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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拯救那个控制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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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自言自语,好像这样就不会犯馋了。
上学是枯燥的,这个时候体育课和音乐课之类的课程并不受重视,基本都会被主课的老师要走课节。江岩柏把盒饭放进自己的课桌下,他好奇又充满渴望的想要打开饭盒看一看,然而又害怕饭菜的香味泄露出去。
江岩柏的嘴里不自觉的分泌出唾液,他又想到了在容白家里吃的那顿火锅,鲜美的锅底和滑嫩的牛肉,那是他从生命开始,短短几年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江岩柏握紧了拳头,他不会永远过这样的日子,有朝一日,他一定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生活。
早上的课程一晃眼就完了,江岩柏成绩并不差,每次考试都在靠前的排名,偶尔还能冲进前五。
语文数学总是双百文,可是却从没有人夸奖他。就连老师都认为他有这样的成绩都是靠抄袭同学得来的。
即便被安排在江岩柏旁边的都是倒数几名,可是依旧没有人肯定他的成绩和努力。
人的偏见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更改了。
到了饭点,江岩柏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他就这么长久的站在教室最后,一站基本就是一整天,即便他是个男孩,也是会觉得累的。
同桌的小姑娘把自己的饭盒拿出来,但是眼睛却盯着江岩柏桌子上的饭盒。
江岩柏也不知道容白给他准备了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容白是他所遇见的,对他唯一充满善意的人。江岩柏打开了饭盒的盖子,热气扑面而来。
——里头装着炝炒小白菜,青椒牛肉丝,还有碎肉蒸蛋,以及满满的白米饭。
这个伙食,就连教师食堂也是没有的,没有缺油少盐,饭盒散发出独属于蛋与肉的香味。
江岩柏和坐在旁边的小姑娘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太香了,烹饪的缺陷完全可以被食材掩盖。容白那称得上是粗陋的做菜手法在江岩柏眼里和嘴里,估计比大饭店的还要好。
小姑娘在一边看着,但这次她却没有开口说要换了。
大肉包子虽然香,虽然很少吃。但小姑娘是吃过的,她年纪小,但是却出人意料的有自知之明。或许等她拿了零花钱,稍微存一存,还能买个肉包子还给江岩柏。但是这样的饭菜,她是存不出这么多钱的,所以只能偶尔抬头看一看,闻闻香味,并不开口。
现实总是会让一些孩子早熟起来。
真正天真的,向来都是生活富裕的。
穷的时候,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吃这一顿的时候还要想着下一顿怎么办。这就是江岩柏的生活写照。
“你吃的啥。”另一边的男生闻着香味走了过来,他是班里比较富裕的孩子了,偶尔隔个两三天也能吃上一次肉,不过不多,不能尽兴,肉是填不饱肚子的。他没有参与上次的肉包子事件,毫无心理负担的凑过来。顺带着也把自己的饭盒拿了过来。
男生用自己的袖套擦了擦嘴,还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我们一起吃吧,我的菜也给你吃。”
江岩柏瞟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拒绝,他不是个小气的人,只是以前,生活逼得他不得不小气。
“行。”江岩柏向来寡言少语,同学倒也习惯了。
男生在江岩柏的饭盒里夹了一筷子牛肉丝,他的眼睛似乎都泛着光,不过他没有夹太多,两三根而已,放进嘴里咀嚼,香的似乎要连舌头一起吞下去:“真香!”
“喂,陈大头,你跟这个捡破烂的一起吃饭啊?”杨鹏鹏看不惯江岩柏,他一边喊一边走过来,边走边说,“你不要脸啦?”
江岩柏最困难的时候是去年秋天,舅舅舅妈似乎完全把他抛在了脑后,他连续一周没有拿到一分钱,每天回去也只有半个冷馒头,连咸菜有没有。
年幼的江岩柏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去街边捡塑料瓶,按斤卖。可是即便他一放学就去捡,也只能够他第二天吃个半饱而已。
有一次被同学看到了,他的外号就变成了捡破烂的。
时至今日,依旧有人用这个外号称呼他。
然而江岩柏并不生气,也没有感到难过,他靠自己的双手挣得钱,有什么见不得人值得羞耻的呢?难道这些靠着父母才有饭吃的同学就比自己来得高尚吗?不见得吧?
陈大头抬头看了眼杨鹏鹏,又看了看江岩柏饭盒里的肉,他那么一丁点的兄弟义气和同班之谊刹那间灰飞烟灭,嘴里含着饭菜含糊的说:“捡破烂又怎么了?捡破烂有肉吃,你有吗?”
旁边几个男生观望了一会儿,也慢吞吞走了过去,把自己的饭菜放到江岩柏的桌子上,端着一副笑脸说:“你也试试我们的。”
江岩柏没有拒绝。
杨鹏鹏气结,恶狠狠地瞪了几个男生一眼,又对着江岩柏哼了一声,很有些不服气地说:“你等着,以后我也带肉来吃。”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几个男生看了眼杨鹏鹏,身高最高的男生骂道:“杨鹏鹏,谁不知道你啊,你家里又没钱。你还天天挨打,只知道吹牛,你凭啥带肉啊?又小气,玩具都不愿意拿出来玩。”
杨鹏鹏一愣,骂道:“你们就为了这几口肉,脸都不要啦?”
男生一被针对,也怒了:“你除了拍班长和班主任的马屁还会干啥?你就像条狗,只会摇尾巴。有时候连狗都不如。”
“你、你再说一次?”杨鹏鹏涨红了脸颊,指着男生说。
男生也不怕,他一口含住江岩柏饭盒里的肉,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杨鹏鹏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就说你呢?聋了是不是?那我再说一次,你听清了啊,我说你连狗都不如,你就是坨狗屎。”
杨鹏鹏忍不住了,他一拳挥了过去。
男生可不怕他,一手握住杨鹏鹏的拳头,一脚把杨鹏鹏踢翻到地上。
“去告啊,去告老师啊,孬种。”
杨鹏鹏紧咬牙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杨鹏鹏走到一边去,有关系好的同学小声问他:“你怎么一直针对江岩柏啊,他得罪你了?”
“上次考试,他考了第十名,我考了第十一名。”杨鹏鹏咬牙切齿,他恨的天真,恨的理直气壮,“要不是他,我回去就不会挨那一顿打,也不会被扣零花钱。”
同学很是吃惊:“就为了这个?你爸妈也太严了吧?非要前十名啊?”
杨鹏鹏哼了一声:“那也是为我好。”
他不敢恨他的父母,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只能把一切都归咎在江岩柏的头上。
在他看来,自己之所以受罪,就是因为江岩柏考的比自己好,而且他甚至不认为江岩柏是靠真才实学比他强的,而是靠见不得人的作弊手段。
只有这样想,他才能安慰自己,他不是输在天赋或者努力程度上,而是敌人太过无耻。
同学愣住了,想不到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道理。
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因为最近主课老师很忙,他们倒难得的上了这个学期第一堂体育课。与以往不同的是——从来都游离在班级边缘的江岩柏头一次身上有了同学,虽然这个同学只是冲着有肉吃的陈大头。
可是江岩柏看着在自己身旁叽叽喳喳的陈大头和那几个还在回味午饭滋味的男生,头一次感受到了被尊重的滋味。
江岩柏望向体育场旁边林立的新楼,好像视野突然变开阔了。
原来有很多事,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只需要那么一点少少的好处,就可以轻易解决。
杨鹏鹏在学校和同学打架的事不知道被人告诉了家长,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的一条腿被父母打折了,自己坐在位子上,畏畏缩缩的。再也没有找过江岩柏的麻烦。
第09章
这是容白再次去李大成家做客的日子,他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西装革履,油光锃亮的大头皮鞋,一条深蓝色领带。
唯独头发却没有一板一眼,许久没有打理的刘海快要遮住眼睛,成为一个滑稽的“门帘”。
他每天都会给江岩柏准备盒饭,在江岩柏上学的时候他也没有闲下来,时间都用来观察周边的一切。他从街坊邻居那里一点点打听,最后组合成了江岩柏的身世背景。
然而时代久远,江岩柏的身世背景容白也只能打听到一星半点。
但即便只是一星半点,容白都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容白走在路上,污水流过鞋底,他抬头看了眼周遭破旧的大楼,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拆迁。孩子们穿着棉衣跑在街头,时不时回过头看着这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
这次容白依旧没有空手上门,他也不知道买什么,依旧是从储物间里翻出来一块手表,因为镀了金款式也不好看,容白和江岩柏都不太喜欢这种暴发户的感觉,只能丢着落灰。
容白选在了周五的晚上过去,预想着周末把江岩柏领在自己身边。
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个年代,但是这其中的关键一定就在江岩柏身上。
“这表真好看。”李福坐在李大成的怀里,欣赏着李大成已经戴在手腕上的表,他的眼睛和李大成很像,现在眼中也闪着和李大成如出一辙的光——那是贪婪的光芒。
李茹和杨金钗坐在旁边,连上前看一眼摸一摸的资格也没有。
李茹比李福小两岁,但是和自己的哥哥相比,她瘦弱的似乎风一吹就能倒,她哥哥身上全是脂肪,而她却只有一层皮子包裹住自己幼小的骨骼。
她的待遇比连佣人都不如的江岩柏好上不少,但是非要说好在哪里,估计也就是能够吃点爸爸和哥哥的残羹剩饭而已。
李大成哈哈大笑,连带着看容白也越来越顺眼,虽然容白是江岩柏家的亲戚,但是很显然不是来和自己作对的,也不知道江岩柏他爸留下的遗产,既然如此,和这样有钱又傻的公子哥有交情,何乐而不为呢?
“你上次说的门市,我帮你打听过了,可不怎么便宜。”李大成试探性地说,“不知道你有多少现钱能拿出来。”
容白恰似不经意地说:“也不多,也就几万吧。”
几万?李大成虽然知道容白有钱,但是没想到几万块钱能用也就来形容。果然人们说现在做生意的有钱,并不是人云亦云。
“我说,大侄子。”李大成对于容白的称呼也换了,他笑容满面,似乎真的是容白的长辈,“你说,你要是买了门市,需不需要招人帮你看着啊?”
要是容白不知道李大成的潜台词那他也就太蠢了,白活了这么多年。
容白也挂上一脸天真的笑容,就像个从未见识世间险恶的大少爷一样:“肯定是要招的,但是您也知道,我头一次来这边,除了您我也不认识别的人,要是遇到人品不好的,我这钱毕竟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不是?”
李大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这话有道理,怪不得家里是做生意的,就是比一般人想得清楚。”
“哎,毕竟是亲戚,到时候我帮你留意着。实在不行,我就去给你帮忙。”李大成叹了口气,似乎很是为容白忧心。
容白一脸感激地看着李大成:“那就麻烦您了,对了,岩柏那孩子,周末就在我那边住着吧。”
李大成有些吃惊:“他过去给你添麻烦吗?再说了,岩柏这孩子不懂事,可别把你那的家具什么的弄坏了。”
“这倒不会,我一个单身汉,家里也没有打扫……”容白欲言又止,点到三分,没有把话说全。
听到容白这样说,李大成就放心了,同时也觉得容白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么大了,竟然家务也不会做——他倒是忘了自己成天使唤江岩柏了。
李大成朝江岩柏坐着的角落喊:“小杂……岩柏,你过来,你堂哥要带你去他家过个周末,你别惹事啊,你堂哥叫你做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做什么。听见了吗?”
江岩柏从瘸腿的板凳上站起来,也没回答李大成的话,直挺挺地站在容白面前,眼睛渣也不眨地看着容白,似乎想看出容白这么做的目的,他已经告诉过容白了,他留在这个家里有自己的打算。
容白也看着江岩柏,被江岩柏眼睛里充斥着的戾气吓了一跳。
还不懂得控制情绪的江岩柏如同一只年幼的老虎,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锐利的爪子,想要能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块肉的尖锐牙齿。
但是他还是太弱小了,弱小的生物向来没有还手的余地。每一次亮出自己的爪子,反而是一步步地被敌人逼向深渊。
君子报仇,向来十年不晚。
容白偶尔想起他和江岩柏结婚之后也打听过江岩柏的亲戚,只知道江岩柏的表哥因为吸毒一直关在戒毒所里,其他的倒是没打听出来。
现在想想,凭着江岩柏这样的脾气。让他在功成名就之后放过这些人,显然不可能。
江岩柏的心理有一杆秤,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记着的。
当年容白和江岩柏认识的时候,江岩柏是作为图书馆的投资人参加了学校的晚会,容白时任学生会主席,布置场馆的时候正好看见江岩柏身后的珩架马上就要倒了,在珩架砸到江岩柏之前。
容白眼疾手快地把江岩柏拉到了旁边。
因为惯性,江岩柏的身子一歪,就压倒了容白的身上。两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要是有人再压江岩柏一把,两人估计就要嘴贴嘴了。
后来,江岩柏为表感谢请容白吃饭,然后开始了死缠烂打的求爱之旅。
容白偶尔想起来,都还是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
自己当年也算是英雄救美了吧?
“走吧。”容白带着江岩柏出来门,两人走在大街上,江岩柏依旧穿着一双连脚趾都露出来的布鞋,明明寒风吹过街市,但他却浑然不觉,好像已经麻木了。
江岩柏看着容白:“我们去哪儿?”
容白笑了,他这次的笑容发自真心,寒风吹过,抚动容白的头发。
江岩柏的眼睛瞬间睁大,他看着容白,感觉容白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却似乎永远都无法触碰。
“去给你买新衣服和新鞋子,夏装也买一点。”容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又去揉了揉江岩柏的脑袋,这颗脑袋的头发就像是狗啃过的一样,手感竟然还不错。
江岩柏撇了撇嘴:“买那些做什么,买了我也穿不了,什么东西都是李福的。”
“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容白蹲下去,平视江岩柏的眼睛,毫不在意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只要你想要抓住的东西,就不要放手。难道你要和那家人过一辈子吗?你还小,未来是无限的,别把自己困住。”
“你为什么要给李福二十块钱?为什么要给那个男人送酒和手表?”江岩柏似乎控制不住了,在这一瞬间他变成了一个符合年龄的孩子,他激烈又尖锐的问道,“既然是我的,为什么要给他们?你是我的堂哥,是我的亲戚,凭什么?啊?凭什么?”
江岩柏的眼睛赤红,就像下一秒眼睛就会流出鲜血,他不知道是在问容白还是在问老天爷:“为什么明明是我的,是我的东西……”
容白伸出双手将江岩柏搂紧自己的怀里,这么小小一个人,根本填不满自己的怀抱。
“都是你的,属于你的,绝不会被别人抢走。只是你还没有遇到真正属于你的东西而已。”容白动容了,他不知道是因为同情还是因为怜悯,至少在这一刻,他想要把自己身上的温度分给江岩柏。
旁边的路上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拥抱在街头上的两人,尤其是年轻人,穿的这个体面,竟然也不嫌脏的蹲跪在地上,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的西装。
江岩柏缓慢的伸出短短的双臂,环抱住了容白的后背,紧紧抓住了容白的西装,似乎永远都不会放手。
又过了一会儿,容白才终于放开了江岩柏。
江岩柏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又变成了那幅不咸不淡的模样。就连容白领着他的商场他也没有拒绝。
“这件怎么样?”容白在导购的引导下来到了童装区,五花八门的童装满眼都是。
导购小姐的态度很好,笑眯眯地说:“我们这里有从国外进口的,面料都很好,全是高档货,不会伤小孩子的皮肤。”
“就这几套吧,岩柏,你去试试。”容白挑了好几套,有深色有浅色,样式在这个年代算是比较流行的了。
江岩柏有些不自在,他从来没有进过商场,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李福穿旧了或者是穿坏了,不要了他才能穿。
不过大约是因为对容白放下了心防,他还是走进了换衣室。
每一件换好之后江岩柏都会走出来给容白看看。
“这几件都包起来吧,有童鞋吗?”容白转过头对导购说。
导购难得遇到这样出手阔绰的客户,震惊过后马上恢复了职业态度,让旁边的同事把童装包起来,然后再带着容白去了童鞋区。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江岩柏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脚上踩着最新款的儿童球鞋,穿着一件牛仔背带裤。简直就是个小大人,就算是同班同学,估计都不能再一瞬间把他认出来。
“走吧,再去处理一下你的头发。”容白笑了笑,抓住江岩柏的手,配合着江岩柏的步伐慢慢向前走。
此刻,容白的心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不可能放任江岩柏过着这样的童年。
他认为自己是因为对江岩柏的同情和怜悯占了上风,不愿意承认自己还对这个强势霸道的男人还有爱意。
第10章
房间是蓝色的,是美而璀璨的星空涂层,家具是最适合小孩子的,这一切都是容白精心打造的,因为不能让人走进家里,所以容白是自己亲手打理,亲手用油漆绘制出来的。虽然还是很粗糙,但这已经是容白竭尽全力弄出来的了。
容白从不是会替别人考虑的人,然而现在,他内心那颗温柔的种子逐渐发芽,慢慢发展壮大。他以前从未为江岩柏做过什么,现在却截然不同。
毕竟那时候的江岩柏是那样强大,无所畏惧,似乎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只要是容白想要的东西,江岩柏一定会把东西捧到容白的面前。
江岩柏就像是守着宝藏的怪物,他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只能把自己拥有的全部奉献出去,却不知道对方要的究竟是什么。
只能和容白渐行渐远。
两个不知道如何爱人的人,一开始的激情消失之后,两人根本不知道如何运营生活。
江岩柏被容白领进了属于他的房间,他在进去的一瞬间屏住了呼吸,这多么像一场美梦啊,他在更小一些的时候常常幻想着会有一个人突然出现。
让他脱离出如充满毒气的沼泽一般的李家。然而他等啊等,等他终于认识到了现实,认识到了永远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之后。容白出现了。
这个自称是自己堂哥的人仿佛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他会给自己准备温暖可口的盒饭,会给自己买保暖漂亮的新衣服,还给自己准备了一个在童话里才会出现的房间。
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甜美的。
容白就像是拿着棒棒糖的魔鬼,可对此时的江岩柏而言,就算容白是魔鬼,为了这个棒棒糖,他也愿意心甘情愿的奉献出自己的灵魂,永不反悔。
“喜欢吗?”容白也不知道江岩柏喜欢什么,绘制图案的时候他只是鬼使神差的想到了星空,那天晚上,江岩柏向他求婚的时候,正是群星最为璀璨的时候。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记下了那场景,并且记到了今天。
那是灵魂上的印记,深深压印,永不落灰。
江岩柏抬头看着容白,又看了看房间那似乎漫无边际的星辰,明明有些地方的油漆颜色深浅不一,可是在现在的他眼里,再也没有比这更加美丽的画作了。
“我很喜欢。”江岩柏的声音很轻,似乎害怕打扰到什么,他缓缓低下了头。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表情。
然而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放进的心底,再也无法抹去。
容白笑了起来,他抓住江岩柏的手,带着江岩柏走到了客厅,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双层生日蛋糕,上面点缀着鲜花和巧克力,还有几个丑丑的大字:江岩柏生日快乐。
这就是容白为什么这周一定要把江岩柏带出来的原因——今天是江岩柏十岁的生日。
江岩柏看着桌子上的蛋糕,他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想,可是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他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只能靠闭紧眼睛来忍住眼泪。
容白关上了灯,室内一片漆黑,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江岩柏坐在餐桌前,他闭着眼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容白唱起了生日歌——他的歌喉可不怎么样,号称是KTV杀手,但凡是他一张口,满座的人都得逃走。
然而江岩柏却就着这惨不忍听的歌声吹熄了十根蜡烛。
“许愿了吗?”容白问道。
江岩柏点点头,他虽然从没拥有过生日蛋糕,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是听过猪跑的。同学们每到过生日的时候都会炫耀,他听得多了,早就麻木了,也不知道出生的那天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那就吃饭吧。”容白从厨房端出了一碗长寿面,这就是他自己煮的挂面,里头卧了一个荷包蛋,不多,就小小的一碗,并不能填饱肚子。只是象征性的吃一点,和蛋糕是一个道理。
象征意义大过实际用途。
江岩柏一口一口吃着,感受到饱腹的满足感,他有些忐忑,又有些茫然。
容白是他的亲戚,可是这个亲戚又有多亲呢?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李家人尚且如此,这个之前从未见过的堂哥,又能像这样对待自己对待多久呢?
未来是不可见的,就像一条隧道般神秘,江岩柏不知道这隧道是否有出口,前方是否有亮光,一路上有没有人为他保驾护航?
容白忽然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容白是个很懒的人,他懒得和李家人纠缠,就像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不想下泥坑一样。除非必要,谁会愿意弄得一身脏?再说了,那一家人以后也不可能有什么发展,眼界和思想决定了人能走多远。只注意蝇头小利的人,始终不可能有大的发展。
当年江岩柏的父亲留下了一万多块钱,在那个年代已经是一笔泼天财富了,人均工资不到十块钱,有一万是个什么概念?可是一直到现在,人均工资二十了,万元户出现了。李大成依旧一事无成,坐吃山空。
容白丝毫不怀疑,再过几年,李家就会一穷二白。
他根本不需要自己下手,李家就会分崩离析,成为时代潮流中被拍死在岸边的蚂蚁。
江岩柏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不想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这倒是。”容白的嘴角一撇,显然对李大成一家并无好感,甚至称得上是厌恶。
他见多了李大成这样趋名逐利的人,端着一副虚假的面容,举手投足之间猥琐气质浓郁,这样的人走不了多远。
江岩柏笑了笑,他的笑容阴郁而狠毒,宛如一条随时准备着露出毒牙的蛇。
就连容白都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江岩柏这样的笑容。他和江岩柏认识以来,江岩柏的笑都是克制的,压抑的,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饱经沧桑,却十分迷人。
如同一款醇浓的香水,闻在鼻尖全是荷尔蒙的味道,充满了侵略感,却又克制非常。
让人想要扒掉他身上的西装,裸露出肌肉均称的性感身体,舔舐他身上汗珠。
当年的容白就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
容白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明明衣冠楚楚,却让他无法克制。
“你会离开吗?”江岩柏忽然问道。
容白愣了愣,他无法做出任何承诺,他只知道自己不会永远留在这里,他还有父母需要赡养,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虚幻的时空中。无论如何,他也必须找到回去的方法。
容白的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了,江岩柏点点头:“我知道了。”
江岩柏从不天真,他也没有任何天真的机会。
“我要拿回那套房子。”江岩柏的语气非常坚定,眉眼之间全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决绝,“我要自己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好。”容白的语气很温柔,他说道,“你会如愿的。”
容白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正常,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但他紧握的手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他的骨结突起泛白,紧咬着牙关。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痛恨李家人,但他却不愿意去深究自己痛恨李家人的原因。
这天晚上江岩柏睡得很好,他躺在干燥温柔的被窝里,床尾有一盏小小的灯,在昏暗的灯光中他能看到温柔的星空。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独属于容白身上的味道,江岩柏闭上眼睛,很快沉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进来,江岩柏瞬间睁开了眼睛,他利索的穿好衣服,又去卫生间洗脸刷牙。等做好了这一切,他无所可做,就去敲容白的房门。
容白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不用再早起给江岩柏准备盒饭,正在快活的睡懒觉。
“谁啊?!”容白现在的脑子还是团浆糊,他的起床气很大,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呻吟了几声,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容白坐在床边,穿好拖鞋才过去开门。
江岩柏就站在门口,没有任何表情,容白顺手揉了揉江岩柏的脑袋。两人去楼下吃的早饭,油条和豆浆,简直绝配。
“我们吃完去买点礼物,去看看你班主任。”容白说道。
他知道人情冷暖的重要性,江岩柏毕竟要在这个班上待好几年,和班主任搞好关系没什么坏处。班主任的情绪同时也会影响江岩柏的同学。如果班主任识相,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识相,容白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低头。
但是江岩柏不明白:“他不是好人。”
“他不需要是好人。”容白笑了笑,“我们现在只能接触到你的班主任,等再过段时间,我要是能接触到校长,就能给你转班。”
“不转班。”江岩柏摇了摇头。
“行,你说了算。”容白没有反驳,他尊重江岩柏的决定。
江岩柏年纪才这么小,就已经有了主见,这是件好事。
礼物总是很难挑的,尤其是买给老师的礼物,容白在商场看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一条黄金项链,这是给班主任妻子的,既然男人的东西不好买,女人的就好挑多了。
一条黄金项链,一个黄金手镯,再加上一套进口的口红,就算班主任拒绝,他的妻子也不会。容白摸摸自己的下巴,觉得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小智慧。
如果他足够贪心,就一定会收下,一旦收下,那他的未来就由不得他了。
第11章
手机忽然响了,容白看着正在前台盯着服务员包装礼物的江岩柏。
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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