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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奇缘同人)眉峰碧-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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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仍然是当年那个知道再也无法行走后在石谨言怀中痛哭的小孩子,无力到任何简单的动作都要依靠别人的帮忙。
最终莫循轻声说:“我累了,让我睡会儿。”
莫循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有一个人靠了过来,将自己搂进怀里。下意识挣了一下,便听见那人说:“别怕,我什么都不做,你好好休息。”
而莫循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脸在那人怀里蹭了蹭,又睡熟了。
感受着莫循这份阔别了十多年的亲昵,哪怕是在莫循不清醒的时候,都让刘玄的心稍稍颤了一下。莫循还会这样嗜睡几日,还是因为将他带进皇宫时用药的后遗症,加上那场完全是强迫性质的欢爱,除了伤身外,对莫循精神上的刺激也不是一般的大。
轻轻抚摸着莫循清瘦的脸颊,刘玄低声道:“即便……朕也不能再放你离开了啊。”
很快便过了四天。
早朝时,刘玄发现卫无忌的表情不太对劲,当下便清楚,卫无忌肯定知道莫循失踪了。
卫无忌的心思原本挺深的,可刘玄发现,凡是牵扯上莫循,卫无忌就像变了个人,冲动,愚蠢,甚至不需要刘玄出手,他那几个看他不顺眼的对头就能玩儿死他。
刘玄在心中掂量了一下卫无忌这种精神状态下还能不能为自己专心带兵打仗,毕竟是抗击匈奴的大将,就这么弄死刘玄还是不太舍得。但要是卫无忌想给自己找不痛快,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回到来仪宫,莫循正坐在床上出神,也许是接受了现实,莫循再没有那样刻意疏远地叫着“陛下”,只是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刘玄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儿一样道:“今天天气好,我们去御花园转转吧。”
莫循的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下,接着便慢慢放松下去,轻轻点了点头。刘玄的身上有种说不清的味道,被刘玄抱着时,莫循奇怪地觉得自己的心绪竟会平静下来。
给莫循穿好外衣鞋袜,刘玄下令挥散了从来仪宫到御花园路上所有的宫人,自己抱着莫循走过去。
太阳暖洋洋的,莫循横躺在刘玄怀里,将头靠在了刘玄肩膀上,而后便感觉到刘玄将他抱得又紧了些。侧头吻了吻莫循的额头,刘玄笑道:“诺琊,你这样,可算是原谅朕了?”
“莫循不怪任何人,一切都是命数罢了。”垂下眼帘,莫循轻声回答。
“诺琊……”刘玄闭了闭眼,他知道自己的心早就变成了一块腐肉,散发着阵阵恶臭。
到了御花园,刘玄抱着莫循走到凉亭里,莫循却叫了他一声,道:“我想晒太阳。”刘玄却盯着他,开心地笑道:“诺琊,你刚才叫朕什么?”
莫循抬眸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反而将头转到一边。刘玄将他在臂弯里颠了颠,走到一树龙吐珠下,就这么席地而坐。将莫循放在腿上,抚摸着他的头发,道:“你小时候很喜欢这棵树,你还记得吗?诺琊……再叫朕一声好不好?”
莫循却还是不应,垂下眼,突然伸手拈起刘玄腰带上一个香囊,道:“你从前不用这种东西的。”
刘玄将它扯下来看了看,随手揣进怀里,道:“今早更衣时随便带上的吧,你若不喜欢,朕以后就不带了。”抬头四下看了看,指着不远处一棵泡桐说:“你看那花开得好,朕去给你折一枝来。”说着,脱了外衫垫在莫循身下,便要起身。
却不料莫循一下抓住了他的袖子。
莫循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动作,他皱起眉,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松开手指,缓缓将手笼进了袖子里。
而刘玄已经凑到他脸颊边,用鼻尖轻轻蹭着他的侧颊肌肤,极其暧昧道:“诺琊这是舍不得朕?”
“不,没有。”莫循低着头否认,把眉眼笼罩进一片阴影里。可是刘玄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舌尖在他唇角一下下□□,呼吸的热气尽数扑在莫循脸上,让那一块玉瓷般的肌肤泛起微红。
莫循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推着刘玄的胸膛道:“陛下请自重。”却没了最初几次的严厉。刘玄眯起眼睛笑了,非但不退开,反而一只手按住了莫循的后脑,然后狠狠吻上他的唇。
充满侵略性的气息一下子占据了口腔,莫循想推开刘玄却根本没有这个力气,只能任由对方掠夺自己的呼吸。渐渐地,身体发软,几乎就要向下倒去,而刘玄及时将他圈进了自己怀里,借势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然后吻下移,顺着下巴到脖颈,刘玄张嘴咬住莫循的喉结轻轻碾磨,正在努力平复呼吸的莫循终于小小地□□了一声,低低地,用他独有的明朗与醇厚交织的声音,□□。像是江南三月湖边的柳丝垂进水里,因风过而在湖面划开一圈圈涟漪。
刘玄小腹一热。
然后像是得了趣儿似的,在莫循咽喉脆弱的皮肤上反复舔吻吮吸。莫循抓着他的胳膊,断断续续道:“不……停下,刘玄……舅舅……”短短几个字却被拦不住的□□冲撞得七零八落。
那样好听的声音,染了一点点无法自制的迷乱,叫着自己。
刘玄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自己竟还会有想要落泪的一天。
哪怕这只是更加表现出自己不择手段的黑暗。
☆、【章三一】福薄寿短唯梦永
等到莫循完全缓过神来,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天塌地陷。不同于那次他无法控制,这次他是完全清醒并且能够控制自己,只要他态度强硬一点,完全可以制止刘玄。还有他今天的种种……完全不像莫循会做的事情。
不对劲,很不对劲。
刘玄把他圈在怀里,轻吻着他的耳廓,道:“诺琊,你看,这并不讨厌对不对?你不用这么抗拒朕的……朕知道从前对不起你,给朕一个机会,朕一定会弥补你。”
莫循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半晌,轻声道:“我要沐浴。”
刘玄将他抱起来,走到浴池边,正准备为他脱衣服,莫循却抬手拦住他:“你出去。”
刘玄定定地看着他,莫循的神色却始终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半晌,刘玄笑起来,在他额头印下一吻,让莫循有些意外地温柔道:“好。”而后扬声叫:“兰烬。”
兰烬低着头,小步快走进来。
“好好服侍。”当着莫循,刘玄不好说别的,即便当年莫循和她不怎么亲近,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这唯一的幸存者在莫循心里肯定占着些特别的位置,当初是看只有这人还算识趣才留下她,却没想到莫循竟然还记得当年一个小宫女。刘玄只能隐晦地瞪了她一眼,轻轻将莫循放在还冒着热气的浴池边。
兰烬垂着眼,尽量不去看莫循,小心翼翼解开他的衣服,掺着他慢慢踏进浴池里。
莫循将身子浸进水里,说:“兰烬,你也出去吧。”
兰烬犹豫了一下,莫循又补充道:“没关系,有事我会叫你。”
兰烬弓身向莫循行了一礼,慢慢退出去。
莫循叹了口气,靠在池壁上,热气升腾,暖暖的让他觉得不想动弹,大脑里也像是一片浆糊,黏黏糊糊的怎么也理不清思绪。
隔着水面,莫循盯着自己的手,翻过来覆过去看,骨骼修长肌肤莹润,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掌心纹路清晰利落。莫循的目光顺着那一道道掌纹走,却总是没多久便一下子断了去路,只有狰狞的断痕。
薄福,短寿。
莫循闭上眼睛,将身子慢慢下沉,感受着晃动的水波没过口鼻,眼睛,直到淹过头顶。热水温柔地包裹着他,仿佛幼年时母亲的怀抱,让人心安。
只是蓦地,一双手圈住他削瘦的腰,随即莫循被牢牢锁进一个滚烫的怀抱,巨大的出水声响起,新鲜空气一下子涌过来,莫循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手指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衣襟,才后知后觉发现刘玄穿着衣服就跳进了水里。
“诺琊,诺琊……”刘玄紧紧抱着莫循,身体紧张得都在微微颤抖,天知道他看见莫循毫无生气浸在水里是有多害怕,他不能再失去莫循了。“诺琊对不起,是朕的错,对不起对不起……诺琊不要吓朕……”刘玄一下一下轻拍着莫循脊背,不断呢喃。
莫循稍稍动了动脖子,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了?”
刘玄深吸一口气,道:“诺琊,你生朕的气没关系,怎样都好,你不要……不要折腾自己啊……”拿过一边的布巾小心给莫循擦干身子,用衣服将他裹好,刘玄才换下自己湿透的衣服,抱着莫循走进内室将他放到床上。
莫循歪着头看他,好像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刘玄半跪在床边,抓着莫循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柔声道:“诺琊,朕求你了,不要折腾自己好不好?”
“我只是想清醒一下,陛下以为我想寻死?”终于,莫循轻轻笑了一声,眼神温和又平淡,“莫循不至于为此轻生,陛下大可放心。”
刘玄慢慢靠近他,伸出手,将人搂住。莫循一向不暖的身子才熏得有了些热度,拥在怀里时一点温热透到刘玄胸口,像是心里一下子就盛满了温柔的疼痛。
莫循抬手揉了揉额头,觉得头有些隐隐约约的痛感,于是推了推刘玄,道:“我想睡会儿,陛下自便。”
刘玄没错过他的脸色,心头颤了颤,走到一边小茶炉上一直煨着的热水给莫循倒了一杯,递到莫循唇边道:“喝口热水再睡吧,好好休息。”
莫循垂着眼停顿了一下,就着刘玄的手喝了一口。眼睫扑下来,浓黑的一片阴影,显露出明明白白的抗拒来。刘玄放下杯子,揉了揉莫循的头发,扶着他躺下,掖好被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热水的作用,莫循只觉得头痛很快就减轻了,反而是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让莫循不由自主陷入梦境。梦里是满天满地瑰丽的花,斑斓的色彩大块大块渲染开,迷幻得让人沉醉,靡靡乐声不知从何而来,一丝一缕像是带了钩子,勾出人内心最深处的欢愉。
刘玄一直死死盯着莫循,看见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红,唇也轻轻扬起,就不禁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抚摸着莫循的脸,刘玄的表情急剧变换,有愧疚,有痴情,有疯狂,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扭曲的笑容上。
回身,发现门边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刘玄冷笑一声,道:“滚出来。”
兰烬低头走出,跪在地上,刘玄一脚踹倒她,面具便也哐当一声掉下来。刘玄踩住她的脸碾压着,冷冷道:“记住你的身份,一个奴才,一条狗而已,一条狗就不要妄想管主子的事情,做好该做的事情,明白吗?”
兰烬平静地开口,语气无悲无喜:“奴婢遵旨。”
“滚吧。”刘玄再次踹在她脊背上,将她整个人生生踹出几步远,又补充道:“你这张恶心的脸,可别让诺琊看见。”兰烬重新在地上跪好,磕了一个头,膝行而前捡起面具戴好,才又行礼起身退出去。
☆、【章三二】朝光龙吐凤来仪
卫怜拉着卫无忌的手温柔笑道:“可算把无忌盼来了,太后和姨母都很想念你呢,今儿吃了午饭再走吧。”
太后也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卫无忌,道:“你近来不是一直在长安吗,怎么比刚回来的时候还瘦?哀家可得去和皇上说说,少给你派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卫无忌恭恭敬敬应对这两人的问话,突然听见卫怜问:“日前你舅舅进宫,姨母听他说,你和一个叫辛月的女孩子关系不错?”卫无忌险些一口口水喷出来,他舅舅这是在添什么乱啊!关系当然不错,那丫头都和他抢男人了!
不过他不能明说,只能呵呵笑着敷衍,一直聊到中午,两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后头跟着一大堆宫女太监大呼小叫着什么“公主当心”“公主别摔着”。
宜宁和宜淑进来后就立马规规矩矩站住了向太后和皇后行礼,然后宜宁就凑到卫无忌身前甜甜叫了一声“表哥”后腻歪在他身边。太后慈爱地笑了笑,吩咐传膳。
卫无忌眼睛一眯,问:“皇上不来一道用膳吗?”
太后抚摸着长长的金质护甲,似是漫不经心道:“不用管他,这几日怕又是得了什么美人宠着呢,成日里不见他人,总归我们也管不着。”
“哦?竟是这样,姨母您可得上心些啊,别让一个不知哪个犄角疙瘩里蹦出来的女人给落了面子。”卫无忌咬了咬筷子尖,道。
卫怜温和地笑了笑,她能得后位,就胜在她听话不多事的性子,对于刘玄宠爱别人,她也不大在乎。总归,刘玄的真心并没有手中的凤印重要,只要不会威胁到她皇后的地位,她从来不会管刘玄那些所谓风流韵事。
毕竟,她知道,刘玄的心,都只随着当年那人的离去而死了。
“诶,皇祖母,母后,表哥,我前几天看见有个宫女在来仪宫里,来仪宫不是没人住吗?小时候我想进去玩儿,还被父皇传了板子的,她不怕死吗?莫非……父皇也太偏心了!来仪宫分明……”小女孩儿藏不住心思,又是被娇宠惯了的,想到什么说什么。
“宜宁。”太后淡淡地打断了她,“你是公主,注意言论,这种事情,岂是你可以随意议论的,你是不知道来仪宫在你父皇心里代表什么,下次再提,哀家也要传板子了。”
卫无忌垂下眼帘,挡住眸里闪过的一道精光。
来仪宫么……
此时,卫怜看见坐在太后身边的宜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宜淑怎么了?”
宜淑胆子小,缩了缩脖子看太后,见太后点了下头,才小声道:“那个……我前几天在御花园和皇姐捉迷藏……我看见父皇……父皇和一个很好看的大哥哥,那个大哥哥是被父皇抱着来的……”宜淑的声音越说越小,卫无忌忍不住问:“然后呢?啊……我就是觉得奇怪,随便问问哈哈哈……”
宜淑鼓了鼓脸颊,说:“父皇他……他……就是在那棵龙吐珠下面,他……”
太后皱了皱眉:“有话就说,吞吞吐吐成什么样子?”
宜淑眼睛一闭,豁出去似的道:“父皇肯定在欺负那个大哥哥,大哥哥都快哭出来了……”
咔吧。
卫无忌的筷子被他捏断了。
用完午膳,卫无忌匆匆告辞了,太后站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的冷笑竟和刘玄如出一辙。卫怜躬身道:“母后,既然您知道是……我有些担心无忌。”
“卫怜,你乖巧,皇上喜欢,哀家也喜欢,你是知道的。”
“母后恕罪!臣媳多言了。”
太后叹了口气:“罢罢……也是哀家老啦,否则何至于要告诉无忌呢……单凭无忌肯定是没法了,可是……有一个地方,专出疯子啊……皇宫之内,哀家帮诺琊一把,出了皇宫,听凭造化吧。”转身走进内室,宽大的袖口下,太后的腕上是层层镶金嵌玉的手镯,下方有一块看不清楚的黑色轮廓。
卫无忌先去了御花园,整个御花园就一颗龙吐珠,卫无忌蹲在树下,手指抚上粗糙的树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确信那就是莫循,他好看的温柔的干净的莫循,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欺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怎么欺负!
卫无忌努力平静着心情,否则他怕在看见来仪宫的瞬间就忍不住去杀了刘玄。
莫循在来仪宫内院晒太阳,他坐在一把竹藤椅上,眼睛闭着,看上去很安详很闲适。长期在病痛中挣扎的人几乎都喜欢晒太阳,就像是在黑暗潮湿的地底长久穿行,所以觉得在阳光下恍如重生。
刘玄不在,他毕竟是个皇帝,不能每天都守在莫循身边,朝中民间要他处理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了,更别说他仇家也不少,天天盯着想找他的碴。
来仪宫,莫循轻轻念叨着这三个字,笑了笑。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个笑容带着几丝冷冽和嘲讽,出现在他隽秀温雅的脸上,说不出的怪异。而也许是进来过得不怎么开心的缘故,他的脸色更白了,皮肤近乎透明,眼角眉梢笼着一层阴影,半歪在藤椅靠背上的样子有种病态的美感。
起先他也奇怪,刘玄建造来仪宫是为了什么,却没想到最后是他住了进来。
来仪来仪,有凤来仪。
神鸟凤凰,雄凤雌凰。
挺简单的意思,怎么就没人猜出来呢?
一声猫叫响起,莫循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墙头。莫循笑着冲它招招手,猫矫捷地跳下院墙,一路四下嗅着来到莫循身前,闻了闻他的腿,又扭身走了,趴在一边开始睡觉,懒洋洋的样子。
莫循失笑,拈起身边一块糕点向它掷过去,糕点摔在地上,掉下几点白色的碎屑。猫睁开翡翠绿的眼睛,用鼻子拱了拱,又缩回头去睡了。
猫一向是不乖的动物,不肯认主人,却是莫循很期望的自由散漫。这只猫喜欢四下里跑,又爱抢人东西,莫循从前就见它叼着什么柳中丞家独一块的翠翡点血或是吴尚书家的鎏金玛瑙精当玩具,却没一会儿就丢开了,现看,居然连这深宫内院都是熟门熟路的。
任性又挑剔,偏偏没人管得住。
莫循见猫不受逗弄,也就算了,端起一边的茶盏一口一口抿着。只是随时间过去,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些烦躁,且那股子躁意愈来愈旺,扰得他心烦意乱,只恨不得拿什么东西撒撒气。
恰这时猫像是睡饱了,迈着小碎步走近莫循,突地跳起来用嘴扯了他腰上一个黄梨木坠子就跑,莫循几乎想都没想,扬手就把茶盏扔过去,只是他手上没力,茶盏飞不多远就摔了个粉碎。兰烬在他身后呼了一声:“公子。”莫循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恼火又尖酸地道:“没用的东西,傻愣着当木头呢,还不去追!”
话一出口,莫循自己就愣了,盯着不远处那一摊碎瓷片,觉得特别刺眼。回头看兰烬,却又看不见她的表情,沉默许久,才轻声道:“对不起,兰烬。”心里的火却还是压不下去。
莫循变得一点都不像莫循。
☆、【章三三】若待他日觅郎归
兰烬走上前,看了看莫循,小心翼翼问:“公子可是不舒服?兰烬搀您回房休息吧。”
莫循叹了口气,摇摇头,重复道:“兰烬,抱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公子无事便好。”兰烬的声音里有些担忧,却还是不再多说话,走过去收拾被砸碎的瓷杯,蹲着的身影又瘦又小。
莫循突然想到,石辞烟最开始跟着他时,他要问石辞烟的来历,石辞烟跪在他脚边的时候,也是这么瘦瘦小小一团很可怜的样子。石辞烟模样虽说不怎么出众,但也是眉清目秀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眉弓上有道鲜红的疤,便算是破了相。
红疤,就是还没死的疤,很不吉利的。
想着想着,莫循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要日日夜夜照顾他这么个废人,还真是辛苦她了。
此时刘玄走了进来,看见这幅场面,立刻过去抱住莫循,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莫循几乎是下意识抓住刘玄的衣襟将身体偎进他怀里,只觉得贴近刘玄能让他心绪平静,但又马上反应过来,淡淡道:“不劳陛下费心。”同时想要推开刘玄。
但刘玄紧紧搂着他不放,尽管莫循现在又恢复到了那副冷淡的样子,但看上去却更像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刘玄的手环着莫循清瘦的腰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摸了摸莫循被太阳晒得微微有些发热的头发,宠溺地笑道:“好啦好啦,诺琊别生气了,都是朕的错,是朕惹诺琊生气的好不好?诺琊想要朕怎么补偿?”
莫循挣了几下,没挣开,沉默地坐在刘玄怀里,半垂下眼帘遮住大部分眼珠,只有一点点在浓黑的睫毛下闪着细碎的光,却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无端地森寒起来。
夏天的太阳还是很盛的,没多久,刘玄就抱着莫循进了内室。兰烬已经重新沏了茶过来,刘玄端起来,递到莫循唇边,问:“喝吗?”
莫循稍稍拢眉看着那青碧澄澈的茶水,白瓷杯底纤细的茶叶形如针尖,身披白毫,莫循对鉴赏茶叶方面也算有些心得,看得出是上好银针。又低头闻了闻,清香扑鼻,莫循稍微停顿了一下,道:“不用了。”
刘玄点点头,放下茶盏,转而抬手去拆了莫循的发冠,满头乌发顿时如流水般倾泻下来。
莫循习惯于把生活细节处理得一丝不苟,可是头发束紧了头皮往往会刺痛,刘玄把手指探进他发间为他轻柔地按摩着。莫循的脸色慢慢变得更和缓了,闭上眼睛,把头靠在了刘玄肩上。
一下午刘玄都陪在莫循身边,但莫循不知怎么的,整整一下午滴水未进,也不吃东西,脸色白惨惨的,刘玄不住地劝也没用。
而与此同时,只有莫循一个人感觉得到,心里那股烦躁又升腾起来了,连刘玄在旁边也压不下去。就像是有人不断拿刀在旁边割石头,不剧烈,就是烦得没法,让莫循有种想摔东西想骂人的冲动。
渐渐地,莫循觉得头疼,以下一下,仿佛有针在大脑里戳,他觉得全身都在渴求期待着什么东西,一种他不知道,却直觉可以驱除一切烦恼,让人生起无限欢愉的东西。这种渴望如此剧烈,让他忍不住开始轻轻颤抖,喉咙里发出不自知的咯咯声,意识也开始混乱,刘玄关切的脸在他眼里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而大脑里的疼痛却越来越剧烈。
莫循的手紧紧攥着袖口,指尖因为用力过大而一片苍白,眼睛半睁着,却是慢慢没了焦距,突然,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咔,旋即就闭目没了知觉,只是身子仍在兀自颤抖。
刘玄把他紧紧搂在怀里,眸里有痛苦一闪而过,端起一边的茶盏含了一口,然后嘴对嘴给莫循哺度过去。一盏茶喂完,莫循已经安稳下来,但脸上却浮现出了不正常的红晕,刘玄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低声唤道:“诺琊……”
闭上眼,眼角有一点微弱的光亮,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卫无忌眼睁睁看着刘玄先自己一步进了来仪宫,只能懊恼地一锤身边的树,转身出宫。
回府里,石辞烟正在等他消息,卫无忌虽然讨厌她,但也知道这种时候什么也隐瞒不得,当下把事情细细说了。石辞烟垂着眼,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半晌才抬眼看卫无忌道:“你在京城中,能闹起多大的乱子?”
卫无忌犹豫了一下。
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参与,那他肯定毫无二话,但听石辞烟的意思是要牵扯到他手下将士甚至卫家了。刘玄性情乖戾,卫无忌倒是一跑了之亡命天涯也没什么,他舅舅姨母就要跟着他一道遭罪?那些普通士兵又怎么办?
石辞烟怕是看出他的心思,也不勉强,冷淡道:“若卫将军为难便算了,只是请卫将军将皇宫内的情况详细告诉辞烟,其余事情,辞烟来安排。”
卫无忌有些恼火,石辞烟这是明明白白蔑视的态度,他忍不住道:“你又能做什么?我卫无忌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要救莫循出来还是可以的,你就老实看着吧。”
谁知道话音才落石辞烟突然动了,卫无忌猝不及防,被她狠狠掀在地上。自从莫循失踪以来石辞烟就一直都处于焦躁和烦乱之中,只是她善于压抑自己的情感,别人看来也只是更冷了些。但这种压抑的情绪一旦控制不住,爆发起来也是很吓人的。
石辞烟的武功路数原本是轻灵诡异的一套,估计现在是太烦了,竟然直接拿拳头去砸,卫无忌一下没反应过来,脸上结结实实挨了几拳,很快就出现青肿。可卫无忌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还手反制住石辞烟。
匕首从袖子里滑出来,石辞烟膝盖上顶狠狠撞在卫无忌小腹上,力道极大,卫无忌只觉得自己差点儿就要半身不遂了。同时匕首已经抵在他颈边大动脉,石辞烟抓着匕首,一字一顿冷声道:“卫将军,我希望你不要再意气行事了,这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没有力量就不要逞强。”
卫无忌嘲讽地笑了笑:“你未必就有这能耐?”
石辞烟的眸光动了动,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但随即道:“也许是有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章三四】百年锦花红梅乱
石辞烟弄清了皇宫内地形和守卫换班等情况,只是要卫无忌和她一道夜袭皇宫并在得手后拦住追兵。卫无忌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事情他还是做得成的。
但之后呢?依刘玄的性格,怕是天涯海角都得追上来弄死他们。石辞烟却只是淡淡对卫无忌道:“此事我会安排,你不用管。”卫无忌百思不得其解,却也问不出石辞烟究竟有什么法子。
而和卫无忌商量完,石辞烟又去找了胡伟立,之后又联系了判官留在长安的线人。完事之后她回到林府叫来林望舒,林望舒还没问是什么事儿,石辞烟突然扬手,匕首斜飞出去。林望舒跟着看,只见那只经常过来串门的猫一缕轻烟似的蹿走了,嘴里叼的东西却落在了地上。
石辞烟走过去把东西捡起来,用袖子擦了又擦。林望舒看见是个黄梨木坠子,不由得问:“这是……”
“九爷那天带着的。”石辞烟轻道。顿了顿,又补充:“我认得。”纵然世上相同的木坠子千千万万,但莫循碰过的,她永远认得。
把要林望舒做的事情给她说了,林望舒有些骇然道:“锦花谷的手段……还真是怪。”
石辞烟这才弯了弯眉眼,露出些不知道算不算笑容的弧度来:“锦花谷惯常出疯子,你们该知道的。”
锦花谷不但出疯子,疯子还总是用情至深。
虽说东月西林,南花北石,但实际上锦花谷创立于三百多年前九鼎时期,论起底蕴绝不是其他三家可比的。创始人身份名姓皆不详,自称赤子,锦花谷后人称她为赤祖。是时九国割据一方,锦花谷趁乱而立很是鼎盛,谁想赤子为一神秘梅姓男子倾全谷之力接连刺杀五国帝皇,国史无载,而民史称其“红梅之乱”。
然而锦花谷也因此受到其中四国联手打击受到重创,从那时起一直低调行事。
可谷中人掀起的乱子从未少过,只是不如红梅之乱那般浩大罢了,到近些年才渐渐消弭下去,看上去也就没什么了不起的了。
现在,锦花谷又要出手了。
林望舒拿着把小刀吸了口气,石辞烟坐在她面前,头发已经被拨到一边,露出脖子上的印痕。握了握刀柄,林望舒一刀划下,那块印着五瓣花的皮肤就被割了下来,而在鲜血喷涌而出之前,林望舒已经将烧红的铁块烙了上去。
疼是疼了些,但止血效果好,还能麻痹神经,不至于在动手那天拉后腿。
一声轻微的“嘶”响起来,林望舒看着都觉得吓人,石辞烟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即平稳下来。她咬着牙,手里紧紧攥着那个黄梨木坠子,眼睛里面是一种决绝的狠。
等到后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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