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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奇缘同人)眉峰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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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将军说笑,莫循从不会恨任何人。好了辞烟,我累了,咱们回去吧。此外,胡将军,看在我曾经还叫过你一声兄长的份上,今日之事请不要对旁人说起,可以吗?”莫循倚在椅背上,示意石辞烟带他离开。胡伟立还想跟上去,但韩东红姑石敢言辛月等人已经一起拦在他面前,韩东冷冷看着他,说:“建威将军请留步,九爷也说了,他累了。九爷身体不好,还请将军体谅,让九爷回去休息吧。”
胡伟立焦急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莫循,想追上去又被拦住,又怕贸然动手让莫循不高兴,只能叫道:“阿循!当初欠你的,我一定会补偿,你给我一个机会!”
莫循背对着他,闻言也没回头,对石辞烟道:“回去。”
回林府的路上一路无话,等莫循喝了用了些糕点茶水,绷紧的身子才慢慢和缓松懈下来。
石辞烟见状,才小心翼翼叫了他一声:“九爷?”
莫循端着青瓷茶盏,对她笑了笑,道:“没关系,只是一些旧事罢了,辞烟想知道?”
石辞烟垂了头,回答:“辞烟只希望九爷开心。”
莫循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半晌才道:“我的身份你应该已经想到了,从记事起父亲和母亲就一直在带我逃亡,先皇是铁了心不想放过父亲。八岁的时候我们到了大漠,那时候胡伟立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比我大几岁,却很成熟稳重,待我也很好。”
莫循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都不怎么愿意相信是他……我们一起生活了两个月之后刘玄就追来了,那天晚上我完全没有意识,等醒过来就在皇宫,父亲不在。”
“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石辞烟低声道,然后弯下身子,披在身后的头发滑到两边,露出脖子上锦花谷的烙印。这是一种宣誓。
莫循眸光晃动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是啊,再也不会了,我现在有辞烟啊。”
说不感动是假的,石辞烟从跟在他身边起就一直像一道影子,沉默而听话,从来不用莫循费心,省事到莫循有时候都会忘记她的存在。像石风辛月那种常常向他撒娇讨宠的孩子,莫循总是会多分出一些心思照顾,但石辞烟从来没要求过什么,恭顺卑微得一点都不像二十出头的女子该有的模样。
可是石辞烟的那份情真意切莫循感受得到,尤其是石谨言不在了,莫循的一切日常几乎都是她一人包办,出了任何状况都是她挡在前面,就是大家一起玩乐的时候她也没放松过,要关注一切不寻常的动静。
只是莫循终究没办法给她什么。
☆、【章二六】不识竹影与君逢
辛月闷闷不乐甩手走在街上,没注意看路,一下子撞到一个人身上,揉着脑袋看过去。
“是你?”卫无忌隐隐皱了下眉,但立马就换上一副笑脸问:“怎么了?不开心啊?”
辛月哼了一声,道:“都怪那个讨厌的家伙啦!好不容易才能和莫循哥哥出来玩的,都怪他!”
卫无忌瞳孔一下子缩紧,攥住辛月的胳膊急急问:“什么?莫循还在长安?”莫循搬府之前给刘玄留了不少假消息,让刘玄以为他已经离开长安了,所以刘玄的追查重点一直都在外州,卫无忌是顺着刘玄的人马查的,自然也不曾想到莫循还在长安。
辛月奇怪地看他一眼,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又一拍额头讪讪笑道:“哎呀,红姑姐姐说了不能和别人谈起莫循哥哥的……那什么,大家都是好朋友,你千万不要告诉红姑姐姐啊,我先走了哈哈哈哈……”说着就要从卫无忌手里抽出手臂离开。
但卫无忌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她走了,眯起眼,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说:“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告诉红姑,好不好?”
“不行不行不行!”辛月连连摇头,“绝!对!不!行!放手啦,再不回去红姑姐姐会不开心的!松手啦……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你是坏人……”看卫无忌还没有放手的意思,挣不开也打不过,真的就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嚎起来,一边嚎一边挣扎,就差满地打滚了。
卫谦远远就看见街边围了一圈人,走过去一看,中间正是自己外甥,外甥手上还拽着个清秀的小姑娘不肯放手。想到卫无忌最近这半年多的行径,卫谦就笑了,走过去叫道:“无忌。”
卫无忌身子一僵,慢慢回头:“啊……舅舅……”
“无忌,这位是……”卫谦对着辛月笑得要多和蔼有多和蔼。辛月瞬间直起身子满脸灿烂笑容道:“我叫辛月!”趁着卫无忌因为卫谦出现而松了劲,一下子挣开跑远了,留下卫无忌看着他舅舅慈祥的脸生出一股莫名凉意。
“卫无忌开始全城搜查?目的不明?”刘玄冷声问。
暗卫应了一声:“从上巳那日起。还有,建威将军的行径也很奇怪,似乎是在找人。”
刘玄没在意胡伟立,他早不记得十多年前那个给他通报消息的小孩子了,皱眉思索了一下,突然道:“把外面的人收回来一些跟着卫无忌,卫无忌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必要时可以给他一定的方便,但别让他发现。不管他找到什么,必须在第一时间通知朕。”
但凡手握兵权的武将,敢在长安这么大张旗鼓动用人马搜查,在一般人看来都是存了谋逆的心思,但刘玄知道卫无忌不可能这么做,刘玄的力量卫无忌不是不知道,他没蠢到那种地步。
很快就又过了三天。
卫无忌在林府外面转悠。
这几天他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丫鬟,当初在莫府也是排得上莫循身边人的,卫无忌跟了她几天,发现她像是已经成了这林府的人,进进出出从无限制。
此时竹园内,林羲和走到莫循身边道:“九爷,卫将军在外头,看样子怕是来得有些不对劲,我已经让月娘去和他接触了。”
莫循皱眉想了想:“他应当没有发现我的行踪,是怎么起的疑?打发他辞烟不方便出面,你出去和望舒一道探探口风吧,小心些,若是不行……”莫循把石辞烟叫了过来,小声叮嘱了几句。石辞烟点点头,看了看天上太阳,给莫循端过来一碗莲子汤,才又去了。
莫循端起碗,轻轻呷了一口,继续看书,阳光尚好,有只猫从墙上冒出头来,慢悠悠踱到莫循脚边趴下,随意又旁若无人的样子。莫循也没管它,修长的手指托着书脊,目光一行行下挪,神情专注,含了微微笑意,柔软得让人想要哭泣,像是一不小心就能天长地久。
看见林望舒和卫无忌在大门口不知正在说些什么,林羲和走过去,先和林望舒招呼了一声:“月娘。”看看卫无忌,看似受宠若惊道:“不知卫将军尊驾光临,着实怠慢了!月娘,怎么能让卫将军站在门外呢?对不住卫将军,我妹妹向来没礼数惯了,您可千万别在意。”
林望舒看他神色早明白了,默契地接道:“是月娘怠慢,卫将军快里面请。”
卫无忌跟着他们一路到了正厅上座,挑着眉梢喝茶的样子,尊贵里带了淡淡的倨傲,在必要的时候,卫无忌还是很会装样子的,一副猥自枉屈的样子漫不经心敷衍着。
突然卫无忌对着一个打外边路过的丫鬟叫了一声:“你,过来。”那丫鬟身子一顿,停了片刻,才低着头慢慢走过来。林羲和的笑容僵了僵,问:“卫将军,这是……”
卫无忌吊起眼角看他:“年前皇上遇刺的事情你们可是听说了?实不相瞒,近几日本将军正是发现了那伙刺客的行踪,才在城中搜查的,你这丫鬟……看着很眼熟啊。”
林羲和立马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往地上一跪:“卫将军明鉴,在下当真不知啊!我们兄妹俩才从江陵搬来,这丫鬟是别人来的,说是旧主子搬走了,没处落脚,在下看她做事还麻利,也就留下了,万不知什么刺客啊!”林望舒对那丫鬟使了个眼色,也道:“求卫将军明查!”
卫无忌冷笑了一下,说:“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你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从前在哪家做事?”
“……石舫莫府。”
“无缘无故的,旧主子怎么就搬了?”
“前主子身子不好,冬里受了寒,要去暖和些的地方养养,嫌奴婢这些粗使下人累赘,大多都发卖了。”那丫鬟虽说怯声怯气的,说话却是很有条理,听着很可信的样子,卫无忌又问了几个问题,她也一一答了,并没什么错漏处。
卫无忌拧着眉看了她一会儿,忽地道:“今儿就这样吧,不过你的嫌疑还没脱清,过几日我还得过来,希望你们配合。”
林羲和连连点头:“必须的必须的!”
卫无忌起身走了,好像是不再疑心的样子,暗处盯着的石辞烟也稍微松了口气,又隐藏身形跟他走了一段,看他确实是像要回城了,随即折身回林府复命。
卫无忌一直注意着动静,感觉不到旁人气息了,他才蓦地转身,眼角眉梢都是一层阴鹜。尾随他的那人身法了得,得亏卫无忌常年征战,感觉敏锐的很,又还捎带了点儿运气才能发觉略微想了想,折了个方向,往林府侧门去了,轻身攀墙入院,四下偷偷探查着,逐渐靠近了一个花木掩映的里院,卫无忌放慢了步子过去,只看见一片被日光拉长的竹影。
☆、【章二七】重逢杯酒诉衷肠
或许因为阳光太好,等石辞烟回来时,莫循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修长的手指握着书搭在腿上,弯起的书页随着微风不时晃动。莫循的头稍稍偏向一边,浓黑的睫毛敛下来,如同黑天鹅拢在风中的翅尖,脸上的表情温和而宁静。
就像是此刻卧在他脚边的猫一样,让人看起来有种岁月沉淀的幸福感。
石辞烟看了莫循一会儿,但很快就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莫循的肩,柔声叫道:“九爷……九爷……”
半晌,莫循迷迷糊糊睁开眼,只一看见眼前人是石辞烟,立马就又闭上了,似乎还没睡醒似的,只是本能一般道:“辞烟啊……怎么样了?”
“都处理好了,九爷,要睡觉就回屋吧,好不好?”
“……嗯……不……”莫循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旋即改口,声音里有些撒娇般的微哑,道:“太阳这么好,我就在外面歇歇嘛,没关系的……辞烟……”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小下去,很快就又睡熟了。石辞烟看着他,有点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将莫循的轮椅推到竹丛边,也有太阳,却比正对着要凉快些,不至于晒出什么问题。
猫像是有些不满石辞烟的打搅,站起身,低低地喵了一声,几个纵身便不见了身影。
卫无忌先是看见石辞烟离去的背影,立马屏住呼吸更小心地隐藏起来。
既然石辞烟在,那么莫循一定离得不远,他清楚记得石辞烟对莫循那种几乎是狂信徒一般的虔诚追随。
待得石辞烟走远了,卫无忌才从竹竿当中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
一瞬间像是所有的思维都停滞,一天一地都是阳光暖洋洋的灿金,那人安安静静地靠着椅背,浓睫低垂唇角带笑,轮廓融化开蜜糖一样甜美的色泽。胸腔里仿佛是浪潮一阵一阵拍打,疼痛和欢欣交错扭曲,随着血液奔腾到全身,最终在大脑里炸裂成模糊的光斑,而莫循的脸从光斑中如此明晰地浮现出来,攥住他的呼吸。
不知道卫无忌在原地呆站了多久,久到莫循在睡梦中都能感受到那样炽热的目光,有些不大情愿微微掀起眼帘。
于是卫无忌就这么直接撞进他的视线里。
莫循愣了愣,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我一定在做梦。
面前这个表情扭曲满眼泪花的二百五是谁啊?他从前见着的卫无忌虽说也挺蠢,但没看出能蠢到这种地步啊。
但莫循已经一瞬间坐正,笑得温和可亲,轻声叫道:“卫将军。”满脸真诚,好像无故失踪几个月让人家茶不思饭不想的人不是他似的。
下一个瞬间,他被卫无忌抱进了怀里。
少年将军有力的双臂紧紧箍着他,身体犹在轻轻颤抖,声音轻飘飘落在他耳边:“莫循……莫循……”柔软而欣喜,还有一点隐在深处的委屈与恐慌。
莫循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他是不是吓着这孩子了。
抬手拍了拍卫无忌的脊背,思忖着道:“卫将军,我……”然话没说完就被卫无忌拦住:“不……莫循你什么都别说,不想说就别说……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着,他稍稍抬起头,捧着莫循的脸,希冀地看向他:“你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不要再这样一声不响离开了……你不想告诉我原因我也不问,可是至少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
“……好。”思索了一下,莫循又补充着叫了一声,“无忌……”这孩子现在的心情他领会得真真切切,那种被遗弃一样的感觉。
听见他这样叫,卫无忌的眼睛像是一下子被点燃,亮晶晶地看着莫循,看得莫循的心情都好起来。卫无忌圈着他的脖子,几乎就是半趴在他身上,侧着头蹭着他的颈项脸颊,撒娇道:“再叫一声好不好~”
莫循哑然失笑,道:“好,无忌。”
有风吹过来,竹叶簌簌地响着。莫循稍微动了一下被卫无忌拥住的身体,问:“无忌,喝茶吗?”
卫无忌立马端端正正地在他身前蹲好,爪子搭在莫循膝盖上,摇尾巴:“喝~”
“那就推我进屋。”莫循慢慢把手上握得已经有些微卷的书一页页抻平,道:“正好才得了今年开春的大红袍,静气宁神,解乏安眠,年轻人,多喝些茶好。”
卫无忌在他身后推着轮椅,视线一下垂就能看见莫循因低头而括起的后领,优美的脖颈线条隐没进蜿蜒的衣料线条,好像能感受到肌肤细腻的触感。卫无忌吸了一口气,笑答道:“你也不老啊,就年轻人年轻人地叫了。”
“还不老么,我都三十一了,不像你。”莫循勾了勾唇角。
“三十岁一点也不老的好吧,何况莫循这么好看,别人看着也只有二十左右啊。”
“得了,别说好话了。”莫循嘴上说着笑话,却是垂下眼帘,掩盖住眼里层层思虑。
是,卫无忌待他真心,可却似乎真心得过了头了,莫循想不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这位天纵英才的骠骑将军如此关注,而任何反常之事莫循都要认真考量想清楚,否则他心下不安。再者,关心则乱,纵使卫无忌不用忌惮,可看他今天这么没脑子的做法,天知道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这实在是马虎不得的。
莫循让卫无忌把自己推到柜子边,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小盒子来。
莫循烹茶的动作很好看,不紧不慢,流畅如行云流水,整套紫砂茶具内还有个福禄寿三仙茶宠,望着莹润生光,一看就是时常用茶汤浸养的样子。卫无忌随手拿在掌中颠来颠去把玩着,莫循低头看着茶壶,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小心些,别摔了。”
茶好了,莫循拿起茶壶,细细一道弧线摔进茶碗里。莫循右手用三指拈起茶碗,左手揽住宽大的袖子,将茶碗放到卫无忌面前,道:“请。”
而比起莫循一丝不苟的动作,卫无忌就随便多了。自小就是舞枪弄棒的,他也懒待去学茶酒间那套文绉绉的规矩,一手抓着茶碗往嘴边倒,一手撑着头,看莫循做得笔挺,双手托起茶碗送至唇边,不由得撇了撇嘴道:“这么拘谨,莫循你累不累啊?”
莫循抬眼看他,似乎是稍微愣了愣,才道:“说什么累不累的,久了,也便习惯了。”又低头抿了一口茶,些须的苦涩与甘甜在唇舌间流转,苍白的唇上沾了一点水光,看上去让人想要亲吻。
卫无忌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心口有一根羽毛轻轻扫着,抓不到挠不到,只是搅得人心烦意乱。
他突然就坐直了身体,道:“莫循,我喜欢你。”
☆、【章二八】青鸾帐内烛影动
莫循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也很喜欢你。”
卫无忌起身走向莫循,蹲到他身前,抓住了他冰冷的手,表情有些难过:“不,不是这种喜欢,你只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说着,他身子慢慢前倾,抬手捧住莫循的脸,道:“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莫循沉默着,垂下眼帘,半晌,道:“无忌,你还小,不懂……”
“不!我懂!”卫无忌紧盯着他,有些委屈,“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不要否认我好不好?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
“卫将军。”莫循打断他,身子后靠挣开他的手,轻声道:“卫将军,你涉世未深,不过因与在下投缘,错以为是所谓感情罢了,再者,在下乃男子,男子与男子,何谈感情。来日方长,相信卫将军必定能找到自己真正心仪之人。”
“不!我喜欢你,我就喜欢你!我只喜欢你!男人怎么了,我只是喜欢莫循这个人而已!我会让你接受我的,一定会的!”卫无忌激动起来。
莫循抬眼看他,轻轻笑了笑,却再没有惯常的亲切温和,只是疏离而客套的,让卫无忌觉得全身发冷。
“卫将军慢走,在下不送了。”
莫循并没有过什么感情经历,他也知道自己这样身子,也不该耽误了人家姑娘,但他却不曾想过,会有卫无忌这样一个男人对自己说,他喜欢她。莫循几乎是下意识就想缩回自己多年来建造的壳里,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安,他本能地抗拒着,寻找一个安全的角落。
“不!”卫无忌执拗地说着。但下一个瞬间,已经有人狠狠一掌劈在他后颈,卫无忌还来不及反应就倒了下去。
莫循松了一口气,稍稍放松身子,看向来人,唤道:“辞烟。”
石辞烟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弯腰提起卫无忌,转身出门打算把他扔进城里。
莫循觉得不对劲,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晚上坐在床上看书,究竟是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他向来只喜欢沉水那类清淡的香料,此时空气里虽然是沉水的味道,可怎么会还残留着这样浓重的龙涎香味道?
他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沉沉的怎么也掀不开,只能感觉到有一只手探进自己的衣襟。那只手温热有力,带着些老茧在他胸口缓缓游移,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算不用睁眼他也能分辨出那只手的主人,毕竟这双手陪了他整整七年,曾经牵着他抱着他在皇宫玩闹,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这双手的主人给了他无比快乐的少年时期,然后将他狠狠推进地狱。
刘玄。
阴魂不散的刘玄。
【不能描写的事情】
【九爷是攻】【九爷是攻】【九爷是攻】
【脐橙】【脐橙】【脐橙】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终于,在快感到达巅峰而释放的一瞬间,莫循的思维断了线,再一次陷入一片黑暗。
而在昏迷的前一瞬间,莫循终于勉强拼凑出这样一个念头:“辞烟会不会很着急……”
石辞烟已经快疯了。
只是一个晚上,莫循就消失得毫无痕迹,房间里的一切都还是前一天她离开前要莫循好好休息时的样子,偏偏少了一个人。
那种痛苦就像她遇到莫循前度过的二十年,空荡荡的痛折磨得人想要就此与世长辞。
她知道和莫循失踪相关的左不过就是一个刘玄一个卫无忌,但她发现自己手中没有任何能力可以与这皇城中最位高权重的两个人抗衡。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能。
石辞烟站在莫循的房间里,一本诗集还放在床头,深蓝色的封面因为长时间阅读而有些翘起。她走过去,把它展平了用桌上的镇纸压好,然后一路走出林府。
林望舒跟过来问:“你去哪儿?”
石辞烟深吸了一口气,回答:“去找卫无忌。”
☆、【章二九】当年蕉零梅落日
莫循觉得头疼,下意识呻吟了一声,耳边立刻响起一个声音:“诺琊,怎么了?”同时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
莫循一下子觉得全身汗毛竖起,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刘玄一身便服靠在床边看着自己,再打量四周,心立刻沉下去。
十多年后,他还是回到了这里。
“你……”莫循正想问他,却又一下子停住,脸上出现一丝红晕,这种话,他实在说不出口。然而他这样欲言又止还脸红的样子显然取悦了刘玄,刘玄哈哈笑着把他揽进怀里:“朕怎么了?莫不是诺琊梦见朕了?”
莫循见他这样动作,不由得皱紧眉,道:“陛下,请放开我。”他现在思绪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刘玄,那一场他无力控制的欢爱,就像是梦魇,紧紧缠绕过来,只能这样无力地转移话题。
对于刘玄,他年少时是敬重,信赖,可是种种事情加起来,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刘玄。
刘玄却反而更紧地圈住他,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轻吻着他唇角:“朕不放。”
莫循咬紧牙,刘玄的吻让他无法控制地想到某些画面,握了握拳,莫循道:“陛下请自重,我……你我既是……舅甥,请不要再……”
刘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脸埋到莫循颈窝里,轻道:“诺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然后,他重新抬头,捏着莫循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正对着自己,直视他的眼睛道:“诺琊,现在只有因为这种事情你才会承认朕是你舅舅。”他脸上有着一丝疲惫和悲哀,但很快就又笑起来:“但这样很好,朕真希望你不要把朕当舅舅……”他的笑容带了几分执着和疯狂,让莫循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身子。
但没想到,刘玄将他放回了床上,动作温柔地给他拉好被子,理了理他的头发,说:“算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朕……你好好休息,朕走了。”
莫循心底又添了疑问,依刘玄的性格,怎么会对那件事闭口不提。迟疑了一下,莫循开口道:“先前……你对我……是不是、是不是做了……”
刘玄转身看他,挑眉问:“做了什么?还是说……”刘玄欺身上前,戏谑笑道:“诺琊希望我做什么?”
莫循的手指一下收紧,半天才冷硬道:“不,没什么,恭送陛下。”
刘玄微笑着吻了吻莫循的额头,道:“等朕回来。”然而满眼温柔却在转身一瞬间化作无边黑暗,他终于得到他的诺琊了,而且……诺琊很快就会离不开他了啊……不用再等多久,诺琊就会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
而在这之前,先去处理掉那几个碍眼的人吧。
莫循静静地坐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被子一角,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他的思路:“公子。”女子的声音,不同于石辞烟的沉稳微哑,而是干净柔和的,莫循听了却微微一怔。
抬头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进来了一个宫女,正跪在一旁低头等候他吩咐。
莫循抿了抿唇,道:“你抬起头来。”
宫女依言,可显露出的脸上,却又覆盖着一张生铁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莫循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难受,低声道:“摘下面具。”
“奴婢貌丑,恐冲撞公子。”宫女不温不火回答。
莫循突地苦笑起来,道:“是不是刘玄对你做了什么?你的声音并没有大改,兰烬。红蕉和南梅呢?这十多年……你们过得怎么样?刘玄又如何肯让你来照顾我?”
那宫女显然一愣,似乎不曾想到莫循还能清楚记得一个十多年前宫女的声音,沉默片刻,才说:“公子又何必再问呢?纵是知道得再多,到头来……奴婢失言,公子莫怪。公子,这是陛下吩咐的药膳。”说罢,兰烬膝行到床边,双手举起一个莲花温碗。
莫循看着碗里的药粥,轻声道:“我此刻吃不下,倒了吧。”
兰烬却仍是举着碗,仿佛带了些哀求道:“公子,奴婢知道您心中不好受,却也不要作践自己的身子啊,好歹吃一些,您到这里已有十多个时辰了。”
莫循叹气,伸手去接碗,却没想到双手无力,接碗时猛地一抖,险些将整碗粥泼到床上,还是兰烬手快,将碗扶住,道:“奴婢喂您吧,公子莫怪奴婢逾矩。”莫循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等到咽下兰烬舀起的一勺粥,才低声说:“你看,我如今已成这样一个废人了。”
“可无论如何,公子还是公子。”
“……从前的人,还剩下几个?十一被凌迟了,赵忠和常白被车裂,瑷绮、江青斩首弃市,还有的人呢?”
兰烬沉默不语,莫循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眼神是一贯的温和,但兰烬觉得,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当初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又回来了。兰烬咬了咬下唇,回答:“红蕉沉井,南梅赐鸩酒……公子,您还要听吗?”
莫循有些颓然地后靠,许久才道:“算了……那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陛下说,日后总需要一个熟悉公子的人,来照料公子。”
“那你的脸……”
兰烬身子晃了晃,突然,她放下手中的碗,后退几步,向莫循行了最庄重的大礼:“公子只需要记得当年的兰烬是什么模样,便够了。”
莫循闭上眼睛,低声苦笑起来:“他这又是何苦呢?杀孽太重啊……莫循不欲伤人,却有太多人因莫循而死……莫循有愧父母期望啊……”
莫循是一个太天真的人,总以为只要他想,一切事情都可以朝着他所期许的美好方向进行。比如,在民族矛盾裂化至此的情形下依然希望两族和平共处,在知道刘玄心狠手辣后仍希望他会对这几人手下留情。
可现在他的期望被打碎了。
“与公子无关,只要公子安康,我等万死不辞。”看着莫循如今虚弱的模样,兰烬愈发觉得心疼与痛苦,当年那个开朗明亮的少年竟憔悴至此,刘玄却仍然不肯放过他。她不知道刘玄还想用什么手段,可是眼前这样清俊又孱弱的人,禁得住刘玄几番摆布呢?
兰烬重重给莫循磕了一个头。
☆、【章三十】花神且观春情满
喝了粥,莫循问兰烬:“我能出去转转吗?”
许久不听兰烬答话,莫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腿,伸手掀开被子,只见一条拇指粗细的锁链缠住了自己的脚腕,制作精美,雕刻着繁复华丽的图纹,漆黑的颜色缠绕在莫循白皙的脚腕上,甚是好看。
努力地将身子前探想要触碰那条锁链,这一简单的动作却因为没有知觉的腿而变得分外困难,还是靠着兰烬的搀扶,莫循才能触到自己的脚踝。
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过锁链上精美的花纹,玉白的指尖随着凹凸不平的纹理起伏,莫循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循一向是一个又骄傲又自卑的人,他因为自己这身伤病这双残腿而自卑,却又骄傲地认为,自己即使残病至此也仍然可以活得美好而坚强,但现在他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仍然是当年那个知道再也无法行走后在石谨言怀中痛哭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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