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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拯救那个控制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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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手机忽然响了,容白看着正在前台盯着服务员包装礼物的江岩柏。
  他侧身靠在墙后,这里没人可以看见他,行动都是隐秘的。
  他打开手机,依旧只是一条短信,只是这次的短信并不是以往两三个词构成的短句,而是如同产品解说书一样长篇大论。
  容白逐字逐句查看,确定了这就是自己回到原本世界方法的解说短信。短信看似说的十分详细,但是仔细研读就会发现实则内容空洞,制造了一大堆“规则”。
  回到真实世界的方法:
  其一:杀死江岩柏,彻底抹去江岩柏在各个时间线的存在,让他成为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虚无的存在。
  其二:在不同的时间线,特定的时间,让江岩柏的人生转变,让江岩柏感受到幸福,三条时间线重合,就能回到正确的时间线。
  正确时间线的时间会回溯到两人第一次相识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原本时间线已经死去的容白,也可以获得新生。
  但是很显然。第一个方法要简单明了的多,只要杀了江岩柏,那么正确时间线上的“江岩柏”就不存在了,容白不会和他结婚,自然也不会在婚后因为他那疯狂的占有欲感到窒息。不会去飙车,也就不会死。
  第二个方法实在太空洞了,每个人对幸福的理解都不相同,有人觉得多到数不清的金钱是幸福。有人觉得干一番大事是幸福。如果江岩柏的幸福是统治世界这样中二的愿望,容白宁愿选择死亡。
  而且什么是重合的时间线?怎么确定不同时间线上的重合时间?
  容白脸色泛白,情绪到了崩溃边缘,只是在他爆发的最后一刻,他转头看了眼提着大包小包在门口等待自己的江岩柏,他那么稚嫩,那么瘦小。而且信任自己,只要自己在他吃的饭里放上那么一点老鼠药……
  容白摇了摇头,他几乎算得上是面目狰狞的咬紧牙根。
  如果选择第二条的话,会有很多限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让人察觉自己来自未来,或者是自己亲口说出来,就算失败,自己就会消失,那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就会变成自己。
  不能改变周围和整个世界的进展,不能改变历史,一旦有倾向,也会立刻被抹杀。
  也就是说,他哪怕给一个穷人一笔钱,让他一夜暴富,也会算在改变周围进展里头,也会被抹杀。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规则”。
  每一条都是限制,都会让容白束手束脚,达成目标显然没有第一条简单。
  如果杀了江岩柏……
  容白的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
  他的父母,从小就非常爱他,把所有能得到的,他想要的东西摆到他的面前。明明工作繁忙,但哪怕是公司马上要上市的那段时间,爸爸都会抽出时间陪他。妈妈非常温柔,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会笨拙的学习厨艺,甚至学着打毛衣,亲自整理他的东西。
  就连自己一意孤行要和一个男人结婚,他们也只是在最初稍微反对了一下,很快就接受现实,哪怕是对着将自己儿子拐走的江岩柏也如同真正的父母一样,他们也会像关爱自己一样关爱江岩柏。
  他们对自己的期望,只是希望自己幸福而已。
  容白曾经的那些朋友,他们每一个都要听从父母的安排,看起来随心所欲,实则一旦到了年纪,他们就不再是他们自己了。
  唯独容白与众不同,他拥有一对无条件爱他的父母,以及虽然占有欲接近疯狂却同样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爱人。似乎他生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宠儿。
  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选择,他的人生几乎一帆风顺,想要什么,自然有人捧到自己的面前来。他没杀过人,虽然少年时期骄纵任性,仗着自己家室好长得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是他并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
  容白面色复杂地走了出去,导购员们悄悄看着他,小声说着话。
  “等了很久吧?”容白从江岩柏的手里接过手提袋,这种大商场已经有了手提袋这种东西,很快,塑料袋就会风靡这个城市,原本很少见的东西会慢慢出现,人们也会慢慢忘记曾经吃过的苦。
  江岩柏摇头,这点重量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他在那个家里的时候,脏活重活累活都是他干。明明年纪这么小,但力气却已经和一些孱弱的成年人没什么区别了。
  两人走在路上,朝着郑老师的家走去,容白忽然问道:“你觉得什么是幸福?”
  江岩柏抬头看着容白,他发现容白的表情很严肃,并没有和他开玩笑,是真正的在问他这个问题。江岩柏停下了脚步,他头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看着容白,语气很轻,也很坚定:“我想要一个家,属于我的。”
  容白终于明白,为什么江岩柏对自己会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了。
  他想要一个家,而这个家里只有自己和他,所以他才那么疯狂的想要掌握自己,这种从小就有的不安全感,即便他已经长大成人,成为了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的年轻企业家,也没有丝毫变化。
  那卑微而恐惧的童年一直存在,只是被江岩柏深藏在灵魂深处。
  只会时不时的冒出头来,因为恐惧,害怕容白离开,才会用过激的行为和手段拼命想要留下容白。但一旦容白有想要分手的表现,他就会逃开,拒绝和容白讨论。
  容白一直以为那只是因为江岩柏的控制欲作祟,现在才知道,原来人在童年的际遇,无论经过多少年,多少世事变迁,都会留下深刻的疤痕,永远无法消退。
  “不用太多东西。”江岩柏似乎在解释,他低着头,那么卑微地说,“不用有钱,哪怕很穷也可以,没有房子也可以,不能上学也可以,只要有个家,有人爱我,就可以了……我什么都可以拿出来,我会很听话,我会做家务,也可以挣钱养家……”
  “爱”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飘渺了。
  容白拉住了江岩柏的手,既然他无法下手去杀江岩柏,那么就要竭尽全力去满足江岩柏那名为“幸福”的愿望。
  那么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江岩柏放下仇恨,从李家仇恨的漩涡中抽身而出。
  放下仇恨有很多种方法,或者是江岩柏自己看开,或者是……李家彻底败落,江岩柏会发现,自己曾经仇恨的一切,其实不堪一击。
  年幼的江岩柏显然没有轻易原谅别人,放过自己的心理条件。
  郑老师的家在市中心,虽然是市中心其实也是非常老旧的小区,现在房价虽然便宜,但是以平均工资而言也算得上是贵了。大多数的单位都会分配住房,买卖房屋的并不算多。所以也才有这么多人想要公职,拿上铁饭碗。
  找这样一个工作的好处不在于能挣多少钱,而在于工作稳固了,不仅有工资,还有被尊敬的社会地位以及不用更多打拼就能得到的房产,安生立命的“住所”。
  江岩柏显然并不愿意个给郑老师送礼,他对这个老师没有太大好感。
  他刚刚入学的时候,因为成绩差,性格孤僻,又经常和同学发生矛盾,这位老师从来不会从中调和,他只会体罚或者辱骂。后来自己成绩变好了,有一次考了年级前二十,郑老师似乎对他好了不少,说他只要努力,也可以比别人强。
  那时候,他也曾经真心实意的感谢过这个老师,因为他肯定了自己的努力。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就是杨金钗第一次来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吧,不知道她在老师和其他家长面前说了什么。从那以后,自己就像过街老鼠和蝗虫一样,每个人都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说他是个从小就品行低劣的人。
  杨金钗恨他,恨他的妈妈。
  有时候杨金钗说起以前的事,说江岩柏的母亲总是自以为是,是个大小姐。要不是因为李大成心好,让他姐姐去读书,不然李大成也不会只有初中文凭。
  还说江岩柏的妈妈是个贱人,把她当仆人。
  在杨金钗的诋毁下,就连对自己改观,对自己稍微好了一点的郑老师也是如此。
  江岩柏无数次想问:究竟要怎么样,你们才会满意呢?我有认真上学,有认真听课,有老老实实做家务,你们让我做的一切我都有努力去做,为什么你们还不满意呢?
  成年人,不是更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吗?为什么杨金钗只需要说说话,就能完全否定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呢?
  江岩柏不懂,也不明白,年纪尚幼的他无法阻挡这种舆论的力量,只能用孤僻阴郁的外壳包裹住自己,好像这样就可以获得无坚不摧的力量,不会被伤害。
  “别怕。”容白握紧了抓住江岩柏的手,他尽量温柔的露出笑容,“以后,你就可以昂首挺胸的走在学校里。”
  既然“特权”无法被改变,容白能做的,就是利用郑老师的“特权”。
  在未来,被老师着重关爱保护的学生或许会受到其他学生的孤立,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并不这样的,越是受到老师的关爱,在同学间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孩子们是非常天真,也是非常容易被误导的。
  容白敲响了郑老师的家门。
  江岩柏就在旁边看着那扇门。
  许多年以后,江岩柏记起现在场景,他的命运,大概就是从这一刻被改变的。


第12章 
  郑国伟是个老实人,至少他自认自己是个老实人,他虽然脾气不好,性格霸道。但是从教以来,也教出了不少聪明的学生,他从学校毕业之后,分配工作就分到了城里,没有去乡下。要知道,能从一开始就被分到城里学校的老师,是极少数好运气的。
  “老郑,有人敲门。”郑国伟的妻子林双正在准备午餐,听到敲门声后她招呼自己的丈夫去开门。
  郑国伟原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此时也只能站起来,走到门口去,他穿着灰色的衬衫,带着金丝眼镜,很有些书卷气质,不发火的时候,还是很像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民教师。
  “谁啊?”郑国伟喊了一声,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就打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在之前让自己下不来台的容白和江岩柏。郑国伟愣了愣,林双在围裙上擦干手上的水,探出头看了看,她喊道:“老郑,请人进来坐吗?是你的学生?”
  大概是因为在妻子面前,郑国伟并不能把他们直接赶出门去。
  “是师母吧?”容白笑眯眯地带着江岩柏走了进去,完全无视站在一旁的郑国伟。
  林双解下围裙,笑着说:“是老郑的学生和家长吧?你们先坐,我去给你倒茶。”
  郑国伟的家境并不好,虽然住着分配的房子。但沙发是木质的,只是垫了一层软垫。桌椅都是老家具了,上面有不少划痕。就连窗帘,上面不知被什么烧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也并没有换掉。
  这个老师或许并不是容白所想的那种容易被收买的人,或许还真有点傲骨。
  “我们老郑啊,脾气是差了点。”林双一边说一边把泡好茶的搪瓷杯放在桌面上,她端坐在一边的木椅上,大概是觉得丈夫的态度不太好,提醒道,“老郑,你说话。”
  郑国伟哼了一声,拿着报纸又转过头,显然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就是这样。”林双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也是我们没考虑好,突然过来。”容白笑道,他和父母以及江岩柏不同,他或许不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但是在与人打交道上头,他却是佼佼者。
  对于郑国伟这样的人来说,他不缺尊重,不缺社会地位,甚至不怎么缺钱——容白要做的,就是知道郑国伟需要什么。要收买一个人,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只要找到对方的想要的东西。
  郑国伟还是没说话,他沉默着看报纸,但是到底有没有把报纸上的字看进去,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容白十分诚恳地道歉:“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我太性急,我也是出于家长对孩子的爱护。我们岩柏,成绩一直都是不错的,也不会主动惹是生非,虽然性格看起来不如别的孩子活泼,但是也是个好孩子。”
  “所以那天一时激动,说的话不太好听,希望老师能够原谅我。”容白微笑着,似乎笃定郑国伟不会拒绝自己的道歉。
  果然,伸手不打笑脸人,郑国伟有些尴尬的坐在原位,只能不得不点头。
  否则也太拿高架子了,恢复冷静的郑国伟并没有在学校里表现的那么易怒暴躁,成年人更加懂得如何抑制自己的情绪,而不是明知对方握有底牌的情况下扫面子。
  毕竟是人情社会,郑国伟再傻也不会挑战有恩师在教育厅的容白。
  那天回来之后郑国伟已经打听过了,教育厅前几年确实空降了一位握有实权的老教授,乔德云,实绩也非常漂亮。现在也已经坐稳了位子。更重要的是,之前这位老教授,就在和州任职。
  由此,他相信了容白所说的话。
  对头顶的大人物而言,掐死自己,就像掐死一只蚂蚁那样微不足道。
  如果……如果他能……
  “郑老师?”容白笑眯眯地打断了郑国伟的神游,他把手里的购物袋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给夫人带的见面礼,也是赔罪礼物。希望您不要拒绝。”
  还不等郑国伟说话,林双就坚决的把购物袋推了过去,她一脸严肃,身上带着一股容白看不懂的正气:“这不行,这是收贿受贿。”
  “话不能这么说,贿赂什么的,说出来多难听啊。”容白摇摇头,表情却很轻松,“古代的时候,学生拜师,是要三跪九叩的,师者同父。除了束脩之外,逢年过节还要帮老师干活。和为人子女一样,这个礼物又不是要让老师做什么事,只是我小小的心意。”
  “可是……”林双还想拒绝,却被郑国伟打断了,郑国伟放下报纸,终于认真的坐直了身子,“请和我去书房吧。林双,收下吧。”
  容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他跟着郑国伟走向了书房,说是书房,其实也就是一个逼仄的小房间,里头放了一张木质书桌以及一看就颇有些年岁的木椅,书架也十分简陋。郑国伟没有坐,大概是因为书房只有一把椅子。
  “我想知道,那位乔德云教授,确实是你的恩师对吧?”郑国伟问道。
  容白点头:“是,他和我家的关系很好,算是世交。”
  郑国伟点点头:“三年,还有三年江岩柏就小学毕业了,这三年时间,我会倾尽所能的教他读书,给他塑造一个良好的受教育环境,也能保证他考上一中。但是三年后,我想去省里,或者评特级教师的职称。”
  原来他不要钱,不要权,他要的是一条更通畅的路。
  容白笑得更真诚了,有些人鼠目寸光,金钱或是权利,着眼只在眼前,这种能想到未来,并且愿意用三年时间来交换的人,实在是非常少见。
  足够冷静,也聪明,知道自己的筹码在哪里,也相对公平的没有让容白把他调进教育厅,只是去省城而已。
  “老师,果然是个聪明人。”容白伸出手,郑国伟愣了愣,随后和容白双手交握,容白的手很温暖,皮肤很细致,郑国伟有一瞬间的晃神。
  容白接着说:“我喜欢和老师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三年后,老师一定可以顺利的调去省城,前途一片大好。”
  郑国伟不悲不喜,喜怒不形于色:“那就借你吉言了。”
  郑国伟和林双没有孩子,他们结婚六年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方有问题。现在领养的制度也不健全,被父母抛弃的健全的婴儿,很快就会被有人脉的家庭领走。去登记的,三到五年都不一定有名额领养。
  郑国伟是教师,好歹是知道不能买卖孩童的,也就没敢去买一个孩子回来。
  一旦被人发现,自己教师的职业就算是保不住了。
  林双在客厅和江岩柏聊天,她的语气温和,举手投足又充满了成熟女人的独特气质,江岩柏喝着热牛奶,想着自己的妈妈如果还活着的话,会不会也是林双这个样子?
  听李家人偶尔说起来的时候,在她们嘴里,自己的爸爸妈妈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时候的江岩柏,还不懂得自由恋爱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自由恋爱在那个时代,几乎算得上是罪大恶极。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郑老师,以后有机会的话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容白和郑国伟相继走了出来。郑国伟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嘴角也带着一抹笑容,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容白拉住江岩柏的手,走到了门口,他对江岩柏说:“来,跟老师和师母说再见。”
  江岩柏埋着头,没有说话。
  “不要害羞,我们岩柏可是小男子汉。”容白拍了拍江岩柏的肩膀。
  江岩柏最终还是小声说:“老师再见,师母再见。”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郑国伟松了一口气,那个年轻人年纪不大,但是和他谈话的时候,却令郑国伟紧张非常,就好像自己不是在和后辈交流。
  而是像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一样充满压迫感。那种感觉明明是虚无的,不存在的东西,却如有实质的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老郑,这……”林双打开了购物袋,那些漂亮的包装盒里金灿灿的项链耳环还有戒指,每一样都是上好的黄金铸造而成,分量十足,款式优雅大方,一看就价值不菲。
  即便郑国伟的工资并不低,但是想买这样一套首饰也会伤筋劳骨。
  林双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从没有见识过这样大手笔的金钱攻势。
  郑国伟垂下眼帘:“收好,平常不要戴出门。”
  “老郑,要不然我们还是送回去吧……这太贵重了……”林双内心不安。
  然而她那个一直以来都非常正直的丈夫,从来不收学生家长一针一线的丈夫,此时却对她摇了摇头。
  郑国伟说道:“这些东西,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你安心收着吧,以后,我会带你过好日子。”
  林双怔住了:“这样的日子已经够好了,我不需要……”
  “你需要。”郑国伟看着林双的眼睛,以一种坚决的口吻说,“你需要。”
  林双没有再说话,但是抓住购物袋绳索的指节却慢慢收紧。
  不远处的容白忽然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郑国伟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自言自语地感叹道:“正直的人啊。”
  江岩柏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容白揉了揉江岩柏的头,他笑累了,“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世上有那么多正直的人,也同样有更多会被收买的人。


第13章 
  江岩柏的生活似乎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有了新衣服穿——或许等回到李家的时候连条新裤衩都不一定能留下,但是他至少可以拥有新衣服一天的时间。
  他也有了零花钱,周日的晚上,容白给了他两块钱,作为他一个星期的零花。
  星期一去学校的时候,原本习惯性走向教室末尾的江岩柏被郑老师叫住了,他不仅可以回到座位上,还重新换了位子,从倒竖第三排换到了正数第四排。最大的不一样就是早上第三节 课发卷子的时候,被老师点名表扬。
  所有同学的眼睛都看着他,第一次他可以昂首挺胸的面对老师,面对黑板。
  “你的笔记能借我看看吗?”新换的同桌变成了班长,年纪这么小就带上了矫正眼镜,一边眼睛露出来,一边眼睛被蓝布遮住。
  他的课桌里放的不仅有课本,还有不少的辅助资料,一天除了吃饭的时间,一般都是在看书,温习,做题。
  江岩柏没和这样的“好学生”说过话,他之前坐在教室的后排,后排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老师不想管的,觉得没学习可能性的孩子,相当于被“放养”的群体,在后头吃零食都没人管。
  班长从江岩柏手里接过江岩柏的笔记本,这个破烂的,就连封皮背面都挤满了字的本子。江岩柏甚至连买新笔记本的钱也是昨晚才刚从容白那里拿到的。
  “你记的真仔细。”班长凑近了去看,他的眼睛近视程度太高,非得趴在桌子上看才看得清,“你这记得也太杂了。”
  江岩柏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在读书上,他并不是个有天赋的孩子,勤能补拙,笨鸟先飞,说到底,就是看谁更拼命。他不想比别人差,就要比别人更努力。
  “你看看我的吧。”班长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他不讨厌江岩柏,但也不喜欢。
  他喜欢成绩好的,不喜欢成绩差的。如果江岩柏成绩不好,那他还是得找老师说换位子。
  江岩柏面无表情的接过班长的笔记本,笔记本很干净,知识要点也记得很准确。江岩柏一边看,一边垂下眼帘,最后把笔记本合好才还回去:“谢谢。”
  班长做着自己带来的练习题,头也没抬地说:“不谢。”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江岩柏打开自己的饭盒,这一次容白给他准备的是红烧肉和清炒小白菜,红烧肉的味道很浓,打开盖子的时候,香味盈满教室,就连江岩柏的口水都在嘴里充盈。
  陈大头又是第一个冲过来的,他坐到江岩柏前面的位子上,转身把自己的饭盒放上去。班长是去学校食堂吃,他家里不穷,父母也没时间准备盒饭,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在班上也没什么朋友。
  “我说,你转运了啊?”陈大头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红烧肉,肥而不腻的口感就在舌尖上,陪着红烧肉的是胡萝卜。
  明明是孩子最不喜欢的蔬菜之一,然而被炖的十分软糯,油脂充沛,又带了些许甜味。
  江岩柏没说话,他看了眼陈大头,忽然奇怪的发现陈大头最近似乎和自己走的有些近。
  他没有朋友,也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
  或许是因为性格孤僻,或许是因为他穿着算不上体面,或许是因为他是个公认的“坏学生”。
  但是这一切,慢慢的改变了,以一种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方式。
  陈大头见江岩柏不说话,也停下了筷子,他探着脑袋,用那黄豆大小的眼睛去打量江岩柏的表情。然而江岩柏低着头,垂下眼帘,没人能看出他现在的情绪。
  “喂?你咋不说话?”陈大头碰了碰江岩柏的肩膀。
  江岩柏抬起头,他的目标尖锐而冷酷,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了然。
  这一切都不是靠他自己得到的,他的改变得益于容白的出现。江岩柏越是这样觉得,就越是感觉到自己的软弱无力。
  同学们似乎都对他转换了态度,会围着他询问新衣服是从哪里买的,会询问他明天会带什么来吃。
  与此同时,杨鹏鹏反而成为了那个被孤立的人。
  杨鹏鹏的腿已经好了,但是全班人都知道了他找江岩柏麻烦的原因,这原因令人啼笑皆非,在孩子们眼中却是不是如此。
  同学们认为他不是个“爷们”,竟然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每天都没人和杨鹏鹏说话,上体育课的时候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最后。
  慢慢的,那个嚣张跋扈的杨鹏鹏不见了,他和之前的江岩柏一样,变得阴郁起来。
  杨鹏鹏看着江岩柏的座位,男孩们围在江岩柏身边,讨论他的新衣服,讨论他带来的玩具和卡牌。
  好像江岩柏才是众心捧月的存在,而他只是地上的污泥,都没人愿意多看他一眼。
  而这时候的容白正在和李大成考察门市,说是考察,也就是随处走一走,看看哪里有空铺子——现在做生意的人少,这些门市低价转卖都卖不出去,门前放置着石灰和水泥还有一些砖块。
  李大成显然不常到这样的场所来,他在一个事业单位坐办公室,每天的工作就是喝茶,开会。大大小小的会议,公款吃喝,看看报纸。工资不算多,但是稳定,有社会地位,清闲。
  “这儿真是脏。”李大成的皮鞋沾上了水泥灰,他皱着眉头,本来为了出风头而穿出来的西装,此时让他看起来十分滑稽,和环境不搭调。然而他自己浑然不觉,挺着肚子背着手,一副来视察的领导形象。
  容白笑了笑:“毕竟才刚刚施完工,有点灰是正常的。”
  李大成哼了一声:“前头一段时间才找了扫大街的,等有了空,我肯定得写信到上面去。工资都发了,不做事,这像什么话?!”
  容白没说话,他只是保持微笑,微笑有时候可以代替很多话。
  “你看这间怎么样?够大,敞亮。”李大成随意指了一间店铺,他不懂这个,但又包揽了这件事,好歹也要说上两句。
  容白也不扫他的面子,毕竟也不是真要做生意:“铺面的市价我打听过了,这一块基本都是每平方二十三块钱。”
  李大成乍舌:“这么贵?!”
  李大成一个月的工资都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这样的商铺不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更何况现在还没有贷款这个概念,普通人都怕背债,用未来的钱享受现在的生活,这个理念是被拒绝的。
  那些第一批敢于响应贷款政策的人,都是胆子大的。
  “还好。”容白走进连大门都还没有装的铺面,四处随意的走了走,他也不懂这么挑店铺,但也要做个样子出来。虽然他爸是做生意的,生意还不小,但他对做生意没兴趣,并没有做过功课。
  但还是能忽悠一下李大成这个外行。
  “你家里就真不害怕你一个人出来啊?还带着那么多钱。”李大成若有若无的打听。
  容白无所谓的耸肩,表情很轻松:“那点钱不算多,大不了全亏了,回去我爸妈也不会说我。”
  李大成愣了愣,他知道容白家有钱,但是想不到能这样有钱。但他不能显得太过吃惊,只能点点头:“家里有钱就是好啊。”
  容白当做没听见李大成的画外音。
  这几乎就是很直白的说容白是个靠家的败家子了。
  “你有这么多钱,怎么还要自己开店?风险又大,再说了,说出去也不好听,个体户算怎么回事儿?”李大成撇嘴。
  容白:“那不然干什么?我家就是做生意起家,别的我也不会啊。”
  李大成不知道容白是真傻还是假傻,但是凭他和容白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他更倾向于容白是真傻,有钱人家的孩子被养成这幅德行,实在是让他发笑,不过他脸上不会表现出来:“做大老板啊,你拿钱出来雇人,自己都不用管事,等着收钱就行了。”
  容白正等着他这话呢,容白张开嘴,显得有些蠢:“可是我对这儿不了解,被人骗了怎么办?”
  “哎,那会被骗呢?交给我,你还不放心吗?”李大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我做亲戚的总不会骗你吧?”
  “可是……”容白顿了顿,“李叔你工作这么忙,不会太麻烦你吧?”
  “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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