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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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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二郎也忍不住插言,“我细观之,容大郎才智不俗,想必在盛京,他是为藏拙。如今至临溪,为筹生计,自当才华具现,与此前不同。”
  不得不说,如此推理,甚是合乎逻辑。
  后宅之事,谁能说清?继母为慈者少,容郎君远离盛京,安居临溪,倒也逍遥自在。
  只是大丈夫者,若不能建功立业,当为人生憾事。不知容大郎将会作何选择。
  “二郎君所言甚是。”陈川谷笑着拍马屁,“只是依我看来,这容大郎或比想象更甚,我们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陈大郎合书置案,“何出此言?”
  陈川谷思及那壮士手中之物,蹙眉道:“蜂窝煤球、煤炉,我们皆未曾见识,却集于容宅之内,如今又添新物,实在叫人不解。”
  他言毕,将所见之物,述于两人。
  陈二郎瞟一眼身后健仆,健仆会意,立刻离屋。须臾,返至,答道:“刘翁未瞒,直言那物为新式铁釜,可煎炒菜肴。”
  “煎炒?”陈川谷一愣,“何为煎炒?”
  “刘翁不知,”健仆神情无奈,“言此为容郎君之吩咐。”
  陈川谷闻言,心痒难耐,几欲瞬间离席,奔去容奚之所,问个明白。
  “能人辈出,实乃大魏之福。”陈二郎感慨一声,似与有荣焉。
  陈大郎却思之更深,诧异道:“若那当真为新式薄釜,可见铁匠技艺不凡。然官府冶铁之术,似远不及此吧?”
  此言一出,陈二郎顿然惊愣,侧目与之相望。须臾,他朗然一笑,道:“临溪一行,意义非凡。”
  陈川谷长眉一挑,置盏于案,“技艺为人所有,你们不会行抢夺之事罢?”
  “大魏有律,百姓当循之。且朝廷会示其嘉奖,名利双收,何来抢夺之说?”
  陈川谷不与这俩权贵论理,只小声嘀咕:“嘉奖之财甚少,百姓不屑。如此一来,何人愿意研创?”
  然陈大郎耳力不凡,听其所言,剑眉微蹙。然目前所重,当为盛京局势,这般事务,现不便多言。
  “川谷,我腿伤已愈,后日可否行路?”
  陈川谷乜他一眼,叹声道:“也可。”
  若非职责在身,他真想在容宅逍遥一世,有美食环绕,亦有大郎妙语相谈,惬意非凡。
  而盛京,可是龙潭虎穴,充斥刀光剑影。稍有不慎,小命不保。
  翌日午时,陈川谷来寻容奚,将药方递与容奚,且与他言及离宅之事。
  容奚颔首微笑,郑重谢过。
  昼夜已过,薄釜可用,今夜不如以新鲜菜品,为他们饯行。
  河鲜禽肉等食材备齐,容奚吩咐刘和祖孙于旁协助,将各类辅料摆放均匀。
  去肉筋膜、皮骨,切丝后,以酱、酒浸泡须臾。
  炉火旺盛,薄釜受热极快,油入锅不过片时,便白烟成青。肉丝乍一倾入釜底,只听“刺啦”一声,直将刘氏祖孙吓了一跳。
  容奚翻炒不断,肉香渐渐弥漫灶房,甚至飘入院中。
  陈氏二名健仆,正于廊下守护,闻味之后,顿觉口涎欲滴,腹鸣声声。
  片刻,釜中复加蒸粉、醋、糖等,以葱白撒之,香味更加勾人食指大动。
  刘氏祖孙亲眼见之,真是心服口服。未料这翻炒之术,竟能变出如此美妙的菜肴。
  各种菜香逐渐于院内聚集,最终排除万难,飘入客房之中。
  陈川谷深吸一口,馋虫涌动,顿时就要离屋看个究竟。
  “勿扰容大郎烹调。”陈大郎淡淡启口。
  若是忽视其咽动的喉结,必更具说服力。
  陈二郎比之诚实,矜持笑道:“容大郎技艺精湛,只可惜,明日便要离宅。”
  “要不我留下如何?”陈川谷哀怨问道。
  陈大郎眸光淡漠,“留下也可。”
  “罢了,”陈川谷看懂其神色,连忙改口,“若你途中腿伤复发,倒是我之过。”
  陈大郎转回目光,落于书页之上,却半天未曾翻动。
  陈川谷暗中翻了个白眼。
  终于申时将至,二健仆早早备好食案,陈氏三人坐于案后,除陈大郎腿伤无法跪坐,另外两人瞧之贵气天成。
  然,待佳肴置案,他们完全遗忘风度一事。
  可以说,案上菜色,他们从未见过,但不可否认,色香味简直完美至极。
  陈二郎挑箸,肉丝入口,顿觉鲜香异常,且比之软糯煨肉,此肉酥脆爽口,嚼之意趣非凡。
  他动口之后,陈大郎与陈川谷方迅速品尝。
  三人心中俱慨然万千,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食物?真的不想离开临溪!
  陈川谷几欲落泪。
  至于二健仆,得主人善心允许,至灶房与刘氏祖孙同食,边吃边热泪盈眶。
  一时间,容宅只余碗筷撞击之声。
  饭毕,除容奚,众人皆腹胀难耐,只好至院中消食。
  见容奚于院中铲土装袋,陈川谷不由上前询问。
  “奚胖硕,欲绑袋行走,锻炼己身。”容奚笑容和煦,与之调侃。
  此时霞光漫天,少年正背光而立,眉目顺融,言笑真挚,陈川谷心中顿生不舍与怜惜,蓦然执其双腕。
  “大郎务必保重,明日分别,不知几时重见,待尘埃落定,我必来寻你!”
  容奚洒然一笑,“奚在此静候陈兄。”
  陈大郎忽上前,挡住陈川谷,于袖取一枚环形玉佩,递至容奚面前。
  “我惜子实天赋,然明日将离,其无人可授,你执此环佩,至濛山冯氏木匠铺,便可。”
  容奚仰首回望,这才发觉,陈大郎比之常人,颇显高大英武。
  若此玉是赠与自己,容奚必会拒绝,然涉及子实未来,若是不收,将浪费其学武天赋。
  他思虑一瞬,唤来刘子实,令其行礼拜谢,方收下环佩。
  陈大郎遂利落转身回屋,淡笑稍纵即逝。


第11章 
  翌日卯时正,容奚起身,于院中缚袋慢跑。
  刘子实则于院中蹲步练武。
  至辰时初,陈氏主仆依然未见任何动静,容奚着刘和前去询问。
  须臾,刘和返,叹声道:“客人已去。”
  容奚怔愣一瞬,复淡笑颔首,问:“热水是否备好?”
  他锻炼之后,必要沐身,刘和已知,早已备下热水,道:“郎君可进屋沐浴,仆去灶房。”
  因在容奚身边日久,刘子实近朱者赤,无论何事,都向容奚看齐。容奚待他宽容温和,且近侍仆从定要周整,刘小少年便也每日沐浴,勤换衣裳。
  刘和对此,乐见其成。
  早膳毕,容奚教授刘子实习字一时辰,复遣他去邀姜、胡二人。
  少年正无处使劲,兴奋如笼中之雀,奔出宅门。
  临溪镇与县城相距不远,少年脚程快,且姜、胡二人正逢在家,受邀便共乘牛车而至。
  “方才在途中,便听子实言及,昨日新釜启用,煎炒之肴唯天上可得,什么炒肉丝、黄瓜炒鸡蛋闻所未闻,今日定要来尝尝仙味。”
  胡玉林人还未入正堂,话音便至。
  容奚起身迎接,及入座,笑道:“二位兄长赏光前来,奚欢喜之至。”
  茶过半盏,容奚忽开口询问:“家中用具损坏,奚欲寻木匠新做,二位兄长见多识广,可知哪家匠人手艺不俗?”
  胡玉林对濛山县了解甚多,闻言便道:“城中木匠铺数矣,若论名声,当为崔氏;若论新奇,应为冯氏。其余者,泯然众人。”
  他语毕,姜卫平亦颔首同意,“大郎颇有巧思,或与冯氏更为投缘。”
  容奚笑答:“多谢二位兄长提点,那便冯氏。”
  “大郎何日去?我遣人来接。”胡玉林见容奚并无牛车,遂表心意。
  容奚并未推辞,“多谢玄石兄,奚本欲后日前往。”
  “妥。”胡玉林笑容更盛,狭目弯起,“大郎可知,蜂窝煤球如今是何情形?”
  不待容奚回答,他兀自继续笑言:“虽定价不低,然城中多富户采买,已于城中盛行,假以时日,定可风靡青州。”
  青州之外,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胡玉林素有宏愿,如今新式煤球与新式煤炉现世,受人追捧,胡氏之名口耳相传,当为更多百姓所知。
  这一切,皆托大郎之福。
  为扩大产业,胡氏与姜氏共谋,诸多铁匠聚集,日夜造炉打铁,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如此甚好。”容奚起身,“二位兄长日夜劳苦,奚无所长,唯烹食相待,以表谢意。”
  姜胡二人好奇煎炒,便同去灶房。
  食材早已备好,容奚挽袖,手起刀落,刀击砧板之声极具韵律,两人在旁看呆,心中直呼大郎神技!
  至爆炒之时,姜卫平方知薄釜用处,心中既自豪又感动。若冶铁之术提升,百姓可用铁器者多,家家户户皆可用上薄釜。
  许多人家,目前并无铁釜可用。
  脑中思虑万千,却觉一极为霸道之味,突袭而至,刹那间钻入鼻腔,直击灵台。
  他食指不自控捏紧衣角,转首看向胡玉林。但见胡某人已神思迷醉,恍然梦游仙境。
  及菜肴置案,二人已顾不得风度,直接以箸夹食,放入口中。全然不同以往的口感,迅速征服两人,二人双箸如影,脸颊鼓动,容奚见之,愉悦畅快至极。
  食毕,姜胡二人扶柱缓行,腹鼓如丘。
  容奚从书房取来图纸,递至胡玉林面前。
  一沓纸捏在手里,胡玉林定睛一看,道:“大郎,这些为何?”
  图纸上,各种稀奇古怪之形状冲入眼帘,姜卫平凑近歪首瞧之,亦一脸惊奇。
  “大郎,我从未见过这些,你从何得知?”
  容奚笑言:“盛京多行商,有些远至西域、大食,有些从东海而来,出入南疆者亦多。”
  他话未说尽,二人已明。
  许是这些都从行商口中所得。
  “玄石兄门路甚多,若是发现此些物事,烦请买下,届时我定如数返还银钱。”
  胡玉林连忙摇首,“此等小事,交予我罢。银钱之事,不必再谈。”
  容奚不再坚持,反正报答之法,不仅在于银钱。
  后日卯时,胡氏牛车至宅前。健仆恭敬将容奚迎至车内,刘子实同进。
  容奚至大魏后,唯去煤田见胡玉林,出过一次宅门。
  刘和背地里,直赞其性情稳重,能成大事。殊不知,容奚不过喜宅而已。
  约莫大半时辰,牛车穿过平坦官道,至濛山县城。
  濛山清贫,城墙用黄土夯实,不算稳固,却也可经风雨摧残。
  城门守兵勘合公验后,遂放行。
  比之临溪镇,濛山县城热闹许多。摊贩叫卖,挑郎豪吆,街市人来人往。
  “容郎君,过前头巷口,转过弯就是冯氏木匠铺。”健仆边说边吆喝壮牛前行。
  “劳烦了。”容奚掀帘,见街上喧闹,颇有意趣。
  刘子实觉车内憋闷,故早已与健仆并肩坐于帘前,好奇观望。
  “郎君,那有耍猴戏,真好玩!”
  车已过百米远,刘小少年方恋恋不舍,回转脑袋。
  至冯氏木匠铺,车停稳,容奚缓下,抬首见店铺冷清,也不以为意,径直入内。
  堂内一少年郎正俯首剔木,指尖木屑纷飞,眨眼间,便翻出一朵梅花雕品。
  胡氏健仆见其不理,正欲上前问询,却被容奚制止,直到少年郎完工,他才出声。
  “某欲订制木具,不知如何定约?”
  少年郎吹一口雕品,抬首与他对视,敷衍问道:“要订什么?”
  容奚示意刘子实。
  刘子实从怀中掏出几份图纸,递至少年面前,“你瞧瞧。”
  少年郎有些惊讶,他很少见自带图纸的客人。寻常人来订做器具,口述为多。
  他展开泛黄纸张,见纸上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新奇之物,一时产生兴趣,平淡容色似添上墨彩,瞬间灵活生动起来。
  “贵客稍待,我去去就来。”
  他言毕,捧纸入后堂,将图纸置一雕木中年男子眼前。
  “阿耶!您看!”
  男子神色一顿,静默片刻,忽起身道:“我去前厅会会。”
  少年郎随他一同,回前堂来。
  男人展纸笑问:“不知这些图纸,是何人所绘?”
  冯氏素以新奇闻名,未料纸上之物,他们竟从未见识过。他见猎心喜,便有此冒昧一问。
  “是某所绘。”容奚神色平静,“冯工若愿定约,不妨摆纸研墨?”
  “小郎君大才。”冯山笑得极为热情,吩咐少年郎,“速去取纸笔来。”
  纸笔至,契约既成。
  “我欲挑选木材,冯工可愿引路?”容奚签字问道。
  冯山自然没有不应之理。
  令胡氏健仆与刘子实在外等候,容奚与冯山入后院选木。
  院中不过样品,容奚随意一扫,便已选定。见冯山满口答应,正欲送他离开,遂从怀中取出环形玉佩,阳光下,光芒润泽。
  “冯工可识此物?”
  冯山见之,瞬间瞪大双眸,面露震惊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
  大郎是个宅男(*^▽^*)


第12章 
  冯山双手颤抖,眼眶湿润。
  待其情绪平稳,容奚方收回玉佩,等他回答。
  “小郎君从何得来此物?”男人一改方才憨厚质朴,浑身气势迸发。
  容奚目光微凝,果然同陈氏主仆那般,身具行伍之风。
  “一友所赠,”容奚语调舒缓,神色平静,“赠玉之时,友引我至冯工之所。”
  冯山见玉已信大半,不禁叹息一声:“寻我何事?”
  “我那小仆,曾得其武艺指点,只因他要事缠身,无暇教授,便以此玉作为信物,着我来寻冯工。”
  冯山闻言,沉吟半刻,道:“既是他要求,我自当尽力。”
  见他轻易答应,容奚不由露出灿笑,躬身一拜,“多谢冯工!”
  二人回至前堂,冯山仔细打量刘子实。
  见其目光纯稚,面容清秀,高大壮实,心中有些满意,便颔首道:“练武辛苦,唯坚持可成。你若不能承受,便罢。”
  得容奚眼色,刘子实顿时跪地行拜,朗声道:“徒儿拜见师父!”
  自此,刘小少年开启地狱模式。
  上午认字读书,下午至冯氏习武。因冯山吩咐,他不得不每日奔跑来回。
  刘和虽心疼,但见其精神奕奕,气质大变,心中亦欣慰至极。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于冯氏木匠铺拜师之后,容奚应邀,乘车至胡宅。
  胡、姜二人于宅门相迎,至正堂后,仆从捧盘奉茶,容奚入座,听胡玉林笑道:“家父早就欲与大郎相识,得知大郎今日至城中,定要我邀你前来做客。只是家父临时俗事缠身,大郎烦请稍待。”
  容奚似受宠若惊,道:“令尊盛情,奚受之有愧。”
  三人于堂中闲聊,却不知冯氏父子闭门,正于院中研究图纸。
  “阿耶,您观此名,可知他是谁?”冯氏少年以手指契约上的签名。
  冯山目现茫然,“何人?”
  思及阿耶不喜听小道传言,少年只好解释:“容奚,乃盛京吏部尚书嫡长子,因犯错触怒尚书,被遣至临溪。”
  他将传言尽数告知冯山。
  “同名同姓之人,不在少数。”冯山丝毫不在意流言。
  “阿耶,儿不知您为何突然收那小仆为徒,”冯小少年一脸纠结,“我日后习武有伴也挺好。但您瞧这图纸,儿总觉与灵牌相似。”
  冯山方才翻阅图绘之时,已有此等怀疑。然因其余图纸皆为新奇未见之物,故他未能确信,最后一张图纸,是否为灵牌。
  灵牌乃祖宗牌位,常供奉于家中祠堂。
  “不论是何物,雇主定制,我们自当依约行事。”冯山粗粝之手拂过图纸,露出笑容。
  胡宅。
  胡运下车后,急步至正堂,见容奚,立刻朗笑开口道:“劳小郎君久等,老夫在此赔个不是。”
  “胡公言重,”容奚躬身长揖,“奚本该早些拜访。”
  几人重新落座。
  胡运近观容奚,只觉他虽如传言胖硕,然气度悠然,风采翩翩,可谓如玉君子,与传言大相径庭。
  确如玉林所言,是位佳郎。
  胡运从商多年,经验比之胡玉林,丰富甚多。他与三人谈论早年创业之事,引容奚、姜卫平连连惊叹。
  胡玉林扶额无奈,他从小到大,已不知听了多少遍,阿耶这爱吹嘘的毛病,还是未能更改。
  他与阿娘耳朵早已生茧。
  午时刚过,胡运因急事离宅。
  容奚问及城中药铺,胡、姜二人担忧不已,忙问:“大郎可是身体不妥?”
  他摇首笑道:“是我体弱,得医者良方,欲购药材,回去煎熬服用。”
  “大郎不必亲去,若有药方,我遣仆去药铺采买便可。”胡玉林热心提议道。
  容奚笑言:“倒也不必,我未曾见识城中热闹,欲往观之。”
  他如此说,胡玉林和姜卫平自当陪同。
  三人同游街市,刘子实坠在身后,与胡氏健仆并肩。
  容奚早已记清陈川谷所赠药方,至药铺,告知药铺掌柜,顺利取药。
  药包被刘小少年捧着,几人继续闲逛,途径衣帽肆,容奚对刘子实道:“替你做几套衣裳鞋袜。”
  思及少年日后习武奔波,衣鞋不经穿,容奚便想多买几套,以备不时之需。
  “郎君不必破费,仆衣裳足够。”他身上这套,不过才穿半月,依旧如新,真的无需再买。
  胡玉林哈哈笑道:“子实有福,大郎实在仁善。”
  胡氏健仆望刘子实,俱心生艳羡。
  衣帽肆掌柜,自然识得胡玉林,对姜卫平亦算熟识,咧嘴笑开,亲自相迎。
  “胡郎君、姜郎君。”见到容奚,微愣一下,得胡玉林介绍,方笑道,“容郎君。”
  容奚颔首回应,将刘子实推至前面,道:“依他尺寸,订制五套。”
  五套!
  刘子实闻言,简直目瞪口呆,本欲拒绝,但见容奚面容坚定,不可违背,遂闭口不言。
  只在店仆替他丈量身形时,偷偷抹泪。
  正在此时,一人从外至内,年约而立,身量中等,面容憔悴,眼圈如墨。他身着陈旧衣裳,携一布裹,至掌柜面前。
  “掌柜,店中可收陈衣?”
  掌柜乜他一眼,看其眼熟,一时却未认出,遂答:“要看是何种陈衣。”
  男子打开包裹,现其中绢衣绸缎,神情忐忑。
  掌柜以手触之,察其布料上乘,且尚存九成新,开口道:“可收,然比之此前,价低五成有余。”
  “能否增价?”男子抱紧衣物,艰难讨还。
  掌柜故作敷衍,“至多五成。”
  男子显然有些失望,正踌躇不知所措,却听身边一人开口:“我欲以原价购之。”
  不仅男子惊讶不已,就连掌柜都以莫名目光,投向胡玉林。
  姜卫平不知好友何意,疑惑望之。
  卖衣男子忙行礼道:“原是胡郎君,在下有礼。”
  “段掌柜不必多礼,”胡玉林狭目弯起,笑容真诚,“玄石乃锦食轩常客,虽未与段兄见过几回,然于珍馐中神交已久。”
  段长锦感动异常,眼红回道:“有郎君此言,我当无憾。”
  刘子实量身完毕,容奚与衣肆掌柜定约后,几人同离此处,留衣肆掌柜后悔不迭,早知胡郎君横插一脚,他便不会低价赶客了。
  段长锦领三人至锦食轩。段张氏捧盘待客,虽神情憔悴,却强颜欢笑。
  “段兄,方才之事,是玄石故意为之,还请见谅。”胡玉林行礼致歉,在段长锦惊愣中,正色道,“玄石购衣为假,共谋为真。”
  容奚于旁,已明其意,抬眸间,与胡玉林目光对上。
  “大郎莫怪,方才是我急于谋事,未及问你。”胡玉林满脸歉意,他之前确实灵感乍现,来不及多言。
  容奚笑道:“无碍。玄石兄心有鸿鹄之志,奚能尽绵薄之力,是奚之幸。”
  姜卫平与段长锦俱不知两人之意。
  胡玉林感激异常,躬身长揖,“大郎慷慨,玄石不胜感激。”
  “胡郎君,敢问欲共谋何事?”段长锦亦是商人,隐有所觉。
  胡玉林弯唇笑答:“锦食轩已无力支撑,此事众人皆知。恕我直言,玄石有一法,可让段兄不必沦入卖衣之境地。”
  段长锦依旧懵然,姜卫平瞬间明白过来。
  锦食轩经营已有数十年之久。
  段长锦为其第三代掌柜,他天赋不足,厨艺不精,故其父只好招收学徒。
  学徒天赋不俗,将段氏菜谱学至十成,于锦食轩担任大厨之职。
  自段长锦继承锦食轩,已有十年。学徒一直兢兢业业,以厨艺为锦食轩招揽宾客。
  却未料,人心易变。学徒不愿屈居人下,野心渐生,攒够钱帛之后,于城中另开食馆。
  段长锦后招揽庖丁,但终究未有烹饪技艺胜过学徒之人。锦食轩逐渐生意惨淡,面临歇业。
  屋漏偏逢连夜雨,祖宗基业被毁,老母亲又生重病,倾家荡产也无济于事。
  母亲逝后,他家产几无,只好变卖家用,拮据度日。
  食馆亦在变卖之列。
  只是未等买主,却迎贵人。
  “郎君所言,文秀受宠若惊,”段长锦眸色茫然,却行礼道,“然郎君所营,与文秀迥异,何谈共谋之事?”
  胡玉林朗然一笑,“文秀兄若信我,不妨以锦食轩取利三成,我以钱帛注之,亦得三成,而大郎,得利之四成。”
  并非忽视姜卫平。
  若锦食轩名声大噪,薄釜为人所知,姜工之名自然流传开去,寻他造器之人更甚,利当不请自来。
  “这位?”段长锦满脸懵然,移目看向容奚。
  容奚温和笑道:“在下容奚,行一。”
  “见过容郎君。”段长锦面色羞惭,“可否请二位郎君为文秀解惑?”
  胡玉林叹声道:“口说无凭,眼见为实。文秀兄若不急于变卖锦食轩,可否稍待几日?”
  他言毕,置钱于案,道:“此乃玄石心意,借与文秀兄,文秀兄这几日,当修整心绪,静待重开祖业。”
  “这万万不可!”段长锦蓦然眼眶通红,连连推辞。
  这段时日,他向昔日亲友求借钱帛,以解急困,见多冷漠白眼,不料今日,却得胡氏郎君厚待,心中感动异常。
  “此后锦食轩盈利,当从兄之利中扣减,”胡玉林潇洒笑道,“文秀兄莫要客气。”
  煤石木炭,不过万千百姓需求之一,胡玉林不欲世代仅坚守卖炭一事。
  民以食为天,此话亘古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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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们女生节快乐!吃好喝好玩好!


第13章 
  因新业待启,回胡宅后,三人共谋。
  胡玉林献钱帛,并助段长锦重整锦食轩。姜卫平负责锻造薄釜。容奚将菜谱述于纸上,供庖厨研习。
  “只是,似无庖丁能担此任。”胡玉林眉头紧蹙,神色黯然。
  断不可让容奚于锦食轩亲自掌勺。
  濛山县擅庖厨者不多,均分布于各大食馆或为富贵人家效力。锦食轩经营惨淡,即便招募,也无技艺顶尖之人。
  更何况,除容奚,无人知晓煎炒之术,研习起来也需时日。
  “若以高价招揽,应可行。”姜卫平提议道。
  胡玉林凝目沉思片刻,终是摇首道:“大郎烹饪之绝技,应当慎重,能为高价利诱而来之人,若习得大郎之法,被旁人以更高价挖去,我等岂不亏损巨大?”
  “也对。”姜卫平颔首赞同。
  可左右无法,总不能干耗在此吧?
  “守原,”胡玉林忽似想起什么,目光发亮,“若我未记错,姜娘子素来手艺不凡,且于庖厨之道上,亦常出新意。虽与大郎有异,然姜娘子勤劳聪颖,若得大郎亲授,即便不能领会十成,也有七八成。”
  姜卫平正欲开口拒绝,却被胡玉林打断。
  “我观姜娘子素有主意,守原当询她意见为佳。”他满目郑重之色,“且你若他日娶妻,依姜娘子之性,必想离去自立门户,倒不如借此之机,令她有所依靠,若遇佳郎,也有底气说亲。”
  不得不说,胡玉林所言拨动姜之心弦。
  他一辈子养妹妹无妨,然妹妹心有傲气,不愿依赖他人,更欲自力更生。
  “我归家便询问于她,若可,明日便要去叨扰大郎。”姜卫平对胡、容二人说道。
  容奚笑道:“荣幸之至。”
  若能借此次之机,令更多人享受美食,容奚自当全力以赴。
  晚膳毕,胡玉林着人驾车,送容奚主仆返回容宅。
  容奚不欲耽搁,至书房,令子实点灯研墨,自己坐于案前,细捋整理,待腹稿成,遂提笔书写。
  至子夜方歇。
  翌日辰时,姜卫平携其妹至容宅。
  姜娘子出入坊间时,经常听闻流言,容奚之名多次被人提及。但在姜卫平口中,容大郎却又是另一番品性。
  比起旁人,她自然更信兄长。
  刘子实前来相迎,腼腆笑道:“姜郎君,姜娘子,郎君在书房。”
  他领二人至书房,容奚正伏案书写。
  广袖滑至臂弯处,一截玉白手臂毫无遮蔽,肉乎乎,颇有几分可爱。
  见两人行至,容奚立刻起身相迎,“守原兄与姜娘子俱为果断之人,奚佩服!”
  姜娘子落落大方,见容奚确如兄长所言,翩翩玉质,疏朗温和,遂笑言:“小女见过容郎君。郎君愿意授我庖厨之法,如此慷慨,方叫人感佩非常!”
  她亭亭而立,质朴素雅,无时下女子柔弱之态,亦无羞涩腼腆之势,颇显自强自立之美质。
  容奚见之,顿生好感。
  待坐饮盏茶,稍作休息,容奚携二人至灶房。
  见炉上薄釜,姜娘子秀眉微动,“阿兄日前锻造此釜,我还惊奇询问,今终得见此釜之威。”
  容奚微笑,问及庖厨基础之事,她回答流畅爽利,可见功底不浅,学习煎炒等法,应不算难事。
  庖厨之道,刀工、配料、火候等技巧,皆有极大学问。
  容奚于旁观察,见姜娘子刀工不错,且器具洗刷干净,心中愈加满意几分。
  食材处理完毕,炉火正旺,容奚便指点她如何翻炒。
  姜娘子颇有天赋,不过尝试一回,便捕捉其中精髓,只是缺乏经验,若时间充裕,定可有所成就。
  然,即便如此,她先掌握几道菜色,便已足够应付。
  半月后,刘子实申时归宅,雇车拉回一些定制木具。
  “郎君,这些为何物?”
  容奚并未作答,只从中拾取一方形木板,下有底座,似祠堂灵牌。
  宅中有一祠堂,其中本存容尚书一脉之灵位,但因容氏迁居盛京,容尚书左思右想下,遂将其一同迁至盛京。
  祠堂狭窄简陋,本蛛丝遍布,灰飞尘扬,容奚却已于日前,亲自打理干净。
  无名灵位被奉于主位,容奚焚香于炉内,袅袅生烟。
  “郎君,您在拜祭何人?”刘子实好奇问道。
  容奚淡笑回答:“救命恩人。”
  不待刘小少年再问出口,他已然行礼跪拜。
  容奚死而复生,皆因容小郎君慷慨馈赠,他方能借其身行走于世。旁人却不知,真正的容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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