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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王的宠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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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如今是一门心思在上官素身上,她能争什么,只怕争不到,还会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何况如果一个男人真对自己有真心,又何必女人去那般费尽心机去争抢。
既然本就不是自己的,又何必去争抢,让自己那么卑微如蝼蚁。
绿袖望了望她,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用,但索性不再说了。
不过,一想到宫里这一个接一个的下场,也许主子这样的选择也没什么坏处。
半晌,绿袖带着宫人退出去了,看书的人搁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窗前,遥遥望着穹苍之上的云卷云舒,叹道,“也不知道,宫外的天是不是比这宫里的看起来更蓝?”
凤婧衣宣了圣旨回到皇极殿,到书房复了旨,夏候彻只是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低头忙碌着堆了一案的折子。
“嫔妾想回凌波殿去住着。”她说道。
夏候彻闻言抬头望了望她,眉梢微挑,“怎么了?”
“皇上最近似乎政务繁忙,嫔妾留在这里……不方便。”凤婧衣道。
关键是,她在他的眼皮底下,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得一再一再地小心,她不能时常去清宁宫请安,便也不能与墨嫣有太多的消息往来。
夏候彻搁下朱笔,起身绕过御案走近道,点了点她的鼻子笑语道,“嫌朕太忙没顾着你了?”
她摇头,道,“嫔妾待在这里,会扰了皇上。”
夏候彻叹息着将她搂进怀中,在她耳边喃喃低语道,“你走了才是扰乱圣心,朕若看不见你,便想你的时候多,更静不下心来了。”
她抿唇失笑,柔声道,“我就回去住几天,皇上安心处理政事,嫔妾每天下午过来给你请个安便是。”
夏候彻想了想,自己最近手头的事情也实在多,并没有多少时间,让她回静华宫与静婕妤做个伴倒也好。
“那朕让你人送你回去,若是有事让人来皇极殿通知朕。”夏候彻拍了拍她后背,松开她牵着出了外殿,吩咐了内侍送她回静华宫。
回了凌波殿,凤婧衣便是一人沉默地坐在屋内,不动也不说话。
沁芳端着茶进来,搁到她手边道,“主子,茶好了。”
她现在很少说话,如果不是有吩咐的事,不是在夏候彻面前需要说话的时候,她基本是不开口的。
每每看到这样沉默的她,她就忍不住的害怕,害怕她心底的黑暗地狱总有一天会将她给吞噬。
“主子二十二了。”沁芳淡笑回道。
凤婧衣淡淡地笑了笑,有些沧桑地叹息,“才二十二啊。”
为什么,她却感觉自己已经活了几辈子那么长了。
半晌,她搁下茶盏起身到了书案边,提笔写了些什么折起道,“现在关雎宫的人应该顾不上盯着我们了,你设法把它送出宫让人把上面的东西送来。”
“什么东西?”沁芳不解问道。
“只是些需要的东西而已,去吧。”她淡淡道。
沁芳没有再多问,收起了字条出门离开。
凤婧衣又在榻边坐了下来,一个人望着不断被秋风吹落的树叶,这一看便是看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沁芳办完事回来了。
“皇上现在只是将关雎宫禁足,若是皇贵妃再出来了,主子岂不是……”沁芳一边收拾着书案上的东西,一边说道。
“不会让她有命再出来的。”凤婧衣平静地说道。
之后,一连几天她没怎么去皇极殿,但也听说了傅家的人频频被调离盛京,或是别的罪名被罢官的。
虽然夏候彻一再嘱咐暗中行事,但朝中宦海沉浮多年官员又岂会瞧不出动向,一些原先依附与傅家一派的人也都纷纷站了出来,揭发傅家一件一件不为人知的密事,震惊朝野。
于是,短短十来天,原本就被禁足在关雎宫的皇贵妃傅锦凰,又被第二道圣旨由废去了皇贵妃之位,降为了末等的美人。
凤婧衣住回了凌波殿,人的气色却是一天比一天差了,虽然沁芳也每天挖空了心思做膳食给她进补,人却是一天比一天清瘦。
用罢午膳,阳光正好,她便带着沁芳去皇极殿请安。
夏候彻正在召见大臣,她便只能在偏殿暖阁等着,孙平带着宫人过来伺候,瞧见她面色差便不由道,“沁芳姑娘最近是怎么照顾的,这钰昭仪娘娘气色一天比一天差了,再这般下去皇上可是不会饶你。”
“没什么,只是最近胃口不怎么好,不怪沁芳。”凤婧衣淡声道。
“奴才已经去请了太医过来,一会儿让太医瞧瞧,娘娘你若是有个什么大病小病的,也让皇上记挂着难以安心不是。”孙平躬身站在边上说着。
“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真不用请大医。”凤婧衣淡笑道。
“这大毛病还是小毛病,娘娘你说了可是不算数的,得让太医瞧了为准,不管怎么样让太医看一看,皇上昨个儿就吩咐了奴才,就怕派去凌波殿了你又不肯看,就让今日太医直接来皇极殿。”孙平笑语说道。
正说着,内侍进来禀报道,“孙公公,太医到了。”
“来了就快些带进来,这都等着呢。”孙平扭头催促道。
不一会儿功夫,太医院两名太医都被带了进来,进门便朝她请了安。
“有劳两位大人了,给钰昭仪好好看看。”孙平站在一旁道。
两人点了点头,一人上前请脉,而后抬眼望了望她,又换了另一人上前,之后才问道,“娘娘最近是否食欲不振。”
“大约是脾胃不好,最近吃东西没什么胃口,偶尔吃了难受还吐了。”凤婧衣道。
两人请完脉,相互望了望,一撩袍子跪下笑着道,“恭喜娘娘,这是喜脉!”
“喜脉?”凤婧衣微微挑了挑眉,又望了望沁芳。
孙平一听顿时喜上眉头,上前追问道,“你们可以瞧得清楚了?”
“清楚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两人连忙回道。
孙平听了连忙朝她道了喜,起身急急往外去道,“奴才……奴才这就给皇上报喜去。”
皇上可是盼这个孩子,盼得不行了。
夏候彻这厢刚从书房见完了大臣起驾来偏殿,行至门口孙平便没头没脑地冲了进来,险些撞个正着。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路都不会走了?”
孙平遭训斥倒也顾不上害怕,笑着行了一礼便道,“奴才这是赶着给皇上报喜来呢。”
“报喜?”夏候彻一边走,一边瞪了他一眼,“这阵子前线朝阵就没有一件让朕省心的地方,喜从何来?”
孙平却是笑得合不拢嘴,道,“是钰昭仪娘娘……钰昭仪娘娘有喜脉了。”
☆、一寸温柔一寸凉21
“什么喜脉?”夏候彻一边走着,突地顿步愣了愣望向边上笑容满面的孙平,“你是说……”
孙平连忙点了点头,“是是是,太医刚过来给钰昭仪娘娘看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夏候彻眉宇数日的沉郁之色一扫而空,快步朝着偏殿暖阁去了,一边走一边训斥道,“这样事,你不早说!”
孙平跟在边上哭笑不得,道,“奴才一知道就赶来给皇上报喜了,再早了奴才也不知道不是。”
夏候彻已经快步进了暖阁,里面伺候的宫人连忙跪着迎驾,他径直走到了榻边扶住欲要起身行礼的她,“这样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朕说?栎”
凤婧衣抿了抿唇,道,“嫔妾也是刚知道。”
夏候彻扶着她坐下,想来也是平日里身体不怎么好,月事不准也是常有的事,估计也没怎么放在心里,也难怪这几日气色变得这般差了,自己怎么就大意了。
“怎样都好,现在知道也不迟。”他握着她的手,神情间难掩将为人父的激动和喜悦涪。
天知道,自从错失了第一个孩子,他是多么期盼这一个孩子的来临。
所幸,苍天不负,总算是全了他的心愿。
说着,望向跪着的两名太医问道,“可是诊断清楚了,母子胎儿都尚好吗,会是皇子还是公主……”
孙平站在一旁不由失笑,提醒着欢喜过头的人道,“皇上,这才一个多月,哪里能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还早着呢。”
一殿的宫人闻言,都不由低头憋着笑。
夏候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望了望她笑语道,“是朕高兴糊涂了。”
凤婧衣抿唇失笑。
“皇上也别光顾着高兴了,听听太医还有没有别的嘱咐再说。”孙平提醒道。
钰昭仪身体不是怎么好,这孩子又这般关系重大,他们自然得处处都照顾周全了,才得让这个孩子平安出身。
夏候彻闻言点了点头,望了望太医道,“还有什么事?”
“回皇上,钰昭仪娘娘体寒之症一直未调养好,加之先前又染了风寒,一直气血不足,如今这又入秋了,这头几个月尤其是重要,需得更加小心才是。”太医说道。
夏候彻薄唇微抿,牵着她的手不由紧了紧,望向孙平道,“你一会儿去一趟太医院,着人每日早晚必须到钰昭仪请平安脉,再寻个可靠信得过的嬷嬷帮忙照顾,还有天气凉了凌波殿那边不能再住了,回头就让人把素雪园那边收拾好了,还有……”
凤婧衣拉了拉他,道,“皇上,不必这么麻烦。”
夏候彻却拍了拍她的手,继续朝一众宫里的宫人吩咐道,“还有,凌波殿的,素雪园里的,皇极殿里都不准再点香料,不利孕妇的任何香料物什都给我搬出去,现在赶紧的。”
孙平一听,赶紧手忙脚乱地拉上太医检查屋里,催促道,“赶紧的,那边……”
凤婧衣看着满屋子忙乱的人,不由叹了叹气。
夏候彻以为是吵着她了,又训道,“动静小点。”
孙平回身赶紧招呼着人放轻了手脚,连说话也都压低了声音。
夏候彻瞧着一屋子忙着收拾的人,道,“朕扶你进里面休息一会儿。”
凤婧衣抿唇点了点头,起身跟着他进了内殿,刚一进了殿门便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皇上……”
夏候彻将她抱上床放着,自己一手支着头侧躺在边上,眉宇间满是喜悦的笑意,一手贴在她尚还平坦的腹部道,“素素,朕从出生到现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欢喜过?”
即便他曾经在战场之上立下赫赫功勋,即便他登上九五之尊,万人景仰,他也从未有此刻这般真心的欢喜过,欢喜地分不清东南西北。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沉默不语。
夏候彻含笑望着她,眸中满是眷眷柔情,伸手抚了抚她颊边的发丝,道“你说,这会是女儿,还是儿子?”
“都好,嫔妾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凤婧衣淡笑道。
“一定会的。”他郑重道。
这个孩子,他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怎么能容得有半分差池。
从第一个孩子意外小产,她一直不曾有孕,他心中何尝不着急,却又不忍一再提及让她压力更大,只能静机缘。
好在,如今一切都已如愿。
“皇上还未用午膳呢,快去让人传膳吧。”凤婧衣淡笑说道。
夏候彻却并没有动身,伸手拉着她的手道,“不怎么饿,朕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最近边关战报频频传回京师,朝中又因为傅家之事颇有动荡,许多事情都千头万绪等着他去稳定,虽然他更想多些事情陪着她等着孩子出生,可是也无法置前朝于不顾。
“快去吧。”她柔声劝道。
夏候彻瞅着这些日清瘦了不少的脸庞,道,“朕让人送进来,你也跟朕再用些,看看这才几日功夫神色都差成这样。”
这个孩子的到来固然可喜,可太医也说过她身体状况未曾调养好,只怕这孩子是要苦了她了。
“我在凌波殿已经用过了,不怎么想吃。”凤婧衣道。
“再用一点,能吃多少是多少,你这个样子怎么成?”夏候彻温声劝道。
凤婧衣拗不过她,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夏候彻笑了笑,起身朝外殿道,“孙平,传膳进来。”
不一会儿功夫,孙平便带着人将外室的桌子搬进了内殿,传了膳食进来。
夏候彻扶着她从床上起来到桌边坐下,想了想说道,“孙平,着人拟旨,钰昭仪孕育龙裔,于社稷有功,即日起晋封为妃位。”
孙平闻言连忙带着一班奴才行礼道,“恭喜钰妃娘娘。”
凤婧衣抿唇淡笑,道,“你们都起来吧。”
“再去清宁宫一趟,就说钰妃身怀有孕多有不便,孩子出生前暂不到清宁宫请安,去内务府挑些东西一道送到清宁宫。”夏候彻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孙平连忙应声道。
这才短短半个时辰,都给他分配了多少差使了,他这哪桩哪件做起都还没弄明白。
“等等,还有……”孙平闻言连忙又折了回来,问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你让原丞相在宫外找个医术清湛的大夫入宫,在钰妃生产之前与御医一道服侍。”夏候彻道。
太医院多数都是邵家提拔起来的人,皇后这个人虽然说一向颇有分寸,但到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防着她有别的心思,这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他从靳太后那里已经充分见识过了。
这个孩子,他不容许有任何人威胁他的安全,任何人也不行。
孙平望了望他,也明了他的用意,躬身道,“是。”
皇上如今这般宠爱钰妃,加之如今钰妃又身怀皇嗣,便是皇后容得下她,宫里别的人也不一定容得下这个孩子出生,太医院的人多数都与邵家有往来,总归是有些靠不住的。
凤婧衣低眉捧着沁芳盛好的热汤,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抿起了唇,似是在思量什么。
夏候彻想了想,似乎能想到的事也都吩咐了,这才安心端起碗筷用膳。
清宁宫,邵皇后习惯在午膳过后到她的花房打理花草待一个时辰左右,靳贵嫔倒也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皇后娘娘,孙公公来了。”墨嫣在花房外禀报道。
皇后搁下手中的水瓢,微微挑了挑眉,“他来作什么?”
“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过来见皇后娘娘。”墨嫣平静说道。
“你先去招呼着,本宫稍后就出来。”皇后说着,起身到外面宫人端着的水盆净了手,接过靳贵嫔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你说,皇上这又是要有什么旨意了。”
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皇帝是不会来派人来清宁宫的。
“这个……嫔妾一时也猜想不到,也许是傅皇……傅美人的事。”靳贵嫔道。
傅家如今如了这样大的事儿,傅锦凰从尊贵无比的皇贵妃沦落到了末等的美人,也许皇上不家其它旨意也不一定。
皇后抿唇不语,带着宫人离开了花房前往青宁宫的正殿。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贵嫔娘娘请安。”孙平一见两人进门,连忙行了礼道。
皇后到了落座,淡笑道,“孙公公请起吧,你不在清宁宫服饰皇上,到这清宁宫来是有何事?”
孙平笑了笑,拍了拍示意外面的人将东西端了进来。
“这些都是最近番邦进贡的好东西,皇上特意吩咐奴才给皇后娘娘送过来。”
邵皇后扫了一眼一众宫人捧着的各种奇珍异宝,深深地笑了笑,“果真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物,孙公公回去替本宫谢谢皇上的心意了。”
不过,以皇帝做事的一惯性子,绝对不可能只是让孙平给她送这些东西来,只怕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既然是先送了东西,想来他要说的事,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起码,于她而言不会是。
“哪里,皇后娘娘治理六宫操劳,皇上自然都是放在心上的。”孙平点头笑语道。
“本宫身为六宫之主,也都是应当的。”邵皇后笑着道。
“皇上除了让奴才送这些贡品来,还有一事让奴才传个口谕给皇后娘娘。”孙平瞧了瞧凤座这上的人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邵皇后了然地笑了笑,说道,“你说吧。”
“方才在皇极殿,钰妃娘娘已经确诊有了身孕,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怕是以后不便前来清宁宫向皇后娘娘行请安礼,所以让奴才过来向皇后娘娘说一声。”孙平说道。
“钰妃娘娘?”邵皇后笑意微怔。
“这个是皇上刚刚下的旨意,钰昭仪进封为妃位,就是钰妃娘娘。”孙平道。
邵皇后点了点头,面上笑意仍在,“钰妃有孕了,这是宫里的大喜事,这怀孕头几个月是得小心些,过两日本宫和众位姐妹再去探望她。”
孙平含笑躬身道,“是,奴才回去一定转告皇上和钰妃娘娘,若是没什么别的事,奴才便要回皇极殿伺候了。”
“嗯,你回去吧。”皇后笑着说道。
“奴才告退。”孙平让宫人将带来的东西交到了清宁宫的人手中,带着人跪安离去。
邵皇后面上的笑意缓缓沉冷了下来,喃喃说道,“如今就是钰妃了,是不是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该住进这清宁宫了。”
靳兰慧心中又何尝痛快,当初她也有一个孩子,可是为了博得那个男人的怜爱之惜,她自己牺牲了那个孩子。
可是最终,她却什么也没有换来。
如今,上官素竟又有了孩子。
邵皇后紧紧抓着桌沿,咬牙切齿地道,“你说,上官素她怎么就那么命好呢?皇上的宠爱,皇上的孩子,我们这些想要的人一个都没有得到,她却一个人全都占尽了。”
——
☆、一寸温柔一寸凉22
因着夏候彻下令要她搬去素雪园养胎,又差人将园中好些东西重新修葺,一天时间那边还未收拾妥当,她便只能先宿在了皇极殿这边。
她素来喜静,只要不出殿基本便也只让沁芳一人近身伺候。
夜幕降临,自皇极殿的窗口望出去,视野极其开阔,她披着衣服在窗边一站已经站了半个时辰。
按脚程推算,百鬼密林那边的消息也该送回盛京来了,是方湛得手混入了白玉关和南唐,还是公子宸快一步截下了他们,她也不知道。
如果公子仓促之下处置不当,即便得了手,夏候彻只怕也会怀疑是谁泄露了百鬼密林里的秘密,而她就是着当其中的嫌疑人烨。
“主子,药好了。”沁芳端着药进来,朝着站在窗边的人说道。
凤婧衣回过神来,掩上了窗到桌边坐下,“还是没有消息回来吗?”
“还没有。”沁芳道钨。
凤婧衣抿唇点了点头,伸手便准备去端药。
“主子。”沁芳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眉头紧锁地望着她,满是痛心,“主子,非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凤婧衣抬眼望向她,知她也是担心自己,只是道,“他这样雷厉风行的处置了傅家,已经有了要御驾亲征的念头,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将他留在盛京,现在的凤景又哪里是他的对手。”
“可是……”沁芳咬唇望着她,眼中隐含泪光“可是便是小主子知道了,也不愿你这样……”
“沁芳,这条路上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我不想再看到凤景也死在这条路上,如果非要再有人死,我希望……下一个会是我。”她眸光寂静如死水一潭,漠然说道。
“主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沁芳哽咽道。
她知道,如果大夏皇帝不是那样非要置他们姐弟和上官将军于死地,如果他恨得只是她一个,她宁愿死的是自己了结这段恩怨,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他所能改变的。
她能做的,只有倾尽全力守护自己生命中珍重的一切。
可是,若是死的是她,她想换来的并不会是仇恨的结束,反而会是更大的仇恨,更深的痛苦。
凤婧衣拿开沁芳的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说道,“你让墨嫣小心注意着关雎宫,傅锦凰不会是甘心一败涂地的人,还得防范着才是。”
若非早年安排了隐月楼接近了傅家,她今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扳倒傅锦凰这个心腹大患,但只要她一日还在这大夏宫里,她也不可能有一日真正的安宁。
“是。”沁芳说着,收起药碗退出了内殿。
凤婧衣扶着桌子起身回了床上躺下,可是一闭上眼睛那惨烈的梦境便如魔一般的缠上了她,恍惚中有很多人的惨叫,卞嫔的,素素的,还有……凤景。
她在黑暗中奔走寻找,却始终找不到他们。
夏候彻早早结束了书房里的政事回到偏殿,沁芳内殿门口守着,见他进来便连忙迎驾见礼。
“你家主子呢?”
“娘娘刚喝了药,睡下了。”沁芳回道。
夏候彻点了点头,负手进了内殿,随行的宫人低头候在了宫外并没有跟随进去。
帷帐低垂,一室静寂。
他掀帐轻步而入,在床边坐了下来,可是床上睡着的人似乎并不安稳,额上冷汗涔涔,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素素?”
梦魇中的人听到声音不由打了个寒颤,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脱离那个梦境。
“素素?素素?”夏候彻扶起她,摇晃着她,想让她醒过来。
凤婧衣刷地睁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却满是惊恐……
夏候彻擦了擦她脸上的冷汗,心疼地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又做恶梦了?”
凤婧衣敛目渐渐调整回呼吸,抿了抿唇道,“我想喝水。”
夏候彻松开她,朝帐外道,“沁芳,送茶进来。”
说罢,心疼地擦着她脸上的汗,殊不知自己正是那个让她恶梦的人。
沁芳连忙端了茶进来,看到坐在床上面色惨白的人担忧道,“主子,又做恶梦了。”
凤婧衣就着夏候彻端着的茶抿了一口,摇了摇头,“没事了,可能这两天没睡好。”
只是在梦境中醒来,又看到梦中那张魔鬼一般的脸,她确实恐惧了。
夏候彻无声叹了叹气,理了理她的头发,却没有言语。
他知道,她这样做恶梦是自上官敬过世之后,如果当初自己保住了上官敬的性命,也不必让她受这般苦楚。
“晚膳好了吗?”凤婧衣朝沁芳问道。
“已经备好了。”沁芳立在床边回道。
凤婧衣抬眼望了望坐在床边的人,淡笑道,“用晚膳吧,有些饿了。”
她不想在这里,绕着那个恶梦再继续多言。
“奴婢这就去准备。”沁芳躬身退了出去。
夏候彻拉住她的手,问道,“刚才梦到什么了,吓成那样?”
“只是一些可怕的东西,不停地追着我,跑也跑不掉。”她苦笑说道。
夏候彻抿唇叹了叹气,道,“容弈以往倒是学过这些旁门左道,可以催眠人让人走出梦魇,可惜他如今不在盛京,不然让他给你瞧瞧。”
“如今前线战事紧急,容军师自然也是脱不开身的,嫔妾只是偶尔如此,不用这么麻烦,可能只是因为有了这孩子,总是有些心绪不宁才如此,以前听人有了孕的女人心思就特别敏感,大约过些时候就好了。”她淡笑道。
她想,容弈的催眠术和她以前所学的心理学的催眠是差不多的,可真是那般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怕也会在催眠中被人给套了出来,那是万万不能发生的事。
夏候彻扶着她起床,道,“先起来用膳吧,你现在不同以往,饿了就让人传膳,不必这样等着朕。”
从前,他是希望她能乖巧听话,可是现在她真的这样乖巧听话,他却没有预想中的那份喜悦,反而更怀念从前那般处处逆着他,气得他咬牙切齿的她。
“嗯,好。”她下床,披上外衫由他牵着出了外室。
两人正用着晚膳,孙平拿着一封折子进来,道,“皇上,白璧关八百里加急军报。”夏候彻搁下碗筷,接过折子打开拧着眉头看了半晌,薄唇紧紧抿着,久久都没有说话。
凤婧衣看了他一眼,想来应该是方湛的事,不过看他神色应该方湛并没有通过百鬼密林进到白玉关内,否则他也不会面色如此沉重。
“送信的人呢?”夏候彻合上手中的折子,问道。
“在殿外候着呢。”孙平回话道。
夏候彻望了望她,说道,“你先吃着,朕出去问几句话。”
凤婧衣默然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夏候彻起身带着孙平出了偏殿外,送信的人风尘仆仆在殿外站着,看到圣驾出来连忙跪下行了礼。
“见过皇上。”
“给朕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夏候彻负手站着,眉目沉沉。
“方湛军接到密令,带着第一批人准备前往白玉关,可是我们还未来得及出百鬼密林,便在林中与一队化身为大夏百姓的北汉人撞上,方将军猜测他们也是想通过百鬼密林潜入到白璧关,两队人马在林中交了手,方将军说我们已经暴露,不能再继续前往白玉关,便下令撤退到白璧关,不过我们才刚动身,北汉就放了大火烧山,幸好撤退及时倒并没有伤亡。”送信的人坦言道。
“与北汉人遇上了?”夏候彻拧眉道。
怎么就那么巧?
他将那么多人藏在百鬼密林深处,做了那么多准备,却在这个时候毁于一旦,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萧昱,看来朕还真是小看你了。
“现在百鬼密林山上的大火还烧着,我们的人是断然过不去了,便是将来大火熄灭了,那里也能再成为蔽身之地。”送信的人说着,垂首道,“我等有负皇上重托,请皇上下旨治罪。”
夏候彻紧紧攥着手中的奏折,这是方湛的请罪折。
“罢了,既然已经失手了,问罪也是徒劳,你们暂且留在白璧关大营,朕即刻拟一道圣旨,你带回白璧关,由方湛全权主理白璧关一带所有军务。”夏候彻说着,负手带着人前往书房拟旨。
这个关头,与其费时间去追究罪责,不如放心思在怎么对敌上。
他原是想处理完傅家之事,亲往榕城先除掉那个南唐小皇帝,再对付北汉这个强敌,只是如今素素有孕在身,他不能将她带出宫,却又不便将她一个人留在宫里。
他有多希望这个孩子出生,这宫里宫外就还有多少人盼着这个孩子死。
沁芳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不由望了望凤婧衣,“主子……”
凤婧衣面目平静,默然地继续用着晚膳,虽不知公子宸他们是怎么处理的,不过应该还没有引起他对自己的怀疑。
如果她所料不差,他应该会把白璧关交给方湛。
如此一来,南宁城有容弈,白璧关有方湛,两个都是沙场谋略的老手,萧昱一人要应付两个,若还要顾及到南唐那边,只怕真的应付不来。
这也正是一直以来,北汉老皇帝所顾忌的,萧昱掌权不久身边可用的信得过的人太少,而夏候彻多年的积累,已经有一大批的忠臣良将。
朝政有原泓能主理大局,军中有方家有容弈相助,只要他运筹帷幄,岂有不胜之理。
如今楚王又被他盯得紧,想有什么动作很难,只靠这个孩子绊住他御驾亲征也不可能长久,还要再想办法再成。
关雎宫,自禁足令下达之后,这里已经死寂得如同冷宫一般。
傅锦凰愤怒地砸掉了宫内所有的东西,她难以接受这样的失败,不管是前世的她,还是成为傅锦凰的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踩在脚下过,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过她。
她不爱夏候彻,即便他是九五之尊,万人景仰,但她也无法爱一个妃嫔无数的男人。
可是,她享受因为他而来的荣华富贵,她喜欢这样人上人的生活,可她也不曾想到,这个带给她一切荣耀的男人,会这样毫不留情地废弃她……
然而,一天一天在这样的寂静中,她也不得不冷静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她输给了上官素。
之前传旨废她皇贵妃之位的太监说,傅家害死居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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