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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鸿鹄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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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回到家中,对秦夫人的话还是有些狐疑的,她琢磨了半响,最终还是决定回娘家问一下自己的大伯母,也就是王子腾他老婆,又开始催着旺儿他们赶紧将之前放出去的给收回来。
王子腾他老婆高氏可不是什么无知蠢妇,她出身虽说算不上高,但也是官宦人家出身,从小在家,也是知书达理的,要不是有这么个贤内助,王子腾仕途也未必能顺畅到哪里去。高氏对王家的教育,最为诟病的一点,就是王家的女孩子不读书学字,只要会算账管家就好了,却不知道,若是不识字,不读书,若仅仅是底层平民,那自然是没多大问题的,平民百姓接触到的层次才多高,不过局限在左邻右里之间,知道得太多,心太高,反而过不好。但是,王家这样的人家,姑娘都是要跟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的,若是依旧无知无识,那么,不光不能给娘家婆家带来多少利益,反而会因为无知引起的狂妄,引火烧身。
可惜的是,高氏进门的时候,两个小姑子已经差不多好出嫁了,王熙凤是王子胜的女儿,一开始就是跟着王子胜待在金陵的,她也管不了,后来到了京城,王熙凤养在了她身边,偏偏插手也来不及了,贾家那会儿急着给贾琏定亲,王熙凤才十二三岁,便沿袭着一贯的王家女作风出嫁了。
这会儿问题来了,一听王熙凤问起印子钱的事情,高氏当即大惊失色,连忙问道:“你什么时候沾手这个了?”高氏只有一子一女,王熙凤在她膝下养过几年,王熙凤性子利落,嘴甜会讨好人,对高氏的女儿王熙鸾也很好,因此,高氏对王熙凤还算真心。
一听高氏这口气,王熙凤便知道事情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已经好几年了,之前家中用度不够,姑妈便跟我说了这个主意!”
“你姑妈?”高氏对两个小姑子好感都有限,这会儿听说是王夫人搞出来的事情,气得快喘不过气来,她咬了咬牙,“说说看,这几年里面,没因为这印子钱的事情,闹出什么大事来吧!”
王熙凤见高氏神情极为难看,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自然说到之前涨了利钱,有人还不起钱,被要债的逼死了的事情。
“你,你真是白长了个聪明模样,怎么这么糊涂!”高氏真的急了,“这事你给我赶紧收手别干了,要真是好事,你那个姑妈怎么不自己做,偏偏撺掇着你在外面折腾!那些什么借据之类的,甭管有没有还回来,赶紧都给我处理干净了,一把火烧掉最好!还有,那死了人的人家,还有人在吗,有的话,赶紧上下打点好了,花多少钱也没关系,哪怕赔进去几个奴才呢,一定要将事情抹平了,最好将苦主送得远远的,免得被什么人抓了把柄!”
王熙凤听得瞠目结舌,犹豫起来:“可是,那钱的事情,怎么办,公中如今账面上差不多空了!”
“你真是个傻子!”高氏恨铁不成钢地伸手戳了戳王熙凤的额头,“没钱你管什么家,为了点面子,还要把你那点嫁妆都贴进去不成!回头就给我找个理由,将事情给推了,好好调养身子,趁早给你家琏二怀个儿子是正经!我的佛祖啊,你怎么就白长了那么多心眼啊,你是大房的媳妇,你姑妈是二房的太太,你居然一味相信她,你这是傻了不成,哪天你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呢!”
高氏这些年也是忙着儿女的婚事,也没怎么注意贾家的事情,如今仔仔细细问了王熙凤一番,气得直捶胸,顾不上多年的涵养,对着自己那个小姑子破口大骂,又苦口婆心地将事情给自己这个看着精明,实际上被人给蒙骗了的侄女掰开,王熙凤脸色那叫一个好看,她气得将手里的帕子直接撕成了布条,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来。
第108章
王家出来的女人;其实骨子里面都有些相似之处;那就是狠。王熙凤最初也不过是因为觉得王夫人是自己的亲姑妈,又看着大房势弱;正经的婆婆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老太太偏心二房,她作为新媳妇,又惯会察言观色的,这才让王夫人给拢了过去,被糊弄得蠢事是一出一出地干。这会儿回过神来,她立马知道;自己这是被王夫人当枪使了;还一使就是好几年;自己这么多年管家;将嫁妆都贴进去了近半,结果一点好没捞着,还得罪了一大堆人,好处名声全让自己那个好姑妈给得了,顿时就气得咬牙切齿。
要是王子腾在,只怕不会跟王熙凤说得这么清楚,毕竟王夫人是他胞妹,王熙凤是在他身边长大的侄女,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高氏不一样,姑嫂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跟婆媳差不多,她跟王夫人也就是面子上的情分,甚至王夫人出嫁之前,姑嫂之间还有些小纠纷,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高氏眼里,论起远近亲疏,自然是在自己身边养了好几年的王熙凤要亲近一些,因此,她很是真心实意地为王熙凤打算,又给她出了主意,叫她回去之后,就装病,先将管家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烫手山芋给丢出去,好好找个妇科大夫,将身体调理好了再说。
王熙凤哪里是甘心吃亏的人,何况,贾家的那些下人她还不知道,惯会捧高踩低,看菜下碟的,瞧瞧李纨那边,人家还正经有个儿子呢,虽说贾家不好苛待了节妇,史太君做主,李纨也有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份例。可是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王熙凤琢磨着,若是自己失了势,只怕连李纨都不如,起码李纨还有个儿子做指望呢,她可不敢指望贾琏。
因此,在王熙凤看来,最紧要的还是银子,自己搭了那么多嫁妆进去,起码要将自己的嫁妆给拿回来才行。
王熙凤既然打定了主意,自然就行动起来。印子钱是不能做的,赶紧收手,王熙凤趁着贾琏还没回来,将满满当当两箱子的借据给烧了,又将原本帮她放印子钱的几个下人警告了一番,觉得还不保险,名义上说是派他们去自己的庄子上做管事去了,实际上,却直接将他们一家子悄悄送到了王家,请高氏帮忙处置。
其实对于贪污亏空之类的事情,很多人都是无师自通的。王熙凤之所以被许多下人惧怕乃至痛恨,那是因为她实在太精明了,在她手底下,很多手段根本玩不出来,就被她发现了。这样的精明人,要是自己想要亏空,就更简单了。
库房的钥匙是王熙凤管着的,她很容易就将一部分容易变现的东西直接在账本上变成了破损处理了,她动作并不大,如今她连平儿都信不过了,干脆将之前要到自己身边的小红给提拔成了一等丫鬟,跟着自己做事。小红原本在怡红院不过是个小丫头,等闲连贾宝玉的面都见不到,如今却被王熙凤当做了心腹,王熙凤对她也是推心置腹,极为器重。她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如今对王熙凤又是一片忠心,比起拿着主子的恩典给自己收买人心的平儿,更加得王熙凤的心意,在知道王熙凤有意将管家这件事放出去之外,虽说有些遗憾,还是尽心尽力帮着王熙凤做事。
王熙凤捞钱很容易,她如今才不傻乎乎地贴补,宫里的人上门打秋风,人家要八百,她就敢对王夫人开一千二,王夫人一说到从公中出,她立马就说公中没钱,连月钱都要发不出去了,又念叨自己之前又典当了什么嫁妆,首饰盒子都要空了什么的,硬是逼着王夫人掏自己的私房,至于王夫人回头从哪里补上,她就不管了。
再一想到,以前王夫人管了那么多年家,不知道从公中挪了多少进了自己的私房,王熙凤就恨得牙痒痒,在她看来,这些本就应该是大房继承的。
又过了一段时日,虽说嫁妆上的亏空还没完全补足,不过,因为快到过年的光景了,这可是花钱的大头,王熙凤可不乐意继续做冤大头,因此,刚刚进了腊月,王熙凤就直接开始装病,她这些年累得狠了,身体的确不好,装起来也容易得很,直接就拿了家里的帖子,找了太医。
太医是她预先找好的,自己又做出了下红不止的假象,太医在那边掉了半天书袋,表示,王熙凤这是劳心劳力,累着了,需得精心调理个一年半年的,要不然,以后恐怕难有子嗣。
这话一出,哪怕王夫人恨不得大房绝后呢,也不能真的就跟人说,这家还是你来管着,要孩子有什么用呢!因此,在王熙凤装出了一副脸色蜡黄,虚弱无力的模样,说自己对管家的事情,是有心无力了,日后还是要太太你主持中馈才行,总而言之,她摆出了一副弱势的模样,恭维了王夫人一通,痛痛快快地将荣国府这副烂摊子直接送到王夫人手上了,王夫人只有干瞪眼的份。
这时候,贾琏也从平安州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就听说王熙凤正在卧床养病,心里居然生出了几分窃喜来。说句老实话,王熙凤是个美人,可是,这年头的男人,大抵都有些大男子主义,贾琏也是世家子弟,即便在贾家比不上贾宝玉,从小也是被人追捧着长大的,身边的女人,哪个对他不是捧着哄着,百依百顺。王熙凤的性子,或许一开始他会觉得新鲜,可是,时间长了,就叫他难以忍受了。
王熙凤性子急,脾气大,平常也不知道讨好他这个做丈夫的,反而言语间,对贾琏颇有些瞧不起,成天说着王家如何如何,贾家又如何如何,贾琏虽说对王子腾的权势颇有畏惧之心,可是,王熙凤也就是王子腾的侄女罢了,偏偏王熙凤很得史太君欢心,在家又掌着财政大权,家里的下人,都更听王熙凤的,这让贾琏真的很难忍受。尤其,贾琏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一向又是贪花好色的性子,偏偏王熙凤简直就是个典型的妒妇,醋坛子,贾琏哪怕稍微对哪个丫环有些好脸色,王熙凤立马就能翻脸,她对贾琏感情其实很深,因此,更是容不得别人与贾琏亲热,便是她默许了的平儿,也是不敢当着她的面,与贾琏有什么纠葛的。问题是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哪怕后世法律规定一夫一妻了,有点钱的男人还养着小三小四呢!再者说了,王熙凤身上实在有很多毛病经不起挑剔,比如说,成天巴结着二房,却对正经的公公婆婆不怎么看得上眼,连晨昏定省什么的,都很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熙凤那肚子,实在是不争气,至今不过生了个赔钱货,贾琏二十好几的人了,他真的想要一个儿子。
如此多的事情积累起来,贾琏心中的不满也在堆积,渐渐成为了心头的一根刺,之前他跟鲍二家的偷情,调笑说等到王熙凤死了,扶正平儿什么的,也不真的是胡说八道,他内心深处真的有这个想法。这会儿听说王熙凤病歪歪地躺在床上,他恨不得王熙凤跟东府里的秦可卿一样,早点死了算了,自己好再娶一个真正贤良淑德,以夫为天的老婆回来。
当然,这等想法贾琏深深地埋在自己心里,便是对身边的心腹下人也不敢开口,及时不慎吐露出点口风来,也赶紧遮掩开去,毕竟,这会儿的王家,是真心不好惹。不过好在贾琏身边的下人,也没怎么得过王熙凤的好处,对王熙凤也没什么忠心可言,因此,就算是听了也是藏在心里。
王熙凤浑然不知道自己这个枕边人内心是这等想法,她正专心根据大夫的方子,仔细调理身体,好给贾琏生出个儿子来,哪怕平常说是不在意,可是这年头,你就算四角俱全又如何,没个儿子,哪怕你是公主帝姬呢,也理直气壮不起来,再多的好处,也盖不过这一桩儿。
这对夫妻,在其中一人还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走向了歧途。王熙凤并没有看出贾琏的不对劲,两人如同寻常的时候一般调笑了一番,贾琏瞧王熙凤脸上未施脂粉,素面朝天,屋子里面还飘着一股子药味,心里便有些不得劲,只是脸上掩饰得好,嘴上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正好迎面见到端着药碗进来的平儿,平儿虽说穿着并不什么花俏,但是头上攒着一支攒珠梅花钗,耳朵上戴着一对细细的玉坠儿,脸上薄薄匀了一层脂粉,不过是一低头的模样,却让贾琏心头一热,要不是碍着王熙凤在屋里,都要直接抱上去了,饶是如此,还是伸手在平儿身上摸了两把,递了个眼神过去,平儿心领神会,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端着药碗往屋里走去,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小红就在不远处,将两人的眉来眼去看了个正着,见到如此模样,小红便是一皱眉,心里平添了几分心思,见贾琏往这个方向而来,连忙一转身,往旁边避了开去。
此时,已经快到过年的时候了。
第 109 章
后世人家说什么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有钱没钱,年也是两种过法。穷人就别说了,所谓年关;这个词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到了年底;就差不多是催债的时候了;年根上没准还得卖儿鬻女。贾家如今虽说还没到这个地步;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年礼什么的,其实好说,可以左手换右手,再不济,还有公中的库房呢,稍微一倒腾,也就差不多了。但是,除此之外,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虽说庄子上都送来了租子还有各类野味什么的,但是,这些寻常的东西,吃个一两次也就是了,总不能过年的时候,桌上还都摆这几样。按照贾家下人采买的惯例,一个年,光花在席面上的钱,起码也得几千两银子。另外,还有别的份例,按规矩,要过年了,家里要打上几匣子吉祥花样的金银锞子,这些又是要上千两银子。不说上下的主子下人过年的时候应该有的份例,因为是年底,需要的还是棉衣,这可比单衣贵多了,还有头面首饰什么的……王夫人听着管事的禀报,瞧着账本上往年的例,只感到心烦意乱。
王夫人若论起阴毒心狠来,不知道甩了王熙凤几条街,但是论起管家的手段来,她就差远了,尤其这会儿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时候,她手段不足,又要端出一副宽容大度的佛爷面孔,手底下的人,只有更加拼命往自己口袋里面捞钱的,他们素来油滑惯了的,干起事来一推二五六,贪污起来,那叫一个争先恐后,王夫人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比如说报损的,报涨价的消息,弄得焦头烂额,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花了多少钱进去了,看着还没到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没钱的公帐,她一阵头疼。
更头疼的来了,贤德妃从宫中再次赐下了看着体面,其实不值钱的一些赏赐,与此同时,过来传旨的太监再次正大光明地要钱,说是贤德妃要拿来在宫中打点的。王夫人这辈子只剩下贾元春与贾宝玉一对儿女,贾宝玉是她的心肝宝贝,贾元春也是她的希望所在,她还想着有个皇子做外孙呢,何况,贾宝玉的富贵,也系在贾元春这个胞姐身上,因此,对于贾元春,她从来不敢小气,一听那太监说贤德妃在宫中需要四处打点,好争取圣宠,当下顾不得别的了,直接将原本准备拿去采买的两千两银子给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又给那个太监塞了一个荷包,里面装的是足有指头大的南珠。那个太监这才露了个笑脸,心满意足地走了。
王夫人为了管家,往公中贴补得心头都要滴血,恨不得直接将王熙凤从床上拖起来,将管家的事情还还给她。只是王熙凤这会儿一门心思窝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她那边的小厨房,天天药味冲得叫人闻着都觉得心里发苦,王熙凤一边调理身体,一边也没真正消停,在知道平儿在背地里也有些心思,早就将贾琏的心都拉拢了过去,又想到之前听贾琏说起过等她死了,将平儿扶正的话,那会儿她被平儿一阵哭,又作低伏小表忠心给糊弄过去了,这会儿她有的是时间。
王熙凤当年既然能玩死贾瑞,如今自然也整治得了平儿。她深恨平儿在她面前一套,背后一套,居然暗地里面捅她的刀子,但是平儿这么多年来,居然在贾家已经有了些根基,不说那些下人,便是几个主子,对平儿也是赞誉有加的。因此,想要直接弄死平儿,显然是不可行的。因此,王熙凤便选择了另一条路。
因为王熙凤正在调理身体,不好服侍贾琏,便依旧摆出从前的模样,叫平儿贴身伺候他。很多人家都有这样的规矩,在嫡长子出生之前,侍妾通房都是要喝避子汤的,除非确定主母生不出来,否则,庶长子这种生物,能避免还是避免得好。平儿同样如此,王熙凤为了断绝平儿的心思,直接在平儿的避子汤里面都加上了朱砂,避子汤就变成了绝子汤。王熙凤做得很隐蔽,压根没有用她身边的人手,免得再有人吃里扒外,将事情抖落开来,告诉平儿。
平儿半点也没有发觉,中药的味道本来就重,除非专门学过,有几个人吃得出其中细微的差别,平儿自然没吃得出来。这不过是王熙凤对付平儿的第一步罢了,她冷眼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永远低眉顺眼的丫头,如今在贾琏的滋润下,满脸都带着春情的模样,心中冷笑。
贾家这边到了年根上,一群男人女人依旧在勾心斗角,史家这边的年相比起来,就温情脉脉得多了。
林黛玉虽然还在守孝,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给秦夫人搭把手,她在家的时候,三节两寿的礼单,也都是她拟的,最多拟过之后,给嬷嬷瞧一遍,再给林如海瞧一遍,稍微修改一下也就是了。林家与史家虽然交际的圈子有些不同,但是大体上也差不到,秦夫人有林黛玉帮着搭把手,史湘霓也在帮着打下手,这个年过得轻松了许多。
年底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开祠堂祭祖,史鼎如今是族长,虽说史鼐不在,史家的族老在京城的也没几个,但是,并不耽误祭祖的事情。家里也就是史鼎与史鸿两个男丁,这年头,女人是不能进祠堂参与祭祖的,因此,年三十那天开祠堂,只有父子两人给祖宗磕了头,史鼎还弄了一篇骈四俪六的祭文,在祠堂里面大声念了一遍,心里头却很是得意。史家这些年蒸蒸日上,自己简在圣心,儿子在翰林院混得很不错,据说下一年就能再进一步,不是进都察院就是进六部。御史可以风闻言事,就是比较得罪人,进六部的话,管的是实事,只怕一开始不容易出彩,不过,史鸿还年轻,多历练几年也无妨,有他在,或许等到史鸿不到不惑之年的时候,就能入内阁了,想到这里,史鼎真是连做梦都会笑醒了。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儿媳妇还得守孝,暂时不能给自己添个乖孙子。
说到儿媳妇的事情,这次开祠堂,也有林黛玉的原因。林黛玉去年的时候,便已经嫁做史家妇,按照规矩,去年年底祭祖的时候,就该带着林黛玉过来在门口磕个头,将她的名字记在族谱上,定下名分。只是那会儿林如海重病,史鸿与林黛玉夫妻两个一直在林家那边侍疾。后来林如海过世,夫妻两个又要给林如海操持丧事,又扶灵回乡,还得按律守制,这事便耽误了下来。
今年虽然林黛玉还在孝期,不过,这并不影响祭祖,因此,史鼎焚香净手之后,取了族谱,翻到自家的那一页,亲自提笔,在史鸿的边上,写下了林黛玉的名字,如此,林黛玉才算是真正正了名分,成为了史家的一分子。这年头,名分可比什么都重要,像史家这样的人家,也唯有正妻,能被记在族谱之上,至于通房妾室,哪怕有孩子,也是不能在族谱上留下什么痕迹的,连夫姓也不能冠,如贾家的姨娘,只能被叫做一声赵姨娘,周姨娘的,谁也不会叫她们贾赵氏,贾周氏。
史鸿在边上帮着史鼎将族谱上的墨迹吹干,收好笔墨,这才将族谱合上,收了起来,然后,跟在史鼎的后面出了祠堂,林黛玉垂手站在外面等着,见到史鸿出来,对她使了个眼色,这才松了口气。哪怕林如海将林黛玉当做男儿教养,但是,林黛玉毕竟是女孩子,林家的族谱上,也没有她的名字,大概等到她的儿子继承了林家,或许族谱上会在她儿子的名字后面,记上一句,史林氏所出,别的就没有了。
林黛玉了了一番心事,接下来的心情就极好了,甚至亲自下厨,做了一道甜汤,林黛玉平时看的书很杂,其中也有食单一类的东西,这回做得甜汤却是色香味俱全,甜而不腻,在冬天的时候,也有些滋阴润肺的作用,便是最不喜欢吃甜的史鼎,也很给面子的多吃了两口。一家人一起用了年夜饭饭,一家子坐在一起说话守夜,秦夫人便对林黛玉说道:“这些事情,叫下人去做便是了,你是咱们家的大奶奶,哪里就需要洗手作羹汤了!”
林黛玉笑吟吟地说道:“母亲一向疼媳妇,媳妇也不过是偶然为之,聊做孝心罢了,莫非是媳妇手艺拙劣,叫母亲失望了?”
“这手艺要是叫做拙劣,咱们家的厨子,那就是连饭都不会做了!”秦夫人也是含笑道。
史湘霓插口道:“嫂子这般手艺,回头也要教我两手才好,嫂子不会藏私吧!”
“怎么会,小姑一向心灵手巧,只怕回头我就没什么可教的了!”林黛玉与史湘霓也没什么姑嫂之间的矛盾,依旧玩得很好,这会儿两人干脆互相吹捧起来,逗得秦夫人不由掩嘴笑了起来,史鼎的目光也很满意,家和万事兴,史家的一切,依旧在向良好的方向运转。
第 110 章
史家这个年过的很舒心;他们既没有经济压力,前途也很明朗,直系的亲戚混得也不错;没什么糟心的事情;因此;整个假期,大家都很欢乐。
贾家那边才过了年;王夫人忙不迭地将管家的事情给推了出去;比较古怪的是;协助管家的居然是李纨、探春,还有薛宝钗。李纨也就算了;勉强算是正经的长子长媳,守寡了也是节妇;管家也算名正言顺。探春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学着管家,也没什么问题,虽说绕过了上头的迎春,但是大房的贾赦跟邢夫人都不吭声,谁会给迎春抱屈呢!问题是薛宝钗,谁家会让寄住在家里的亲戚家的姑娘帮忙管家呢!贾家再次变成了人们嘴里的谈资,亏得贾家一帮男人女人都比较宅,做官的从不去衙门,做当家太太的,也少有交际,自然不知道外面人的说法,兀自窝在家里,做着富贵荣华的美梦。
史鸿结束了三年编修的生活,直接进了户部,成为了正五品的河南清吏司的郎中,一下子就连升了两级,果然是上面有人好做官。
不过正五品的官负责的也就是庶务罢了,依旧是不能上朝的,户部里面各个清吏司的郎中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个,其他五部的郎中数目也差不多,要是这个品级也能上朝,太极宫建的再大,也是塞不下这么多人的。
史鸿明显有背景,有人脉,也不是那种清高自许,不会做人的,在户部待了几天之后,不管真心假意,同僚对他还算客气,史鸿对自己的工作慢慢也开始上了手,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而去。户部这种地方就是这样,政策性的东西,自然有上头的尚书、侍郎来管,具体的事情,就要落在清吏司的人手上了。史鸿作为河南清吏司的郎中,手底下就是两个主事,另外的,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吏了。
史鸿努力在这个小部门领导的位置上,刷着下属的好感度,并适当地表现出一些才干来,好让他们别拿自己当菜鸟糊弄的时候,朝堂上也开始出现了问题。
如今圣上对朝堂的掌控力度已经强了许多,哪怕他并不有意显露,但是臣下依旧可以看出来,他身上威仪日重,这是已经开始主导朝政带来的自信与威严。太上皇年前的时候染上了风寒,他年纪大了,哪怕是一场普通的风寒,也会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痊愈,因此,太上皇如今依旧在寿康宫修养,像他这样的人,命比什么都重要,自然顾不上朝堂上的事情了。
贵太妃前些日子也病了,没人知道是什么病,不过,在这之前,她在太上皇那里的面子已经没有那么大了。不管是什么年代,男人永远是视觉生物。当年贵太妃能够得到太上皇的宠爱,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她美貌动人,又能说会道,善解人意,可是,贵太妃也已经是差不多四十岁的人了,这年头,人均寿命并不高,女人到了三十,差不多就称得上老了,哪怕保养得再好,贵太妃也不复从前的美貌,脸上皱纹逐渐增多。而适时的,圣上叫人准备了几个极为符合太上皇审美观,又专门经过了培训,培训得极为知情识趣的女人,放到了太上皇面前。遇到这般美色,太上皇还是个男人,哪有不动心的道理,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消受了。
有了貌美如花的新人,已经年老色衰的旧人自然也就爱弛了,贵太妃虽说顶着个贵字,也有个做王爷的儿子,但是,终究还是个太妃,太上皇后对她一向没多少好感,哪怕太上皇后对太上皇说不上什么爱意,但是,对于常年霸占着太上皇,弄得太上皇后跟贵太妃差不多的年纪,却早早失了宠爱,背地里面不知道受了多少腌臜气。如今,太上皇后因为有了个做皇帝的儿子,一下子变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哪怕是以前在他面前都要心惊胆战的太上皇,太上皇后也能像平常夫妻一样,小小的拌点嘴什么的,如今见得贵太妃已经好久见不到太上皇了,太上皇后琢磨了一下,便出手了。
于是,贵太妃没多久就病了,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衰老下来,哪怕太上皇想起这个宠爱了二十年的妃子,只怕站到她面前,也不敢认了。
圣上也开始了他对太上皇的试探,因此,突然之间,弹劾甄家的人多了起来,一大堆的御史言官,雪片一样的折子,飞到御案上,全是甄家的罪状。圣上一开始留中不发,但是,类似的折子也是源源不绝,各种各样的罪名都有,亏空库银,贪污受贿,纵奴行凶,强占良田,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私放高利贷,包揽诉讼……零零总总的罪名,加起来足够甄家上下掉几十次脑袋了。这些罪名并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还没有出来呢,谁不知道,甄家在江南一手遮天,连朝廷命官都敢杀,如今还跟着十二王爷,想要谋朝篡位啊!只不过,这触动了太上皇最敏感的神经,圣上暂时不动声色,等到没了甄家,自己那个自以为是的弟弟,又能怎么办呢!到时候,不管是杀是圈,都得看圣上的心意了!
圣上装模作样地留中了几次,然后就跑去寿康宫,故作苦恼地跟太上皇商议,太上皇身体还没好全,但是性子却极是蛮横,直接就教训道,自己还没死呢,你就想教训做老子的身边的老人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直接死了算了。
哪怕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但是圣上嘴上却不能说出来,这年头,礼法礼法,礼还在法之上,而忠孝二字,其实便是礼的核心了,因此,即便是皇帝,也绝不能落一个不孝的罪名。
在太上皇这边碰了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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