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玄机-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说我命薄呗。
强子说那些胆小鬼听说你中邪了,都不敢来看你,怕传染,只有我强子胆大,趁着出门买豆浆的工夫,顺道来看看你。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强子。”
强子说:“你能好起来吧?”
我说不知道,我爸请神婆去了。
强子说:“那好,晚上我来看你。”
浑浑噩噩熬到日落,我靠在窗户边,望着西边的山冈发楞。残红如血,将那座小山冈完全覆盖,就像披上一件红色的纱衣,说不尽的萧索与荒凉。西边的云朵渐渐变化,竟然又慢慢汇聚成一个血红色的“死”字,我的心蓦地打了个突,看来我是活不过今晚了。
我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窗外那棵杨桃树,那还是我四岁那年亲手种的,屋顶上那只小黑猫还在眯眼睡着懒觉,好像它成天都这么睡着。微风吹过,我发现那丑陋的铜尸斑竟迅速地蔓延生长,瞬间爬满了我的每一寸肌肤。与此同时,我听见外面街道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喧哗声,神婆来了。
老妈激动地跑进来,“发仔!你有救了,神婆来了!”
我疲倦地点点头,刚想闭上眼睛,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厉喝:“睡不得!”那声音细如利刺,一下扎进我的耳膜,我只觉头皮一麻,困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门帘掀开,进来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婆子,她的打扮甚是古怪。一大把年纪了,头上竟还用红绳扎着两条冲天小辫,左耳上挂着一个杯口粗的银色耳环,手腕上挂着一串檀木珠子,身上穿的是印着艳丽花朵的衣裳,裤子却是漆黑色的,显得异样不协调,脚上是一双大红鞋,很惹人眼球。再看她的模样,一张脸上沟壑纵横,皮肤深陷下去,像干枯的树皮,不过那双眼睛却精光炯炯,让人不寒而颤。
她蹒跚着走到床边,“睡不得!睡不得!这要是睡着了,只怕就醒不过来了!”
满头大汗的老爸一脸焦急,“神婆,你看发仔他……”
神婆乜着眼睛瞅了瞅道:“这是铜尸斑。”
老妈问:“为什么他们一块儿出去的人就只有他得了这种怪病?”神婆说:“这不是怪病,确切地说是一种诅咒。”
“诅咒?!”
中邪(6)
神婆看我们满脸愕然,于是解释道:“诅咒分为很多种,有一种是死尸怨气太重,所以当生人靠近他的时候,他会把怨气发泄到生人身上,那么这人便中了诅咒。当然,南洋和日本也有些邪教高人施展邪术下诅咒,但那种是人为的,发仔受到的这种诅咒是第一种,靠近了怨气极深重的死尸!”
我心道这神婆可真是神了,连我靠近了死尸她都知道,这事儿我连爸妈都没有说起过。
不过爸妈听见我靠近了死尸,当下脸都白了,“你这娃,什么时候靠近了尸体来着?”
我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神婆的那双鹰眼,于是只好一五一十地把我们在山冈上上眼遭遇的离奇事情全部讲了出来,包括那个吃人的墓坑,还有那具恐怖的血尸。听完我的叙述,老爸和老妈唏嘘不已,爷爷则在一旁阴沉着脸。
神婆眯着眼睛半晌道:“走!我们去西边山冈瞧瞧!”
老爸惊讶道:“这天都黑了,是不是明日再去?”
神婆说:“要是明日再去,只怕发仔便挨不过今晚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发仔既然是在墓坑里中的诅咒,那么非得亲自去墓坑看看有什么古怪不可,对了,你多找几个青壮年一块儿去,这样阳气重,还有,发仔也要去!”
老妈对神婆说:“发仔都这般模样了,怕是去不了了。”
神婆柳眉倒竖,“我说要去那就非去不可!”
老爸叫老妈陪着爷爷安心在家里,然后背着我,找到那八个抬轿子的小伙子,又给了他们些钱,让他们陪着一路去了。
夜色笼罩着大地,山冈上一片静谧,鞋子在乱石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我凭着记忆指路,转了老半天才转到吃人的墓坑那里。我对他们说那墓坑会吃人的,大家还是远远站着为好。
神婆从背上的一个花布包里拿出一个造型古怪的铜灯,在衣袖上擦了擦,然后掏出火柴点燃。那火焰很奇怪,竟然是淡淡的幽蓝色。只见神婆面色凝重地将铜灯放在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半晌,她吩咐众人道:“记住,千万别让那盏灯灭了!”
一听这话,几个小伙子紧张地围成一圈,将那铜灯围在中间,生怕一个不小心,火焰就会被山风给吹灭。
中邪(7)
皓月当空,云淡风清。
神婆道:“按你的说法,这墓坑会吃人,会像沼泽那样无故陷下去?”
我点点头,“我们就是那样无缘无故地陷下去的。”
神婆道:“看来这墓坑会吃掉有生气的东西。”说着,她从布包里摸出一个黄符做成的小纸人,上面还有许多奇怪的文字和符号,神婆两只鸡爪一样的手捏了个法诀扣在一起,然后苍老干裂地嘴唇突然蹦出一声:“去!”
接下来的情景让所有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只见那个小小的纸片人,竟然站起了身子,像是有了生气,然后一颠一簸地向着墓坑那边跑去。
有人惊讶地赞叹道:“神了,真是神了!”
就在纸片人跑到墓坑正上方的时候,那墓坑哗地凹下去一大块,瞬间便把那纸片人给吞噬了。
“好个妖孽!”神婆蓦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也不知从哪里变戏法般拿出一柄桃木短剑,使劲向前一掷,只听噗嗤一声,那木剑像是刺入了什么东西体内,整个剑身唰地没入进去。一股细小的水流从地下喷薄出来,溅了三米多远。
几个小伙子傻瞪着眼,“这……这下面是什么怪物?”
神婆道:“我也不知道,你,还有你,快去镇上多找些人来,记得多带些火把还有锄地的工具什么的。”
那两个被神婆选中的小伙子一脸难色,“神仙姑奶奶,我们……这……”
神婆瞪了那两人一眼,“快去快回!来得晚了,只怕你们也躲不过这一劫!”
这话可把这两小伙唬住了,两人发足脚力往山下跑去。
老爸问神婆道:“难道你要……”
神婆像是知道老爸要说什么,“不错,今儿个要把这坟墓掘起来看个究竟,这里面肯定大有古怪!”
余下的六个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心里暗骂晦气,早知道就不揽这笔生意了。
过了约摸半个多时辰,山脚下隐隐约约出现了许多火光,看样子来了不少人。不一会儿,那两小子率先跑了回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道:“神仙姑奶奶,镇上的人听说你要在这里做法,差不多全都来了,连几个拄拐杖的老爷子都来了。”
神婆叹了口气道:“这场法事我看是做不成了。”
听得这话,老爸最为惊讶,“为什么?”
中邪(8)
不等神婆开口,就听山路间传来怒喝声,“谁也不准掘墓!”
话音刚落,树林间转出一个白发老头,他坐在滑竿上,两个小伙子抬着他一摇一晃地向着我们走来。(滑竿:以前在四川境内类似于轿子的一种交通工具,主要用在山路陡峭的地方,用两根结实的竹竿做支架,中间做一张竹椅,用来坐人,然后由两个人一前一后扛着,行走在山路间,这种滑竿在现代川内的旅游景区还能见到。)
那个白发老头是这个镇的镇长,叫做什么杨白老,这名字好像在什么书上看过,因为他满头白发,所以人们都戏称他叫“杨白毛”。
杨白毛颤巍巍地从滑竿上下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们,无数火把将整个山冈映照得如同白昼。我有些郁闷地想,这些人平日里不都是不敢来这鬼山冈的么?怎么今天全都来了?看来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只是这好奇心付不付之于行动而已,看来我是这镇上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可惜他娘的却被螃蟹夹了嘴巴。
杨白毛用拐杖拄了拄地下道:“不准掘墓!”
老爸上前道:“镇长,我儿子他中邪了,危在旦夕,神婆正准备做法事,要是不掘这墓,我儿子他小命不保呀!”
杨白毛早年读过私塾,仗着肚子里有几分墨水,说话都是古里古气的,“小陈同志,啊,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啊,我们应该相信科学,啊,不要再被迷信所蒙蔽了眼睛,啊,毛主席说得好呀,啊,我们要用科学武装自己,啊,落后就要挨打,啊,要是年轻一代都像你们一样啊,说不定哪天小日本的飞机又开过来了,啊,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
这老家伙每句话后面都要跟一个叹词“啊”,听得人满身起鸡皮疙瘩。
老爸还待说什么,神婆却上前一步道:“镇长,我实话告诉你,这墓穴有古怪,如若不除,后患无穷!”
杨白毛揉了揉鼻子,“神婆,我知道你有些道行,不过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现在是改革开放,正在扫除封建迷信,你是不是要和政府作对?要和党中央作对呀?”
神婆道:“随你怎么说吧,我神婆一向独来独往,要是你说个不字,我立马转身便走,要是以后镇上有什么怪事,也别怪我神婆没提醒过你!”说着,神婆收拾好东西真的转身就走。
老爸急了,只差没给镇长跪下来了,“杨镇长,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你行个方便,高抬贵手吧!”
中邪(9)
杨白毛气得直哆嗦,“反了,你们这是反了!谁是镇长啊?信不信明儿个我通报县上,让县里的同志把你们统统抓去洁净思想,蹲大牢!”
一个人影蹒跚着走了出来,他拍了拍镇长的肩膀道:“老杨,万事都有天数,让神婆掘墓吧!”
我们向着那人影看去,不禁失声道:“爷爷!”
爷爷的腿脚自从摔伤之后,一向都不利索,平日里他都很少出门,没事儿就一个人斟一壶小酒,然后点燃一支旱烟,眯着眼睛坐在太师椅上打盹。我们家基本上算是镇上的大富人家,听说以前我们祖上是很穷的,都在地主家里做长工,后来到了爷爷那一代,不知是时来运转还是怎么的,好像一夜之间就成了有钱人家。据镇上的人说,那段时间突然间冒出了好几个有钱人,一个是我爷爷,一个是小黑子他爷爷,还有一个好像是杨白毛。
杨白毛看着爷爷,脸色铁青,“你来做什么?”
爷爷咂吧口旱烟道:“我来救我孙子!”
“你……”杨白毛欲言又止,随即用严厉地口吻说道:“你是镇长还是我是镇长,我说不准挖便不准挖,谁敢动半分泥巴,我就绑了他,送到县局里去!”
当时正值改革开放,全国各地都在扫除封建迷信,谁也不敢去碰这个风头。不过总有那么两个不怕死的,只听有人说道:“今儿个我还偏偏要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他虽然瘦骨嶙峋,但双眼却炯炯有神,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小黑子他那个早些年当过土匪的爷爷,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姓名,只是人人看见他,都要畏惧三分,恭敬地叫他一声“黑爷!”
杨白毛回过头去,见是黑爷来,面上有些不自在,“你怎么也来了?”
黑爷道:“我是为我孙子来的。”
爷爷道:“你孙子也长了铜尸斑?”
黑爷道:“恩,傍晚时分长的,疼得死去活来,我知道神婆准备在这里做法,于是来请神婆去看看。”
神婆目光一凛,“你的孙子也来过这墓坑?”
黑爷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重重地叹口气道:“冤孽啊!冤孽!”
杨白毛瞪了他一眼,“你他娘的发什么神经,你也知道这坑里的东西是动不得的。”
黑爷冷冷道:“我要救我的孙子,我说挖就得挖,来人呐!”黑爷背后蹿出七八个穿黑衣的年轻小伙子,扛着锄头铁犁什么的,黑爷大手一挥,他们便向着墓坑走去。
中邪(10)
杨白毛身为一镇之长,当下面子就有些挂不住了,于是冲着黑爷骂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好歹也是镇长,怎容得你如此放肆,保安队队长呢,在哪?给我把他捆了!”杨白毛也有自己的亲信,这一声呼喊,后面立马涌上来一群穿着制服的保安人员。
黑爷怒火中烧,扬起蒲扇大的手掌兜头就给了杨白毛一巴掌,打得杨白毛头晕眼花,保安队的人正欲向前,黑爷唰地掏出一把土匪枪,直直地抵在杨白毛的太阳穴上,厉声喝道:“来啊!谁敢上前一步,老子立马嘣了他!”保安队不敢向前了,在这个镇上谁都知道黑爷的话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要是发起火来,没准儿真把杨白毛打个脑袋开花。
现在的局势一时剑拔弩张,气氛压抑得快要拧出水来。半晌,只听得杨白毛叹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道:“罢了!罢了!也许这就是天意!”说着,猛烈地咳起嗽来。
黑爷没再理会他,“给我挖!”
老爸感激地对黑爷说道:“谢谢你,黑爷!”
黑爷冷冷道:“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为救我的孙子而已。”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半盏茶工夫,那墓坑就显现出来。众人好奇地围了过去,探头探脑地想看看墓坑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看了半天,也只是个空空的坟墓而已,不免有些失去兴趣。
神婆捏了张黄符在手里,当先跳进了墓坑,别看她老大一把年纪,但是却身轻如燕,落地的时候只有啪地一声清响。有神婆在这罩着,不少人的胆子也壮起来。那几个挖坑的小伙子也不罗嗦,一个接一个跳了下去。
神婆示意大家不要出声,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铜铸的罗盘。那罗盘呈褐红色,大概有巴掌那么大,上面刻着一些八卦符号和五行术语。神婆轻轻念了几句大家都听不懂的术语,然后掌心罗盘上的指针竟然就转动起来,先是急速地转了几个圈,紧接着向左晃了晃,最后停留在东北方向的位置。神婆指着那块位置道:“挖这里!”
中邪(11)
几个小伙子叮叮当当一阵敲打,地下现出了一块漆黑的棺材板。
看见那东西,我害怕起来,我用尽力气说:“别碰那棺材,里面有血尸!”一听到血尸,围观的许多人都面露惊恐的神色,看来血尸是这个镇上最忌讳的东西,它的恐慑力已经在镇上人的心里根深蒂固。
神婆好象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说道:“接着挖!”
不一会儿,整具漆黑的棺材都被挖了出来,在明晃晃的火光下,仍然闪着慑人的光。夜风在山林间穿梭,发出簌簌地声音,像极了鬼魂在哭泣。
有个小伙子问神婆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神婆神色肃然:“开棺!”
“开棺?!”几个小伙子面有难色,“万一血尸蹦出来了怎么办?”
神婆道:“我一个老婆子都不怕。你们怕些什么?”
几个小伙子觉得这话有道理,于是甩开膀子去掀那棺材板。忽听得棺材板里一阵毛骨悚然的嚓嚓声,尖锐刺耳,像是指甲抓那棺材板发出的声音。这几小子吓得大叫一声,闪到一旁。
噗!忽然之间,棺材里激射而起一股血红色的水柱。棺盖滑落,一具没有人皮的血尸从棺材里站了起来,冲着神婆伸手便抓。
神婆反应甚快,侧脸躲过,顺手将手上的黄符贴在血尸的额头上。血尸的额头冒出一阵青烟,然后无力地重新倒回棺材里。就在这时,神婆掌心里的罗盘仿佛失灵般飞速地旋转,发出嗡嗡地声鸣。
神婆脸色大变,“不好!大家赶快爬出去!”
上面负责接应的人赶紧扔下两根粗壮的麻绳,墓坑里几个小伙子吓得脸色煞白,二话不出,攀着那麻绳,蹭蹭蹭地往上爬。只听嗖嗖之声犹如群蛇作响,墓坑里忽然伸出无数的白色茎条,每根茎条上都长着巴掌大的吸盘,吸盘上全是白色的绒毛,不停地蠕动,看上去恶心之极,那些茎条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向着神婆包围过来。
神婆也是练就的一身好功夫,那些茎条来得快,神婆的反应也快,不等那些茎条靠拢,神婆伸足在墓坑壁上轻轻一点,人如轻燕般跃回地面。这地面和墓坑相差三米,神婆竟然能一跃而上,这份功夫,非是一日之功。神婆露了这一手,山冈上瞬时爆发出热烈地掌声,连杨白老也不由得举起双手赞好。
中邪(12)
神婆擦了擦额上冷汗,心头突突乱跳,要不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只怕刚才便交待在那墓坑里了。
老爸上前问神婆道:“前辈,这墓坑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神婆道:“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方才我看过这里的地势,山冈瘦削,碎石散乱,形成了‘山凶之兆’。”
老爸疑惑道:“什么叫做山凶之兆?”
神婆看着众人都在望着她,于是只好耐心解释道:“山峦在风水学里又叫地龙,龙有各种形态,其中凶穴论大致将其分为粗恶,单寒,散漫等数种,此座山冈孤零零伫立,周围没有护从,犯了‘单寒凶’;山不肥而瘦弱薄削,就像人血气衰败,形貌瘦削,犯了‘瘦削凶’;墓坑所在之地,荡扩广软,像牛皮一样懒坦。而且注水入尸骨,正犯了‘荡软凶’;山冈幽冷,墓坑周围又多荆棘草丛,寒冷之气犯了“幽冷凶”,而你们知道‘幽冷凶’是什么来头吗?是养尸!”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骇然。养尸这种事情只听说古时候有过,没想到现代也有。不过墓坑里的那具尸体,说不定是古代的,而不是现代。
杨白毛听得这话,险些没背过气去,他双手叉腰道:“神婆,你可看仔细了,这种大事不可二戏。”
神婆冷哼道:“我老婆子走难闯北这么多年,什么稀奇事儿没见过?没听过?我敢确定这墓穴肯定是某位邪教高人用来养尸的,而且此人道行之高,不仅是风水行家,而且会使邪术,此墓坑占据单寒,瘦削,荡软,幽冷四大死穴,这决计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而为。”
有人大叫起来,“妈的个王八羔子,这是哪个缺德鬼做得好事,竟然在这里养尸,岂不是祸害我们来着?烧了它吧!”
此言一出,许多人跟着起哄,“烧了它!烧了它!”
杨白毛也觉得这墓过于凶险,正准备吩咐人搬些柴火来将其烧毁,谁知神婆蓦地挥手道:“慢着,这墓烧不得。”
“为什么?”所有人静静地望着神婆,他们已经把她当成了救世主。
神婆道:“这墓穴凶险异常,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凶气外泄,到时候只怕会大祸临头。”
“那您说该怎么办?”杨白毛小心翼翼地问神婆,语气已变得十分谦卑。
中邪(13)
神婆闪着精光的眼睛扫了扫众人道:“先前我是准备掘墓的,现在看来是不能了,恕我直言,这墓穴绝对不是古代挖成的。”
众人怔在当场,“您的意思是说,这是座现代人造的墓穴?”
神婆脸上写满肃容,“据我的观察,这座凶墓应该不会超过五十年!”
树林间卷过一阵寒风,众人的脊背上都透出了寒意,难道说有邪教高人潜伏在镇上?偏偏众人听神婆讲得入神,竟忘了神婆那盏放在边上的铜灯,这阵阴风倏地将那幽蓝色的灯火吹灭了。
神婆脸色一寒,“你们怎么让那铜灯熄灭了?”
几个守灯的小伙子面有惭色,他们刚才都只顾听神婆讲话去了。
神婆叹了口气接着道:“这墓是万万烧不得的,我也没有办法破解。目前之法,是把墓穴重新填回原来的样子,别让凶气外泄。”
众人听得这凶墓连道行高深的神婆也无法破解,不由得面面相觑。当下挑选了几个精壮的小伙子,连夜将那墓坑填平了。为防今后有人不慎踏入,特意还在墓坑边上立了个木桩,上面写着“此为禁地,万不可入!”
而倒霉的我,此时已是奄奄一息了。
外面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东方的天空微微露出了鱼肚白,老妈在床边哭得肝肠寸断,老爸不停地唉声叹气,爷爷则吸着旱烟,一言不发。听神婆说,当太阳爬上窗棂的时候,我就会去见阎王了。我小时侯就听大人们讲阎王,后悔一直没机会见见阎王是帅还是丑,现在有机会了,但好像我又不想去见他了。
神婆自从看见那盏铜灯熄灭了,就一直阴沉着脸,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身上的铜尸斑已经爬满了我的每一寸肌肤,又疼又痒。听说小黑子也在家里的床上哭喊着翻滚,不知他能撑到几时呢?唉,这事儿都怨我,等下了黄泉,小黑子可不要拿土匪枪嘣我就行。
砰!房门突然被撞了开来,黑爷怒气冲冲地走到老爸旁边,“看你儿子干得好事,现在我孙子也快不行了,你说怎么办?”
爷爷冷冷道:“没看见我孙子也成这样了么?你瞎嚷嚷个啥?”
话音一落,我就听见门口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想必是小黑子的母亲来了,指着我娘便开始大骂,所有能想到的肮脏词汇,她大概都骂尽了。老爸老妈知道这事儿是我带的头,当下一声不吭,傻楞楞地坐着,小黑子他娘骂了老半天,然后哭着跑回去了。
黑爷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睛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神色,他盯着爷爷道:“陈重,你跟我来!”
爷爷没有说什么,披了件大衣,拿着旱烟走出门去。
中邪(14)
小镇剧台后院。
这个剧台还是好些年前搭建的,那时候经常有戏班子来这里演出,为了丰富大家的饭后生活,镇政府凑钱修了个剧台。谁知道,那些戏班子好像成心镇政府似的,等那剧台搭好,再没有一个戏班子来过了。那个剧台基本上就荒废了,头几年逢年过节,这剧台上还排演一些节目,这几年雨水充沛,剧台子被侵蚀的摇摇欲坠,也就再也没有人上去唱歌跳舞了,一个不小心被埋在下面,那才是倒了大霉。
此时天色渐亮,空气里还飘荡着白色的冷雾。黑爷带着陈重慢慢走到剧台这里,陈重问道:“他们都来了吗?”
黑爷道:“都在下面等着呢!”说着,当先转过剧台前方的台柱,来到了后台。后台是间不算太大的内室,里面杂乱地放着一些桌椅。黑爷将悬挂着的一块破烂红布扯开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地洞。
地洞里像有楼梯,黑爷猫着身子,踩着楼梯吱呀吱呀地下去了。陈重磕灭了烟灰,转身扯过红布,然后跟着钻进了地洞。
地洞的通道不算太窄,也不算太宽,刚好容一人通过,还有些空隙。下到最底层楼梯,发现这里是一间和上面同样大小的屋子。屋子里很昏那,放着几张桌椅,隐约可见有个人影走来晃去。
“来了吗?”这声音好熟悉。
“来了!把灯点燃吧。”陈重说。
“滋!”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中间那张桌子上立着一个煤油灯,正在静静地燃烧着。先前那道人影转过身来,竟然是杨白毛?!
暗淡的灯光映着杨白毛的脸,显得异常惨白,“坐吧!”他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黑爷拉过一张椅子在左边坐了下来,陈重在右边椅子坐下,掏出一截旱烟,搓揉两下,放在烟管上,然后凑近那煤油灯将烟点燃,喷出一股青烟。
三人默默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很安静,安静的像是沉寂的墓棺。三人的脸一半映在灯光下,一半笼罩在黑暗里,看上去诡异莫名。
中邪(15)
终于,杨白毛说话了,他对黑爷和陈重道:“对今天的事情,你们有什么看法?”
黑爷没有做声,倒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陈重说话了,“还有什么看法,我们被人下了套了。”
杨白毛压低声音道:“你是说那个家伙骗了我们?”
黑爷道:“如果神婆所说属实的话,当年那臭道士果真是骗了我们!”
“可有一点我不明白。”陈重接道:“他养尸的目的是什么?”
杨白毛道:“你这说得不是废话么,要是知道他养尸的目的,我们还至于在这里开座谈会吗?”
黑爷道:“方才神婆说了,那墓穴是大大的凶穴,可那家伙当年却骗我们说那是处好穴,能够泽福。”
陈重呸地啐了口痰道:“你还求泽福?这几十年来我都是心惊胆颤的,生怕他会回来报复,所幸命大,苟活到现在,可惜我那孙子,唉……也许这就叫因果报应吧!”
砰!杨白毛猛地拍了下桌角,“你两个家伙还好意思说,方才我拼命阻止神婆不能掘墓,你们却在旁助纣为虐,明知道那里埋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却……你们这叫自掘坟墓!尤其是你,你这块黑木碳,妈拉个把子,竟然还用枪威胁我?现在事情搞成这样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陈重眯着眼睛道:“哼,助纣为虐?!我看我和黑爷才是助纣为虐!”
杨白毛不高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不也有份么?”
黑爷道:“要不是你处心积虑想当镇长,我们当初也不会干出那件事来。”
杨白毛胡子气得老高,“你们这两家伙是过河拆桥不是?当初你们不也是贪图周旺财那份钱财吗?现在好意思说起我来了!真是越老越不要脸!”
陈重道:“好了,大家都别吵了,这事儿都过了那么多年,再说大家都分了好处,也没理由指责谁的不是了,现在这事儿被刨出来了,我们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黑爷道:“怎么办?我哪知道,我只知道我孙子还在床上躺着,再迟些只怕是小命不保了!”
陈重道:“我的孙子也快不行了,难道这真是所谓的报应,我看不如我们还是去问问神婆该怎么办吧?”
黑爷看了杨白毛一眼,杨白毛点点头,吹灭了油灯,三人顺着那楼梯慢慢爬出了地洞。最后一个出来的是杨白毛,他将一张木板盖住洞口,然后扯过那大红布将其遮掩住,这才和两人一块去了。
……(本卷结束) ……
第五卷
拜师(1)
天色放亮,卖豆浆包子的店铺里已经冒出了炊烟。
杨白毛和陈重,黑爷来到陈重的家里。
“神婆呢?”爷爷问老爸。
老爸神色黯然,几乎在一夜间头上飞长出许多白发,“神婆走了。”
“走了?!”杨白毛和黑爷都是一惊。
“你为什么不留下她?她这一走,发仔怎么办?”爷爷发火道。
老爸叹口气道:“神婆说她这一行有个规矩,墓灯不能灭,灯灭了就不能继续做这事儿,不然会遭死人诅咒,昨晚上神婆的墓灯灭了,她恍恍惚惚地坐到天刚放亮,留下两包草药说可续发仔和小黑子月余性命,便匆匆地走了,走的时候对我说什么解铃还需系铃。”
黑爷大喜道:“那草药在哪里?”
老爸从内屋拿出一包交给黑爷,“兑一桶开水,将草药放进桶里,用泡了草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