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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当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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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尹楠没有抗拒,乖乖做好,等着他开口。
他却只是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装到眼睛里去似得。
“我喜欢你,”就在她等的不耐烦,又要发问的时候,李靖和及时堵住了她的嘴,笑道:“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了,对你这个人,对你的一切都喜欢,没有特别因为某个理由。”
还算中肯,木尹楠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李靖和笑了笑。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陈景然。”
木尹楠豁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或者应该说,你不是原本的陈景然。”他似乎没有看见她脸上的诧异,兀自微笑着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太特别,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威武侯府教养不出你这样的女儿,卫嬷嬷也没有这个能力……这些事情,是我很早就想明白了的。”
“你放心,我没有告诉过别人。”
“你和春分一样……”他淡定的望着她:“对不对?”
木尹楠豁然站了起来!
209 我前世唤作木尹楠
李靖和不只是变聪明了,凡是亲近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但木尹楠没有想到他会妖孽到这等地步!
若只是她自己,木尹楠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她从来没有刻意掩饰过自己的改变,甚至算得上十分高调了,她做的事情,她的态度,哪一样不是分外明显?
陈景瑞是不在意,她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他心里那个需要自己用一生去补偿的妹妹,她的存在就证明了他的正确,这是一种执念,却并非坏事。所以陈景瑞认可木尹楠的改变,他本身都经历了重生回少年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难道还在乎木尹楠改变吗?
他只当妹妹和自己一样就是了,至于是不是换了个芯,他其实不在意的。
从头到尾,陈景瑞疼爱的,都是这一世被穿越了的木尹楠。
陈候和老太太,还有小吴氏,却是因为接触不多的缘故。他们记忆中的三小姐本就寡言少语,虽然后来变得不那么爱哭了,更冷淡了,却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又不是朝夕相处,也没有刻意盯着她不放,他们想看出点什么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董小宛也好,李长青也罢,对这个女孩儿的第一印象就是她沉稳的不像话,也许是有人刻意培养出来的不过他们没找到那个背后的人,所以只是一种猜测。当然也有可能是天生的——毕竟他们从前也见过类似的模板。他们总觉得她是那个人的后人,她的性子像那个人,好像也是理应如此。
在前者无法被证实的情况之下,后面一种推测似乎更合理些。
但不会有人觉得她是换了芯的。
这种可能性太离谱了。
但李靖和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若是只是怀疑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扯上了春分!
木尹楠被惊的站了起来,而他则好端端的坐在凳子上。
她转头看他,忍不住问:“是谁告诉你的?”
而后,她紧紧盯着他,捕捉到了他眸子里一瞬间闪过的了然,忽然有些懊恼。
她怎么会这么傻!明明知道春分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她是最怕被人当成妖孽看的,根本不会更任何人提及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灵魂!
除了她自己,还有谁会告诉李靖和?
而他竟然诈她的话!
“怎么想出来的?”一瞬间的愤怒过后,木尹楠却马上心平气和起来。愤怒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何况在这地方她也不可能跟李靖和动手……就是揍了他一顿又能如何呢?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真是狡猾。
“猜的。”李靖和眨眨眼。
他不会告诉他,他其实找到了一个方外之人。
为了寻找她的踪影,他可以所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除了大江南北遍地撒人以外,还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一些能人异士——当然,其中多半都是骗人的,但还真找到了一个懂点皮毛的和尚。而且,过程还有些玄乎,他是在路上撞上那和尚的,看起来就像是个走江湖卖狗皮膏药的骗子,要不是他头顶上点了戒疤,没人会当他是和尚。
就算是和尚,那也是个酒肉和尚。
他的侍卫要赶那和尚离开,那和尚却说,施主你面露灵光,不应该啊!明明是个傻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一般,劈开了他心头的迷惘。
他是木尹楠治好的,这件事情,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
旁人都以为他是长大了,慢慢就好了,父王和母妃以为他遇上了世外高人,就算直接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一个五岁的小女娃,有治好他傻病的能力!
要知道,那伤的可是脑子,而不是寻常的感冒咳嗽吃个药就行了!
可是他自己知道,他能好起来,是木尹楠的功劳。
但因为这个过程是缓慢的,循序渐进的,他也是直到完全好了,才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
小时候,只要和木尹楠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觉得很轻松。只要握着她的手,他的脑袋就觉得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还有她教给他的东西,明明他从来没有看过一眼,但却像刻在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无论过了多少年,那段体术,依旧无比清晰,想忘也忘不了。
陈景瑞也是学过段体术的。
可是他就不是记得那么全面,陈景瑞知道怎么做,但无法表述,可李靖和只要想一想,接下来的画面就会自动在脑海中重放。
这绝不是普通人会拥有的能力!
如果没有遇上木尹楠,他这一生,的确只是个傻子,他变聪明了,的确不应该。
因为一句话,他对那和尚奉若上宾,好酒好菜的伺候着,比伺候他亲爹还要殷勤的多。
但那和尚却只是接受,从不肯多少一句。即便他拿了木尹楠的生辰八给她看,他也只是摇头,坚决不肯开口。
直到那一日和尚偶然见了春分。
先前说了,那和尚是个酒肉和尚,所以对吃很讲究。而春分的如意酒楼,虽然不是京城最大最好的,但那味道,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不是谁都有后世配方的。
和尚喜欢吃如意酒楼的酒菜,李靖和就带了他去,正好遇上春分查账,见是熟人,就寒暄了几句。
等到了包厢里,和尚摇着头,盯着李靖和看。
“师傅为何如此看我?可是我哪里不妥当?”李靖和被一个和尚看的浑身都仿佛长了虱子。
“施主。”
“大师有何吩咐?”
“敢问……你身边是否有高人,能逆天改命?”那和尚垂涎道:“若是有,不如也替和尚介绍介绍,和尚也想延个几十年的寿命呢……”
李靖和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身边有什么能够替别人逆天改命的人,但又好奇,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大师何出此言?”
“你这施主,不老实。”那大师气哼哼的说道:“我观你面相,分明是个凶厉愚笨之人,可偏偏如斯聪慧,不是改了命是什么?方才与你打招呼的那位女施主,早该在四年前就投胎去了,可她还活得好好的,且红光焕发福寿绵长,不是逆天是什么?你总是叫我找那个女娃在哪里,可那女娃分明早夭多年,决计活不过七岁,不是你不老实又是什么?”
李靖和当时就听得怔住了。
若是当时在场的是陈景瑞,大抵就不只是怔住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因为这一桩桩,在他的前世来看,的确是应验了的!
等到李靖和回过神来想再问个明白时,那和尚却甩开了膀子只顾着吃喝,却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了。
而且,那天之后,和尚就走了,不肯再让他供奉着。
用和尚的话说,那就是:“你我缘分已尽,和尚泄露天机命不久矣,要找个地方圆寂。”
那和尚到底圆寂没有,李靖和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想尽了办法,却也没有再找到他的丝毫蛛丝马迹。
而他最后说的那些话,让他琢磨了好多年。
直到有一次陈景瑞醉酒,无意中透出了一句话。
“……靖和……我对不起你,但我不是成心要抢了你的将军当的……三妹妹,她不能死,她要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什么叫抢了他的将军当?
什么叫三妹妹不能死?
原本茫然的思绪,好像一时之间有了解释。
“好吧,你是猜的。”木尹楠叹了口气:“猜到了,你想如何呢?”
李靖和怔住了。
这世上,好像唯有木尹楠,能用一句话,将他堵得无话可说。
是啊,他能如何了?
用这个去威胁她?别说他不会这么做,就算会,木尹楠也是不吃这一套的?她不跳坑,他就算挖的再深,又有什么用?
他好像又白费功夫了。
木尹楠却看着他懊恼的表情,噗嗤一笑。
李靖和抬头愣愣的看着她,傻乎乎的问:“你笑什么?”
“靖和,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她含着笑,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她的眉眼里藏着柔软,又藏着些许怀念。
“我是大家族出生,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小时候,家里庶出的孩子都敬着我,让着我,讨好我,从小到大,我从来一帆风顺。”
李靖和点点头,这些,他也能推测的出来。
木尹楠对人,总带着一分自信,仿佛高高在上,虽然不明显,确实刻进了骨子里。
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却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高傲。
“……后来,爷爷被人害死,我远在万里之外,没有来得及赶回去看他最后一眼。而我或许是忧思过度,回去吊悻的路上,不慎中了那人的埋伏,再醒来时,就成了陈三小姐。”
简短概括木尹楠的一生,那就是一句话,乐极生悲。
不是她不努力,不是她纨绔败家,而是一帆风顺的人生让她忽略了人性的残忍。
而等她明白这一点的时候,等待她的便是死亡。
李靖和的内心抽了一抽。
却又听她道:“我前世,便唤做木尹楠。”
李靖和神色微动。
原来,这并不是她随口编造出来的名字。
原来……她是想重新做回自己。
那个看似一声都没有遗憾,却浑身从头到尾满是遗憾的女子。
210 吾妹安好
木尹楠走了,李靖和呆在位置极好的雅间里沉思。
今天的收获,其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其实,他没有打算去确认木尹楠的身份如何,他喜欢的女子,就是现在这个又自信又骄傲又冷漠的少女。
他喜欢的从来都是她,而她本质上是什么人,于他而言,并无妨碍。
但,他也有不明白的地方。
木尹楠只说了她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却没说她究竟是谁。木尹楠这个名字,在历史上也并没有留下过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的记录显示,她的“前世”是否真正存在过。
酒肉和尚说过,这世上让人无解之事何止千千万万,只是很多时候,人们因为恐惧害怕,都会下意识的当做没有看到,但不代表不存在。
有人能借尸还魂,自然也有各种奇门异术的存在,没有人能够解释天下的一切事物。
再博学的人也不能。
是以,“穿越”二字,在李靖和心中,大概也就理解成了投胎时没有喝孟婆汤。
春分也好,木尹楠也好,看似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但她们的确又与常人不同。
但,再怎么不同,他还是喜欢她。
没有任何理由的欢喜着。
“小二,结账!”
应声入门的小二哥面色古怪的瞧着这位贵公子打扮的青年,终究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客官,林掌柜已经吩咐记在她账上了,更何况……”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点什么东西吃喝,不过是倒了一壶茶水,占了一个雅室。
李靖和尴尬退走,他也没有时间多做滞留,他喜欢木尹楠,想要娶她为妻,却不是自己就能说了算的。
此时还得从长计议。
至于木尹楠愿不愿嫁?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他们今日说的还不够直白吗?既然她只字未提,就代表她并不抗拒。
只要一切水到渠成,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嫁呢?
李靖和心里是雀跃的,然而他却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是,木尹楠是不会拒绝嫁他,但,她也没有说过,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隔了一日,便是公主之子的满月宴。
老夫人带着小吴氏等人进宫赴宴去了,府里留下的主子,只有木尹楠这个义妹,与春分这个还不够资格进宫朝圣的妾氏。
但,就算是妾,也是正经的主子不是?
“今儿倒真个成了咱们两的天下了。”春分笑眯眯的,又有种莫名的喜悦。她虽然也为自己置下了宅子,究竟只是平头百姓的名义,全不如将军府奢华。就是家中的下人,也只有那三五个老弱妇孺,那些青壮,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用。
有钱与有权,差别还是很大的。
是以,此刻陪着木尹楠在将军府中坐镇,看着底下仆妇井井有条又恭顺的对待自己二人,难免会生出一点点虚荣来。
“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罢了。”木尹楠在春分面前,是极为放松的。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的模样——她今儿一早就被侯府的那批人给闹了起来,进宫没她的份,还不许她躲懒睡个懒觉,真真是没有人性……
“去,你才是猴子呢!”春分应声啐了她一口,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公主在宫里生了长子,府里倒也跟着沾光,看看今儿从御膳房送来的那些个菜色,再多两个你怕也吃不完!”
李静柔顺利生产,皇帝倒也没忘了木尹楠这个功臣,虽然明面上不好说,但也借着下人伺候有功的名义给了好些赏赐——御膳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但春分说这话的时候,却含着些许讽刺的意味。什么叫下人伺候有功?难不成,木尹楠在皇帝眼里就是将军府的一个婢女?
人家尽心尽力伺候你闺女,就换来这么一句?
春分替木尹楠觉得不值,木尹楠却并不放在心上。用她的话来说,她不过是关心自家的侄儿,跟旁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两一道吃。”木尹楠只是笑着:“在吃不完,不是还有下人吗?总不会浪费了。”
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春分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终究没有再多说。
“木姑娘,春姨娘,正午了,可要摆饭?”说话的正是鸳鸯,李静柔让她留在府里了,她也似乎对这安排没什么不满的地方,依旧笑容可掬。
“鸳鸯啊,说了一百遍了,不要叫我春姨娘!”春分头疼的吼了一句。
“是,林姨娘!”鸳鸯低头柔顺的应道,然而木尹楠却捕捉到了她眸中一闪而逝的笑意。
鸳鸯这丫头……似乎很喜欢逗春分玩?
“不要叫我姨娘!”春分听到这称呼就烦躁的很,以往她来大将军府,下人并不是以姨娘来称呼她的,近来不知是怎么了,他们似乎越叫越顺口了。
“那奴婢该如何称呼姨娘?”
“我……”春分一愣。
是啊,该怎么叫?
喊姑娘?那肯定是不成的,她毕竟是嫁了人的妇人,又不是小姑子。而且,名义上她的确是陈景瑞的妾氏,叫一声姨娘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她很不喜欢。
她与陈景瑞做妾,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以她才很少回府。其实原先,丫鬟们不是不礼貌,而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
甚至有些小丫鬟,都不知道春分也是将军府的“主人”之一。
但老夫人等人过府之后,却渐渐传开了。
在老夫人看来,妾虽只是妾,就算是个摆设,又岂容下人怠慢?春分也没什么失格之处,一不合主母争宠,二没有媚颜惑主,七公主尚能容她,她为何不能?
而春分自己,也是说不出的憋屈。往常老夫人等人远在扬州,她自是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可她们一来,就不行了,只得暂时搬进将军府中居住。
但她平日里只和木尹楠来往,就算是去请安,也是早早就告退了。
惹得小吴氏很是不满。
但她才惹了老夫人不痛快,此时却也不好发作春分,老夫人说的没错,在这将军府里,她小吴氏,就是个客人。
哪有客人发作主子的说法?
今儿他们连带陈候都进宫去了,春分可算是暂时脱离苦海,不过想到晚间还会回来,春分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因着这几日不好天天出府,她都不晓得错过了多少商机。好在京城的铺子如今都营运的极好,不至于少了她几天就乱套了。
她一脸挫败的瞪着鸳鸯。
木尹楠看看两边都觉得有趣,但也不好这么坐着看笑话不是,便道:“好了好了,吃饭吧!鸳鸯你也不要拿春分玩笑,她这个人最是死脑筋,逼急了她,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楠儿,我不是兔子!”春分悲愤道!
“好好,我知道你不是,……我们开饭吧?我可是真饿了。”
春分泄气,她终究是拿她没办法的。
鸳鸯抿了抿唇,看林姨娘吃瘪真是有趣的很。虽然她不明白为何七公主吩咐她这样做,但想来也是有她的道理的。凭良心说,林姨娘这个人真是没说的,大方也爽快,对将军也是恭恭敬敬,十分疏远……只是,身为七公主的贴身宫女,她偶尔还是会替她不痛快。
但到了如今,鸳鸯却也明白,不痛快又如何,只要将军待公主一心一意,就是再多十个妾又能如何?若是个个都跟林姨娘这样……说句心里话,这样的姨娘,越多越好。
会赚银子,又对主子没兴趣,多么难得啊!
她勾着唇,愉快的去吩咐上菜了。
菜色确实都挺不错,御厨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虽然是冷了又加热过的,但那饭菜香味依然喷香扑鼻,引得人食指大动。
“我们两个人吃这么一大桌的菜,总觉得冷清了些。”春分提了筷子,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道菜吃起了。
抬眼瞅瞅对面的木尹楠,……人倒是自在的很,已经扒拉了一个富贵满堂——就是红焖猪手——十分香甜的啃上了,顿时一脸黑线。
“林姨娘,人少才没人抢着吃,您多吃些不好吗?”鸳鸯疑惑的说道。
看看人家木姑娘,吃的多好啊!有好吃的还要抱怨人少,林姨娘真是不知惜福!
“吃饭就是要抢着吃才香啊!”春分也察觉了鸳鸯的目光,顿时恨铁不成钢的摇头。
这货就是一吃货,大概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既然如此,我陪你们一起吃吧!”陡然间一个醇厚的男声传来,令得两人都是一怔。
鸳鸯一呆,随机便是惊喜的冲口而出:“将军回来了?!”
春分则已经站了起来,她眉目轻轻挑动,却极力克制了下来,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摆。
唯独木尹楠,雷打不动的跟猪蹄较劲。
“然……楠儿,大哥回来了,你也不打声招呼么?”陈景瑞并没有看向两个略显失态的女子,反而将目光投向了闷头苦吃的木尹楠,眸子里波光粼粼,面上却是含笑。
只见木尹楠将啃了一半的猪手举起来,朝他摇了摇,算是打招呼了。
陈景瑞不由苦笑。
鸳鸯看出不对来了,很显然,陈景瑞最为关注的就是这位木姑娘!
他身上的衣衫风尘仆仆,可见是回来就往这前厅赶了,面上的风尘和疲倦都还未撤去,就急不可耐的过来了!
211 兄妹
陈景瑞并不是不关心妻子,不想马上看见自己才满月的儿子——他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不可能只是为了看自家妹子一眼。
只不过,相比起前两件事情,他首先想要确定的,是木尹楠好不好。
在樊城见的那一面,可把陈景瑞气坏了,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当时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出来。都怪李靖和,要不是一直担心着他那边出事,他也不会那么粗心,竟是错过了天赐良机。当然也怪妹妹,她这人从来就是太过冷静,哪怕就是露出一点点惊喜的眼神也好啊,他肯定能察觉到的,可她倒好,从一开始的疑惑,到之后的逃避,都做得天衣无缝。
那日从那儿离开之后,回到军营,他便觉得有些疑惑了。自从小时候和然儿一起习武之后,他的眼力耳力乃至记忆力,都好到离谱,基本见过一面的人,都不会忘记。他那日就觉得那“少年”有几分眼熟,偏偏想不起来他是谁,这本身就很奇怪了。
又想到少年的名字,“木”这个姓氏,其实不多见,大晋朝几乎已经绝迹了,是以一开始,他以为是穆国公的穆姓。但后来想想,除了穆国公一支以外,穆姓族人基本都蛰居江南,北方很少见,更别说是樊城那样的小地方了。要知道,那儿不打仗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流放一些犯人以及收容逃荒的平民之处,穆家乃是前朝大姓,却一直不曾为殷朝所重用,因此对李家先祖登基颇有助力,一直为皇族所重用,穆家子孙,基本上都沾了这个光,基本绝迹于北地蛮荒一带。
当然,也存在“沐”姓,不过,这个沐姓在大晋朝其实和“木”姓是一样的,已经没有人会用这两个作为姓氏了。
不过,话说回来,臭丫头扮少年还是挺似模似样的,就连当时那个“阅人无数”的头牌女姬也没看出来。
饭厅有外人在,李靖和也不好直接质问,隐晦的瞪了木尹楠一眼,多有埋怨之意,更多的却是无奈。她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妹妹,从一开始的亏欠保护到后来的无条件包容,他对她不只是兄妹情谊那么简单——当然,也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而是,她对他来说存在的意义与一般人不同罢了。
“正好我也饿了,就同你们一道吃点吧!”他也不去征询旁人的意见,兀自走了过去,在木尹楠身边坐下了。
“大哥,你该坐主位。”木尹楠无奈的说了一句,鸳鸯看她的眼神都快喷火了……感情李静柔没跟这个心腹大丫鬟暗示过?也是,这种欺君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皇帝未必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顾虑,这才一直装傻充愣的。
“不就吃个饭,还挑什么位置?”陈景瑞不以为然的说道,这要是几年前,他未必会这么不在意,可这几年下来,大部分时间都混军营里了。一开始的时候他也就是个小兵,跟那些大字不识的普通士兵一起蹲着吃饭还有些不习惯,觉得有失身份,渐渐时间长了,却反倒不那么斤斤计较了。
要知道在战场上,哪有时间给你讲究,有时候筷子刚提起来,冲锋的号角就吹响了,胡乱扒拉两口填填肚子就得提着刀往外冲,又是刀光又是血影的,哪有时间想自己的身份?他算是想明白了,甭管你身份多高出身多好,到了战场上就是烂命一条,只有活下去才是唯一的出路。
其实刚刚参军的时候他也是害怕的,可是心一横,还是就那么去了。头几回上战场,凭着一把子力气勉强保住了小命,回到军营里就瘫软了,连饭都吃不下,见一回肉就吐一回,好长时间都没办法恢复过来。那时候他也是后悔的,可是没办法,离弦哪有回头箭,想想妹妹,他咬咬牙也就挺住了。
说起来,他那时候也是受了刺激了。自己好好的妹妹,那般护着疼着的,人家王妃看一眼,说一句我喜欢,说认女儿就认女儿了,说带去京城就带走了,他还没办法反驳一句,心里那个憋屈——他前世就够憋屈了,今生重来就是想改变这种状态的,结果呢?他最在意的妹妹还是被带走了。虽然祖母父亲都说是妹妹好命,可京城是什么地方?就连七窍玲珑心的大姐都只能在尚书府中委曲求全,然儿一不懂交际,二不会手段,还不被欺负的七零八落?
所以,他要改变现状,只能以命相搏。所谓富贵险中求,其实权利也是一样的,他本无心争那大将军王的名号,但一口气上来,也就不管不顾了。
谁让李靖和他老娘带走了自家妹子?他就是当了大将军其实也并不亏欠他,这可是真刀真枪搏来的,又不是阴谋诡计算计来的,他其实理所当然得很。
当然,他也当不了大将军王——谁让他不姓李。人李靖和是皇帝的侄子,一上来就给个王爷的名号也是应该,他陈景瑞算哪根葱?封个偏将也算是提拔新人了。
也就是那会,陈景瑞才知道木尹楠失踪的消息,顿时就激动了,要不是李靖和拦着,他真能跑去质问皇帝——我妹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他知道木尹楠生母的身份有点儿问题,可她是无辜的啊!他看着她从个小不点儿长到这么点大容易么?就这么不让人待见?
没见着皇帝,他对李靖和也没好脸,对侯府更是一肚子埋怨。要是当祖母的能替妹妹拦了那什么干亲,要是当父亲的能硬气点,妹妹能失踪?还有那李靖和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我妹妹对你那么好,又是治病又是传授武艺的,你这是恩将仇报啊有木有?
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人家李靖和主动坦白的,陈景瑞竟然很奇葩的从来没想过木尹楠是打哪里学来的这些玩意儿,好像她本来就该会似得!
或者,在他心中,木尹楠不管干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都死过一回的人了,还不许她会点杂七杂八的本事?
他和李靖和一样,都相信木尹楠没有死。他执拗的认为这世上谁都会死,就是木尹楠不会,因为她的命已经改变了,就不该过早离开人世。
找不到她的人,那就在她回来之前,尽量提升自己的地位吧……从文以期封侯拜相他是不想了,他如今的文采虽然比前世好得多,但比起所谓的才子来,还是差了一大截的。但武将却不同了,除了李靖和,能跟他比力气的人还真没有。
如今,他也算是位高权重,大将军乃当朝一品,虽然武官比不上文官,地位上虽和同为一品的宰相不在一个阶层,但勉强也能胜过六部尚书了。更何况,他还是出了名的儒将,他那点学问放在文官里不起眼,放在武官当中却是拔尖的,勉强也能和两位首辅宰相大人齐平了。
只不过,因为他还太年轻,很多人都不服气他,认为他之所以能官居一品,也是娶了个公主老婆的缘故。他虽不忿,却不傻,知道分辩没有任何的作用,还不如靠拳头说话。
上战场杀敌立功,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这几年里,渐渐的,他这大将军的位置名副其实了,他的名号让人如雷贯耳,将蛮夷吓得闻风丧胆,有了自己的威名,可木尹楠却成了他心中的一块心病。
得到李靖和传信说她回京的消息,陈景瑞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妹妹能回到自己的眼前,然而看着那封信的时候,他却想起了她一身男子装扮时,那身上洋溢的自在与自信。
那是一直沉寂在侯府之中的她,所不曾表露出来的光彩。
是以,李靖和说她似乎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他也没有强求。
“大哥,大嫂请的厨子不错,饭食做的极好,你多吃些。”见说不动他,木尹楠也就不再劝了。这种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她本来就是随口说说的,要不是碍于鸳鸯也在场,她甚至连提都不会提。
他们兄妹,还用得着分主次么?
鸳鸯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陈景瑞都发话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着急,觉得公主这回怕是招了白眼狼进府,然而她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大宫女,这样的情绪,是不会表露在脸上的,因此饭厅里的几人,谁也没有发觉。
就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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