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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反派洗白指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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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人面露难色,良久,林长老才道:“夫人啊,这事情乃是咱们的家事,还是等个合适的时候,关起门来慢慢说吧!”
顾枕澜自是无可无不可,孙妙仙却隐隐觉得不妥。她沉吟半晌,斟字酌句地说道:“你们现在不说,倒也无妨;只不过他日顾掌门走了,咱们的门倒是关得起来,可那人却威逼还肯同你们慢慢说了。”
果然,长老们听完又迟疑了。
他们老几位凑在一处嘀嘀咕咕了好半天,长老堂中为首的那一位、应当是穆乾穆震伯父的,才站了出来:“好罢,今日家丑已扬了这么多,我们也不在意这一点了。顾掌门,实不相瞒,那颗珠子,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是认得的。”
他面色肃然:“那是我弟弟的内丹。”
顾枕澜倒真没想到这一出,大吃了一惊;而孙妙仙,更是语无伦次:“您、你说什么?您指的难道……”
穆老爷子叹了口气:“不会错,就是穆乾的父亲,我的弟弟。”
穆老爷子神色苍凉,看起来一下子就像老了十岁似的。他幽幽叹了口气,道:“我说我那弟弟,平素身体好得很,人也稳重谨慎,怎么说走火入魔,就能走火入魔了?”
他忽地泣不成声,已然是说不下去了。
林长老扶住他的肩膀,问顾枕澜道:“顾掌门,您可能确认,穆二的身体里装的就是穆乾的魂魄?”
顾枕澜一笑:“追魂草在此,你们自己验验不就知道了?哦,不过穆乾死了多时,尸骨若是被人动了手脚也不一定做得准。这样吧,他腹中的另一颗东西想必就是他自己的内丹,你们哪一个过来辨一辨?”
穆老爷子和林长老一同上前,将那青色的珠子掂在手里看了看,面露疑惑神色:这上头确实是穆乾的气息没错,可这东西却又不像是内丹。
顾枕澜对妖修的事还真不甚明了,他皱了皱眉:“不是内丹,那又是什么?”
穆老爷子叹了口气:“要是硬说它是内丹,也无不可。只不过它应当是以外物练的,但只炼化了一半,不曾全为他所用。”
孙妙仙的眼圈儿通红,道:“这东西我见过。我和穆乾大婚的那一天,它就在祠堂的供桌上,应当是家中很重要的一样祖传之物。”
如此一来,这整件事情便说得通了。穆乾不仅父亲的内丹据为己有,还将不属于自己的传家宝石,炼成自己的内丹,怪不得他这些年进境一日千里。可到了后来,他却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打算丢下诺大一个穆家,假死遁逃。
没想到,中途却被顾枕澜横插了一杠。
通晓魂魄之道的穆乾见事不好,狗急跳墙,意图将这不速之客逼走。为此,他先是夺舍傅其宗,处处找顾枕澜的麻烦,包括最后给阿霁下毒。
而顾枕澜当时真打算走了,结果穆震一颗“天青石”,使得他功亏一篑。灵堂之中,穆乾不得已,当着顾枕澜的面上了穆震的身,意图将傅其宗之死嫁祸顾枕澜。
结果没想到,他的妻子伤心之余竟还晓得是非。
再往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众人的眼睛现在都落在穆震的身上,惋惜的,痛恨的,神色各不相同。只有孙妙仙泣不成声地质问道:“你、你这是为了什么啊?”
“穆震”冷硬的神色上闪过了一丝犹豫,可他很快又板起了脸,反而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懂什么!”
说完,他又转向顾枕澜,恨声道:“我穆家有今日之祸,全都是拜你所赐,有朝一日我定要向你讨回来!”
他话音刚落,穆震的身体就软软倒在了地上,几个长老连忙七手八脚的将他扶住。可是为时已晚,穆震的魂魄早就不知道被拘到哪个阴曹地府去了,这具身体已经冰冷了。
穆家的现任家主是个弑父杀弟的混蛋;唯一能继承他血脉的,也被他亲手害死了。不仅如此,他还一把大火烧了祖宗基业,无数的年轻弟子在那片火海中,死无葬身之地,只留下些有今天没明天的老头子。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穆家恐怕要一蹶不振了。
冲天的火光终于黯淡下去的时候,正是朝霞最艳丽的时候。孙妙仙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过来,穆家的长老们将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请示这个,请示那个,俨然已经将她当成了唯一的主心骨。
顾枕澜微微一笑,孙夫人若是不走,穆家就总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他寻了个机会,将自己从穆乾棺中掏出的两颗珠子还给孙妙仙,顺便告辞。孙妙仙却只接过了白色的那一颗,将青色珠子留在了顾枕澜的手中。
顾枕澜有些不解:“这是?”
神色疲惫的孙妙仙勉强一笑:“这便是那一晚穆震允诺要送给你的东西。我不能因为他死了就食言。顾掌门,这东西本来也是你们天机山的,你这便带走吧!”
顾枕澜吃了一惊:“你说什么?这便是天青?”
孙妙仙喟叹一声:“它是四方石。”
“‘四方石’是你们天机山的那位前辈,将此物交予穆家先祖时,为迷惑世人设的障眼法。穆家的历任家主和夫人都知道,从来就没有什么天青,四方石自古只有一块。”
顾枕澜回想了一下,他在经阁的典籍中确实只见过四方石的名字,而“天青”则是他几十年前同穆乾见面的那一回,那人亲口告诉他的。只不过因为那位前辈留下的东西叫四方石,顾枕澜便先入为主地以为真的有四块而已。
看来,从那时开始,穆乾就已经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想将这石头取为己有了。
前些年毓秀山庄同天机山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穆震知道内情,自然明白是为了什么。于是他更加担心顾枕澜将四方石要走,这才处心积虑地策划了这么一出大戏。
可惜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东西总是要物归原主的。
第5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顾枕澜拿到了天青石; 心满意足地带着阿霁和顾静翕回了天机山。他忽然很想体验一把这个世界凡人出行的感受,于是他们既没有御剑,也没召唤代步的走兽,而是在附近的城镇里正正经经地雇了一辆车。
而听说了顾枕澜兴致勃勃的要求后,阿霁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坐车就坐车,可是凭什么不准赶车的用法术!
顾枕澜一本正经地敲了敲他的头,道:“君子六艺; 其中便有‘御’这一项。你虽然用不着驾车,可也该会。”
他才不会告诉阿霁自己只是恶趣味发作了,随口扯上几句呢。可阿霁却当了真。他迟疑了一下; 问道:“师父,你喜欢君子?”
顾枕澜笑了笑:“谦谦君子,谁能不喜欢?”
阿霁低头不语,此时; 租车行的老板已到了,他便过去认认真真地同人家讨论起御术来。
顾枕澜面上不动声色; 心里却已经不厚道地笑得打跌了。他这小弟子哪里都好,就是爱较真,不过这样调戏起来才更有趣。可是驾车哪里是那么容易学的?顾枕澜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可是,不知阿霁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点儿当君子的天分; 总之,他手里的马车只在最初磕磕绊绊地横冲直撞了几次,之后居然都走得有模有样的。头一天,他们来到落脚的驿站; 阿霁若无其事地对顾枕澜道:“师父,那些凡人赶车可真是有些辛苦呢。”
顾枕澜看着拐弯抹角朝自己撒娇的小徒弟,不由得哈哈大笑:“是是,辛苦我们阿霁了。今晚为师亲自给你打水沐浴,你看可好?”
那撒娇讨赏得脸却红了,顿时败下阵来,小声道:“也、也不用吧。”
阿霁稳稳当当地将马车赶到了院子里,他从上头跳下来,替顾枕澜掀开车帘子,道:“师父下车吧,我去叫他们安排房间。”
这荒郊野岭的驿馆几天也不见有个人来,随便是个生人都稀奇得很。那掌柜热情备至,虽然要价略高些,阿霁也没说什么。
这驿馆统共只有五间房,掌柜勤恳,没客人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挑了朝南的两间,顾枕澜把睡得昏天黑地的顾静翕抱进去,然后跟掌柜要了热水。
掌柜乐颠颠地拿了顾枕澜的赏钱,不多时,便殷勤地打了桶热水来,对顾枕澜道:“您再有什么吩咐,叫我就成。”
顾枕澜礼貌地跟他道了谢,小心地将门关好,而后笑吟吟地看着阿霁,指了指那桶水说道:“为师说到做到,亲自帮你沐浴,可好?”
阿霁一张俊脸简直成了美髯公,他连连摆手,语无伦次道:“不、不必,怎敢劳动师父?”
顾枕澜只不过是想逗逗他罢了,倒也没有真的想帮他洗澡。只不过阿霁脸皮这么薄,越逗越好逗,他不由得得寸进尺道:“怕什么?你小的时候可不都是我给你洗的?”
阿霁又羞又窘地说不出话来,心里却隐隐的生出一股期待。他想,如果待会儿师父非要……好像他这点修为也反抗不得。
顾枕澜这厢闹够了,大尾巴狼似的一摆手:“行了,不愿意就算了,自己洗吧。”
阿霁总算松了口气,可内心深处又隐隐有些失望。
阿霁心不在焉地脱下外衣,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那大桶里的水。走到门口的顾枕澜忽然一回头:“洗好了叫我啊,肩膀僵着不能就睡,我给你按一按。”
阿霁手一抖,甩了自己一身水。
顾枕澜一边摇头一边走了出去,回想着刚才无意间看见的阿霁□□的上身。这孩子长得可真快,那一身肌肉就像是健身房里精心练出来的似的,恰到好处地好看极了。
顾枕澜想想自己这具偏瘦的身体,觉得有些羡慕。
这大概是阿霁有生以来最令人难过的一回沐浴了。他一边期待着待会儿要发生的事情,想要快点儿洗完;一边又犹豫着如果太快,会不会显得有些太急切了。这样矛盾来矛盾去,一没留神,就把好好的一桶热水,洗成了透心凉。
直到阿霁的身体诚实地打了个哆嗦,他才反应过来。顾枕澜等了许久,忍不住在外头催促道:“好了没有啊?你洗个澡可比姑娘家还要慢了!”
尽管知道天机山上并没什么姑娘,阿霁的心还是沉了沉。他知道自己乱动那样的念头太过放肆,可还是忍不住要想,师父为什么会知道姑娘家洗澡要花多长时间呢?
“就好了。”阿霁匆忙擦干了身体,披上亵衣。顾枕澜推门走进来时,那桶水已经移到了一边,房间里干干净净的。他老不正经地冲着阿霁坏笑了一下:“这么长时间,你不会在里头干坏事儿了吧!”
阿霁起先一脸茫然,待他反应过来之后,整张脸登时就蒸熟了。顾枕澜兴味十足地调戏完小徒弟,心情大好。他大喇喇地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命令道:“过来,趴好。”
顾枕澜还是顾恒的时候,一天里有大半天都要对着电脑打字,颈椎和腰都不太好。他这也算是久病成医,推拿按摩之类的很是学了几招。等到他穿越过来了,这顾枕澜是个半仙之体,自然不会再有那样的小困扰,他这手艺,也就这样耽搁了。
今日那些半调子的功夫总算能重现天日用在这小弟子身上,他哪能不摩拳擦掌地期待?
顾枕澜把手搓热,轻轻搭在阿霁的肩膀上,叮嘱道:“可能有点儿疼,不过疼才有效果。你先忍一忍,实在忍不住了就跟我说。”
而后他又想到他那倔强的徒弟活了这么大好像还没有“忍不住”的时候,只好叹了口气,改口道:“罢了,略微觉得疼,就叫出来。这是医嘱。”
顾枕澜手法专业,力度得当,一双手很快将阿霁有些僵硬的肩膀揉按得酥软了下来,比起他那时候可容易多了。顾枕澜有点不过瘾,于是按着按着就起了坏心思,手也跟着不规矩起来。
顾枕澜冷不防戳了戳阿霁腋下的位置。
阿霁敏感地被他吓了一跳,手臂忍不住夹了起来。不过他马上又觉得师父很可能不过是一时失手,自己这反应实在有点太可笑了。
顾枕澜只是手欠,想试试阿霁有没有痒痒肉。他戳着一般人都敏感的腋下没戳出反应,有点失望,于是第二次那作妖的手就像人家腰间探了过去。
那触感有些滑,有些软,在阿霁的感官中被放大了无数倍。阿霁的心猛然不受控制地乱跳了起来,腰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地紧紧绷起。他现在就如同一尾被扔上了岸的鱼,条件反射一般弹了起来。
顾枕澜没想到阿霁这回的反应这么大,吓了一跳。阿霁的头发还有些湿,乖巧的贴在额上;他身上只披了亵衣,稍稍一动便领口大开,胸前鼓囊囊的肌肉一览无余,甚至还能再往下,看见形状分明的腹肌,和一直滑进亵裤里的人鱼线。
不知怎么的,这老流氓一般的人物忽然就有些不自在了。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我就是想试试你有没有痒痒肉?在我的家乡有种说法,说的是有痒痒肉的孩子招人疼。我刚才想着,我这么疼你,你也该有点儿的吧……”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最后自己都圆不回去了。顾枕澜只得草草干笑了两声,站了起来:“算了,我不闹你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阿霁神色复杂地目送着顾枕澜仓皇的背影,几乎逃窜一般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终于懊恼地叹了口气。他身上那件衣服半解不解的,阿霁干脆就将它脱了下来,顺势扔进了浴桶里。他下了床,小心地将门从里头插上,又吹熄了灯,这才稍稍觉得有些心安了。
他□□的那根东西,毫无缘由、不知羞耻,被人碰了下腰,就翘得老高。幸亏刚才他师父走了,要不然这玩意儿早晚遮掩不住,到时候他可该怎么解释啊?
阿霁挣扎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将手覆了上去。那一晚的梦又争先恐后地闯了出来。阿霁有些粗鲁地打发着自己,最后,脑海中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定格在了一张殷红湿润、微微张开的檀口上。
罪恶,却实在又快意无边。
那片刻珍贵的快活,便是拿飞升来换,他也不愿。
这种事情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天,阿霁在面对顾枕澜的时候,就不像上回做梦的那次那样窘迫了。他早早就套好了车,若无其事地看着顾枕澜抱着顾静翕坐好,问道:“师父,今天我能用法术吗?”
还没有十分坐稳的顾枕澜想起昨天那场莫名带了点暧昧气息的按摩,老脸一红:“用吧用吧,别费那个劲了,昨天我也就随便一说罢了。”
顾枕澜其实都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得把这车驾到约好的地方,他真想现在就御剑飞回天机山,最好再闭上几天关。
今天他们走的,是条无人问津的小路,窄得只能勉强容一辆车通过。所以当前方被一辆倒下的马车堵住的时候,他们自然就寸步难行了。
顾枕澜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前头那车少了个一边轮子,车上的行李撒了一地。再往前看,有一群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各执刀棍,正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围在中间。
为首的一人气势汹汹地质问道:“老不死的,你值钱的东西都藏在哪了,说也不说?!”
第53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顾枕澜皱了皱眉; 对阿霁使了个眼色。阿霁会意,将马车停在路边,手中擎着一根马鞭往事发处走去。
那老爷子年老体衰,脑子似乎也不甚灵光了,再叫他们这一吓,浑身都筛糠似的哆嗦着,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那匪首可没什么耐心; 他见问不出钱财的下落,“仓啷”一声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实实在在地架在了老头的脖子上:“老不死的; 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金属锋锐冰冷的触感强行唤回了那老爷子的一丝神智,此情此景直将他吓得涕泪横流。老头磕磕绊绊地求道:“好汉、好汉饶命啊!我一个孤老头子,全身家当全在这儿了。您看上什么只管拿,只求千万别伤我性命。”
匪首冷笑了一声:“全在这儿了?”他随手拽过一个包袱; 抖落开来:“就这几件破衣服!”
那老者估计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顾连连点头。
匪首满脸的不信:“你若是真就这么点家当; 哪有钱雇马车?老头子,你可休要将我当傻子耍!你今日落在老子手里,若是再不老实,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说着; 他的目光落在老头手边的竹箧上,问道:“这是什么?”
老爷子满脸紧张,枯瘦的一双手臂死命的护着那东西:“其他的我都能给你们,可这是……老头子的命根子; 又不值几个钱,您指定瞧不上。”
可他越是这样说,那帮土匪就越笃定了这里头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那匪首就像推小鸡仔儿似的一把将他推了开来,拿刀尖将竹箧的盖子挑了起来。
打眼一看,那不大的竹箧里头似乎是装着满满当当的一箱子书。匪首却不死心,将它大头朝下掉了个个,里头的书本纸张撒了一地。他草草翻检了一遍,发现里头既没藏有什么珍宝,也没有夹着银票,不由得勃然大怒:“好啊,老不死的,你竟敢耍爷爷?”
说着,他竟挥刀要向那老者砍去。
阿霁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将马鞭一抖,恰巧卷在那刀尖上;再微微用力,那大汉就猝不及防地让他拽了个跟头。这伙土匪大惊,回头一看竟是个相貌俊美的少年,登时炸开了锅。
匪首见阿霁长得太好看,顿时就将他看低了几分。他冷哼了一声:“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管你爷爷的事?”
阿霁也不生气,淡淡一笑道:“你劫道便罢了,怎的还不讲理呢?这老先生刚才明明已经说了,这竹箧里没有值钱的东西,你偏不信,到头来怎的又要怪人家耍你?”
匪首被他噎了一下,恼羞成怒:“关你屁事!”
阿霁嗤了一声:“倒确是不关我的事,只不过你们堵在这儿,我们的话车子过不去了,可不是要跟你分辨一下。”
话说那匪首细细打量着阿霁,心中渐渐起了别的念头。他琢磨着这少年相貌不凡,衣装精致,大概也是头肥羊。他贪念一起,早忘了自己刚才被人一鞭子摔出去的事情,狞笑了一声,道:“小小年纪学人家行侠仗义,偏要多管闲事!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便成全你一回,就由你来替了这老头子吧。”
阿霁听得好笑,还要对他说什么;就在这时,坐在车里的顾枕澜伸手撩开帘子,不耐烦地吩咐道:“你还同他废什么话,咱们还赶不赶路了?”
阿霁闻言有些遗憾地收起了笑容,抖了抖手腕。
他忽然动了。
阿霁的身法飘然出尘,整个人便如同一阵风似的卷进了匪群中。他也没拔剑,手中一根马鞭上下纷飞,不过眨眼工夫,便将这群土匪扫倒了一大半。
那匪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兀自一脸茫然,似乎还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般境地。阿霁一挥手,凭空召来了一条绳子,将这群土匪串成串儿;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符,随手贴在一根树枝上,那根树枝就变成了个其貌不扬的人。
阿霁吩咐道:“去吧,送他们去见官。”
那树枝人低声应诺,飞快地拉着这帮土匪跑了。
那老者劫后余生,对阿霁连连道谢。只不过他的车掉了半边轮子,人也吓得腿都软了,今天估计是哪也走不了了。阿霁看了眼即将黑下去的天,觉得将他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岭似乎有些不妥。他下意识地朝车子里看了一眼,发现顾枕澜正掀着帘子,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觉得该如何,自己做决定。”
阿霁略一思忖,将老人掺上了他们自己的车,道:“这样,您先与我们同行一段。到了下一个城镇,我便将您放下去,再给您雇一辆车。”
那老人自是千恩万谢。
顾枕澜却笑着摇了摇头:“咱们这眼看着就到了山脚下,哪里还会路过城镇?”
阿霁恍然大悟,为难地看着顾枕澜。
顾枕澜道:“罢了,你已经揽了这档子事,不可半途而废。今日咱们便先带他回去,待明日一早,你再将人送回家去。”
顾枕澜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天机山,心情大好。他先把顾静翕扔出去撒欢儿,自己则问阿霁道:“咱们这山上,可有灶屋吗?”
阿霁听得一愣。他们师徒二人早已辟谷,灶屋也就是个摆设,哪里会建?顾枕澜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戏,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罢了,回头有时间了搭一个吧。”
阿霁不解其意,只见顾枕澜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冠冕堂皇道:“你是辟谷了不用吃饭,可是人家老爷子呢?今天就算了,待会儿叫顾静翕带点野味回来,我晚上给你们烤着吃。”
于是当晚,被他们救回来的那个老爷子一脸拘谨地同他们一起坐在了火堆旁。顾静翕对上回师父烤的麻雀念念不忘,这回捉回来的大多还是它们。顾枕澜弄了个临时的烤架,并一把竹签子穿上雀或是肉块儿,就如同现世里的烧烤摊贩一般。直把顾静翕看得垂涎三尺:“师父,什么时候好啊?”
顾枕澜稳如泰山:“再等等。”
这烧烤架子大,火又是强迫朱鸟放的,没一会儿就熟了一大把。大猫“嗷呜”一声,一张嘴就掉走了一小半儿,跑到角落里得意地咕噜咕噜起来。顾枕澜无奈地将剩下的肉分给老头子和阿霁,递肉串的时候,他的手不可避免地同阿霁的捧在了一处。
也不知怎么的,顾枕澜竟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一晚阿霁衣衫半解的样子。整整一天过去了,那一幕非但没从他脑海中淡化,反倒还发酵出了些不足为人道的暧昧气息。
顾枕澜手一抖,一串麻雀掉在了地上。
顾枕澜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随口扯了个谎,对阿霁解释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拿个串儿也能烫着。”
这话一说完,顾枕澜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吞进去。他已是半仙之体,三昧真火等闲也伤不了他,怎么说烫就被烫着了?
这简直是欲盖弥彰!
幸好阿霁一贯对师父深信不疑,却完全没往别的方面想。他一听说顾枕澜烫着了,立刻一脸紧张地擎起他的手:“让我看看,烫哪儿了?”
阿霁这么一碰,顾枕澜可真觉得自己的腕子被烫了一下似的。他有些无措地抬起头,难得迷茫的眼神刚好对上阿霁焦急的目光。阿霁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整个胸腔都是麻的,连顾枕澜什么时候抽回了手,他都不知道。
顾枕澜偷偷在袍袖里捂了捂腕子,干笑道:“我就那么一说,哪里就真烫着了?”
阿霁手里空空的,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于是,接下来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了。除了顾静翕没心没肺地胡吃海塞,顾枕澜和阿霁都各自心不在焉着。顾枕澜草草打发了极其能吃的大猫,便忙不迭让大伙回去休息了。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独自待一会儿。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因为山上多了一个人,所以阿霁只能把他的住处让给老爷子,自己则搬过去同顾枕澜凑合一晚。
老实说,阿霁的心里是期待的。
不过顾枕澜今晚准备打坐。
阿霁独自睡了一张床,顾枕澜只占了个角盘膝而坐。他这段时间一直奔波,没有好好休息,丹田都有些空了,确实迫切地需要调息几晚。顾枕澜屏气凝神,将真元缓缓转了三个周天。渐渐地,他发觉自己的丹田里又变得充沛了起来。
而这一晚的收获,还远远不仅如此。
顾枕澜修行的最近几年,刚好遇到了个瓶颈期,要是能越过去就是另一层境界。只不过修到他这个地步,真是步步荆棘,修为再想提升谈何容易。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晚无心插柳地调息半晌,居然让他隐隐有了些窥破瓶颈的感觉。
顾枕澜很是振奋。他虽已觉得有些累了,可还是不急不缓地将真元运转了又一个周天。
就在这时,阿霁的一声呼吸,略微重了一分。
说来也怪,顾枕澜在入定之时,就是山崩地裂,也扰不了他。可今天,阿霁的这一声呼吸不知怎么就闯进了他的感官。眼前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前一晚,阿霁赤、裸在他眼前的漂亮的肌肉线条。
这可要了命,顾枕澜只觉得经脉发烫,浑身的真元顿时乱窜了起来。若是阿霁醒着,定能看到他现在赤红的双目。
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顾枕澜心中警铃大作,他连忙收敛心神,一点一点艰难地将乱窜的真元理顺,拘在一处。
等他好不容易做完这事,整个人都被汗湿透了。
天已然是大亮了。顾枕澜劫后余生地草草擦了把冷汗,便见那始作俑者推门走了进来:“师父醒了?沐浴的水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沐浴么?”
顾枕澜刚才差点走火入魔,现在有些心虚地不敢看阿霁。他七分窘迫三分恼,全都没好气地化作了一句:“沐什么浴,我要闭关!”
第54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顾枕澜要闭关并不是突发奇想; 也不仅仅是为了躲避阿霁。他刚拿回了四方石,还没来得及好好参详;还有昨天意外紊乱的真元也得赶紧静心调息。于是顾枕澜甚至连澡都没洗,只用法术把自己弄得清爽,就匆匆跑到山顶的洞府里闭关去了。
留下个阿霁一头雾水,只好可惜早上引来的那温泉没讨好到师父。
顾枕澜在洞口下了三道禁制,闭关的样子做得郑重其事,可等他孤身一人进了里头; 却满不是这么回事了。
无他,心不静。
顾枕澜其实有些困惑。他不明白,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半裸着上身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为什么会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影响?阿霁的身体也不过是比他的更健壮美好一些罢了,其他也没什么不同。
再说了,谁还没用过大学的集体浴室、没去公共泳池游过泳么?
思来想去,顾枕澜对自己莫名的心虚愈发鄙夷;他忽然想到; 这具原身不会是个饥渴闷骚的基佬,所以才会影响到自己吧?
顾枕澜一往这根牛角尖里钻进去; 越想就越觉得有道理,不由得又唾弃起那个渣男来。一个活了快一千年的老妖怪,居然还惦记着身边的嫩草,比兔子还不如!真要说起来自己这个年纪才差不多能算同阿霁般配……哎; 不对,他为什么要跟那个小混蛋般配?
顾枕澜的脑子里一时间充斥着各种毫无营养的念头,弄得一片混乱。他现在这个状态显然是不适合闭关调息了,除非他想再走火入魔一次。于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挥挥手将几块平整的石头堆成桌椅的样子,把溯源卷和四方石在上面摊开。一切准备停当后,他郑重地刺破了右手食指,挤出一滴血来。
据藏经阁中的典籍记载,溯源卷要拿四方石开卷,还要以心头血为媒介。顾枕澜当然不可能傻到一上来就剖心;都说十指连心,在这种情况下也许也是适用的。
血珠子滴下顾枕澜的指尖,直接落在那石头上,“嗖”地一下就被它吸进去了。只见那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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