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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反派洗白指南-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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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顾枕澜坠崖前,干了两件事:一是与男主交好,二是救徒弟不死。
等到他好不容易从崖底爬上来,却发现男主换芯了,徒弟精分了,一夜回到解放前,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是一个意外穿成反派、只好在漫漫洗白路上艰难前进的故事。
可是,那个一心想要欺师灭祖的狼崽子,真的是他乖巧软萌的小徒弟么!

温柔偏执狂攻X精分不正经受,师徒年下,主受,1V1,HE。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仙侠修真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霁 ┃ 配角:苏临渊



  第1章

  “一剑霜寒十四州。
  霸道的剑气转瞬及至,宛若坚不可摧的五彩屏障瞬时被劈了个粉碎,逼得顾枕澜不得不回手抵挡。可是这么一来,他面前好不容易被逼退的攻势瞬间就又卷土重来了。
  这已经是第三回了。
  顾枕澜环顾四面,四面楚歌。眼前强敌数倍于他,身后悬崖有去无回,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小弟子,还时常要拖后腿。顾枕澜不耐烦地斥道:‘守山诀都用不好,你是越修越回去了么!’
  他背后的阿霁沉默了一下,却是斟字酌句地反问道:‘……师父,我的父母,真的是您杀的么?’
  有那么一瞬间,顾枕澜波澜不惊的脸上似乎划过了一丝意外,然而紧接着,他便轻描淡写地看了少年一眼,道:‘是与不是,重要么?沈霁,生死关头,你若是派不上用场,那不如……’
  话音未落,顾枕澜突然发难,反手一掌将沈霁推下万丈深渊!
  ‘……还是不要碍事的好。’
  异变陡生,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破绽只在电光火石间,却已足够让那大魔头逃之夭夭了。
  ”
  “啧,真渣。”电脑前,顾恒伸了个懒腰。
  写到这里,小高潮就算是结束了。顾恒活动了一下酸胀的手指,恨不得一时半刻就睡过去,连枕头都可以不要。
  可惜连这也没能如愿。一个男声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臆想:“写完了?你谱也摆够了,可以跟我谈谈了吧?”
  林听涛的脸色看起来活像顾恒欠了他五百万——不过这并不能怪他失礼,任谁枯坐到凌晨四点,脸色也很难好到哪去。
  顾恒双手撑着书桌站了起来,嬉皮笑脸地说道:“谈什么啊,我可撑不住了。师兄,这连着四天了,我一共才睡了六个小时。”
  “你给我站住!”见顾恒起身要走,林听涛赶紧厉声喝住了他:“阿恒,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顾恒终于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师兄……”
  林听涛的来意顾恒再清楚不过;他在这里长坐一夜,为的是顾恒的一个剧本,名叫《盛世》。
  林听涛少年成名,一路走得顺风顺水,写出过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可惜这几年创作遇到瓶颈,统共出过一个剧本还反响平平。林听涛年虽然不少了,气却还是很盛,他听不得半句“江郎才尽”的话,情急之下,就把主意打到了师弟顾恒身上。
  顾恒有才华,又是新人好拿捏,本该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可没想到这姓顾的看着挺随和,实际上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也没什么两样。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顾恒就只管顾左右而言他,明摆着是不乐意。
  顾恒这人天生带着点圆滑的疏离,就算拒绝也能拒绝得你心里舒坦。
  可惜心里舒坦并没有什么用,林听涛觉得他要是再这么舒坦下去,老脸可就别要了。
  所以尽管被那一声百转千回的“师兄”叫得,林听涛还是硬起心肠,将一叠文件拍在茶几上,道:“过来把这个签了,签完我就滚。”
  那是一份润稿费合同,就“润稿”来说,价钱着实高得离谱。然而顾恒太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了:签了这合同,剧本还是那个剧本,作者却不再是他;他只是众多提供过意见的改稿人之一。
  白纸黑字的合同一签,钱货两讫,后患断绝。
  顾恒怎么舍得?他头也不抬地回绝了:“师兄,《盛世》我是想卖,可是……我写《盛世》花了三年,大修十几次,跟我亲儿子也不差什么,我不愿意这么卖。”
  林听涛被这猝不及防的直白噎得一愣一愣的,心里头不可避免地生出一股恼羞成怒来。
  他的脸顿时就沉下来了:“顾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恒恍若未闻,他笑了笑:“看我这待客之道,大半天的连杯茶也没有。您先坐着,我去给您倒杯水去。”
  不知道是不是站得太急了,顾恒一起身,眼前就冒了一片璀璨的金星。他飘忽忽迈出头一步,觉得已经用了浑身的力气。偏偏还有个拖后腿的,林听涛在后头拉住他,强硬地说道:“你先把这合同给我签了!”
  顾恒固执地摇头:“我不签!”
  林听涛钳着他的手臂,那力道几近狰狞:“不签?那可不行——”
  至于怎么个“不行”法,顾恒却不知道了——他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地,似乎有凉风刮在脸上,身下凹凸不平的,十分不适。
  然后顾恒就被硌醒了。
  他刚刚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久,他的眼睛才适应了这异常昏暗的光线。他发现自己所在之处似乎是一处山洞,石壁上不知有什么东西闪着幽暗的火光,而他自己则正躺在一张打磨得不甚光滑的石床上——难怪他不是豌豆公主,也被硌得睡不着觉。
  顾恒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被绑架了——这种事林听涛也不是做不出来。不过他活动自如,坐起来就能看见山洞的出口,实在不像是被禁锢自由的样子。
  顾恒撑起身体,不经意间手就压在什么东西上,把自己的头皮拽得生疼。他皱了皱眉,石化般的低下头。
  那一石床缎子似的黑发,居然好像是从他头上长出来的!
  这可把顾恒吓得不轻,他恨不得立时能有面镜子,让他照上一照。仿佛是特地为了摧毁他的世界观似的,他刚这么一想,便真的有一块通体漆黑的石头凭空出现,飘忽忽落在他面前。那石头被打磨得通体锃亮,上面清晰地映出一个人像。
  形貌昳丽,风姿卓然。
  镜中人并不眼熟,可这霎那间涌入脑海的形容词却耳熟得很——因为这是他自己写的。顾恒目瞪口呆:“这是哪?我是谁?” 
  顾恒这话甫一出口,就见一只大红鸟扑棱棱飞到他面前,口吐人言:“掌门!您醒啦!” 
  顾恒:“……掌门?”
  顾恒对鸟类没什么研究,不过会说话的鸟不多,一般黑的是八哥,红的估摸着就是鹦鹉了。这畜牲一口人话说的这么溜,想必年纪不小了。可这年纪不小的鸟却十分不稳重,它扑棱着翅膀大惊失色地聒噪道:“掌门,您又走火入魔啦!”
  说完便着急忙慌地飞走了!
  顾恒:“……”
  此处是天机山,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天机山掌门顾枕澜——这些是红鸟飞走之后,一把剑告诉他的。
  顾恒一开始以为那把能口吐人言的剑是林听涛拿来整他的机器人,百般验证后发现那货居然是一把真的剑,于是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条会说话的金属轻而易举地打破了他的世界观,而后接受起另一个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实就更加容易了:他可能是穿越了。
  至于穿越到哪儿嘛,看这熟悉的人物和设定,除了他披着马甲发到绿丁丁的那篇修仙文,不作他想。
  可是,天机山顾枕澜走火入魔侥幸未死,那现世的顾恒又当如何?
  别的穿越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植物人了,那他呢?顾恒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了一想,很快就悲哀地发现这两种情况对他来说可能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的父母前些年死于一场意外,就算他侥幸只是植物人了,剩下那仨瓜俩枣的亲戚也决计不可能凑钱给他担负高昂的医药费,估计马上离死也不远了。
  “爱是什么是什么吧。”顾恒颇有些自暴自弃地想道。既来之则安之,“顾恒”虽然凶多吉少,“顾枕澜”却也还算活着;就是刚写好的小高潮还没来得及更新,文下那些可爱的妹子们大概要急死了。
  顾枕澜撑起身体,朝着石洞口的光源处走去。他一边一步三叹地走着,一边想道:这劳什子“掌门”的身体可真柔弱哟。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顾枕澜站在洞口,有山风猎猎吹过。这里没有醇厚的PM2。5,也不是机器过滤过的人工小清新,而是真正的、珍贵的纯天然好空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居然没心没肺地闻出来了一丝心旷神怡。
  山腰处有个少年,看着是在规规矩矩地爬山,可不过一晃神的功夫就已经站在了顾枕澜面前。少年身后盘旋着一只大红鸟,跟刚才从洞府中飞出去的那鹦鹉依稀是同一个品种。那少年停在顾枕澜身前三步开外处,敛衽施礼:“恭喜师父出关。”
  他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似有三分担忧和不安。
  顾枕澜脑海里一片空白,并不知这少年姓甚名谁,可嘴巴却先理智一步发出了声音:“阿霁。”
  说完顾枕澜就愣住了:阿霁!难道是那个被自己一掌打落山崖的炮灰小徒弟么?
  顾枕澜愣愣地看着少年慢慢直起身,只觉得自己脑海里忽然有一根弦铮然作响。紧接着,就像是打游戏时读条似的,他玄妙地感觉到属于原身的记忆正悍然在他的脑海里生根发芽!
  

  第2章

  顾枕澜最先想起来的是最近这些年的事。原主极少下山,也不爱过问俗事,从夏木郁郁到白雪皑皑,他的眼里就只有修行一件事。
  而至于阿霁,他是原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捡回来的。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孩子能全须全尾地长大基本靠天道眷顾,跟那个基本没尽过监护人责任的渣男没多大关系。顾枕澜简直要替这具身体愧疚了:就这么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平时待弟子严厉刻薄,最后竟然还要了他的命。
  在顾枕澜现有的记忆里,原主就只下过一次山,掳了个颇为英俊的正道少侠回来 □□(划掉)切磋道法。一想到这里,顾枕澜就觉得脑仁一抽一抽地疼,因为这少侠虽然功力稀松,但是身份却不一般——他是男主苏临渊的亲师弟。
  以及在这本书中,顾枕澜跟苏临渊最初结仇,就是因为他杀了人家的师弟谢百年。
  作为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此时常闲得蛋疼的大能,顾枕澜修行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跟人切磋。他切磋的对象需得长得好看天资卓绝,而谢百年,就是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倒霉蛋。
  顾枕澜将谢百年掳上山后,曾说过等到他能打败自己了就会放他下山。而谢百年为了早点下山,有一回取了个巧,击败了顾枕澜。
  然而被打败的顾枕澜认为谢百年投机取巧人品不好,他不肯承认自己瞎了狗眼看错了人,只好一怒之下把人给杀了。
  再然后苏临渊上山说理反被打伤,九死一生下了天机山。顾枕澜认为他是个后患,一改前辈高人的矜持做派,没事就想着怎么除掉后患。他心魔一生,再加上小人挑唆,渐渐就走上了一条为非作歹的不归路。
  他害得男主被逐出师门,还杀了人家的师父;女主险些被他取了心头血炼丹,连自己唯一的徒弟都遭了毒手。后来顾枕澜彻底走火入魔,染指魂魄道,在天机山下摆下引魂阵,终于酿成大错,几近生灵涂炭。
  最后这个反派的下场是自杀还是被杀,作者大大准备顺其自然。
  ……而现在,换了芯的顾枕澜好生忧伤。果然放飞一时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火葬场了!也不知道现在剧情进展到哪一步了,他悬崖勒马积极自救还来得及么?
  顾枕澜暗暗怀着期冀,看似不在意地问道:“那个姓谢的怎么样了,他人呢?”
  阿霁答的十分勉强:“回禀师父,那姓谢的那一日对您……不敬之后,身受重伤。可您当时还未交代那人该如何发落便去闭关了,弟子不敢擅专,只好先吊着他一口气,等您出关再做决断。”
  顾枕澜一听谢百年还没死,心里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他努力板住威严的脸,道:“甚好。为师要见谢百年,带路吧。”
  阿霁哪敢不从,只好默默地在心里给那姓谢的点了排蜡。
  顾枕澜跟着阿霁,走过弯弯曲曲的盘山小道,远远能看到半山腰处有个小阁楼。他们已经在楼门口站定,阿霁低声道:“师父,谢百年就在这儿了。”
  顾枕澜“哦”了一声:“去叫他出来。”
  阿霁深吸了一口气:“是,师父。”
  阿霁还没有动,这破破烂烂的阁楼里便走出一个男人来。这人剑眉星目,弧度凌厉的面庞显得英气逼人,只不过面色有些苍白。那人倨傲地扬着下巴,毫不客气地说道:“手下败将。”
  顾枕澜略一思忖,微微颔首:“谢百年。”
  谢百年二话不说,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拔出佩剑,严阵以待:“来吧!”
  顾枕澜却后退了一步。
  管制刀具啊!他一个遵纪守法好良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长的刀!
  顾枕澜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可不想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就当了人家刀下亡魂……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于是顾枕澜嗤了一声:“我天机山不留只会偷鸡摸狗的鼠辈,你滚吧。”
  谢百年怒道:“你说谁是……等等,你要放我下山?”
  顾枕澜翻了个白眼:“不然难道我要你死在天机山上?别自作多情了,我天机山风水宝地,可不是为了给人当大坟头的。”
  谢百年顿时火冒三丈,可他嘴赶不上脑子快,好几句骂人的话同时涌到嘴边,拥堵不堪,以至于最后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顾枕澜可不等他,放了话之后转身便走;而谢百年被他扔在原地,心里十分不踏实。他想了想,紧紧跟了上去:“你不可能突然这么好心。姓顾的,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顾枕澜只好停下来,无奈道:“年轻人,本座对付你还用得着什么阴谋吗?你上次要不是投机取巧,又怎么能赢我半招?”
  谢百年顿时面红耳赤,不说话了。
  顾枕澜边走边道:“下山去吧。我囚你多年,不过是为了好玩。你若是意难平,他日等学好了本事找我寻仇也无所谓。不过阿霁救过你的命,你可不要忘了。”
  顾枕澜这么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他没有BOSS的野心,并不想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或者活成个长生老不死。如果有可能,他愿意一辈子窝在这天机山上与世无争;可是,残酷的剧情如同命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自己的结局未有定论,但是多半逃不过一死;而无辜的阿霁,是已经确定要死在师父手里了。现在他师父换了魂,定然不会丧心病狂地朝他下手,可是利剑高悬,谁知道他会不会死于别的意外?
  他希望谢百年能一直记着阿霁的这份善意;他日阿霁若是落难,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天机山掌门”听起来十分风光,可是谁当谁知道。这诺大的一片山,统共只有顾枕澜和阿霁两个人类。
  ……漫山遍野不知道开没开灵智的飞禽走兽倒是不少。
  对此,顾枕澜表示:“原来本座是个动物管理员啊。”
  阿霁站得远,一脸疑惑。
  顾枕澜干笑了一声:“没什么,为师闭关时走火入魔,刚才又跟那姓谢的多费口舌,阿霁扶我回去休息吧。”
  顾枕澜住的地方唤作栖风阁,名字很是风雅,可实际上只是一座普通到简陋的小阁楼而已。栖风阁的一层主要用来待客——从落灰的厚度上来看,这姓顾的很可能没朋友;尖顶的二层则是个摆设用的卧房。反正以顾枕澜的修为,除了闭关就是打坐调息,“床”这玩意儿利用率可想而知。
  顾枕澜一脸惨不忍睹。
  阿霁一看师父的表情,赶忙一拂袖,不大的房间顷刻就变得一尘不染了。他惴惴不安地觑了顾枕澜一眼,斟词酌句地解释道:“师父,您闭关期间,弟子不敢擅入栖风阁,所以没有打扫……”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下去,似乎自觉自己这道理很有点站不住脚,干脆撩衣服跪了下去:“请师父责罚。”
  顾枕澜赶紧把他拉起来:“我可没说不满意!”而后他叹了口气,又道:“从今往后我可得给你立个规矩了,咱们天机山不兴跪来拜去的——又不是上坟。”
  阿霁小心翼翼地看了师父一眼,见他不像在开玩笑,这才只敢稍稍吐了半口气。顾枕澜见他神色依然紧绷,心里把那神经病原身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顿,然后开始胡言乱语地替他找补:“为师平时对你严厉,是因为对你寄予厚望。你……嗯,不用因为我的‘厚望’就拘着自己,那些为人师为人父的么,最大的厚望就是希望孩子平安喜乐。”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说得阿霁十分感动,觉得自己以往简直是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顾枕澜十分克制地点到即止,刚好这具受伤的身体觉得愈发疲惫,他对阿霁道:“你去玩吧,为师要歇一会儿。”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青少年心理健康非一日之功。
  阿霁忙扶着师父躺下,顾枕澜又吩咐了一句:“记着给我拿面镜子来,摆在我床头就是。”
  阿霁忍不住问道:“做什么啊?”
  可能是要修炼什么特殊的功法吧,阿霁对这些事的兴趣几乎可以用着魔来形容,不然他也断然不敢多这个嘴。
  哪知他十足的勇气就换了顾枕澜一句:“当然是用来照了,毕竟为师长得这么好看。”
  阿霁:“……”
  半夜,顾枕澜被冻醒了。
  现在正是仲夏时分,但是山间夜晚难免要凉一些。带着点寒意的山风打着旋儿钻进床帷,顾枕澜一激灵,睡意全无。
  这破阁楼的窗户和墙面大大咧咧地开着数个缝隙,夜风见缝插针地钻得欢实。顾枕澜木然抽了抽嘴角:原来这“栖风阁”根本不是附庸风雅,而是名副其实!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得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天际。阿霁慌张地御剑而来,老远看见顾枕澜竟坐了起来,他一惊之下,撞上了栖风阁那不甚结实的窗户框子。
  阿霁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问道:“师父,您怎么起来了,莫非……”
  顾枕澜没好意思承认自己被冻醒了,只好老神在在地一摆手,大尾巴狼似的说道:“为师料到今夜有客人,不知是哪位道友啊?”
  听得阿霁愈发佩服起师父的道行来,老实应道:“是三才子。那三人不知为何,没递拜帖便趁夜上山。不想触发了雾障里的机关,这会儿被困在山脚下,一时出不来了。”
  

  第3章

  “三才子”不是三个才子,而是三才·子。云宿子、山萃子、灵修子,合的是天、地、人三才,皆为一方高手。他们出身第一大门派毓秀山庄,师承修真界的真·前辈高人泰山北斗观善真人。这位真人寿数不知凡几,修为深不可测,虽未羽化登仙,想来亦不远矣。
  顾枕澜当然记得这根正苗红的三位,他们都是男主苏临渊的铁杆儿,跟现在自己这具身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他们在那个升级流小说里属于比较基础的那种助力,而他则是终极大BOSS——虽然还没写到吧。
  这么想想,连剑都没想起来怎么御的顾枕澜还真是有种蜜汁自信呢。
  他高深莫测地点点头:“放心,不足为虑。阿霁,去散了雾障,请客人到半山亭小坐。”
  那三才子先是在一片雾气中被困了半宿,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结果就只得了一间既不遮风也不挡雨的破亭子并半壶凉茶,别说主人,连待客小童的头发丝也没见着一根。他们哪里受过这样的慢待?半柱香的工夫不到,年纪最轻的灵修子就已经耗光了耐性:“大哥,那姓顾的好生无礼,我看咱们不如打上山去!”
  大哥云宿子垂着眼皮,不温不火地说道:“打?顾枕澜一身修为何等强横诡谲,就算师父亲至也要让他三分。况且这天机山上一步一机关,若再触发了雾障雪障的,你出的来吗?”
  灵修子的声音登时低了三分,可还是不服气地争辩了一句:“那姓顾的不是传闻走火入魔了么?”
  那三人一直枯坐到东方泛白时,顾枕澜方才踏着晨曦翩然而来。他的周身镀了一层金光,端的是风华无双,宛若谪仙。
  看得三才子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而后云宿子一抱拳:“顾掌门,讨扰了。”
  顾枕澜于装腔作势上很有心得,虽然他现在连掌门剑都不见得拔得出来,但通身的宗师气派依旧唬人得很。他漠然看了那三人一眼,敷衍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无事不登三宝殿,列位道友擅闯天机山,所为何故啊?”
  云宿子倒也直白,只见他一揖及地,郑重其事地说道:“乃是为救命而来。”
  顾枕澜闻言一愣,问道:“救什么东西,拿给本座看看。”
  那三人都没想到顾枕澜竟然这么好说话,以至于他们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全没用上。云宿子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前辈请看。”
  他打开瓶口,就见一股灰雾冉冉升起,半晌也没见凝出个什么东西来。顾枕澜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两眼一抹黑,本想问“这是什么东西”,可不想太过露怯,故而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改了口。
  别人却都以为他是过于震惊的缘故,那三人不易察觉地交换了个眼神,云宿子叹了口气,解释道:“天机山下不过百里,有个鹿家寨,我等途径关中路过此地,忽然被一片浓烈的血气所引,一路追到那村子,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人屠戮殆尽了。”
  “血气冲天,十室九空,遍地残肢,田埂都染得血红血红的。可奇怪的是,那鹿家寨遭遇如此惨剧,竟不见半分怨气。我本想拘来一两个逡巡不去的魂魄,问问缘由,也好为这里无辜乡民讨回公道,哪知一个也没有。”
  说到这里,云宿子的嘴唇剧烈地抖了一抖:“前辈,地上的血还没擦干,那些冤魂根本来不及投胎,想来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这时,那瓷瓶中的灰雾终于勉强成型,看上去大约是个少年模样。云宿子道:“前辈请看,这魂体已然不是一般的白色,它灰得近乎发黑,显然受伤颇重,离魂飞魄散也不远了。唉,可惜这游魂伤得神志已失,什么都问不出了。”
  云宿子双手捧上瓷瓶:“还请前辈救它一命。”
  一般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再有什么深仇大恨,死了也就尘归尘土归土了。而那些魂飞魄散的,不仅断了现世福缘,更没了世世造化,这手段因为过于恶毒,极易招来天谴。
  除非在邪道中也臭名昭著的那些魂修,否则一般没人干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难道居然有个万中无一的魂修,跑到一个全是凡人的小寨去了?
  云宿子见他一直出神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急地催促道:“前辈……”
  顾枕澜对这个世界尚且懵懂,阿霁却明白其中利害。修行中人最忌与“魂魄之道”扯上关系,历代陨落在这上头的大能不知凡几。阿霁冷笑道:“你们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残魂硬闯天机山是什么意思?魂魄之道旁门左道,我师父再怎么博闻强识也未必就会了。‘三才子’成名多年,原来是只会强人所难的欺世盗名之辈么?”
  云宿子被这少年一通抢白,十分尴尬。脾气火爆的灵修子怒道:“你这后生好生无礼,分明是我们兄弟三人放任这游魂自行游荡,这才一不留神,误入天机山。这魂体伤成这样,只剩本能,它想靠近的东西无非两种,要么能救它,要么害过它。照你的意思说来,我们不来求救,难不成要来寻仇么!”
  这棒槌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一番话竟像在明目张胆地暗示顾枕澜不是屠村的凶手,就是养魂的鬼修!
  阿霁登时勃然大怒,不由分说一剑便向他刺了过去:“什么屎盆子,也敢往我师父头上扣!”
  阿霁剑中自有少年意气锐不可当,可那三才子修行百年,哪里把他放在眼里。只见灵修子微微侧身,避开这一剑的锋芒,接着手中折扇一合,正巧夹住阿霁的剑尖。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听得“铮”的一声脆响,阿霁的佩剑便应声断做了两截!
  “灵修!”
  “住手!”
  云宿子和顾枕澜几乎同时出声喝止,阿霁突然动手可把顾枕澜吓坏了,那记忆条读的比龟爬还慢,他现在什么功法招式都想不起来,万一起了冲突,他可护不住阿霁!
  果然这种叛逆期的小崽子,谦逊有礼乖巧懂事全是表象,热血上头才是亘古不变。
  顾枕澜没有注意,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龟速爬的记忆条居然往前跳了一截!
  幸好三才子也不敢真的在天机山上造次,灵修子的剑被云宿子甩出好远,争辩的话也被一直没有开口的山萃子一剑鞘拍了回去。山萃子打量了阿霁好久,突然问道:“后生,你姓沈吧?”
  阿霁听得一愣。
  山萃子叹了口气:“十三年前,临安沈家不知招惹了什么仇人,跟如今的鹿家寨的人一样,八十三口被人屠戮殆尽,个个魂飞魄散。听闻只有个婴儿被他家大人藏起来,这才逃过一劫。灵修,你刚才那是当着矬子说短话,难怪人家要拿刀扎你。”
  阿霁生硬地说道:“前辈想多了,你也说了它还是个‘婴儿’,如何记得?”
  山萃子也不恼,居然还真诚地笑了:“无妨。”
  说着他忽然扬起手,就见一道清气从他指尖漫出,直直没入阿霁脑中。阿霁先是一愣,继而低低地发出一声似乎强压了痛苦的呻、吟,整个人立时支撑不住地软倒下去。
  顾枕澜一把抱住阿霁,脸色铁青:“你做了什么!”
  山萃子十分实在:“不过故人所托,经年尘封的一道记忆而已。”
  顾枕澜顿时愣住了。穿越前最后一天,他在电脑前奋笔疾书的情形犹在眼前。已经长大成/人、满面绝望的阿霁一句话唤出了他心底最深刻的梦魇:“师父,我的父母真的是您杀的么?”
  真的假的?他也不知道啊!
  阿霁又不是重要角色,他根本没写那么事无巨细的设定;而这具身体的记忆读了不知道有没有百分之十,他现在也想不起来从前的事。
  顾枕澜气坏了,这三才子不愧是生死之交,果然都是一脉相承的棒槌!这一怒之下,他浑身的真元已经无师自通地运转起来,转瞬间人便到了数里之外。三才子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眼看着刚才他们所在之处,有参天古木凭空拔地而起,杀机暗藏。
  云宿子瞳孔紧缩:“林障!”
  

  第4章

  血染碧云天。
  宁静的院落已经变成了修罗场,一个颀长的背影伫立在血泊中央,腥风翻动着他的衣袂,有那么一时半刻,他微微侧了侧脸,从阿霁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刀削般的下巴。
  对阿霁来说,尸山血海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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