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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别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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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橙此刻便是这样想的。
  和太平亲近是件很……的事。
  上官橙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些闪过脑际的词汇都太……太羞人了,哪怕只是想想,上官橙都觉得面皮发烫。
  可是,那样的碰触,当真是很温暖很惬意的事。
  太平的身体不像她这般体寒,太平像是一团火,总是那样精力旺盛,总是那样活泼泼的。
  上官橙喜欢她抱住自己时那暖融融的触感,喜欢被她紧紧贴附时微微的痛与痒,更喜欢两唇碰撞时的……悸动,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喟叹。
  是的,太平拥有她喜欢的味道,无论是流散于全身的温暖的味道,还是口腔中带着一丝让人心痒又心痛的薄荷气息,都让上官橙那么的喜欢。
  上官橙不懂的是,太平明明是火热的性子,却为何喜欢用清冷的薄荷香?
  上官橙还不懂的是,被拥紧亲吻的时刻,环绕住她的分明就是让人头脑清凉的薄荷味,却为什么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清凉,却只觉得烧得紧,烫得紧,只想贴近再贴近,哪怕被其灼伤也是甘之如饴?
  她在黑暗与斑驳中行走了十余年,眼中所见,充斥着虚伪的善和迎合的笑,还有禁宫中那阴晦不见天日的龌龊人性在角落里发霉——
  上官橙与母亲,见识过太多丑恶的嘴脸,嫌弃的,鄙薄的,甚至还有疯魔的,后宫之中何时少过失意之人?
  即使后来她被皇后殿下看中,得到重用,地位更是扶摇直上,她们母女得到了众人的恭维,还有那数不尽的笑脸和谄媚,但上官橙懂得,那些都是假面,都是虚伪的表演。他们之所以恭敬她,不是因为她的品行如何高洁,不是因为她的才华如何出众,那原因其实简单得一塌糊涂,不过就是因为她得到了上位者的重视,她手中握有“权力”。
  于是,当最初的满足感和不安渐渐散去之后,上官橙慢慢学会忽略那些虚伪的表情,虽然她还会一如过去一般对待他们,但是她的心已经不再为那些假面而动摇,她试着用气味去辨别人——
  这个人的气味是良善的,那个人的气味是黯晦的……
  当双眼已经无力去辨别的时候,嗅觉和直觉反倒成了她最好的帮手。
  就像对待太平,上官橙当年见到她的第一眼,嗅到她身上的气味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她吸引,即使当时的上官橙并不懂得。
  绝大多数时候,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她们因为感性而可爱,也因为感性而受苦受难。
  此刻,感性的上官橙已然软作了一摊水,两个人的姿势也从最初的一坐一俯身,变成了太平仰靠在木椅上,而上官橙,则被牢牢禁锢在她的膝上、怀中。
  这姿势太过不雅了!
  一向谨言慎行的上官橙怎会不知?
  只是,她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太平的吻抽筋拔骨,榨干了她所有的气力。加之,那怀抱太过舒服与温暖,上官橙在内心深处忍不住小小地纵容自己。
  因为这份“不知廉耻”,上官橙羞于抬头。她涨红着脸,任由太平环住自己的腰肢,轻抚自己挺瘦的脊背。
  “婉儿喜欢我亲你吗?”太平温热的气息喷在上官橙的脖颈,害得她连耳珠都红个通透。
  哪有这般轻薄了对方,还要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这人,当真好讨厌!
  上官橙暗嗔。
  可是,这样的温言款语,从心爱之人的口中道出,却又让人心痒难耐——
  上官橙觉得这样的自己也“好讨厌”!
  她羞愤难当,恨恨地抿紧嘴唇,打定主意不理这登徒子。
  却在抿唇的一刻听到了那人闷闷的轻笑,带着颤音,连上官橙贴在她胸口的肌肤都感受到了。
  还笑!
  上官橙咬牙,更觉羞愤难平,也顾不得多想,只被眼前对方晶莹的耳珠吸引了注意力,张口就咬——
  “哎哟!疼疼……”这一口可是大出太平所料,她可想不到怀里前一刻还乖顺的猫咪,下一刻就对自己下了口。
  听到那个“疼”字,上官橙的心瞬间软了,连忙松口,撑起身子一瞧,白皙的耳珠已经被咬充了血,还留下个浅浅的牙印——
  她其实真的没舍得用力气的。
  “很疼吗?”上官橙心中更是不安,柔荑拂上太平通红的耳珠。
  太平扁扁嘴:“疼……婉儿你真舍得咬我?”
  “我……”上官橙语结,她当真不是有意的。
  “你咬疼我了……”太平越说越是委屈。
  “你……”上官橙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尊贵骄纵的小公主竟然在自己这里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试问这世间有谁敢咬这位贵人的耳朵?
  “婉儿你咬了我……你得赔我!”太平说得幽怨,眼神却晶亮异常。
  “赔……”怎么赔?上官橙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就这样……赔……”
  话音未落,太平已经含住她的双唇,蹂|躏。
  “唔……”
  上官橙才知自己上当了。
  这人……好无赖!
  太平很是贪婪,许久,直到两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时,才肯放过上官橙。
  上官橙再次瘫作一团,徐徐地靠附在太平身前,胸膛起伏着平顺着呼吸。
  “婉儿好软……”太平贪恋她的身体,不依不饶地还想贴近。
  还要亲!
  上官橙眼睛都瞪圆了——
  再……她的双唇都要肿起来了!还怎么见人!
  “无赖!”上官橙嗔怪着,握住太平靠近的嘴唇。
  “就赖着你……”太平的声音丝丝缕缕,在上官橙的掌心中回响,居然还大着胆子探出舌尖,轻点上官橙的掌心。
  “!”上官橙如被火烫,惊悸地抽回手掌。
  太平涎着面皮“嘻嘻”地笑,上官橙羞意大盛,一时忘情,杏眼一瞪:“好生坐着!再……再无赖,我真恼了!”
  太平闻言,察言观色,当真怕她恼了,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好生……抱紧了她。
  “……”上官橙无语,低头看了看安安分分环紧自己的皓白小臂,心中有些小小得意,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就算是陛下和皇后殿下,也不能命令让太平这么乖乖地坐着吧?
  只不过,她与她,终究是尊卑有别,终究……都是女子。
  “真恼了?”太平见她目光低垂,意兴索然的样子,心上一紧,余出一只手,抬着她的下颌,让她与自己对视。
  目光灼灼,耀人神魂。
  上官橙不敢再盯着那双眸,她怕自己被吸引进去再也逃不出,她轻轻别过头,嗔道:“殿下到市井中私游,还不听我的劝,还……”
  上官橙微赧,顿了顿,又道:“我自然是要着恼的!”
  太平赶紧大呼冤枉,讨好道:“婉儿,我真的不是不听你的劝,冤枉啊!实在是想你想得紧,又见不到你,这观里头又没什么趣儿,我只好去散散心。你别恼好不好?”
  上官橙听到“想你想得紧”,心里一甜,面上却还绷着。
  太平无奈地撇了撇唇,在怀里一探,又伸到上官橙面前,讨好道:“喏,婉儿,送你的!本以为回宫后才能见到你,谁承想苍天有眼,不枉我一番思念之情。”
  上官橙暗喜她出去玩耍都记挂着自己,目光早被太平掌心的物事吸引。
  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人送过她礼物,当然皇后殿下的那些赏赐是不算的,那不过是上位者对自己的作为表示满意的施舍,上官橙清楚得很。
  “这是何物?”上官橙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自己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那是个细长的、金灿灿的小小盒子。
  “婉儿打开瞧瞧。”太平嘴角勾着笑,满是宠溺。
  上官橙小心翼翼地捻起那个黄金盒子,怯怯地用食指拂过。
  盒面并不光滑,阳雕着一些讨口彩的花卉图案,不算十分精致,不过在民间市井中却也难得了。
  盒子侧面有个小小的搭扣,上官橙轻按,然后掀开盒盖,碧色一晃,映入她眼中的,是一根碧玉簪子。
  “这是送我的?”上官橙眸光一亮。
  “嗯。”太平看出她眼中的欢喜,自己更觉欢喜。
  上官橙欣悦,手指轻搭住安静地躺在盒中的簪子,当看到那簪子上雕饰的图案时,更是喜欢了。
  “人说‘君子性洁如竹’,婉儿是性情高洁的君子,没有什么比青竹更衬婉儿的了。”太平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
  在饰品店中看到这根簪子的第那一瞬,太平就登时联想到了婉儿。
  那簪子雕工质朴、纯粹,没有过多的修饰,浑浑然就是一根青竹,玉色与竹色交相辉映,就像那人的风骨,即使是在掖庭那般不见日光的角落里,依旧秉持着自我,不甘地抗争着不公平的命运。
  于是,太平立刻买下。只不过,她觉得那黄金盒子毕竟差了些,金乃闪烁之物,更是世俗之物,她觉得那常人眼中金灿灿的光芒有些玷污了她的婉儿。
  “只是,这盒子……”太平愧然,“找不到更好的了。”
  她想了想,又道:“等回宫的,我寻个更好看的盒子送你!”
  上官橙摇了摇头,虽然这盒子她也不甚喜欢,有些冲散了那玉簪的风致似的,可既然是太平送的,无论是什么,她都喜欢。盒子和玉簪,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便是完整的一体,她舍不得将它们再生生分开。
  “既然如此,”太平笑吟吟地道,“也好。这玉簪呢,就像你,这金盒子呢,就像我……我要把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上官橙大羞,她突地联想到了之前太平的双唇裹紧她的时的那份悸动……
  更是连那盒子也没面皮再多看一眼了。
  她和她,真的能像这金盒子同那玉簪一般,长长久久地永不分离吗?

  ☆、第47章 你放我走吧

  月挂中天。
  皎白的月光耐不住黑夜的寂寞,恨不得掀开每一挂窗帘,将屋内的风景一览无余。
  文晴虽然睡觉前就把窗帘拽了又拽,唯恐太过温柔的月光引人犯罪,可月亮终究是不甘寂寞的,午夜时分就已经穿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了。
  也难怪,这样宁静得引人遐思的夜晚,即便是月亮也难以安分吧?
  上官橙始终保持着躺下时的姿势。事实证明,人的肌肉是会疲劳的,在长时间的过度绷紧之后。
  她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地想了多久,酸酸涨涨的整个后背提醒她应该时间不短了。
  上官橙想翻个身换个姿势继续想——现在,大概也只有回忆才能维系她与过去,与一千三百年前的那场荡人心魄的爱恋的关系了吧?
  上官橙生怕,某一天她会忘了太平的样子,忘了她们在一起的时光。那些痛苦多于甜蜜的往事,如果真的被她忘却了,那便真的变成“历史的尘埃”了吧?没有人知道她——“风流而才华横溢,美丽又悲剧”的巾帼女相上官婉儿曾经真正经历过的到底是些什么。
  是的,他们,后人,只会这样评价她。可是这评价之中,何尝不存有男权社会的阴影?当男人用“风流”来评价一个女子的时候,其潜台词何尝不是“放|荡”?
  为什么,又凭什么,一个男人拥有很多女人,便是真风流?而一个女人却要被定义为“放|荡”?
  是因为她让他们,让那些男人们感到压力了吗?让他们丢了作为男人的尊严,却要俯首帖耳于一个“弱女子”了吗?
  上官橙想到了武皇陛下,那是何等英明的帝王。上官橙不敢说陛下毫无瑕疵,但是客观地说,陛下身为九五之尊,其治国有方,其爱才惜才,其果决明断,纵观历代帝王,又有几人能及得上?只是因为她是女子,天下那么多人便反她,那么多人编排她的种种难以入耳的秽闻。只是因为她是女子,几乎无人以是否贤明来评价她,噪噪杂杂的声音皆是指着一个方向:兴复李唐江山!
  如果,上官橙痴痴地想,如果当年太平成了事,做了这天下之主,那么又会如何?太平姓李,她是李唐的子孙。然而,那些士大夫们,那些读书人,会不会再给太平安|插一个罪名——牝鸡司晨?
  上官橙苦笑,何以他们在评价男人的时候能够以才学、品德、武功、气度种种美好的词汇为标准,可到了评价女人的时候,却要强缚上所谓“道德”的枷锁?似乎女人只有忍让、柔弱以及牺牲自我才是美好的品格。男权社会中,男人害怕女人的强大,其实何尝不是害怕自己的权威被动摇?
  假如当年太平能够成事,而自己又有幸能在那波谲云诡的明争暗斗中存活下来,那么她和她,是否能够在一起?是否就会少了些痛苦?
  上官橙不由得遐想。
  罢了,上官橙挥去那些不可能发生的幻想。常言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自己已是落到这般田地,何苦再做那自残般的设想?
  或许,还魂到这个世界,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清冷,氤氲,惆怅莫名……
  那皎白的月色一如上官橙此刻的心情。
  她缓缓地把目光投向窗帘外朦朦胧胧的月,才发现连脖颈都因为长久地保持一个姿势而略显僵硬了。
  月……
  上官橙心神一颤,想到了那人的闺名,眼眶愈发涩然。她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近那轮月,哪怕只是看得清楚些也好。
  刚刚撑起半边身子,上官橙忽听到安睡在一旁的文晴轻哼了一声。
  上官橙动作一僵,侧过头,不放心地看了看那个熟睡的人。
  酣睡得像个孩子,又像害怕失去一般一只胳膊拦在自己的腰间,掌心收拢,被月光晃得苍白的五根手指虚虚攥着自己的睡衣襟。
  上官橙一呆,心中竟是划过一丝不忍。
  文晴应该是一个阳光而温暖的人,一如她的名字,“文晴”,温情,上官橙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便这样想。
  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承受本不属于她的负担,她不应该被晦暗环绕,她应该在阳光下行走,行走得欢悦而快乐。
  或许,自己当初的决定就是错的;或许,自己本就不该让她越陷越深。
  上官橙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愈发不安与苍凉的心绪。她小心翼翼地覆上文晴攥紧自己衣襟的手背。
  即使是寒凉的深夜,即使没有被的覆盖,那只手依旧是温暖的,就像她每次握住自己时一样的温暖。
  这个人,总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给予自己温暖——
  上官橙几欲潸然。
  只要是个人,就会贪恋人间温暖吧?可是,她有她的傲气,她有她的责任,本就不该拖累别人,何况,她已经占据了文晴最最重要之人的身体……
  上官橙狠下心,却又不敢用力,一根,两根……掰开文晴的束缚,又深怕她着凉,把那只手小心地塞进被窝,又替她掖好被角,停顿半晌,确认文晴不会醒来,才踮着脚尖下地,穿着拖鞋,蹑手蹑脚地踩着地板,蹭到了窗帘旁。
  卧室是文晴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也是她当初选择这处房产的原因之一。
  因为卧室的窗户不是简单的落地窗,而是连着一个小阳台,拧开落地窗上的一扇小门就是了。
  文晴在小阳台上放了一把舒服的躺椅,还顺便摆了个小茶桌。闲暇无事的时候,她喜欢捧着一杯现磨的咖啡,舒舒服服地靠在躺椅上晒太阳,或者是看星星——虽然城市的夜晚,甭指望看到什么纯粹的星空图景。喷香的咖啡香气充塞四围的时候,文晴就会飘飘然,幻想些有的没的。常言不是说“女人天生爱做梦”吗?
  也有时候,文晴会假装斯文一下,矫矫情情地弄一套茶具摆在小茶桌上,自斟自饮,虽然她觉得那牛眼珠子大的紫砂茶盏着实是“不解渴”,不过摆摆样子嘛,倒也是挺好玩的。
  其实,文晴根本不懂茶道。
  此刻,上官橙轻手轻脚地撩起窗帘,眼睛盯着文晴的方向确定她不会被惊醒,手上微微用力,拧开了小阳台的门把手,一闪身进了门,又放下窗帘,细心地摆成原来的样子,在阳台里虚虚掩好门。
  隔着一层玻璃,像是隔着一重世界,卧室里温暖的气息荡然无存,一阵凉意掠过,上官橙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不想再折回去取件衣服披上,又不是隆冬时节,冻不死人的。
  她更不敢靠近文晴放在阳台的那把小躺椅,那上面肯定沾染着文晴的气味,让上官橙心悸。
  她最终选择委委屈屈地搭坐在阳台门下的小台阶上。
  确然是委委屈屈的,上官橙虽然瘦,但还不至于娇小如迅哥。小阳台,自然形如其名,再被躺椅和小茶桌占据了空间,留给上官橙的地方有多小,就可想而知了。
  上官橙窝在小台阶上,抱着膝盖,蜷成一团,就像……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这样便好。上官橙对自己说。
  从小到大,她何等样的苦没吃过?何等样的白眼没见过?
  眼下的真不算什么。
  月……
  上官橙仰着头,一轮清冷的月刚好挂在阳台一角。
  今天是十五,还是十六?这月是圆的。
  太平说:“婉儿,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
  太平说:“婉儿,你看那月亮,等到那月牙变成月轮的时候,我肯定会来陪你……”
  太平说:“婉儿,你竟然连本宫的哥哥都不放过!哼,你是想做王妃?还是想做本宫的嫂嫂?”
  太平说:“上官婉儿,原来你这么多情!当真是我看错你了!还以为你只是倾心于我一人,看来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
  太平说:“……”
  上官橙痴然看着阳台角上渐渐消失只剩残缺一块的月,心如刀绞——
  你说我多情?你说我连你的哥哥都倾心?你说你看错了我?
  可是,你可曾想过我的不易?
  你可曾想过我不是你,我没有天生的富贵与尊荣,我的一切,都要靠我自己去打拼,要靠我自己去忍去让,甚至笑着乐着还要和着血泪吞?
  你可曾想过你撒个娇你的母亲可以允你全天下的一切,而我的母亲,还在那凄冷的屋檐下等着我去守护?
  你是公主,你是尊贵之身,我无权怪你尚了驸马,可为什么要尚了一个又一个?
  既然如此,你却又为何还要怪我多情?
  这样的你,是否我早就该离你远去?是否我该恨你?可是,为何我还是割舍不下?
  却原来,“情”之一字,既不知从何而起,又不知何以刻骨铭心!
  不知是因为寒意沁人,还是因为心痛难忍,上官橙更紧地蜷着身体,脸深深地埋在双膝里。
  她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了双眼,泪流满面。
  “上官!”
  “刺啦”一声尖响,划破了夜的宁静。伴随着那一声的,是文晴的惊呼。
  夜半时分,文晴在睡梦中突觉一丝丝凉风吹拂着面颊,她揉了揉脸,又下意识地摸向身畔的时候,惊诧地只摸到了床单。
  文晴吓得瞬间醒了个通透,她猛然起身,惺忪着睡眼,发现上官橙真的不见了。
  文晴这下真被吓着了——
  上官起夜上厕所去了?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紧接着,又一阵凉风拂过脸侧,文晴激灵灵一个冷战。
  忘了关阳台门了?不能吧?
  文晴的目光扫向小阳台,果然那里的窗帘在随风轻摆。她心头划过异样,也顾不得穿鞋,光着脚踏着地板,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上官橙果然在这里。
  像是被吓坏的小动物,蜷缩成个小小的团,身上单薄得可怜,在一阵阵地发抖……
  居然就这么坐在冰凉的台阶上!
  文晴头皮都要气炸了——
  大半夜的这是在闹啥呢?不知道自己身子骨弱吗?不知道她现在胆子都快被上官吓破了吗?还跟她玩失踪!
  文晴有些恼,还有些疼,扑过去抓住上官橙的肩膀。
  “走!别在这儿坐着!”
  没拽动?
  文晴愣了愣,触手处像是摸到了一块冰疙瘩。这人,究竟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文晴更恼,蹲下|身,一把揽过上官橙的肩膀:“这是干吗呢!要闹回屋闹去!”
  上官橙固执地摇头,使劲儿摇头。
  文晴火起,轴劲儿上来了,也不管上官橙的反应,一手扣住她的肩膀,一手就往腿弯处探,那架势,俨然就是个“公主抱”。
  上官橙哪想到她还有这一手,一呆之下依旧是不配合,推阻着她的手,却不敢让她看到自己泪湿的面容,闷着声音:“你……放我走吧!”
  文晴全然呆滞了——
  刚刚是她幻听了吗?上官说什么?是说“放我走”吗?

  ☆、第48章 我要退出娱乐圈

  “你说什么?”文晴的身体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橙。
  上官橙面色苍白,抿紧嘴唇,不敢去看文晴的眼睛。
  来自肩膀和腿弯处的温暖,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冰冻了,上官橙心头一震,终于狠下心肠。
  “我说,你放我走吧!”
  从始至终,上官橙都没有勇气正脸面对文晴,她怕看到那个人眼中的落寞,已经亏欠了,又如何忍心?
  文晴觉得自己变成了文盲,明明上官说的那几个字她都认识,为什么合成一句话之后,她竟然不懂了?
  一定是阳台太冷,脑袋被冻木了,以至于不大灵光了,上官也是,嘴冻瓢了,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一定是!
  赶紧离开这儿,这是非之地只会让人变成呆子,肯定是风水不好。
  文晴脑中凌乱,也不管上官橙还挂着泪珠的诧异的脸,借着一把子蛮力气,一铆劲儿真就把上官橙给“公主抱”了。
  上官橙还未从惊诧莫名中醒过神来,身子一空,已然离地。
  从没有人这般对待过她,如此的待遇令她瞬间想到了新婚之夜夫妇饮过合卺酒后,丈夫拦腰抱起妻子直奔喜床然后洞房花烛夜什么的。
  上官橙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联想,苍白的小脸登时臊得通红。
  她不由得惊叹,文晴是女人吧?应该是女人吧?这具身体,按照这世界的算法,怎么也有九十斤吧?文晴一个女人,看起来不过比自己壮实些,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上官橙诧异之余,一张樱桃小口也惊得半天合不拢。
  其实,文晴真是女的。
  除了彪点儿二点儿运动机能发达点儿,她也和普通女人没什么区别。之所以能一把拦腰抱起上官橙,一是看上官橙冻得像块人形冰疙瘩情急之下顾不得了,二是源于上官橙的那句话。话说文晴快三十岁的人了,会听不懂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只不过,这就像病入膏肓的人不敢面对自己的病情,就像喝醉的人不承认自己醉了,文晴潜意识中不敢细想、深想,换句话也就是说,文晴在逃避。
  她一时间迷障了,小孩子在要被夺走心爱的玩具的时候都会哭闹着搂紧玩具,此刻的文晴也是这种心态,不过她不是小孩儿,不会没出息地大哭大叫。
  终究是力量有限,没走两步文晴的双手就开始哆嗦,唯有顾及到怀里上官橙不由自主搂紧自己才能让她不至于扑街。幸好从小阳台到卧室的床没几步距离,及至床前,文晴绷紧的神经一松,上官橙倒在了大床一侧。
  上官橙不等撑起身子,忽然觉得身上一沉,原来是文晴使尽了力气,手脚一软,瘫在了她的身体上。
  “唔……”上官橙被压,呼吸不畅,闷哼出声。
  文晴一惊,连忙拼着力气勉强支起两只胳膊,才不至于压坏了上官橙。
  四目相对,月光下,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黑亮,只不过,上官橙是愧疚和羞涩的,而文晴是不解和苦恼的。
  一路颠簸,加上被凉风一吹,文晴的大脑恢复了几分清明。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安:“冷吗?”
  这不是重点好吧?
  即使冻得通透,上官橙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文晴你现在最应该问我的是“为什么要离开”,而不是什么冷不冷!你这样,只会让我愈发贪恋你的温暖,贪恋你的好,这样不对,我已经亏欠了你,不能再欠了,我欠不起!
  “我……”上官橙心一横,索性说了个痛快,“我明早就回去了。”
  “回去?”文晴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哪儿?”
  “回……家。”上官橙别过头,天知道她的家在哪儿,上官昭容府吗?一千多年前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不许!”文晴几乎是吼出来的。
  上官橙一惊,不由得转过头看着俯视自己的人胸膛一起一伏,似乎在极力压制着难抑的情绪。
  “不许?”上官橙不屑地轻笑,“你是我什么人?有何权利不许?”
  如果注定是伤害,那便当断则断,须知“长痛不如短痛”。上官橙默默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心软……
  文晴闻言,全然傻了——
  这些天来,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转了性子”的上官橙,她以为上官橙从此变得斯文、温柔、聪明,那个娇蛮的上官橙一去不复返了,结果……
  难道之前的种种都是幻觉?
  自从失忆之后,一直以来,上官不都是柔顺娇羞的吗?不都是处处顾及自己的感受的吗?两个人相处融洽,融洽得就像……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可是这会儿,她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文晴想到那些和上官橙分手之前争吵不休的日子,想到上官橙对自己撒娇卖乖地想要勾兑某个导演、制片,成功之后就把自己一脚踢在一边不闻不问的种种。文晴心中苦涩——
  上官橙,原来从头到尾,你还是在利用我!即使失忆了,你还是记得怎么利用我,利用完了就将我一脚踢开!
  文晴心脏一阵阵抽疼,她不甘心,双手按住上官橙的手腕,把她紧紧地束缚在自己的身|下,咬着牙,恨恨的。
  “你要去找沈蓓吗?”原来你喜欢的还是她?原来你还是记起了她?
  沈蓓?
  上官橙一愣,一忽失神才想起“沈蓓”就是那个有西域血统的美人儿,是个导演什么的吧?
  文晴失控的手劲儿捏疼了她,还有眼中的失望与愤怒,深深地灼伤了上官橙。
  上官橙不得不强撑着精神迎上她的目光,不能前功尽弃啊。
  “找谁是我自己的事!”言下之意,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文晴的心登时凉了一半,上官橙原来还是那个养不熟的上官橙,不论她付出多少,上官橙都统统不买账!
  “我是你的经纪人!我凭什么不能管!”文晴心里酸涩得紧,明明两个人之前的那些天相处得那么融洽,美好氛围什么的统统喂狗了吗!
  “我明天就宣布退出娱乐圈!”上官橙回应得干脆利落。既然这一刀已然剁下,何必拖泥带水?
  文晴倒吸一口凉气,一口气闷在胸口,半晌才缓过来。
  上官橙你疯了吗?且不说这个圈能不能轻易退得出,就是违约赔给公司的赔偿金,就足够你上官橙倾家荡产的!
  还有你的理想呢?是谁同我说过的,她的人生理想就是能得到金百合最佳女主角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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