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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抢女配的各种作死方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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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宵仰头灌下一杯酒,苦笑道:“我曾问她可愿与我修百年之好?她摇头拒绝,我想,没关系,假以时日定能让她点头。没想到,这个假以时日未到,她却已成他人之妻。我不怨他人,只怨我们有缘无分,有缘无分啊!”
  想起白天陆展的话,乔墨颇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他同情的拍了拍唐宵的肩膀,痛心疾首的道:“此刻我与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来,今晚就让我们借酒消愁,恭祝那两位抢人的仁兄洞房花烛夜分分钟阳痿!”
  “……”
  这边两个难兄难弟抱成团,那边陆展也不好过。
  大选前后宫尚无一妃一嫔,因而季如歌入宫后竟成了后宫中品级最高的妃嫔,赐住昭阳宫成为一宫之主。肖婷与她同住,赐居妙云轩,季如笙居娴吟宫。
  第一天,陆展翻了季如歌的牌。这可把季如歌给高兴坏了,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现代人,一定要表现得与古代土着的女人都不一样。于是她兴冲冲的召人紧赶慢赶给自己订做了几件暴露大胆的情趣内衣,将宫中的人都打发走后,满心欢喜的等着陆展的圣驾。
  陆展到时正疑惑偌大的宫殿为何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没走几步,一个人影就突然跳了出来,搔首弄姿,左扭右扭,裸露出来的一大片白花花的肉体在眼前晃啊晃啊。这般阵仗下来,陆展被吓得不轻,抖着手指着季如歌怒道:“你你你,大胆!你竟敢……”话音未落,人就被季如歌一个猛扑给缠上了。
  就这样,两人你追我赶,闹了大半夜,最后还是以季如歌被赶到偏殿告终。
  不明所以的守夜小太监们还在暗自庆幸自己跟了个受宠的主子。你瞧,这灯火通明的,若不是深得帝心,怎会临幸到这么晚?

  ☆、11。江山为聘,朕娶将军为后可好

  一大早,陆展匆匆逃离了昭阳宫。
  虽然本就没有真正临幸季如歌的打算,但被逼得这般狼狈还是很令人不爽。走出殿门,陆展想想到底是不甘心,回头对荣德道:“传朕旨意,荣华季如歌……柔嘉淑顺,端庄淑睿,性行温良,克娴内则,着即封为婕妤,赐号端。太后那边朕会去跟她说的。”
  于是,尚在睡梦中的季如歌很快就被迷迷糊糊的拉下了床,然后迷迷糊糊的接了个圣旨,等到完全清醒过来,已经被晋升一个品级变成端婕妤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一干宫女太监们谄媚的凑到季如歌面前道喜。
  季如歌手捧圣旨,飘飘然如坐云端,猛掐了一把大腿,疼得嘶一声,才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昨晚未能生米煮成熟饭,却仍被晋升品级,这是不是就能说明自己已经给男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引起了他的兴趣?想到这里,季如歌兴奋的一挥手:“传令下去,这月月俸每人多加一两银子。”
  于是,昭阳宫上下又是一片欢腾。
  肖婷居住的妙云轩与季如歌的住处相距不远,因而那边的风吹草动这边多少能感觉到。
  拿起宫人递过的玉簪,肖婷对镜比量着,一边淡淡的问道:“怎么回事?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涟漪走了进来,凑到肖婷跟前小声说道:“回美人,是昭阳宫那边,说是皇上今日一大早封季荣华为端婕妤了。”
  肖婷插玉簪的手一顿,半晌将簪子从头上拔了下来,随手扔到了桌子上:“雕刻的再精美又有什么用?成色浑浊也还是一块废玉,到底是上不了多大台面的。端?哼。将我那支喜鹊登梅簪找出来,今日就梳个朝天髻,待会儿随我一起去给端婕妤道喜。”
  季如歌正在清点赏赐下来的布匹首饰,肖婷一进门,就拉着她的手笑道:“一大早就听到喜鹊枝头叫,本还怪道是哪儿来的喜事,原来是皇上升了姐姐的品级。今日妹妹就厚着脸皮来蹭点喜气,姐姐可不要怪妹妹冒失。”
  季如歌闻言心中洋洋得意,脸上的笑容就跟着灿烂了起来,嗔怪道:“你这是说哪儿的话?自家姐妹什么怪不怪的?这皇宫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是巴不得你来我这儿与我作伴呢。再这样与我生分,我可就生气了。”
  “妹妹也是开玩笑的,姐姐莫怪。如今姐姐盛宠在身,他日登顶可别忘了妹妹才好。”说完,肖婷转头突然指着桌上的一支步摇赞叹道,“咦,这支珊瑚珠排串步摇不错。”
  季如歌拿起盒中的步摇递给她:“你若喜欢,送给你便是。”
  肖婷急忙摆了摆手:“这可是皇上送给姐姐的,如此珍贵,妹妹怎么好夺人之爱?”
  季如歌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再珍贵又怎么比得了咱们姐妹俩之间的情谊?让你拿着,你便拿着。”
  日后等我当上皇后,成为男主心上的唯一,这些东西还不是招招手就来的?
  肖婷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道:“那妹妹就却之不恭了。”说着接过步摇,顺手就插到了发中。
  “姐姐看,好看吗?”
  “好看,你怎样都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
  又坐了片刻,肖婷瞧着时候不早,起身告辞。季如歌还未尽兴,有些遗憾的挽留道:“这么早就走,不再多呆一会儿吗?”
  肖婷笑着摇了摇头:“你我住处相距不远,来日妹妹定会常来陪姐姐解闷。还要多谢姐姐今日送的礼物。”说着伸手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忽的疑惑道:“怎么摘不下来了?姐姐帮帮我吧,许是挂到头发了。”
  季如歌依言上前。珊瑚珠步摇不知何时与肖婷的头发缠绕到了一起,一时难以挣脱。两人四手齐上,一片混乱,最后也不知是谁的手抓到了谁的手,步摇竟从发中一路划到了肖婷的侧脸上,瞬时留下一道红痕。肖婷的皮肤白皙,倒显得伤痕格外显眼。
  季如歌急忙唤人:“快去拿药膏。怎么伤到了?”
  肖婷拉住季如歌,捂着脸无所谓的摇了摇头:“不小心刮到了。没关系,我那边有药,擦一下就好。”
  待走出宫门,肖婷移开手,脸上神色一变,忧郁哀戚,眸中泪欲落不落,合着侧脸的伤痕和散乱的头发越发惹人联想。于是,不久之后,端婕妤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的名声就传遍了后宫,当然这是后话。
  御书房里,陆展单独召见了乔墨和唐宵,原因无他,二人酒醉睡得太熟,双双错过了早朝。面对乔墨,陆展本就有些心虚,自知对方酒醉的缘由,因而不好真正追究,只得象征性的训斥了几句,最后故作大度的说:“念你们不常犯,暂且放过,下不为例。”
  二人急忙跪下谢恩,陆展满意的点了点头,问乔墨:“成嫔一事可有进展?”
  乔墨回答:“正要禀告陛下。臣前几日查探到六年前在江南一带曾经出现过一来自京城,貌似成嫔,身怀有孕的单身女子,只是腹中胎儿在到得江南后不久就不幸流掉。只是,臣无能,尚未找到这名女子加以证实。”
  陆展沉吟片刻,转头问唐宵:“敏行,你怎么看?”
  “臣以为姑且不论该女子是否真为当年失踪的先帝遗嫔,如今朝堂局势越发复杂,找人需耗费时日,臣唯恐季翎会按耐不住率先出手。不如这样,我们将找出的‘成嫔’和先帝‘遗子’送给季翎,将计就计,关键时刻尚可来个里应外合。”
  陆展点了点头:“好主意。但是成嫔还是要找的……什么事?”
  荣德正站在门口踯躅不前,听到陆展的问话急忙躬身上前:“回禀陛下,端婕妤在门外求见。”
  她来干什么?陆展第一反应是回头去看乔墨的脸色,果见对方神色有些异动后,心中又是一阵醋海翻腾,连带着开始埋怨起了始作俑者季如歌来。
  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女人,果然还是教训得太轻啊!

  ☆、12。江山为聘,朕娶将军为后可好

  季如歌觉得,既然自己迟早都会是陆展唯一的妻子,那就该做一个贤妻良母的典范。于是她吩咐小厨房做了几道可口点心,想着到陆展面前遛上一圈,展现出自己的温柔体贴,一定能刷到不少好感,却没想到还未见到男主的面,就被人拦在了御书房外头。
  “不是奴才不给娘娘方便,而是皇上正在与几位大臣议事,实是不便见娘娘。不如这样,娘娘将东西交给奴才,待皇上议事完毕,奴才一定替娘娘转交给皇上。”
  季如歌有些不甘心的朝门内望了一眼,奈何房门紧闭,一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妥协道:“劳烦公公转达一声,臣妾在昭阳宫为皇上亲手做了几道小菜,待皇上事毕请他过去用膳。”得到荣德的点头后,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御书房。
  将人打发走,陆展暗暗舒了一口气,斜眼偷觑乔墨的脸色。
  想到季如歌,就会想到自己的任务,然后想到回家,乔墨一时只觉得前途无亮,面上不觉带出了些许哀戚。陆展见状会错了意,顿时心生怒意,说话间也带着一股怒气。可怜唐宵夹在两人中间,尚还搞不清楚状况,被两人的异常搞得有点神经衰弱,终于熬到陆展放人,便急匆匆的拉着乔墨告退。
  待二人走后,荣德提了个食盒上前,陆展了然:“端婕妤送的?”
  “是。端婕妤还说,她在昭阳宫为皇上准备了午膳。”
  陆展微微眯起眼睛,半晌,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走吧,去昭阳宫。”
  皇宫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端婕妤面见皇上被拒在门外的消息很快就被无事可干的妃嫔们知晓,一个个都幸灾乐祸的准备看好戏,却没想到正午时,陆展又驾临昭阳宫与端婕妤一同用膳。最后也不知道季如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展竟夜夜歇在她的宫中。于是很快,季如歌就从端婕妤变成了端昭仪。
  初承恩宠就被晋封又霸占皇上的宠爱,后宫里的其他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多的是恨不得将季如歌生吞活剥的人,只是碍于季翎在朝堂上的威望和如今她深得帝宠,不好明目张胆的交恶,只得陪着笑脸登门道贺。昭阳宫一时热闹异常。
  肖婷笑道;“姐姐如今深得皇上喜爱,想必不久之后定能为皇上孕得龙种,到那时姐姐的地位定能更上一层楼,妹妹在这里就提前恭喜姐姐了。”
  其他人闻言心中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得不笑着给季如歌道喜。
  却不想肖婷的话恰好戳中了季如歌的心事,她坐在上座,脸上笑着,心底却有苦说不出。陆展这几日虽是夜夜宿在昭阳宫,然每回莫不都是带着一堆奏折,以处理政事为由,在案前一坐就是大半夜,似乎眼前的奏折比身旁的美人来得更有诱惑力,令季如歌毫无办法。位分虽是升了,两人的关系却停滞不前,至于龙种,那得先把人办了再说啊!
  与昭阳宫的门庭若市相比,娴吟宫稍显得有些冷清。季家两姐妹不和的事京城里的小姐们大多是知道的,因而现如今季如歌得宠,季如笙便显得弱势,没有人会犯不着在这种时候去与季如笙套近乎来碍季如歌的眼。早在入宫之前,两人就已撕破了脸,因此季如歌晋封,季如笙也懒得去凑热闹,呆在寝宫里乐得清闲。
  春兰心直口快,她一边捏着季如笙的肩膀,一边抱怨道:“如今端昭仪这么得宠,按照以前她与小姐的恩怨,若是突然发难,小姐可如何是好啊?”
  夏荷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到了春兰的话,忍不住数落道:“要你瞎操心,这里是皇宫又不是丞相府,上面还有皇上和太后娘娘呢。况且咱们娘娘也不是吃素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怕什么?”
  季如笙闻言不由得笑道:”好了别闹了。如今在皇宫里,我们更要谨言慎行才是。我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需为这些凡事烦忧,人生苦短,何不让自己活得快乐些?”
  夏荷点头:“娘娘说的是。对了,内务府又送来一批新的宫女,娘娘要如何处置?”
  季如笙靠在软榻上,淡淡道:“先晾着吧。仔细瞧着,谁按耐不住了,找个由头打发掉便是。”
  昭阳宫这边,一干妃嫔们坐了不久就纷纷起身告辞。
  此番下来,季如歌被刺激得不轻,暗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想个办法将人给办了。正想着今晚就把生米煮成熟饭,却没料到等了大半夜都不见陆展的踪影,一问之下才知道陆展去了娴吟宫。
  春兰等人乍一听到皇上即将驾临娴吟宫的消息,一时高兴得不能自已,忙翻箱倒柜,拉着季如笙准备为她梳妆打扮。
  季如笙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摇头道:“就这样吧,不必费心了。待会儿皇上来了,你们都下去。”
  陆展是突然想到季翎还有一个女儿在宫中为妃的。成嫔迟迟未找到令他心有不虞,经乔墨一提醒,他才想起成嫔的妹妹就是季如笙的母亲。当年王若云死的蹊跷,季如笙又在府中不受宠爱,若她是个拎得清的,就该有些用处。哪料到进了娴吟宫,又不见一人,陆展还在暗自纳闷姐妹两人怎么都是一个德行,都喜欢搞突然袭击,就见季如笙突的走了出来,跪倒在陆展身前,直接挑明了道:“臣妾有一事相求,求陛下成全。”
  陆展抬眼看她的扮相,一身寻常的宫服,妆容也无甚特别之处。他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捡了个位子坐下,道:“说吧,朕听听。”
  季如笙咬紧下唇,趴伏在地上,头垂得更低。
  “臣妾知道,陛下一直在寻找姨母。”
  陆展蓦然坐正了身子,锐利冰冷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一寸一寸的扫视,直将人迫得趴的更低,他才状似无意的开口:“朕不知道爱妃在说些什么。”
  “陛下不相信情有可原,臣妾理解。”季如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男人,“但臣妾有一人,陛下一定非常想见她。”
  季如笙知道陆展想见的人是谁,陆展也知道季如笙口中的人是谁。两人彼此对视,均不说话,陷入了一场持久的拉锯战中。良久,陆展收回锐利的眸光,唇角微勾,对她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季如笙惨白着脸,双手撑在地上稳住几近摇晃的身子,弯下身去:“民女只希望,还家母和云南王府一个公道!”
  ……
  自那晚之后,陆展再没踏进娴吟宫半步。临走之前,他下了个旨意,将季如笙封作了婕妤。季如歌也仿佛被他遗忘了一般,昭阳宫的牌子再没被翻过。
  后宫中人多喜欢将别人的痛苦当成自己的快乐。季如歌突然失宠,便有些人按耐不住跳了出来落井下石。
  这日午后,季如歌正走在御花园里,正巧迎面走来王美人和李才人。
  王美人与李才人的兄长皆在吏部任职,同是一年科举出身,被陆展安排到唐宵部下历练。
  两人到季如歌面前站定后,王美人笑道:“今日姐姐怎么突然有空来这御花园里了?哦对了,妾差点忘了,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去过姐姐宫里了,姐姐一时郁气出来散散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季如歌身后的芳露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见到昭仪娘娘不行礼还口出狂言,简直放肆!”
  王美人似是被吓到,拍了拍胸脯:“姐姐身边的宫女好生厉害,瞧这训人的本事真真让人无地自容。怪只怪妾身份卑微,随便来个奴才都能随意欺辱了。”
  李才人接着道:“姐姐说的是。咱们如何能比得上昭仪娘娘貌美如花,隆宠在身呢?”
  两人一唱一和,话里话间满含嘲讽之意。
  季如歌冷冷一笑:“本宫再不济,好歹承过宠。你们呢?恐怕自打入宫以来,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吧?”说完无视二人瞬间铁青的脸色,抬脚就走。
  芳露紧跟着季如歌,开口安慰道:“娘娘莫要与那二人置气。假以时日,皇上定能想起娘娘的好,来看娘娘的。”
  “你懂什么!”季如歌握紧拳头。
  如今身为女主的季如笙已经晋封,得到男主的心那还不是时间的问题?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阻止她!想想原文中女主的做法,季如歌暗暗打定了主意。

  ☆、13。江山为聘,朕娶将军为后可好

  季如歌在现代学的是历史,虽说穿越进了架空世界,但某些东西多多少少都是相通的。当今洛朝兵权落在乔墨和冯少昌两人手中,皇权不够集中,因而如何收回兵权一定是陆展现在最为头疼的问题。
  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就要展现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够聪慧,足够与他并肩而立。
  季如歌已经记不清楚原文中女主进献的集权之法的具体内容,想到中国古代历代君王的做法,觉得放在洛朝也该是有用的,因此她绞尽脑汁,熬了一天一夜将中国历代中央集权的经验做了汇总,通过荣德送到了陆展的案上。正当她满心憧憬的等待陆展的惊艳赞叹时,对方正拿着那两张密密麻麻写满收回兵权方法的纸坐在案前,眉头紧皱。
  “端昭仪说是她写的?”
  荣德躬身:“奴才问过昭阳宫的宫女彩云,说端昭仪将自己关在小书房里一天一夜才出来。”
  陆展微微眯起眼睛。内容虽说大多都是纸上谈兵,与洛朝的现状不符,但其中也有不少值得借鉴的地方,倘若情景对了便是惊世良策。若是季如歌自己想出来的倒还好,但如今朝堂局势复杂,季翎蠢蠢欲动,陆展不免就想得深了些。即便真是季如歌自己想出来的,自昭文帝时期孝德贵妃干政差点倾覆皇权后,后宫干政便成了历代君王心中的一根刺。
  良久,陆展对荣德说道:“传旨下去,今晚朕在昭阳宫用膳。”
  收到皇上要来昭阳宫的消息,季如歌心知自己的计策奏效了,不免有些洋洋得意,又精心打扮了一番,意图给陆展留下更加美好的印象。可惜此时陆展满脑子都在想着季如歌献上的那两张纸,对对方的搔首弄姿完全无动于衷,待用完晚膳后,陆展突然笑着说道:“今日爱妃进献的良计朕已经看过了,没想到朕的爱妃如此聪慧,令朕大开眼界,季翎教出了一个好女儿。”
  闻言季如歌心中止不住大笑两声,面上羞涩的回道:“皇上过誉了。只不过是臣妾从小就对兵事有些兴趣,略学些皮毛罢了。想到臣妾既然已经成了皇上的人,就该为皇上分忧解难,尽些绵薄之力。”
  陆展朗声笑道:“好,好!”
  如此这般又交谈了不久。本想着今晚就能将人拿下,却没想到临近夜深,陆展突然起身说道:“今日朝事众多。夜已深了,爱妃早点歇下吧。”说完无视季如歌瞬间错愕的表情,抬脚出了昭阳宫。
  芳露匆匆走进来,小声问道:“娘娘,皇上怎么就这么走了?”
  “看来还是本宫下的力气不够。”季如歌心中愤恨不已。想要留住陆展看来还需再费点心。
  于是,没过几日,季如歌又向陆展进献了练兵之法,却没想到,自此便像捅了马蜂窝般,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这一次的献计,季如歌可谓费尽心力。结合古代与现代的经验,再经过整理加工,不管放在哪里都足够引人瞩目。看过之后,陆展连夜将乔墨和唐宵召进了宫。
  “这真的是昭仪娘娘写的?”唐宵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朕倒觉得与季翎脱不了干系。”陆展冷冷一笑,“你想想,一个普通的闺阁女子,怎么会接触到如此深奥机密的东西?怕是偶然间在哪里看过,碰巧记下来的吧。看来,季翎是按耐不住了。”
  乔墨站在一旁不发一言,心底正在为女配的智商痛哭不已。麻蛋,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Nozuonodiewhyyoutry?
  唐宵沉吟片刻,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提前计划,逼季翎造反!”
  陆展点了点头:“朕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他突然想起之前乔墨为季如歌求旨一事,目光顿时锐利了起来,沉声说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想必谨之不会为了区区儿女私情而罔顾大局吧?”
  乔墨立时冷汗直冒,急忙跪倒在地郑重其事的回道:“臣誓死效忠皇上!”
  几日后陆展再次驾临昭阳宫陪同端昭仪用膳,就在其他人纷纷猜测端昭仪很快就要再次得宠的时候,陆展突然中毒昏倒在了昭阳宫里。御医赶到后,经查验,竟是端昭仪为皇上做的吃食里掺了毒。好在陆展吃的不多,性命暂无大碍,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但这谋害圣上的罪名却是跑不了了。肖婷跳了出来指认亲眼见到季如歌的丫鬟芳露下毒企图谋害皇上,太后大怒,下旨要求彻查。就这样,季如歌还没做完当上皇后的美梦,就被残忍的打入了冷宫再无出头之日。
  朝堂上御史弹劾的奏折堆满了御案。兵部尚书苏成云贪污受贿,以权谋私,被罢免官职压入大牢候审,不仅如此,季翎一党不少朝官牵连其中,接连下狱。加上季如笙从宫里传递出来的消息,季翎知道,这反是不得不造了。
  洛朝历246年四月,梁国大举进兵,进犯山成关,领将叶成率副将临阵倒戈,致使关中数城失守。巧的是冯少昌几日前外出射猎不小心从马上跌了下来摔断了腿,无法赶赴战场,季翎率众臣极力举荐乔墨亲赴边关。此时边关战事危急,边城岌岌可危,陆展无法,只得下旨命乔墨领兵出战。就这样,乔墨如季翎所愿离开了京城。

  ☆、14。江山为聘,朕娶将军为后可好

  洛朝历246年四月十二日,丞相季翎在朝堂之上声称自己寻得先帝遗子,指出当朝皇帝陆展非皇室正统血脉,要求陆展让出皇位传给成嫔之子陆泽。朝堂一片哗然。唐宵携一干新臣力挺陆展,与季翎一党两相对峙。就在事态剑拔弩张之际,成嫔携子突然临阵倒戈,称自己并非先帝妃嫔,指认季翎有不臣之心,意图混淆皇室血脉以谋朝篡位。陆展大怒,下旨即刻捉拿反贼季翎。
  季翎大笑:“既然如此,那就恕老夫大不敬了!镇国将军已率兵将京城重重包围,如有反抗,格杀勿论。这皇位,你们是不让也得让!”
  “恐怕要让丞相失望了。”
  季翎惊得转身,只见本应早已离开京城的护国将军乔墨领着一干将士走进大殿,手中提着个血淋淋的人头,仔细一瞧,那人头赫然就是冯少昌!
  “不可能!不可能!”季翎立时身如抖筛,貌若癫狂,“你们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陆展冷冷一笑,“梁国国君生性贪婪,在与你定下盟约助你篡位后不久,就找上朕企图用你的计划换取更大的利益。于是,朕就将计就计,假意将乔墨调离京城来个里应外合。哦对了,冯少昌身边最信任的副将李诺也是朕的人。如今成王败寇,你是不得不认了。”
  季翎瘫倒在地。
  洛朝历246年四月十五日,时隔六年的云南王谋反之案被平反。丞相季翎亲口画押,承认当年王府谋逆案系刻意陷害。于是,罪臣季翎因意图谋朝篡位、戕害皇嗣之名被株连九族。男丁当街斩首,女眷或被充入乐坊娼院为奴,或被流放边荒。朝堂势力由此被彻底清洗,论功行赏,论罪刑罚。护国将军乔墨因护驾有功,自觉上交虎符让出兵权,被封为瑞安王,赏金万两,赐住府宅。洛朝史上的一次精心叛乱就此尘埃落定。
  皇宫西北角一座破旧的宫殿里,季如歌躺在床上,面色蜡黄,骨瘦如柴。自打被打入冷宫,季如歌始终无法接受自己身为穿越女,却落得如此下场的事实。不是没有怨过、恨过、反抗过,然都无济于事。这冷宫如同一个巨大的囚笼,一旦踏入便再难挣脱。到现在季如歌才意识到,当初把这个世界当成一部单纯的小说,将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俯瞰他人的做法是多么可笑。
  芳露端着一小碗清水走进来,将人从床上扶起:“娘娘喝点热水吧。他们已经好久没有送来吃的了,奴婢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为娘娘做点什么。”她的双手因长期的劳作而粗糙皲裂,乍一看去倒像一双老妇的手。
  季如歌落下泪来:“是我连累了你。”
  芳露急忙摆手:“娘娘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婢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娘娘好好的,奴婢相信皇上一定会想起娘娘,接娘娘回宫的。”
  “嗤——”一声讽笑。
  季如歌抬眼望去。肖婷站在芳露身后不远,嘲讽的看着她们主仆二人。
  “姐姐莫不是到现在还在幻想着能重得皇上的宠爱吧?”
  季如歌闭上眼,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肖婷笑道:“念在姐妹一场,妹妹想着姐姐孤苦无依,便来看看姐姐过得好不好。如今看来过得是不大好,如此妹妹便放心了。”
  “你大胆!”芳露气红了脸,大声怒斥道,“莫说皇上还未捋去我家娘娘的封号,即便是这样,我家娘娘还是堂堂丞相府的二小姐,哪由得你一个小小侍郎的女儿在这里放肆!”
  听到芳露的话,肖婷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时笑的前仰后合。
  “丞相府的二小姐?姐姐想必还不知道吧?季翎身为乱臣贼子,意图谋朝篡位,对皇上不利,早就被皇上下旨凌迟处死了。现在坐在丞相位置上的,是原吏部尚书唐宵。你又算哪门子的二小姐?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高高在上,自以为高贵无比的姿态,如今落得此等田地,也算你咎由自取!”
  季如歌瞬间瞪大眼睛。季翎死了,丞相府倒了,走出冷宫唯一的希望便没了。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试图抓住肖婷的裙摆,一边口中不住的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告诉我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是骗我的对不对?”
  看着对方有些癫狂的模样,肖婷顿时失了继续纠缠下去的兴致,拿出随行带来的酒杯递了过去:“这是太后娘娘特地为姐姐准备的。妹妹在此送姐姐一程。”
  被强制灌下毒酒的那一刻,季如歌只觉腹中剧痛难忍,眼前仿佛开满了鲜红的血花,意识就此离去。
  自从被封为瑞安王后,乔墨就一直呆在他的王府里深居简出。说到底,乔墨还是宅男本性难移,比起厮战沙场、建功立业,更喜欢过安逸舒适的生活。
  唐宵找到乔墨的时候,他正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唐宵的要求,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你说,你要救谁?”
  “季如笙。我喜欢她很久了。我知道,这天下除了皇上便只有你能救她出宫。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求你了。”
  此时此刻乔墨只觉头上两个闪亮的“傻逼”大字正在欢快的朝他招手。
  “卧槽!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劳资怎么不知道?不是,这么光明正大的撬男主的墙角真的好吗!”
  “……”
  陆展到娴吟宫的时候,季如笙正在收拾行装。
  陆展问道:“你答应朕的事情已经办到了,说吧,需要朕做些什么,朕尽量满足你。”
  季如笙淡淡的摇了摇头:“如今大仇得报,心愿已了,民女再无牵挂,只求自此常伴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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