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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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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晗只知道哭,哪还听得到秦恪发问?
  “问你呢!遗物是什么?在哪?”梁司文知道自己成为兄弟相残的工具,别提多郁闷了。
  容家家风真是堕落!
  被他一声呵斥,容晗身体一抖,他被打怕了。
  且不经意间触及秦恪冰冷眼神,他一害怕,什么也不顾,直接嚎道:“扔了!我扔了!就是个旧荷包!”
  话已至此,容尚书还能不知事情缘由吗?
  逆子!逆子!容氏的脸都被丢尽了!
  “扔哪儿了?”梁司文再问。
  容晗抖着腿,惨兮兮道:“草地里。”
  当日少年郎君结伴而行,后于一处草地野宴欢愉,莫非就是那片草地?
  “容尚书,贵府不睦,却殃及我郡王府,事已至此,恩怨两清,你以为呢?”
  秦恪高坐马背,俯视容尚书。
  单凭容晗以梁司文为戏弄容大郎的活靶,致梁司文当众出丑,成为他人口中谈资,容晗今日所受实属应该。
  “犬子年少无状,下官改日定登门赔罪。”容尚书自知理亏,不得不低头。
  秦恪见他无丝毫在乎嫡长子之意,蓦然冷笑一声。
  后对梁司文道:“你当街殴打他人,也该受罚,归家后自讨十鞭。”
  言罢,不顾众人议论,驾马绝尘而去。
  梁司文归家,讨了十鞭后,趴在榻上,陈川谷替他上药。
  “你太冲动。”陈川谷见他背上鞭痕紫红,心有不忍。
  梁司文哼唧一声,“我就是气不过,容晗怎会那般无耻?拿别人生母遗物作威胁,实在太下作!”
  他义愤填膺,似要再去狠揍一顿。
  陈川谷无奈,“你阿耶去哪了?”
  “不知,好似出城去了。”
  上药完毕,梁司文忽起身至案,“陈叔,先前容连也误会容大郎,如今他在临溪,与容大郎同住,我想传信过去,让他莫生误会,以免伤了兄弟感情。”
  陈川谷暗道:其实就是自己想写信吧?找什么借口!
  “写完信乖乖趴着养伤。”言毕,携药箱离开。
  至院外后,夜幕暗沉,他忽见前方高大修长的身影,正是秦恪。
  男人手里不知握着什么,看不真切。
  “秦肆之!”他忽高声唤道。
  只见秦恪似条件反射,立刻将手中之物塞入袖内,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
  幸好院中昏沉,陈川谷未能看清。
  “圣上令我领工部数人,明日启程至濛山,习匠人之法。”
  树影婆娑下,秦恪垂眸问,“你去不去?”
  “去啊!”这还用问吗?
  不过,圣上竟遣人去临溪学习,而非召濛山匠人入京,有些奇怪啊。
  莫非是秦某人从中斡旋之故?
  作者有话要说:
  采访一下容尚书。
  话筒:请问,您除了“逆子”,还会说什么?
  容尚书:……真是丢尽了容府脸面!
  话筒:emmmmmm可去你的吧!
  PS:后天入v,正在拼命存稿,所以今天字数少了点,希望小可爱们继续支持呀!不要养肥嘛T﹏T


第26章 
  盛京容府。
  归家后,容尚书恨不得让容晗去跪祠堂,然见他满身是伤,可怜至极,且容周氏痛哭不已,他便没舍得开口。
  “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他怒斥一声,遂无奈挥袖而去。
  容奚远在青州,不知盛京已有人为其澄清冤屈,他正雇人给高柏家安装玻璃。
  高柏年事已高,妻早逝,唯有一女,已嫁他乡,难以得见,一人孤单寂寥。
  此前得容尚书亲笔书信,让他教导容奚,他碍于昔日情分,便答应下来。
  本以为是桩难事,未料,传言中顽劣不堪的容大郎,竟敦和雅静,文质彬彬,且有情有义,知恩图报。
  容尚书不识嫡子美质,实在令人唏嘘。
  在他晚年之时,得一小友照顾陪伴,已然无憾。
  高柏所居宅屋已有多年,较为陈旧,且格局不佳,光照不足。书房日常暗沉,他年事已高,待久了,将致人精神萎靡。
  如今换上玻璃,屋内顿时亮堂许多,高柏心中甚慰,一直笑颜待人。
  “大郎,上次给的书都看完了吧?”高柏笑眯眯地,又从书架选出几本,递给容奚,“这些你带回去。”
  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送书,容奚已经习以为常。
  “多谢夫子。”
  归宅后,宅中极为安静。
  刘子实去县城学武,容连于书房读书。容奚闲来无事,便取几枚镜片、白纸,至院中阳光处,且唤来刘和。
  自玻璃制出之后,他又亲自打磨出凹凸透镜。
  上次马蹄铁之事,令他想起书中后续发展。
  虽大魏实力不俗,然北方强敌虎视眈眈,终年犯边。主角梁司文随父出征,不慎陷入敌军包围,后被秦郡王拼死救出。
  梁司文活了下来,秦恪却不治身亡。
  大魏战神之死,致魏军士气低迷,被北蛮强敌攻取边城。梁司文悲痛之下,急速成长,历经艰险,方领军夺回边城,成为大魏新的悍将。
  虽与秦恪未有深交,然这般人物身死,到底令人遗憾。容奚自知一人之力,无法匹敌,可也想献出一份心意。
  “郎君,您要做什么?”刘和见他拿玻璃对着阳光照,经上下移动,终于在纸上落下一亮点。
  “刘翁,取尺测距。”容奚仔细吩咐。
  刘和依言测出距离,容奚记下,又换一镜。
  如此反复,数据皆被记录于纸。
  完毕后,他以笔描绘,遂携图纸,乘车至姜氏铁铺,见姜卫平,说明来意。
  姜卫平自不会拒绝,也不问作何用处,只言三日后可成。
  是时,容连收到一封信,来自盛京。
  看信封笔迹,必是梁弟。
  他远至临溪,一为读书,二则为躲避梁司文。然不过静心几日,方才见信时,却激动非常。
  离京之时,未与梁弟道别,也不知他信中可有埋怨自己?
  “二郎君,您不拆信瞧瞧?”洗砚见他沉默不动,不禁问道。
  容连置信于案角,似不欲看信。洗砚观他神思不属,怕打搅到他,遂离屋关门。
  反正如今有玻璃窗,关门后书房依旧亮堂。
  及他离后,容连手捧书册,却根本无心读书,余光落在信上,心里像猫爪挠似的,被它勾去了心魂。
  半晌,他终憋不住,伸手展信。
  本以为会是一番抱怨之言,未料竟关乎容府。他细细观之,越往后,心中越发沉冷,双手微微颤抖。
  原来阿兄欺辱梁弟,是因四郎威胁之故!
  当日他没去宴席,后得闻消息,归家见阿兄鼻青脸肿,以为是梁弟怒极之下,教训所致。
  未料,竟是四郎不顾手足之情,以暴力和遗物逼迫阿兄做出那等恶事。
  梁弟被牵连,最为无辜。阿兄受威胁恐吓,后被遣至临溪,虽非君子所为,然情有可原。
  四郎方为首恶!
  思及阿兄数月来遭受的污蔑,被抢夺生母遗物的哀痛,容连心中顿如岩浆翻涌,自责痛惜至极。
  他猛然起身,冲出屋外,就要去寻容奚。
  恰逢容奚归宅,两人相遇,容连顿时拦住容奚去路。
  “二弟?”
  先前清高自傲之态消逝不见,容连抿唇不语。他重新细细打量容奚,见他神情悠然宽和,目光清澈温柔,哪有半点猥琐狎昵之态?
  为何之前阿兄解释,却无人相信呢?或者说,无人愿意给阿兄解释的机会。
  他手握书信,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弟为此前之偏见,郑重向阿兄道歉。司文已于信中言明,阿兄是受四郎所迫,方行那等事情。”
  见容奚神色微讶,他继续道:“家中未听阿兄申辩之言,与外人同斥阿兄,弟深感惭愧。”
  容奚终于知晓他话中之意,正色道:“二弟言重。当日你赠银之情,我铭记于心。”
  若非容连,就凭容尚书只予他一箱书,原身也到不了临溪。
  容连听闻,心中愈发沉冷。阿兄仅提及自己,未言阿耶母亲等人半句,是否已然生怨?
  “阿兄此前雇冯工运送玻璃至盛京,是送往何处?”容连忽轻声询问。
  事到如今,他已不再天真。
  “二弟,”容奚浅叹一声,“你自当安心读书,后宅诸事污耳。你不得见,阿耶亦不得见。唯身处其中,方觉如入冰窖,令人心寒。”
  他所言是为原身叫屈。
  话虽未尽,容连却已明其意,顿时怔然原地。
  阿兄已与家中离心,这可如何是好?直到此时,他方知晓,阿耶是如何偏心。
  若梁弟信中所言为实,仅凭阿耶当日未提及阿兄半句,他就已知晓,阿耶并未将阿兄放于心上。
  阿耶时常为阿兄生气,非因担忧阿兄,而是因阿兄丢了容府脸面。
  容奚见他神色震颤,能猜出几分他心中所想。思及日后容连命运,他不禁暗叹一声。
  虽为重臣,却因悖伦之情,被容尚书痛斥出府,断绝父子关系。
  直到那时,容连方明白,在容尚书心中,容府颜面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容奚伸手拍其肩,郑重道:“二弟不必忧心于我,当尽心读书,不为光耀门楣,而为自己。”
  “为自己……”容连眸光颤动。
  见他依旧懵懂,容奚决定表示支持:“你科举入仕,若他日掌握权柄,又何惧他人妄言?你是否娶妻,想与谁在一起,与他人又有何干?”
  “阿兄!”容连闻言震惊。
  阿兄是何意?莫非他知晓自己心意?不可能,他从未与旁人谈及,阿兄怎会知晓?
  怎料容奚忽凑近他,“人生苦短,凡事当尽力争取,方不留遗憾。且梁小郎君日后定奔赴战场,沙场刀箭无眼,你需珍惜才行。”
  容连:“……”
  见他半天不敢言语,容奚微笑鼓励,兀自回屋。
  徒留容连一人,傻傻立于院中,心中如翻江倒海,几近失语。
  三日后,容奚至姜氏铁铺取器。
  胡玉林得闻,从玻璃窑炉兴冲冲赶来,“大郎,听说你又造新器,我来瞧瞧。”
  “尚未完成,玄石兄稍待。”容奚答后,依原理装置物镜与目镜。
  虽简陋,但也可望远。
  望远镜于他而言虽不稀奇,日常也无甚妙用,但若用于战事,当为一大助力。
  稍候且去寻冯山,让他将望远镜送去盛京郡王府。
  他正想着,却听胡玉林道:“我听衙门里的人说,新任县尉即将到任,且圣人令秦郡王,领工部数人,将至濛山学习匠人技艺,哈哈。”
  濛山不过偏远县城,能经圣人之口,胡玉林与有荣焉。
  容奚闻言微顿,后唇角浅扬。
  既如此,他便不用去寻冯山。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零点更新v章一万字!容小奚和秦某人又要见面啦,会小甜一把~小可爱们请继续支持呀!不要养肥呜呜呜,帮忙冲一下千字收益榜~么么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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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现耽:《宿敌他又甜又粘》
  邵显重回十岁,捡到一只可怜兮兮的宿敌。
  本想亲自培养他,好让他长大后不与自己对着干。
  却没想到,这只宿敌洗干净后,竟然又甜又粘。
  只是这只小甜糕太没安全感,经常掉金豆豆。
  他一哭,邵显就没辙了,当然是要什么给什么。
  重生腹黑护短受vs偏执专情假哭攻


第27章 
  濛山县城外; 县令沈谊,携衙内众吏; 于城门口迎风而立。
  寒风吹拂而过; 众人瑟瑟发抖。
  不久; 一行车马由远及近,沈谊顿时面色肃然; 昂首挺立,目视前方。
  一人高坐马背; 着玄色常服,玉冠束发,面容俊美,只神色冷峻寒冽; 冲淡几分姝色; 却更彰显天家贵仪。
  秦郡王之母,为先帝亲姐,与当今圣上乃表亲; 身具皇家血脉,贵气威仪自非常人可比。
  只令人诧异的是,其身旁除一骑马随侍外,还牵一匹神骏; 其色为白,与他自身赤色神骏; 不分上下。
  为何要牵一匹多余的马?沈谊不懂秦恪心思,也不敢多问; 连忙领众吏躬身行礼,以示尊敬。
  除秦郡王外,身后还有几辆马车,其内均为工部官员。
  街市被衙门皂隶清道,百姓偷摸躲在家中窥探,见郡王风姿,顿被俘获。
  谁能想,大魏战神竟如此美姿仪呢?
  至县衙,沈谊长舒一口气。虽此前他曾历秦郡王在县衙抓捕曹县尉一事,然当时不比现在。
  当时是秘密进行,如今却是仪仗整齐森严。
  “郡王,诸位上官,请入座。”沈谊头一次见数位京官,颇有几分拘谨。
  几人依次入座,秦恪为上首。
  “圣上此次令我等至濛山,是为学习匠人技艺。”秦恪浅饮一口茶水,“沈明府应知玻璃窑炉在何处,我等欲往观之。”
  沈谊问:“郡王及诸位上官舟车劳顿,不如明日再去?”
  现快及申时,晚膳将至,窑工也都归家,窑炉无人,没有前去的必要。
  工部数人颔首,均看向秦恪。
  秦恪忽起身,对众人道:“那便明日。我有事在身,晚膳诸位共享。”
  言毕,径直离席。陈川谷自然随他一起。
  两人并骑,牵白色神骏,同往临溪方向。
  “你我至容宅,大郎定已用过晚膳,”陈川谷朗声笑道,“见到不速之客,神情定相当有趣。”
  秦恪闻言,思及容奚素来恬淡平和,若见到曾经丢失之物,神情一定更为有趣。
  眸中笑意一闪而逝,马鞭高高扬起,尘土飞扬,直接将陈川谷远远抛下。
  容宅。
  晚膳方歇,灯火初明。
  一阵敲门声突兀响起,刘和前来开门,借昏暗天色,看清门外两人,忙道:“原来是二位郎君,快请进!”
  他侧身让行,并高声吩咐院中刘子实:“速去禀郎君。”
  刘子实应声而去。
  两人至正堂,容奚急步而来,见果真是两人,神色微讶,道:“肆之兄,陈兄,怎会突然前来?”
  刘和奉茶置案,陈川谷笑道:“大郎,肆之兄与我刚至濛山,便来寻你,未曾进食,如今腹中空鸣,该如何是好?”
  两人此举,极不合规矩。可正因两人不将容奚当外人,才会如此开玩笑。
  容奚闻言,立刻起身,“二位兄长稍待,奚去洗手做羹。”
  须臾,两份膳食入案。
  秦恪低首瞧去,漆盘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鲜汤面,嗅之口舌生津。汤为筒骨汤,熬制已有一天,极为香浓。面条筋道滑软,入口即化。
  旁边碗碟内,几块虾饼陈列,与汤面相得益彰。
  “二位兄长来得巧,骨汤恰好熬制一日,”容奚笑道,“奚恐肆之兄与陈兄久等,便自作主张以面待客,还望二位见谅。”
  秦恪正要回应,就听陈川谷夸张道:“大郎,你这一碗面,几块饼,抵得上好些名贵菜肴,我甚是喜爱!”
  陈某人话音刚落,便觉脖颈一凉,他不禁转首瞧秦恪,见他闷头吃面啃饼,暗叹自己过于多思。
  美美用完晚膳,刘和祖孙拾掇碗碟。
  秦恪至院中,见门窗皆为玻璃,的确通透明亮,遂道:“明日我欲领工部数众,前往玻璃窑炉学习技艺,大郎可愿陪同,为我等释惑?”
  “肆之兄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奚自当前往。”
  屋内烛光明亮,映射而出,容奚半侧面颊被照亮,另一侧隐于暗处,朦胧中,俊俏轮廓尽显。
  虽依旧微胖,然其周身气质,安宁祥和,让人轻易忘却容貌。
  更何况,容大郎之貌,本就不俗。
  陈川谷忽朗笑出声,“大郎,几日不见,你越发清减了,假以时日,定是位俊俏郎君,引得小娘子们芳心大动。”
  大魏民风开放,掷果盈车等风流之事,不在少数。
  容奚谦道,“陈兄说笑,若论俊朗,当陈兄更胜几分。”
  他并不太敢开秦恪玩笑,虽秦恪容貌之盛是他生平仅见。
  “此前大郎传信于我,将马蹄铁与玻璃悉数告知,我不胜感激,”秦恪忽然打断两人,神色冷淡道,“不知大郎喜爱何物,我便自作主张,挑选一马,作代步之用。”
  魏人喜马,出行皆爱骑之。
  然马匹市价颇高,良驹神骏更不必说。有资格且有资本骑马者,少之又少。
  故,赠马为重礼,示意赠马之人对受赠之人相当看重。
  容奚受宠若惊,双目圆瞪,一时失语。
  见他如此,陈川谷毫不客气大笑起来,秦恪亦唇角上扬,眸光柔软。
  “大郎,马在宅外,可愿同往观之?”
  容奚回神,感激道:“多谢肆之兄赠马。”遂与两人一同出宅,借宅中灯火,见到白色神骏。
  前世,男人以豪车为荣,在大魏,男子则以座驾相互攀比。
  容奚虽不懂马,却也能看出,此马绝对可遇不可求。
  “大郎可擅马术?”秦恪忽问。
  他方才观察容奚神情,见其虽感激赞叹,却无跃跃欲试之态。
  若是擅马之人,见到良马,定忍耐不住,骑上过过瘾。
  “奚惭愧,”容奚似有赧色,“未曾习过马术。”
  马术在世家子弟必学之列,而原身确实未曾习过马术。
  容奚垂眸,脑海记忆浮现,眸中暗色一闪而过。
  确切而言,原身习过一次。然恰是那一次,被人故意摔下马背,心生阴影,便再也没学过。
  罪魁祸首依旧是容四郎。
  陈川谷诧异,“学堂设骑射课程,大郎竟未学过?”
  “既得肆之兄厚赠神骏,奚定努力习得马术。”容奚浅淡一笑,不着痕迹转移话题。
  秦恪瞧他神情,若有所思。
  夜幕深沉,风寒欺人,容奚蓦然抖了个寒颤,些许婴儿肥的下颔缩进衣领内,衬得脸颊越发稚嫩。
  他不过十六,与司文同岁。
  秦恪神色微柔,轻声道:“天冷,回屋罢。”
  言毕,利落上马,与陈川谷同离。
  容奚目送二人远去,回身与白马对上,四目互瞪,白马委屈地打了个响鼻。
  他倏然笑出声来。
  牵马进宅后,容奚嘱咐刘和明日备些上等饲料,他要开始养宠马的日子了。
  “阿兄,方才家中来客了?”容连忽行至,见到白马,神色略显惊讶。
  他读书入迷,不知家中有客,刚刚停歇,听洗砚禀告,方才知晓,特来询问一二。
  “故友来访。”容奚嘴角噙丝笑意,犹显温柔。
  容连见状,遂不再多言,自发回屋继续读书。
  翌日,天公作美,阳光普照。
  沈谊亲自引秦恪等人,至城郊玻璃窑炉。容奚与胡玉林早已于外等候。
  见车马至,容奚迎光抬首望去,恰与秦恪目光对上。
  两人怔愣几息,均移开目光。
  待沈谊眼神示意,容奚与胡玉林向官员们行礼。
  此次工部派遣数人至濛山讨教经验,工部侍郎程皓就在其中。
  他自小热衷造器,不愿读书。经家中长辈教育之后,便只能割舍爱好,投入学业。
  后科举入仕,他凭借自身能力,跻身工部官吏之列。
  此次濛山之行,他本不应前来,索性软磨硬泡,工部尚书杨千牧只好将名额予他。
  “郡王,此处便是窑炉。”沈谊在旁解说。
  秦恪冷淡颔首,后目光看向容奚,“既容小郎君在此,便由你替我等释明玻璃制法,如何?”
  一书吏备好纸笔,于旁记述。
  郡王发话,其余人自然不敢反驳,只在心中困惑,为何郡王会与一匠人相识。
  他们以为,容奚乃匠人之辈。
  容奚神色坦然,未见丝毫紧张之态,引众人入内,腹稿早已备好,如今信口拈来,语调平和,逻辑顺畅。
  秦恪与他并肩而行,其余数众坠二人身后,认真听讲。
  “容小郎君才思敏捷,巧技如夺天工,可造福天下百姓。若令尊知晓,定甚慰。”
  解惑完毕,秦恪忽开口赞道。
  包括容奚在内,其余众人皆有些莫名。
  谁人不知秦郡王乃冷面阎罗?如今却对一小匠人如此礼遇,并大加赞赏,实在令人困惑。
  他们皆为朝廷重臣,不闻流言蜚语,故未曾想到容奚乃容尚书之子。
  “郡王谬赞。”容奚双眸微弯,唇红齿白,“百姓之福,亦是某之福。”
  “甚善。”秦恪眸光落于他面颊之上,复杂难辨。
  玻璃窑炉参观完毕,姜氏铁铺亦受造访。
  书吏详细记于纸上,只待回京后研究。
  不论如何,容、胡、姜三人,定会受朝廷嘉奖。
  及未时,众人即将归衙。
  “容小郎君,”秦恪忽止住容奚去路,当着众人之面,“我尚有不解之处,可否请你单独为我解惑?”
  容奚微讶,却道:“郡王言重,奚自当尽力。”
  二人相携离去,往临溪方向。
  人群中,陈川谷不禁翻了个白眼,秦某人竟抛下自己,要去吃独食!
  秋日,草枯花零,落叶纷飞。
  容奚与秦恪并肩而行,气氛沉闷,唯余马蹄声响。
  “就这罢。”秦恪忽驻足启口道。
  容奚仰首瞧他,知他单独寻自己,必非解惑,而是另有其事。
  “昨日你言不擅马术,我教你。”秦恪眸色浅淡,长睫低垂,注视面前的少年郎君。
  容奚忽笑道:“为何?”
  他们身份悬殊,志向迥异,本应毫无交集,皆互为过客。然昨夜赠马,今日传授马术,堂堂秦郡王有这么闲?
  “你可知,你信中所言马蹄铁,于魏国而言,是何等功绩?”秦恪认真问道。
  原是因此。
  容奚心中遂明,笑道:“我定尽力学习马术。”
  赤色神骏陡然喷出鼻息,似不欲让旁人靠近。
  秦恪抚摸马首,须臾,赤色神骏安静下来,瞅一眼容奚,蹄足动了动。
  容奚见它足底已钉上蹄铁,微微一笑。
  “它名为赤焰。”秦恪伸出手掌,作势邀请,“来。”
  赤焰大眼睛瞥一眼容奚,似鄙视于他。容奚颇觉有趣,绽开一抹笑容,问:“它若欺负我,该如何?”
  秦恪轻笑,“有我在。”
  得他承诺,容奚慢悠悠上马。他并非不会马术,毕竟前世亦去过几次跑马场。
  然那些马俱温顺乖巧,即便有教练陪同,他也只能驱使马儿散步,真要尽情奔跑起来,断不行。
  见他非丝毫不会,秦恪眸中含笑,仔细授他马术。他神色冷峻,语调淡漠,看似不易接近,若是旁人,定忐忑不安,唯恐自己做错什么。
  容奚却听得极为认真,清楚记下他所言。
  “你试试。”将马术一股脑儿传递过去,秦恪说道。
  他非良师,容奚却天资聪颖。他依言驱使赤焰,好在赤焰给他面子,缓缓抬足前行。
  渐入佳境,容奚夹紧马腹,手握缰绳,回首看一眼秦恪。男人长身玉立,橘轮与他并肩,微风吹拂而过,他衣袍翩跹,好似在发光。
  赤焰围绕秦恪奔跑起来,马蹄声于旷野清晰入耳。
  容奚渐渐沉醉于奔跑的快意中,神情兴奋至极。
  与平日气质迥异,略显几分孩子气。
  不过半刻,赤焰渐缓,至秦恪面前停下,蹭蹭他的肩膀。秦恪赞它一句,它尾巴摇了几摇。
  容奚缓缓下马,脸颊因跑马而泛起红晕,如白玉飘红,秀色迷人。
  “多谢肆之兄。”他诚挚感激。
  秦恪定目注视他须臾,复于襟内取出一物,递至容奚面前。
  “此荷包是否为你所有?”
  荷包陈旧,上绣一兔,白色毛发纤毫毕现,憨态可掬,极为可爱。
  除绣工不俗外,毫无奇特之处。
  容奚却仿佛如遭雷击。不是他自己,而是一股极陌生的情绪,自脑海深处,蓦然迸发,其中酸涩苦乐,混乱复杂,令他几欲落泪。
  少年神情大恸,眼眶通红,悉数落于秦恪眼中。
  他并未打扰,只静待容奚平复情绪。
  须臾,酸楚之意渐渐消散,脑中记忆闪现,容奚平静下来,双眸微弯,笑着接过荷包,慎重藏于衣襟内。
  “我弄丢了它,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少年似强颜欢笑,观之颇显可怜,“肆之兄此番恩情,奚无以为报。”
  心脏处微微一刺,转瞬即逝。秦恪眉心若蹙,此种感觉,甚是奇怪。
  他有意忽略,神情淡淡,“你之功绩,已算报答。”
  容奚忽绽放笑颜,“我亦有礼送予肆之兄,肆之兄可愿同往寒舍观之?”
  “荣幸之至。”秦恪未及思索,便利落上马,向容奚伸手。
  手极修长,掌心指腹遍布薄茧。容奚无丝毫犹豫,与他交握。
  少年之手,温热软乎,触之细腻如暖玉,秦恪长睫微垂,手臂使力,轻易将容奚拉至身后。
  “抱紧了。”男人清冽嗓音随风吹拂耳际,磁性好听,容奚耳朵微动。
  他双臂环住秦恪腰腹,松松的,未多触及秦恪身体。
  然,赤焰陡然加速,他情急之下,紧紧抱住秦恪,半张脸俱贴在男人背上。
  淡淡冷香,幽然入鼻。
  赤焰速度极快,不过须臾,二人便至容宅。
  容奚嘱咐刘和将白马牵出,与赤焰一同玩耍,自己则领秦恪去往书房。
  昨夜天色黑沉,玻璃之益尚不明显。现观之,确实通透明亮,采光充足。
  秦恪心中思量,回京前,当采购一些玻璃,将府中纸窗换下。
  “肆之兄,”容奚从木匣中取出一圆筒状器物,笑意满满,“随我来。”
  两人复出容宅,一人一骑,并行至旷野处。
  容奚下马,问秦恪:“听闻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肆之兄立于此地,可看清山上之物?”
  他们此时距山丘颇远,除凋零树木聚集,便再看不清其它。
  秦恪不知其意,却认真回道:“除树木丛生,看不甚清。”
  容奚笑,将望远镜置于眼前,忽道:“借我手中之物,可看清树上鸟巢。”
  如此神奇?
  秦恪自诩目力不俗,连他都看不清树上是否存在鸟巢,仅凭这圆筒之物,便能看清?
  见他神色有异,容奚将望远镜交于他手,“你透过此镜瞧瞧。”
  秦恪依言置望远镜于眼前,当真看到远山树上的鸟巢,心中极为震撼,换目观看许久,方放下望远镜,眉眼俱生光芒。
  “容大郎,”他眸色极深,声线极沉,“你究竟,还有多少天才之思?”
  “你可知,此物之功绩?”
  容奚微微一笑,“那你可知,我为何送予你?”
  少年目光诚挚,气度悠然,似这般神奇之物,于他而言,不过清风明月,不过江河入海,无甚稀奇。
  “魏国疆土,由将士浴血奋战,拼尽全力守护,我之功绩,怎堪与你们相比?”
  少年肺腑之言,令秦恪心脏乍然砰动,心跳强烈,几欲冲出胸腔。
  他手握望远镜,眸光震颤不已。
  良久方歇,蓦然展颜道:“你可有想要之物?”
  秦恪以为,一匹马,一些朝廷的赏赐,根本不足以衡量容奚之功。
  他亲历战场无数,深知望远镜之能。正因如此,他才想给予容奚更多。
  容奚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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