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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诩卿懿世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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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懿点头,“阿济有大才,丞相或许会让他负责扬州一块的事务。”

两人陪女儿玩了一会儿,才让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摈退左右,司马懿从储物袋拿出了一把琴,此琴除了琴尾有焦痕外,与一般的琴并无两样。

春华伸手轻抚琴身,看向他,“这就是焦尾琴?”

 “蔡琰鉴定过,不会错的。”司马懿说,“本来董昭打算物归原主,既然是蔡邕的遗物,交给他的女儿也是合情合理,但被蔡琰给拒绝了。”

 “为什么?”战乱多年,蔡邕的遗物说不定只剩下这把焦尾了吧。

司马懿说道:“蔡琰要嫁人了,她说蔡邕身为汉臣,这琴还是让我们交给皇帝。”

 “……”春华默然,确实,蔡昭姬一旦嫁人,这把琴今后就不在是蔡氏所有,把它交给天子或许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这琴,让前辈给皇帝送去吧。”不能明给。

 “好,我会跟师父说的。”春华把琴收好。

 ·

这天,司马懿刚从州府办差回家,行到半路,身后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二公子。”

他循声看去,意外见到那人温文的笑颜,“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仲达,好久不见了。”

 “伯绪。”司马懿上前,歉意一笑,“官渡一战,刘表攻张羡,我未能及时赶到,是懿失约了,希望你不要见怪。”

这人正是当年司马懿亲自前往荆州拜访的桓阶,在曹操南征荆州时被聘为丞相掾主簿,撤军后跟曹操一起回了邺城。

 “我都知道,仲达不用介怀。”桓阶拉着司马懿的手,笑道,“多亏有你,我才能见到我的太公啊。”

 “伯绪言重了,不如随我到府上一聚如何?”司马懿邀请道。

桓阶言谢后说道:“丞相交代了一些事,我现在走不开,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辞别司马懿后,桓阶去了丞相府。

他来到曹操的书房,见到平日随身护卫的许褚守在门外,心里不由一沉,除非是旁人听不得的事情,否则曹操不会让许褚把门。

他走进书房,房门一关上,低着头就听到曹操的声音:“伯绪刚刚见过司马仲达了?”

 “是。阶与仲达算是旧识。”他有些不安,荆州那事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此时面对曹操他却有些心虚。

 “别拘着,坐吧。”曹操指了指自己对案的位置,“陪我下盘棋。”

 “诺。”桓阶到位置上坐好,瞥了一眼棋盘,盘中有小半的面积已经有了棋子,显然是下了一半的棋局,他手边的棋盒里装的是黑子,拿了一颗正准备落子。

忽地听曹操说道:“伯绪觉得我应该立哪位公子为继承人呢?”

桓阶眼皮一跳,幸好棋子稳稳地落了下去,抬眼瞅着曹操的脸色,没有异常,一时竟觉得屋中闷得厉害。

他听到自己沉稳地回答:“论嫡论长,都应该立丕公子。”

 “呵。”曹操意味不明地轻笑,随手落了一颗白子,“不打算多观察些时日吗?”

 “阶不明白。”桓阶低头,继续落子。

 “你明白。”曹操盯着他刚落下的黑子,缓缓说道,“虽然你与司马懿是旧识,但我不会因此把你当作子桓的人,你说我应当立他,那你要让我看到理由。”

桓阶怔住,惊诧地看着曹操。

曹操神情一肃,说道:“我了解你的为人,故而不希望有一天你因此身陷囹圄。桓阶,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不要被表相所迷惑,相信你自己的判断,让我见识你的忠义之名吧。”

桓阶跪直,应道:“诺。”

 ·

刘协已经完全习惯晚上有人堂而皇之地闯进他的寝宫了,尤其是前些年董承的事,就算现在大半夜曹操带着军队冲进来,他也不见得会有多惊慌。

刘协爬起来披上外衣,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下床。

 “贾卿深夜造访所为何事?”见到是贾诩,刘协更是放心。

 “受人之托,来送点东西给陛下。”贾诩说完,一挥手,焦尾琴就出现在一旁的桌案上。

 “这不是蔡伯喈的琴吗?”刘协摆摆手,“拜托你的人是谁?”

 “蔡邕之女。”这么说也没错,本就是蔡琰的意思。

刘协皱眉,蔡琰从匈奴回来他是知道的,但这琴是怎么回事?不是在董昭那里吗?“朕可以拒收吗?”

 “陛下为什么不想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朕没有你的本事,也没有权力,若有一天朕连天子的名号都没有了,这个东西迟早会招来祸患。”他看得明白,“如果真要送人,不如把它转送给曹二公子吧。”

贾诩心中一惊。

 “不用感到奇怪,曹操愿为周文王,总要有个人来当武王才是。”刘协语气平平,似乎并不在意,“朕之所以安坐至今,是因为朕非纣王,大汉不是亡于我手。”

他问心无愧,何惧之有?

 “陛下魄力。”如果说之前是欣赏多一点,那么今天这番话,他对刘协更多是一种敬重。

换作别人,不一定能比刘协当这个皇帝更适合,身处乱世,恰逢朝代更替之间。

肃然起敬地一鞠,“臣遵陛下旨意。”

刘协眉眼一弯,“换作谁是谁,都不会舍得杀朕,你说是吧,贾卿?”

贾诩没有应,但他心中却对刘协的话无比认同,刘协能在乱世之中辗转多人之手,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就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而且很好地发挥了自己的作用,这样识时务的人,欣赏都来不及,又怎会去动他?

 ·

自赤壁之战后,周瑜率军围攻江陵,得知刘备派人向孙权求借荆州,孙权提出要刘备亲自到江东迎娶孙尚香,便写了一封信劝孙权将刘备扣留。

将信交给信使后,周瑜对现在给他担任功曹的庞统说:“我认为主公不会扣下刘备。”

庞统那块玄色面具露出的眼睛闪动着笑意,“那你上疏?费力不讨好。”

 “为人臣者,当有所为。”自孙策故去,周瑜渐渐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哪怕有时候庞统激他,他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反应激烈了。

 “听着怪难过的。”庞统摸了摸面具,说道,“公瑾怎么知道主公不会动手?”东吴的人都知道孙权有多在乎他的小妹,刘备若借了荆州还娶了孙尚香,孙权岂会善罢甘休?

周瑜叹道:“因为主公身边有鲁肃。”

鲁肃,那个最知道怎么利用现有财产谋取未来最大利益的人。

也是在这次刘备来江东,唯一一个不支持扣留刘备的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鲁肃的做法是最符合曹操心意的人,扶持刘备,有压力的不止是曹操,还有他们东吴啊。

 “或许刘备日后会为今日的联姻付出昂贵的代价。”庞统说。

周瑜笑笑,走到庞统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士元,凭你的能为,不应该在我手下当一个小小的功曹,凤当翱翔九天之上。”

庞统脸色微变,却还是勉强笑了笑,“公瑾……”

 “我后悔当初将你拉过来了。”周瑜收回手,半途却被庞统拉住。

 “可我不后悔。”庞统目光灼灼,下意识收紧了手。

周瑜用另一只手掰开他的手,“你的心从来就不在江东,不要勉强自己。”

 “……”停在半空的手僵住,庞统垂下眼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不该用友情留住你,而你也不该因友情被我绊住脚步。”周瑜笑着说完,脸色蓦然一变,剧烈地咳了起来。

 “公瑾!”庞统手忙脚乱地扶他坐下,为他诊脉——周瑜不愿病情被别人知道,不曾请过军医。

 “哈。”周瑜坐在席上,闭着眼轻笑,伯符啊,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吧,一个人离开了那么久,丢下偌大的江东,没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主公啊。

光是看他的表情,庞统就知道周瑜在想什么。

周瑜有亲水的天赋,却没有修士的体质,与曹仁交战受的伤,加上连日的操劳,身体的负荷已经达到了极限,任何一点小病就能摧毁他。

两人相识那么久,庞统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

周瑜睁开眼,将庞统的忙碌看在眼里,眯眼一笑,绝代风华。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别忙了,过来坐。”

 “你啊……”转过身,对上他的笑容,庞统却发不出脾气,只得在心里叹了一声,拿出方才找出的药,走到他身边坐下,“先把这个吃了,等会儿我再帮你换伤口上的药。”

 “好。”周瑜笑眯眯地把视线转向门外的一方天空,“早点把江陵打下来,早些会去,许久未能去看望伯符,他会不会生我的气呢?”

你用生命替孙策守护江山,他又怎么会生你的气。庞统听着周瑜的话,默默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公瑾也开始倒计时……





第54章 长河

建安十五年,历时一年后,周瑜攻下江陵,然后他去见了孙权一面。

庞统是最了解周瑜身体状况的人,但他没有出言劝阻,因为周瑜已经做了决定,绝不可能更改。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孙氏的基业。

 “士元,跟我一起去吧。”周瑜说。

这种时候,庞统不可能说出拒绝的话。

孙权并不清楚周瑜的情况,在周瑜的示意下,就连传回的战报都未曾写上周瑜有箭伤。

周瑜走进屋内,撩袍行礼:“拜见主公!”

孙权亲自上前将他扶起,“公瑾快请起!”端详片刻,笑道,“公瑾安好,我就放心了。”

言谈间,并没有半点异样,若不是早就得知孙尚香嫁给刘备,他甚至要怀疑孙权和刘备相安无事了。

不过作主君的不提,这些事情他也不好开口。

他这次来,是为了进军汉中一事,把自己的顾虑和打算告知了孙权:“因赤壁一战,曹操暂时不敢再与主公对战,我请求与奋威将军孙瑜一起进军蜀地,吞并张鲁,然后留孙瑜固守,与马超结盟。然后我再回来与主公据守襄阳,如此便可进一步规划北伐曹操。”

孙权点头,“善。”

虽然孙权同意了他的计划,但从孙权的反应来看,对此事并不热衷。

或者说,孙权如今更在意的还是刘备。

不日,周瑜辞别了孙权,返回江陵准备进军蜀地一事。

自从周瑜知道自己时日无多,部署实施各种计策的时间非常赶,过度的劳累更是加剧了他的病情。

尤其是攻下江陵之后,他躺了整整三天,若不是庞统瞒过了所有人,只怕周瑜病重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吴地。

离开襄阳后,周瑜的病情再度恶化,脸色苍白得吓人。

就着庞统的手喝完药,周瑜缓过神,说道:“士元,纸和笔。”有气无力的声音,让庞统的心狠狠地揪着。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忙些什么?”庞统恼了,却还是乖乖把他要的东西找出来,扶着他到案边。

谁知周瑜听了他的呵斥,竟是低低地笑了,笑了两声,喘了口气,“有些话这时候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庞统一僵,坐在案边,垂着脑袋看不见他的眼神,“你在说我还是在说自己?”

 “哦?你还有话要对我说吗?”笔尖行云流水,不消一刻,飘逸的字迹便占满了一张不大的信笺,周瑜放下笔,轻笑着问。

不去看那带笑的脸,庞统怕自己一旦看了,再也不忍说出那些话。

肩膀微微颤抖,显示了它的主人此刻的内心有多痛。

庞统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责问:“周公瑾,你到底有没有心?”

迷人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周瑜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庞统继续问道:“这个世上除了孙策,是不是再没有任何事物能被你放在心上?”

这一下,本就因病情变得苍白的脸更是白了几分。

周瑜无力地扯动唇角,最终放弃了勉强的笑,轻不可闻的声音响起:“并不是……”

 “那你可知你所做的一切对我来说有多残忍吗?”庞统忽地欺身上前,一把揪住周瑜的衣襟,玄色的面具几乎贴上周瑜的皮肤。

突然被这般粗鲁的对待,周瑜猛地咳了两声。

庞统空着的手紧紧握成拳,看似用力实则轻轻地松开周瑜的襟口。

 背对着他,庞统压抑着喉中的苦涩,开口道:“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的病情,除了我,没有人要承受随时失去你的痛苦,周公瑾,你何其忍心……你说过若我走投无路,可以投靠你,若是你就这样离开,我留在偌大的江东还有什么意义?”

 “……”周瑜不忍地闭上眼,咳嗽声轻了下来,“我说过,我后悔用这个承诺留住你。”

明知道你的理想不在江东,明知道你对天下有自己的信念,却还是忍不下这个私心。

只闻一声冷笑,庞统的语气硬几分,“你就不担心,你走后,我会辅佐江东的敌人吗?”

周瑜笑了,声音里满是掩藏不住的笑意:“就算如此,也不影响我们的友谊啊。”感情是真实,立场也是真实,这并不冲突。

 “我交的是朋友,不是立场。”

庞统因这句话转过身来,正好对上他的笑容,眉宇间是从未有过的挫败。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真的生你的气。”庞统认命上前照顾周瑜,整理之前被他弄乱的衣着,最后在他身边坐下,叹道,“你当初就是吃准了我的态度,所以才那么肆无忌惮地对我甩脸色吧。”

 “如果我说是呢?”周瑜歪头问他。

 “那就是吧,我还能说什么呢?”庞统轻声道,“公瑾,很久没听你弹琴了。”

周瑜直起身子,“想听什么?”

庞统笑笑,“只要是你弹的,我都喜欢听。”

小心地把信笺封好,吩咐信使将信送到襄阳给孙权,庞统这才把琴取出来,在周瑜面前摆好。

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悦耳的琴声萦绕在耳边。

熟悉的曲调,庞统忆起年少时曾听周瑜弹过,曲名似乎是叫《长河吟》。

清亮的歌声随着旋律放声高歌,只听他唱到:

 风萧萧,水茫茫,暮云苍黄雁声寒。斜阳外,浪涛涛,滚滚东流辞意健。

 奔入海,何辞辛,长风乱石阻归程。纵南行,挥手去,直捣沧海会有时。

问人生,叹华年,时不与我华叶衰。举杯醉,对月吟,愁肠千结寒声碎。

长河水,奔腾急,壮志难酬空悲切。知音少,洒泪还,断弦残曲与谁听?

这一曲长河唱尽多少心事,诉尽多少华年。

那一天的最后,周瑜对庞统说:“我死后,还要麻烦你把我送回吴郡。”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建安十五年,周瑜在巴丘病逝。

时,庞统为周瑜功曹,送丧至东吴。

孙权穿丧服为周瑜举哀,并到芜湖亲迎周瑜的灵柩。

 ·

这一年冬天,铜雀、金虎、冰井三台在邺城落成。

曹操在铜雀台宴请百官到铜雀台举办宴会。

 “名为庆祝,实为表功。”司马懿说,“只怕丞相还另有打算。”

曹丕点头,赞同道:“盛宴之下,难免要以笔墨抒胸中豪情,父亲打算把子建推到前面了。”

 “我虽不忍,却无力阻止。”曹丕说。

话中有多少真心,只有曹丕自己知道,司马懿没有接口。

曹丕自顾自地说道:“从小我都跟在大哥后面,从没留意过我这个四弟,他就像我跟着大哥一样,跟在我身后,只记得我打小就对他不喜。等我真正有时间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再也不需要跟着我这个哥哥了。仲达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羡慕你和叔达。”

 “子桓……”他不知要怎么安慰曹丕,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他完完全全是个局外人,他不是曹丕,叔达也不是曹植。

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甚至比不上同父异母的兄弟感情深。不,应该说曹植对曹丕的感情,要比任何人想的都要深。

或许只有曹操这个做父亲的才看得出来。

如果说曹昂是能让曹操下定决心用别的儿子来为曹丕铺路的原因,那又是怎样一种感情,让聪慧如斯的曹植心甘情愿被父亲利用,甚至面对兄长的误解都能云淡风轻呢?

一年来,司马懿第一次领会到曹家的人是多么重感情。

 多情的人,不适合那个位置,所以曹丕才要将自己伪装起来吗?

到了铜雀台宴的这天,曹操率众人登上铜雀台。

酒席间,曹植挥笔写下《登台赋》,得到了曹操和众人的赞美,他的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

然而也写下《登台赋》的曹丕却没有得到任何夸奖,但他的情绪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似乎自己被父亲忽略也没有放在心上。

曹操甚至有意无意地表示自己打算立曹植为继承人,曹丕对此却无动于衷。

等到宴会快结束的时候,桓阶被曹操叫到旁边说了一句话。

司马懿全程就留意曹操的动向——曹丕他是完全放心的。

所以回去的时候,桓阶被司马懿拦了下来。

桓阶一见到司马懿,张嘴就打趣道:“仲达,你今天的视线太咄咄逼人了,主公若是计较,你恐怕不会太好啊。”

司马懿笑了笑,“伯绪明知道主公不会,还要恐吓我。”

 “你啊。”桓阶仿佛很疲惫,长长地叹了口气,抬眼望着夜空,“这天只怕要变了。”

 “哦?”

桓阶指了指天,“屋内也会下雨,是不是很严重?”

司马懿点头道:“严重得不得了。”

 “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桓阶与司马懿道别后,独自回家,一路上,耳边不断响起今天曹操对他说的话。

 ——“伯绪,这些人都记住了吗?”

若不能为曹丕所用,一旦构成威胁,就不择手段除去。

所以当他转身再看到曹植的笑脸,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哀,不是对曹操,不是对曹植,而是那个最终的受益人,曹丕。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批斗我ヽ(。》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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