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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异世:朕不为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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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倔强的人,虽然没有被真正侮辱,但是那日发生的事,已经足以摧毁他所有的承受能力。

这是杀手的傲气,成则藐视世间所有的生命,拜则玉石俱焚,宁为玉碎。

君影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到身后有人,直到突然感觉雪停了,才木然回头。

幻雪撑着一把伞,静静的站在他身后,为他挡去纷纷扬扬的雪,一眼的了然之色,就像雪中的仙女,轻灵高洁,能为世间人化去一切忧伤。

伸手要搭上君影的手腕,却感觉他微微侧了身躲开了。

“别碰我……”声音沙哑哽咽,颤抖着咽下最后一个字,脏。

“你想要冻死自己?”

“死不了……”

“折磨自己会让你忘却过去?”

君影的身体猛的战栗了一下,紧紧咬着牙,抿着唇,再也不说话。

他还能说什么?他此时此刻只想死,解脱这一身的污秽不堪,但是,死,他又不甘心如此窝囊。

“冻死我管收尸,冻伤不管医治。”幻雪冷言说着,心疼他是一瞬间,但是她一向气愤自虐的人,人活着,要先对自己好。

君影依然定定的看着已经结了冰的湖面,沉默不语。

惜字如金是吧,好,你惜字如金,那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

一步上前迅速点了君影的穴,一把抗在肩上,身体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满身冰碴簌簌的往下落,再冻下去不死也满身冻疮了。

这可是第三次了,再没有下次,下次再让我抗,直接扔地上,随你去死。

幻雪背着君影快步向他的房间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一扇窗缓缓关闭,遮掩了无边的落寞。

阴谋又现

屋里的炭盆烧得暖哄哄的,君影仍旧愣愣的看着某个方向,一言不发。

“我曾经也是杀手。”挑眼看见君影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就知道他必定也早已有感觉了。

自顾自的说着,“我无父无母,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多大了,我在贫民窟长大,每天与垃圾桶为伍,和野狗相伴。”

“后来,组织收留了我,培养我了我十年,而我对他们的报答就是出色完成每一个任务,赚取多到花不完的钱。”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身世悲哀过,反而感到庆幸,如果不是组织收留了我,我现在要么要么死了,要么就是沦为妓女,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儿。”

“我被迫从很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比过去活得像个人。”一口气利落的说完自己的来历,只是想让君影放下戒心,虽然也知道,杀手的戒心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

她只是希望,君影能多少听进去自己的话。

“君影,过去我们都已经无法改变,但,如果不好好活着,未来会留下更多让你痛不欲生的记忆。”

说这么多,对于一向不太多言的幻雪来说,已经是极限了,能否听进去,她不管,牵挂的太多,她会觉得很累。

幻雪站起身来,“想活下去,我会帮你,如果想死,现在回到烨城,我相信会有人成全你,我,永远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她不相信君影会选择死,自杀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最大的耻辱,他只是需要时间,短短时间内,被组织追杀,又被组织彻底抛弃,对于一个忠诚的杀手,他需要时间接受现实。

别问她怎么知道君影是被组织抛弃的,任何一个组织对于自己手下的杀手,如果不是弃子,绝不会灌了春药送到男人的床上,除非……

她没有被抛弃过,但并不意味着她无法体会。

天地一片冰冷,安庆王府就连空气都像结了冰一般,冻得人牙骨打颤。

一千多侍卫不能说杀就杀了,一人领五十大板,打的安庆王府内处处惨叫连连,就连早搭好了窝的鸟儿也弃巢而去。

“齐莫,可有端木昊彦的消息?”安庆王的声音低哑挫败,有气无力的躺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

“禀王爷,据说应该在叶阳一带,但始终未能寻的踪迹,正在加派人手,尽快搜寻。”

安庆王眼睛一亮,找到了,齐莫从不动杀手,本王就没有别人可派了吗?

找到了就好。

端木昊彦,本王必要你死无全尸。

“齐莫,带着这包药,务必让端木昊臻吃下去,本王不愿让他太早醒来。”

齐莫接过药,稍一辨认,揣入怀中离开了。

现如今正是下手的好机会,端木昊臻一直睡着,有齐莫出手,必让他就算醒来也再与皇位无缘,至于端木昊彦,哼,一个废人,既然你要消失,那本王就成全你,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扑棱棱,一直鸽子飞落在窗台上。

安庆王忙上前,取下鸽子腿上的一个小纸卷,展开一看,顿时眉目传喜,不由笑叹道:“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处处制肘

幻雪与昊彦商讨了一夜,现在他们手中唯一的硬性优势就是昊彦的才能,如果当今皇上是个明君,幻雪有五成的把握说服他,但是她一向不喜欢做无完全把握的事。

昊彦尚有些旧部,分布于城外防卫南北大营内,具体有多少人可以为之所用,需待定。

大皇子端木昊天手中握有兵权,当年曾与昊彦一起领兵出征,英雄惺惺相惜,过命的交情,但是久未联络,不知立场如何。

太傅是朝中唯一一个鼎力支持昊彦的人,但毕竟是文臣,只能帮着昊彦说话。

在外人看来似有若无的资源,在幻雪看来已经足矣。

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要去做。

她懂得人的心理,她相信,细陈利害,必有可用之人。

不过,只有她一人,再能干也分身乏术,她太需要人手了,可如今能信任谁?

这桩桩至关紧要的事,能放心交给谁去做?

幻雪不由揉了揉额头,时间太紧了,她都来不及培植自己的势力,以这些不能确定的资源,为今之计,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端木昊臻昏迷,突破口在安庆王那,但是昊彦又想保安庆王一命,她做事不得不顾及昊彦的感受,处处制肘。

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在意起别人的想法?从什么时候起,她想做的事处处被各种情感牵制?仿佛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杀手就已经成了上辈子的事。

周身的冰冷就这样逐渐褪去,她居然会关心,会在乎,会体谅,甚至学会了去心疼一个拖她后腿的人。

过去,她甚至觉得弱者根本就没有生存在这个世界的资格,曾几何时,她却成了他们的保护伞,并且拼了性命也不舍弃。

或许是因为桢师傅,有他多年照料,她并未从骨子里泯灭了感情,她仍旧保持着有血有肉的心灵,可是这一切,对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和昊彦相处的时间越长,心中就会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却每每被她压下……

“笃笃”敲门声打断了幻雪的沉思。

“进来吧。”

来的人是君影,经过了两天,他终于来找她了。

“需要我帮你什么?”他没有忘记幻雪那天晚上对他说的话,幻雪救了他两次,该是他帮她做些什么的时候了,虽然隐约已经知道了她想要他做什么。

不过,他已经考虑清楚,他的命是幻雪给的,别说帮忙,就算是还给她一条性命,又有何妨。

只要我还活着

“昊彦的内力亏空严重,经脉萎缩阻塞,需要内力深厚者为他蓄以真气,打通经脉。”

君影点了点头,上前握住昊彦的手腕,灌注一丝真气,确是如此,丹田内空空如也,一丝真气的痕迹也找不到。

估摸了一下真气亏空的情况,转身对幻雪说:“三个时辰。”

幻雪点点头,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等等。”君影开口,幻雪转回头看着他。

犹豫了一下,君影说道:“为殿下蓄真气后,十日之内,我的内力只有三成。”说完,便就此打住,等待着。

“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死。”一句承诺掷地有声。

对于幻雪的承诺,君影没有丝毫疑虑。

转身对着昊彦一拱手,“请殿下配合我,莫要排斥我,否则走火入魔,经脉寸断,两败俱伤。”从他一进门就明显感觉得到,昊彦对他防备甚重,恐怕一时难以接受他的内力。

昊彦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幻雪找来的人,他没理由不信她,但是,一想到幻雪三番五次的救他,他就觉得无法坦然接受他出手相助。

他不是小人,他也知道,幻雪对君影和对他不一样,但要他放下心中的忌惮,接受君影的帮助,他依然觉得不自在。

看向已经走至门边的幻雪,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他承认是他心胸狭窄,是他的错,他改,无论如何不能辜负了幻雪的一番心意。

幻雪坐在门外的台阶上,静静的守护,君影告诉她三个时辰,就是说,三个时辰之内不能有任何人去打扰他们,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不过,平日里元伯和几个小厮都在后院各忙各的,自打得知昊彦的病会传染,从来也没敢靠近过这里。

外面积雪重重,一直在门外呆着三个时辰,还不把幻雪冻成个冰棍?

还好,门内的人终于有想起来她的时候,没过多长时间,君影开了门,“进去等。”

昊彦已经脱了上衣,做好了准备,盘膝在床上。君影坐在昊彦对面,一伸手,落了帘子,留下一个私密的空间。

屋内寂静非常,幻雪偶尔轻手轻脚的加一些木炭,后来干脆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寂静净化着心灵,意识开始舒展,蔓延至房间的整个角落,穿过了墙,向外面延展,一切事物感受得清清楚楚,物体的轮廓,质感,轻微的风动,以及帘内汗水的滴落声。

屋顶的枯草随着寒风肆意舞动,偶尔有几只冻僵的小鸟,扑棱棱的落下,发现无处可藏,又随即快速飞走。

十几米外几个小厮各司其职,倒也安分,元伯继续侍弄着他养在房中的花草,草垛中过冬的动物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两边的人都静坐无声,转眼间太阳渐渐西沉。

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帘内还是没有任何响动,幻雪却不见焦急,既然是他自愿相助,她就必须相信他。

突然,延伸在外的意识接收到一丝波动。

被包围了

从远方传入意识内的波动越来越剧烈,一公里左右,具体还不可探知。

波动太过于整齐,不似普通游人的样子。

半公里,以这间宅子为中心,呈圈状包围上来,速度极快。

三百米,一百多个人,各各身手矫健,恐怕就算比君影差,也差不了多少,正迅速向这边包抄。

虽然比君影差,可是,数量上绝对占优势。

幻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那么多人?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紧紧地攥着拳头,还是不够谨慎吗?

应该再换个更加僻静的地方。

不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两个人的性命都难保住。

眼睛闪烁着凛冽寒冰般的光芒,杀气四溢,眼瞳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深邃,就像忘川的水,深不见底,尘埃也漂不起。

不远处传来大门破裂的声音,杂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宅子本就不大,眼看就要进入后院。

“嗯……”帘子内传来一声闷哼,一口气错落。

“不要分心,有我在。”说完,开了门,回手关上,就站在门外的台阶处,背着手,一脸从容的站定。

好,好得很。

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来,她或许还没有那么恨,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关系到两个人的性命,你最好做得天衣无缝让我无法知道你是谁,要么今日就让我死在这,不然,总有一日,我幻雪定将你碎尸万段。

幻雪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一百多人,一拥而上,累也累死她了。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放手一搏,争取时间,哪怕是一分一秒,只要她幻雪还有一口气,谁也别想进了这个房间。

提着手上的软剑,双脚站定,将一身杀气发挥到极致,裙摆无风而动,发丝挣脱了银钗,飘散在背后。

那是比严冬还要寒冷的气息,狰狞如吃人的猛兽,让人有深陷地狱般的绝望。

一百多黑衣人借着微淡的夜色,蜂拥至院内,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情景。

就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却犹如面对着一只肃杀的军队。

杀戮之夜

全数没有妄动,被这似从幽冥深处传来的杀气所震慑。

幻雪眼中划过一丝满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眼看三个时辰就要到了,君影,别让我失望。

就这么和黑衣人对望着,都没动,像一幅定格的画面。

幻雪的头发被寒风卷起,飞扬在身后,宛如地狱来的女罗刹,一双眼漆黑发亮,隐约似能看见暗红色的光一闪而过。

她必须拼上全力,必须。

终于有一个黑衣人按捺不住了,腾空飞身一剑刺过来,而身后众人也突然回了神,提了兵器一齐包围上来。

一剑削下一个黑衣人的脑袋,回手一剑刺穿一个黑衣人的心脏,招招杀手,没有丝毫累赘动作,一气呵成,反手一划,两人被开膛破肚。

一脚勾起躺在脚边的尸体,砸向人群,一边翻转手腕,血光四溅。

身边的剑刃铺天盖地般招呼过来,软剑回弹,堪堪挡在背上,叮的一声,不知有多少剑刃被挡住,仅是力道就打得她喉咙发痒。

挺身回旋,软剑似鞭似剑,迅速划过几人的脖子,哀嚎声震天。

一时间,院内如下了红雨,温热的血从天上缓落,滋润着大地与众人。

心麻木了,手也麻木了,只剩下挥砍,一把剑舞周身如笼罩着银光,炫目流光。

剑风如鬼哭狼嗥,收割着一拥而上的生命。

小小的一间屋子,只有一门一窗,守住了这里,她就守住了所有。

黑衣人不是傻子,他们的目标是房内的人,根本不会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一边包抄幻雪,一边向房门挪去。

幻雪岂能不知他们的心思,一边狂舞着剑,一边分心飞刀、劲弩全数招呼过去,冲至台阶的几人立刻倒地不起。

将身体内全部的潜能发挥至极致,没有保留,就连心底一直以来的柔软也全部被杀气所覆盖,温热的血,浓重的血腥味,召唤着她内心全部的野性,心,越杀越狂野。

那是人的野性被激发的感觉,只剩下嗜血的欲望,享受手中利器与肉体摩擦的快感,享受那血雨腥风的滋润。

杀红了眼的幻雪居然始终挡在黑衣人与门的中间,左右开弓,人来杀人,佛上弑佛。

血色天空

没有力气再利用脚边的尸体,数不清的尸体奇形怪状的堆在她身边,渐渐变成了一堵矮墙,倒也成了幻雪的屏障。

黑衣人一看这情形,也发了狠,直接拖走尸体,露出幻雪的全身,又提刀冲上来。

幻雪杀红了眼,也不管不顾身上究竟有多少伤口,毫无防备不停地向周围攻击,全是不要命的招数,几乎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衣衫渐渐变得冰冷沉重,她的血以及别人的血,浸透了从内到外的衣衫的每一寸,湿黏的顺着衣角滴落到地上。

眼中浸了血,一片鲜红,仿佛看谁都是一个模样,面目狰狞提起剑二话不说,直攻要害。

她不能有多余的动作,不知道昊彦他们能不能在三个时辰内完成,她要保存体力,尽量争取时间。

一个人对一群人,那是竭尽了身体最后一丝潜能的挣扎,因为她不能输,她输不起。

黑衣人渐渐看出了些端倪,任打斗如此激烈,房中居然没有丝毫动静,眼前的女子拼死保护,人在里面没错。

已经折损了这么多,况且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人的女子。

当下三把剑猛的脱手,齐齐朝房门穿去。

幻雪见此,顾不了什么,直接跃起,竟光着手,就去拦截那三把利剑。

伸手横向一揽,手上没有痛感,但是温热的血溅了一脸,顺着胳臂淌下来。

手指不顾三把剑势如破空的锋利与惯性,四两拨千斤,三把利剑齐齐转头,又回到了主人那里,只不过是插在了胸口。

身体越来越沉重,疲惫,受伤,失血过多,让她的身体逐渐不再敏捷,好几次险些就被黑衣人刺穿了身体,堪堪避过,身上的血衣被割成一条一条的,露出翻着红色血肉狰狞的伤口。

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是天黑了吗?天黑了为什么天空是红色呢?

幻雪已经看不见眼前的刀锋,用力甩了甩头,可就在这一瞬间,两个黑衣人经由同伴的掩护,从她身边飞略而过。

两把飞刀同时出手,却只命中了一只,而另一只,力道明显不足,擦过黑衣人的耳朵,钉在了门框上。

希望破灭

不!

幻雪心中大骇,忙回身,全然不顾身后已经挥砍下来的刀剑,拔脚就向门口跑去。

不,不可以,昊彦,君影,不……

走火入魔,经脉寸断,不,他们才刚刚看到希望,她不可以再失去他们,她只剩下他们了,失去他们,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撞破了房门,时间瞬时间变得缓慢,她似乎看到黑衣人进了门,又迅速向床边过去。

不!!!

不可以!!!

一把剑猛的刺进幻雪的肩膀,直接穿透骨肉,叮的一声,透过她的肩膀击在地上,几乎将她钉在地面。

踉跄的趴到,却一丝都没有感觉到肩膀的疼痛,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直直盯着床所在的位置。

门内传来了床被粉碎的声音,又是一声闷哼,身体落在地上的声音,而后,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只有这个声音,和,地上的血汩汩流淌的声音。

“不……!!!!!”

幻雪使出全身的力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剑重新钉回地上。

回头望向拿剑的人,那目光,恨意滔天,好似万剐的刀刃,看得黑衣人浑身汗毛战栗,当下软了腿脚。

她好像真的麻木了。

一把抽出插在肩膀上的剑,任由血就这么流淌着。

她的眼睛看不清楚了,但是她的心却看清楚了,她不能失去昊彦,失去他的痛苦是她所不能承受的,为了他,无论是变成修罗还是罗刹,她愿意为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她爱他。

她爱他博大装着万千子民的胸怀,爱他不求回报的善良,爱他为她忍辱负重所做的一切,甚至她愿意爱他的虚弱,爱他的武功尽失,爱他的偶尔惆怅落寞……

她救了君影,却又亲手将他送入地狱,“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死。”这句话她刚刚承诺过。

而如今……

冰冷的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火苗就这样被扑天的杀意所熄灭,灭的彻底,灭的那样干脆,再也找不到一丁点温暖的火星。

幻雪一双腥红的双眼燃着熊熊怒火,那怒火足以焚尽天地,长发随风张扬,周身寒风瞬间凝结。

明明只是缓缓的举起剑,但在黑衣人看来,就好像神明举起了宣判死刑的裁决之刃,不管你上天入地,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同归于尽

天已经黑了下来,而幻雪的心早就已经黑得暗无天日,一双已经分不清黑白,满是血红的眼睛扫向剩下的二十几个黑衣人。

就剩二十几个,一百多都杀了,就剩这二十几个,她为什么没能再坚持一会儿,哪怕只是片刻?

就因为自己还不够强,还不够尽力,漏掉一个,便全盘皆输,她,什么都没有了。

寒风吹过,像鬼一般的嚎叫。

二十几个黑衣人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女子,恐怖如斯,仅是那血瞳一望,就让人觉得脚底生根,动弹不得。

嗖,就在他们还没有缓过神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脖子一片冰凉,仿佛只是一缕微风扫过,却又不自觉地向地面倒去。

当端木昊彦和君影走出屋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满院的尸骸遍地,狰狞丑陋,红得发黑的血液浸满了每一寸土地,散发着浓烈的腥臭。

尸海中只矗立着一个全身红透的身影,软剑也不停地滴着血,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幻雪,昊彦心中一声呐喊,快步冲了上去。

还没到身边,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的幻雪猛的挥起剑,凛冽的剑锋朝他扫过来。

昊彦侧身一避,却没有退开,而是更近一步,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幻雪。

幻雪一击未成,却被人近了后背,居然直接反手提起剑,朝着自己的腹部刺过来。

这是同归于尽的招数,这些人害了昊彦和君影,她必须一个不留,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昊彦伸手,一把抓紧了剑刃。

“幻雪,我是昊彦,醒醒。”昊彦心痛的大声喊着,哪里顾得上剑刃已经快削断了骨头。

幻雪不会内力,不会走火入魔,可是她现在这样比走火入魔更加可怕,周身一直在蔓延的杀气让他都觉得肺腑冰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那灭绝天地般的绝望、悲哀、愤怒。

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微微一颤抖,拿着剑的手也松了力气,但是,血红的眼睛依然死死的盯着前方,空洞,茫然。

一把扔了剑,将幻雪紧紧搂在怀里,血迅速染红了昊彦的一身白袍,他不知道幻雪身上究竟有多少伤口,触手都是冰凉,黏腻。

心脏的疼痛灼烧着他的身体,甚至有些晕眩,一股想哭的冲动席卷而来,昊彦的眼睛湿润了。

不宜久留

抱着依旧僵直的娇小身躯,恨不得将自己全身的温暖尽数传给她,才不让她显得那么冰冷,那么无助。

君影看到这一幕,眼神暗了暗,走上前去。

看着幻雪就像无神的木偶,但周身的杀气不减反增,已经被这扑天的杀气迷了心智,叹了口气。

“幻雪,收起身上的杀气,昊彦他,承受不了。”君影清冷的劝慰,夹杂着他也没有察觉到的怜惜。

看看端木昊彦的反应就知道,幻雪身上的杀气已经把他也带了进去。就算内功深厚,常人也承受不了杀手身上那来自幽冥的杀气,更何况,从他的判断,幻雪可不是一般的杀手。

幻雪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周身的寒意渐渐隐藏,身子一软,倒在昊彦怀中。

君影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幻雪身上的杀气,别说昊彦,就连他也觉得被那庞大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此地不宜久留。”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赶在城门关闭之前飞奔出城,不一会儿,城内有处宅子燃起了熊熊大火,这火着的蹊跷,从内至外,就连院子也燃了个火光冲天,但是,没有人敢靠近,谁都知道,这家主人身患传染病,烧了反倒干净。

元伯驾着马车,君影坐在旁边拧着眉思考着什么。

车内,昊彦仅是轻轻用力,便撕开幻雪身上已化为千丝万缕的血衣。

大大小小的伤口重重叠叠,虽然没有致命伤,却也是触目惊心。幻雪失血过多,一张小脸惨白如纸,身体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发丝黏腻的贴在脸上,用指尖轻柔撩开,指尖又染上点点鲜红。

都是我的错,我只会选择逃避,却让危机处处紧逼。

我的妇人之仁成就了我博爱的虚荣,却让幻雪独自为我承担伤害。

我究竟在做什么?应该是我保护她,可如今,却是她重伤躺在我面前。

我应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如今,却是她顶天立地的站在我前方为我遮风挡雨。

端木昊彦,这就是你所谓的爱?这就是你所谓的不离不弃?

五花大绑

幻雪的话终于应验了,她几乎被五花大绑成了木乃伊,醒来之时感觉浑身僵硬,居然一丝都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鬼压床?不然怎么一点儿都动不了?

“小姐,您终于醒了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入耳,一张娇俏的脸庞印入眼帘,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欣喜。

“你是谁?”幻雪的声音沙哑,冷硬。

“我家公子带您回来的,您醒了,我去告诉他们。”说完,没等幻雪反应,一溜跑着出了门。

幻雪动了动胳膊,不是鬼压床,是身上的绷带太多了。

哪个笨蛋绑的啊?居然连关节的活动空间都没有留给她,真当她是死的,当木乃伊绑了吗?

勉强侧了侧头,陌生的地方,不是叶阳的宅院,更不像烨城的小宅。

公子?她家公子?

她一瞬间突然想起来,她杀了那么多人,依然没有保全他们二人,他们……

“这里是我的私宅,距离叶阳不远,荒郊野外,安心养伤吧。”听音来人,君影一步跨进门槛。

一见是君影,幻雪顿时万分激动,硬是从床上直挺挺的挺起身子,上下打量着毫发无伤的君影。

“昊彦怎么样了?”幻雪急切的问道,她似乎隐约记得昊彦好像没事。

“他没事,但是他硬是在你床前守了两天两夜,我给他下了点迷药,送他睡觉去了。”君影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你们……?”幻雪想问他们运功被打断,是否有事,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总不能问,你们怎么没死或没伤?

“如果在早那么一点点,今日躺在这里的或许就是我们两个了,或许直接送到义庄。”

千钧一发,黑衣人的剑几乎快要刺中昊彦的那一刻,君影猛的收功,昊彦则是隔空一掌就将黑衣人直接拍出,撞在墙上,而床则因为承受不了突然爆发的内力震荡,瞬间尽碎,黑衣人,当场毙命。

“这里……?”听到两个人都没事,幻雪顿时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躺回床上。

何去何从

“放心,这里很安全,暗楼不知道这里,更何况,这里还有我的几个死卫,与暗楼毫无瓜葛,定保你们安全。”君影耐心的向幻雪解释这里的一切,他知道,幻雪的防备心极重,不会轻易接受来路不明的地方养伤。

“那你当初怎么不来这里?”既然这里这么安全,他为何还只身犯险?

君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说了实话,“还没来及离开烨城,就……”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刚才的小丫鬟端了药进来。

“她叫月云,这里的丫鬟,以后专门照顾你,有什么事,吩咐她去做。”

幻雪点点头,借着丫鬟的手一口气喝了药,重新躺回床上,却毫无睡意。

她知道,君影还有话要说,只是他还没有考虑好该不该说,她在等。

果不其然,月云离开后一小会儿,君影开口了。

“幻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自从君影知道幻雪同他是一类人,他便将幻雪当成了朋友,不仅仅是恩人。

他知道幻雪现在在做什么,也明白的看到幻雪对昊彦的感情,但是,本着一个朋友的义务,他希望幻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幻雪看着君影,心里隐隐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却没有答话。

“如果事成,端木昊彦就是帝王,而你想过,你将会是什么?”

一句话,道出幻雪连日来的忧虑,自从她隐约觉得自己对昊彦太过于关心,她便开始有了些心理准备。

昊彦如果成为帝王,那她呢?

入昊彦的后宫?

成为那佳丽三千中的一人?

不,她做不到,她可以为了昊彦不要性命,但是,这一点,是她的底线所不能承受的。

就算昊彦只要她一人,但,世间最是无奈就是帝王。

昊彦势单力薄,就算是继位,外忧内患必然如火如荼。

政治,永远不是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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