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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同人)[太平公主]寝难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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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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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太平公主'寝难安
作者:夹生的小米
文案
太平公主自重生以来,一直都安安稳稳,平步青云。
不过这些天,她碰到了几件挺麻烦的事儿。
第一件,是她的祖父、太宗皇帝陛下,带着前世的记忆,变成了她的堂侄。
——她感觉自己爹娘要崩溃了。
第二件,是她的母亲、未来的女皇陛下,一夜之间重生了。
——她感觉父亲已经崩溃了。
第三件,是大明宫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宗室里有人干了件蠢事儿……
——这回连她的哥哥们也崩溃了。
公主:……其实,我感觉自己挺命苦的,_(:з」∠)_
阅读指南:
1。猎奇向脑洞文,千古一帝和一代女皇掰手腕,公主是个收拾残局的苦孩子。
2。本文充满了腥风血雨,TUT,cp薛绍。
3。薛绍也是重生的。
另外跳坑请谨慎,因为作者不知道自己会写多长。
我慢慢写你们慢慢看,千万别急着追,会上火的=3=
内容标签:重生 历史剧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太平公主x薛绍 ┃ 配角:太宗陛下,女皇陛下,高宗陛下,中宗陛下,睿宗陛下,玄宗陛下,……以及各种炸毛的路人 ┃ 其它:
☆、前篇…回到前世的前世
太平是活过三世的人。
第一世,她是大明宫里的太平公主。父亲惯着她、母亲由着她,最后把她惯成了独一无二的镇国公主,位同亲王,封邑万户。在大唐绵延数百年的时间里,享此殊荣者,唯太平公主一人。
不过后来,她死在了长安城最后一场政变里。
第二世,她是大晋朝百年不世出的女将军,功高震主,晋封一字并肩王。“大晋”是一个和大唐截然不同的地方,男女皆可为帝,皆可封侯拜相。在那个世界里,太平像是撒开了缰绳的马儿,酣畅淋漓,再无畏惧,跟随太女南征北战,以从龙之功封王。
最后她是死在王位上的,还看见女帝真真切切地掉了两滴泪。
第三世……
太平头疼地看着眼前的宫室,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看着那位侍立在侧的小宫女……
这是怎么了?
她在王位上寿终正寝之后,又一觉睡回了大明宫?
侍立在侧的小宫女看见太平醒来,立刻端过一盅温好的参汤,一口口地喂她,叽叽喳喳地说道:“公主总算是醒了!您这一觉睡了整整三个时辰,从晌午直到黄昏,要是再醒不过来就——咳,要是再醒不过来,天后就要到太医署里,请那位最凶的医师过来给您扎针了。唉呀真是天后庇佑,公主吉人自有天……”
太平按了按太阳穴,疲惫道:“静一静。”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
小宫女如愿安静了一瞬,片刻后又喋喋不休道:“公主本来就卧病在床,还偏偏要去和天后置气,又是何苦呢?依奴婢看来呀,公主就应该好好地静养两个月,等把身体养好之后,再去含元殿朝觐不迟……”
太平揉揉额角,太阳穴突突地跳。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哪年哪月睡过这么一场午觉,也记不清眼前这位面熟的宫女到底是谁。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现在是哪年哪月,自己到底多少岁了。
回到前世的前世,太多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
宫女端着参汤一口一口地喂她,等一盅参汤逐渐见了底,才绞了帕子替她净面。太平喘匀了气,慢慢地开口问道:“我睡了三个时辰?”
“对呀!”小宫女精神一振,像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喋喋不休道:“公主您从晌午就歇下了,说是不许任何人打扰,就这样一觉睡到了黄昏,天后都派人来问过好几回了。这些天圣人正为朝鲜王的事儿烦心呢,您看您又……”
太平截断了她的话,低问道:“朝鲜王?”
小宫女瞅了瞅太平,再看看四周围无人,才悄声说道:“奴婢听说朝鲜王反了。”
太平神色一凛。
她渐渐想起来,在大唐仪凤二年,朝鲜王高藏被父亲遣入辽东,安抚高丽余部;随后高藏私。通靺鞨,被父亲勒令返回大唐,随后死在了回长安的路上。
现在是……她十一岁的时候?
太平松松地摊开手心,眯眼打量着自己的一双手。这双手纤细小巧,肌肤白皙,显然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但她分明记得,自己这双手曾握过冰凉的陌刀和弓/弩,生生捏断了狄夷王的喉咙。
重回前世的前世,算不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
太平无声地笑了笑,起身下榻,执起一支长锋狼毫,在泛黄的纸上写信。
她要给阿耶阿娘写一封告辞信,然后前往千里之外的幽州,再博一世马上功名。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架空穿大唐,前世是太平公主。
这个设定是为了让她拥有一颗强悍的心脏……去面对太宗皇帝……
☆、前篇…欲饮琵琶马上催
陇右道,鄯州。
太平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
起初她不过是想去一趟幽州,但等到了幽州她才发现,高丽、百济余部已经被安置得妥妥当当,就连旁边的靺鞨和契丹,表面上也安安分分的,年年上表称臣,简直挑不出半点错来。但与此同时,西面的吐蕃却大军压境,劫掠陇右十八州,连克安西四镇,西境告急。
太平是注定要博一世马上功名的,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去了西面。
她趁着自己年纪还小,陇右诸州管理混乱,便谎称自己是甘州走失的孤儿,已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当时恰逢甘州被吐蕃大军攻陷大半,官府里的人也没有疑心,很快便给她重办了官籍路引,重新入籍。最后太平几经辗转,顺利地进了河源军。
这三年来太平出奇策、立战功,很快便脱颖而出,变成了河源军中的一员小校。
这些事情她做得滴水不漏,就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刚刚从郧州转任到鄯州的参军萧晊,或者是大明宫里的皇帝和皇后,也万万想不到太平就在河源军中。这些年太平每旬都会给长安写信报平安,帝后二人也曾经派人来找过她,但均无功而返。
这一场仗断断续续地打了三年,直到一年多前裴行俭入西域,才渐渐地有了起色。
————————————
六月盛夏,晴。
太平牵着战马,和顶头上司萧晊一起,从鄯州一路往南走,直到绕过青海湖,又折返向西,最终在一片荒芜的原野上停了下来。据说,这里是吐谷浑的故地,薛大将军当年吃败仗的地方。
“这里就是大非川。”萧晊指着前面的一处河谷,叮嘱道,“待会绕道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前往探哨的斥候说,吐蕃大军两日后就会路过这里。要是被他们发现痕迹,那可就不妙了。”
太平低低嗯了一声,俯身下来,搓起一片草叶,在指间细细地揉捻。
一种沙沙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微的咸意。这里到处都是荒芜的土地,偶尔才会生出半尺高的野草,无论野兔还是野鹿,在这片荒原里全都不见踪迹。
萧晊凑过来,问道:“可发现什么了?”他记得这孩子生来聪颖,虽然身体稍弱了一些、男生女相了一些,但对付起吐蕃人来,可从来都不会手软。
太平将半片草叶放在口里,慢慢咀嚼着,半天后才将它吐掉,问道:“消息可靠么?”
萧晊点头道:“我派出去的斥候,很少有失误的时候。”
太平低低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足尖揉搓着地面上的沙砾:“这里是一片盐碱地。”
所谓盐碱地,就是地面上难生草木、连人也很难存活的土地。她在大晋朝看过一些,也林林总总地听过不少说法。当年女帝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世所难及,也拿这大片的盐碱地没有办法。
萧晊好奇道:“所以?”
太平苦笑了一下:“所以,一旦唐军和吐蕃大军短兵相接,在这里,”她用脚碾了一下地上的细白盐粒,才续道:“唐军必败。”
“薛将军那一场败仗并非偶然。虽然吐蕃国号称四十万大军,但减去伙夫、脚夫、随军的奴隶,顶多不过二十万之数。当年薛将军手中的唐军虽少,但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吐谷浑王。”
太平遥遥望着那道河谷,轻声道:
“吐谷浑王一声令下,召集的吐谷浑旧部决计不下十万之众。再加上李将军、萧将军从旁协助,断没有如此惨败的道理。所以——这个地方,注定是大唐儿郎的埋骨地。”
萧晊禁不住有些讶异。他侧头望着太平,像是在看一件珍奇的器物。好半天之后,他才摇头道:“真不知道怎样的耶娘,才能养出你来。走吧,我们回鄯州去,莫要和吐蕃人迎面撞上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打了声唿哨。
忽然之间,萧晊愣住了,连战马跑到自己身边都没有留意到。他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喃喃道:“天哪那是……萧某眼花了么?”
太平顺着萧晊的目光看去,便看见一片荒芜的盐碱地上,站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少年郎身量未足,但眉眼间已经有了淡淡的英气,一眼扫过来时,目光威严且肃穆,如一座巍然的山岳。
在那一瞬间,她像是回到了前世的前世,母亲高高地站在含元殿前,垂珠十二旒,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朝臣;她伏跪在大明宫前,低低地垂着头,全然不敢直视母亲的目光。
这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眼神,威严肃穆,气势天成。
这孩子……是谁?
少年郎似乎已经跟着他们很久了,一双眼睛淡淡地望着他们,不喜不怒,亦不出声说话。
萧晊上前半步,喝问道:“小子何人?为何跟踪我等?你——你可知罪?”
最后的知罪二字,未免有些底气不足。
少年郎弯眼笑了一下,望着太平说道:“你很好。”
——————————
据少年郎说,他是跟皇帝八竿子打不着的李唐宗室,偷偷从封地跑到这里来的。
又据少年郎说,他实在气不过吐蕃人为乱,就想亲手过来教训教训他们。
太平在心中琢磨很久,把李唐宗室反反复复地想了一遍,也想不出这少年是谁。这位少年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表现的绝非常人,非但气度非凡,而且偶尔还会口出惊人之语。
比如——
少年望着远远走在前面的萧晊,随口问太平道:“你一介女儿身,却混迹在军中,难道未曾有丝毫的不适么?”
太平惊讶万分。
她女伴男装混入河源军,迄今已经有三年之久。期间别说是顶头上司萧晊,就连随军的医师都没发现她是女儿身,这位少年郎是打哪里冒出来的,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
少年郎淡淡地说道:“我曾经有位妹……”他略微停顿片刻,才又道,“妹妹,跟我讲过坊间的一个传言:曾经有位公主威震三关,以大唐军礼下葬,你曾听说过么?”
少年侧头看着她,暗色的眼瞳里隐含着一丝赞赏。
太平答道:“是平阳昭公主。”
少年唔了一声,赞许地点点头,又道:“妹妹曾跟我说,若是女子进到军营,无论再怎么伪装,都会有一些地方,是和男子不一样的。譬如刻意压低的声音,刻意少报的年龄,甚至是肤色……”
太平皱眉道:“我阿耶阿娘天生肤白。”
少年郎摇摇头,含笑道:“其实你没必要急着反驳。”
太平愣了一瞬,随即便明白过来,她被少年诈了一道。
少年目光掠过太平的面容,声音渐渐地有些冷:“而且你的样子,和你的耶娘极为相似。这位娘子、或者我应该唤你一声公主,你不在大明宫中享富贵荣华,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
太平惊讶万分。
她曾经设想过无数种被拆穿身份的可能,但绝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个陌生的少年一眼看穿,然后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
少年低低笑了两声,又和蔼道:“其实你无需担心,我并非迂腐不化之人。”
太平目光在少年身上停留片刻,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公主,那我也无需同你客气。你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还自称是‘无关紧要的宗室子’,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少年一愣,随即低低笑道:“……原来我也露馅了。”
他侧头看着太平,眼中的赞赏之意更深了:“实不相瞒,我是活过两世的人。上一世我在长安城中历经了风雨,这一世便想要来边关看一看。这个说法,你相信么?”
太平脚步一顿。
少年含笑望着她,又低声道:“其实按照大唐军律,我方才的那番鬼神之说,当斩。”
太平表情凝滞了一瞬,亦侧头望着那位少年,平静道:“我信。”
“因为我是活过三世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宗皇帝:我活过两世。
太平公主:我活过三世。
两人愉快(?)地交换了一下意见。
意见:嘤嘤嘤嘤嘤嘤嘤……(谁能懂我心里的苦╥﹏╥)
☆、前篇…大河谷,鬼夜哭
西南的烈风吹得衣袂猎猎作响,连带着战马也高声嘶鸣起来。
少年郎侧头看着太平,似乎是在打量她,又似乎是在思索她那番话的真假。
“活过三世的人……”少年喃喃自语道,“不错,我是活过两世的人。那这世上有人历经三世而未绝,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上下打量太平片刻,语气微微地有些揶揄,“莫非你上一世是个厉害的女将军,所以这一世才不耐烦呆在大明宫里,反而跑到鄯州来吃沙?”
太平笑笑,道:“算是如此罢。”
或许是乍然见到同类的缘故,她的语气也微微轻松了一些,有了些许女子的柔和:“上一世,我跟随一位知己南征北战,确实立过一些战功;再往前算一世,我……”
太平犹豫片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矜骄自傲,郁郁而终。”
“哦?”少年忽然有了些兴趣,“怎么个矜骄自傲自傲法?”
太平摇摇头,淡笑道:“告诉你听也无妨。我家里有个顶厉害的爵位,男子袭得,女子也袭得。我距离那个位置,仅仅剩下半步之遥了。但就是这短短半步,我终其一生也迈不过去。”
她三言两语,便将自己前世和前前世的经历给倒了个干净。
少年轻轻“哦”了一声,惊讶道:“女子袭爵?”他特意咬重了那个“爵”字。
太平侧过头望他,隐隐有些责备道:“能者居之,有何不可?”
少年郎一时无语。良久之后,他才默然道:“若我生在你的家里,定然不会让你这般‘能’。”
太平轻轻唔了一声,道:“实力不如人,我自然会认输。”可惜那时她就差了一点点……那时镇国公主的名字比宰相还管用,连太子都退了一射之地。可惜后来在那场政变里,她终究是棋差一着。
太平无奈地笑笑,将脑海里那些纷繁芜杂的念头抛了个干净。无论是前世还是前前世,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她好端端地在鄯州,没有被鸩杀,也没有被女帝抓过去开疆拓土。重生以来的这段日子,可以说是她短短百余年来,过得最为惬意的一段人生了。
她探出足尖,稍稍碾了一下那片盐碱地,喃喃道:“大非川——”
————————
他们距离那一处河谷,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青海湖就在眼前,一片明镜般的湖面广袤无垠,清清楚楚地倒影出了蓝天白云。细白的盐粒洒落在青湖岸,四周围一片阴阴的凉。太平搓起一片草叶,放在舌尖尝了尝,忽然笑了。
她轻声说了一个字:“善。”
走在前面的萧晊忽然回头,噌噌噌地跑了过来,凑到太平跟前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自从他转任鄯州参军以来,太平三天两头就会给他一场惊喜,而且经常是喜大于惊。这回吐蕃大军从鄂拉山绕道青根河,过大非川,从青海湖畔长驱直入鄯州,着实让他愁了好几天。
太平皱眉,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道:“盐。”
“盐?”少年郎侧过头望她,表情颇有些意外,“刚才我听见你说,这里是一片盐碱地,所以唐军难以取胜,也是因为这个‘盐’字?”
太平迟滞片刻,才慢慢说道:“这是原因之一。”她用足尖碾了一下青海湖畔的盐粒,才又继续道,“你们看,青海湖岸边还算有些绿叶应景,但在大非川——就是我们上午去过的地方——及目所见,一片荒芜。唐军从鄯州一路前往大非川,其实已经是兵困马乏;再加上周围都是盐碱地,唯一的青海湖水域也是咸水,你们说,将士们会不会水土不服?”
少年责备地望了她一眼,有些不赞同的神色:“不在大非川打,难道要在鄯州打?”
潜台词就是要打也要在大唐国土之外打,断不能让战火蔓延到陇右十八州。
“不是要在鄯州打。”太平慢慢地说道,“我刚刚不过是在推测,当年薛将军战败的缘由。”
少年嗯了一声,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凝重:“所以呢?”
不能在大非川打,因为唐军水土不服,有很大可能性会战败。
更不能在鄯州打,因为战火一旦蔓延到大唐境内,就很难再平息了。
“哎哎。”萧晊有些不满。明明他才是上官,却被那两个家伙给无视了。
太平捏起一撮细小的盐粒,慢慢说道:“萧参军说过,吐蕃大军会从刚才那道河谷经过,然后才会从大非川绕道青海湖,长驱直入鄯州。这个消息准确么?”
萧晊道:“九成九是真的。”
太平笑道:“你说,如果我们将那条河变成咸水河,吐蕃大军将会如何?”
————————
“一派胡言!”少年郎驳斥道。
吐蕃大军从皑皑雪原上一路东进,途中确实会经过一道河谷。而那一道河谷,也确实是百里内唯一的水源地。除非吐蕃大军不从那里过,否则他们肯定会在河谷里安营扎寨。
这是少年郎和萧晊都赞同的事实。
但……
把那条河变成咸水河?!
河水是流动的,吐蕃大军也不会永远留在河谷里。就算他们把那条河变成咸水河,两天后上游的河水一冲,河水立刻就会变淡;就算他们能源源不断地往上游加盐,吐蕃大军又不会一直留在河谷里不动!他们有脚会走!只要急行军三天,就能从河谷离开,长驱直入鄯州,然后疯狂地报复。
这简直是个馊主意,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
少年郎意欲驳斥,萧晊却冲他摆了摆手,静候太平的下文。
他知道太平不会无的放矢。至少这三年以来,太平从来都没有无的放矢。
太平摇头笑道:“你们还记得么,河谷是狭长的一道。”她用足尖碾着那些盐粒,在洁白的湖盐上勾出一道狭长的痕迹,“一旦我们开山裂石,封住河谷的一头一尾,他们就永远地留在那里了。”
“只要他们留在河谷里不动,只要那条河变成咸水河,不出十日,吐蕃大军就会自行溃败。”
————————
“还是不对。”少年郎伸脚一踩,在那道狭长的痕迹上留下了一道脚印,“首先你要满足两条,第一是吐蕃人不动。这个很好做到,因为他们势必会在这里安营,只要我们趁着夜色掩映动手就好。但是第二条,你必须在一夜之间,开山裂石,将吐蕃大军彻底封死在河谷里。”
少年郎盯着太平,一字字问道:“你——如何做到?”
一旦这个计策稍有闪失,那就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而且可能比薛将军败得还惨。
太平无声地笑了:“我曾经(在大晋)见过一种东西,叫做硝化/甘油。”
当年女帝还是太女时,曾经派使者去过西国,取回来很多有意思的东西,硝化/甘油就是其中一例。大晋本土是有黑/火药的,但黑/火药本身威力不够强,想要炸裂山石,还是稍微有一点难度。
但硝化/甘油却不一样。无论多么坚硬的山石,都能在顷刻间炸裂开来。
巧的是,那时太平身为军中主将,这玩意儿是必修必精。
萧晊点点头,了悟道:“我见过你所谓的‘硝化/甘油’,前几天你倒腾过。”还把半个河源军都给半夜炸醒了,以为是深夜暴雨,所以才造成了这样雷鸣般的响动。
少年郎隐隐松了口气,续道:“我想见一见那件东西。如果它真的能开山裂石——”
“那这片青海湖,就是一处天然的盐场,也是吐蕃人的催命符。”
————————
太平的计策成功了。
源源不断的青海湖水被晒制成盐,又被源源不断地运送到那一处河谷的上游,趁着吐蕃人夜晚安营扎寨的时候,全数倾倒进河水里,最后趁着夜色掩映,一头一尾地炸开了河谷两端的高山。
唯一的遗憾是,那条河上游流经的地方太过陡峭,无法直接截流,只能往里面撒盐。
吐蕃人被深夜的响动惊醒了。等他们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彻底困在了河谷里。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河谷两端都被封死,两侧是狭长陡峭的山脉。
最最要命的是,唯一的河水,变咸了。
他们不知道唐军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他们是吐蕃国最精锐的一支大军,这回就是冲着鄯州去的。另一支精兵已经在龟兹败落,被裴行俭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果鄯州这一支大军溃败,那么他们出入大唐的通道就会全部封死,将来除非绕道巴蜀,否则终其一世都难以入唐。
蜀道难,蜀道难,巴蜀那种地方哪里能行军?
从吐蕃将领到最下层的伙夫和奴隶,全都绝望了。
少年郎跟在太平身侧,一面打量着那些危险的东西,一面遥遥望着河谷说道:“吐蕃人快撑不住了。你不打算动摇动摇他们的军心么?”
太平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并非主将。”
“哎哎,我是主将。”萧晊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一脸兴奋地抹着脸上的汗,大声道,“该怎样动摇他们的军心?快说快说,我一定照做。”
太平无奈地望他一眼,暗想罢了,唐军憋了十多年的气,就让他们好好地出一出气罢。
“你不妨去跟他们的头人说,要么降,要么全军覆没。”
萧晊一脸兴奋地走了,少年郎侧过头,静静地打量了太平许久,眼里有着不可测的幽深。
————————
长安城,大明宫。
帝后二人正在与朝臣廷议,忽然听见外间有传令兵报,说是八百里加急,一定要上达天听。
皇帝点点头,吩咐道:“那便传罢。”
得得的马蹄声从皇城直趋而入,一路经过承天门街,经过宰相议事堂和左右武卫府,经过左右监门卫的层层盘查,最终一口气冲到了宫城里:
“大捷!河西大捷!”
☆、长安春日宴1
河西大捷。
这个消息一夜间传遍长安内外,连妇孺老弱都忍不住心神往之。
自从大唐仪凤二年,吐蕃国克陷安西四镇之后,边境就一刻都不得安宁。两年前裴将军出兵西域,才让情况稍稍有了些起色。但是在河西一带,裴将军依旧鞭长莫及。
不过现在好了,河西大捷,西域平定,边关的战事很快就要结束了。
长安上下莫不欢欣鼓舞,交口称赞之。
随着边关战报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两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第一件是,河源军用了一种奇物,开山裂石,将吐蕃大军活活困在了河谷里,最后将这支吐蕃国最精锐的大军消磨殆尽,不得已出降河源军。
第二件是,河源军中出了一个顶厉害的小校,是这回克陷吐蕃的不世功臣。但这位功臣,她不但是个女儿身,而且还是大明宫里失踪已久的太平公主。
整个长安城都为之震了三震。
皇帝先是大惊,继而勃然大怒,连发三道诏书,让这不肖女即刻滚回来见朕。河西是什么地方,那是大唐和吐蕃国交战的前线,她一个弱质姑娘家留在那里,是想要送死么?
但太平公主仅仅回了四个字:阿耶莫急。
眼下河西初定,确实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公主身为平定河西的大功臣,确实要在那里多留一些时日……但是河西!河西!那里是大唐最危险的边境!她怎么能留……
皇帝觉得自己又愁白了三根头发。
————————————
太平躺在一张竹榻上,疼得哼哼唧唧。
她本以为河西大捷之后,她可以借着这场军功连升三级,进卫府做个小武官了。但她哪里想到,自己从河谷归来的第二天,就碰上了月信初潮。
月信……初潮啊……
她前三年的功夫都白费了,现在河源军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位大功臣其实是个女儿身。
顶头上司萧晊来看过她几回,回回都是欲言又止。太平心知自己是逃不过去了,遂道:“萧参军有话不妨直说罢,我受得住。”
萧晊面有愧色:“其实这个……”他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道,“原本按照今年的课考,你是可以往上再升三级的。但是兵部和吏部都驳回了先前的评述。”他瞅瞅太平,没有说话。
太平有气无力道:“还有什么话,参军不妨一同直说了吧。”
萧晊低咳一声,道:“萧某也认为这事儿办得不地道。但李郎……是李娘子,你当初进河源军的时候,用了伪造的官籍路引,吏部揪着这事儿不放,就将考评硬扣了下来。”
太平揉揉额角,太阳穴突突地跳。
萧晊瞅瞅她的神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真是太平公主?”
————————
太平是公主这件事情,其实是河源军自己扒拉出来的。
当时在大非川,太平仔细叮嘱过那位少年郎,万万不能把自己是公主的事情说出去。少年郎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迟早是要知道的”,便离开了。
太平当时没有想通,少年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等她回到军中,又过了两个月之后,便发现自己月信来了。这事儿不像肤色、身高、喉结、声音一样容易遮掩,也不像身材一样,缠胸束腰就能遮瞒过去。河源军对血腥味儿是极为敏感的。
她的女儿身就此暴露了。
而且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伙们,大概是在军营里呆久了,居然养成了围观稀奇物种的恶趣味。在围观了她整整三天之后,不知有那位曾经见过皇帝皇后的郎官嘀咕道,长得真像圣人和天后……
再一联系太平公主离开长安的时间,事情就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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