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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掷温柔gl-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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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筝回过头,看向江怀溪,看见她右手纤长的食指按着电梯的开门键不放,目光沉沉,眸光里,是她少见的温柔神色。
    “不要想太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她听见江怀溪如是说道。惯来冷清的声音,此刻却听出了几分温柔。
    陆子筝轻轻地抿唇笑了,朝着点了点头。
    于是,她便看见江怀溪松开了按着键的手,似乎也笑了一下,不过也仅是一瞬,她的笑意,便消失在了渐渐合上的电梯门后。
    回到家里,陆妈妈有些诧异地问她:“这么快回来了,没有送怀溪到楼下吗?”
    陆子筝快步地走向阳台,便走边随声应她:“恩……”
    不多时,陆子筝便看见楼下车库里,一辆红色的车驶了出来,驶向远处,驶出小区,最后,一点一点,消失在了陆子筝的视线里。
    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发现过,江怀溪,其实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时间,也不是那样的自由。是她以前没有在意过,还是,现在她,太过在意了?
    陆子筝一手在阳台护栏上轻轻地画着叉,轻轻地呵了一口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了薄薄的白气升腾而起。
    就这样吧,这样就挺好的。
    “在外面傻站着做什么,外面冷,快进去吧。”陆妈妈冷不丁地在背后出声。
    陆子筝一时受惊,浑身抖了一下,险些惊叫出声。
    陆妈妈看陆子筝反应过度,乐不可支,笑话她:“怎么这么没胆子呀……”
    陆子筝一时间心有所感,低落了起来,伸手搂住陆妈妈,软语撒娇着:“我就是这么胆小,是个胆小鬼……所以,妈妈你就不要吓我了……”
    陆妈妈一手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哄着她:“好好好,妈妈以后都不吓你了……”
    夜里,陆子筝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知道,她又失眠了,一时间烦躁不堪。
    常年来,她都极难有一个安稳自然的好觉,早年一直靠着安眠药入眠,后来,有意识地控制了,可自那后,便开始了她长期睡眠不足的生活了。
    她睁着眼,看着窗外混沌的夜色,听着北风一下一下,袭击着窗户,玻璃,在吹袭中瑟瑟发抖,砰砰作响。
    她转过身子,趴着伸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摸索着取出了一绺柔软的乌发。不过细细的几缕,却用红绳,仔细紧实地漂亮系着。
    陆子筝在黑暗中凝视着细发许久,而后,把它压在了枕头下,闭上了眼睛,一下一下数着北风击窗的声响,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
    意识渐渐地模糊,恍惚中,有人在她耳边轻声温语说着:“睡吧,不要怕,明天就好了……”
    大一第一学期的学期末,陆子筝运气不佳地感冒了,但她却一直没当一回事。在潜意识中,陆子筝惧怕着医院那种地方,她始终无法忘怀,爸爸在医院离开时她感到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在那里,所有的人都是一副愁苦的模样,四周惨白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
    只是,感冒却没有如她所预料地那般,乖顺地在放肆了几天后离开她,反倒是愈发猖狂。上体育课前,陆子筝便感觉浑身发热,但她并没有自备体温计,也不愿意开口向不熟的舍友借用,便带着不适感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去上课了。
    由于期末要考2000米,于是近几周每节体育课都是以跑步开始,当做适应性练习。
    陆子筝和往常一样,一个人跑在了最前面。路过看台的时候,她看见了江怀溪,如往常一般,带着耳机,捧着本书,悠闲地坐在上面休息,怡然自得。
    陆子筝边跑边忍不住思索着,这样冷得天气不上体育课也要来吹吹风真的是一个正常思维吗?但她还未来得及多想,思绪便被愈演愈烈地热度湮没了。她感觉身体愈来愈热,脚步越来越重,好像有点跑不动了……
    然后,她就真的没有再跑动了……
    她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入目的便是医院那万年不变的可怕白色的天花板,刺眼沉闷。沉沉地转动头,意外地看见身边的人竟是江怀溪。
    江怀溪正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安静淡然地看着书,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着书页,翻过的时候,发出轻轻地沙沙声。她不说话不作怪的时候,倒真有一副名门闺秀的优雅。
    看见陆子筝醒了,江怀溪放下了书,皱着眉看着她,带着几分薄怒轻斥道:“倒是挺会逞能的,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
    陆子筝奇怪自己竟像在这口气里听出了几分心疼,也只当是自己烧糊涂了。于是便只是问她:“你送我来的?”
    江怀溪重新低下头拿起书随意地翻着:“不用太感激我,也不过正好只有我闲着。”
    陆子筝被噎了一下,要出口的“谢谢”就这样滞在了喉咙里。她打量着江怀溪,忽然发现她秀挺的鼻尖似乎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嘴唇,也是淡淡的紫色。微微愣神,难道是送她来的途中冻到了吗?出于她惯有的良心,她有些不安地问了:“你嘴唇怎么是紫的?”
    江怀溪翻书的动作顿了顿,抬头定定地看了看她,莞尔一笑,问:“没有试过紫色的唇膏吗?我觉得颜色还不错,要喜欢的话,我送你一些。”口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嘲笑,你真孤陋寡闻。
    陆子筝吸了一口气,果然是她想太多了。翻了个身,不和江怀溪一般计较。刚翻过身,便听见江怀溪站起身子的声音:“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了,医院这边没有我的同意是不会让你走的,你安心呆着吧,我先走了。”
    陆子筝翻回身子,刚想问她:“什么叫医院这边没有我的同意不会让你走的?!”可是,却看见江怀溪已经合上门离开了。
    睡梦中的陆子筝睡得有些不安稳,眉头不自觉的紧锁着,朦朦胧胧地想着,最初的江怀溪,简直不能再讨厌了,谁允许她在她面前分分钟上演什么霸道总裁的戏码!

  ☆、第12章

然而,很快陆子筝的朦胧的意识又被弥漫的梦境回忆所吞噬了,隐约中,陆子筝还是忍不住为江怀溪更正了一下评价。恩,后来,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
    意识,便又回到了梦中……
    医院病房中,陆子筝本放在外套中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细心地掏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江怀溪前脚刚走,后脚手机便响了起来。陆子筝用着安好的一只手艰难地把手机摸了下来,电话是许柏晗打来的。
    接起电话,便听见许柏晗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关切地询问:“子筝,刚听人说你上课的时候晕倒了,怎么了,还好吗?”
    陆子筝放柔了声音宽慰她:“姐,没事的,只是发烧了。”
    许柏晗还是不放心,询问着陆子筝所在的医院和病房,非要来看她一眼才安心。
    陆子筝只好一直温声劝她,告诉她没事的,不用特意来一趟的,她打完点滴晚上就回去了。
    许柏晗出行不便,陆子筝怎么忍心再因为这点小事麻烦她一趟呢。
    许柏晗知晓陆子筝的心思,执拗不过陆子筝,也只好作罢。嘱咐了她回学校了找她后,才想起另外一件事,问陆子筝:“你认识江宝,和她很熟吗?”
    陆子筝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江宝?谁?”
    许柏晗道:“江怀溪啊。因为江家的人对她宝贝的不像话,所以大家都戏称她江宝。”
    陆子筝怔了一下,就忍不住抿唇笑了。她想起那有过一面之缘的江怀川,家里人确实对江怀溪宝贝的紧。再一想江怀溪那张高冷倨傲的脸,配着这戏称,倒是莫名喜感。
    她淡声随意地回道:“不太熟,不过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许柏晗的声音带着些疑惑:“这就奇怪了,听大家说,她好像挺关心你的。你一晕倒,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在看台上的她却是第一时间起身跑了过去。然后也是她打电话让人开车过来,亲自抱着你上车带你去了医院的。在我印象中,她可不是一个热于助人,友爱同学的人。”
    陆子筝倒没有想到事情过程是这样的,也有些惊讶于江怀溪的热心。她想了想,问许柏晗:“在你的印象中,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许柏晗沉吟半响,回答道:“沉稳冷静,疏离冷漠,像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陆子筝好笑,说道:“外表像是这个样子,但事实也可能是高傲自大,目中无人。”
    许柏晗惊讶:“你认为是这样的吗?”
    陆子筝笑笑,想起江怀溪刚刚认真看书时的样子,又否认了:“没有,我只是随便说说,毕竟人总有多面的吧。不过不管是哪一面,她和我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回学校后,我还得想想怎么还她这个人情。”
    许柏晗叹了口气,若是和陆子筝不熟悉,怕也只能觉得她疏离冷漠又高傲吧。若是人与人之间的所有付出与回报都对等,所有人情都可以两清的话,人与人之间,又哪里有牵绊与联系。大部分人与陆子筝是无法成为朋友,因为,她总不给你机会,让她亏欠与你。
    点滴快要滴完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一个沉稳的穿着西装的男子,手上提着两个袋子。
    陆子筝看着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男子对着陆子筝客气地笑了笑,把袋子里的保温饭盒提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陆小姐,这是小姐让我给你带来的晚饭,你趁热吃了吧。”
    陆子筝抬头看了看,点滴已经完了,她按了床头的铃,让护士过来拔针,而后对西装男说道:“不用了,我一会就走了。替我谢谢江怀溪。”
    男子皱了皱眉,一脸为难的样子,低声带着哀求的口吻:“陆小姐,小姐说了你现在不可以出院,晚上还有点滴要打的,你不要为难我们。”
    护士进来拔针,动作十分轻柔,听到男子的话,也一边帮着陆子筝按棉签,一边帮腔劝陆子筝:“陆小姐,医生安排了你晚上还有点滴要打的,既然来了医院,就把病好好看好了不是?”
    她看了一眼陆子筝,见她表情似乎没有一丝松动,只好装可怜:“陆小姐,小姐说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你乖乖地在医院把点滴打完,把病看好。她回来的时候,要是你已经走了,我们就不用来上班了。”
    陆子筝讶然,什么霸道的命令。她有些不高兴地反问:“她的话这样有分量么?难道医院是她开的?”
    小护士点头:“陆小姐不知道吗?这医院确实是在江小姐名下的。”
    陆子筝两眼一黑,江怀溪,你赢了。
    磨不过小护士可怜兮兮的哀求,看不过西装男惨兮兮的苦瓜脸,陆子筝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留在医院。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果然护士又提了一瓶吊瓶进来了,她在护士扎针的间隙问她:“明天有点滴吗?”
    小护士笑了笑,回道:“陆小姐放心,明天没有了,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说完,小护士又忍不住,八卦兮兮地问陆子筝:“陆小姐和小姐和熟吗?”
    陆子筝轻哧一声,冷淡地吐出两个字:“不熟。”
    小护士识趣地不多说话了。
    点滴打完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陆子筝正在接妈妈的电话,和妈妈说着:“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嗯,好,你睡吧,晚安。”
    江怀溪推门而入,合上门,靠在门上,看陆子筝挂了电话,似笑非笑:“骗人的话倒是说的挺顺溜的。阿姨肯定不知道你把自己照顾到医院了吧。”
    陆子筝脱了衣服躺下,冷淡地送客:“我没走,会待到明天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了。
    啪嗒一声,灯忽然被关上了,四下瞬时进入一片黑寂。陆子筝没有防备,忍不住轻呼出声:“啊……”
    黑暗中有一阵清越的笑声响起,江怀溪的声音带着笑意:“胆子这么小,一个人敢睡吗?我做事向来有始有终……”说话间,陆子筝听见有脚步声在接近,而后,她便看见一个黑影,坐在了她床边的椅子上。
    江怀溪说:“我难得做一次好人,就帮人帮到底吧,你快睡,睡了我就能安心地走了。我好心帮你,你不会要打破我的做事原则,恩将仇报吧?”
    陆子筝从鼻子里轻轻“呵”了一声,不说话。表示我睡了,你可以走了。
    她专心致志一心想要入睡,可惜她惯常失眠,越想睡,便越睡不着。她闭着眼睛,一下一下数绵羊,越数越清醒。夜深了,北风大作,有风吹进来,带来阵阵寒意。
    她感受到,江怀溪轻轻地起身,几乎没有听见脚步声,便听见了窗户被关上的声音。而后不多时,椅子旁又有呼吸声传来。
    北风吹不进来了,于是便不高兴地狠狠敲击着窗户,一下,两下,三下……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睡意开始沉沉袭来,隐约间听见有人叫她:“陆子筝……”
    烧了一天,陆子筝早已经疲乏极了,现在睡意上来了,一点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了。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见有一个低缓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着:“睡吧,不要怕,明天就好了……”
    陆子筝一觉睡醒,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
    陆妈妈敲门进来,端了一杯温开水给陆子筝,摸了摸陆子筝的脸,慈爱道:“还没睡醒,还在做梦啊……”
    陆子筝接过水,看着妈妈的脸,笑了笑。睡醒了啊,一觉睡醒,经年已过,相同的是,睡醒之时,梦里耳畔温语的人,都不在身边。
    早上十点多的时候,昨天还说着今日有事的江怀溪竟意外出现了,身边还带着个年轻女子,长发披肩,西装笔挺,神色淡淡,寒气逼人。
    陆子筝开了门,看着她们,有些讶异。
    江怀溪不客气地把门推大,一脚迈了进来,一边脱鞋一边问着:“阿姨在家吗?”
    陆子筝关上门,回道:“在,怎么了。”说着,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脱鞋,蹲下身子递给了那个年轻女子,抬头的瞬间,才发现了女子身上背着的医药箱。
    果然,江怀溪说:“我带了个医生来给阿姨做一下简单的检查。”
    陆子筝侧目,静静地看了一眼江怀溪,江怀溪在低头认真地换鞋。陆子筝无声地笑了笑,说道:“我去叫她。”
    陆妈妈觉得她们小题大做,但见江怀溪已经把人带来了,也不好推辞,只好配合着了。
    年轻女子挂着听诊器这里听听,那里听听,这里按按,那里按按,陆子筝的心,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毫无规律。
    许久后,女子终于收了手,声音淡淡冷冷的:“检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也不能说明什么,要是要安心的结果,还是要去医院进一步检查。”
    但陆子筝听到“没什么问题”的时候,心便安了一大半,缓缓地松了一口气。陆妈妈也笑说:“我就和你们说没什么问题啦,还去什么医院啊,没事啦。怀溪啊,谢谢你了,为阿姨费心了。”
    陆妈妈留江怀溪和女医生在家里吃中饭,女医生神色淡淡地表示要回医院上班,陆妈妈怕耽误她工作,也不好勉强,便让陆子筝送她下楼,江怀溪也跟着下去。
    到了楼道口,女医生便朝着陆子筝和江怀溪微微颔首,示意她们进去。
    江怀溪也不客气,干脆地转了身进楼。
    陆子筝又认真地朝着她道了谢,才跟着江怀溪进楼。
    电梯里,江怀溪和陆子筝一左一右地站着,距离有些远,陆子筝看着电梯门开闭的那条缝,淡声说道:“我替我妈妈谢谢你。”
    江怀溪不乐意地轻笑一声:“你就不谢谢我吗?我怎么觉得你刚刚对医生说的谢谢听着比较真诚。”
    陆子筝转移话题:“刚刚那医生叫什么,有点面善。”
    江怀溪了然一笑:“哟,你是看上人家年轻貌美了吗?有点面善这么老套的搭讪话语都说出来了,我估摸着你大概是在梦里见过人家了。”
    陆子筝侧目瞪了一眼江怀溪:“我是认真的。”
    她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江怀溪收了笑:“你哪里听得我不是认真的?她叫江忘,比你小一岁,目前应该单身,恩,你还是有希望的。”
    陆子筝反唇相讥:“你倒是了解的挺清楚的,连感情状况都这么清楚,也下了一番功夫?”
    江怀溪侧目看了陆子筝一眼,挑眉笑了一下:“现在,你是对江忘的感情史感兴趣了,还是对我的感情史感兴趣了?”
    陆子筝一愣,随即低了头,不看江怀溪,淡淡地回答她:“不巧,都不感兴趣。”
    “叮咚”一声,电梯的门开了,江怀溪迈开了大步往外走去,陆子筝紧随其后,犹豫半天,临近家门之时,她还是伸手拉住了江怀溪的衣角。
    江怀溪停下脚步回头看陆子筝,只看得她抬眼灼灼看着她,面色有些红,表情却是极致认真。
    陆子筝说:“怀溪,谢谢你。”
    江怀溪认真地看着陆子筝,弯了眉眼,抿唇一笑。她抬手覆在了陆子筝牵着她衣角的手,轻轻地握住,带着陆子筝往前走:“恩,这回听着像那么回事了。孺子可教。”
    江怀溪的手有些凉,凉意从陆子筝温热的手心传递到心上,却是慢慢地温热了起来。陆子筝不敢回握江怀溪的手,只由着江怀溪力道轻轻地握着,却已然觉得心安无比。
    有时候,握的太紧太用力,反而容易走散,因终会倦怠松懈;就这样,不紧不松,因为小心翼翼,也许倒能得长久,是不是?

  ☆、第13章

12月24日圣诞节前夕,街道似乎比往常拥挤了许多,圣诞老爷爷的形象随处可见,超市里的苹果都要堆积成山了。
    单身的人对这样的节日是没有特别的感觉与特殊的期待的,陆子筝大清早进了翻译社之后,便目睹着身边的女同事,收到了一束又一束的鲜花,笑的人比花灿。
    收到花的人,享受着其他同事艳羡的眼光和调侃,状似不经意地透露着晚上的约会和行程,陆子筝向来不凑那个热闹,熟视无睹地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她并不羡慕,为了迎合而做出羡慕的姿态,抱歉,她也做不到。
    可是即便她保持了极度的安静表示她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兴趣,也还是有人不愿意放过她。
    同事张丽讨论羡慕够了,回到自己办公桌的时候,路过陆子筝的桌子,语带哀怨地出口问她:“子筝,看这里也就我们没花没约,孤苦伶仃的,我晚上有朋友组织了一场聚餐,有兴趣一起去吗?”
    陆子筝和她平日里也没有过多的交集,但却知道,张丽背后没少议论过她。
    她礼貌地笑笑,回绝她:“不了张姐,我晚上和妈妈约好了。”
    话音刚落,便有快递员捧了一大束红玫瑰进来,见到陆子筝桌子前的铭牌,径直过来要陆子筝签收。
    陆子筝皱着眉签下了花,花上面没有任何卡片,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摆成了一颗苹果的模样,倒是迎合了平安夜这样的日子。
    张丽轻哧一声,语带酸意地说道:“哟,看来是我多虑了,子筝你怎么会佳节独过呢。”说着一摇一摆的走了,边走,还边装作自言自语说道:“王总今天好像回来了……”状似自言自语,可声音却大的办公室里的人都听得见,本在讨论陆子筝玫瑰花的声音一瞬间消失了,办公室里有片刻的沉寂。
    陆子筝锁着眉头看着张丽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计较。她早便知道,张丽和其他一些爱咬舌根的同事在背后议论着她和翻译社总经理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有好的差事总是能落到她手里。
    这么多年里,流言蜚语从无一刻远离过她,陆子筝早知道,别人的嘴你是堵不住的,她认了,所以,不争不辩,只当做从未听见。
    有些事,只要自己知道,就够了。相信她的人,不必多言,不信的人,更无需多言。
    只不过,这花是谁送的,倒真是一时半会猜不透。
    反正肯定不会是江怀溪,认识这么多年了,江怀溪送过她很多东西,但独独却从没有过花,即便送花,凭陆子筝对江怀溪的了解,她也绝不会送红玫瑰花。
    怀疑的人范围太大了,陆子筝想想也就作罢,她的好奇心向来有限。于是也就随手把花放到了一旁,继续做手头上的事。
    中午午休的时候,倒是接到了江怀溪的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怀溪”两个字,莫名的陆子筝心里有了几分忐忑和难以言明的期待。但很快她又理智地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江怀溪约她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在圣诞节这样可以称为特殊的日子里邀约,她也一样没有给出理由,没有任何客套,就像是极寻常的一顿饭罢了。
    陆子筝自是没有询问她关于花的事情,答应了下来,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也得送出去不是。
    刚挂了电话放进包里,手机又响了起来。
    陆子筝心突地跳动加快了一下。
    只是拿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却是许柏晗了。她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究竟在莫名其妙地期待着些什么呢。
    许柏晗说许久没有见她,问她什么时候会回居州,和她见上一面。
    陆子筝有些为难,目前她还没有回去的打算。自从妈妈也从居州来到了临州之后,她便未再踏足过临州。与其说不愿回居州,倒不如说是,不敢回居州。怕见到那里的熟人,怕记起那里的不堪,怕又再次走不出那里的梦魇。
    许柏晗听出她的犹豫,她向来善解人意,也不为难强求陆子筝。换了个话题,感慨说道:“新的一年又要到了呀,时间过得可真快。”
    陆子筝站在窗边,俯视着高楼下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行色匆匆的路人,有所感慨:“快的都还没来得及留下什么。”
    许柏晗在电话那端温婉地笑了,劝慰道:“子筝你总是喜欢回头看,过去的就过去了,该注目的,是怎样把握这个新的开始吧。”她顿了一顿,说道:“只要还有时间,就意味着还有希望,不是么?”
    冬日的暖阳终于移换到了陆子筝的身前,穿过透明的玻璃窗,用它的光辉笼罩住了陆子筝,送来了令人舒心的暖意。
    “只要还有时间,就还有希望。”那一年,许柏晗也是这么和她说的。
    高二那一年转学后,陆子筝又回到了那些年自己最熟悉的郁郁寡欢中,作为转学生,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除非必要,从不主动与班级同学说话,重新回到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中。
    体育课的自由活动之时,她一个人坐在操场看台上,看着操场上三三两两结伴玩耍的同学,看着手牵手有说有笑一起走向远处的人影,不由得悲中从来。
    连萱在她的视线里消失地那样轻巧,可陷在回忆里的她,又该怎样抽身地潇洒?
    她一个人茫然地走出了操场,在这样旷大的地方,她越发地感觉到了自己得孤寂与渺小,找寻不到属于自己的,一点点的,存在感。
    操场不远处的草坪边有一方清澈的湖泊,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引人注目。
    陆子筝踩着草坪,一步一步地往前迈去。她低下头,在粼粼的水波中,清楚地看见了自己没有生气的脸庞。她试图对自己微笑一下,却发现好像忘记了该怎样抽动那块肌肉,怎么笑,都显得悲哀。
    鞋子已经被湖水浸湿了,带着丝丝惬意的凉意,舒缓了她痛楚的神经。陆子筝有些麻木地想着,把小腿也浸进去会不会更舒服一点?于是,她又往前走了几步。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温润的女声,惊醒了陆子筝:“裤子要是湿了,可不会太舒服。”
    陆子筝恍如大梦初醒,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打湿的裤脚,回头看着已经离得有些远的湖岸,一时间竟有些无法想起自己是如何来到湖中。
    她也被自己吓到了,心砰砰直跳,忙转回了身子,上了岸。
    岸边的草坪上坐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眉目精致,面容温婉,身上有着的是少年人难有的从容淡然。她看着陆子筝,眼神里是陆子筝很久不曾从陌生人中得到的温暖与关切。
    她摇动着轮椅来到了陆子筝的身边,抬头温和地注视着陆子筝。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地,笑容暖人,话中,却不由得带了些渗人的寒意:“我有时候啊,也会想试试看,在水里的感觉是不是舒服的。”
    陆子筝咬着唇看她,脚步挪不动分毫。
    许柏晗却伸出手,拉住了陆子筝的手,放在了自己软在轮椅上无力的双腿上,轻笑一声,说道:“可是,最后还是会舍不得啊。舍不得离开,舍不得放弃。”
    陆子筝放在许柏晗双腿上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那是一种慌张,一种羞愧。
    许柏晗说:“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有多么的不开心。可是你想想,在你还能用双腿努力走过泥泞的时候,有的人没有双腿,匍匐着都没有放弃前进。你又什么立场,比这些人更脆弱,更胆怯?”
    陆子筝蹲下了身子,把头埋进了双膝之中。
    许柏晗伸出了手,轻轻地拍了拍陆子筝的肩膀,又摸了摸她的头,动作轻缓温暖,声音温和悦耳:“只要还有时间,就还有希望。只要生活还给着你一线希望,你就不应该轻易绝望。”
    她轻轻地抬起了陆子筝的头,目光和煦地看着陆子筝,笑着说:“许柏晗,我叫许柏晗,交个朋友。”
    陆子筝怔怔地看了许柏晗许久,才低声地回答了她:“陆子筝,我叫陆子筝。”
    许柏晗笑容灿烂,温声唤她:“子筝啊,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她又眨了眨眼,请求道:“子筝,这里的草太高,轮椅不太好移动,你能帮我推倒前面的路上的?”
    陆子筝自是没有推却,一言不发地就推着许柏晗离开了湖边。
    后来,许柏晗就成了陆子筝人生中唯一的挚友。当然,是在江怀溪还没有取得合格朋友地位之时。
    许柏晗对她说的那句“只要还有时间,就还有希望”,陆子筝也一直记着。高二下半年的时候,大半的课余时间,都是许柏晗陪着她度过的。只要看见许柏晗对生活无所畏惧的笑容,陆子筝便会心生惭愧,从而逼迫着自己勇敢面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许柏晗是她的精神导师。
    她们之间从没有交流过自己的过往,陆子筝却隐隐能察觉到许柏晗身上的哀伤,许柏晗也一直体谅着她的悲观。在最难过的时光中,许柏晗给了她最难能可贵的善意,让她对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重新燃起了一丝期待。
    所以,陆子筝一直感激着许柏晗。
    一时之间,陆子筝心软了,她允诺了许柏晗:“春假里我回去找你的话,你会给我包个大红包吗?”
    许柏晗呵呵大笑,许诺道:“我一定给你包个特大红包,恩,再附送你一个超值故事包。”
    陆子筝疑惑:“什么故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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