是!”
“我就知道你是有难处的,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
谭允贤抬起头,红着脸,深深地望着他,话语中充满着理解,声音娇柔无比,听得朱祁镇感觉,整个人像是被电流激了一般。
无意间,低头瞧见谭允贤竟连袜子也没有穿,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他不禁眉头一皱,跨过一步将谭允贤打横抱起,就往床榻上送去。低头看着她,一脸的责怪和心疼:“自己还是大夫呢,难道不知凉从脚底生?再如何激动,着急,也不能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啊!”
“是。夫君教训的是…”谭允贤心里暖暖地,双眸含笑道。朱祁镇将她放到床榻上后,转身取下斗篷扔在椅子上。侧过手臂,正欲解开衣服纽带时,他忽然感觉到从背后投来的目光,转脸见丁香站在那里楞楞地看着他的动作,不禁有些尴尬,红着脸厉声道:“愣着干嘛,难道要看着朕和皇后…还不快去睡!记得,丑时过来伺候皇后梳妆!”
丁香如梦初醒般地应了声儿“是”便匆忙退出了谭允贤的卧室。
“你啊…”谭允贤起身,笑着横了他一眼,低头为他解下革带,衣服的纽带,伺候他脱下了直身,露出了他穿在里面的天蓝色中衣。
不知为何,她停止了动作,低着头红了脸。
朱祁镇“嗯”了声儿,歪过头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坏笑,话语极尽暧昧:“怎么不继续脱了?”说着,他的手已经伸到她身体右侧,将她中衣的上下各两股带子缓缓解开,又解开了里侧的带子。
逐渐地,露出了她如冰似玉般的肌肤和玲珑的曲线…虽然还隔着微不足道的亵衣,却已是春光外泄了。缓缓地,朱祁镇将她的中衣,中裤都脱了下来。只有那亵衣,还垂死挣扎地半挂在她的娇躯上。
此时,谭允贤的一张脸儿已然爆红。与之相识十几年,即使再如何相爱,他们也是发乎情,止于礼的。就是接吻,也是初次让他一亲芳泽。从未像现在这样…朱祁镇笑了,低下头吻住了她的朱唇。
而后,他抱着她的芊腰,一起滚到了床上。朱祁镇抬起手,将幔帐拉下,层层地营造出了灵肉交合的世界。
“祁镇…”谭允贤被他压在身下,娇喘吁吁。朱祁镇俊朗的面庞距离她的,只在咫尺。他斜飞微浓的剑眉,黑如曜石,闪亮如星的眸子,高挺的鼻梁和厚薄适度,线条优美的唇瓣,甚至是他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谭允贤将抵在他胸前的双手移向他的双肩,继而环住他的脖子,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眼波中荡漾着温柔。
看着身下的她,他转动着一双黑如点墨般的眸子里满是深情。
是,朱祁钰死了,不是还有也先吗?
比起朱祁钰来,也先更像是一匹饥饿的豺狼!
其实,在听到朱见深提到也先的名字时,他就有了种特殊的预感。再有未时,东厂幡子来报说,也先正是从潜伏在京城的探子那里得知,此次陛下微服出巡,就是为了寻找谭允贤,才故意亲自带人去北京朝贡的。还扬言,大明天子夺人所爱,抢人之妻。
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果不其然啊!这个家伙定是冲着允贤来的,他依然不甘心谭允贤的那次逃婚。而他,必须保护她,不能让她落入也先的手里!
谭允贤是他朱祁镇的女人,别人若想像从前那般和他抢,做梦!
是以,他前思后想,犹豫了好半响,才决定这么做的。至于去谭氏医馆找谭允贤,就是想试探一下她的态度。如果,谭允贤不愿与他回宫倒也罢了。朱祁镇虽爱她,做梦都想得到她。
但是,他不想强迫谭允贤,唐突了佳人。然而,让他感到意外欣喜地是,谭允贤居然完全出乎他所料的,亲口请求他带她一起回宫。那么这个计划,就必须早些进行了。
现下,他就盼着谭允贤能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他。然而,这又不仅仅是谋划必要的步骤,更关乎于两人的感情!
忽的,唇上感觉一凉,正是她欠身环住他的脖子,生涩地吻住了他的嘴唇。朱祁镇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谭允贤是愿意把自己交给他的。想着,双眸由此罩上了一抹喜色,伸出舌尖叩开了她的齿关,探进她的口中与她的粉舌追逐嬉戏,缠绵缱绻,尽情地吸纳着属于她的芬芳。他吻着谭允贤的唇,嘴唇慢慢下滑,移到了她的下颌,细长白皙地好似春笋般的脖颈,将脸埋进她的青丝中,将唇凑到她的耳边吹着气儿,热辣辣的。谭允贤只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犹如电流般串流全身,粉白的面颊染上了欲念的红潮。朱祁镇略略抬起脸,瞬了一眼她的脸颊,不禁轻轻一笑。他纤长宽大的双手,在她白玉般娇躯的敏感处流连抚触,带起她浑身的颤栗,嘴里抑不住地一声娇吟。
朱祁镇再次低下头,轻如蝶翼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她的眉峰,眼睛,嘴角……最后锁住了她的双唇,将她的唇吻得娇艳欲滴。
谭允贤被他吻得乱了呼吸,心跳加快,却感到神魂俱醉。此时此刻,她已完全地沉醉在他辗转温柔的情意中,向欲念和感情举了白旗。
侧过身,他将谭允贤抱进了怀里,胸中暖流滚滚涌动。他纤长的手指,柔柔地划过她细腻白皙的面庞,低下头睨着她被爱情滋润的小脸轻轻呢喃:“允贤,你是我的妻子啊!允贤…我唯一的妻子啊!”
这话犹如刀锋般,刻在了谭允贤的心上,让她觉得除了锥心的痛外,却有着迎接崭新人生的欢喜和神往。
她先前做过朱祁钰的贵妃,但是再尊贵的妃子也是妾,不是妻。
谭允贤清晰地记得,朱祁钰也从未将她视为独一无二的妻子。只要汪美玲,抑或是朝中大臣,吴太妃在他耳边稍稍一煽动,明里暗里挑拨,说她的坏话,朱祁钰便深信不疑地将所有闲气都洒在她身上。在他心里,她与他的妃嫔是一样的!他曾说,‘哼,朕的后宫妃嫔哪个像你这般放肆,敢直呼朕的名讳!以后不许喊祁钰叫我皇上!’
尽管后来,朱祁钰废了汪美玲,封她做了皇后,却也不过是口头一说而已,根本没有正式下诏册立,就像封了个妃嫔,更别提婚礼了。
不过,她也不稀罕做朱祁钰的女人,更不稀罕那个皇后的位置!因为,那时,她就意识到了,自己至始至终爱的都只有朱祁镇一个人!
一声儿“扎基亚”唤得那般理所当然,毫无造作。
这爱,从心灵到肉体,都让谭允贤感到像是洗了一场温泉。这场酣畅的爱,让谭允贤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闺房之欢和做女人的快乐。
她忽然神秘地一笑,弯着眉眼,抿着唇看着压在自己身侧的他,以销魂的声音:“祁镇,真好,我会给你一个惊喜,你想不到的惊喜。”
闻此,朱祁镇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渐渐地,眸子却黯了下去,黑得看不到底。直觉得一股热流迅速传遍了全身,他强压着内心的悸动,握上她纤细柔若无骨的腰肢,慢慢伏低头,吻向她的白晢的粉脖,轻轻的啃咬。
谭允贤轻轻一颤,呼吸随之急促。朱祁镇俯低身吻她清丽的锁骨,唇带着舌尖的湿润,一路向下,停留在她鼓胀酥白的乳峰上,含住她胸前的红蕾,用牙轻轻一咬,接着吸允。红蕾含在他的口中,在他的舌尖上滚动,摆弄得谭允贤更是颤抖个不停,呼吸乱了方寸…
他惊诧地发现,她的秘密处很紧,就像初夜的少女一般。不过,真正令他欣喜和兴奋的是,这样与她缠绵缱绻的画面,在以往,只存活在他的幻想和梦境中,现在统统地变成了现实。长期压抑的感情与欲望,犹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啊…”一股腥甜温热的液体,从她的体内流出,她撕心裂肺地叫喊了一声儿,疼得钻心蚀骨却感到心神满当当的,十分充实。
事毕,朱祁镇低头一看,便瞧见床单上印了一抹鲜红。他是经过事的男人,自然省得这是何物。他惊讶地抬头睁大了双眼,看着她:“允贤你…你不是,不是…这难道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躺在床上浑身乏力的谭允贤提起唇角,勾出一抹甜笑:“是的!我希望,我们之间别再留有任何的遗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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