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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君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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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管家,如今夫人病倒在床上,怎可不通知少爷呢?”方才她要去叫少爷回来,鸾远堂阻止了她。细想之下,她愈加觉得夫人可怜,便忍不住赶了过来。
鸾远堂说:“适才我替夫人把脉时,夫人特地嘱咐我,不要将此事告知少爷。我私下里猜想,夫人善解人意,不过是不愿少爷担心罢了。”
桃玉忿忿地绞着手中的手帕:“即便是少爷知道了,指不定也不会回来看一眼,夫人做什么要事事想着少爷呢!”
鸾远堂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话说过了:“我们到底是下人,主子们做事,放在心里就好,轮不到咱们多嚼舌根。行了,你回去好生照顾着夫人,我去抓了药,熬好送去。”
桃玉心里纵使再不痛快,也只得咬咬唇,转身回了楠青阁。
凤鸳立于窗前,望着一片雪地荒芜,心里竟生出一些苦涩。寒风乍起,窜进她脖子里,一阵寒凉。脑子也变得异常清醒,她来到这里已有半年,当初她爹说让她嫁给鸾又夏,他放心,他信她会幸福。如今这副场景真就是她愿意得到的么?她真的幸福了么?
不!她现在丝毫不觉得幸福。原来她若是不主动联系鸾又夏,他便是不会亲自来过问她一番的,她在他心里不过是一粒尘埃,恍若未见。
如果不是依爹所托,她怕是在这鸾府呆不下去了。鸾轩死前的那晚,他将凤鸳叫了床边。凤鸳一进屋,见屋子里都没个下人侯在一旁,便知鸾轩是要安排后事了,心里一阵凄凉。
鸾轩说:“鸳儿,我第一眼见你,便觉得你特别讨喜,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即便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到你脸上的伤疤以及哑疾怕是跟凤阳和蓉娘脱不了干系。今后我怕是没能力再阻止又夏做什么了,可凤阳那样的女孩子若是进了鸾家,又夏无暇顾及其他,怕是要大乱了。爹可不可以摆脱你一件事?”
凤鸳立在床边,看着一脸苍白的鸾轩,不由得想起了她爹去世的画面,心里泛起一阵阵哀伤,不住地点头。
鸾轩自怀里掏出一本书册,递给凤鸳,道:“这是鸾家的镇府之宝本草生经,上面记载了世间各种奇难杂症。然而却甚少有人知道这本草生经。先帝曾派人来葛浠,打听它的下落,我为了一己私利,隐瞒了实情。如今我便将它交至你手上,如若有鸾家中落的一天,就拿着它去面见圣上,不出意外,圣上会许你一个愿望……咳咳……”
☆、第20章 『鸾凤篇』入鸾府(10)
凤鸳凝思远眺,纷纷扬扬下了一夜的雪终究是缓缓停下了,白茫茫的一片。目光所及之处色彩单调而毫无生趣。
她嘴角抽搐,缓缓绽出一抹笑来,不是欢喜,不是苦悲,而是哭笑不得。一个愿望?是否她拿着那本本草生经就真的能如她所求,心愿成真?不能吧,能给的东西都只是触手可及的实物,一个人的心是如何都强求不得的……
“夫人!”桃玉自门外进来,瞧见凤鸳衣着单薄立于窗前,连忙自衣架上拿了兔绒滚边斗篷披在她身上,嘴里则说道:“你还病着,怎经得起袭人的寒风,你快快回床上躺着,不然病如何得以痊愈?”
凤鸳拉了拉斗篷领,目光清冷,转头,对桃玉比划:“好了又如何,不好又如何?不过一样罢了。”
凤鸳虽不能言语,却也常常嘴角带笑同桃玉不停比划。此时凤鸳这般落寞消极,竟让桃玉心生胆寒,她一把抓住凤鸳的手,急切道:“夫人,你为何要这么想?谁说一样了,你病了,桃玉是真心为你心疼。”
凤鸳望了桃玉良久,扯出一抹笑,复又望向窗外,一阵凄冷的风恰好迎面而来。她发着烧,身子似火在燃烧,这风吹得恰到好处,倒让她晕晕乎乎的脑子得到了片刻的清醒。
用了药,桃玉见凤鸳睡着了,坐在床边幽幽地叹了口气。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该将此事告诉少爷,少爷知道了,来不来看夫人一眼又是另一番话了。
厚重的乌云铺了满天,微薄的阳光穿透云层,只洒下些光亮来,不暖和,却也让人的心舒畅一些。皑皑白雪,北风呼呼而起,树枝摇摇欲坠,落下一些雪来。
庭院的小径上厚厚一层雪已经被下人扫到了路两边,青石砖上一地的水渍,脚踩上去还有细微的水花溅开。鸾又夏步履急促,月白的衣袍角边已经被溅起的污泥泼成了星星点点。身后的桃玉亦是紧追不舍。
桃玉一边小跑跟着,一边拿起帕子擦额头渗出的细汗。桃玉不及鸾又夏腿长,他一步抵得上她两步,但看鸾又夏风风火火急切的模样,桃玉心里一阵窃喜,去时满心忧色、步履沉重,归时却心情大好、如踩云端。
见鸾又夏进了屋子,桃玉知趣地合上了门。
鸾又夏放慢了步子,缓缓向床边而去,立于床边,俯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面色略显苍白。紧闭的双眼,可见睫毛浓密上翘,犹如蒲扇一般。本来该是貌美的姑娘,只可惜左脸……
鸾又夏掀起袍角,无声地坐在床边的檀木椅上,视线落于那张小脸上,心里却为自己的行径惊讶不已。方才桃玉去郊外的宅子找他,当时他正陪着凤阳在庭院中看昨夜新开的红梅,桃玉一说完来意,他心抽了一下,甚至忘了同凤阳说话,便抬步往主宅而去。
细想下来,才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明显了些。他曾经许诺过凤阳,今生一心只为她,适才他丢下凤阳,怕是伤害了她罢!但……鸾又夏内心纠结了好一会,才安抚自己,凤鸳于名分终归是他的妻,他到底是要顾及这个情分在的,晚些时候回去同凤阳解释一番便可,毕竟凤阳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如此一想,鸾又夏心里也就舒坦了些。
遐想间,忽闻床上有轻微的动静。鸾又夏回神,望向床上,只见凤鸳动了下身子,睫毛微颤,便是睁开眼来。她偏头望向他时,眼中竟是一愣,迟迟不见其他表情。
凤鸳怔怔地看着床边的鸾又夏,只觉得惺忪间,神色恍惚,唯恐自己看错了,久久不曾眨眼。良久,她又闭上了双眼,却不敢再睁开,如若这是一场梦,就不要她再面对现实了罢……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凤鸳睁开眼,见桃玉用托盘端来了汤药,放在床旁的小桌几上,然后扶着凤鸳坐起,在她身后放好了软垫,才转头对鸾又夏笑嘻嘻地道:“奴婢今日偶感风寒,如今身子还有些不适,怕是不能服侍夫人服下汤药了。正好少爷您在,那就烦劳少爷一次了。”
说完,就拿着托盘退出了房内。
鸾又夏看了眼黑漆漆的汤药,又看了眼正瞅着她的凤鸳,复又端起汤碗,用汤匙搅拌了一下,驱散热气,舀了一勺药汁递到凤鸳的嘴边,淡淡道:“喝药罢。”
凤鸳一直没有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汤匙,她依旧觉得不真实。鸾又夏举着汤匙,迟迟不见凤鸳有任何反应,他不禁觉得有些尴尬,本想再次开口催促她,却见她拿过自己手里的碗和汤匙,自己喝着药。
鸾又夏心中凭空生出一股气来,在胸口里窜来窜去,久久无法平息,他眉头微微蹙起,声音里隐隐含着恼意:“既然用不着我,那我走了。”
鸾又夏嘴上虽这么说,却还是坐在椅子上未动。凤鸳听了他的话,抬头看他,沉吟了会,放下药碗,对他做手势:“恩,你回去罢。”
鸾又夏虽说不懂手势,但到底是跟凤鸳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多少还是能看懂一些,正如此刻凤鸳的意思,他看得很明了。他面容冷了下来,抿了抿嘴,利落地起身,几步就走出了房间。
良药苦口,真的很苦……
鸾又夏翻飞的袍角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凤鸳的眼里泛起了泪光,缓缓垂下头,心里不免有些悔意。她总是将事情处理得很糟糕,总是惹得他不快,他如何不选择凤阳呢?
看着鸾又夏面色沉郁地快步离开,桃玉便知道少爷和夫人怕是又闹不愉快了。她一进屋子,就忍不住嘟囔:“夫人,少爷好不容易来看你了,你为什么要气走他呢?”
凤鸳低垂着头,不答她的话。为何要气走他?只因她也有自己的傲骨,对于感情她太过认真。
她心知鸾又夏会来看她只是怜悯她,并不是为了爱。既然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就算得到他的怜悯又如何长久?与其靠着他偶尔的怜悯侥幸地期盼,不如断了念想,也不至于待到将来有一天看着凤阳过府时心痛难当。这便是为何她不肯差人告诉鸾又夏她病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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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鸾凤篇』落花流水无情(1)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季,到底是到了年底了。街上人烟不似往日那般多,大多数人都呆在家里守岁,鸾府却比往年都要凄冷许多。凤鸳看了看天色,自知鸾又夏不会回来了。
于是吩咐鸾远堂将府里的下人都聚集在一起,不分主仆,开心地过个年。凤鸳心细,纵使席间,众人不停地找话活跃冷清的气氛,可到底是刻意制造出来的,多少有些假。
众人嘴上虽不说,但心底还是有些失落。凤鸳心里有愧,若不是她强行进入鸾府,鸾又夏又怎会放着主宅不管,去了另一处府邸呢。如此一来,这偌大的鸾府俨然成了她这个外人在掌管了。而如今聚集在一起的下人们都是在鸾府呆过很多个年头的,自然是对鸾家人比较亲近一些。
凤鸳不由得想,若不是她,这里的每个人大抵可以过一个好年吧。翌日,凤鸳让桃玉陪同她一起去了郊外的那处宅邸。
凤鸳进门的时候,鸾又夏正在为凤阳画像,满院的红梅开得正艳,红得似一团团火焰在枝头燃烧。恰好日头正好,凤阳斜坐在红梅下,手里还捻了一支红梅放在鼻尖。鸾又夏执笔,视线专注于凤阳和宣纸之间。
本来桃玉是想轻咳一声,来引起鸾又夏和凤阳的注意,但凤鸳伸手制止了她。凤鸳在一旁淡淡地看着鸾又夏和凤阳郎情妾意的模样,不怒不忧。倒是桃玉一见凤鸳面上淡然,心里很是不快,看着凤阳在红梅下搔首弄姿的模样,更是一阵厌恶。
凤阳发现凤鸳的时候,凤鸳的手心里已经有了四个红得快要渗出血丝的指甲印。凤阳抬眸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不远处的凤鸳,她笑了,然后故意大声道:“姐姐,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语气里尽显得意与张狂之意。
凤鸳松开紧握的手指,没想到指甲陷入掌心肉里时不觉得疼,可松手的时候,指甲脱离掌心,竟是穿骨的疼,就像是肉被生生地撕扯开来一般。
鸾又夏听闻凤阳的声音,执笔的手一顿,笔重重地落在宣纸上,黑色的墨汁一圈圈晕染开来,印过了薄薄的宣纸,快要完工的画像,因着这无意的一笔竟毁了。鸾又夏觉得烦躁,伸手撕毁了整张纸,随即淡漠地看了眼凤鸳,语气冷冷:“你来干什么?”
凤鸳偏头向桃玉示意了一下,桃玉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手里的礼品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心里虽然对凤阳没什么好感,但碍着凤阳到底是少爷喜欢的女子,嘴上还是让了几分,淡淡道:“正是新年好时光,夫人一想凤姑娘是少爷的客人,自然也是夫人的客人,所以夫人怎么着也得来看看,算是和凤姑娘一同沾个喜气。”
桃玉这话还没说完,凤阳的脸唰地一下比墙角未完全融化的雪还要白。桃玉话说得有心,其隐含的意思不过是说夫人来看你,是我们夫人爱屋及乌。称凤阳为“凤姑娘”的意思是你跟我家少爷没名没分,承认你是客人已经算是夫人的施舍了。
凤阳气得身子隐隐发颤,看那模样,若是再气上几分,肚子里的孩子怕是要不保了。凤鸳见状,怕捅出大篓子,连忙将桃玉拉到自己的身边,狠狠地瞪着她。
恰好蓉娘自外面回来,一看凤鸳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不满极了。可碍着鸾又夏在,她不敢太过造次,毕竟以往在鸾又夏面前,她和凤阳可谓是一对通情达理、善良大度的母女。如今还没让凤阳过门,她不敢在鸾又夏面前暴露真性情。
蓉娘转头一看凤阳脸色发白,又看桃玉躲在凤鸳身后幸灾乐祸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女儿被欺负了。
她隐忍着怒气走到凤阳身边,对凤鸳假意和善道:“鸳儿今儿个来这里,可真是稀客啊。你看,你要来怎么不早点差人通知,我们一家人也好准备准备。今儿个是大年初一,阳儿说要和又夏单独相处会,我才答应去街上逛逛,没承想你竟然来了。我好歹算你半个娘亲,你这次来,倒也能说是回娘家,可我这个做娘亲的到底是粗心了。”
说着,蓉娘看到石桌上的东西,又笑道:“哟,怎么还送来了东西啊?你看,娘家这边都没给你什么呢,你倒先客气起来了。”
语毕,蓉娘拿起了礼品就要往屋里走,凤阳自小就讨厌凤鸳,怎肯接受她的半点东西,见蓉娘要收下礼品,她不满地撇嘴:“娘!你……”
蓉娘扯了扯凤阳的衣袖,对凤阳朝鸾又夏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以免惹恼了鸾又夏。凤阳看了眼脸色阴沉的鸾又夏,咬了咬嘴唇,不再言语。
蓉娘离开前,将凤阳的身子往凤鸳那边推:“鸳儿,你跟阳儿许久未曾见面了,怕是有很多话聊吧,我这个做娘的,就不打扰你们了。你这一大早还没用早膳吧,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吃的!”
蓉娘一走,凤鸳看了眼许久没有说话的鸾又夏,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随后笑容散去,转头对凤阳慢慢比划。凤阳心里堵得慌,怎会有耐心去理会凤鸳在比划什么,闷闷地对桃玉道:“我看不懂她在比划什么,桃玉你替她说。”
桃玉本不想跟凤阳讲话,见凤鸳满眼期望地看着自己,桃玉心疼夫人,纵使再不情愿,还是肯为她忍下来的。
“我有话要跟又夏说,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放心,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的。”
凤鸳后面补充的那句话,让桃玉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夫人才是鸾府里的女主人,要跟自己的夫君单独说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何须去跟一个外人解释,并且还同一个外人征求时间。桃玉只觉得夫人太好欺负了,而凤阳怕是就仗着这一点,所以才会那般肆无忌惮。若是凤阳有朝一日真的成了侧夫人,桃玉担心夫人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第22章 『鸾凤篇』落花流水无情(2)
凤阳不肯走,鸾又夏看了眼凤鸳,还是对凤阳道:“阳儿,你先回避一下。”
听闻鸾又夏这么一说,凤阳更加觉得不悦,但不好当着他的面发作,只好咬紧牙,不情不愿地快步离开,险些摔在了石阶上。桃玉看着凤阳负气而去的模样,心里偷着乐个不停,活该你嚣张!
凤鸳扯了扯桃玉的袖子,示意她也回避。桃玉从来都很听凤鸳的话,所以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鸾又夏和凤鸳两人对立站着,凤鸳身后是一树的红梅,昨夜风起,红梅落了一地,如铺就开来的残红。
深冬的日头虽耀眼,却不燥热,洒在人身上,平添多了几许倦意。不知是不是昨日守岁,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觉的缘故,凤鸳在太阳底下站得久了,眼皮沉重得厉害,脑子也晕晕乎乎的。
凤鸳动了下身子,敛去倦意。双手合握,手指微微动了几下,来之前想好了一切要说的话,待到真要说时,竟不知如何开头。
鸾又夏瞟了一眼凤鸳,不禁蹙起眉头:“想说什么,就说吧。”眼睛瞟到凤鸳的手指上,意识到了什么,他又改口道:“那边有纸笔,有话就写在那上面。”
凤鸳嘴角微扬,拿起笔。那笔方才是鸾又夏用来描画的,还有余温残存在上面,温暖的触感如细密的空气透过凤鸳的指腹,一寸寸进入她体内,这样莫名的触感,竟让凤鸳心漏跳了一拍。
一阵凄苦的凉风在她心里掠起,暖阳高照之下,她只觉得心冷得发寒。她对他的要求一直不是很高,就连如今这微弱的一点温度都如寒风大雪里的火光,温暖照耀她整片孤寂很久的心。
凤鸳没有多说,直截了当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择日娶了凤阳吧。”
话语虽是通过字迹传达,但字里行间无声的叹息在凤鸳心里腾起。她只是个平凡到渴望依偎在夫君身后的小女人,她也渴望着能得到夫君所有的爱,但事实不允许,或者此生她都无法如愿。与其众人都痛苦,不如她退一步。如今这副模样,她实在不该祈求太多,有一个安身之所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七个字落入鸾又夏眼里,竟显得有些突然,以至于他愣了好久。她的字迹清秀,看起来特别舒服。可如今看来,他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不已。若是要去细究缘由,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莫名地不悦。
鸾又夏抬眼看着凤鸳,只见她面容淡淡,嘴角的笑容恬静好似三月春风。一见她在笑,鸾又夏平添升起怒火,他面容上丝毫看不出半点怒气,反而笑了,笑得很冷,甚过这个时节最冷的烈风:“你进府这些月来,这是你唯一让我满意的一次,我该谢谢你的成全!”
语毕,不再去看凤鸳一眼,转身离去。
凤鸳望着那抹雪白的身影离去,只觉得已经痛到连自己都克制不住的心正随着那个身影一点点抽离,徒留一副了无生机的躯壳立在寒风中,任由寒风一点点填充着空旷的心。
她多想跑过去,一把拥住他,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便挽留了,又如何?又会如何?不过是给自己一场难堪,让自己的心极痛中再狠狠地痛一次。
凤鸳一直紧握的手指终是松开了,可指甲陷得太深,离开掌心肉时,竟是分外的念念不舍,以至于指甲抽离,风趁虚而入,一时间,冷风夹杂着刺痛一齐袭来,虽痛,但比不过心痛。
那种无法安抚的痛混在血液里,混在体液里,充斥到眼眶里,便成了小小的一片湖水。她微仰起头,试图逼回流连在眼眶出的泪水,但刺目的阳光毫无预防地直射过来,更加刺痛了她的双眼,泪水唰地一下就留了出来。她用手捂住眼睛,以为用手挡住了,就不会流出泪水,但指缝间的潮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她所做的不过是“掩耳盗铃”的效果罢了。
鸾又夏迎娶凤阳的日子终是定了下来,三月初五。
凤鸳蹲在院子里正浇着鸳鸯花,听桃玉在一旁说着,她除了听到婚期时手一滑,水壶险些落地以外,其他时候都镇定到仿若听着桃玉说着别人的家常一般。
桃玉说得愤愤不平,凤鸳听得平平淡淡。
最后桃玉急了,蹲了下来,夺过凤鸳手里的水壶:“夫人,你听了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呢?”
凤鸳见了见空空的两手,又看了看眼前还没开花的鸳鸯花,半晌,回头对桃玉比划:“你瞧,经过了整整一个冬的洗刷,它们还这么顽强地活着。如今是二月天了,再过不久,花期就快近了吧。”
桃玉一把抓过凤鸳的手,气呼呼地瞪着凤鸳,道:“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花期呀。如今你该想的是少爷和那个贱……你妹妹的婚期才是啊!”
凤鸳浅浅一笑:“恩,还有一个月呢。”
凤鸳的回答让桃玉一个气急,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憋着气死死地瞪着她。见桃玉这副模样,凤鸳不由得笑得更欢了,不顾桃玉在生气,拿过她手里的水壶,继续浇着花。
“桃玉在替夫人不值,夫人倒好,自顾自地在一旁笑话桃玉!哼!”说完,起身,回了屋子。
凤鸳看着桃玉气冲冲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此这副场景,真不知谁才是主子呀。
桃玉一走,凤鸳嘴角一直挂着笑容终是撑不下去了,如同晒久的泥人,看似完整,稍稍一碰,裂痕就开始无止尽地绵延下去,碎了一地。
三月初五,还有一个月,仅仅只剩下一个月了。她还记得鸾又夏在他们新婚那晚说过的,他说:“这段时间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容你。记住,仅仅只是我父亲在世的这段时日,我父亲离世,我便会休了你!”
不知不觉,她嫁给他已经半年了,半年光景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所谓的物是人非,终究是因人而异,而她和鸾又夏之间依旧如同初始,不咸不淡,连姐弟都说不上。
☆、第23章 『鸾凤篇』落花流水无情(3)
自那日凤鸳去找过鸾又夏之后,鸾又夏没过几天就从别院回了主宅,不过回来的不只是他,还有凤阳和蓉娘。鸾又夏把凤阳和蓉娘安排在“醉茗轩”,和楠青阁之间隔着半个鸾府。
凤阳一听,起先不乐意,还没进屋子,就踢碎了院子里的几盆花。
“我好歹也怀了鸾家的子嗣,而且一个月后我就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了,怎么可以把我安排得离又夏那么远,如今我怀着孩子,出入自是不方便,难得见一次又夏,那个丑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带她们来醉茗轩的仆人鸾武想着凤阳的身份,本不敢怠慢,一见满院子的碎片,心里已然畏惧起来,更是恭恭敬敬地垂在一旁,和声和气地答道:“凤姑娘,你多虑了,其实这个是……”
“啪!”不待鸾武把话说完,凤阳扬手就是一耳光。醉茗轩鲜少有人居住,冷清不少,所以一耳光落下,声音清脆极了。鸾武捂着火辣辣的脸,抬头瞅着凤阳,委屈极了:“凤姑娘……”
“你叫我什么?”一听,凤阳抬起手臂,作势又要扇一耳光,却被蓉娘拦下来了。凤阳想要挣脱自己的手腕,可蓉娘却不松手,凤阳不满地低叫:“娘……”
蓉娘不理她,转头对鸾武歉意地笑道:“你没事吧?没打疼你吧?我们家阳儿怀着身孕,性情不定。之前她一直住在别院,今儿个换了地方,有些不适应,所以心情不怎么好。还望你多担待点,不要同我们娘俩计较才是。”
“娘,你在说什么呢!”凤阳不曾见过她娘对谁低声下气过,如今却对一个下人这么低微,她心里很不满。
蓉娘回头看了凤阳一眼,又转头对着鸾武笑,等着鸾武表态。
鸾武胆怯地在凤阳和蓉娘之间来回扫视,见蓉娘等着他回应,他不敢不回应。只好弱弱地垂首道:“怎么会呢。”鸾武不敢再多说话,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又不知在哪里出了错,见凤阳和蓉娘没了指示,遂快速跑开了。
院子里的众人一走,凤阳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说:“娘,以后我就是这府里的夫人了,他们不过是下人,你方才对鸾武那副口气,这让我以后在这府里怎么呆下去!”
蓉娘嘴角和善的笑意散去,换上阴冷的面容,想起方才自己卑微的模样,她都忍不住轻蔑地冷哼一声。转头见凤阳气得面色发青,她安慰道:“你啊,也别气了。回头若是伤了肚子的孩子,我们娘俩在这府里不知要被凤鸳那丫头怎么欺负呢。”
“可今日这事她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然怎么会把我们安排这么个偏僻之地!”凤阳低头瞧着自己隆起来的肚子,本来还一肚子火,想到自己独自的孩子,阴霾也扫了一般,得意洋洋地挑眉道:“好在我肚子里有又夏的孩子,谅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蓉娘不似凤阳那般安之若素,眉头隐着淡淡担忧,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凤阳:“刘二那里你可处理妥当了?”
凤阳兀自为自己倒了杯茶,饮了口茶,才回:“早处理好了,我给了他一笔钱,如今怕早回了老家安顿晚年了。”
凤阳说的很是肯定,但蓉娘心里就是不踏实,那个刘二就像是个不定时的隐患,指不定哪天不经意间,就会害了她们。“你当真确定他离开葛浠了?”
“恩,后来我去过他家一次,他已经不在了。我想应该是回了老家。”
蓉娘不再说话,兀自沉思。
凤阳抬眼见蓉娘站在一处愣愣发呆,她忙起身,双手搭在蓉娘的肩上,道:“娘,你就别担心了。当初在鸾府别院也没见你担心,如今好不容易进了主宅,你反倒怕起来了。”
蓉娘回神,反手轻轻拍了拍凤阳的手背:“你可别大意了。记住娘的话,纵使你再怎么讨厌凤鸳,也别在鸾少爷面前表现出来,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小心眼、跋扈的女子。”
凤阳听出蓉娘在话里指责她小心眼、跋扈,所以开始觉得不悦,语气里也多了些敷衍的意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改还不成么?”
凤阳什么脾性,她这个做娘的最清楚不过了,但她不能陪着凤阳一生,怕凤阳以后会吃苦,该啰嗦的时候还是要啰嗦才行。“你别不上心,指不定哪天鸾少爷就被凤鸳那丫头给勾走了。”
“就她?”凤阳不以为意,嗤笑道:“就她那副丑样,哪个男人会看得上,除了又夏他爹那样的老男人看惯了美女,眼光反而降低了,才会觉得那个丑八怪好。”
“你啊,别太自负了。该防的时候还得防。那丫头只是哑巴,但不是白痴,是非对错她还是很清楚的。哪天鸾少爷的心偏向她了,信了她的话,你以为鸾少爷还会要你?方才要不是我制止了你,替你圆了场,你还没过门,就行使女主人的权力,这事若是传到了鸾少爷耳里,他如何看你?”
“我……”凤阳自知自己确实太过冲动了,她撅起嘴巴:“我不也是被气得吗?都知道还有一个月我就要嫁给又夏了,可府里的那群人还叫我凤姑娘,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做是侧夫人,心里怕是只认定了那个丑八怪做夫人罢!”
“你到底还没过门,在这府里自然是没有身份,他们称你一声鸾姑娘,本就没有错,何苦跟下人过不去,给鸾少爷不好的印象。”
“娘,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怯弱了?”自从进了鸾府,凤阳就隐隐觉得她娘不对劲,总是担心这担心那,完全不似以往那么果断。
“离你成为侧夫人还有一个月呢,这一个月里可不能出乱子,我这么提防着,不也是怕有什么意外么?”蓉娘眉头一直蹙着,隐隐总是感到不安。
“能有什么意外,现在又夏的心可全系在我这里。”凤阳低头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肚子,笑得很欢:“娘,你就等着享福吧。”
☆、第24章 『鸾凤篇』落花流水无情(4)
傍晚的时候,鸾又夏去了醉茗轩。凤阳一见鸾又夏来了,白日里的不满一股脑地都在他面前倾诉了出来。
“夏郎,这里好偏,我不要离你那么远啊。姐姐明知道我和你两情相悦,怎么忍心拆散我们呢?”鸾又夏刚进屋子,凤阳就慢跑过来,趴在他身上哭诉,说着说着,眼泪都掉了出来,好不可怜。
鸾又夏低头见凤阳哭得那么伤心,他伸手替她擦拭着泪水,待她哭得停息了。鸾又夏才幽幽道:“让你来醉茗轩不是凤鸳的主意,是我安排的。”
凤阳睁着泪眼,一边打着冷嗝,一边不解地瞅着他:“可这里……离你那里那么……远,我要是想……见你怎么办呢?”
鸾又夏伸手摸了摸凤阳的头,黑眸里尽是宠溺:“你怀着身孕,需要安静地养胎,这里虽偏,却宁静,没人可以打扰到你。你若是想见我,我每日都来看你,可好?”
凤阳心里虽然还是不满,但见鸾又夏眉眼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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