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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异世:朕不为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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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子时已过,如果再不下手,天亮之前赶不会岩谷关,她就得在野外呆一天了。
不管怎么样,谁让你是将军呢?
就算抓错了,下次再来。
想着,帐内的人似乎已经躺下了,幻雪轻轻用刀刃将帐篷割开,闪身而入,空手袭上,她要抓活的。
漆黑的帐中,因为幻雪的眼睛一直处于黑暗中,尚且能看清人影,但是,那个将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刚灭了烛火,眼前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只感觉到一阵劲风袭来,猛的起身,伸手对上幻雪袭来的掌。
腿下一扫,幻雪一侧身避过。
没有内力,花拳绣腿而已。
幻雪已经忽略了自己也没有内力的事实,在她看来,这个时代习武的人,没有内力,就是花拳绣腿。
但见此人虽无内力,却身手矫健,动作极其敏捷,不过,未适应黑暗的眼睛却让他的实力大打折扣。
攻击凛冽,让他几乎难以提起一口气喊人。
几个回合,幻雪略占优势,一个闪身,至身后,手中的帕子已经捂在了那将军的鼻口上。
“唔……”身前之人一僵,转而软了下来。
再好的功夫也挡不住有备而来,幻雪得意的笑笑,她早就准备好了,抓活的,打昏不如迷晕。
事不宜迟,一块黑布将地上的将军一裹,迅速背起,敏捷的身形几个飞跃,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的将军带走了。
想杀你何须理由?
将黑包袱往马上一放,策马狂奔。
幻雪此时的心情有点复杂,安慰的是她总算能为君影报了几分仇,苦恼的是,这么轻松就擒了一军主将,君影,死的太冤。
就连她这样的身手都能轻而易举的进入三十万大军的首将之帐,更何况是齐仲飏,这个时代的军人,是不是太无能了?
她下的迷药可不是普通的,而是从庆王府搜出来的迷仙,虽然她对这个药深恶痛绝,但是,用在敌人身上,她丝毫不觉得厌恶。
包袱里的人如同死了一般,任由马儿颠簸,也不见一丝清醒的迹象。
反正幻雪也不打算与他说什么。
一路狂奔,直到晨曦来前天色最黑暗的时刻,她才赶到岩谷关,直奔君影的坟。
毫不留情的将包袱扔在地上,下了马,拽着包袱的一角,直接拖着向前走去。
君影的坟前已经立上了新刻的石碑,碑文是她亲手刻上去的,什么将军,什么御前侍卫统领,她想君影不会稀罕的,她只以自己的名义,刻上“挚友君影之墓”,希望君影原谅她,还认她这个朋友。
包袱中的人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动了动,但是黎明前夕的黑夜,让幻雪也看得不甚清晰。
幻雪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包袱里的将军感觉到性命有危险,居然开口说话了,“姑娘,要我的命总要给我个理由。”
声音很年轻,并且不像是常年领兵在外的沧桑。
“想杀你何须理由?”幻雪阴冷的开口嘲讽。
理由?
杀人需要理由吗?
死在幻雪手上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她何时给过什么理由?
君影的死,谁给过他理由?
看来是个年轻的将领,还不懂什么叫现实残酷,凡事还要理由。
出师未捷身先死,算他倒霉,怨不得她。
迷仙的副作用是全身无力,幻雪倒也不怕他有什么小动作,直接用匕首划开包袱。
不愿与他多废话,他在理由上纠缠,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如若是别人,兴许管用,但是对她,杀意已决,何须那么多废话。
也顾不上看清什么位置,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过去,那人凭着一丝本能侧身一躲,怎奈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匕首深深刺入肩头。
“啊……”一声闷哼,漆黑之下,幻雪感觉到手下有温热的液体喷射而出,浓郁的血腥气淹没了清晨草地的幽香。
只是这声音……
同样的一声呻吟,无端将幻雪的思绪拉回一年前,慕容子峥将她护在怀中,为她挡下飞来的铁片。
为什么那一声呻吟居然这个时候回荡在脑海中?
她又要心软吗?
对着这个年轻的首将,或许他真的没做错什么,但是,无心之失却未必无罪,因为他,君影中毒身亡,她有什么好心软的?
一把抽出匕首,那人已经躺倒在地上,漆黑寂静的黎明,回荡着重重的喘息。
举起匕首直刺向那人胸口……
管你什么无心之失,你的命我要定了。
黎明曙光,划破了漆黑的夜,世间万物,渐渐清晰。
你是谁……?
天亮不是一瞬间,但是,只要有一缕晨光,就足以让幻雪停下手中的匕首。
一张脸年轻的轮廓,隐约的五官,让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脸色有些发白,脸上的神情就犹如见了鬼一般。
朝阳渐出,当第一缕晨光打在那人的脸上,眉头紧皱,脸上略有污渍,但是,那脸颊,眼睛,鼻子,居然跟慕容子峥一模一样。
一把拽下蒙面的帕子。
匕首改为顶住他的喉咙,“你是谁……?”
锋利的匕首因为幻雪剧烈颤动的手在那人的脖子上留下丝丝血痕。
紧盯着倒在地上的人,幻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希望这个世界有奇迹发生,如果这个人……
如果他真的是……
那她现在在做什么?
她该做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地上的人从疼痛中回过神来,看见幻雪的脸,也震惊了,面上的欣喜之色有着几分复杂,喉咙动了动,擦过锋利的匕首,一缕鲜血顿时直流而下,“幻……雪……?”
他认识她……
咣当一声,幻雪手中的匕首落了地。
真的是慕容子峥,他居然没死?
追踪蛊死了不就意味着……
幻雪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他认识她,也就是说,他真的是慕容子峥,声音相貌确实没错。
此时的心情绝非百感杂陈可以形容,该笑还是该哭她都已经拿不定主意了。
“你怎么在这?”幻雪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你抓我来的。”慕容子峥紧咬着牙吐出一句,肩头的伤口让他疼的有些说不出话,要是放做以前,这点上压根算不得什么,但是现在的身体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我……”幻雪有些语无伦次,顿时不知该怎么说。
命运究竟是厚待她?补偿她?还是在捉弄她?
一股莫名的怒火喷薄而出。
抽手一把揪起慕容子峥的衣领,愤怒的问着:“你是燕国将军?”
“是。”慕容子峥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问蒙了,下意识就做了回答。
“你带着三十万大军究竟来这里做什么?!”一句问语几乎是怒吼着出口,又有几分凄厉。
“练兵。”回答更是简单,其中的语气满是莫名其妙。
幻雪顿时无话可说了,木然的扔下慕容子峥。
脸上露出一丝难看的自嘲,君影的仇她该怎么报?
为了昊彦,君影来到岩谷关,她不可能杀昊彦,齐仲飏下毒害死君影,他是昊彦的师傅,昊彦以身护他,而如今,害君影来到岩谷关镇守的燕国将军,居然是慕容子峥?
似乎,最该为君影偿命的,应该是她。
她的世界,为什么总是这么混乱?!
当看到慕容子峥肩头汩汩流淌的血,幻雪的眼睛回过神来,撕下一块里衣,上前为他包扎。
深吸了一口气,久久才压抑的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她也不知道,如果是个陌生人,哪怕他是无辜的,她杀一百个也不觉得愧疚,可是眼前偏偏是慕容子峥……
慕容子峥被幻雪颤抖的手系紧伤口顿时眉头紧皱,“误会而已。”
两人本有太多话要说,但是,此情此景,经历了这么件事,已经不知该从何说起。
纵然心中有万般疑问,当慕容子峥看见身边的一座新坟,也就知道,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
当然也没有叙旧的时间。
“幻雪,天就要亮了,我必须马上回到军营,否则,今日大军开拔,可就不是退军三十里,而是要进军三十里了。”
可是现在慕容子峥浑身酥软,还带着伤,根本动不了。
在天有灵
“我送你回去。”二话不说,一把扶起慕容子峥上了马,回头看了看君影的坟。
心中的复杂感觉几乎快要逼疯了她。
对不起,君影,你的仇,我报不了了,如果是个陌生人,我下得了手,可是他……只能再次愧对你了。
翻身上马,一手将慕容子峥的双手环扣自己腰上,“驾!”
马儿扬蹄,向着岩谷关外飞奔而去。
马上颠簸,幻雪早已习惯,感觉到慕容子峥的手心已经尽湿,心中诧异,却又转而了然,有伤在身,痛是难免的。
但是,若不把慕容子峥送回燕国军营,两军离得这么近,又僵持了数日,主将丢了,必定开战。
若是从前,她什么都不管,她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是现在,她似乎已经受到昊彦的影响太多了,无谓的战争,还是不打的好。
想到这,扬鞭催马,身子微微向后倾了倾,好让慕容子峥能靠着她。
慕容子峥纵有满心的话要说,但是,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闭嘴不语。
朝阳扑洒,金黄色的大地上飞扬的马蹄,百鸟齐飞,一派欣欣盎然,却怎么也清净不了幻雪的一颗心。
她在现代除了与祯师父比较亲近外,没有朋友,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朋友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奢侈的,是拖累,也是危险的,关键时刻,朋友会亲手要了她的命,所以,她从来没有需要朋友的想法。
但是,在这个时代,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宿命,她希望拥有朋友,让自己的世界不再孤寂,虽然自己做到了,却没想到,朋友仍然是她的致命伤。
身边一个个人因为她而离开人世,她如今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
见到慕容子峥,她应该欢喜,但是,这份欢喜却被心中复杂的情绪倾轧的荡然无存。
对于慕容子峥,她将他带入这个时代,她身上就有责任,无论如何,她不能杀他。
君影,一事算一事,我不能杀他,这仇,算我身上,我欠你太多了,你若真的在天有灵,来找我报吧。
送回军营
感觉后背左侧有湿润传来,心里一惊,忙勒住马,转头,慕容子峥半边身体几乎都被血染红了。
心中一惊,虽然自己当时下了死手,但是,刺进了多深还是知道的,再加上慕容子峥躲得及时,没有伤到骨头经脉,不可能会流这么多血才对。
看着慕容子峥的脸几乎苍白,幻雪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伸手递到他嘴边,“你怎么样?”
慕容子峥喘着粗气,将药吞下,缓了缓,“没事。”
幻雪一手切上他的脉搏,有些失血过多,但是,仅此而已,并无大碍,可是,为什么慕容子峥的脸色那么虚弱?
当下容不得多想,既然确定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还是尽快把他送回军营的好。
距离燕国军营不到一里地的时候,远远已经看见两个副将装扮的人带着几十个士兵,向着他们的方向跑来。
“将军。”一个副将策马上前,看见幻雪身后半身血的将军,顿时惊呼出声。
后方的人马也随即赶到。
慕容子峥抬起头来,虚弱的开口,“没事,晚上出门散步,见有人追杀这位小兄弟,出手相救而已。”
慕容子峥虽然一身伤痛,但是,脑袋还是清醒灵光的,如果说他出门遇袭被人救了,那么,岩谷关东华国的三十万驻军,难逃干系。
将幻雪伪装成个小兄弟,实为女人出现在这里,太引人瞩目。
救人?
两位副将面面相觑,齐齐看着幻雪,弱小的身姿一袭黑衣,完完整整的连处擦伤都没有,反倒是他们的将军身受重伤。
这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但是,将军发话了,他们也不敢质疑,直接将两人接回了军营。
慕容子峥没有让任何人查看的伤势,见着幻雪想走,赶忙出声。
“……,别走。”慕容子峥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她,只能出声留住。
守在门边的两个副将听言,两副庞大的身躯顿时将门堵得严严实实,“这位……公子,将军有令,请暂且留在此处。”
就算是将军不发话,他们也没打算让这人就这么走了,这人身上略有古怪之处,不可不防。
帝王的忌讳
一大早,下了早朝,太傅急匆匆的赶往御书房。
“皇上,太傅求见。”
昊彦这几天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太傅求见,他是能挡就挡,能躲就躲,已经躲了好几天了,再躲下去,可真没理由了。
“宣。”无奈的叹了口气。
太傅一脚跨进门槛,几步上前,就要跪下。
“太傅不必多礼,看座。”一句吩咐,吉安机灵的将御书房的闲杂人等都带了出去,临走还轻轻掩上了门。
太傅落于下方旁坐,欲言又止,一双眼睛略带些愤怒与不满,直视着昊彦。
“太傅前来,所为何事?”昊彦一边慢条斯理的打着太极,虽然明知道躲不过去。
“皇上。”太傅一拱手,“老臣前几天听闻皇上赐死了皇后宫中大半的宫女太监,想必是他们犯下了大错,皇上的家事,老臣没有资格追究,但是,老臣这几日想去栖凤宫探望皇后,却被告知没有皇上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探望,皇后也不得踏出栖凤宫半步,敢问皇上,皇后所犯何事?”
太傅做事一向干脆利落,有理有条,此据理力争一席话,若放在平时,昊彦还对他恭敬几分,但是现在听这兴师问罪的意思,当日的怒火又燃燃升起。
“太傅,既然太傅已经问得如此明白,朕也就索性说明白,太傅可知,朕最忌讳的是什么?”
一句话问得不着头脑,忌讳的?
人一辈子忌讳的可多了,最忌讳的也没法说能数的清,这最忌讳的……
“请皇上明示。”
“想想数年前,朕被贬为庶民,所为何事?”昊彦口气渐渐不悦,显然不想说起这事,但是,他要借由这件事,让太傅无法非议他对皇后的处置。
“皇上……”一说到当年之事,太傅虽然知道其中过程,但是,和他的女儿又有什么相干?
“请皇上明示。”
“好,朕就明示,几日前,朕在御花园中饮酒,未饮几杯便醉倒,醒来就在皇后的寝宫,太傅,朕把话说到这份上,太傅还不明白?”语速缓慢凝重,昊彦此时的语气,已经与端木尚儒的威仪不相上下。
说到这个份上,太傅还能不明白?
皇上摆明了就是说皇后给皇上下了药了,当年皇上一度被贬为庶民,就是有人下了药,这一联系起来,太傅后背陡然一阵冷汗。
自己的女儿一向知书达理,怎么会做这种事?
可是,听皇上的语气言之凿凿,却是不容置疑的。
给皇帝下药可是有悖宫中规矩的,更何况这事还是皇上的旧伤。
“皇上……”不管怎么样,太傅还是想为自己的女儿求求情,这刚入宫半月,就如同被打入了冷宫,他知道皇上喜欢贵妃,宠爱贵妃,他也给自己的女儿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今贵妃已经离宫了,不管去做什么,总之后宫之内只剩下皇后了,朝夕相处,他原以为凭着自己女儿温婉可人的性格,必能跟皇上合得来。
怎料,皇上如今连皇后身边陪嫁的侍女都赐死了,这叫他如何是好。
昊彦一挥手打断了太傅将要出口的话,“此事朕不想追究,更不想再提起,太傅也应该明白,此事,就算不是朕的忌讳,也是宫中规矩,朕这么做,已经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了。”
说是给面子,但是这话里,可是半分面子都没给。
太傅自然也明白,后宫的规矩,为了防止后宫争宠使用卑劣的手段有损龙体,严禁各种药物,一经发现,轻则打入冷宫,重则直接赐死。
太傅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但那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
他就算是不要了自己一世英名,也要保住女儿。
“皇上,老臣已经年迈,就算几日一朝,也难免力不从心,恳请皇上,恩准臣请辞,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威胁他?
昊彦的眼睛一厉,威胁他?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现如今的朝堂,昊彦想发布什么变革是难上加难,若非太傅德高望重,力排众议,他这个皇上,几乎就是被架空的。
这个时候请辞,无非就是用江山社稷来为皇后求情,不,不是求情,是威胁。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与太傅撕破脸皮,不然,接下来很多事情,做起来难如登天。
“太傅所言未免有些言过其实吧,太傅乃是三朝元老,国之栋梁,现如今东华国百废待兴,事事还要仰仗太傅,朕万万不能答应太傅的请辞。”
昊彦虽然性格仁厚,但是,短短时间内经历了悲欢离合,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连明辨是非都不会,事事只知妥协的皇子。
他要与朝臣周旋,甚至太傅,他都不能向以前那样事事都放得开。
其实如果不是太傅的女儿做了皇后,他们之间,远不用如此。
叹了口气,见着太傅不为所动,迫不得已,转而开口道:“朕知道,许是朕的所做伤了太傅的心,毕竟皇后是太傅的独女,就算朕念往日恩情,此番所做还是过分了些,这样吧,朕就念在皇后初入宫中,也许是让哪个宫女出的馊主意带坏了,既往不咎,下不为例,太傅觉得如何?”
这说话间语气脸色转眼就变。
能屈能伸,更何况,他已经屈就了那么多年,这个时候,不能功亏一篑。
几句软话,留住太傅,他不能等幻雪回来,让她看到一个动荡的朝堂,再为他操劳奔波。
太傅听言,忙跪下谢恩,“老臣谢皇上的宽宏大量,老臣定当替皇上传达皇上对皇后的一番苦心,不再犯下忤逆皇上的事。”
“太傅言重了。”说完,看向门口,“吉安,传朕口谕,撤去栖凤宫的守卫,栖凤宫一切供给照旧。”
“奴才遵旨。”
昊彦转而看向太傅,一脸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兴师问罪一脸厉色的根本不是他。
“太傅久未进宫了,若不是为了皇后的事,恐怕太傅都要忘了朕吧。来来来,去后殿,朕陪太傅下盘棋。”
说着,状似亲密的拉起太傅的手,在太傅的诚惶诚恐中,二人各执一色,摆开棋局。
昊彦真有这个心思下棋?根本没有。
但是,这个时候他万不能让太傅与他生了嫌隙,否则自己今后要做的事举步维艰。
两局一过,两人都是平局,也可谓是两全其美,宾主尽欢了。
昊彦见天色已暗,索性在宫中设宴,要与太傅共饮几杯。
见到太傅的欲言又止,昊彦一咬牙,“吉安,去请皇后。”
吉安是个难得的机灵鬼,领着几个宫女到了栖凤宫,将皇后仔仔细细,几乎从头到脚装扮了一番,乍一看,双颊粉红,唇如蔻丹,一点儿也没有了憔悴,这才放心的将皇后带到太傅面前。
皇后毕竟是太傅的女儿,虽说小女儿心性会嫉妒,但是,大台面,也算是识大体的。
更何况,皇上已经临幸过她,这时候让皇上难堪,以后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见了太傅,也不露什么幽怨之色,反而微微噙着笑,一脸的淡然,这让昊彦顿时放心了不少,给了吉安一个赞赏的眼神。
皇后小步走着,落座于昊彦身旁,轻轻对着昊彦一笑,完全一副夫妻和睦的样子。
这一切看在太傅眼中,着实欣慰不已,看来真的是自己小题大作了,原以为女儿在宫里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看来,无非是小两口吵架,自己来,只是给了他们个台阶下。
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居然用请辞来威胁皇上,想到这里,太傅不禁汗颜。
可是昊彦就不那么舒坦了,依旧连面目都没怎么看清的皇后如今就坐在自己身边,还对他笑,顿时让他觉得如坐针毡。
硬着头皮喝了几杯酒,又陪着太傅闲聊半晌,皇后落坐一旁也不答话,偶尔纡尊降贵的为两位斟酒。
这顿饭,是昊彦有生以来吃的最难受的一顿。
总算是太傅毕竟上了年纪,精神也不胜从前,早早就倦了,告辞后,一边由太监扶着,一边心满意足的笑语离去。
昊彦直到打发人送走了皇后,才突然一下坐在椅子上,方才的温柔笑颜顿时荡然无存,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他没病,但是,胸口依然痛得几欲裂开。
困扰……纠结……
慕容子峥让所有人都退下去,包括帐外的两位副将。
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慕容子峥才用一只手解开肩头临时的包扎,将伤口处理了一番。
抬头道:“幻雪,帮我一下。”
幻雪也没什么可别扭的,上前接过慕容子峥手上的白布条,“军营内没有军医?”
“当然有,但是,这伤究竟是打斗中不小心被刺的,还是老老实实被刺的,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就不好解释了。”
幻雪脸上闪过几分赞赏,一边熟练地将白布条缠上慕容子峥的肩头。
可以说,她对慕容子峥是相当了解的,当年子信给她的资料,可谓是事无巨细,恐怕资料上记载的某些习惯,就连慕容子峥自己都没有发觉。
可是他们却仅仅见了几面,熟悉的陌生人,这个词来形容慕容子峥,再合适不过了。
观察力,敏锐度极高,逻辑思维极其严谨,最起码子信的评价是如此,而现在,幻雪似乎也见识到了一些。
但是……
资料上明明说慕容子峥的身体机能相当好,可是为何……
看到新缠上的布条又透出血来,幻雪百思不得其解。
距离受伤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了,出血量渐小,但是,却一直没有停止,以至于现在的慕容子峥处于失血严重的状态。
她在路上给慕容子峥吃的药,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是对于外伤止血,还是非常见效的,怎么到了这就不好用了?
从怀中掏出瓶子,又喂给他一颗,重新把脉,仍旧只看出是失血严重,身体并没有病,这是怎么回事?
处理完慕容子峥的伤,幻雪换了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既然慕容子峥留她,必定是有话要对她说,罢了,虽然她不想说什么,但是,听总行吧。
慕容子峥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脸色苍白虚弱的靠坐在床头,一双似乎蕴含着阳光气息的眼睛散发着温柔,欣喜……
可是这欣喜却没能将幻雪同化……
“幻雪,我是不是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虽然幻雪一直没有说过话,但是,她见到他仿佛并不是只有高兴,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愤怒,种种情绪沉杂,让他觉得,他的出现,似乎让幻雪大为困扰。
幻雪有些惊讶的抬起头,转而心中又明了,慕容子峥是国际刑警,要是连这点儿都看不出来,也不可能循着几乎没有的线索出现在她周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换一个吧。”
困扰?确实有,但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她不想把困扰无谓的转嫁到别人身上。
慕容子峥突然笑了,“幻雪,我不是国际刑警了,你也不是杀手了,我又不是逮捕了你,怎么感觉我在审犯人?”
说来话长
幻雪难得挑了挑嘴角,心中的阴郁随着慕容子峥阳光般的笑容似乎散去了一点儿。
“说来话长,你呢?说说你吧,你怎么会是燕国的将军呢?”幻雪不打算多说,不是不相信慕容子峥,她知道,时代不同,他们对立的位置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关系,说是老朋友也不足为奇,但是,她的故事太长了,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君影的死,也有他的责任。
不愿说,那就由她来问。
慕容子峥动了动身子,随意的将未受伤的手臂枕在脑后。
“那次爆炸之后我就在燕国境内了,而且是在极北的一处丛林中,幸好被山中隐居的医者救了,后来,南下的时候遇见了燕国太子,就成了将军了。”
慕容子峥说的笼统,似乎也有什么事情说来话长一般。
幻雪以前不明白,为什么追踪蛊死了,慕容子峥却没事,听到他说隐居的医者,顿时心中明了,当日慕容子峥是被铁片伤了肺部,别说这个时代,就算是21世纪的医院,都是非常棘手的重伤。
现下看来,想必是那位医者医术高超,顺道解了追踪蛊。
可是,当她月圆之时联系追踪蛊,所感受到的濒死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子峥看着幻雪一脸的狐疑,当即哈哈一笑,“我也是说来话长啊,仔细的事情经过估计说几天也说不完。”
当他看到幻雪也在这个时代,他确实非常的欣喜,总以为是自己够凑巧,原来两个人都在,让他心中畅快万分。
要知道,他一直以为幻雪已经在爆炸中身亡了,可是,现在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再是对立的身份,不再是敌人。
晃动的烛火传来噼啪的响声,帐内寂静无比,两人都是说来话长,却谁也没先开口,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直到慕容子峥的脸上现出浓浓的疲惫。
“你休息吧,我走了。”不是没话说,而是不知从何说起,与其这么呆坐着,不如去做她该做的事,慕容子峥活着,她也算放下了一些愧疚。
而且他现在已经是功成身就,位列将军,她就没有理由呆在这里了。
“幻雪,这军营里都是男人,你去哪?”
“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慕容子峥怕是误会了,她是要离开,离开燕国军营。
“幻雪,对不起……”身后传来慕容子峥深深地愧疚,幻雪转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慕容子峥虚弱着一笑,“君影就是东华国驻守岩谷关的将军吧,也是你的朋友,而他的死应该与我有关。”
凭着七零八碎的所见所闻,慕容子峥很轻易便得到了这样的结果,虽然猜不到什么具体细节,但是,想必他也要负责任。
幻雪轻轻叹了口气,“与你……没有太大关系。”
说了又能怎样?
又不能让他偿命。
“幻雪,说句没良心的话,这件事,我确实连道歉都无从说起,我……”
“不用说了,我分得清。”幻雪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也是明白道理的,君影的事,怪自己,不能怪他。
都是她的朋友,君影已经死了,她难道要为了公平起见,将身边的人都杀光了不成。
她宁可相信,君影会体谅她,君影,对不起。
“幻雪,留几日好不好?我的伤……”慕容子峥一脸的为难,这伤可不能让军医看,不然传了出去,他解释不清,要是让皇上太子那边知道了,找理由发兵,那就是大事了。
“若你真是有重要的事,我也不好勉强你。”又补了一句,虽然两个人都是从现代来到这里,虽然两人在现代也有交集,但是,并不算熟,自己的要求确实有些过分。
幻雪看着慕容子峥一脸的苍白,眼下浓浓的黑影,叹了口气,“你休息吧,我就呆在这。”
不愿回来
幻雪算是在燕国军营暂时住下,临时用了个名字,幻。
可是,岩谷关内却是一片骚乱,星和柳已经启程前往烨城,三十万大军仍然驻守,但是,幻雪不见了。
虽然不至于群龙无首,但是,幻雪的身份毕竟是贵妃,三十万大军,把贵妃娘娘丢了,这足以让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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