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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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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刘小少年再问出口,他已然行礼跪拜。
容奚死而复生,皆因容小郎君慷慨馈赠,他方能借其身行走于世。旁人却不知,真正的容氏子,已魂散天外。
灵牌无名,他自当诚心祈祷,愿其来世安宁顺遂。
祭拜之后,容奚亲备祭品,置灵牌前供奉。
刘子实亦点香祈祷。
郎君之救命恩人,他当诚心敬重。
晚膳后,容奚方整理那些木具。刘子实本就好奇,与他一同搬运。
“郎君,此物作何之用?”
二人共抬一长形木具,状似船,仅容一人于内。
“用来浴身。”容奚将长形浴桶搬至卧房偏室,随口答道。
之前所用浴桶,已是陈旧之物。且他习惯平躺浴身,浴桶于他而言,太过逼仄。
刘子实似懂非懂,但依然挡不住他对容奚的敬佩。
“这又是什么?”
与桌案相似,四足并具,然案面不过臀部大小,且一面有高背依靠,很是奇特。
容奚教他坐上尝试。
“郎君,甚是松快!”刘子实喜笑颜开。
当然松快。
容奚笑意尽现。大魏风俗,以跪坐为端,然跪久于腿部不利,且极不舒适。
故他订制高足椅,放入房内,只自己独坐,不叫他人瞧见,也不算失礼。
剩余一些木具更为奇怪。
刘子实捡起其中一只,“郎君,此物实在令仆困惑。”
容奚笑答:“明日便知。”
他已让刘和于院中撑起横杆,横杆较人高出些许,用来晾晒衣物。
魏人虽着深衣长衫,但依旧可以用衣架晾晒。
寻常人家晾晒衣物,皆将衣物铺展开来,搭于粗绳之上,若晾晒衣物过多,院中便满是衣衫飘飞,不仅遮人视线,而且挡人行路。
若用衣架,当免去其烦扰。
翌日,刘子实见院中视野开阔,衣物晾晒方式奇特,便知衣架之用,心中对容奚更生钦佩。
得容奚允许,至冯氏木匠铺后,除灵牌、高足椅外,他将几样木具之作用,悉数告知冯山父子。
冯山父子惊异连连,道:“容郎君大才!”
“郎君说了,师父可以将此推广,为百姓提供便利。”刘子实与有荣焉。
冯山教授刘子实武艺,实乃恩情,容奚不欲以钱帛报之,便用此法,倒是深得冯山之心。
“替为师多谢容郎君。”冯山笑呵呵回道。
如此,容奚上午教导刘子实读书,下午教授姜娘子煎炒之术,日子倒颇得闲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女神节,发个红包乐呵一下~
第14章
国丧之期已过,濛山县重恢亮丽。
少年郎君、娘子们,俱弃缟素,着彩衣,欲往城外,登高望远,顺便采撷茱萸、吟赏秋菊。
重阳至,当于高处,饮酒祈福。
当然,此些欢娱之事,多为风流浪漫士子所为,寻常穷苦百姓,根本无暇欣赏秋之高洁。
胡玉林自认为凡夫俗子,秋色再绚烂也与己无关。
因锦食轩重新开业,他忙得脚不沾地。
段长锦为人厚道,作为掌柜,得店仆、食客喜爱。然其品性,不宜为商。
且锦食轩已存数十年,从未修葺,缺漏陈旧之处,易令人心生不喜。
胡玉林知晓食客心思,遂重新修整,令其焕然一新,观之愈加敞亮开阔。
不仅如此,容奚借鉴后世之巧思,推陈出新,造许多精致木牌,每一支上刻一菜品与其定价,置食案旁的暗盒中。
因菜品会不断增多,将诸多菜名合刻一块木牌上,更改不易,故单独刻牌。
重阳节开业,有半折优惠,旧客因情面,至锦食轩入座。
一绢衣食客,见店内陈列精美,器具如新,且菜品以木牌刻之,供人随意挑选,便觉新奇有趣,唤来店仆。
“这些菜品此前从未听闻,莫非是段掌柜招揽新庖之故?”
店仆笑着回道:“贵客您可说对了,小店确有新庖,此些菜品旁人可没吃过,”他说着,凑近悄声道,“就连盛京都没有呢。”
“当真如此?”食客惊奇问道,“连盛京都没有?”
店仆指着暗盒中的木牌,“贵客不妨先品尝两道试试?”
食客思虑几息,问:“豆芽为何物?炒又为何意?”
“黄豆于水生芽,清脆爽口,置铁釜中用旺火爆炒,格外香甜,物美价廉,此为素菜,贵客不妨再搭配一道炒肉丝,保证焦脆可口,味香弥久。”
受店仆之言所惑,食客遂颔首同意。
店仆记下菜品相应号数,微笑离去。
须臾,菜肴置案,浓香四溢,堂中其余食客俱被吸引,歪首来瞧。
食客挑箸先尝豆芽,入口脆而不涩,软而不柴,且色味俱全,确实爽口至极!
再品肉丝,肉去筋膜,精瘦耐嚼,且用油爆炒后,极为酥脆鲜香,也不知那庖厨用的是何种技艺,竟美味如斯!
不过两口,便已俘获食客全部心神。他已然不顾风度,埋头闷吃,以风卷残云之势,就着咸饼、茶水,将盘中之物扫荡一空。
其余食客早已忍耐不住,好在锦食轩后厨火力旺,铁锅大,有店仆帮衬,姜娘子速度极快,一盘又一盘出锅,被店仆捧至食案。
店仆于途,偷咽涎水。
一时间,大堂内,浓香遍布,直飘入坊市廛肆间。路人嗅之,只觉馋虫俱现,寻觅而去,涌入锦食轩中。
然,食材、人力有限,锦食轩不过开业两个时辰,便关门打烊。
品尝过珍馐的食客,自然心满意足,捧腹出轩,并打定主意,明日再来。
未曾尝鲜之人,均扼腕叹息,只怨自己来迟一步,至家中以膳充饥,却觉寡淡无味。
锦食轩生意顿时火爆。
其余食馆,欲习其菜式,却无论如何也推测不出,到底何为炒。
究其缘由,不过是吃了铁釜的亏。
锦食轩热闹喧哗,容宅依旧清冷宁静。
院中,容奚正用黄土吸附杂质,身旁刘小少年手舞足蹈,将锦食轩盛况述于容奚。
因读书习武,刘子实周身气质,已与此前迥异。
且自容奚魂落大魏,家中膳食。精细可口,少年身高竟又窜高些许,如今身着窄袖皂衣,发带幞头,俨然英武儿郎模样。
“郎君,您在做什么?”
容奚笑答:“蔗糖中存有杂质,故其色为朱。我正去除杂质,其泽或如白雪,盈透可爱。”
刘子实如今见识不少,愈发察觉容奚深不可测,闻言奇道:“郎君,此法当真可变朱为白?”
“你且瞧着。”容奚微笑起身,“过几日再看。”
这时,刘和缓步从宅外而来,至容奚面前,道:“郎君,仆已问过,镇上确有欲卖田地之人,只是田并非全是好田,可对方一口咬定,买田之人,必须好歹俱买。”
“可。”容奚颔首。
他想屯几亩田地,便让刘和去问,未料真有人急需钱帛。
刘和闻言,不禁提醒:“郎君,真要买歹田?”
容奚颔首,“歹田,不过土不肥,地不沃,如此并不碍事。”
贫瘠之地,稍加培育,便可成沃土。
“郎君,仆这就去。”刘和言罢,就要转身离宅。
容奚劝阻,“天色已晚,明日再去不迟。”
翌日巳时,一主二仆,同行至卖田人家。
屋舍简陋,垂髫甚多。
数名少年、稚童于门外捉蚁,见生人至,矜持腼腆,往门内挪去,不敢多言。
刘子实与他们还算熟识,见状上前一步,问:“三郎,你阿耶阿娘可在?”
被称“三郎”的少年,蓦然瞪大眼睛,“你是刘呆子?”他仔细打量刘子实衣着样貌,满目不可思议。
刘子实以前有些憨傻,故绰号为“呆子”。相熟少年呼唤习惯,竟一下子脱口而出。
“阿耶!阿娘!来客人了!”另一稚嫩少年进屋喊人。
须臾,一麻布褐衣的中年男人,行至门外,见到刘和,勉强露出沧桑笑容。
“刘翁。”他瞅见容奚,微微一愣,“想必这位就是容郎君。”
容奚笑道:“张郎君,幸会。”
“快请进屋。”张郎君面容憨厚,笑着携三人入内,吩咐其妻捧茶待客。
“张郎君不必客气,今日前来,是为易田之事。”容奚语调不急不缓,“无论好歹,我皆愿与你交易。不知钱帛几何?”
张郎君与其妻对视一眼,用手指比划道:“此数郎君以为如何?”
依照市价,价格已算公道,容奚未有迟疑,立即回道:“妥。若郎君今日有闲,不妨与我同去请教里正?”
田地过户之后,才算容奚名下。
未料他如此雷厉风行,张郎君怔愣几息,因其妻扯袖方醒,茫然起身道:“有闲,有闲,这就去。”
钱帛足够,事情顺利办成。
归去途中,容奚见张郎君神思恍惚,怔然无措,不禁开口询问:“奚冒昧相问,郎君日后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中年汉子沉声叹道。
他易田之举,是因父亲重病,需钱帛支撑,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抛去安身立命之本。
今后之路,当走一步看一步。
“我正缺佃户打理田产,若郎君不弃,可否助我?”容奚忽然问道。
张郎君目瞪口呆,这分明是容郎君助他呀!他家没啥特别之处,就是劳力多!
“郎君大善!”
他猛地躬身大拜,长揖及地。
传言实在不可尽信!郎君如此仁善之人,却被坊间传成那般恶人模样。
买地花费众多钱帛,容奚却并不心疼。如今煤炉风靡,锦食轩蒸蒸日上,他每月利钱只会越来越多。
回至容宅,他正欲去信胡玉林,却忽见一白色飞禽,划空而至,落于廊檐之上。
一人一鸟对视半晌。
容奚无奈先启口:“白霜?”后展臂相邀。
骄傲如白霜,这才飞跃至他臂上,抖动长羽。
见它左足绑缚纸筒,容奚取下,白霜又飞至窗台休憩。
吩咐刘子实给它喂食,容奚至书房,展开书信,见署名,乃陈氏川谷。
书信览毕,他略一思索,迅速回信,由白霜带回。
“子实,稍后我与你同去县城。”
冶铁之法,他已让守原兄献至官府,为何陈川谷却于信中言及,他因思念炒菜,欲求得薄釜制法?
陈氏三人,绝非寻常走商,若为权贵,当知官府之事。又或者,他只是为了求证某些事情?
不论如何,他都得去面见姜卫平。
第15章
盛京。
白霜越过繁闹街市,闪电般落于飞檐之上。琉璃瓦绿茵盎然,与其白色长羽相映成趣。
清唳一声,立刻有人于院中抛掷肉块。
白霜展翅俯冲而下,迅速叼住肉块,大口吞下,神情似乎满足至极,方停歇在窗台之上。
陈川谷无奈走近,欲伸手解下信筒。白霜却嫌弃一躲,翅膀击中他的手背。
“白霜。”男人清冽的声音传来,白霜顿时扑棱着冲过去。
陈川谷回身看去,“好歹我刚才还喂它吃肉,它居然一点不留情面。”
取下信件,男人淡瞟他一眼,放飞白霜,兀自回屋。
陈川谷叹气,随之入内。
“大郎写了什么?”陈川谷凑近,顿挑眉毛,“字不俗,不是传言容氏子不学无术吗?”
回盛京后,他已多方打听容奚之事,却无一善评,均为恶言。
“姜氏已将冶铁之法交于官府。”
男人将信折好,放入书案下的暗盒内,又道:“姜氏冶铁技艺,本为寻常,如今却忽得奇方,此事着实蹊跷。”
“你也怀疑容小郎君?”陈川谷笑问。
男人轻笑一声,“蜂窝煤球、煤炉、薄釜、煎炒之术,此前从未听闻,毫无迹象,然自他至临溪,便应运而生。且冯山来信,言及容大郎于木具一道上,竟颇有奇思妙想。”
陈川谷静默须臾,后道:“可如今姜氏呈上冶铁之术,工部却无丝毫动静,莫非?”
“此事当继续深查。”
待新皇登基,定会涤腐清贪。隐瞒冶铁之法,妄图攫取私利者,当为儆猴之鸡。
濛山县。
容奚至姜氏铁铺,与姜卫平同入座后,开门见山道:“守原兄,此前你向县衙呈报冶铁之法,其答复为何?”
“令我等候朝廷嘉奖。”姜卫平实话实说。
他交于县衙,县衙还需向府衙呈报,后至工部,工部若认定冶铁之法确实不俗,便会向户部申报,拨款以示嘉奖。
一般而言,此些程序,一月之期,或可将将完成。
然,冶铁之法于国于民重要之至,官府若不傻,定会急于呈报朝廷,不会拖延碍事。
距姜卫平呈报县衙,已将近一月,如今却无丝毫动静,实在蹊跷。
容奚凝眉沉思。
“大郎,可是有误?”姜卫平见他神色不虞,忐忑问道。
“无事。”容奚颔首笑答。
即便真有蹊跷,亦与他们这些白身无关。
于铁铺闲聊半日,待刘子实习武完毕,二人方一同归宅。
刚入宅门,刘和便急忙迎来,面色有异,低声禀道:“郎君,盛京来人了。”
“何人?”容奚不禁放缓脚步。
刘子实见阿翁神色不虞,似察觉什么,便双手握拳,紧随容奚左右。
与容奚朝夕相处,他深知传言为假,便猜测郎君被遣临溪,定是被人冤枉。
此前郎君好心救人,却声名受累,如今盛京遣人至此,恐来者不善。
不论如何,他定会护郎君周全。
至正堂,一人于座饮茶,见三人进,方慢吞吞起身,假笑道:“小人见过郎君。”
这人年过而立,眉毛杂乱无章,目小而精,明明心中鄙夷,面上却露假笑,实在令人心生厌恶。
容奚冷漠以对,故作跋扈状,随意倚在凭几上,未施舍半分眼色。
屋内沉闷半晌,刘和离屋去灶房备食,刘子实替容奚斟茶捧盘,默不作声,看似木讷无趣。
“小人钱忠,奉郎主之命,前来探望郎君。郎主手书一封,欲交于郎君观看。”
“且放着罢。”容奚冷淡至极。
钱忠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本仗着自己在郎主、夫人面前得脸,心想容奚不过一被弃之子,能翻起多大水花?自己无需小心翼翼对待。
却未料,见到容奚之后,却觉他与盛京之时迥异,虽依旧飞扬跋扈,然气势不同往昔,令人心有戚戚。
他将书信置于案上。
容奚示意刘子实展信。通览下来,无非就是“逆子无状”之言,毫无新意。
已然识得不少字的刘子实,看懂其中大半,顿时火气滋生,心中直为容奚鸣不平!
若信中所言,尽是郎主真心,那也怨不得郎君心灰意冷,如此漠然。
听信他人谣言,对亲子无丝毫信任,这般父亲,如何叫郎君敬之重之?
“郎君是否回信?”钱忠忽问。
容奚睨他一眼,慵懒道:“如何回信?临溪不比盛京有趣,我无事与父亲谈及,不妨就言今日奴大欺主之事,甚好。”
“郎君!”钱忠猛地一惊,额上细汗隐现。
然思及郎主对容奚之态度,他不再担忧。容大郎恶名在外,又毫无关心长辈、悔恨自责之言,郎主定恶感更甚。
所谓奴大欺主,不过容大郎骄纵矫情所致,无人会信。
心中恐惧再无,钱忠昂然直立,假笑道:“郎君说笑,仆敬重郎君,从无逾越之处。”
“我乏了,你且退下。”容奚不欲多言,作闭目养神状。
钱忠暗中冷笑,遂离。
刘子实怜惜容奚,半跪于案旁,替容奚捏肩捶背,愤愤道:“那钱忠欺人太甚!”
“去告知刘翁,今夜狡客留宿,膳食随意便可。”容奚吩咐道。
刘子实连忙奔去灶房。
他也不愿让那钱忠尝到美味佳肴!
屋内,容奚拾信复观,面浮冷笑。若原身得见此信,定痛苦不堪,他非原主,已觉心冷似铁。
容奚于盛京容氏,不过一随时可弃的污点。
及申时,钱忠施施然直往灶房。
他虽仗势,却也不敢真的破坏规矩,若被人得知他与主人同食,定然不妥。
灶房内,刘氏祖孙捧碗而食,见他行至,漠然以待。
钱忠冷嗤一声,“饭食何处?”
他不敢真的欺主,可对这祖孙二人,便无顾忌。不过一看宅人,不得主家看重,有何之惧?
刘氏祖孙继续沉默啃饼。
灶房狭小,且煤球煤炉皆被转移隐藏,如今灶台不过三两片薄饼,清晰可见。
除此以外,再无其余吃食。
钱忠心中浮现不安,瞪目问道:“晚上就吃这些?”
“唉,”刘和抹嘴叹气,目光沧桑,“家中清贫,无力继日,有饼充饥,足矣。”
钱忠愣住,他未料祖宅竟如此清苦,如此说来,就连容大郎君也只能以粗饼为食。
怪不得,他方才见到容大郎君,便觉他似乎清瘦些许。
着实有些可怜,他心中暗笑。
翌日一早,钱忠未及朝食,便急忙返程。早市面摊,其吃食比祖宅要丰富得多,他可不愿委屈自己。
他一离去,容宅重归和乐融融。早膳之美味,非旁人所能想象。
某黄道吉日,新皇登基,依旧延用先帝年号,及次年方改。
容宅院中,容奚面露喜色,置白色糖块于掌心,道:“子实,下午去县城,你携此白糖,往锦食轩一趟。”
刘子实惊奇接过,连连点头。
郎君真是太厉害了!竟然真的做出了白糖!
第16章
如今的濛山县,谁人不知锦食轩之名?
锦食轩因其新式菜品扬名之后,每日食客络绎不绝,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青州其余临近县城,有富贵老饕者,不顾路途颠簸遥远,亲至濛山县,就为在锦食轩吃上一顿。
不乏出手阔绰之人,欲以高价招揽姜娘子,却纷纷碰壁。
刘子实行至锦食轩,分明并非膳时,堂中却有不少食客于座等候。
店仆认识他,知他乃掌柜友人之仆,便热情将之迎入后堂,面见段长锦。
“段掌柜,郎君令我送来一物,说是可作赠品送予食客。”刘子实开门见山,言罢,解开腰间布囊,从内取出晶莹剔透的块状白糖。
段长锦困惑,“此为何物?”
“郎君言,红糖去除杂质后,便成白糖。”刘子实依容奚吩咐,诚实回道。
段长锦虽不善为商,但并非蠢人,听之便觉商机尽现。
世人多爱玲珑剔透之物,白糖较之红糖,不仅新奇,且观之更为可爱,若得推广,定趋之若鹜者众。
“大郎嘱咐,我定当完成。”段长锦神色激动应道。
待刘子实离去,他便吩咐店仆,将糖块分割五份,携一份,送予今日花费最多的食客。
那食客亦是名商人,家财万贯。自锦食轩重新开业后,他每日必来一趟。今日许是生意耽搁,来得迟了些,却又赶巧刘子实送来白糖。
见店仆捧盘至案,盘中之物呈晶透状,极为罕见,食客不由惊奇问道:“这是何物?”
“此乃小店赠品白糖,掌柜说王郎君多次光临小店,便让小人给您送来尝个鲜。”店仆笑容诚恳,言语热情。
王郎君环顾四周,见别人没有,自己独享一份,心中自然惊喜,问:“我可从未听说什么白糖,这到底是何物?”
“王郎君,小人真没骗您,这是蔗糖,不过是去了杂质的。”店仆依旧笑容满面,“您要不信,不妨尝尝看?”
王郎君将信将疑,直接用手捻起,舔舐一下,顿时瞪大眼睛,挑起眉梢,惊奇不定,“果真是糖!”
店仆笑嘻嘻道:“这可是新奇物,您是小店的贵客,掌柜特意让小人送过来的。”
“代我多谢段掌柜。”王郎君既得新奇之物,又赚足了脸面,心情甚慰,笑容都大了些许。
他离开锦食轩后,直奔友人宅院,入内后,故作不悦道:“你制出白糖,怎不告诉我?”
友人一脸懵然,“何为白糖?”
王郎君以为他还想隐瞒,不由分说,将掌中之物置于案上。那物用糖衣包裹,看不真切。
“濛山县除你之外,还有其他糖商?”
有是有,但买卖做大的,只此一家。
友人打开糖衣,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糖块,他惊愣一下,顾不得其他,直接上口一舔。
真是甜的!
“你从哪弄来的?”
王郎君斜眼看他,语气莫名,“当真不是你所制?”
“我若能造此糖,作甚藏着掖着?”友人无奈坐下,“这到底从何而来?”
王郎君随之盘膝坐于团垫上,“此乃锦食轩赠品。”
“锦食轩?”友人哭笑不得,“你难道没问,他们是从何处得此白糖?”
气氛陡然尴尬。
“我以为是你所制,这不急忙来问你嘛,”王郎君捂脸叹息,“当时没想那么多。”
良久,友人言道:“这白糖观之可爱,若得制法,必可获利。既是锦食轩赠品,其定与锦食轩有关,我这就去问个清楚。”
王郎君来不及阻拦,便见友人绝尘而去,无奈之下,只好随他同行。
若论濛山县糖商,当属郑氏最为出名。
郑怀礼急步至锦食轩,未及店仆笑语出声,便问:“段掌柜可在?我有事相询。”
店仆识其身份,且王郎君与之并肩,他顿知缘故,遂引二人至后堂,面见段长锦。
茶食奉上,郑怀礼与王郎君无心品尝,见段长锦悠然不语,只好硬着头皮,开门见山道:“段掌柜可否慷慨告知,白糖是何人所制?”
“我知郑兄之意,然此事未得那人允许,段某也不敢多言。”
大郎只言将白糖作为赠品,并未提及后面之事,他可不能妄言。
郑怀礼与王郎君对视一眼,王郎君知其焦虑,遂问:“那段掌柜可否代为引荐?”
见郑怀礼确实心急,段长锦心软道:“我可先去询问,待有结果,就遣人知会郑兄,如何?”
“如此甚好,”郑怀礼起身行礼,“多谢段掌柜。”
两人离去之后,段长锦静坐半晌,忽掩面长叹一声。
若在以往,他何曾受过此般礼遇?如今这境况,皆托大郎之福。
练完武,刘子实从冯氏木匠铺出来,便见锦食轩一店仆,正于外等候。
店仆见他,遂将段长锦之吩咐,悉数告知刘子实。
归家后,刘小少年寻至书房,道:“郎君,段掌柜托仆问您,郑氏糖商欲见制出白糖之人,您有何打算?”
容奚早已预料此事。
他让段长锦以赠品之法,令白糖面世,就是等待识货之人买账。
只是未料,竟如此之快。
“我明日与你一同前去县城。”容奚回道。
不仅是为白糖之事,还有一些私事。
翌日午时,二人便已至濛山县城。
段长锦于锦食轩后堂,热情招待容奚。
胡玉林得闻此事,恐两人被郑怀礼所惑,遂至锦食轩陪同。
三人于座闲聊,一盏热茶入腹,胡玉林感慨一声:“大郎之能,我生平仅见,若非亲历,实在难以相信。”
段长锦颔首赞同。
两人目光灼灼,容奚无奈道:“不过从奇书所得,让两位兄长见笑了。”
此些方法,皆是他从前人所得。如今借用之,一是为积累财富,如此可支撑自己此后研究,立身于世;二是也可改变此方世界,造福百姓。
用先人之法,容奚心怀感恩,不敢自揽。
两人显然不信,只当他乃谦言。
须臾,郑怀礼携王郎君同至,见容奚陌生,便知他为制糖之人,不禁面露笑容。
同段、胡二人见礼后入座,郑怀礼客气问道:“不知这位郎君尊姓大名?”
“免贵姓容,容奚。”
郑、王二人顿时愣住,面面相觑。
自容奚至临溪,其名已成百姓口中谈资。郑、王二人亦曾评判几句,皆唾其行事。
郑怀礼思及,背上冷汗一冒,忙问:“敢问容郎君,是否自临溪而来?”
容奚知其心中所想,面色依旧平静,颔首应答。
倒是胡玉林心中不悦,然想起自己此前,与这两人无异,便愈加自责惭愧。
众口铄金,谣言遮眼。若非大郎心志坚定,天资聪慧,即便被遣临溪,亦无立足之地。
“那白糖,当真出自容郎君之手?”郑怀礼心存惊疑。
不是他小看人,而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一位京官之子,会懂这些匠人之巧。
“确实如此。”容奚悠然饮茶,即便被人怀疑,亦无丝毫不悦之情。
见他如此,郑怀礼与王郎君,心中信上几分。
“实不相瞒,郑某今日前来,是为白糖制法。若郎君有意,某愿以五十贯易之。”他态度诚恳,价码也算厚道。
胡玉林狭目微弯,“郑掌柜豪爽。然,你我皆知,白糖问世,定得贵人喜爱。你若得此法,钱来利滚,不在话下。五十贯,不过短期之利。”
不等郑怀礼反驳,他便面向容奚,诚挚说道:“若大郎有意,我欲以利之十二,购得此法。”
“胡少东,你非糖商,何故与我争抢制糖之法?”郑怀礼皱眉问道。
胡玉林唇角弯起,“心之所愿耳。郑掌柜若无诚心,还请莫要打扰我与大郎定约。”
自蜂窝煤球、煤炉风靡之后,胡氏势头越发勇猛,众人皆能瞧出,胡氏不愿再以炭为根本,似在扩大营种。
或许胡氏亦看上了白糖?
思及此,郑怀礼心中暗惊,比之五十贯,显然利之十二,更为诱惑人。
他咬咬牙,道:“某愿以利之十三,交于容郎君。”
容奚忽然轻笑,声音清朗如林间之风,荡涤人心头焦躁之意。
“郑氏制糖百年,于此一道上,经验更为丰富。玄石兄,奚向你赔罪。”
胡玉林哀叹一声,故作失望。
郑怀礼心中惊喜,如春花绽放,冰雪消融,顿时道:“不知容郎君愿何时定约?”
白糖新奇,即便只得七成利,那也足矣。
双方定约后,容奚将制糖之法秘密详述于他,郑怀礼犹如醍醐灌顶,瞬间了悟。
“此法虽易,却实难想出。容郎君之才,郑某佩服。”
因急于尝试制出白糖,郑怀礼不欲久留,遂携王郎君一同离去。
待其身影不见,胡玉林拍案朗笑,极为高兴。
总算帮到大郎一二。
容奚正欲行礼感谢,却被其托住手腕,听他道:“大郎不必如此,你我兄弟,帮你实属应当。”
“玄石兄情谊,奚不胜感激。”
至异世,得遇几位好友,是他之幸。
三人畅谈一番,思及私事,容奚歉然起身道:“我欲寻姜娘子相问,二位兄长在此稍候。”
“又有新菜?”段长锦问道。
“与菜品无关,是奚之私事。”容奚言罢,兀自去往锦食轩后厨。
现店中无客,姜娘子应不忙碌。
见他身影消失,胡玉林与段长锦对望一眼,与姜娘子有私事相谈,且避开他人,这到底是哪门子私事?
两人顿时瞪大眼睛,莫非?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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