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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视同人)[综]东北话的传染性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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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雨化田冷笑一声,尽是嘲讽,“你又何必在我身上大费周折,不如施展个妖法,就像昨日万贵妃要我带你入宫,宫中府中之人无人记得你那两位干姐姐一样,把我也瞒了去,岂不更好。”
“那也瞒不了你一辈子啊。”林子怡极小声嘟囔着,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解释道:“他们中了术,会逐渐忘记与林府相关的事,事成之后无论是林老爷还是我,他们都不会记得。”
雨化田眸光深沉,“为何会以林老爷的身份混入宫中?”
“啊,那就是个意外。”林子怡摆摆手,“谁知道他个老太监办点事,途径禅庙,□□爹收留,却好色地想轻薄干爹的那些闺女。干爹知道他是宫里出来的,就干脆吸了他的精气,丢到冰窟里镇着。自己化作他的模样就入了宫。”
万万没想到事实如此简单粗暴的雨化田:“……”
也难怪他会在林老爷尸体附近发现那么多的水,还感受到了自他身上散发的寒气。
雨化田闭上眼,在心里暗自思索了一番,已经将事情猜测地*不离十。
他睁开双眼,凤目狭长,黑曜石一般的双眼蕴着深潭的莫测。他缓缓问道:“如此大费周章,你们想做什么?”
“我要找一件……”她顿了顿,摇头,“不。是两件东西。它们都在东院的藏宝阁里。”
食指轻叩桌面,雨化田倒是想起了东院的那个古怪的藏宝阁。
宫中的藏宝阁有四处,多是放些进贡的绫罗绸缎金银宝物之类。然而东院的那个藏宝阁放的却不是这些。
八年前徐本槐说东院的藏宝阁有异动,怕是有鬼魂作祟,需得将此地封印起来,以免里面的恶鬼跑出藏宝阁为祸宫廷。
皇上虽是半信半疑,但左右不过是一处宫殿,便随徐本槐处置了。虽然那里还挂着藏宝阁的牌子,但里面放的只有徐本槐带来的杂物。
雨化田虽然听说过东院的藏宝阁,但那里实在偏远,他不曾去过。只是听到那些小太监嚼舌根说那藏宝阁贴满符咒,显得尤其怪异可怖。
他本不信鬼,便觉得那是无稽之谈,听过觉得可笑也就算了。可如今林子怡这个人间最不合理的存在,便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便觉得那个传说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沉吟道:“你可识得徐本槐?”
却见林子怡捧着茶杯的姿势一僵,旋即难得苦笑着说道:“如果化田兄说的那个徐本槐,和我认识的那个是同一个的话,”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本应该在六百年前就死了。”
☆、第十二章
待到鸡鸣三声,月隐丛云时,雨化田才从林子怡的屋中匆匆走出。
如今是寅时三刻,林子怡插科打诨的话实在太多,他几经纠正将话题引到正路上,却不想还是和她说到了现在。
雨化田将手中的布包随手丢给早就恭候在外的马进良,吩咐了一句“收好”,便带着几个小丫鬟回屋更衣洗漱,做进宫的准备。
马进良捧着布包一时摸不着头脑。想了片刻,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仔细看了里面的东西,不由得一愣——只见布包里有十几个人参都摆着贵妃卧榻的曼妙姿势,那表皮凹陷的地方就像一张人脸,对着他似笑非笑。
马进良:“……”
马进良感到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冲击,他居然从一堆皱巴巴的人参中看出了妩媚。
林子怡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马进良盯着她塞给雨化田的土特产发愣的场面。
她仍旧穿着雨化田的那件竹青色长袍,长袖一展只觉得里面空荡荡的,寒风灌入,愣是将衣服撑出了桶形。
“那是人参,还没成精,你盯着它它也不咬人。”她一边费劲地紧着衣服,一边向马进良那边走去,随口问道:“有腰带么?借我一条。这衣服太宽了。”
马进良一偏头,“……!!”
马进良:“你怎么穿大人的衣服?!”
不是一晚上秉烛夜谈么,他一个没留神这都发生了什么?!
林子怡一愣,“小孩的衣服我套不进去啊。”她顿了顿,觉得自己这个说法不严谨,补充道,“这个形态套不进去。”
马进良木着一张脸,完全不理解林子怡在那胡说八道什么。只觉得昨天晚上他家大人还在他面前,对林老爷牵媒这事很矜持地保持着“不要不要”的态度。这才一晚上,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做了这种难以明说的事情。
马进良觉得他家大人这是不信任他。
雨化田身姿挺拔,施施然从房中走出,一抬眼就看到马进良站在林子怡的身边,眼神略带幽怨地看着他。
雨化田:“……”
雨化田:“……林子怡你以后离我下属全都远一点。”
林子怡:“这怎么又关我的事啊?!大人我冤枉啊!”
一个小丫鬟双臂托着几套长裙,向她一行礼,脆生生道:“姑娘请随我去更衣。”
“诶?”林子怡惋惜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长袍,“我还蛮喜欢这件衣服的。”
“换件像样的衣服,随我入宫。”雨化田淡淡地说,“我要你去做件事。”
“是大人,好的大人。”林子怡随口回应着,紧了紧衣领,又道,“这衣服也蛮像样的嘛。我觉得我穿起来有种狂放不羁,晋安风骨的姿态。”
她拢了拢长发,展开双臂,正打算模仿一个熟悉的人,却猛地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推了个跟头,灰头土脸地摔在地上。
雨化田:“……”
马进良:“……”
林子怡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讪讪地说:“……我还是换套衣服吧。”
雨化田晲她一眼,向托着衣服的丫鬟指挥道,“先把她丢进浴桶里涮两圈再拎出来。”
林子怡:“……”
林子怡:“嫌埋汰你别带我啊!”
林子怡冲雨化田做了个鬼脸,就拽着小丫鬟风风火火地进了房。
雨化田的视线落在马进良捧着的布包上。
他想起昨日,不过是问了一句“你哪来的人参泡茶”,林子怡就从衣柜中拽出一个布包,强塞进他的怀里,还郑重其事地说:“我爹托我干爹送来的长白山土特产,送给你。”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布包,看到里面那些姿态曼妙的人参时,不由得顿住了动作。装作若无其事地将那布包叠好,推到一旁,他说道:“无事献殷勤。你想做什么?”
“我在讨好你呀。”林子怡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双手合十,偷瞄他的脸色,“那样,你是不是就会帮我了?”
雨化田听到这话蓦地笑了出来,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慵懒,他一手支着下巴,食指点点布包,轻声说:“要想讨好我,这些怕是不够。”
林子怡却并未沮丧,而是开心地扳着手指头数起来,“我们那里还有灵芝、鹿茸、榛子、核桃、松子,猴头菇……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拿来送你。”
雨化田安静地听着,双眼盯着林子怡像小孩子炫耀宝物一般细数着长白山的特产,完全不似她口中活了上千年的模样。待她说完,他才悠悠问道:“你这是要把长白山搬来送我?”
明明不过是句戏言,林子怡却皱起眉头真的苦恼起来,“长白山搬不来,天帝本来就不待见我,不可能答应。”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兴奋地说道,“你可以和我来长白山呀!我可以罩着你!我爹是长白山动物界扛把子的,东北虎按辈分都得管我爹叫祖爷爷!”
雨化田:“……”
林子怡却忽然一泄气,趴在桌上,一双杏眼直勾勾地盯了他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可你看起来是一心要做大事情的人,估计过不惯闲云野鹤的日子。”
雨化田眉心一跳,一双眼略带深意地瞧着林子怡。
林子怡垂眸问道:“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去争那名利权又有什么意义呢。争了一世,最终也不过是一抔黄土罢了。”
雨化田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参茶,声音却透着冷然,“正是因为人生匆匆,才更要去争。”
若是不去争,他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物,连命都攥在别人的手里,成为别人脚下的那颗不起眼的垫脚石,他的心志又怎能容忍这些。
“不如做个交易吧。”雨化田整了整略带褶皱的衣衫,漫不经心说道,“你若是做得到,春耕宴那日,我自会助你。”
“大人。轿子已经备好。”
马进良的声音令雨化田回过神来。他微微颔首,自台阶而下,对马进良轻声吩咐道:“这几日你留在府中,训练府中的护卫,要他们提高警戒,尤其是宫中要举办春耕宴那日。至于如何去做,我已写明放在书房。”
马进良谨慎应下。
“若有擅闯者。”雨化田余光瞟到林子怡正从房间中走出,略带深意地拍拍马进良的肩膀,语调生冷,“杀。”
☆、第十三章
林子怡今日着了一套鹅黄色的长裙,比起水蓝的清冷,更添几分俏丽。她似乎是嫌盘发太过麻烦,长如瀑布的黑发只是随意用着一个木簪挽起,显得松松垮垮有些不修边幅。
雨化田看不惯她这副懒散模样,便要小丫鬟从林子怡房中取来几个花簪,要她坐在石椅上。修长的手指拢住她的长发,另一手拈起花簪,不多时便为她盘了个小髻。
林子怡却不领情,苦着一张脸,伸手想拔簪,“戴太多簪子不舒服,好沉啊。”
雨化田拍开她不安分的手,慢悠悠地说:“忍。”
“是是是。大哥说啥我听啥。”林子怡搓着被雨化田拍疼的手,也不去碰她的新头型,只是不甘不愿地嘀咕着,“我一个千年大白貂为什么要这么听一个凡人的话啊。”
雨化田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香囊,随意地丢到她手中。
林子怡好奇地翻看,只见上面用金线精巧地绣着几簇菊花,香囊隐隐还萦绕着一股菊花的香气。
雨化田正待开口,林子怡却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咋咋呼呼地说:“我不能收下这个!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恩?”雨化田一挑眉,想着难道是发现他打算要她做的事情了,然而考虑到林子怡平时清奇的脑回路,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如何不对?”
林子怡一本正经,“虽然现在人和妖相恋很流行,但是我刚睡醒不久人还比较古板,不太能接受这个流行趋势。跨种族恋爱是不会有结果的,我只喜欢毛皮好看的,虽然你的头发看起来也很好看的样子,但是考虑到你对我比较凶,我是不会接受这个定情信物的。”
他就知道林子怡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和正常人在一个水平线上。
雨化田已然见怪不怪,听到这话也没有太过心塞,只是悠然地威胁道:“林子怡,你再胡扯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四娘说香囊本来就是定情信物嘛。”林子怡眨眨眼,委屈地辩解了一句,捂住自己的嘴,点点头。
昨日能带林子怡入宫,是因为万贵妃的旨意。而今日林子怡进宫,就不能像昨日那般大大咧咧地由雨化田带着从宫门进入。
但好在林子怡是个妖,潜入皇宫这件事倒也难不倒她。
林子怡此刻正以大白貂的姿态叼着那个香囊,和雨化田一起坐着轿子,安稳地趴在他的大腿上,看起来乖巧又无害。
雨化田认出她就是前天晚上他在小巷遇到的那个白貂,原本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新奇地养白貂做宠物,没想到是从他的府里跑出来的。
白貂的毛皮看着极顺,通身雪白没有一点杂色,令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白貂的耳朵动了动,小小的脑袋转向他这边,赤红的双眼盯了他片刻,似乎有些疑惑。随即醒悟到什么,两只小前爪急忙夹住那个香囊,得意洋洋地说:“我在人界和妖界还是蛮受欢迎的。”
白貂状态的林子怡,说起话来比平时的声音要小上许多,再加上有刻意控制音量不让外面的轿夫听到,所以那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喃喃自语。
“哦?你?”雨化田嘲弄地笑着问道,“哪一点?”
“我的毛皮好看呀。”白貂晃了晃脑袋,一只爪子扣住香囊,另一只爪子则伸了出来抵在轿杆上,“要不是雷公那个傻狍子专门和我过不去,风婆婆还闲着没事老来推我一把,我肯定比现在还好看。”
雨化田听到这话,认真地端详了一下,难得赞同道:“扒了皮晾干了是不错。”
林子怡:“……你就不能正常地夸夸我么?”
林子怡是在房间里化作了原型,再三两下由轿子的窗口窜进了里面,所以轿夫只是忽然觉得重了一些,却并不知道里面除了雨化田,还有一个大白貂。
于是,当轿夫们听到雨化田说的那几话时,不由自主地与旁边人对视了一眼。
完了,大人自言自语都这么血腥,好可怕啊。
雨化田要林子怡做的事情十分简单,就是潜入进皇上封给徐本槐的丹阁去瞧瞧,然后把这个香囊丢在那里。
林子怡叼着香囊的绳带,含糊不清地问道:“为什么啊?”
“于你自然有益,于我不过是顺手解决了件事。”雨化田轻轻抚着她身上的毛,语调阴冷,“徐本槐不是出了宫么。那我就让他永远都回不来。”
徐本槐的丹阁在宫中的东南方向,除非有皇上圣谕,或是徐本槐亲自带人,否则谁都不能擅自进入。
雨化田本来疑惑于徐本槐是凭借什么讨得了皇上的信任。
徐本槐在宫中行为乖张多年,也有过许多次让皇上下不来台的行为,但皇上却始终容忍于他,甚至尊他为灵虚道长,在宫外修了一个道观。
但经过昨日林子怡所说的,关于徐本槐的事,他便隐隐觉得有些眉目。
林子怡说,凡人一般将徐本槐那样的道士称呼为妖道,但她却觉得更像是魔。
林子怡初识徐本槐,是在唐朝中期的安史之乱。那时他不过是弱冠之年,年纪轻轻却道行高深,然而心术却不正。
一般来讲像他那种年纪的道士各个死板得很,背着把小破剑,或是拿着个拂尘符咒,就敢正气凛然的以降妖除魔为己任。
然而,徐本槐这个走旁门左道的道士却与他们不同。
安史之乱时期,战争动荡,人民流离失所,心存苦闷,无所寄托。
他便巧言令色,组了个邪教,诱骗那些人服下一种丹药,迫使他们灵肉分离。
普通人的魂魄被他用来炼丹,增加修为。而那些资质超常,灵力充沛的魂魄,则被他强行封进神器之中,以此来提高神器的威力。
然而,强取生魂终究是逆天而行,神器也因此成了魔器。
比如,林子怡手中的那个玉笛,本是为了消弭苦痛治愈身心,才由九霄顶的上仙点化而成,如今却成了能够用笛音操纵人心的魔器。
而这样的魔器,林子怡手中有三个,皇宫中的藏宝阁有一个,四散在外的还有三个。
安史之乱后,林子怡追踪他至沙漠。本想着干脆杀了他,却不知为何一时心软下来。只是将他打成重伤,丢在了沙漠中。
她那时只是想,即使他命大活下来,也终究是凡人。*凡胎,又能活多久呢。
没想到,本该在六百多年前就该死的徐本槐,却不知怎么的,获得了长生,带着脸上当时被她划出的狰狞伤疤,一副我有大阴谋的样子,出现在了皇宫里。
东院的藏宝阁一定不会如她所见的那般简单,明知道那里会是个陷阱,明知道干爹他们对她必定有所隐瞒,可她却有理由不得不踏入。
林子怡挂在雨化田背后,被披风遮挡,十分顺利地混入了皇宫。甫一落地,她便按照雨化田在轿中所说的路线,奔去了丹阁。
雨化田伫立在原地,凝望一团雪白在房顶跳动,不多时便消失在一片砖红绿瓦中。
古时秦始皇派徐福携五百童男童女去海上求长生不老药,自那以来,历朝历代的皇上都热衷于追求长生之法,想将自己的霸业延续千古。
徐本槐想必也是用了什么手段让皇上相信了他的长生,也相信了他会让自己长生。
可徐本槐自己能够长生,却未必知道能让别人长生的法子。就算他知道,也必然不会顺遂了皇上的意愿。毕竟皇上若是能够长生,他的利用价值便所剩无几,行为乖张孤僻多年,皇上早已不满,又怎会留他。
虽然他与徐本槐无怨无仇,可徐本槐这样的异数,放在宫中终究是隐患。他何不顺水推舟,既还了林老爷的人情,也可以顺手拔除掉徐本槐。
“长生啊……”
雨化田似嘲似叹。
他本以为长生不过是虚渺泡影,没想到却是离他如此之近。这林子怡才来了短短几日,却轻易地推翻了他过去二十几年的认知。
他蓦地想起昨日林子怡在烛光下笑意盈盈地向他细数着她所拥有的东西,那般神采奕奕是这宫中所不曾见过的。
林子怡要他帮的在他眼中不过是件小事,她却拼命地在那边讨好着他,还傻到将危险性一条一条的列举出来。送上门来让他找到机会利用自己。
“孩子心性,难成大事。”
可倘若林子怡成了万贵妃那般,他却也不愿见到,倒不如还是像现在这般傻傻的好。
☆、第十四章
丹阁并不难找。进了宫门,直奔东南,哪里最僻静偏远,哪里便是了。
白貂两只小前爪窝在身下,趴在楼阁的砖瓦上,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由两个士兵把守在拱门前的丹阁。
明明是个道士的地界,散发出的妖气却比她这个正牌妖还要浓烈。然而,徐本槐并未入妖道。他身边所萦绕的妖气,也都是来自他抓来炼丹的妖的身上。
要不是她从前比较机灵,恐怕也被他提了内丹,成了一颗小小的药丸。
也不知这徐本槐的长生是如何得来的,如今是人是魔。
林子怡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个人类能获得长生,还活了六百多年可能来找自己寻仇,林子怡觉得自己的压力有点大。
林子怡正想着是该把这香囊丢进去就跑,还是进去参观一圈瞧瞧徐本槐现在在做什么,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偏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思考了一会,果断跳下楼阁化作人形,将香囊随意地系在腰间,欢脱地向着那个身影走去。
林子怡恶作剧心起,想要吓一吓那人,便放慢了脚步,悄声无息地靠近,“啪”一拍那人的肩膀。
浮萍顿时吓得尖叫起来,手中的铜盆摔在地上,在洋洋洒洒的纸钱雨中,抱头蹲地乞求道:“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好吃。我也不去地府。”
林子怡粗声粗气地问,“哦?那我偏要吃你,你待如何?”
浮萍哆哆嗦嗦地不敢瞧她,“那,那你吃吃吃,吃的时候能把雨公公带来让我瞧一眼,让我养养眼再死么?”她想了想又飞快地补充一句,“让,让雨公公别太凶,我害怕。”
这人到底颜控到什么程度啊。
林子怡“噗”地笑出声来,盈盈笑道:“小浮萍瞧瞧我是谁?”
浮萍一愣,只觉得这口音颇为耳熟,哆哆嗦嗦抬头看去,只见林子怡正眉眼弯弯瞧她。浮萍顿时明白过来,有些羞恼地拍她,“好啊,你吓我。”
林子怡虽然与浮萍只有一面之缘,审美观也十分不同,但她对浮萍还是颇有好感的。
浮萍的那一声尖叫并未引来附近巡逻的禁卫军。
林子怡蹲在地上帮浮萍捡起纸钱,规规整整码好,放在铜盆中,好奇地问道:“你拿这么多纸钱做什么?”
浮萍情绪有点低落,“今日是我一个姐妹的忌日,我想找个僻静点的地方给她烧些纸钱。”
林子怡的头抵在胳膊上,努力想了一会,隐隐约约想起一个宫规,“我记得,在宫中烧纸是不可以的吧,皇上会不高兴,被抓到会挨罚的。”
林子怡仔细想想,似乎她所见过的那些皇上都是不怎么喜欢这种行为的。
浮萍只是摇头,笑得勉强,“可她只有我一个姐妹,也只有我还记得她,我不给她烧,她在地府过得孤苦无依该如何是好。”
林子怡盯着瞧了她半晌,点点头说:“你烧吧。我帮你看着,他们不会为难你。”
浮萍愣愣地点头,端起铜盆,自言自语道:“雨公公真是好厉害呀,就连他的相好都有这么大权力。”
林子怡:“……”
又和雨化田有啥关系啦!她才不要没有柔顺漂亮好毛皮,还对她凶巴巴的相好呢!
浮萍跪坐在火盆前,气势汹汹地火舌吞噬了纸钱,烧出一朵暗红的花。她纳闷地瞧了一眼躲在假山后,只露出个头怯怯看着的林子怡,说道:“林姑娘你离那么远做什么?”
林子怡眨眨眼,没有答话。
浮萍想了片刻,迟疑地问道:“林姑娘你畏火?”
林子怡支支吾吾地回答:“算是吧……”
“畏火也不是丢人的事,林姑娘承认了我也不会笑话你的。”浮萍笑了笑,一扬手,将那些纸钱尽数丢进了铜盆里,盯着那猛然窜起的火苗,幽幽说道:“我幼时也是畏火的,连灶台边都不敢靠近,只敢躲在母亲的背后瞧。父亲便直骂我没用。后来被卖进了宫中,尝尽世间冷暖,忽然便觉得火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林子怡懵懂,“那你现在怕什么?”
“畏死,畏人。”浮萍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说道:“畏那些手握我性命,轻轻一捏,便令我死无葬身之地的人。”
林子怡看浮萍将铜盆内的火熄灭,疑惑地问道:“不烧了么?”
浮萍摇头,“不过是生人的执念,求个心安理得罢了。”她顿了顿问道,“林姑娘信鬼魂地府存在么?”
林子怡点点头,“自然。”
她还曾去地府闹了一场,直到对阎王承诺死后魂魄入地府为其驱使,阎王才算罢休,没立刻差鬼差来勾走她的魂魄。
林子怡灵机一动,忽然问道:“你那个姐妹是枉死的么?”
“枉死?便算是枉死吧。”浮萍长叹一声,“入宫以来,她与我相互扶持,一同伺候万贵妃。皇上不过是多瞧了她一眼,问了她的姓名,第二日,她便失踪了。隔了几日,才在一个荒废的水井里发现她的尸体。”
林子怡闻言垂眸,细细盘算起来。
一般来讲,若是枉死者,执念颇深,难入轮回,想来应该还在宫中徘徊。若是浮萍想见,她倒是也可以帮她。
然而林子怡张了张口,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依照浮萍的说法和宫中的传闻,万贵妃应该害了许多人才是,可宫中的鬼魂却甚是稀少。她进宫这几日只见到了那个元朝的鬼,还有几个小鬼而已。宫中阴气最盛,虽不至于处处见鬼,却也不该如此稀少才对啊。
林子怡正在这边思考,却听到浮萍在那边“咦”了一声。浮萍施施然走到林子怡面前,拿起她挂在腰间的香囊翻看了一下,笑着说:“香囊啊。这是雨大人送给姑娘的定情物么?”
林子怡觉得浮萍这就是把自己和雨化田捆一起了,索性也不解释,点头应着,“恩恩。他暗恋我,专送我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浮萍摸了摸香囊的图案,“绣工精致,布料柔滑,雨公公费心了呢。”
林子怡不置可否。
也不知道雨化田想要做什么,好好的香囊不留着送人,反而拿来丢,真败家。
浮萍将铜盆收好,向林子怡一行礼,道:“谢姑娘肯来陪我。我便不打扰姑娘了,卯时也该去为齐婕妤送菊花清粥了。”
林子怡点点头,随口问道:“菊花清粥和普通的粥有什么不同么?”
“要说不同倒是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有一分菊花的清香气罢了。”浮萍解释道,“不过齐婕妤独爱菊,什么吃食都要往里加菊花,前几日皇上还赏了她几株名贵的绿菊呢。”
“幸好化田兄洁癖是洁癖了点,但吃东西没什么执念。”林子怡庆幸地嘟囔着。
浮萍笑得十分八卦,“这都时时挂嘴边了,情意浓浓的。”
林子怡:“……”
☆、第十五章
目送浮萍离开,林子怡便化作原型,沿着红砖围栏,悄声无息地落在院子里。
丹阁只有两名守卫。似乎是觉得这边偏僻不会有什么人闯入,十分安全,便懒洋洋地倚在墙边,时不时和对方聊上几句。谁都没有去留意院子里发生的事情。
丹阁远比林子怡想象中的要大。
虽然比起周围鳞次栉比的华丽宫殿要朴素许多,但与六百年前徐本槐所呆的小黑作坊相比,便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了。
林子怡回想起自己曾经被关在那个小黑作坊里差点被炼了丹,就有种冲动想要放火烧了这个丹阁。
徐本槐一擅炼丹,二擅符咒。
丹阁外也如藏宝阁那般贴满了符篆。
林子怡眯眼看去,只见黄底的符纸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堆她看也看不懂的字。
符纸的颜色不同,书写的篆文不同,所产生的效力自然也各不相同。
林子怡对道家的术法并不是很了解,一千多年来,她有印象的道士也只有徐本槐和燕赤霞这两人而已,然而这两个人又不像是普通意义上的正经道士。
徐本槐杀伐气过重,比起人类,更像是入了魔道,而燕赤霞则像个漂游四海的潇洒侠客。
倒是许久没有见到过燕赤霞了,也不知道他背着那把剑又漂流去了哪里。
林子怡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试探地碰了一下大门,发现符咒对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悄悄推开丹阁的大门,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一大两小的炼丹炉摆在大厅中央,周围则规整得摆放着各类稀有药材。
明明徐本槐已经出宫,他又不像其他方士那样喜欢养几个道童来看守丹阁。按理讲炼丹炉早就应该熄火才对,可炉火却反倒燃得更旺,泛着迫人的红光。
林子怡叼着香囊四下张望了片刻,实在不清楚把这香囊扔到哪里才算适宜,便跳上台子,十分有闲情得用爪子把干藏红花扒出个心形。
她撤开几步瞅了瞅自己的作品,觉得不好,又伸爪修了修,才心满意足低下头将那个香囊摆在了正中间。
四娘讲的话本里都说香囊是定情信物,总之摆的显眼一些总没有错吧?
不对,等等。
林子怡僵住了身体,爪子搭在那个香囊上,沉思起来。
香囊是定情信物,雨化田让把定情信物丢到丹阁,而丹阁只有徐本槐。
“我的妈呀,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林子怡喃喃道,“那化田兄为啥要选择帮我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完了,发现大秘密了,我好慌啊。”
觉得自己发现了大秘密的林子怡慌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最后决定装作她并不知道这场相爱相杀的大戏。
她并不待见徐本槐,甚至可以说是有仇,但她又想讨好雨化田,让他帮自己的忙。这种情况着实让她感到有些为难。
林子怡想了想,两只爪子将藏红花向中间拢,细致地掩盖住那个碧绿色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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